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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殇倾城 作者:晓月
(一双手,你曾握,他也曾握;肝肠寸断,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言情才女晓月沉寂三年撼心力作!看到最后,已不止是泪眼婆娑。)
平民王妃情覆深宫:
新浪读书超人气作品,作家晓月沉寂三年撼心巨作。
作者哭着写完,编辑哭着看完的跌宕奇书!
不忍再看二遍,却会珍藏心底的惊世传奇!
一个暖,一个冷,一个艳,三王争天下,自是天纵英才霸气!
一次憾,一次伤,一次恨,情不知所起,却又为何一往而深?
沉浮握到极处,谁又明白盈极必损;
一生所爱成殇,谁又受得住寸断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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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芊云葬身火海,徒留焦尸。
民间二皇子被召入宫,却带来神秘女子云容。
二王夺嫡,她亲手把毒药放进太子的饮食。
记忆恢复,飞霞山上她纵身一跃追随太子的身影以命赎罪。
侥幸脱生,本以为幸福近在眼前,可他终究放不下天下霸业。
两军阵前,她含泪看着他另娶他人。
历经风波,当她做出选择,是谁得以守在她的身边?
数年后,当她打开柴门,又是谁站在她的面前?
网络版文案
太子妃芊云葬身火海,徒留焦尸。民间二皇子被召入宫,却带来神秘女子云容。那一年,宫门外山梅开遍,他说从今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可原来后宫深海他的家里却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一天,皇家别苑,他说从今后你便是我的妻。可自她葬身火海,在他心中却是宫中再无云色佳人。她等不到他的花轿,只等来他娶妻的消息,原来他终究放不下天下霸业…命途多舛,却远宫门而不得。凤冠加持,她替姐易嫁,二进宫门。
二王夺嫡,她亲手把毒药放进太子的饮食。再次相见时,却是她亲手夺去了太子性命,含泪在他和她的大婚夜里逃离。记忆恢复,飞霞山上她纵身一跃追随太子的身影以命赎罪。
一个流落民间的孤女,几位风神俊秀的皇子,她与他们的相遇,是前世今生的绝恋,亦是兵马乱世的传奇。历经风波,当她做出选择,是谁得以守在她的身边?数年后,打开柴门,又是谁站在她的面前?沉浮握到极处,一生所爱成殇,谁能受得住寸断肝肠?
关 键 字: 二王夺嫡 宫斗 皇子争爱 苦情相负 虐恋 失忆 替姐易嫁
梅花引(一)
“姑娘,该喝药了.”宫女青儿在一旁边轻声催促着。
水蓝色的轻纱内,芊云静静的躺在床上,头一偏,目光落在枕畔的书笺上,入眼的正是几日前翻看的那一首《梅花引》
原来她已经昏迷这么久了。
这首梅花引,不用看早已烂熟于心。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不?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一字一句敲在心上。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却远不及心中的痛来得猛烈。
青儿说,从御花园的那一幕之后,她昏迷的这几日,他竟一次也未曾来过。
原来他竟是不信她的?他也觉得是她把那位宰相的千金推入水中的吗?
那日,皇后娘娘,挥手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她委屈的四处寻找他的影子。幻想着,他能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就在那时,一抹水蓝色的衣袍,从眼前晃过,心头狂喜。
可是才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飞至湖边,没有一丝犹豫,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随后,见他将那位宰相的千金抱上岸来。
想喊他,可是所有的话语,却被他眼中痛惜无措的神情全部哽在了喉中。
只能看着他,怒不可竭的斥责着身旁的宫人,
又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嘤嘤的哭泣。
最后看着他,紧紧的抱着那个女子,飞也似的向他的寝宫奔去。
从始至终,他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芊云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憋屈的难受。
暗自对自己说,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他曾经说过,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信了,所以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可是青儿说,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整个后宫会住进很多很多女人,后宫便是皇帝与这些女子的家。
从那一刻开始,芊云开始怀念自己与姑姑一直住着的那间小茅屋。
琼瑶仙境似的皇宫大内,终究不是她的家。
芊云略一侧目,透过纱幔,望向窗外。
此时,院内的梅花开得正盛。月影之下,玉树琼花,暗香浮动。隐隐约约有鼓乐之声传来。
“青儿,外面好像很热闹,今天东宫之中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宫女青儿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木桌上,轻轻的将纱幔拢起,正巧不偏不倚对上芊云清澈如水的眸光。
连忙低头避开,一失神,手上的指甲折断了。
而心也随着手狠狠的痛了一下。
床上的芊云霞飞双颊,红润的色泽映在白玉肌肤上,宛如白玉珍珠伴着艳艳珊湖,倾国倾城的容颜,平添几分少见的丽色。
青儿低低的叹息着,嘴上却不露声色的答道:“哪里有什么声音,奴婢怎么没有听见?姑娘躺着这几日,想是闷坏了,等您的烧退了,到时,青儿陪着姑娘到处逛逛,好好散散心。”
芊云撇撇嘴,可嘴上却笑着说:“呵呵,你就直接说我烧糊涂了不就得了。”
青儿心里正酸楚的难受,看着床上的芊云几乎要落下泪来,可被她这样一说,反而破涕为笑:“才刚好些,姑娘,又来打趣奴婢。时辰还早,早些喝了药,姑娘再睡一会吧。”
喝过了药,芊云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第一次与他相遇时的情形。
梅花引(二)
姑姑去世后,自己一个人独居在村中的茅屋里。
那个夜晚,天降大雨,有人叩响了屋门。
她跑去开门,他便一身是血的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一日一夜替他止血疗伤,最后累得趴在床沿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芊云的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了一丝笑意。
那日,她扬起一张小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叫道:“你莫不是太子吗?”
他听完这句话,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一只手一下子握住腰间的短剑。
可她仍旧是上上下下打量他,笑着说道:“村中教书的老爷爷说,这天下间的女子,云儿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一个。
可若说天下间最英俊的男子,那便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了。
她学着老夫子的样子,伸出拇指称赞道:太子文治武功,古今看绝,实乃是天朝第一人。”
然后又眨着俏皮的大眼睛问道:“你长得这般好看,莫非是太子殿下吗?”
他被自己的话逗得啼笑皆非。伸手捏了捏她的发髻:“你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她诚实的点点头。
那时,他说:“从今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家么?
芊云挣扎着坐起身来:
“青儿,你去把太子请来,我有话想和他说。”
是呀,就算走,有些话也还是要讲清楚才好。
“姑娘…..”青儿的表情立刻慌乱起来,怯懦的回答:“姑娘,太子此刻恐怕是不会来的。”
不会来?
芊云让青儿扶着自己趴在床上,那日被皇后娘娘打得皮开肉绽。此刻翻一下身,竟也是如此的困难。
摊开纸笔,艰难的写下自己心中所想。
等纸上的墨迹干透了,芊云小心奕奕的折好,递到青儿手中,笑道:“你把这个给太子送过去,他定会来的。”
。
信已经亲手交到了太子的手中,就像青儿心中所料的那样,太子没有随着自己一同来至梅园。
实际上,太子殿下今日还能亲自接见自己,就已经很让青儿感到意外了。
梅园是东宫之中,最偏僻的一角。整个东宫,除了梅园之外,此刻处处披红挂彩,一排喜气之色。
今天,是当今太子殿下与宰相千金的大婚之日呀。
太子迎娶太子妃,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整个皇宫大内,烟花缭绕,让人目不暇接。
走着走着,青儿忽然停住了脚步。怔怔的望着前面。心中诧异道:“梅园之内,怎么也会燃起了烟花呢?”
快跑两步,行至梅园之外,看清了梅园内的情形,她突然哭喊起来:“快,快,快来人救火呀……”
原来她面前的并不是绚丽的烟花,而是一片汪洋的火海。
“姑娘…”青儿一声惨叫,向里面的火海奔去.
太子正妃
数月后,太子东宫
…….
明月高悬,映照着皇宫中的琼楼玉宇,如仙境一般。
东宫书房内,桌案上一只洁白的玉瓶内插着数枝海棠,优雅恬淡的香气随风飘散。
太子白梓轩身着一袭绣着出水蛟龙的银白色软缎素袍,将头靠在桌案上,微微合目。
他手边放置的碧玉琉璃盏外壁上凝结着点点滴滴的小水珠,缓缓滑落,将琉璃盏下垫衬的公文折子阴湿了一片。
而殿外,一个女子身着华服,拖着长长的裙裾,正娉婷袅袅拾阶而上。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头上簪环步摇,一件不少。骨子里透出的华贵气质,令人远离她十步之外都能感觉得到。
那张脸本就生得极美,此刻在月色下更是动人。
来人正是太子妃楚文姝。
值夜的宫人,齐声下拜:“参见太子妃娘娘。”
借着四周点着的羊角宫灯,她早已看见殿内小憩中的太子。于是宽大飘逸的衣袖向后一摆,示意众人不必通传,轻移莲步,只身向殿内走去。
来至太子身前,凝视着他优美的侧影,她嘴角不可自抑的浮上了甜甜的笑容。
眼前便是她的夫君,被誉为天朝第一人的东宫太子白梓轩。
从第一次随爹爹来宫中拜见皇后时遇到他,她便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
不仅是她,也许没有哪个女子在见过年轻的太子殿下后,不会心生倾慕之意。
只是她是最幸运的那个,最终成为了他的妻子。
伸出纤纤素手,将被水珠阴湿的公文移开。
对于政事,他一向是最勤勉的,太子书房内的宫灯彻夜不息,在整个东宫已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是他的妻子,虽然长夜寂寞,但却并不怪他。他首先是太子,然后才是她的夫君。
他是喜爱她的,否则,偌大的东宫之中,除了她这个太子正妃外,怎会再无一个嫔妾。
他心里爱她,就足够了。
更何况,他的勤勉不也是她欣赏崇拜的原因之一吗?
细小的动作,将案上之人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的佳人,白梓轩面上并无太多的表情。
用手扶了扶额头,俊毅的脸上浮上淡淡的笑意:“文姝,你怎么来了?”
太子与人大多时候都是语气谦和,却透着淡淡的疏离。
他身上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让人仰视,想要围绕在其身边,却又不敢太过亲近。
即使是他的妻子,她也不曾例外。
蔡文姝面上一热,垂下眼睑。已成婚数月,可每每看到太子风华绝代的面容,还是让她面颊微红。
她恭敬的捧起案头的茶盏奉于他的手边,柔声道:“臣妾已经五日未曾见过殿下,心里想着,此刻殿下一定在书房中,恐殿下日夜为国事操劳,忽略的自个的身体,所以….所以……
四下无人,蔡文姝一脸小女儿状,口气恭敬,却字字都饱含着思念与敬慕之情。
白梓轩,接过茶盏,顺势握住了她玉手,将她带入怀中,笑道:“文姝不必担心,这些年本宫早已习惯。
不是早说过,晚间不必等我。”
蔡文姝伏在太子怀中,这种不经意间的亲昵,总是能让她每每喘不过气来“殿下…今晚,文姝伺候您歇在偏殿可好。”说完之后,似是再没有一丝力气。
白梓轩双臂一收,她的脸便整个深埋于他的怀中。她等了很久未见回应,却听殿外长声传诵道:“殿下,淮南急报….”
“传!”
楚文姝听到淮南两个字。知道事关重大,连忙起身,冲着白梓轩微微一福:“殿下,既有要事,臣妾先行告退了。”
白梓轩站起来,他身形挺拔,高出女子许多,此刻俯下身,替女子将方才略有些歪斜的珠花扶正,柔声道:“你生的如此单薄,回去后早些安置吧,总是这样晚睡,到时生了病,才让我担心。”
蔡文姝心中一暖,这时早有人脚步匆忙行至殿中,与白梓轩和她行礼。
她不敢耽搁,恋恋不舍走出殿外。
才要离去,便听殿内有人惊呼道:“殿下,您要亲自去淮南?”
白衣少年
淮南周府.
清晨,从窗棂透过的一缕阳光打在云容白玉般清丽的面容上,让她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好像半透明一般。乌黑的长发丝缎一样铺在枕边。
她秀眉紧蹙,睡得十分不安稳,很久了,久到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几乎每晚都会做同样一个梦。
在梦中,她看见自己被困在熊熊大火之中,无数条金色的火龙向她袭来,她奋力想冲出去,可是升腾而起的烈焰很快就点燃了她的衣裙。
肌肤被火舌啃噬,锥心刺骨。
她咬牙向外冲去。轰的一声,一根横梁从天而降,挡在了她的面前。断绝了她最后的求生的希望。她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感觉一阵阵的窒息,她的身体就像是一片枯叶,在四周蒸腾而起的烈焰中,翩然坠落。
她不顾一切的大声呼救,滚滚的浓烟侵入她的口鼻,最后呼唤的声音,变成了了哀哀的呻吟。
她在反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等着这个人来救她。
可是,无论是梦中的她,还是清醒时的她,千千万万次想记起这个名字,绞尽脑汁,在自己所有的记忆力搜索,可除了一阵阵几乎眩晕的头痛外,毫无所获。
当然,云容全部的记忆,仅仅是从几个月前,来到周府开始的。之前的事情,她完全记不起来了。
这一次,她恍惚知道自己又是在做噩梦了,可是无论如何就是睁不开眼睛,滚烫的火焰肆无忌惮的侵蚀着她的肌肤,胸中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那仿佛真的不是梦。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笛声,声音清透脆亮、宛转低回,如抛至九天之上的丝弦,一波一波向火舌袭来,笛声所经之处仿佛是天降之甘露,烈焰一点一滴随之熄灭。
最后,只余下阵阵仙音在空气中缭绕着,久久不散。
云容轻轻的睁开眼睛,深深的出了口气,她从这个令她窒息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梦中那悠扬的笛声是以往没有的。不对,这笛声不是来自梦境,这悠扬的笛声依然自窗外流了进来。。
她坐起身,站了起来,光着小脚踩在光滑而冰凉的地面上,脚下传来沁凉的丝丝寒意。
云容来到窗前将窗子一下子推开,把阳光放进来,那笛声和着阵阵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霎时间全身的毛孔都舒畅的张开。
前方是一片竹林。入目的清幽绿意,更有一分别样的雅意深致。
透过竹枝之间的缝隙,白墙黛瓦影影绰绰。
前方那是周府的禁地-----雅园,笛声便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沁芳斋与雅园隔着一片竹林遥遥相望,方圆之内被院墙围起独自形成一方天地,平日里周老爷不让云容擅自踏出一步,更不许旁人进入。
除了伺候云容饮食起居的哑女燕儿,云容根本不曾见过任何一个人。
是谁在吹笛,而那笛声竟然又是如此神奇?。
来不及多想,她推开门,飞快的向方才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生怕晚一刻,那箫声就会消失不见。
沁芳斋对面的竹林,是平日里云容最喜欢的地方。
绿意之中枝叶扶疏,遮光蔽日,将人身上的残余的暑气消销殆尽。幽静怡然的气息,更使一切烦恼,暂时被抛却在脑后,好像置身于世外桃园一般。
一口气跑到竹林的尽头,眼前白墙黛瓦,桐竹扶疏。
虚掩的朱门之上,‘雅园’两个字赫然醒目的映入了眼帘。
这便是周府的禁地。门内的笛声越发清晰,云容一咬牙,推门而入。
园内,也是绿竹成林,一块巨石上面坐着一位白衣少年,他手持一管玉笛,正在全神贯注的吹奏。
云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稍有不慎就会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这天下间,居然有生得如此美好的人?
他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容颜俊秀,带着一丝无邪的纯真,可是他的眼神却那么的高雅,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让旁人看了,都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
他是谁?
身世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笛声悠扬飞入云端,在空中回旋最后戛然而止。云容几乎是下意识的拍手称赞起来:“真好听!”
少年一愣,将目光停留在不远处这个小女子的身上。
她穿着件月白色的衣衫,下面系着水蓝色的裙子,一双晶莹白皙的小脚未着丝履,踩在草地上。长发未绾,随风散落在风中。
她的容貌不算出众,但眼睛生得很美,只是此刻的眸色却略显迷糊,仿佛是初醒时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虽然清丽,但也狼狈至极。
少年嘴角漾出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从来女子的莲足不可示人,女子的长发更不可在人前散落。这样大胆的女子,他还真是从未见过。
将手中的玉笛收好,他站起来,几步走到云容的近前俯下头:“你是谁?”
云容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这才想到这是禁地,口气登时有些不稳:“周慈恩是我的父亲。”
“哦?周慈恩没告诉你,私闯雅园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他柔和散淡的神色,在笑容之下,却显出微微的犀利,眉目隐约之间有一种凛然的威势。
“我….我是循着笛声来的,你是谁…为什么你住的地方会是周府的禁地?”
这是什么回答?
他笑意更深:“我叫白曦宸….我不知道周府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位小姐?”
他清澈却放肆的目光令云容的脸微微一热,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看不免心慌起来,手脚姿态都变得有些僵硬。
想到自己的身世,云容顿时有些难堪,以前的事情她都记不得了,一个月前,被周府的管家用一顶轿子接回了周府时,她才知道,自己是周慈恩流落在外十五年的私生女。
多年前,周老爷在城外避雨时,无意邂逅的一位农家女子。
一夜欢爱后,女子并不知道周老爷的真实身份。 不想没过多久淮南突发战乱,女子随家人离开故乡。未婚先孕,忍辱负重生下了一个女儿,随后便被父母赶出了家门。
这女子便是云容的母亲。
母亲带着她,辗转流离又回到了淮南,于数月前才再一次遇到了周老爷。 凭着尚存的几分当年的清丽容貌和一块定情的玉佩。周老爷终于认下了她与母亲。
可是母亲还没有来得急被接进周府,便病死在了城外的茅屋之中。 而云容则因为悲伤过度,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便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她如今的身份,是周府的三小姐。
莫名失落
这些身世都是别人转述给她的,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甚至她根本无法回忆起母亲的样子。别人口中她因丧母的悲伤与痛楚,竟然连同所有的记忆,也一并,随着迎面的春风,被吹散得无影无踪,哪里还有一点悲伤的影子。
周夫人眼中鄙夷的神色,以及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冷淡的疏离,都似乎是在嘲笑她,贪图富贵,过早的忘记了丧母之痛。
周老爷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接回了云容,却并没有给与她所谓极力的补偿与宠爱。 只是把她安置在了离雅园最近的沁芳斋中。之后,几乎便不闻不问了。
还是周夫人,为她安排了一个十三岁的哑女燕儿,贴身伺候。 一日三餐,月缺月圆,云容面对的始终是一个小小的哑女。
不允许她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忘记了云容的存在…
这样的身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云容面上一红,最后还是决定直言相告:“我叫云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我和母亲一直住在乡下….”
白曦宸看着她说完之后,微微垂下头,一双小手摆弄着腰间的垂着的丝带。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情,有的只是尴尬和无奈。他嘴角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这样的心情,竞何他此时有些相似。
沉默中,云容也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神情专注的思索着。他原就生得风度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
“你走吧,下次再也不要到这里来。”
白曦宸还是第一次对私闯雅园的人手下留情,之前周家的二小姐私闯这里,被周慈恩罚跪在佛堂整整一天一夜,而今天,对这个小女子,他竟然不愿深究了,也许是因为他怜惜她的身世,亦或是因为过了今夜,这里就不再是什么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