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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曹家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来认自己了?
金兀啄心里吃惊,原来这个曹双竟然是曹智的另外一个儿子?
他在随身带着的小簿子上写了一笔,记下了曹双这个人物。这才转身悄然离去。
沐小鱼很发愁,自己该怎么潜入宫里去呢?
敏儿正好走来,问:“师姐,今日我们练习什么武功?”
看到他,她眼神一亮,怎么忘记了,敏儿是后宫里的小太监,他一定有办法可以让自己混入后宫里去:“喂,敏儿,师姐今日请你吃大餐。”
看着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师姐,敏儿心里不禁发毛:“师姐,你有话请直说,不用对我如此客气,我不习惯。”
“难道我平时对你不客气吗?”沐小鱼有些不高兴。
“客气没有,脾气倒常有。”
“你真的是找死,竟然敢如此和师姐说话!”沐小鱼大怒,举起手里的小木棒,抽在敏儿的小腿肚子上,抽得他蹦起来三丈高。
“师姐,我错了,求你饶了我!”敏儿苦着脸求饶。
“知道错了就好,给你一个机会,带我入宫。”
敏儿一愣:“入宫,又要去偷东西?”
“不是啦,我要入宫去做宫女,或者随便什么人都行,你想办法。”
敏儿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你忽然入宫的目的是什么?”
沐小鱼看到敏儿阴沉下来的脸,感觉奇怪,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这臭小子变脸会如此可怖呢?太冷酷了。
“关你什么事?不想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她非要和他对着干不可。
敏儿是绝顶聪明的人,早已将沐小鱼的脾气了解得清清楚楚。如果她不告诉你,你非问个究竟她更加不会告诉你。
只能慢慢去套她的话,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藏着什么猫腻。“师姐吩咐下来的事情,师弟一定会办好。这个事情就包在敏儿的身上。”
“敏儿!”远远的,走来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正是丘宝宝。她走来挽着敏儿:“今儿晚上街市有花灯看呢,陪大师姐去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大师姐挽着敏儿,沐小鱼的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大师姐相邀,敏儿怎么好推拒呢?小鱼师姐,不如你也一起去吧!”敏儿目光热切地看着沐小鱼,和她逛花灯才有意思。
丘宝宝不等沐小鱼回答,说:“师妹有蓝敛玉师兄相邀呢,我们就不要打扰人家了。走,师弟,大师姐请你吃红烧狮子头去。”说完她就强行拽着敏儿离开。
目送他们远去,沐小鱼嘟囔着:“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和一个小太监逛花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鼻子酸溜溜的,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真是的,这是什么样的莫名其妙的情感?
在原地伫立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她又跟了上去。
如果那个师弟敢对大师姐献殷勤,自己绝饶不了他。
丘宝宝拽着敏儿的胳膊,在人丛中穿梭着:“师弟,你看哪个花灯好看,师姐给你买下来送给你。”
灯火下,师弟那张脸真的是俊美飞扬,真想在他的俊脸上揪一把。
敏儿却有些心神不宁,他几次回头张望,仿佛想要在人群里找到那个他放不下的女孩身影,可是每次都没有找到。
算了,她怎么会跟着来呢?没心没肺的家伙,还以为自己是小太监呢!她一定和大师兄在一起,哪里还会记得自己呢?
他不禁苦笑起来。
此刻沐小鱼正混在人群里,人流太多她失去了方向感,小师弟和大师姐到底去哪里了?难不成发现自己将自己甩了吗?
她在人群里奋力寻找,不留神撞在一锦衣男子身上,那男人回头一看,顿时色迷迷地笑了:“小美女,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这么多人都遇见了。”
那锦衣男子是金兀术。今日他也带着随从在这里逛花灯,顺便瞧瞧东魏的美女。满街都是庸脂俗粉,他正觉得扫兴了,没有想到沐小鱼自己撞了过来。
见到他就烦!沐小鱼连和他搭话的兴趣都没有,转身想要闪人,金兀术使了一个眼色,随从们包抄上来,将可怜的沐小鱼“网”住了。
“相请不如偶遇,美人儿,不如随本王回驿馆吧!”金兀术油腻腻的大手摸了过来,沐小鱼毫不客气“啪”地打掉:“请你自重。”
“自重?你装什么蒜呢?没准就是待在这里等着本王带你走的,说吧,开个什么价才肯跟本王走?”对于金兀术来说,他以为天底下就没有他买不到的女人。
沐小鱼心里翻涌起一丝厌恶,喝道:“你嘴里乱七八糟地叫什么,再不让开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金兀术说:“看来你还真不识好歹。我可告诉你,这东魏京城迟早是我们南辽国的领地,攀上我南辽国太子是你的福分,来人呀,将这小姑娘给本王绑了带走。”
沐小鱼不等他说完,从袖口里飞出一柄刀,架在了金兀术的脖子上:“我看你还敢不敢绑本姑娘?****到姑奶奶头上来了,我看你才是不想蹦跶了。”
忽然,一道青色的影子如鬼魅一样飘了过来,将那刀弹飞了。将金兀术从沐小鱼的掌握中救了下来。
沐小鱼一看,心里不禁一叹,又是金兀啄。她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
金兀术大嚷:“竟然敢行刺本王,你们还愣着干嘛,将她给本王绑了带回驿馆。”
“皇兄不可。”金兀啄护在沐小鱼身前,微微俯身:“沐小鱼是我们暗卫宫的人。是自己人。”
金兀术脸色阴沉沉地:“我管你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怎么,皇弟,你敢和本太子作对吗?”
“皇兄,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这里是东魏的京城,沐小鱼又是东魏人士,若瞧见我们南辽国的人在这里抢他们的女人,必然会闹出大乱子来。请皇兄三思。”
金兀术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人慢慢围上来了。南辽国和东魏交战了几次,东魏子民对南辽国的人早已充满敌意。
虽然美女也重要,但总不如自己的安全重要。
金兀术悻悻地瞪了沐小鱼一眼:“不识抬举的小东西,本王记得你了。我们走。”
他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金兀啄待他们走远,冷冰冰地对沐小鱼说:“我皇兄****如命,你自己小心。”
沐小鱼没好气地说:“我看你们南辽国的人根本就是一群野蛮人,居然敢拦路抢女人。这可是东魏京城,你们想胡作非为就可以胡作非为吗?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个狗太子若敢再打我的主意,本姑娘不会饶了他。”
“闭嘴,他是我皇兄!”
“你若护着他,我连你一起杀了。”
金兀啄撇撇嘴:“就你那几下子,能逃得了性命再说吧!”
忽然,沐小鱼眼尖,瞧见了大师姐和敏儿在前面看花灯,她丢下金兀啄,急忙飞奔过去。
“敏儿,大师姐…”她脆脆的声音飘响起来。
金兀啄瞧着她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内心一片怅然…
其实沐小鱼说得没有错,虽然南辽国的国力日益强盛,但文明之风并没有跟上,当街抢强民女这样愚不可及的事情也只有横蛮的太子才做得出来。
只是,他能如何呢?他不过是地位卑下的普通王子,离皇权中心差距太远,纵然满腹经纶文武双全,他也不得不替太子殿下做牛做马。
有时候,人出身时,命运就已经注定。
他回到驿馆时,见太子殿下正搂着几个****女子海吃胡喝,觑见他进来了,对他说:“皇弟,那个女孩子…你在三日内让她洗好了躺到我的床榻上去。”
“皇兄,她是替我们南辽国办事的人…”
金兀术阴沉地说:“有银子还怕找不到替我们南辽国办事的人吗?怎么,皇弟,你是想违背本王的命令吗?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性命是本王救下来的。本王能救你,也能随时要你的命。”
沉默了片刻,金兀啄俯下头,低低地说:“皇弟知道,皇弟会听命的。”
他慢慢转身,不想让人瞧见眼眸里的悲凉。他不是一个会流露情绪的人,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他担心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为什么,自己却要做伤害她的事情?
走到户外,他仰脸看着天空中那轮淡淡的玄月,俊美的脸颊上浮现隐约的哀伤,如水流淌。
沐小鱼,我该怎么救你?
饶是他江湖经验丰富,此刻也全身颤栗毫无办法应对。
他敏感地察觉,内心有一缕他所陌生的情愫在暗自滋长。或许终身得不到,但,他也想要倾尽全力去保护。他抚摸着沐小鱼的那枚荷包,仿佛,那里还藏着她手指的暖暖余温。
慕容敏注视着曹双,这个愣头少年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花好说:“皇上,舅父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请您封他一个护卫的职位也算宽慰舅父的心吧!”表面说的谦恭,其实摆明了就是讨官,不给也得给!
慕容敏脸色阴沉沉的,答应吧,就违背了当初曾和曹家的约定,不许曹家人入朝为官。不答应吧,又不近人情,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慕容敏问曹双:“你会不会武功?”
曹双摇摇头头。
“可识字?”
曹双还是摇头。
“那你会什么?”
“我会赌钱…”
什么?皇后花好脸一沉,狠狠挖了这个捡来的表弟一眼。真是一个扶不上墙壁的烂泥巴。
没有想到慕容乾却马上恩准了:“果然有才,朕就封你为皇家二等护卫。”
吃喝玩乐赌博成性的人想来也不会成什么大器。就封他一个小职务好了,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
待慕容乾离开以后,花好对曹双说:“表弟,你以后可要小心行事,不要真的只知道赌钱。让皇上脸上无光。”
曹双说:“娘娘,如果我不是说我喜欢赌钱,皇上还不会给我这个护卫当呢!皇上根本就不想封我们曹家人的官,难道皇后娘娘你没有看出来吗?”
曹双入宫前,曹智曾对他说,有什么话可以尽管对娘娘提出来,娘娘只有曹家一门亲戚了,自然会给予提携。
他自小在市井中混迹,什么样的脸色没看过,早已懂得如何看人说话。
花好撇撇嘴:“他敢!表弟,你就安心当你的护卫,只要不出岔子,本宫一定会让皇上给你尽快升迁。”
“多谢娘娘的眷顾。”曹双“咚”地一声给表姐磕头,这个头磕得可真够响亮的。
前几日,他从赌坊中被人带入了曹家,经过滴血认亲以后确定是曹智的儿子,顿时体会了一把从麻雀变凤凰的感觉。他不仅成为富家子弟,而且还要入宫做官。因为体会过底层生活的不易,他对富贵名利更加充满了渴望,一旦握到手里就绝不放手。
曹智将他唤入书房里,将皇后的身世统统告知了他,叮嘱他在皇上身边一定要小心行事。他顿时就明白了,皇上和皇后是面和心不合的,虽然皇上暂时不会得罪皇后娘娘,但皇上内心肯定是不会情愿封曹家人官职。所以曹双隐瞒了自己会看书识字,在皇上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小混混。果然歪打正着。
回到曹府,曹智喜滋滋地看着儿子身上的那块刻金腰牌。曹家什么都不缺,就缺做官的人!曹双却说:“爹,您别高兴得太早,皇上表面上对我们曹家恩宠有加,我看他内心对我们防备很深。”
曹智满不在乎地说:“爹也知道,不过如今皇后娘娘身怀龙胎,他也奈何不得。”
“爹,这天下是皇上的,皇上如今只是忌讳我们知道皇家的秘密,才待我们客气,一旦他羽翼丰满必然会下狠心杀我们全家灭口,皇后娘娘…他想废想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怀有龙种,我看他也未必会有所怜惜。”
曹智看着这个捡来的儿子,这个儿子到更像自己,心思缜密,头脑冷静。
他问:“那你有什么想法!”
曹双说:“做事就要做狠,我们曹家虽然没有兵权但是我们有的是银子,不如向南辽国示好,请他们届时助我们一臂之力…”他阴狠地说:“推翻慕容皇朝…爹你去当皇上。”如果爹当了皇上,那将来这个天下也是自己的了。他打起了如意算盘。
“大胆,难道你不知道说这些话是要灭九族的吗?”曹智气得浑身哆嗦起来。
“爹,他慕容敏本来也不应该是东魏的皇帝,现在既然血统都乱了,谁当皇帝还不是一样,咱要反就反到底!”曹双越说越猖狂。
“放肆!”曹智扬手给了曹双一个耳光,恶狠狠地说:“这种话如果你以后敢再说,我一定要你的小命。”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捂着自己的脸,曹双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爹,胆小如鼠,若不是看在你能让我过好日子的份上,我才不会认你呢!
金兀术包下了**********一间最大的房间,召了很多****女子,可是天天和她们厮混在一起,他也觉得腻了。都是想法子讨好自己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新鲜感觉的呢?他忽然想起了花灯会上撞见了自己的沐小鱼。那个女孩还颇有几分意思。
他命人找来金兀啄,一顿训斥:“皇弟,如今你连本太子的命令都不听了吗?本太子不是吩咐了你让你将那个沐小鱼给带来吗?人呢?”
金兀啄屈辱地俯身禀报:“沐小鱼有任务在身…”
“混账!”金兀术一脚踢在皇弟膝盖上:“反了你,真是贱种,如果当初不是本太子保了你,你早就死了。如今让你办这个事情都办不了。还留你何用?”
他拔出剑来,对准了金兀啄的心窝。看着那森森剑尖金兀啄的心里冰凉一片。那痛苦的回忆像电流一样在脑海里掠过——
“打死这个贱种。”三个皇子围着金兀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金兀啄抱头蹲在地上。在病榻上的娘亲叮嘱他,若其他兄弟们欺负他切记一定要忍。不可以发生冲突,否则性命难保。
皇上一共有五位皇子,个个血统高贵,唯独他的母亲是一位下贱的宫廷仆妇。只是因为皇上有一日喝了鹿血不慎走错了路,将那仆妇拉到草丛里乱来,就这样有了自己。虽然他也是皇子,但在众人看来简直是一个笑话,皇上也根本不爱这个孩子。
拳头如雨一般砸落在他身上,他的鼻孔里流出了鲜红的血,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他想自己也许会被活活打死了吧,他悲哀地想,即使死了,除开病怏怏的母亲,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心疼他。他的命比草芥更加不如。
“住手!”太子殿下来了。
尊卑有序,太子的命令没人敢不听。太子亲手将金兀啄扶了起来,又横视了那三个皇子一眼:“你们真想闹出人命让父王责罚吗?你们听好了,以后金兀啄就是我的人,你们谁和他过不起,就是跟本太子过不去。”
13. 第13章 弦外之音
金兀啄诧异地注视着太子,平素他和自己的关系疏远,怎么今日竟然为自己出头呢?
不仅如此,金兀术还将他邀入太子宫品茶,谈天。那以后,金兀啄就死心塌地地跟着太子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金兀啄也渐渐明白了太子的用心。金兀术虽然是太子,但其他皇子势力也不弱,若想稳固地位当然需要有帮手。而金兀啄母亲身份地位卑微,金兀啄予皇位肯定没有非分之想,拉拢他自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金兀啄是懂得感恩的人,若没有太子殿下的“照顾”也许他早已死于众皇子之手了。
如今,宫里的情势也发生了变化,四皇子在一起骑马中马失前蹄从此半身不遂,五皇子病死,如今能够和太子殿下争权的也不过是皇二子金兀詹。而有金兀啄在身边保护,太子殿下多次化险为夷。即使是这样,在太子殿下的眼里,金兀啄依然只是一枚可以移动的棋子而已。
虽然厌倦了宫廷争斗,但为了让母亲能够安享晚年,金兀啄只得屈辱跟随昏庸****无能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曾经承诺,他日他若登基,一定放金兀啄离开皇宫,携母亲隐居乡间。一草一木,一月一花,是历经风浪的金兀啄此刻最想要的幸福。
金兀啄缓缓闭上眼:“皇兄,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你要杀就杀,就当我还给你。”
金兀术阴冷的目光扫视着金兀啄,不,还不能杀死他,他是可用的棋子,自己还没有登基,大权未稳,身边需要人帮助自己。
金兀术收回剑,阴森地说:“皇弟,本太子不想做事做得太绝,你也跟随本太子办事办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就饶你不死,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娘亲在深宫里…”
金兀啄浑身一个激灵,内心升起一股寒气。他听出了弦外之音。金兀术拍拍他的肩膀:“不就是一个东魏的小女子嘛,何必伤了你我兄弟之间的感情呢?”
“是,皇弟明白。皇弟会带沐小鱼来的。”
金兀啄转身走了出去,眼神里满是哀凉。
沐小鱼看到一道青色影子飘了过来,不耐烦地说:“我已经找了朋友替我帮忙了,你有必要每天跟着我缠着我吗?你是不是暗恋我?”
金兀啄面无表情地说:“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又让我去偷鸡摸狗?”
“太子殿下看上你了,要你陪一夜!”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了。
“什么,混蛋,原来你是个拉皮条的!我呸!”沐小鱼心知不好,赶紧脚底抹油,可是金兀啄又飘了过来,拦住了她:“你跑不了了,跟我走吧!”
“我不去!我不去,金兀啄,我是你的人啊,我是替你干活的人,你怎么能出卖我让我去做这么龌龊的事情呢?”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不去,我宁可死也不去。”沐小鱼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金兀啄的对手,她急了,抽出小刀就准备自尽,金兀啄手指轻弹,将她的小刀击飞了。他迅速点中了沐小鱼的穴道,沐小鱼的身子软了,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躯那么软那么凉,她说不出话了,眼眸凝视着他,渐渐滚出晶莹的泪来!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只得别转脸,不让她瞧见他的脆弱。他抱着她,步履沉重,第一次使不出轻功。
离驿馆越近,他脚步越抬不来,可是始终还是要面对的。
金兀术已经侧卧在床榻上了,将金兀啄横抱着沐小鱼走了进来,顿时眉开眼笑,他让金兀啄将沐小鱼扔在了床榻上。从腰带上取下一枚玉,像抛饵一样扔给金兀啄:“赏给你,下去吧!”
金兀啄屈辱地捧起玉,垂下头,绝望地瞥了一眼床榻上无辜无助的沐小鱼,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转身离开。
他走到台阶下,仰望着天边那轮惨淡的月亮,双手微微颤抖着,那块坚硬的玉石都不知不觉间被他捏碎了。
手心一阵刺痛。
他看着手心,那里渗透出血丝来…
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金兀术色迷迷地俯视着沐小鱼,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小美人儿,怎么样,本殿下可没说错吧,你果然乖乖滚到了本殿下的床榻上了…放心吧,本殿下一定会温柔的,一定会让你********的!”
沐小鱼痛苦地眨巴着眼,泪水模糊的眼眶,她恨金兀术,更恨金兀啄,他们简直不是人。
金兀术轻佻地脱着沐小鱼的衣裳,渐渐脱得只剩下了一件肚兜,他笑吟吟地说:“真是一朵带刺的小野花啊…本殿下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他吹熄了烛火。
窗外屹立的金兀啄看着室内的灯火灭了,浑身一个激灵,他摸了摸腰上悬挂的剑,嘴唇咬出了血,他在下一个决心。蓦然的,耳尖的他听闻到了一丝轻微如风吟的声响…
他急忙闪入廊下,瞧见黑暗中闪出两道黑色人影,飞一般破窗而入掠进金兀术的卧室里。金兀啄本能地想要冲进去,又忽然站住,眼神掠过一丝阴冷。
他潜入窗下,朝内窥视…
那两个人直扑向金兀术,金兀术已经脱得赤条条的,听闻风声转身,脊背上却已经中了两刀,他来不及大喊,身上又中了数刀,鲜血喷溅而出。
刺客冷冷地说:“殿下,冤有头债有主,你下去以后记得是皇二子派我等来的。”
金兀术用最后一丝力气呼喊着:“金兀啄…”窗下的金兀啄知道这是皇兄召唤自己去保护他。他却纹丝不动。
终于,金兀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两个人看着床上的沐小鱼,举起刀来欲灭口,金兀啄这才飞奔而入,电光火石间,那两个刺客哪里是金兀啄的对手,顿时都被击倒在地。其中一个咬毒自尽,另外一个略微犹豫已经被金兀啄点中了穴道。
金兀啄掀开刺客面罩,不禁吃了一惊,是皇二子金兀詹的贴身护卫展超。他知道这个人虽然有武功但胆子小,估计没有勇气再自杀。
他俯身去看太子,发现对方已经断气了,那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悲凉,甚至还有小小的欣喜——原来自己是如此恨太子。难道只是因为太子一直欺压自己,还是因为太子要霸占沐小鱼呢?
他给沐小鱼披上衣服,又急忙解开了她的穴道,穴道刚解开,沐小鱼就脆生生给了金兀啄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