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好的,也许就在身边
哎,感觉,当初我也是因为“感觉”这两个字,将自己困在了这样负重的生活里。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我替你留意,我公司里的女孩子挺多的,还都很年轻漂亮。”我真诚地说。
安若晨沉默不语,许久,方说:“我有喜欢的女孩,我在等她。”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安若晨蛮痴情的,一直等到28岁还在等,不过男孩28岁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原也可以慢慢等待。
他送我上巴士,从兜里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我:“坐在车上吃吧!洗过了,女孩子吃苹果对皮肤好。”
我接过红红的苹果,走上车,汽车带着我渐渐远去。看着安若晨在视线里越变越小,我想,这个男孩真体贴,哪个女人嫁给他可真有福气。唉,似这样的男孩当初我在学校里怎么就没有留意呢?
回忆校园里那段生活,恍然如梦,那时候的我,被男生们包围,和处于花季中的其他女孩一样有些飘然,总觉得最好的一定还在后面,那些毛头小伙我都看不上眼。
可是,选来选去最后我却以闪婚方式嫁人,还害了苏大海一条命…
其实最好的,也许就在身边,倒不是说安若晨,也许那时候围绕在我身边的男孩们,有某一个就本应是属于我的幸福,却被我无意中错过了。
爱情也是机遇,转瞬即逝,可惜在它闪现时许多人都往往没有来得及做好心情准备。所以人世间才有那么多伤心的人,说错的话,悔过的爱…
休完年假,我回到公司,却敏感地察觉了一丝异样。办公室里气氛有些诡异,大家瞄着我的眼神也带着莫名其妙的同情。我的心里浮现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们怎么了?我只离开4天,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果然,不多久,梁兰就让我去她办公室。
她的脸色异常沉重,但眼神却飘忽不定,有些躲闪。她递来一份文件,用歉意的口吻说:“对不起,康楠,我已经替你争取了,但公司已经决定,辞退你。”
我懵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我?
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
我低头看着那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辞退决定。文件后面附着对我的打分…
我一样一样地细看,都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连我这次请年假也变成了“在公司最忙碌的时候提出休假,没有团队意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梁兰还是装作一脸沉痛地说:“康楠,不是我说你,你来公司4年了,给人的感觉一直在混日子,能力不突出,比后面来的那些新人都不如,所以每次提拔都没有你,薪水也没有涨过,这次也算你人生的一次阅历,以后还是要多多的表现自己…”
我看着面前这个虚伪的人,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讨厌她,厌憎她。我的能力我的敬业精神,别人不知道你会不清楚吗?在你交代我那些非我工作范围内任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不敬业?在你把你写不出来的策划方案扔给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没有能力?你拿着我的心血写出来的策划方案当做自己的交上去,一次一次博得赞扬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的愧疚没有感觉到心虚吗?你利用我现在一脚又踢开,为什么,就因为我看到了你的丑事,就因为我是整个部门里最老实木讷的一个人吗?
有这样的上司,这样的公司还有什么可留恋之处?我将辞退通知撕得粉丝,扔在地上,站起来,第一次,勇敢地大声说:“No,Irefusethepanytoresignthedecision(不,我拒绝公司的辞退决定),因为我决定辞职。”
梁兰料不到我会有此一说,也许心里有些心虚,劝告我:“如果是辞退的话,还可以拿一笔辞退金。”
我冷笑一声,昂着头说:“我不需要。我的能力你心里清楚,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你真正写过一份策划吗?哪一次你不是交给我来完成的?还有,你为什么每次都差遣我替你去办你的私事?你在滥用你的职权。我知道为什么这次辞退的人是我,你也知道,你以为我走了,别人就不会知道你和总经理的那些事吗?”
“你…”梁兰也立了起来,脸孔涨得通红,指着门口说:“出去,你现在已经不是巨星的职员了!”
“我不稀罕,我也不愿意在一个无能的上司手下工作,她只会利用人,排挤人,打击人,和你这样的人一起共事4年,简直是浪费我的生命!”
不过是靠出卖自己获得利益的贱女人
说出这些压抑在心里的话,我顿时感觉心血欢畅,面前这个人,她样样不如我,还想要在我辞职的时候继续居高临下地教训我,她以为她是谁?她不就是靠在老总的身下欢叫才换得这样的职位吗?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一个靠出卖自己色相获得利益的贱女人,我再也不想屈居于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没有前途!毫无尊严!
我昂着头走出去,在众人注目下,大大方方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就是我付出4年心血工作过的地方,我默默地来,默默地离去,没有谁在乎我。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曾多么努力,那些努力,并不是月薪3000元就可以买回去的。同事们都漠然一张脸,城市的钢筋森林里的生活,早已炼硬了他们的心肠,只要不被辞退的人是他们,就绝不会付出一点儿同情和悲伤。
所以,我已无任何留恋的理由。
在迈出大楼的刹那间,我立下誓言:今生今世,绝不再打工。
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容许再有人来践踏我的尊严,我更不可以倒下,因为我身后还有比我更弱小的儿子。我不可以让我的儿子长大后像我一样在垃圾公司工作,他应该接受最好的教育,去最强的公司发挥自己的能力。
回到家里,我虚脱了一般躺在床上,任凭泪水哗啦啦像水一般汩汩地流淌…这个时候,我才渐渐冷静下来。
漂亮的话人人都会说,可是说完了要付出沉痛的代价却不那么漂亮。
我现在的现实就是,儿子在私立学校念书,我们的存款不多,如果我失去经济收入,这个家怎么办?又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一把!
康楠啊康楠,你发誓说不想打工了,可是不打工,你该怎么办?自己创业吗?
创业!
我从床上弹起来,打开电脑,上面密密麻麻好多资料,全部是有关家政的。
其实我早就有创业的想法,打工始终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我也想自己当老板。我瞄准的是家政行业。这个行业即使在经济危机时期依然红火,是朝阳行业。
而我,因为从小就独立,对于家政料理也颇有心得和经验。
只是,注册资金至少需要10万,我去哪里筹备10万呢?资金不够,申请贷款手续麻烦…
露出那张永远淡漠却又异常英俊的脸
我皱着眉头,陷入思索中。
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喂”了一声,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了过来。
“康楠,今天去你公司找不到你了。怎么回事?”林默风的声音一贯清朗磁性。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辞职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请直接和梁兰接洽。”
他沉默了片刻,方说:“早知如此,这个策划就不给巨星做了。我是看中你的才华才让巨星接手的。”
我苦笑了一声,生活就是这么可笑,一个刚认识的人都欣赏我的才华,而我在公司工作4年,却被人以“没有能力”为由赶了出来。
见我没有回话,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我想要拒绝,蓦地,我想起来,也许这个男人可以帮我呢?
我答应了他的邀约。
这一次,我再不曾隆重装扮。
我就立在上次我们分别的那处街角,远远的,看着林默风的奥迪车从远处开来。他的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打开,露出那张永远淡漠却又异常英俊的脸。
他上下打量着我,眸子里似乎涌出一丝心疼:“哭过了?”
我的眼睛有些肿,辞职始终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泪水是最好的发泄。
我以为他会要安慰我,没想到紧跟着第二句话让我有些啼笑皆非:“梨花带雨,更漂亮了。”他下车,殷勤地替我打开车门,今天他穿了件卡度的蓝色格子衬衣,衣角处有淡淡的柠檬花的清香。他是如此的注重仪表,而我不过是穿了件橘红色的T恤配上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走在他身边,真有几分自惭形秽,此刻的我,真是又悲伤又落魄,活像一个被人解除了武装的螃蟹,娇嫩的伤口暴露无遗。
如同他一贯的性格,他没有问我想吃什么,直接将车开到冲绳日本料理店。
在门口,换上了特制的木屐,穿着和服的小姐将我们领到早已订好的包厢。
他笑了起来,如六月莲花般灿烂
冲绳日本料理店,以前我曾随梁兰一起来此和客户商谈业务,这家店价格昂贵,且需要提早六个小时预定。看来他请我吃饭其实早有预谋。
坐在低矮的特质木桌旁,林默风翻阅着菜谱,熟练地点单,同样不曾征询我的意见。我浏览着包厢,日本料理店最大的特色就是精致而小巧,非常注意细节,我尤其喜欢他们盛装料理的盘碟杯盏,颜色绚丽,造型别致,做工精致甚至于是考究。我一直以为,吃饭是生活里最大的享受,就该弄得精致、美轮美奂。
待服务员离去,我们都安坐着,彼此对视,刹那间一丝莫名其妙的尴尬浮上心底。
康楠,为什么你要让这个人第一个看到你现在落魄的样子呢?对于你来说,他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你简直是疯了。
他如黑玛瑙般的眼眸深深地瞅着我,唇角边露出一个浅笑,干净清爽的下巴冲我微微一扬:“喝口大麦茶吧,先定定神,告诉我,你怎么就忽然闪人了?”
我喝了口温润香甜的大麦茶,让自己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低垂着头,长发倾倒在杯口,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忽然伸到我眼底,为我拂开黑发。
一口茶顿然呛在咽喉,我狼狈地咳嗽起来,脸也随即涨得通红,他讶然说:“你没事吧!”就要朝我走过来,我急忙摆摆手,急声说:“没事…没事你不要过来…”
他笑了起来,如六月莲花般灿烂,缩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询问地看着我:“要不要?”我摇摇头,他就拿出打火机,“啪”地打开,一簇蓝色的火苗窜出来,他微微低头,露出雪白的后颈,再抬头时,嘴唇已经咬着烟卷,深深吸了一口,烟雾袅绕,淡淡烟草味道,这个男人,充满如此不可思议的性感。
“你是不是很害怕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毫无阻挡的嘲笑,凝视着我就像凝视着一头走投无路的宠物。
不习惯被一个男人追求吗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服务小姐送来他点的菜肴。一盏精致玲珑的牛肉小火锅,一碟切得如纸片般的生鱼片,鲜虾天妇罗、还有烤鳗鱼、红豆年糕汤,一份红豆寿司,林林总总摆满一桌,精致的瓷器配上耐看的菜肴,连我这样本没有食欲的人也变得快乐起来。
他好笑地继续看着我:“我等着你回答呢!”
我收起竹筷子,心里有几分懊恼,觉得有被他逼到墙角的感觉,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不是怕你…只是不习惯…”
他越加惊异:“不习惯,不习惯被一个男人追求吗?”
我差点跳起来,他在说什么?追求?
见我如此惊骇,他像已经意料到那样,淡淡地说:“我想,你应该早已习惯被男人追求吧!你长得如此美。我说的是美,不是漂亮,美和漂亮并不是一个档次。”
我该说谢谢吗,被一个骄傲的男人如此当面夸奖,可是我没有一丝得意,总觉得他的态度缺少真诚。
“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太接近…没有别的意思。也许年轻的时候是有很多人追过我,只是现在,好像不属于我了…”
火锅的水沸腾了,他小心翼翼地加着牛肉丸,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说得自己如此苍老,我看过你的资料,28岁,未婚,对于大都市来说,这样的年龄,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处于妙龄。”
什么,他看过我资料?他可真有本事。
他夹给我一片牛肉,幽深的目光闪闪发亮:“我说过,我是一个对女人极有品味的人,28岁的女孩,从女孩走向女人,正是一生中最美的顶峰。能够征服你这样的女人,会是我这样的男人的荣幸。”
我沉默不言,对他这近乎挑逗的语态无动于衷。倒不是自卑,而是敏感的察觉这更像是一场言情剧,虽然表情生动,气氛香艳,却不是真心实意。
28岁的女孩,从女孩走向女人
他有句话没有说错,28岁的女孩,从女孩走向女人,我已经不再是小女孩的心态,对于爱情的渴望,不再是一匹白马和白马上的少年,而更接近最平实的标准,一个大大的屋檐,一个温暖的臂弯,一个温柔的拥抱。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替你介绍工作?”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个男人最炫丽的,并不是他出色的外表,而是他对一切操纵在手所以自如的风度。
我摇摇头,说:“我想自己创业,今天来吃饭,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他放下筷子,用眼神鼓励我说下去。
“我一直在了解家政业,想开一家这样的公司。因为本小,风险也小…只是,只是我本金还是不够,需要十万的注册资金,我只能提供一半…”我抬起头来,鼓足勇气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借我点钱…我会给你算利息的…”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眼里的那簇光火却渐渐地暗了下去。袅袅热气中,气氛却忽然莫名其妙地降到了冰点,只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忽然的好像少了谈性。
“先吃饭吧,不谈公事。”他淡淡的声音传递过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我不知道是否我说错了什么话,让他有些不高兴。也许,以我们并不相熟的关系借钱,任何人都会不乐意的。
他仿佛是一个情绪化的男人,既然没有了情绪,谈性也淡了,我们默默地吃着料理,精致的菜肴吃下去,却带着微微的苦涩。我忽然想,和他吃饭,原本也并不全是因为有事需要他帮忙吧!也许,我还是有几分期待这次的再见?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活里并不曾出现过如此俊朗优异的男子,我安于平凡,却从来不知私底下我还是有对美好生活的幻想,林默风予我来说,就像他刚刚点燃那簇蓝色的火苗,让我于沉静生活的水底,窥到上方水面的一丝微茫的光…他彬彬有礼却有掩藏不住的欲望,他淡漠冷酷却有致命的诱惑力。任何女人,面对他的时候或许都无法真正做到平静。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他彬彬有礼却有掩藏不住的欲望,他淡漠冷酷却有致命的诱惑力。任何女人,面对他的时候或许都无法真正做到平静。
草草吃完饭,他开车载我回家,一路上也沉默不语。车终于停在离我家不远的巷子口,这里有些偏僻,此刻天色已晚,更加看不到多少行人。
他关掉车灯,我们沉浸在幽暗的夜色里,他调开收音机调频,里面开始播放一首老歌:
爱情他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我身后的椅背上,然后,他迅猛地转过头来,那只搭在椅背上的手紧紧缠住了我的脖子,差点令我窒息,他低下头来,火热的唇肆无忌惮地侵占我的嘴唇,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湿润的舌已经霸道地要继续攻陷…
我思维没有跟上来,但身体已经直觉有了反击,我用力推着他,厮打着,不停地甩着头,避开他的唇,一边尖叫:“不!”“不!”
他停了下来,眼神似笑非笑,一只手想要抚摸我的锁骨,我避开,恼怒地说:“你再如此无礼,我会翻脸了…”
“你还要装多久?康楠?你喜欢我,不是吗?”他缩回手,脸色变得异常冷酷:“你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要钱嘛,你要多少钱,5万块,会不会多了一些?”
我的脸色变得苍白,原来如此。这该是我的错误,给了他一个不可理喻的信号。康楠啊康楠,你怎么就这么天真,一个女人岂能随便找男人借钱呢?
见我沉默不语,他再次转过身来,纤细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将它们温柔地抱拥,在我意乱神迷的时候,却猛然一把揪紧,揪得一片刺痛。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头发覆下来,几乎遮盖我的五官,逼厌中只能感觉一丝无名愤懑从他眼眸深处流转而出。我死命挣扎,想要解释,他却不容我分辩,再度霸道地吻着我的脸颊,毫无柔情蜜意,只有——情欲。
混乱之中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奋力挣扎,混乱之中给了他一记耳光,不够力气却终于打醒了他。
我推开他,正想说话,却猛然看到迎着我们的车厢走来一对男女,也如同我们一样在胡乱地厮打。
女孩清瘦而秀气,不是黄小欢还是谁?
那男人下手比林默风更加凶狠,几记耳光抽了上去,就将黄小欢打蹲在地上了。
我惊叫起来,正想推开车门下去,林默风说:“别人的事需要你操心吗?”
我责备地瞪着他:“那是我朋友。”
“朋友?”他“嗤”的一声轻笑:“难怪,‘小三’是你的朋友,物以类聚!”
这叫什么话。我已经不想再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待在一起,这气氛既混乱又窒息,却又带着淡淡的暧昧,真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推开车门,冲上前去,护着被打得满脸都是泪的黄小欢,冲那个身躯臃肿的男人吼道:“你为什么打小欢?”
见到我,那男人这才停下来,指着黄小欢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我们开始的时候已经谈清楚了,随时结束关系。你情我愿的事儿,凭什么再苦苦纠缠?每月给你的费用一分钱也不差,我不欠你的。滚。”
男人扬长而去,在前面过道口上了一台宝马车。我扶住黄小欢,林默风的车也缓缓地开到我面前,他傲慢地伸出头,冲我说:“那男人我认识,金马地产的金老板,他二婚时办了酒,老婆是模特儿挺漂亮。”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嘴唇边依然挂着嘲讽,小车开过我们身边,滑进夜色里,消失不见。
我扶住黄小欢,忍不住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黄小欢垂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良久,才缓缓点头。
我缩回手,呆呆地立在风中,一时片刻不知说什么才好。
原来黄小欢记挂的男朋友,是人家的老公。她当初曾想为情自杀,对象也是这个上了年岁的老男人。
黄小欢的声音有几分飘忽:“楠姐,我知道,我不该…可是女人就是这么傻,跟他的时候并不爱他,可是一旦真的要分开,却是那样让人受不了…”
在悲伤中一路行一路遗忘
她痛哭失声,捂着脸蹲在地上。
风吹着叶片,打着旋儿飘落在我的面前,三月的春天的夜晚,空气湿润而凉薄。越是这样的夜晚,越让人觉得感伤。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国王,只听凭自己心的做主,爱原本无错,我又何须责备面前这个女孩呢?在她这个年岁的时候,我不也一样迷途不知么?
我怜悯地看着蹲在地上懊悔痛哭的女孩,宛若看到4年前的自己。人总是会唱一些痛苦的歌,走一些坎坷的路,在悲伤中一路行一路遗忘,我们叫这样的为人生。
晚上,我与哭肿了眼的黄小欢同眠,听她说起过去的故事。
其实,不一定小三就不懂爱情,女人总是比男人感性,明明是开始于游戏,却终止于认真。
我亦告诉她知道,我和林默风的事情,让他误会我是轻浮的女子。
黄小欢没有回答。她已经闭上眼,睡着了。长长的发丝散乱地铺在枕上。伤心是眼角的那滴水珠,无论流得有多缓慢,始终会坠落于虚空中,流淌干净,不剩一丝痕迹。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活的重压像沉沉的石头压迫着胸口,令我即使身处幽暗的夜,也犹如坐在炙热的火口,无法入眠。
因为失眠,第二天我很晚才醒来,黄小欢已经不在身边了。
我忽然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张存折。我惊讶地拿起来看,上面有5万块钱,写着黄小欢的名字。
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挂着熊猫眼的黄小欢捧着碗面条走出来,边吃边说:“楠姐,你起来了啊?这是我借给你的钱,你看够了吗?”
这女孩,我以为她在我诉苦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原来她其实听取了我所有的话。
我摇摇头,说:“那怎么成,这是你的生活费,你又没有工作,怎么维生呢?”
黄小欢稀里哗啦地吃着面条,说:“楠姐,说文雅点,这是我的青春损失费,说难听点,就是卖身的钱。我用着也不开心,还不如借给你。行了,你就拿着吧!要不是你,我都为那个负心汉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