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是不肯睡,说:“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吗?”
明明听见了他的话,只能皱着眉头装没有听见,这个话题我不愿意深谈,我习惯了将自己的生活和情感层层包裹,袒露出来就像袒露最脆弱的部分,我习惯了伪装坚强。
他却穆自喋喋不休:“楠姐,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像你这么好的女人,大把男人等着追你,你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自己?”
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高烧得厉害,又在说胡话了。”
“真的,以我男人的眼光来看,你是人见人爱的女人,如果你觉得林默风都可以的话,那不妨让我…让我也插个队。”
我“啪”地合上书,脸色沉了下来,透明的黄色光晕薄薄地在他眼眸中闪烁,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迹象?
我忽然有些怀疑了:“你真的生病了吗?”
他吐了吐舌头,故作愁眉苦脸地说:“难道生病还有假装的?吃药可有副作用的呢!谁爱装病吃感冒药啊?”
我走上去,再次摸着他的额头,的确还是有些热,但比刚才好多了。
他抬起亮晶晶的眼,说:“你真的很像我妈妈。其实我真挺羡慕畅畅的,虽然失去了爸爸,却有你这样的好妈妈在身边照顾他。只有我,最可怜,从小就失去妈妈,爸爸一直忙于生意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小学毕业以后我就像没有家的孩子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别总是觉得自己委屈,你可比我好多了,你出身在富裕家庭里,还有个爸爸那么疼你。我父母双全,但我却是他们嫌弃的女儿,从小到大,我才是真正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人。”
我们的世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我刚刚翻阅的书里,有一张甜美的插图,女孩骑在木马上。那也曾是我的梦想,和许多女孩一样,小时候,我也喜欢去游乐园,想去骑旋转木马,在音乐声里感觉自己在木马上飞翔。很长一段时间,对于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就是骑着木马。可是,这样的经历我却只有一次,在我8岁的时候,那是唯一的一次,爸爸妈妈带着我去骑木马,但我还在木马上旋转的时候,他们却都放开了我的手,他们站在廊下无休止的大声争吵,互相责骂,引来无数人围观。他们忘记了我,音乐停下来,木马停止了旋转,我含着泪水恐惧地凝视着他们,从架得高高的木马上跳下来,却摔倒在地上…他们还在争吵,他们忘记了我,忘记了摔倒在地腿上汩汩流出鲜血的女儿…
我对他说着自己的故事,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默默无言,良久,方执着我的手,想替我擦去眼泪,说:“我以后,不准你再难过。”
我推开他,自己拭去眼角的眼泪:“你只要不惹我生气就行了。”
他说:“我怎么会惹你生气,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曾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女人存在,温柔善良,心里从来只有别人,没有自己。”
我抿嘴一笑:“高烧说胡话了,你好像不是在夸我,是在说观音菩萨呢!不过你没有见到我这样的女人是应该的,你的世界阳光灿烂,认识的女孩子都是又漂亮家庭条件又好的,怎么可能认识我呢?如果不是替你料理家政,我们的世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他摇摇头:“其实,我以前确实也交往过一些女孩子,怎么说呢,有一些是看着我们家的钱来,我就告诉她们,这房子还有我的车,都不是我的,是我家里的,也许有一天我会抛弃一切出去流浪,做一个一无所有的漫画家,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结果…”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轻松
他叹口气,继续说:“结果你猜怎么着,有的总是说爱我爱一辈子的女人马上就消失了…你总说我们家条件好,但你不知道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也许都找不着一份真挚的感情。我总是怀念我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没有钱,住在小胡同里,小孩子很多,每天放学我就跟他们一起打打闹闹,我爱画画,我爸爸也从来没有反对。那时候爸爸也有很多时间陪着我和妈妈。可是后来,爸爸要做生意,一门心思想要发财,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我们也从小胡同的破旧房子里搬了出去,先是换了面积宽敞的公寓,后来换了个小别墅,再后来…妈妈死了以后,家里的房子越来越大,亲情却越来越淡薄,要好的小朋友们越来越少…楠姐,你知道后来我发现有的人是因为看我们家有钱而来交往的,我有多么烦他们。爸爸,家里的每个人都希望我成为爸爸那样的人,做生意,赚钱,会应酬,可是我不愿意。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来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需要虚伪地生活。”
我替他端来杯水,放在桌旁:“你也不要想太复杂了,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真挚的感情,如果你要得到它,你首先要自己懂得付出感情去对待别人。有的有钱人从一开始就防备别人那也难怪别人同样势利地对待你。我总觉得,让人爱上你一定要有理由,如果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将自己的心扉敞开去对待别人,我相信也会得到同样真诚的对待。你爸爸希望你成为他的接班人,其实他这个想法也没有错,搞艺术的,在许多人眼里是不入流的,但这是他们不理解这些行业。总之,你爸爸是为你好,但你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你要跟你爸爸多多沟通,让他知道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是的,也许你说得对,就像你跟我这样…我们的接触不带任何目的,所以我不防备你,你也不防备我,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轻松,和你在一起就像和一个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在一起一样!
和他约会的究竟是男是女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但你说我和我爸爸要多增加沟通,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我妈妈死了以后,我和爸爸的关系越来越差,他现在也有了新的夫人,怎么还会在意我这个儿子呢?有人照顾他就行了。我也放心做自己的事情,他支持不支持我都无所谓。”
我瞪眼:“我跟你说的是爱情,我们之间不是爱情,是友情。你呀,别总是将我跟你的那些漂亮女友比较。我和你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一个贵族公主我想我也不会吃惊。像你这样好的男孩,一定会有识货的人来爱你。”
他羞涩地一笑:“你还说我太夸奖你了,在你心里,何尝不是拔高了我。”
我叮嘱他快休息,天已经很晚了。
他终于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紧紧合着,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酣睡。我替他掖着被子,忽然一个热水袋掉了出来。不由得感觉奇怪,虽然外面在下雨,但此刻可是初夏,谁还需要热水袋?摸摸他的额角,哪里还发热,明明很正常,这才恍然大悟,他竟然用热水袋“作弊”,让我以为他发高烧。
我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这人,怎么这么傻,为了将我留在身边说话宁可装病吃药,怎么说才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沉默了半晌,关了灯,走了出去。其实也难怪,一个人孤单住一个这么大的房子,难怪会觉得孤单。或许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不为人知的不快乐。与其这么孤单生活,倒真不如我们家的畅畅,虽然给予他的家庭并不完整,但我会陪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成长,没有妈妈的孩子远比没有爸爸的孩子可怜。
夜凉如水,躺在客房洁净的床上,盯着头上洁白的天花板,听着窗外狂风呼啸,却怎么也睡不着。
林默风在做什么呢?夜已经深了,天气又这么不好,他应该回家了吧?他会不会觉得冷,开车会不会有危险?和他约会的究竟是男是女,是他什么人?
对于爱情前途看不清楚
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并不在意我吗?如果不在意我,他不会给我来电话,可是他在意我,为什么还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去跟别的人约会呢?我拿起桌上的手机,想拨打他的电话,黑色的屏幕却提醒我手机已经关机。
还是决定了放弃拨打电话。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情,我一直居于被动地位,他像主宰我命运的神,容不得我有任何的异议。他能这样肆无忌惮,是因为他深深明白,我在意他,我在意他甚至超出他在意我。
我想起王菲的一首歌曲《传奇》: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在他办公室里,其实第一次见到他内心已经有所触动,被他无由地吸引,缘分就是这么不可琢磨的事情啊!
想他时他在眼前,而其实他却一直在天边…
我那样深爱着他,可是至少,我还能尽量维持一些矜持,比如此刻,默默关机,不予联系,由他在这雨夜里自由随性。
我在心里又感叹又觉得命运的悲凉,对于爱情前途看不出清楚,只得将身体缩进温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终于进入了梦乡。
翌日,我刚起床,打开手机,不过三秒,电话就响了。看着那个让人心跳的名字,心里有淡淡的欢喜。呵呵,他终于想到我了。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就清朗地传来:“唔,我昨晚约会了,你都不关心?”可以听到从手机里传来沙沙的风声,想来是在车里给我打的电话。
他在意我,他是真的在意我
听到他声音愉快,我的心情才变得轻松,看来他的情绪化已经过去了,是否代表危机解除了呢?我也笑着开玩笑说:“既然有约会,一定是一个愉快的晚上,怎么这么早就赶着去上班。你也舍得啊?”
他轻声笑着,说:“毕竟和我在一起相处久了变得聪明了,你很厉害,和你一起我现在对别的女人都没有感觉了,一起吃早餐吧,我来接你。”
“昨天还说不在意我,现在又约我吃早餐?”
电话里静默了一秒,他方缓缓地说:“男人有时候也是口是心非的。我的车就快到那条街了,你出门吧!”
心里暖意盈盈,不过却不得不歉意地说:“我没有在家,我在英培山庄里,他昨天病了,我在这里照顾他…”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下来,我笑着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尽自己的工作职责,是收费服务,我住在客房里而已。喂,你还在吗?”
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脑海里忽然闪过他气白的脸庞,心里却愈加觉得好笑,他在意我,他是真的在意我呢!
“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留宿在男人家里吗?你不仅使用别的男人的浴室,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而且还留宿在别的男人家里,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的工作的一部分。康楠,你这个样子,这么轻浮,哪个男人敢娶你,敢要你?”然后不待我回答,他便怒气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不由地皱起眉毛,有些无奈地苦笑,耳听到门外传来拖鞋走地的声音,门被敲响了,杨骏在问:“楠姐,起床了吧?”
我拉开门,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他白皙的面容上泛着浅浅的潮红,神采飞扬,哪里还有半点病容:“嗯,还发高烧吗?”
他眉毛一扬,睁着眼继续说瞎话:“啊哟哟,好像还没有好。”
我忍住笑,板着脸说:“那要不要我再去给你灌个热水袋?现在气温这么高,你也不怕烫掉一层皮啊?”
这个人可真霸道
他的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原来你都知道了?我,我只是想多留你,和你说说话,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都快憋住病来了。楠姐,你不会生气吧?”
“那就回家去住,或者找个女朋友。对了,”我翻出日记本:“朋友归朋友,可得算账的,我可靠这个养家糊口呢!”
他大叫起来:“楠姐,你可真没有人情味,一早上就和人家谈钱。”说完汲着拖鞋呱啦呱啦地跑了。
等他走掉,我关上门,急忙拨打林默风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他终于接听,依然很不高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说:“你吃醋了?原来你也真的会为我吃醋?”
他嘿嘿冷笑了一声:“我不是吃醋,我是觉得你轻浮…换了是我,我在别的单身女人房间里洗澡,和她待一个晚上,你觉得你会不会生气?”
我想了想,说:“我会很生气。默风,其实昨天晚上情有可原,但我也不想过多解释给你听,我只能说我确实错了,但希望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错了,想要我怎么弥补都可以!”
他犹豫了片刻,说:“康楠,给你10分钟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赶过来陪我吃早饭。你不来,我就不上班。”
“喂,10分钟,我怎么赶得到?”
可是电话已经挂上了。
无可奈何地看着黑掉的屏幕,心想这个人可真霸道。可是却又有悄悄地喜欢。他明明很生气,而且为了等我吃饭,宁可不去上班。这对于他这个公私分明的人来说,可谓是头一遭了。
心已经飞了出去,急急忙忙地收拾好自己,拿着手袋向杨骏道别,他瞥了我手里的手机一眼:“那个人给你打电话了?他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就这么高兴呢?我还想等着你做早餐给我吃呢!”
我瞪了他一眼:“早餐我可不管了,别太依赖我。别老管人家闲事,好好忙你的工作,别再钻雨里去找灵感了,下回我可没有这么好伺候你了。”
想起来就觉得心伤
我匆忙走了出去,他在身后嚷着:“他到底有什么好,你干嘛不让我插个队?”
我大窘,只得装作耳聋没有听见。
走出很远,回头看到杨骏还黑着脸站在台阶上张望。
唉,什么时候,他才能够看出来我和他并不合适呢?
雨停了,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阴沉沉的,空气变得湿润,路旁的香樟树散发的浓郁的清香,野花洁白的顶端还坠着长长的雨丝。我的心情也变得极好,林默风就像一位魔术师,总能时刻改变我的心情。我知道我很被动,可是已经没有法子了,我早已身不由己。
林默风在我家附近的台北豆浆店等我,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一份报纸,桌子上只摆了份豆浆,几乎没有动过,也已经没有了热气。
见我来了,他才挥手叫点单,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径直点了许多早点。
我惊讶地问:“你怎么不先吃呢?”
他淡漠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扫,仿佛在查找什么可疑的气味,良久,方说:“说好了约你,当然要等你。是不是不舍得离开,所以来得这么晚?不是说了10分钟吗,你看你迟到这么久,你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你的心里也许从来没有我,只有别的男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家伙还有完没完,分明就是醋坛子一个。只得再诚恳详细地解释,我从事的是家政工作,工作性质是如此,而且杨骏家离这里很远,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能力赶过来。“你有车,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要挤巴士的人的辛苦,正是上班高峰期,每台车都好多人,为了陪你吃饭,你知道我有多赶吗?”
他冷笑一声:“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说得多么在乎我,别忘了,昨天晚上是你不对,提供家政服务也不至于要去单身男人家里过夜吧!我可是说完气话就乖乖地直接回家了,而你呢?真是想起来就觉得心伤。”
他好看的眉毛却皱得更深
“的确不会,可是,第一,杨骏这个人我很了解也很熟悉,不是熟悉了解的人,我也不会去他家过夜;第二,我当时逼不得已,我以为他发高烧了…”
他扬扬眉,想要问什么,营业小姐已经端来他点的早点,雪白的糯米团子,还有金凤大包,奶白色的豆浆冒着袅袅的热气,两碗杂酱面,上面浇着金黄色的肉酱,满满地摆了一桌。
我笑着说:“这胃口…只怕和大象有得一比呢!”
他却不答话,瞧着小姐走了,这才拿了筷子,埋头吃起来,显然已经有些饿了,却吃得依然讲究,慢条斯理,筷子夹着银面,慢慢卷起来,放到嘴里。瞧得我有些发呆,觉得这个男人…他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累么?
见我瞧着他吃面,皱皱眉:“怎么了,还不吃,凉了伤胃。是不喜欢吃么?”
“不是,只是觉得你这样吃面条,稀罕。”我夹起面,使劲地嗦着,故意发出呼哧的声音:“你肯定不看韩剧,韩国人就这么吃面的,吃的人爽,看着的人也觉得爽。”
他好看的眉毛却皱得更深:“所以韩国人很粗鲁,远没有中国人生活得精致。”他瞪眼看着我吃面,不禁莞尔:“你这副吃相,总觉得和面有仇一样。”
忽然又沉下脸,店内早晨的光线始终不够明亮,沉落在他白皙的面容上,遮没了一半的阴影,却依然是那么好看。
“你刚说的,‘以为’他发高烧了,还有后文吧?”
这人,看上去风度翩翩,心眼这么小,分明是个醋缸子。我轻叹了口气,对他敏锐的心思果然自愧不如,我本是不会撒谎不够机灵的女子,尤其遇到他,更加束手束脚。
我只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他边听边享受般地喝着豆浆,身上渐渐散发出浓郁的豆浆清香,喝一口,擦擦嘴唇,依然干净。对于细节他总是如此追求完美。
心慌,却又喜欢
“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容易轻信于人,还说对他了解,人家随便耍个手段就骗了你。”
我想分辩,他摆摆手:“算了,这件事情我不想再听,总之不希望有下次。等下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快吃吧!”他抬头瞧着我,露出一丝笑意,指指唇角的位置,我醒悟,拿纸巾去擦,他却伸出手,柔软的手指擦在我的唇角,替我擦净那里沾的一丝肉末。他的手指干净,清凉,他是如此追求细节的人,却因为我,将手指弄脏。
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却不以为意,拿纸巾轻轻擦干净手,不再吃了,注视着我,眼睛里含着脉脉的情意。
心里忽然就乱了,心慌,却又喜欢,喜欢坐在他的目光里,和他如此接近,像空气与水的交织。时光仿佛停止了流动,恍然间觉得此刻静寂的空间,只剩了我与他…
他即使坐在这里,什么话都不说,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聚拢在他身上,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他就像流落风尘的白马王子一样,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而我觉得幸福的是,他注视我的目光,有明亮的光芒,那毫无疑问是爱情的光亮。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爱情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让我既惶恐又得意。
吃完早点,走了出来,有小贩兜售洁白的栀子花,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我唤住他,花了5元钱买了一束,林默风皱眉,想说什么,却忍了忍,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我将花搁在他的车头,车一开动,香味四溢,在狭小的车厢里流动。他面无表情地说:“也就只有你,是我女朋友里最俗气的一个。别人都要蓝玫瑰,都要空运的鲜花,你呢,5元钱的路边野花就能让你这么开心。”
我笑着说:“那你还在意我?”
说是这么说,他却已经低下头,嗅着栀子花,脸上有惊异的表情:“这花,看上去不打眼,闻起来…还不错…”
又拿我和你从前的那些女人相比
见我一脸得意的笑容,他忍耐地瞥了我一眼:“我在意你什么?我只是不习惯我的女人,心里时刻装着别人。”
“谁是你的女人?我可没有答应过。”我浅浅地笑着,顽皮地与他抬杠,心里渐渐对他有了几分了解,这个人,越在意你,越显得漫不经心,典型的摩羯座性格。好闷骚。
他淡淡地说:“所以说你犯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想做我的女人呢!你还不稀罕。不过,也许也是口是心非吧!女人嘛,都爱口是心非。”
我撅着嘴:“又拿我和你从前的那些女人相比。”心里却很开心,他说我是他的女人呢!
他忽然将脸贴近我的脸,轻轻地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下:“你知道吗?男人其实很理性。他们也许会随时迎接诱惑,但绝对不会随便亲吻一个女人。他们都只会轻吻自己深爱的女人。男人将吻和上床是分开的。”
我不再答话,反正知道也不是他的对手,手机忽然鸣响,应是来了业务,他却从我手里抢过手机,“啪”地关机:“你不是还有个搭档吗?让她去忙,你先随我去个地方。”
“你不上班吗,要带我去哪里啊?我可还要忙呢,没什么时间陪你到处走。”我纳闷地问。
他沉默不答,眉毛覆盖下,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每次他替我拿了主意时就是这样一副严肃的表情。
“别说忙,你有我忙吗?为了你我才特意抽出时间来,你还不高兴。况且,康楠,你今天欠了我很多,你说,怎么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