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有些沉不住气,正欲走上去,我拉住了他。
我看到从山庙里走出来几个少年。领头的是一位银色长袍的英俊少年。
轿子掀开,那个娇媚的宛莲走了出来,满目含春,迎着几个少年走了上去。仿佛是很熟识了。
纳兰容若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大力推开我,怒斥:"奸夫淫妇…"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些少年中有几个略懂拳脚,又哪里是文武双全的纳兰容若的对手,在宛莲的惊声尖叫中,很快就被他揍得鼻青脸肿了。
第12节:第二章 恍恍惚惚,谁是谁的梦里人(6)
我和小英连忙跑上去劝架。
只见那银色长袍的英俊少年捂着鼻子高喊:"反了,反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杀你的头!"
纳兰容若又给了他一拳:"有本事你就来杀,看谁杀得了谁?"
我和小英都呆若木鸡,这少年,分明就是康熙皇帝!
宛莲已经喊出来了:"你打的是皇上!"
容若住了手,愣住了。
那些少年围拢来,将他拿住。这一次容若没有任何反抗。
玄烨的鼻子流出了血,他用手擦了擦:"你好大胆子,你是何人,朕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皇上,求求你,大哥他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纳兰容若行吗?"我一性急顾不得再掩藏自己的容貌了。
玄烨和我打了一个照面,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猛然间整个人宛若呆成了化石。他的眸子仿佛被火点燃了,刷拉拉地闪烁着两簇火苗,喃喃地说:"像,真像。你,你是?"他打量着我的衣着,略失望地说:"你怎么是一个男子?"
纳兰容若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即便是皇上,放下朝政不管,私会妇人,也是有违风化的事情。"
玄烨摸着自己青肿的脸颊,看着丰神俊朗的容若:"纳兰容若,听说你号称满清第一词人,怎么举止如此粗鲁?满口胡言乱语。我今日是来庙宇朝拜,与这位姑娘不过是巧遇,我们同为此庙的香客,彼此攀谈,哪有做出伤风化的事情?"
"是呀是呀,都是误会,误会,既然是这样,我和大哥就告辞了。"我堆着笑,想从那几个少年手里把大哥给救出来。
玄烨再次狐疑地看着我:"他是你大哥?你是明珠的儿子?"
"什么明珠宝珠?"我不解。
纳兰容若说:"当今兵部尚书纳兰明珠正是我爹,他是我的结拜兄弟,今日之事与他无关,还请皇上放了我的兄弟。"
玄烨慢慢抬起头来,看上去是摆架子,其实是鼻子里的血又要流出来了。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啊,和他小时候的性格一模一样,我扑哧一声乐了:"皇上,我先替您止血吧!"
"大胆!"那几位少年想阻拦,皇上制止了他们。
我从衣袋里拿出手绢,轻轻替他擦去血迹,他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无数的问号。这个小机灵鬼,我知道我总会瞒不住他的,就让他自己去推理好了。
"走开,让我来!"宛莲推开我,脸上分明是一副吃醋的表情。她也掏出一条手绢,想替玄烨擦鼻子。
"算了,不用。"玄烨摇头,大声吩咐:"听好,将这几人统统给我拿下,带回宫里去。"他转头对宛莲说:"你回去吧。"
"昏君,昏君…"纳兰容若暴怒地喊着,我知道他是怕玄烨伤害我。可怜的我的英俊得天下无双的有洁癖的大哥,被玄烨拿着我的那条沾了他的血迹的手绢强行塞住了嘴巴。
我和小英也被绑起来了。玄烨有些洋洋自得,在前面潇洒地走起来。
哎,怎么看,怎么也觉得他还是一个和人家打架打赢了的小孩子啊!
有太监抬着再次送上一把乌金弓,需要两个人抬着的,沉甸甸的,他轻巧就取到了手里,搭上箭,忽然,天空传来几声鸟叫,他抬头,眯着眼寻找目标,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箭立马腾空而起,嗖地一声飞上云霄,一箭射中了两只青鸟。顿时掌声轰鸣,就连心高气傲的玄烨也拍起掌来。
第三章 唉,不是冤家难聚首
(1)
皇上释放了小英,将我们带到了德武殿,这是康熙读书之殿,虽然康熙14岁就已大婚,但是他为了读书的方便,还是经常在德武殿就寝。
我和容若原以为皇上会把我们打入天牢,没想到却被带到了满是书籍的殿堂上。玄烨让太医给开了几服跌打药涂在伤口上。
他对容若说:"朕也甚爱写诗,你为朕看看,这是昨夜涂鸦之作,你评点评点,讲述得好,朕就赦你无罪。"
我胸口的大石头落了地,不就说几句溜须拍马的话吗?别说才子大哥,就算是胸无点墨的季大小姐,那还不是张嘴就来。君无戏言,拍好了马屁,我们就可以安然回家了。
第13节:第三章 唉,不是冤家难聚首(1)
玄烨兴冲冲地拿来一叠纸,交到容若的手里,容若接过,看了几眼,犹豫了一会,禀道:"皇上天纵英才,乃治国君王,于诗于词,这些雕虫小计还是不须精通为妙,皇上只需要读些治国之书即可。"
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前半截明明是夸皇上,怎么后半截听了不太对味?这究竟是贬是褒啊?
玄烨俊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从他的手里扯回自己的大作,恼怒地说:"纳兰容若,你一个没有功名的草民,竟然敢妄言朕不精通诗词,你比当今大学士的学问如何?朝廷之上谁不夸朕的诗词天下第一,你竟然敢一派胡言?你,你,你可知罪?"
我白了容若一眼,真的是古代的谢霆锋啊,叛逆到家了,虽然人家年幼,可人家到底是一个皇帝,手一指咱俩的人头可就要落地了。这皇上也真是的,这么当真干嘛呀,有这吟诗作画的功夫,还不如叫上几碟好菜,烫上几壶好酒,把酒临风多好。
容若冷笑一声:"皇上,容若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取功名予我来说不过囊中取物,那些阿谀奉承的臣子,皇上,您觉得在他们口中,可有几句真言?"
玄烨沉默不语。我着急地说:"皇上,您别跟我大哥一般计较,他就是一个傻文人,傻瓜,您可别处置他。"
玄烨说:"你们兄弟感情可真深啊,放心吧,朕如果处置他,绝对不会忘记你。"
容若提起书桌上的毛笔,说:"皇上,我看您写的诗词是思念某人的吧,草民就以皇上的寓意为寓意,也写上一首,请皇上品评。"
他抓起毛笔,龙飞凤舞地写起来。
不多久,便已写完,展开了给我们看。
玄烨念着:"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虽然我不懂诗词的含义,但是那一手精彩绝伦的毛笔字还是把我给吓住了。我看到皇上面色越来越阴暗,越来越不高兴,良久,他"啪"地拍了桌子(我想完了,脑袋保不住了):"那些阿谀之辈,还说什么朕是天下第一才子,在容若面前,奶奶的麻花,朕还算什么才子!"
我扮了个鬼脸,小玄子该不是因为在我身边呆过那么久,偷学了我的口头禅吧。
他背着手转来转去,过了不久,转回来:"纳兰容若听旨。"
我们一起跪下:"擢纳兰容若为御前三等侍卫,赐御前行走。"
呀,没想到大哥一下就升官了。原以为大哥会欢呼雀跃,谁知道他却一副荣宠不惊的样子:"谢皇上。"
皇上凝视着我:"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之子?"
我硬着头皮回答:"我,我,我叫小季,是鳌拜大人府上的人。"
玄烨脸色顿住,狐疑地盯着我:"小季?这么巧,可惜,可惜…"他上下端祥着我,我知道他一定遗憾我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孩子。
他说:"朕正缺了一个伴读,你以后就在朕身边伺候吧!回头朕和鳌拜说一声。"
我像一块木头一样立在那里,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可是玄烨已经不理睬我们了,挥挥手让我们退下。
在大殿门口,纳兰容若狐疑地问我:"你是鳌拜府上的人,怎么我没听你说过?"
我说:"其实就是一个下人啦,我怕说出来,你不会和我交朋友了。"
纳兰容若豪迈地笑着:"小傻瓜,我交朋友从来不问出身的。"
和纳兰容若刚一分手,就看到我的鳌拜阿玛急冲冲地赶来,我赶紧抓住他,见我这一身打扮,他责备:"瞧你这孩子,我听小英报说你被皇上给抓起来了,正打算来找皇上要人呢!"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他知道,他说:"既然皇上还不知道你是女儿家,让你留在身边,你就呆着吧,反正一切有阿玛给你挡着呢!你呆在宫里也好,阿玛一切会给你打点好,不会让你觉得男女不便的。"
他沉吟片刻,又说:"皇上若再问你和我的关系,我便答是个亲戚罢了,你呆在小皇上身边也可以长些历练。"
就这样,我又留在我再熟悉不过的紫禁城了,与那次进宫相比,如今的紫禁城倒也没有太多区别,那些回廊,那些雕花木刻,那些龙凤浮雕,和以前也没太多区别,只是宫里的人显然多了很多,排场也大了很多,只是奇怪的是,并不曾见到太皇太后和苏嘛拉姑。我想,不见也好,免得她们见了我,还以为见了妖怪,这么些年过去了,为什么"宛如"还和当年一样年轻漂亮呢?
第14节:第三章 唉,不是冤家难聚首(2)
鳌拜阿玛果然神通广大,通过内务府将我安排在一处静谧的住所,离皇上读书的德武殿也很近,皇上可以随喊随到,又将其他人和我分隔开来。过了几日,他竟然又将小英给打扮成一个小厮给送到了我身边,来伺候我。
(2)
这日,我随皇上在御花园里练习射箭,只见小小的玄烨每箭必射靶心,我不禁暗暗喝彩,这一点他倒和他的阿玛不太一样,他阿玛是一个俊秀的书生,而玄烨显然更加文武双全。
这时只见从花园一角过来一行人,走在前面的分明是一个王爷模样的年轻男子,稍长玄烨几岁,容貌倒也算俊朗,有几分军人的气质。
他给玄烨请安,玄烨擦擦汗说:"免了,福全,你也是一个神箭手,不如也给这些小子们露一手?"
叫福全的王爷应了一声,太监送上一把弓,他掂掂,扔在地上:"还有沉一点的吗?"
有太监抬着再次送上一把乌金弓,需要两个人抬着的,沉甸甸的,他轻巧就取到了手里,搭上箭,忽然,天空传来几声鸟叫,他抬头,眯着眼寻找目标,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箭立马腾空而起,嗖地一声飞上云霄,一箭射中了两只青鸟。顿时掌声轰鸣,就连心高气傲的玄烨也拍起掌来。
青鸟掉到花园另一端去了,我叫了一声好,赶紧跑去寻找。
我看到花园的一处水池边上端坐着一位旗装的少女,正在看书看的入神,就连青鸟落在她身后竟然也不知道。青鸟身上的血迹浸湿了她放在身边的手绢,她正好拿起手绢要擦那雪白的小脸。
我走上去,抢下她的手绢,她抬起头,发脾气:"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太监,好大胆子抢我的手绢。"
我把手绢扬开,她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啊,你手上有血迹,弄脏了我的手绢…"
我没好气地说:"小姐,你看清楚了,是你的手绢上有血迹,你差点用它擦你白嫩嫩的脸蛋呢!"
我拾起地上的青鸟,她怔怔地看着:"罪过,罪过,你怎么在这宫里杀生呢?"
"喂,你是新入宫的宫女吧,好像你从来不杀生的一样,请问你每天吃不吃荤菜,吃的猪肉啊牛肉啊,难道不是杀生来的吗?"
她呆了一呆:"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又是哪处的太监?"
我把腰一挺,故意粗声大气地说:"你看我像太监吗?"
"没什么地方不像啊,挺娘娘腔的…"她嘟囔了一句。
我泄气,其实我还真没地方不像太监的。我说:"说出来吓死你,小宫女,我是皇上身边的伴读,你可不要得罪了本少爷,否则,我让皇上给你下个旨打你的手板心,有你哭的份。"
她呵呵地笑起来。其实这么一看,发现她还是一个美少女呢!柳叶眉、樱桃小嘴,眉目间带着隐约的书卷气质,倒和其他满族宫女不太一样。不过,总觉得她有点傻乎乎的。可能读书读太多了的人,都有点傻吧,就像容若大哥一样。
"哎,算了算了,少爷也不跟你这小女子计较,瞧你长得挺美的,是不是还没被皇上"临幸"过?以后好好讨好本少爷,皇上那里,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我拿起青鸟转身就走。
她一听到"临幸"两个字早已羞红了脸,骂了一句:"非礼勿言。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回头说:"我叫小季,我喜欢吃猪手,如果你想贿赂我,就送点猪手给我好了。"
我走出很远,发现她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呀,看来嫣然我果真男生扮相太英俊潇洒了,连小宫女都被我给迷住了。
我正打算献上一箭双鸟。福全已经和皇上坐在一起喝茶,早把鸟给忘记了。
"二哥,朕已经亲政,很想请二哥也出来管理一下朝廷事务。江山说到底,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族的,不是朕一个人的。"
福全摇头:"我对治理国家不感兴趣,我倒是很羡慕皇阿玛的人生态度,能寻觅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夫一妇,过平淡的日子,至于江山,还是给皇上您这样的有德又有才之人掌管就足够了。"
呀,一听到他说起小福子,我的内心就不由得激动起来。是啊,如论痴情,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上他呢?可惜,我来错了时空,这个时候,他已经天上人间无处寻觅了。
第15节:第三章 唉,不是冤家难聚首(3)
没想到玄烨却正色反驳:"二哥此言差矣,一生一世,一夫一妇,过平淡的日子的确没有错,但是那不是皇家的生活,也不是你我可以选择的,如今江山危机重重,朝廷内大权旁落,百姓依然生活得困苦,如果你我都是只顾自己生活的逍遥,那百姓怎么办?难道又再经历战争的劫难吗?"
福全也正色说:"您虽然是皇上,可是也不可以背后议论皇阿玛的不是,人各有志,就算是皇上,也是不能勉强的。皇上,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他转身就走,竟然一点都不顾及皇上此刻龙颜大怒。感叹他对小福子的孝心,我急走几步:"王爷,这是您射下来的鸟。"
玄烨顿时找到了出气的人:"小季,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吗?"
我回头,莫名其妙地说:"皇上,我只是把王爷的东西还给他啊!"
玄烨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福全接过我手里的青鸟,低声说:"小伴读,你惹祸了,皇上会要抓你出气的。"
我也低声说:"我不怕他。王爷对先皇的孝心,令小人钦佩万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拿起鸟告辞而去。
玄烨冷冷地看着我:"小季,你看明白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他虽然是我二皇兄,可是
我才是皇帝,你拍马屁也不要拍错了位置。"
我不高兴的回禀:"小季不知道哪里犯了错,我不过是把他的东西还给他而已。"
玄烨"啪"地拍起了桌子,左右的人吓得全部跪了下去,只有我还愣愣地站着。
"你好大胆!竟然敢和朕顶嘴!哦,朕明白了,你是螯拜府上的人,你眼里怎么会有我这个皇上?来人呀,给我--"他顿了一顿,看了我一眼:"给我掌嘴。"
我晕!天啦,怎么又是掌嘴?在顺治朝,我被掌嘴无数,这刚来康熙朝,怎么又要被掌嘴?我到底跟谁结了仇怨了我?
"皇帝哥哥!"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我回头一看,傻眼了,那不正是那傻瓜宫女吗?她怎么叫他皇帝哥哥呢?
"哦,云格格。"玄烨说:"今日是来花园赏花做诗的吗?"
云格格嫣然一笑:"是啊,如今春暖花开,景色令人心怡,皇帝哥哥就不要再处罚不懂事的小厮了,不如我们来下盘棋如何?"
玄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疑惑地说:"这小子,还真神通广大,竟然能让清高的十格格也替他求情?哎,算了算了,看这小子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掌几下嘴就要丧了命,算了,免了。"
他瞪我一眼:"这可是云格格替你求的情,还不多谢你的恩人?"
云格格微笑地凝视着我,我没精打采地道谢,心想,玄烨啊玄烨,等我打算离开紫禁城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知道我的身份,看不把你吓死,你竟然敢打你的宛如姐姐,瞧我不揭了你的皮!
(3)
这日,伺候完小祖宗玄烨,我回到房里,小英就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说:"小姐,恭喜你,你有桃花运了。"
我没精打采地说:"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桃花运?快打点水来我要洗一个玫瑰浴。"
我惊讶地看着桌上,全部是猪手!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猪手?谁送来的?"
小英抿着嘴笑:"不仅有猪手,还有情书一封呢!"
我打开情书,一缕幽香扑面而来,我看了半天,没看懂,什么花前月下流水落花的,奶奶的麻花,这是谁呀这是?
小英说:"是云格格派人送来的。"
是她?
小英说:"我打听过了,这个云格格啊,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孙女,也是皇上最喜欢的妹妹,知书达理,花容月貌,为人也是顶和气的。"
"那又怎么样,我也不能娶了她。"
小英笑着说:"小姐,你实在是太俊俏了,也难怪人家对你钟情了,你可要想个办法才好,人家可是个格格呢,可不要让人家难堪了。"
我摆摆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这几日就打算溜出宫去,这个朝代不属于我,我是为了小福子才穿梭时空的。
忽然,太监来传,说皇上要召见我。
第16节:第三章 唉,不是冤家难聚首(4)
真是的,才伺候完,怎么又要急着见我。小太监还一脸巴结地:"季爷,皇上可真一刻都离不开你啊!"
玄烨已经换了随身的衣着,他对我说:"随朕出宫去。"
我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怎么这么晚出宫?
可是他是大爷,我是孙子,他说去哪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盘算好了,别怪本小姐不讲义气,你既然带我出宫了,那我等下找到了机会就溜走,再也不回来了。
玄烨骑马,带着我来到京城的郊外,此刻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
我们来到一处庙宇,他拍了拍门。
庙宇开了,玄烨问小沙弥道:"玉林师傅云游回来了吧?"
小沙弥点头,将我们领到了内室。
内室非常僻静,烟火袅绕,不时有诵经的声音传来。我观察周围地势,打算等下皇上若找那个秃驴大和尚谈经的时候,我就脚底下抹油,和他们拜拜了。
内室的门开启,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大秃驴和尚安祥地端坐在蒲团上,见我们来了,他和蔼地微笑示意我们安坐,小沙弥随手关上了门。
"皇上,贫僧有礼了。"
玄烨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的?"
玉林含笑:"皇上气宇非凡,虽然衣着朴素,却掩藏不住龙子之气。"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才叫会拍马屁呢!容若大哥你怎么不学着点。
"那我的来意你应该也知道了。"
玉林点头:"你是来寻人的。"
玄烨声音急切起来:"我想问问,大师的弟子茆溪森大师现在何方?他可有我要寻找的人的消息?"
玉林说:"茆溪森依然与友人在云游中,但是他给我来了一封信,信中说,五台山最近紫云袅绕,或许,师兄选择的归宿会定在五台山上也未可知。"
我莫名其妙,玄烨要寻找的人是谁啊?特意这么晚赶来,可见这个人非常重要。
玉林说:"皇上仁孝,可是,既然人已经选择避世,就随缘而去吧,无须强求…"
灯下,我看到小玄烨忽然变得异常激动:"不,他不能避世,他把朝廷全部交给我,把危难也全部交给了我,百姓需要他,社稷需要他,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弃江山而不顾…"
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我明白了他们在说谁。难道他还没死?他只是在五台山出家了?
我的心也激动得砰砰跳起来,小福子,是你吗?你是为了我,你一定是为了我,抛弃了你的江山社稷,小福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玉林念了一声佛号,合上眼睛:"皇上,就请按您的心意去办吧!"
玄烨顾不上道谢,激动地踉跄着推开门走了出去。我跟上去,忽然发现窗外人影闪动。
"皇上,有刺客!"我尖叫一声,护住他,只见一个黑衣人扑了上来,手里的剑明晃晃地向我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