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人早就蠢蠢欲动,但是碍于众多男子在,各个又多有些羞涩,跟着夫子一道坐上了马车,一帮人坐上马车颠颠簸簸的往猎场赶。
车内,一辆马车坐了十二人,乙班一共四十八个人,四辆马车。
上这所太学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是家中有些势力或者家中有钱,原因无他,是因为这所太学的院落各个方面都比外头的太学强的多。
而这所太学的名额也甚是难拿,所以也就只有两个班,也就是甲班和乙班。
董轻婳坐在里面,慕倩护在她身前,说来也是巧,刚好和乙班中的那四个整日和夫子做对的女子一辆马车。
此刻正听见她们在讨论甲班的男子,次数最多的莫非就是“秦溱”也就是赢溱。
以前那段时间她曾经问过他,为何不干脆叫“秦卿”,那人只淡淡笑,但是眼里的神色却是颇为认真的,他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唤孤的小名。”
那时候她还不懂,可是此刻听着他们几个小娘子嘴里一直说着:“溱公子可真是太好看了。”
一口一句溱小公子。
要是换做“卿”,那就卿公子了,着实有些别扭,但更多的还是不舒服,董轻婳想着想着,莫名的舒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当时他没有报小名卿字,不然她自认为唯一和他的秘密那就是知晓他的小名,这唯一一个让她觉着开心的东西便会没了。
万幸万幸!万幸赢溱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是卿,也万幸他们之间的小秘密还在。
车内的四个女子嘴里像是有洪水猛兽,嘴巴从刚开始上了马车就叽叽喳喳的没停过,但是众人好像都没有不耐烦,因为她在说秦溱。
一个女子,长相略偏成熟的美,她性格大大咧咧是□□中的老大,开口就道:“昨日,我路过甲班,往里瞧了一眼,溱小公子可真是如外界传的那般温润,风度翩翩。”
□□可是都知晓她的心意,从上月太学开学之日,她见过秦溱公子每日都会在她们耳边念叨,她们却也不觉得聒噪,只巴不得她讲多些,她们也好听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女子对男子也差不多。
更何况,见了赢溱的容颜的女子们,眼中那惊艳又欣喜的眼神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董轻婳自然知道赢溱受欢迎,只是每每看见他成为别人眼中的那抹光,就像是属于她的阳光,被别人抢走了。
董轻婳垂眸,一个外人对他只看一眼就芳心暗许,而她这个与他生活了六年之久的人,怎么可能收的住自己的心。
只不过平日里,她学会了掩饰罢了。
她知晓他对她或许没那层心思,不过都是因为她住在他家罢了,对他而言,他只是她的太子哥哥。
无关乎无他。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心口被撬开一条细缝,情愫就会悄无声息的布满在你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
到了猎场。
乙班的女子们走进去,夫子怕她们害怕,于是她们乖乖的站在一处,殊不知一群人眼睛像是长在了赢溱的身上,他走到哪里她们的眼睛跟到哪里。
慕倩倒是没注意赢溱,只是刚好看见了慕千,还有慕千旁边的林晗,这是她第二次见他,慕倩这人较为大大咧咧,能让她上心的人不多,林晗算是一个例外了。
周围人讨论声又低到高,董轻婳一双灵动的眼却是紧紧的盯着那人看。
他个头比同龄人高一些,是甲班里最好的那个,样貌也是最突出的。
但是由于他家世不详,所以众人一番讨论,但大多数都说他家世不会差,比如他手上的那把弓箭。
颜色看上去就不普通,弓的两端甚至还镶了金丝。
董轻婳昨夜这么近都没看见镶了金丝,她们倒好,隔了这么远都看见那把弓上镶了金丝。
董轻婳觉得她们挺厉害的,于是转头想和慕倩说一下,但是下一刻,身边的女子们忽然安静了下来,董轻婳顺着她们略带着娇羞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马背上,目光似乎落在了这边。
董轻婳有些不好意思,红了红脸,微微的垂下眼眸。
·
赢溱坐在马背上,敛眸,将视线从董轻婳的身上收回,转头微微的蹙眉问慕千,道:“为何不点也来了?”
慕千默默的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四十几个女子,道:“好像不止不点姐姐来了,还有好多人。”
赢溱微微蹙眉,又转头回去看了眼,这才看见董轻婳身边还真的站了一群人。
“......”
慕千跨上马背,手上拿着弓,道:“走吧走吧,我们去狩猎。”
赢溱没回话,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早知道他们狩猎她也要来,今早上就应该让她在衫裙里头套个小盔甲。
夫子一声令下,念读了一下规矩。
射猎物的时候,不允许杀死,只能射到夫子给它们按上去的扣环上,箭射进扣环,就会把野鸡也野兔牢牢锁住。
周围人都走了。
赢溱坐在马背上,又看了一眼董轻婳,后者许是看见了他,冲他悄悄的招了招手,用嘴型说了一句话。
半晌,赢溱收回视线。
他“驾”了一声,双腿夹紧马身,马儿缓缓驶出。
沿途都是绿油油的林子,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他一直想她多在外面和人接触,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赢溱将这么郁闷的气吐出来,只一会又放眼望到猎场的里头,眼里蕴藏着势在必得。
·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赢溱一进入林子里就抓起弓箭射了一只猎物,而慕千和林晗早已和他分开。
另一头,林晗和慕千悠哉悠哉的遛着马儿,两个人眼里都没有狩猎的欲.望,过了半晌,林晗思来想去觉得莫名的有些奇怪,于是问:“林晗公子,你知道为何秦溱公子一定要拿到这次的第一吗?”
赢溱平日在甲班里属于不争不抢的性格,但是今日却格外的亢奋,不得不让林晗觉得有些莫名。
而慕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羞于回答,于是润了润嗓子,道:“我也不知。”
林晗不疑有他,略微一思考,又道:“对了,听说第一名可以跟夫子提一个要求,秦溱小公子可是有何事要争取到夫子的同意的。”
慕千汗颜,心道,不是太子殿下有事,而是婳婳有事。
林晗见他出了许多汗,不由得好笑,道:“不然我们坐着歇息一下?”
慕千自然道好,于是两个人又悠哉的坐下来了。
·
董轻婳坐在外头,想到了往年爹爹和她说过的狩猎时那些山猪,野虎,以及一些凶狠点的猎豹,她越想越害怕,小脚丫子直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帮子都是属于家中有钱有势的,夫子就算再想,也不可能顶着被革职的风险带他们去猎场,里面不过都是一些野鸡野兔还有些其他的东西罢了,不可能有野虎山猪的。
直到一个人从猎场里冲出来,伴随着河东狮吼的声音道:“夫子夫子...不好了不好了...秦小公子和人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卿卿为啥要第一名吗,是因为婳婳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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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董轻婳猛的站起身,往台下走,也顾不得众人疑惑的目光,她只想着,为何赢溱会和别人打起来,有没有受伤。
而同时站起身的还有□□里那个为首的唤邵思的女子,两个人同时往台下走,木制的楼梯响起了“吱呀”的声音。
夫子们愣了半晌对着两个人道:“回去,全部回去。”
董轻婳心急,却不敢忤逆夫子。
只好干巴巴的站在原地,眼神里含着焦急,目光悠长的望着夫子们的背影。
而在这时,邵思倒是转头看着董轻婳,眼里带着些探究,过了半晌,不动声色的转头回来。
过了一会,猎场里走出了几个男子,而为首的就是赢溱,董轻婳见他头发和衣着都没有乱,不由得舒了口气。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担心。
赢溱倒是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只是身后的那个人脸上有些肿,一看就知道被打的不轻。
而夫子则在旁边训斥那个男子。
董轻婳见状,又舒了一口气,在这时慕倩伸出手将她牵住,两个人一起小跑到了赢溱的身边,后者背对着她们,刚要到的时候,身后忽然涌上几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邵思,董轻婳愣了一下,就这一下,被邵思和她几个朋友一起挤开了,而邵思则站在了赢溱的面前。
董轻婳站在他后面,邵思却是勇敢的对赢溱说话,问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而赢溱始终是淡淡的那副表情。
董轻婳站在身后,轻轻的抿着唇,想叫他,又没开口。
而就在这时,夫子忽然对着那个被打的人说:“说实诚话,你到底说了什么话!”
而那人看了一眼赢溱,想到他警告的那句话。于是对着夫子道:“我...我就是...嘴碎...”
夫子气的不行,想着要在众人的面上给他狠狠的教训一顿,于是道:“说,你说了什么话!”
那被打的人叫做李申,是个小纨绔,家中有点小钱,但碍于年纪不是很大,被夫子这么气急的吼,他立刻焉了,道:“就...就...”
他刚想说,赢溱的眼神如飞刀般对着他射过去。
李申嘴唇哆嗦了几下,看见了赢溱面前站着的那个邵思,于是对着夫子道:“我...嘴碎...说了邵思两句...被...被秦溱听见了...就...就...说说是不许对邵思...出言不逊,所以...打了我。”
出言不逊大多是一些不可见人的话。
他话音刚落,夫子拿着一把戒尺,大喊一句:“该!”
“我今日非得罚罚你,让你乱嚼舌根。”
夫子扯着李申走了,而站在赢溱身后的董轻婳却像是步入了寒冬里,光.裸.着身子,任由风吹雨打,都抵不过心中的那堵闷气。
赢溱...
赢溱为了邵思打架。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董轻婳的脑海里。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直疼。
而恰恰在这时,邵思的声音响起,道:“谢谢你啊,溱小公子。”
周围的女子的眼神董轻婳看见了,有羡慕的,嫉妒的,更多的还是面对着她的邵思的眼神,眼里的欣喜藏不住,以及那满满的娇羞。
董轻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带着娇羞的眼神莫名的刺眼,她眼眶一红,转身走了。
董轻婳不知道赢溱回话了没有,她也没问。
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慕倩的反应才真实,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里和脑海里一直否认太子殿下会帮邵思打架,前提还是因为别人侮辱了邵思。
怎么可能!
皇兄这个人没看着你求他都算好了,怎么可能还冲上去帮邵思。
要是换作董轻婳,慕倩倒是觉得有可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帮了邵思。
慕倩刚想问问董轻婳怎么想的,但是转身一看,那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背影小小个的,好不惹人怜。
慕倩顾不得这么多,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
而赢溱一直听着眼前的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少顷,说了三个字。
邵思当场噤声了。
·
董轻婳坐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双眼红红的望着远处发呆,鼻子一吸一吸的,红粉红粉的小嘴紧紧的抿住。
慕倩多多少少能理解小姐妹的心思,于是跟着坐在了脏兮兮的泥巴地上。
身边传来稀稀疏疏的风滑动树叶的声音,董轻婳却是无心观赏风景,只一味的回想着刚刚的李申说的话。
“我嘴碎说了邵思,赢溱打了我...”
慕倩侧眸,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过了半晌,慕倩小声道:“婳婳姐姐,不然...不然你去问问皇兄,到底怎么回事。”
而董轻婳却只是摇摇头。
不想问,不想去知道。
且刚刚李申说完之后邵思的名字,他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董轻婳自认一直以来不是勇敢的人,这一点点的开始,她就害怕的躲了起来。
·
直到一行人坐上了马车,车内,董轻婳还以为邵思会趾高气昂的一直炫耀赢溱为了她打架,可是,邵思却是无比的安静,连带着她那几个小姐妹也安静无声。
董轻婳乐得自在。
坐马车回到了太学,刚好申时已过,到了放学的时候,董轻婳回到了乙班,神色早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待众人都走了,她才不急不慢的走出了班门口,走到了后院,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院子中间的赢溱。
董轻婳垂着眼眸,一步一步的缓慢靠近他,头却越埋越低,不让他窥探到自己的心里。
赢溱看见她越垂越低的头,不免挑眉,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她又闹什么别扭,不免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了?小不点?”
董轻婳闷闷的道:“没事。”
说罢,也不去看他,转身就往门口走,赢溱蹙眉,走上前,和往常一样将她手上的书本拿过来,却不想被那人避开了。
董轻婳继续用她那闷闷的嗓子道:“我自己拿,不劳烦太子殿下了。”
赢溱纳闷了,猛的将她往回拉,董轻婳正走神呢,被他一扯,“哎哟”一声,往后倒了去。
她往后倒的瞬间,伴随着一声娇声的呼喊。
眼前的天地瞬间在交换着,吓得她瞪大了眼。
而罪魁祸首此刻拎着她的衣领,脸色不好看,眼神里藏着温怒,咬牙切齿的问:“你什么意思?”
董轻婳心中委屈的不行,被他一大声一点吼,她就红了眼,第一次拼命的挣扎着,企图将他放在她领子上的手挣脱开。
但是她低估了赢溱这人的霸气。
之间她挣扎着,下一刻,蓦然被他单手提了起来,领着她的衣领子。
单手把她提起来了!
董轻婳:“......”
“啊啊啊啊,你放开,放开!”
赢溱冷冷的哼笑了一下,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只不过之前在她面前略微收敛了一些,但是现在!
是她逼他的!
赢溱将一只手捂住她哭喊的嘴,提着她出去的时候,看见了最老的夫子,这个夫子是完全认识赢溱和董轻婳的,也知晓他们的身份,见他们这样,于是笑呵呵的道:“早些回去吧啊...”
赢溱点头,一只手捂着董轻婳的嘴,后者垂着脑袋,眼里满是恐惧,她刚刚就不应该和他犟!
赢溱出了太学就立刻上了小小胖驶来的马车。
马车里。
赢溱狠狠的捏着董轻婳的下巴,一张脸没有好脸色,眼里满是寒霜,紧紧的盯着她。
董轻婳不去看他的眼神,一想到他为了别人打架,看他一眼都嫌多,于是将头撇向了另一边。
“呵!”良久,赢溱才吐出了这一个字。
他放开了她小小的尖尖的下巴。
一放开,她下巴处一道红色的痕,一看就知道他刚刚真的没有温柔,下手不轻。
董轻婳忍着疼,眼里蓄满了泪水,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而赢溱显然也被气的不轻。
狠狠的咬着腮,也不去看她。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坐着马车回到了皇宫的偏角门,董轻婳先他一步走下去,边走边小跑着。
后者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咬牙,脾气暴躁的道:“谁理你谁是狗!”
听见了这句话的董轻婳,再也憋不住了,抽泣起来。
赢溱在后面大喊:“不许哭!”
董轻婳不理他,边哭边跑。
赢溱顾不得收拾书,从包袱里抓了一颗糖跑到了她身边。
一只手刚想扯她的衣领子的时候,那人似乎心有灵犀,转个身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金豆子似乎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的一直掉。
宫里的小道里只有几个侍卫,见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于是行了个礼,见两个祖宗情绪不高,于是赶紧撤了。
而董轻婳伸出手,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不是...呜...你...理我...你...你就是...狗...狗吗?”
赢溱没心情和她贫,他蹙眉,凶巴巴的塞了一颗糖进她嘴里,又蹙眉,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就真的以后都不理你了。”
只会拿不理她来当威胁的借口。
董轻婳一边抽泣;一边受不了糖果的香气,慢慢的吸了一下糖果的香气。
一边吃一边红着眼哭。
好不惹人怜。
赢溱被她哭的乱了心神,伸出手抓住她,将声音放温柔,问道:“小不点,你到底怎么了?”
许是他的声音带有蛊惑人心的味道,那个她觉得今早觉得一辈子也不好意思问出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她委屈巴巴的问:“太子殿下...为...为什么要帮...邵思打架...?”
作者有话要说:火葬场的火已经很浓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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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皇宫的小角门里。
也算是一处小花园, 但是位置太偏,平日里也没人来游玩。
此刻, 董轻婳正抿着嘴, 委屈巴巴的看着赢溱。
后者愣了半晌, 反问:“我为什么要帮邵思打架?”
董轻婳轻轻的咬了咬粉唇,抬眸, 泪眼汪汪的看着赢溱,后者愣了半晌, 忽然恍然大悟般的“啊”了一声,道:“没有的事, 没为她打架。”
董轻婳等了好一会, 等来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解释,当他不愿意说,于是将他放在她手臂上的双手掰开, 道:“那没有就算了。”
赢溱不知想到什么, 忽然笑了, 问道:“怎么?你因为这件事哭?”
“为什么?”
还不是...
还不是...
董轻婳立刻转个身,没去看他戏谑的眼神, 迈着小短腿往里走。
而赢溱怎么可能就让她走掉呢。
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后领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小不点,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 董轻婳很大声的反驳了:“不是!”
赢溱挑眉,宽大的袖子垂下来,变相的帮董轻婳挡住了冬日的寒风。
半晌, 赢溱笑了笑,刚想说话。
董轻婳一脸认真的道:“我只是担忧你的安危,你说你要是受伤了如何是好?干娘会很担心的。”
原来是因为担心他打架受伤啊。
赢溱忽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半晌,不耐的“啧”了一声,道:“知了知了,回去吧。”
董轻婳见逃过一劫,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两个人回到了宫殿,双儿伺候董轻婳沐浴完了之后,后者和赢溱去了龙乾宫的偏殿用膳。
夜里。
董轻婳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木窗已被合上,但是风很大,呼啸而来,敲击着窗子。
索性殿内熏了香,点了蜡烛,透过屏风微微泛着火红色的光亮,让董轻婳稍稍的感到心安。
又过了一会。
窗外的风不断,董轻婳干脆掀开被子站起身往殿中走去。
殿内的桌上放着糖,以及赢溱佩戴的玉佩,还有他平日惯爱拿的那把扇子。
她坐下。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捏住了那块玉佩。
殿内安静无声,旁边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响着。
董轻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曾经她以为,这玉佩会只有她才能玩,但是今日听见了他为别人而打架,维护别人。
好像证明了,他不是她的。
他总有一天是要娶妻,像皇上和皇后一样,携手过一生。
而她也有一日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两个人无论此刻再亲密,好像到了某一刻,自然而然的许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
董轻婳手里握着玉佩。
又叹息一声。
·
第二天,董轻婳因为昨个夜里没加外衫坐在殿内而染了风寒。
睦阖宫上上下下顿时像变了天,宫人们匆匆忙忙的走进走出,太医来了又走,双儿站在殿外一脸的焦急。
而此刻,殿内。
赢溱脸色有些黑,眼里满是寒霜,简直堪比窗外的寒风来的更为瘆人。
董轻婳不敢去看他,怕挨骂,于是转个身面对着墙壁背对着他。
赢溱半晌“呵”了一声,道:“你就慢慢熬着吧,孤是怎么都不会理你的。”说完这句话,他宽大的袖袍一甩,转身出了宫殿。
孤都说出来了,可见真生气了。
董轻婳耳朵竖起,悄悄地听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直到殿内安静无声,董轻婳才直起身,准备往床下走。
赶巧今日不用去太学,她得赶紧把夫子留的那个绣荷包的课业给绣完。
正这么想着,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董轻婳正光着脚丫子踩在毛毯上,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中衣和中裤,闻声,微微的抬起眼眸望过去,只一眼差点没把她魂魄给吓出窍。
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说以后都不会理她的人去而复返了。
原本觉得去而复返有些丢人的赢溱看见光着脚丫子穿的如此单薄正打算下地的董轻婳,忽然脸色又黑了。
“冻不死你。”赢溱说完这句话,脸黑黑的走上前,就在董轻婳以为他要打她的时候,那人一把拎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