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遇见了桑莘。
他是毅然决然的不会去的,毕竟,她是个醋包子,去了的话,怕不是关了门没哄好都不让他进去了。
而且她是他的心尖尖,不是可有可无。
瑾琮帝想起桑莘,冷冽的眉眼忽然变得有些柔和。
地牢里,黄婉撕心裂肺的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问问皇上,能不能换一种刑罚,这个太疼了太疼了,我受不了。”
牢头不耐烦了,但是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瑾琮帝的后宫妃子,就算被废了,他也不敢忤逆,于是只能再一次转身走出去。
黄婉看着身边的利器,皇上居然想用酷刑将她弄死,她一直以为,皇上会念及往日的情意,给个毒药让她痛快的去,却没想到......
牢头很快就回来了,黄婉有些紧张,咽咽口水,道:“皇上怎么说?皇上怎么说?”
牢头拿起酷刑的工具,一句话便将黄婉的燃起来的希望浇灭的连渣子都不剩。
“皇上说,一切照旧,酷刑处死。”
事到如今,她不能自欺欺人,哪来的情意呢,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黄婉闭上了眼,泪水掉了下来。
印象里的,是她在宴席上,第一眼瞧见他的模样。
男人冷漠不近人情,明黄色的龙袍,冷冽的眉眼,那处处透漏着薄情的唇,都在透漏着,这男人是冷血的。
是她飞蛾扑火,发了疯的想要靠近他。
如果再来一次......
黄婉觉得,她还是会求爹爹进宫的,说她自讨苦吃也好,自作孽也罢。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不爱你的,永远是心心念念的。
苏盛回来,道:“皇上,已经处死了。”
瑾琮帝眉眼淡然,嗯了声,忽然想起方才,牢头托苏盛前来传话,问的那句,“罪人黄婉问可以把酷刑换成毒药吗?”
瑾琮帝二话不说,道:“不可,一切照旧,再问,酷刑加重。”
苏盛退下。
瑾琮帝垂眸,他是不可能换成毒药的,这次如果被得逞了,且不说别的,光是想到桑莘以后的真心都不会给他了,他就觉得会疯,难受的很。他说过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她受委屈。
酷刑是她应得的,而他的心软,也不是给她的。
是给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名唤桑莘的人儿的。
桑莘这一觉睡的不怎么踏实,梦见了什么惊醒后却瞬间都忘了,她睁开眼,汗湿了整个背部,她翻了个身,天气似乎更冷了,但她却被方才的梦境下的出了一身冷汗。
外头的天灰蒙蒙的,看来时辰也不早了,她翻身下了床榻,边直起身子边懒洋洋的道:“燕儿...”
脚步声传来,桑莘睡得懵懵的,也没仔细听,以为是燕儿,便道:“帮我更衣吧。”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从背后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她身高其实挺高的,但是被他这个更高的人抱着,一下子就显得她较小依人,像是卷缩在他怀里般,被抱了个满怀。
桑莘闻到了他身上的龙涎香,知晓是瑾琮帝,身子太懒了,以往肯定羞红了脸推开他,但此刻她非但没有推开他,反倒还将懒洋洋的身子往后一倒,小脑袋扬起来看着他,杏眼带着刚睡醒的湿漉漉看着他,嗓音软糯道:“听听,好困。”
瑾琮帝的心被她这样一倒,软糯的嗓音喊了一句听听便已经软的不像话,他抽了一件裘衣,将只穿了一件内衫的桑莘裹好,旋即抱着她,嗓音温淡道:“那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桑莘赖在他怀里,道:“方才做噩梦了,难受。”
瑾琮帝心疼,道:“梦见什么了?”
“忘了。”桑莘道:“醒来后全忘了。”
瑾琮帝瞧了眼,小女人的眼底下,的确是带了点青色,一看就是没睡饱,他抱着她往床榻上走,道:“睡吧,我陪着你,别怕。”
桑莘愣了下,已经被他抱着往床榻上走了,她道:“听听不是还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不去了吗?”
说实话,她对瑾琮帝的那个地方比睡觉感兴趣的多很多。
瑾琮帝将她放在床榻上,除了衣衫后也钻了进来,抱着她道:“晚些,我先陪你睡一下。”
桑莘抱着他,软着嗓子道好,往他怀里拱了拱,他抱的更紧,闷声笑了下,亲了亲她的耳尖,道:“乖,睡吧。”
桑莘樱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瞬间就睡了过去。
看来的确是困得不行。
看了一天的奏折,以往倒也不觉得累,或许是有了软肋吧,觉得他也跟着矫情起来,瑾琮帝抱着她,忽然也觉得有些累,跟着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桑莘嘤咛了几声,瑾琮帝那横在她腰上的手倒是没动过,她抬眸望去,瑾琮帝还在熟睡,和他睡过这么多次,哪一次不是他醒了许久她才醒过来,这次她醒来了,他还在睡,这种感觉倒是有些奇妙,她抿着唇笑了下,忽然将小脑袋凑得很前很前,前到她的额头都凑到了他的下巴处,她抬眸,仔仔细细的观察他。
玉指轻轻的触上了他的薄唇,旋即,眼神落在了他的鼻子上,很高很挺,她葱白的指尖在他高挺的鼻骨上轻点跳跃,目光来到了他那双初见时让他极害怕的双眸,往日冷冽的眉眼如今闭上了,桑莘才知道,他睫毛很长,也很浓密,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如何都好看,连细节都好看。
桑莘就这样盯着他半天,见他睫毛如此长,心生一计,仰起头,轻轻的对着他的睫毛吹了吹,见他睫毛晃动了下,她偷笑。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猖狂,怕他醒来“收拾”她,于是立刻将身子钻进他的怀里,和方才的姿势一样。
只是这样她光洁的额头就抵在他的下巴处,桑莘的目光就他的脖颈处。
桑莘盯着他脖颈处那块尖尖的地方盯了半天,旋即伸出手,轻轻的触了上去,摸了摸之后,手感很好,她又按了下,见他还没有醒过来的痕迹,她放大胆了,将小脸蛋凑上前,樱唇张开,咬了上去。
她是没用力的,原本以为不会惊扰到男人,却没想到,头顶上的男人发出了沉闷的笑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桎梏住双手,旋即位置调转。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桑莘脸色通红,不敢去看他。
瑾琮帝嗓音带笑,似乎很愉悦,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嘶哑,道:“你咬我的时候。”
“骗人!”
“好吧,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瑾琮帝笑了下,吻了吻她的耳尖,道:“你方才咬朕的时候,把朕的火给撩起了。”
桑莘反应了很久才回过神他说的火是什么意思,旋即,立刻红了脸,道:“才不是我”
“嘘。”瑾琮帝低头,吻了吻她,道:“除了你没人撩的起朕的火。”
“所以你要负责任,乖乖的灭火。”
邵阳宫的殿内响起了不可描述的声音,苏盛站在门口,老脸通红。
感叹道,开了荤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啊。
过了好一会儿,瑾琮帝穿好衣裳后,俊朗的脸上挂着笑,一脸餍足的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对着还赖在床榻上,满面春光,杏眼含春的小女人道:“疼?”
桑莘不理他,背过身子。
瑾琮帝乐了,也不顾整理自己的衣裳了,抱着她道:“别气了,走,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桑莘的确是好奇他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也不疼,于是伸出手,软着嗓子,道:“那你抱我。”
瑾琮帝笑着,将她抱起后,道:“谢谢嫤贵妃赐抱,这是朕的荣幸。”
桑莘埋在他胸膛,乐的笑了。
嘀嘀咕咕的道:“油嘴滑舌,讨厌死了。”
瑾琮帝抱着她亲自伺候她穿衣裳,闻言,笑着道:“哎,被我的夫人如此说,我委屈啊,委屈。”
桑莘没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手,陪他演下去:“哎哟,瞧我夫君这小可怜儿样,乖,本宫疼你。”
瑾琮帝配合到底,蹲下身子,将她的手抚在他的脸庞上,“欸,多谢嫤贵妃,但是皇上不会有意见吧?”
“不怕,有什么事,本宫担着。”桑莘趁机捏了捏他的脸,说了好几声:“小可怜儿,小可怜儿。”
瑾琮帝忍着笑,道:“那我们瞒着皇上出去”
“嗯。”桑莘道:“可千万别给皇上知道了,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瑾琮帝帮桑莘穿搭好后,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道:“谢嫤贵妃抬爱。”
桑莘憋着笑,一路跟着瑾琮帝往外走。
瑾琮帝没有带别人,只和桑莘两个人一道,他一手举着灯笼,一手牵着桑莘,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桑莘见这两边的风都很大,但是越往里走风就越小,桑莘诧异:“怎么......”
“没风是吧?”瑾琮帝笑道,解开她的疑惑:“今日叫人在周围围了起来,现在风灌不进来。”
“哦。”桑莘了然,跟着瑾琮帝往里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越走越进去,树很隐蔽,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桑莘看了几眼,道:“说!”
瑾琮帝愣了,“说?说什么?”
“是不是皇上派你来了结我的。”桑莘眯着眼,装的还挺像,道:“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你好上了,所以收买了你?”
瑾琮帝没忍住,笑了出来,没说话,牵着桑莘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了一处用砖头堆起来的地方,他才让桑莘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上。
“这是......?”桑莘疑惑。
瑾琮帝笑道:“你不是想窑鸡吗?”
没错,砖头堆起来的地方就是窑鸡的窑。
桑莘很惊讶,立刻站起身,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道:“真的是窑鸡?”
“是窑鸡。”瑾琮帝笑了,牵着她的手,教她怎么起炭,炭火在这黑夜里冒着猩红的光,刺啦刺啦的,声音有些闷。
“把炭火放进堆砌好的砖头里面的空位去。”瑾琮帝手把手的教她,一边教一边解释,桑莘整个人都兴奋了,瑾琮帝从旁边的的袋子里掏出已经腌制好的两只鸡,用黄油纸袋包裹的紧紧的,这种袋子不会被烧焦,是专门做窑鸡的袋子。”
“然后把鸡丢进炭火里就好了。”说完,他伸出手想要丢进去,却被桑莘伸出手拦住了。
“我...我来。”桑莘想要把鸡放进炭火里。
瑾琮帝不肯,因为怕炭火烧到她,桑莘却很兴奋,抓着瑾琮帝的手,眼巴巴的望着他,道:“我想放嘛...”
瑾琮帝轻叹息一声,挑了个折中的办法,道:“那我牵着你的手,你丢进去。”
桑莘道好。
瑾琮帝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她手里抓着两只鸡,快要凑前时,瑾琮帝道:“放。”
桑莘没敢耽搁,立刻将两只鸡丢了进去。
瑾琮帝拿起一块砖,递给桑莘,桑莘看了眼,格外兴奋的她对着瑾琮帝道:“怎么了?让我打你吗?”
瑾琮帝气笑了,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道:“打我做甚,把砖砸窑,把窑给砸塌下去,然后用炭火闷就可以了。”
桑莘有些尴尬,哦了声,将板砖一砸,窑轰的一声塌下了吗,冒出来了许多的烟。
桑莘很兴奋,眼神紧紧的盯着窑鸡。
瑾琮帝牵着她,捏了捏她的小手,往凳子上走。,,
第51章 双更肥章
风呼啸而起, 枯木上残留的落叶被吹的随风摆动, 炭火劈里啪啦的响起燃烧的声音,在这静谧又寒冷的黑夜里, 显得尤为的温暖。
瑾琮帝握着桑莘的手,听见风吹, 轻声问:“冷吗?”
桑莘摇摇头, 目光从窑鸡的身上转移到了他们二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男人的大掌包裹着女人的小手, 温热的触感很真实。
该怎么说此刻的心情, 多少有点感动,不,感动还是偏多的。
她一直觉得, 家人的宠爱已经很足了, 但偶尔家人也有烦恼的时候, 对她虽然也很宠爱, 但和如今瑾琮帝她的夫君给的感觉完全的不同。
家人是骨子里的血浓于水。
但夫君不是。
他可以不为她做这些, 他也可以不把她心里想的念的放在心上, 就当是耳旁风, 听过就算了。
但瑾琮帝没有, 他不但听进去了,他甚至还为她做了。
或许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桑莘挺感动的, 她觉得, 这世上能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能纵容你的宠着你的人, 真是太难了, 简直少之又少。
她看了眼瑾琮帝,他的目光放在他们的交握的双手上,眼眸微垂,眼睫毛依旧很长,她往下看,他的唇紧紧的抿着,她看了几眼,想收回视线的那一刻,男人紧抿的薄唇轻启道:“想看就多看会儿。”
桑莘没忍住,笑了出声。
瑾琮帝也笑了,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嗓音在这冬夜里,显得温淡,“嫤贵妃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好看?”
桑莘睨了他一眼,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可不是嘛,好看的我都背叛皇上了,你说该怎么办?”
瑾琮帝顺势将她捏在他脸颊的手攥住,凑在唇边吻了吻,道:“能怎么办?私奔吧。”
“那要是被抓了呢?”桑莘笑道:“皇上会诛九族的!”
见她笑的一脸挑衅的表情,瑾琮帝咬了咬她的指尖,在她快要喊出来的那一刻又安抚的亲了亲,旋即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还要九族干什么?”
瑾琮帝说的是实话,桑莘只当他是玩笑话,笑了下道:“你这话说的,太后娘娘知道了,不得骂你。”
桑莘只是随口一提,瑾琮帝轻笑了下,道:“猜对了,她不但骂朕,还很讨厌朕。”
都开始说“朕”了,那就证明男人的心情不好。
本不该再问下去的,但是桑莘就是看了有点难受,此刻的瑾琮帝和以往那清冷的模样有些不同,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听听,你怎么了。”桑莘边说,边环住他的脖颈,小声问,末了,怕他不说她会尴尬,又加了句:“不说也行,我记随便问问。”
瑾琮帝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听见桑莘的这句话后,没忍住,笑了下,问道:“真的?”
“好吧假的。”桑莘有些冰冷的指尖轻轻的触了触瑾琮帝的喉结,道:“我想知道。”
想知道,为什么太后会讨厌瑾琮帝。
“其实也不知道,但是朕自小就很不受她待见。”瑾琮帝回想起以前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自己的母妃,总是对他冷眼相待,他也曾尝试过问过母妃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但每次,母妃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渐渐的,他也不想去问了。
后来,到了年纪就被封王,他立刻就搬进了自己的王府。
到后来,夺得了皇位,他也没见母妃对她有过什么笑脸。
那日他登基,身为皇上亲娘的她,居然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去不了登基大典了,随后更是吃斋吃了半年多。
最后还是因为身子挨不住了昏过去才进食了点肉。
外头有传闻他的皇位来的不干净,那时候,他没理会,但是太后昏过去这件事,可谓是给外头的那群人的传闻上添了佐料,各个能说会道的,说是因为他的皇位和手段来的不干净,冲撞了太后,导致太后的福寿折半了。
瑾琮帝只当无稽之谈,但是自那时候开始,他与太后的关系更是冷的不能再冷。
他早已将这些事看淡了,只是今日桑莘问起,想起倒不是觉得还奢求太后的在意,就是觉得,想起有些感概罢了。
毕竟,他好像直到遇见桑莘以前,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早已习惯了。
就更不会难过了。
这些话瑾琮帝没说,只是挑了些太后不喜欢他的事说了,桑莘听了后,说不上什么滋味,毕竟她在家中都是被宠着疼着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
抱着他的脖颈,轻轻的亲了亲他的脸,道:“听听乖,别难过。”
见她哄小孩般哄他,瑾琮帝那句不难过快要溢出嘴里,立刻变成了:“嗯,还是有点难过。”
要是桑莘此刻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他眼底的笑意。
根本一点都不难过。
不过桑莘没看见,也没抬头,环着他的脖颈,轻声开口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我呢,莘莘疼听听。”
最后这句“莘莘疼听听”瑾琮帝的确是听的很开心,但不妨碍他逗弄桑莘的心思又起来了,他压了压往上扬起的嘴角,嗓音装的恰到好处,很伤心的道:“知道了,我就是觉得,想要一个人,好好的疼我,我知道莘莘疼我,如果再疼我一些就好了。”
桑莘丝毫没有跳进坑里的感觉,女人的第六感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她立刻道:“莘莘疼听听,听听乖,想要什么?”
瑾琮帝抿了抿唇,轻声叹息了声,没说话。
桑莘看不得他这么脆弱的模样,立刻攥着他的手,蹙眉道:“你说就是了。”
“我也想说。”瑾琮帝很失落的道:“但莘莘不知道肯不肯。”
声落,又自言自语的道:“哎。”
桑莘蹙眉,“没事,你说就是了,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的。”
瑾琮帝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闻言,立刻接过,道:“真的?”
桑莘很爽快的点头,“那是自然。”
瑾琮帝咳了咳,道:“你还记得今日我的皇帝来找我吗?”
“记得啊。”桑莘疑惑道:“怎么了?和他有关系吗?”
“和他倒是没关系。”瑾琮帝舔唇,道:“就是他和我说了一些话,我心里就有些......”
“什么话?”桑莘看着瑾琮帝,杏眼很无辜。
“就是你旧年是不是给别人贺寿过?”瑾琮帝问道。
桑莘立刻想起来了,道:“是啊,旧年我外祖母过寿,我就去了一趟,可是这怎么了?”
瑾琮帝装模作样的啊了一声,道:“倒也没怎么了,就是听说你那时还给你外祖母献舞了,是吗?”
今日李允说,外头传闻那时的桑莘可谓是惊艳了全场人的眼,那娇媚的脸庞,柔软的身姿,一字一句的,全都说到了瑾琮帝的心坎上。
她的那张小脸能娇媚到什么程度和那身姿最多能柔软到什么程度,瑾琮帝都一清二楚。
思及此,瑾琮帝的血液迅速的往下涌。
他喉结滚动,听见桑莘道:“是啊,那时候我娘要我献舞,说是给外祖母讨个彩头。”
“啊......”瑾琮帝又拖长音的啊了声,旋即道:“我就是觉得,今日听皇弟这么说,我那时候还挺想看看的。”
桑莘的小脸有些纠结,瑾琮帝看在眼里。
但是他知道还有戏,嗯,一般她不肯的情况下,她会直接拒绝,如今还在犹豫,那就证明他还需要加一把火上去。
“哎......”瑾琮帝忽然叹息道:“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罢了,你要是不肯就算了吧,我其实就是觉得挺难受的,想和莘莘一起过一个有回忆一点的夜晚,让我不要总想起母后,罢了,其实我也习惯了没人会为了朕做些什么......”
桑莘其实不是不肯跳,只是这周围就有个窑鸡的窑子在,乌漆嘛黑的夜,连月光都照不下来,她是可以跳,但是跳了给谁看啊?
眼瞧着瑾琮帝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了,桑莘又想到他不受太后待见,从小便孤苦伶仃的模样,心软道:“那好吧,我跳。”
瑾琮帝心中雀跃,面上倒是不显,还挺装模做样的道:“如果莘莘觉得很勉强很为难,倒也不必,我就是...难受...你懂吧?就是难受。”
桑莘见他说了两个难受,心软道:“没事,是我想跳,不是听听勉强的。”
瑾琮帝立刻松开揽着她腰部的手,眼底划过一抹戏谑和得逞的笑,压了压唇角,道:“那就快跳吧,跳了我们吃窑鸡。”
黑夜,风起,伴着窑鸡的香,在这月光都洒不进来的偏僻的地方。
桑莘跳舞了。
鹅黄色的衣裙随之摆动,玉臂轻扬又落下,袖口大开,随着优美娇软的动作,滑落到了手肘处,桑莘的兰花指轻转动,眼波流动,一个萤火虫很适时的飞了过来,在她的裙摆处随着起舞。
桑莘睨了一眼正在伴舞的萤火虫,樱唇扬起一抹笑,杏眼垂落又抬起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有着瑾琮帝从未看见过的那种妩媚和娇美,尽管周围很黑暗,但是他确实一眼能看见她的神情和动作。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她。
像是掉落凡间的小精灵,正摆动着衣裙,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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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传闻桑家大小姐一舞名闻天下。
身姿柔软。
面容妩媚。
一双杏眼宛若秋风水波荡漾,勾的人心痒痒。
瑾琮帝听李允说的时候,就觉得,她什么模样他没瞧过?
最妩媚的他看过,最软的地方他知道。
但如今,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随着晚风,随着萤火虫那斑驳零碎的光,随着这周围白雪皑皑的景色。
她勾人不自知的模样,她那看着他,笑意盈盈,小虎牙露出来的撩人模样,她那玉臂微扬起,白皙的玉臂隐隐约约露出又被遮住的模样,都让瑾琮帝血脉喷张。
他喉结滚动,舔唇,他知道自己有很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