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的头别在那儿乱晃啊,看得我头晕…”七公主抬起手摆了两摆。
“你是晕了。”苏一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的头在不住地晃”
一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送了一张名琴,指名给苏一一的。苏一一只得谢了恩,抱着沉重的琴返回大厅,众人又是一窝峰地迎了上来。
“这好像是绿绮?早年失踪,竟不想被南陈收于宫中”国子监中少不得有博学多才之辈,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张琴的名堂。
苏一一苦笑,她前世学过钢琴和小提琴,对这种古色古香,看来看去与古筝倒有些亲戚关系的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按宫拨商。
不过,许子敏却极高兴:“好,太子以名琴相赠,那是对依依的看重。来人,送去依依的房间罢。”
因为南陈太子的礼遇,众人的兴致再度高昂,竟有通宵达旦的意思。好在前几日都卯足了劲头准备盛典,大部分人到底还是支持不住。直闹到三更天,众人才散。
连许子敏也喝得醉意醺醺,还是两个国子监酒量甚宏,没有完全倒下的学生,亲自扶着老先生去歇下的。
“依依,明儿一早就来叫我,咱们去逛街。哼,让那个呆头鹅扑个空”七公主脚步不稳,在侍女的搀扶下,还要硬撑着扑过来跟苏一一说两句“体己话”。当然,这句话,其实是她半喊出来的,声音大到全驿馆的人都能听得到。
“谁是呆头鹅?”立刻有好事者开始打听。
于是,那位苏一一替他十分委屈的林振标,便被打探了出来。
“好了好了,快好生歇着去罢。”苏一一半哄半诱,让侍女把七公主扶了出去,才看着杯盘狼藉的大厅,也开步走人。
“怎么才回来”姬流夜的声音不满地咕哝着,苏一一转首四顾,人影萧萧,空有人声。她哭笑不得地转头,撩开了罗帐。果然,这位姬流夜皇子,竟然在她的香闺歇得神清气爽。
“都这会儿才散呢…”苏一一耸了耸肩。要是在前世,这样的喜事绝对可以开个通宵PARTY,这才三更天,根本连狂欢都算不上
古人啊,娱乐手段可真有够落后的,想K个歌都不行
“刚刚看到有人送了绿绮给你,面子可真大。”姬流夜的语气里,听着像是发酵的酒,怎么还带着阵酸酸的味道?
苏一一自己倒了半杯冷茶,刚要喝,却被姬流夜一跳而起,劈手夺过:“这大伏天气,可别吃这么生冷的东西。我替你倒杯温的,喝了不仅解暑气,也养胃。”
这算生冷吗?苏一一呆滞地接过杯子,有些无语。想当初,她可是把冷饮当茶喝的,那才真叫解暑来着不过,说到胃,苏一一有些心虚。年纪虽轻,好像她的胃便有了点小状况。
“依依,真没想到,你居然真能拿到第一”姬流夜的脸色,也是小有兴奋,“这可是我们大周从来没有过的殊荣啊这下子…”
苏一一也十分得意,很自然地就接了口:“我的一一制药,那可真是名声大噪了。要不,我公开自己幕后老板的身份罢?从幕后走到幕前,也让我过一把名人的瘾。”
姬流夜看她说得眉飞色舞,清柔的眉眼只这么微微一漾,便如同万千星子,俱落到了她的眼中。三月芳菲,鲜花次第盛开,也不过是这样的美丽。
PS:回复康蕾,亲猜得很对,一开始就想到了陋室铭,不过有点不应景,所以改了《项脊轩志》。发现亲们都好聪明,小猪眨一下眼睛,就被亲们知道,出的是什么主意了…
正文 第204章 名人效应
第204章 名人效应
“名人?你已经是名人了。”姬流夜无奈地提醒,“依依,我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想当商人啊”
苏一一色舞眉飞,全无倦意:“当然唉,还是大陈好啊,你看看,那些官员大多都是有有些私产的,可不像咱们大周,只以田产宅院为盛。他们可不,投资了田宅,那就是死钱。而他们,是投资大陈魁,握着干股,这钱就活了还有其他的商号,也多少有官员的股子,有的甚至自己的子侄就公然开了商号。啧啧,如此宽松的经商环境,我十分心仪呢”
“你是大周人。”姬流夜静静道,无波无澜。
“是啊,所以我悔不生为南陈人,若不然的话,凭着我的经营理念,一一制药恐怕已经打遍南北无敌手了”苏一一横了他一眼。难道他竟敏感至此,察觉她有留在南陈的意思?
“听说一一制药明天开业?”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苏一一笑吟吟道。
“就算是瞎子和聋子,这会儿也知道了。你趁着夺冠的机会,告诉了那些贵妃郡主们,此刻南陈都城,还有谁不知道盛典女状元的穿戴,全都出自一一女儿国?”姬流夜瞪了她一眼,“你只有你做得出来,竟明目张胆地利用自己的身份,替一一制打起广告来了”
“这种便宜的广告,不打白不打。”苏一一耸了耸肩。若是换到前世,便是在会场贴张广告的宣传画,也需要支付天价呢
“明天你别露面。”姬流夜叹气。
“为什么?”
“还是呆在幕后的好,这幕后老板越是神秘,旁人便越发地感兴趣。这个道理,难道你也不懂么?再者…也不太方便。”
“倒也是。”苏一一想了想,哑然失笑。姬流夜告诫她不要抛头露面的原因,恐怕非止这一个吧?不过,为了两人的交往计,对姬流夜的这个提议,她倒还是同意的。有些事,放在台面之下,比放在台面上要好。
就让别人私下里去猜测苏依依和一一制药的关系吧雾里看花,也是一种商业手段。再说,她也不是真的想走在大间上,都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最理想的状态,自然就是仅闻其名而不见其形。
姬流夜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瞬地盯着她的脸。苏一一眨了眨眼睛,以手抚颊:“怎么,我的脸上开了一朵喇叭花么?”
“喇叭花?你可真是太贬低自己了罢?”姬流夜失笑,“你的脸上,再怎么不济,也能开出一朵芍药来。”
苏一一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我可不觉得芍药和喇叭花有多大的区别,只要是脸上开出来的,都稀奇得很。”
“依依,真没想到,你竟真的能拿第一…”姬流夜却没有笑,而是叹息着道。
“我也没有想到,之前只是想拿诗词两篇的冠军,就已经能让我挟着声誉回国了。国子监这一行人,没有人能抢走我的风头,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周的才女,和南陈君如玉分庭抗礼。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啊,那个林振标把我的词篇第一给抢了,我只能把他的文篇第一给抢回来,谁知道一下子就不小心拿了个盛典状元。一一制药有才女在后面撑腰,比以前更容易得到官府的支持。”
姬流夜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如今赚的银子也够多了,何必还要为此日夜操心?”
“谁说多呢,还不够”苏一一噘起,“你看这南陈,处处都是黄金。南陈宫殿里,只一个御花园,就比咱们大周精致奢华。”
“南陈本就奢侈成风,与我大周不同。若我大周也是这般,军饷便没了保证”姬流夜皱着眉,显然并不赞同南陈的做法,“听说水军上月还差点哗变,就因为拖欠军饷。”
苏一一倒不以为然:“这种做法大周也不少罢?”
“大周是因为国库匮乏,但南陈却是因官员舞弊,这怎么相同?”
“哪个国家没有官员收受贿赂之举?若是大周真能清明至此,我的银子,倒是被你花去了哪里?”苏一一反驳。
姬流夜哑口无语,怔了怔才恼羞成怒:“你到底是大周人,还是南陈人?我怎么觉得你自到了南陈,总是处处为它说话”
苏一一怔了怔,发现自然果然没有身为大周人的自觉,总觉得这南陈对她的经商有莫大的好处,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想把南陈,当作她一一制药的大本营。不仅是士人对商人比较尊重,就是运输成本,也可大规模地采取海运,能大大减低运输成本。
何况,从商的税收,大周是十五税一,而南陈是三十税一,相差了足足一倍。光是这一项就可省下大宗的银子,且在大陈,商贸极其便利,有专门的船舶司、海运司、商贸部,要办些什么都容易得多。
连梁炳乾这个地道的大周人,都不反对把作坊搬至南陈。也许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这家国之念,也不如别人浓了罢?
看着姬流夜一脸的不赞同,苏一一才笑道:“我这是在赚南陈人的钱,再拿回大周用啊,你不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吗?”
“这是什么话”姬流夜皱眉,“你又用一大套的歪理来哄我。”
苏一一想,你没有学过经济,自然不会知道这种对外直接投资的妙处。不过,要真拿着大套的道理说服姬流夜,恐怕至少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她可不准备给他当经济学的启蒙老师,所以只得言简意赅地随便扯上两个理由。
“这哪里是歪理了呢,你想想看嘛,南陈的商业既然这么发达,肯定是有着其本身的历史渊源。我把作坊设在南陈,一则是予己方便,二则也是可以吸收南陈的一些先进工艺,在管理方面也能吸收南陈的长处和方法。再加上从大周至南陈的运输成本比较高,如果我从南陈反运回大周去,从海路走的话,不仅效率高,还能省下一笔运输的费用。日后开拓其他市场,也比较方便了,对不对?”
“其他市场?”姬流夜皱眉,“你还要把生意做到北刘吗?但是北刘的海运,可不怎么便利,恐怕你这个主意还是打错了。”
苏一一想,我的打算可大着呢,这时却不能跟谁说,免得像听天方夜潭。眼珠微转,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笑道:“这个只是一个想法,到时候成不成,也只是细枝末节。还有一个好处,南陈的茧子虽然不如大周的质量,但胜在产量高,就地取材更方便一些。我看过了,南陈这一带,几乎人人都是缝纫刺绣的好手,要招起人手来,比在大周方便。”
“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方便”姬流夜的眉头舒展了一半,又皱了起来,“依依,你莫忘了,你是个大周人,别把银子给南陈人赚了去”
苏一一自得地笑:“能赚我苏一一银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南陈有大陈魁,你在这里开张,势必会挤了他们的利益。到时候争起来,你在南陈又没有根基,怎么跟他们争?算了,还是回大周,有什么事我还能帮你。”
“我已经打听过了,南陈有明令禁止的律法条文,对商人是极其有利的。只要咱们的产品足够新,可以垄断这个市场,哪怕大陈魁,也无法通过官府向我们施压。”
“你不懂,有很多事朝廷未必需要自己出面的。”姬流夜恼道,“你还小着呢,这里面的道道不会懂的”
苏一一默然,似乎在考虑他的话。姬流夜也不敢催她,这妮子的脾气,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我还是想在南陈试一试,一一制药新研制出来的玻璃,如果在大周的话,没有这么容易就打开局面。恐怕上市未久,就会被官府强制压价。但是在南陈,却完全是市场行为,我可以高价售出。而且,这里的达官贵人出手阔绰,不怕他们出不起这个价。到大量上市,价格下跌之后,我再返销大周。”
姬流夜叹道:“只是这样一来,一一制药在大周,恐怕会受到诸多掣肘。依依,你仔细端详一番,这样的做法,恐是弊大于利。”
苏一一恼道:“若大周真是这样不通时务,难怪南陈富甲天下,一水之隔的大周,却每每为兵饷捉襟见肘。要知道,商品唯其流通,才能称之为商品。若是固守一方,赚得再多也有限。”
“你这道理,跟我说可没用,跟别人说…大概更没用。”姬流夜也不生气,依然是一脸清清淡淡地笑,让苏一一看了来气,却偏又不知道怎生化解,只得自嘲地一笑。
“罢了,大周是你们姬家的大周,若是喜欢这样自掘坟墓,大不了我就把一一制药全都搬到南陈来。我相信,只要把那些小玩意儿研制出来,大周的那点亏损,我完全弥补得过来。”
看她一点不受威胁的样子,姬流夜也只得苦笑:“好罢,我尽量替你看顾。”
PS:昨天还热得穿短袖,今天又恨不能披上棉衣了。今年的春天,天气真是反常啊…亲们注意加减衣服,医院里的感冒病人也越来越多啦
正文 第205章 一世一双人
第205章 一世一双人
苏一一这才展颜:“只要你肯,自然能做到。再说,你每个月伸来的手里,可没有亏了你的银子。咱们站在一条船上,无论如何,你也要保全我的。”
姬流夜的脸色,有点难看了起来,苏一一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为难,也不用出十分力,免得给有心上抓住了把柄。”
姬流夜苦笑:“你这么一说,我还能摞开手吗?放心吧,这点能耐还是有的,纵然有所损失,应该也不会大到让你肉痛。”
苏一一满意地回以微笑,移铺南陈的事,便基本上定了下来。一一制药,将会在明天掀开新的一页,苏一一对此,可是深具信心的。
“呀,四更天了”苏一一伸了个懒腰,唇畔的笑容似有若无。
“是啊,夜已这么深,留我一宿罢。深更半夜,再翻墙爬窗,有失风度。”姬流夜的手指抚过小香猪,似乎随口开了一个玩笑。
苏一一笑道:“这里可不比国子监,还能铺一张竹榻呢你若是留了,我倒是睡哪里呢?反正你爬墙也爬得熟,跟走正大门差不离儿。”
姬流夜转首看她:“刚刚在你的罗帐里打了一个盹,倒是睡得极是安稳。”
“你该不会是…”苏一一以手抚额,哭笑不得,“要抢了我的床罢?你好意思让我一宿不眠?”
“一起。”姬流夜笑睇着她。
“这床也不甚大,两个人睡可睡不大安稳。”苏一一蹙眉,“我也只睡上一两个时辰,便该去一一制了。你若真是不想走,让于你倒也不妨。”
“罢了,可不敢把主人家给赶走。”姬流夜笑道,一伸手,苏一一在原地打了一个旋。姬流夜却也动了起来,手指不离她的衣襟。苏一一连动了十七八步,姬流夜竟如附骨之蛆,连距离都没有离开过一分,只得住脚认输。
“这里地方太小,我逃不过。”她微一停顿,身子便向前倾,落入了姬流夜的怀抱。
“那你逃什么呢”
苏一一在他怀里敛眉,忽地抬头:“堂堂皇子,却跑来跟我争床夺榻,要传出去,可不成了一桩笑话”
姬流夜悠然笑道:“天底下不管有几张榻,却只有这一张,是我想要的。依依,你明年即将及笄,到时候我去苏家下聘礼。”
“啊?”苏一一愕然。
“怎么,你倒是想嫁给慕容赐,还是沈怀义?”姬流夜忽地收紧了胳膊,语气便有些不善了起来,“他两人倒是请了官媒,可你爹爹并没同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苏一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不过是跟我闹着玩儿,那沈怀义我总共才不过见了几回。慕容赐嘛…那也是针对沈怀义来的,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他,竟然这样地报复我”
她咬牙切齿,想要挣脱,姬流夜却把胳膊收得更紧。这一挣一收,苏一一反倒实打实地倚到了他的胸口。
“给我当王妃罢。”姬流夜叹息了一声,瓮声瓮气的,似乎颇不情愿。
苏一一听得有气:“那倒不必,皇子妃可不是我这种平头百姓消受得起的。大周的高门贵阀不知凡几,你真要聘了我,可不成了笑话儿?”
“生气了?”姬流夜涎着脸凑过来,一时俊容在眼前放大,把苏一一骇了一跳,继而苦笑。
“别拿着你这张表皮在我面前瞎晃悠…你若能保证以后不纳侧妃呢,倒不妨去跟我爹爹提亲去。若是自忖不能,那还是算了罢。”
姬流夜的胳膊一僵:“你可真是个小醋坛子,许了你正妃之位还不满足,非要我连侧妃也不能纳?这不成心让人笑话我么”
“你还怕这一点点笑话?”苏一一嗤笑,“天底下,能被你瞧在眼里的,可少得很了。素来只有你笑话人家的,哪有人敢来笑话你呢”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紧张的。芍娘当年在一一销金楼的那番话,还在耳边回响,却不知道姬流夜为了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因此,她虽然微垂睫羽,可眼角却还不时地瞟向姬流夜那张仿佛没有表情的脸。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恐怕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了吧?可是,她却是固执地就想要这样一个答案。
等待在一呼一吸之间,苏一一却觉得胸口被满胀的希望和失落,折腾得闷窒不堪。时间越久,她便越是失望。目光,渐渐地收了回来,转向了窗棂。
“我只能答应你,心里只装着你一个。”姬流夜缓慢而坚定地开了口。
苏一一大失所望,轻轻一挣。这次,姬流夜没有再强行把她留在自己的怀里,很轻易地就挣扎了出来,返身坐于书桌前。茶已温凉,她轻啜了一口,半晌才搁下了茶杯。也许是用的力重了些,留下一声沉闷的声响。
姬流夜有点烦躁地跺了跺脚:“依依,你也知道的,我x后不可能只娶你一个。她们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需要她们身后的家族和势力,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苏一一淡然回答。
“那么…”
“但是我无法接受。”她抬起头来,素衣散发的少女,纤指抚着茶杯的盖子,一下子却像是离他无比的遥远。
明月冉冉,星光微黯,幽幽地穿窗入户,铺了一地。覆在她的眉间,铺陈她的眼底,却仿佛过了千万年似的。那一点娇俏的亲热,竟在倏忽之间,便流泻得无影无踪。
“我有时候实在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更何况我也是皇族。能自己作主纳正妃,已是分外难得。有些事,并非由我作主的。父皇若是赐婚,难道你让我抗旨吗?”
苏一一的手指从杯盖上落下,无力地在桌上胡乱了划了两个字,才苦笑摇头:“是啊,终究是我自己太奢望了。但要我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这样的折磨我自觉禁受不起,倒不如不受。”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姬流夜浓眉深皱,“依依,你这样的想法,怕是一辈子都嫁不了人。慕容赐和沈怀义,也只能娶你作平妻。”
“我要是的唯一。”苏一一甩了甩头,用笑容把自己的失落掩埋了起来,转而挑了挑眉,“好吧,我承认在你们这些仕官家族,这个愿望倒确实很难达成。幸好,在我的心里,士农工商并无贵贱之分,倒并非就把眼界停留在你们这些人中间。”
姬流夜又惊又骇:“你不会是想嫁个什么商人罢?”
“我自己本身就是商人,也不比旁人高贵。”苏一一不屑地哼了一声,“两个商人,那是强强联合,而且也有共同语言,不至于会话不投机半句多。”
“依依”姬流夜见她负气,忍不住哭笑不得,“你都是和君如玉齐名的才女了,哪还算得上商人啊…好了,别跟我闹小孩子脾气,我是说真的。我有法子让父皇替我们赐婚…”
苏一一恼了:“你当我稀罕一个正妃的位置么?我要的,不过是一份完整罢了。”
姬流夜比她还恼:“别无理取闹了,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难道,你还真想嫁给梁炳乾不成?他倒是个商人,和你有谈不完的话罢?”
“这也未尝不可啊”苏一一被他语气里,对梁炳乾的轻蔑激怒了。
姬流夜顿时沉下了脸:“原来你心里念着的,竟然是他”
“随你怎么说都行,若要我与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那是万万不能。不说别的,单只想上一想,便觉得恶心。”
姬流夜当真是又气又怒:“恶心?你这说法,倒是稀奇。除了那些农工商三类,哪个士子身边没有元配平妻加侍妾的?”
“所以啊,别把士子们看得有多高尚。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些鲜廉寡耻之辈罢了。”苏一一不甘示弱地针锋相对。
两人像是公牛似的,互瞪着双眼,谁也不肯先避开去。到底还是姬流夜觉得好笑,先收了气势,苦笑摇头:“咱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一一也趁机下台:“是啊,好端端的…其实我知道你心里装的是什么,江山美人,总是江山的份量更重一些。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了。”
“你如今还小…过两年再说罢”姬流夜叹了口气。
“不管我长到几岁,哪怕白发苍苍都没有人要的时候,我还是会坚持。”苏一一语气清淡,“所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看对了眼,不管他是王孙公子,还是村野樵夫,我不在乎。”
姬流夜不胜其烦:“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张口闭口丈夫如何,要找的男人怎样,也不觉得害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