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制药 作者:小猪懒洋洋

内容简介:
苏一一家产被抢,更被狠心的二叔塞进了高危行业——核试验飞行员。
在一次执行投弹任务中,飞机撞上
山脊,重生在一个六岁小女孩的身上。地位的尴尬,让她生出在古代建立自己商业王国的构想…
正文 第001章 九死无生
“苏一一,保重。”虽然人到中年,但依然英俊的队长,拍了拍苏一一穿着军装的肩膀。
“是,长官。”苏一一的回答铿锵有力,脚跟并拢,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走进了R-95战略轰机的驾驶机舱。透过透明的玻璃外罩,她看到战友们都对她回了一个军礼。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纹。
作为核试验飞行中队唯一的女性飞行员,苏一一一直受到额外的照顾,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投掷原子弹。
所有的程序,早就在脑袋里熟悉得像是自己的呼吸一般自然。她稳稳地驾驶着飞机,却想起了自己投军的原因。
如今,苏家还是新安市最大的房地产龙头企业,父亲留下的庞大家业,已经被二叔一手遮天地接了手。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年幼的苏一一,被二叔苏震海秘密送往特训小组,自生自灭。
苏一一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却阴差阳错地进了核试验飞行中队。谁不知道,这个中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核试验中,投掷原子弹和氢弹!别说一不小心,就会机毁人亡。就算是顺利完成任务,飞行员的健康,也很成问题。
病逝的几十个前辈中,死亡的原因只有两个——癌症;白血病!
二叔做事,果然滴水不漏。不仅要抢家业,还要斩草除根!可是,即使她有一天被医生宣判死刑,也要先把苏氏,从二叔的手里夺过来!
苏一一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恨意,也许她无法熬过那些非人的训练,而成为这个中队的佼佼者。
秋声如潮,从最远的天穹涌来。青翠的叶子,在秋天明朗的光线里枯萎。远处的山楂林,已经结出了殷红的果实。耳膜里充斥着轰炸机的隆隆声,反倒衬得四周一片寂静。
机翼下的道路,如蛇一般逶迤向前,潜入了半黄的秋草。野菊在不远处盛放,在夕阳的光辉里开得灼灼其华。
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苏一一回过神来,以为是地面部队的信号。可是看到自己的通信仪表盘上,却忽然吃了一惊。
通讯信号已经中断,在出发前经过了千万次检测的雷达仪表盘,居然已经——失灵了!在十多次的核试验飞行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突发状况。
是二叔让人做的手脚?但是机舱里的核弹,如果失去了准头,保不准会有第二个日本长岛!
苏一一觉得心脏处明显供血不足,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成了冰块。
怎么办?
把这枚核弹丢进前方无人居住的群山里,还是让飞机带着核弹飞回地面?无论哪一个决策,都需要地面指挥官的决策。然而,通讯的信号灯,一直处于灰暗的状态。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为了确保自己在投下一有时间飞离爆炸的现场,中队特别要求技术专家,为这枚核弹设计了一个展开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超大降落伞。
所以,苏一一绝对不相信,自己的队长和队友们会存心害死自己。而二叔…恐怕见不得自己在中队的地位,日益突出。真到了自己位高权重的那一天,大概他做梦都睁大了双眼吧?
如果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遇难,恐怕谁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去吧?苏一一的怒火装了满腔,长年的训练,却又让她迅速地镇定了下来。
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如果把核弹投到前面的深山,自己还是有机会,安全返回地面的。但是…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苏一一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飞机的操纵杆,指节发白。一个念头强烈而疯狂,她可以飞到苏家的上方,把整个城市都夷为平地!
暝色,已经渐渐地洇上了前方的道路。倦游的孤鸿,引吭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盘旋着俯冲回了自己的老巢。山脚下偶尔有一处草尖,会因为某种小动物的蹿逃,而扬起一条长长的波浪线。遥远处的农舍,袅袅的炊烟在空中随着微风转变着上行的形状。
所有这一切,她熟悉的景色,都沐浴在秋天落暮的夕阳里,显得格外宁静。她的手指,渐渐地松开,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无数无辜的百姓,也送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目光,幽幽地穿梭过无边的苍穹,忽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罢了,有仇有怨,都只能等来生。要她用整个城市来为苏震海殉葬,她还做不到。
留恋地看了看地表那些鲜活的景象,苏一一的目光渐渐地坚定了起来。轰炸机朝着连绵的群山飞了过去…
雷达瞄准镜已经失灵,苏一一只能凭着经验和直觉,在山脉的深处,投下了核弹。彤红的蘑菇云,阻拦在她的面前。
飞机颤抖得太厉害,苏一一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握住操纵杆。有几次,操纵杆像是有了生命的意志一般,从她的掌心里挣脱出来。
满机舱都是灼热的空气,视线所及,只有一朵越来越大的蘑菇云,彤红得像鲜血的颜色。热浪滚滚,地平线早已经看不到,苏一一只能凭借着天生出众的方向感,控制着轰炸机的行进方向。
难怪前辈们一致公认,穿越蘑菇云才是一种最可怕的经验。稍不小心,就无法避免机毁人亡的结果。尽管在飞行技术上每次都拿第一的苏一一,也不敢掉以轻心。
机翼剧烈地震荡了一下,苏一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飞机的平稳飞行。冲出浓云的那一刻,她几乎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死里逃生!
蘑菇云从红转黄,渐渐地化成了无数个小朵蘑菇。
这时候,苏一一才发现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的小疹子。她吃了一惊,就见眼前一道强光,比太阳还要明亮一百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松开了控制杆,耳边听到“轰”的一声响,脑袋里还在想着:“飞机撞到山脊了…”
紧接着,一阵热浪把她紧紧地围裹住,很快,苏一一就失去了意识。
第002章
“依依…依依…”嘤嘤的哭声,让苏一一心里发酸。除了早逝的母亲,谁都不会称她的小名。可是,妈妈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苏一一有些糊涂。
“妈妈!”她张开嘴叫,以为自己的声音大得像铜锣,却原来只是近呼耳语,听起来不过像是一声呻-吟。
“依依,你醒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娘在这里,以后娘不会让别人来欺负你了。”
娘?这是哪里的称呼?
苏一一蹙着眉尖,挣扎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一看之下,立刻就呆住了。
眼前的女人,珠泪垂腮,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朱唇不点,眉宇微黛,秋波盈盈,端的是好相貌。只是憔悴满面,挽着一个简单的髻子,发鬓上斜斜地插了两朵芙蓉花。
她的衣服…
一袭蜜合色的缎袄,豆绿色的绫绸裙子。这分明是古装戏里的打扮!
“在拍电影?”这是她闪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虽然不明白自己驾着轰炸机撞上了山脊,怎么会没有机毁人亡,但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她还有一大笔账,要跟二叔去好好算呢!
“依依,还疼么?”女人柔声问,那眼睛里闪烁的泪花,分明是真情流露。因为她的苏醒,而惊喜万分。两颗泪从腮边落下,她倾身抱住苏一一,“总算老天保佑,你醒过来了,要不然…娘还有什么指望!”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苏一一就顶讨厌与人这样的亲近。当下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想要推开这个陌生的女人。
忽然,她的目光一凝,骇然地几乎惊叫出声。
她的手…不敢置信地闭上眼睛,又努力地瞪大。没错,眼前的这双手,根本不该属于她。这分明是一双小女孩的手,五指细长,光洁晶莹,细腻润白,每一个指甲片,都有着淡淡的粉色。
“我是谁?”她脱口而出。
“依依,你…摔伤了脑子么?你是娘的乖女儿苏依依啊,怎么糊涂了呀!”女人嗔怪地叹了口气,她的怀抱,有一种桂子的香气,很是好闻。
苏一一从她的瞳仁里,勉强看到了自己的形象,竟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童。穿一身绫缎的绸裙,头上是两个髻子。如果不是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可爱的。
“是,我叫苏一一。”苏一一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自称为“娘”的女人,立刻破涕为笑。
“依依醒了么?”又一个惊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天庭饱满,五官端正,发上只是一柄木簪,身上的袍子,也是半旧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苏一一只觉得颊上有点酥痒,就知道他的掌心里,有着非止一日操劳磨出来的茧子。因为她从前舞刀弄枪,也有那样薄薄的几个。
两个人忙着对她嘘寒问暖,苏一一在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话里,终于理出了一个简单的头绪。
正文 第002章 新的身份
毫无疑问,她在机毁人亡的刹那,遭遇了穿越。至于原因,苏一一只能归结于那片山脉的磁场了。这个小姑娘名叫苏依依,和自己前世的名字,居然是音同字不同。
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她的生身父母。父亲名叫苏庆正,早年考取了秀才,在科举上头便再无寸进。母亲田含玉出身小康,家里是行商的,人口简单,下面只有一个弟弟。
苏家是当地的望族,除了老二早夭,老大中了举人,在京城为官。老三则文不成武不就,只是在家里游手好闲。不过,两兄弟都是嫡出,老太太自有体己给他花用。
唯有苏庆正,在老太爷死后,便被大娘和两个兄弟赶到了这座院落。好在妻子田含玉的兄弟田含剑,对这个姐夫倒还多有帮衬,盘了一间店面给夫妻俩,卖些日杂用品,也不过勉强将就度日而已。
又因士、农、工、商,生意人排在最末等。虽然本朝风气开放,但士族也大多看不起商人。苏家更觉这个庶弟丢了大家世族的面子,除了除夕夜的团年饭,竟是对这一家三口不管不问。
夫妻俩结缡三载,方始有了苏依依,虽然也想要个儿子,但对掌上明珠,也是珍爱异常。苏依依虽然淘气,却极是聪明伶俐,夫妻俩便想着让女儿也念些书、识些字。
正巧苏家的学堂新请了一位端方的老先生,听说学问很是不错,便准备一束修,把苏依依打扮得漂漂亮亮,送进了学堂。
谁知还不及小店打烊,便有邻居家的孩子梁炳乾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是苏家的那几个孩子在欺负苏依依,把她从土坡上推下去了。
田含玉急忙去抱了她家来,苏依依已是昏迷不醒。那些半大的孩子见闯了祸,一窝蜂似地便散了。
“早就说不送去,苏家那几个孩子,除了老三还忠厚些,个个都是惯会踩人的主儿,依依还不是被欺负的份?你的学问在家里教女儿,也尽够了。”田含玉唠叨完了以后,还是忍不住责备丈夫。
“听说那老先生的学问是尽好的,门下出了两个状元郎…”
苏庆正话音未落,已被田含玉截了话头:“依依是个女孩子,谁指望她日后中个状元探花的么?也不过能识字断文,就罢了。”
“这不是想替依依找个有学问的老先生么?”苏庆正也急了,“要不然,这十两银子的束修钱,你当我赚得容易!”
“再好的先生,也要依依有命去受着呀!”田含玉抹开了眼泪。
苏一一听他两人声音渐大,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分明都是因为爱护自己。心里一暖,冲得眼眶便有点湿润。
“爹爹,娘…”她拖长了尾音,如预料中的娇娇软软,一下子把剑拔弩张的父母,给安抚了下来。
苏一一有一种被拉回时光隧道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俊朗的父亲和温雅的母亲,总是含着笑,纵容着自己的撒娇。
夫妻俩互视了一眼,终于叹了口气,不再争执。
“罢了,就当是白费了那几两银子罢!”苏庆正发了一会呆,才咬了咬牙说。
田含玉虽然心疼女儿,这时候倒踌躇了起来。
苏一一猜测,这十两银子,对于自己的这个家庭来说,大约是很“巨大”的一笔财富了。
“不知这银子,还能不能拿回来…这可是咱们的全部积蓄了呀!”田含玉犹豫的,倒不是把女儿送去,而是把束修的钱,收一点回来。
苏庆正苦笑着摇头:“明儿我便豁出了这张脸,去试试!”
田含玉摇头:“不用你去,好歹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上,去讨要这束修,岂不是斯文扫地?我去!反正一个妇道人家,便是丢人现眼,也不怕甚么!”
“那怎么行?你受了气,回来又要心口疼,岂不是让你受罪?秀才也不算是甚么大不了的功名,又不想再去应试,还要这脸面作甚!”
苏一一看两人抢着要去“丢人”,恩爱之情,于细节处便在在体现了出来。当年,父亲和母亲,也是这样的恩爱呢!
她愣愣地从苏庆正的脸上,看到了田含玉脸上。有心想揽下这件“倒霉”差事,无奈如今这个身体只有六岁,无论如何出不了这个头。
田含玉却偏是要护着丈夫这点功名,板下脸来:“你总不许去,给那边瞧见了,更要踩着咱们了。”
苏庆正苦笑:“还能怎么着?已是到了这步田地,父亲去时,但凡稍稍看顾一下咱们,又何至于此!”
第二日,田含玉果然打扮得齐整,便出了门。苏一一跟着苏庆正到了自家的小店,果然是小得可怜。不过是盘着一间门面,卖些日常用度的东西。本是店小利薄,生意也不甚好,半天也不过做了几笔。
苏一一心里计算,大多是几个铜子的买卖,加总也不过做成了一两多的专卖,若是扣除了成本,能挣几个钱?
由此,她可以想像得出来,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已经是倾囊所有。想到这对夫妻为了自己识字断文,竟下了这么大的本钱,纵然明知是对着以前的那个身体,苏一一仍觉得感动莫名。
到了中午时分,田含玉灰头土脸地回家,身上的绸衣,一看便知被扯过的。苏庆正立时变了脸色,赶上去把她扶住。
“若见事不对,走便是了,何苦和他们拉扯?你势单力孤,总是吃亏的。”
田含玉惨然:“相公,那银子…怕是要不回来了。”
尾音里,便带上了一丝哭腔。不说与她恩爱数年的苏庆正,便是苏一一,也听得心生凄惶不忍。
难怪人家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苏庆正虽是想着法子逗妻子宽心,只是他自己的眉眼里,也染着一点愁容。
夫妻俩愁眉对苦脸,让苏依依觉得气压低到让她胸口发闷。十两银子,岂能便宜了那个老家伙!
既要在这个时代立足,总是艺多不压身,多学些东西,不拘什么,也是好的,万万不能让父母这些血汗钱抛进了水里。
她眼睛微亮:“爹爹,娘,既然银子要不回来,女儿便要进学堂去念书!”
正文 第003章 女子未必不如男
苏庆正沉吟道:“若是那先生对你娘口出恶言,纵然学问深些,这人品上头…”
田含玉已是接口:“我并不曾见得先生,只是见了大宅那边的管家!”
“哦,那…”苏庆正话音未落,一直舍不得那十两银钱的田含玉便急了:“不行,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昨儿已是差点…再不许去的!银子没了便没了,往后总能攒起来。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却叫爹爹和娘…”
苏一一腻在她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娘,总不能让那束修钱就这么白白地被诓了去,凭他是什么先生,总要去学些本事,日后替娘算算账,也是好的嘛!”
田含玉一把搂住她:“咱们虽然苦些,幸好女儿倒是懂事的。依依,你莫要急,要学这些,娘能教你。再大一些,便是你爹爹,你足够做你的先生了!”
“在家能跟着爹娘学,在学堂便跟着先生学,三人行必有吾师嘛!”苏一一可不想从早到晚都被关在屋内,只执了田含玉的手臂轻晃。
一边自己也暗暗好笑,哪怕自己幼年时,也不曾这样对父母撒过娇,到了这个时代,反倒是越长越小了。
田含玉显然很吃这一套,虽然为难,但拒绝的态度,却已经不再坚决。
苏一一见有戏,又再接再厉,努力发扬小萝莉的可爱本质,把尾音托得长长的,连苏庆正都不由动容。
“依依,你那句三人行必有吾师,是从哪里听来的?”苏庆正却不急着点头,而是转头问女儿。
这句话,在现代早就妇孺皆知了,但这时代…难道不曾经历过春秋战国?
她昨天已经打听得清楚,这个时空与她所熟知的历史,并不完全相同。
天下三分之局,并不是魏吴蜀,却是周刘陈。他们所处的周国,便是大陆上占地最广,兵力最强的国家。刘在西北,陈在东南,大周却是占据着大陆上最肥沃的一块土地。刘国和陈国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却被大周五十万大军,每每阻在国境之外,往往还要割地赔款,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倒也是五六年无战事了。
苏一一记起父母的话里,曾说大宅那边的三哥,对她是极好的。眼珠微微一转,便已经有了主意。
“自然是听三哥说的,他真是好学问!”女孩一脸的崇慕,苏庆正夫妇并不怀疑她作假,也就信了。
“明琨这孩子,倒是他们这一代最出息的,只可惜…”田含玉叹了一半,便幽然住口,把苏一一打听八卦的心思,扼杀在了摇篮里。
难道他也是庶出的?苏一一展开有限的想象力。
嫡庶素来被士族看得极严,若有嫡子在,庶子要出头,更是难上加难。若于国家,非有分疆裂土之奇功。若于家族,则有中流砥柱之伟业。
苏一一抬头看向苏庆正,明明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却已是容颜微憔,比现代那些朝九晚五外带频繁加班的精英们都不如。
她只是奇怪,既然庶子的地位如此尴尬,为什么这些男子们,却偏要一个个把妾纳回家,孩子一个个往家里生?
“所以说,这个先生的学问,是极好的。三人行,必有吾师,此语大然!”苏庆正击掌而叹,看向苏依依的目光里,又多了两分赞许。
苏一一大喜,知道父亲已是允了的。只是田含玉心疼女儿,始终不肯松口。
“娘,女儿羡慕三哥!”
“你究竟是个女孩儿家啊,要那么高的学问做什么!”田含玉嗔道,“除了明琨,苏家的那几个,谁不逮着机会作弄你呀,往日里哭哭啼啼的,现下儿倒不怕了!”
“谁说女儿不如男!”苏一一不服气。
“不错,北刘那边的琉璃将军,可不就是一个女子?若不是她守着北边的门户,北刘早被咱们打到龙城了!”苏庆正抚掌而笑。
田含玉恼了:“整天喊着打打杀杀,那像个女孩儿家么?也只有北刘那些蛮人,还把这琉璃将军,当成仙女似的膜拜!”
苏一一立刻悠然神往,北刘像是中国古时的蒙古、女真那些游牧民族,民风开放得紧。
“要说做学问,咱们大周的这些状元郎,可也未必及得上南陈的君如玉。”
“君如玉也是一个女子么?”苏一一好奇地问。
“她十六岁以一篇《上君王十一疏》,名震三国。如今的学问,更是精深啦!”苏庆正显然对那君如玉,十分的佩服。
田含玉却啐了丈夫一口:“啐,好好一个女子,到了三十岁上还不曾嫁人,我要不要依依日后像她似的!纵有满腹学问,独个儿的有甚意思!”
苏一一暗暗好笑,原来田含玉虽是商户人家出身,却最是恪守女训女诫。她倒是对那个横马跨刀的琉璃和三十不嫁的君如玉,大起艳羡之感。
苏庆正赔笑道:“娘子,我的意思,不就是说女子未必不如男嘛!”
田含玉却把苏一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咱们女儿生得这样好,日后嫁得好人家,便是一辈子的福气了。”
苏一一满脸黑线,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她游目四顾,看着萧然的四壁,心里已是有了一个主意。总要先想法子,让家里的经济状况先转好了起来。自己在现代可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这些没油没水的窝头,才不过吃了两顿,肠胃便抗议了起来。
只是她这个身体,实际年龄才只六岁。纵然满腹装着现代经营理论,由一个六岁女孩儿提出来,恐怕壮志未酬,先被当作妖给烧死了。当初哥白尼等先驱者的下场,她可是记得的。
总之,要先去学堂,听说苏学的私塾在附近一带十分有名,周围有些富家的少年,也都以入苏学为荣。不拘学到些什么,至少交游的圈子,要比守在这杂货店里,要大得多。而且,层次高呀!
生意生意,不就是要人脉广么!
所以,学堂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依依先天不足,一向体弱多病,要是那群小霸王们…”田含玉总归是舍不得女儿再度受伤。
“经此一事,大约他们也不敢对依依下狠手了罢?”苏庆正此话,纯粹是为了安慰田含玉的,“要不,我今晚上就去看看炳乾,让他照应着些依依。虽是药商之子,倒也孔武有力。前次,梁家也说要让炳乾去入熟,只是苦于苏家向来只收的孩子,不如我豁出张老脸,去求那先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