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儿,你别以为晋了秦妃,本宫就拿你没法子!你还差了本宫两级呢!何况,贵淑德贤,本宫只在皇后之下。”
“贵妃姐姐也不需提醒,这一点可儿还是知道的。”秦可儿不急不躁,“不过,今儿个,可儿是奉了皇上的谕旨来的,非等到刘淑媛回来不可。诊不了这个脉,妹妹可无法回报皇上。”
“皇上哪有这个闲心,来管一个小小淑媛的事儿!”司徒贵妃作不屑状。
两人说着话的当儿,有个宫女走了进来:“主子,冯淑媛找着了。”
“带她进来,让陈太医瞧瞧。”秦可儿似笑非笑,“贵妃姐姐,暂借蘅芜正殿,让太医稍稍把脉便可。”
“慢着,秦可儿,你说是奉皇上的谕旨,可本宫却是不信!以你素常的胆大包天,矫诏这事儿也未必就做不出来!”
秦可儿含笑地从袖子里拿出了圣旨:“就是怕姐姐不信,所以才特意请了皇上的圣旨。”
司徒贵妃大吃了一惊:“这种事…你竟然也请圣旨?”
秦可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还不是怕贵妃的疑心病特别重么?所以妹妹也没法子,皇上不赐圣旨,妹妹绝不来蘅芜殿的,皇上便开恩赐了御笔。”
“你!”司徒贵妃脸色铁青,看着冯淑媛被拥在大殿,对着明晃晃的圣旨,却无法可施,一筹莫展。
冯淑媛早被这阵仗吓着了,扑到司徒贵妃面前:“贵妃娘娘救我!”
秦可儿奇道:“咦,冯淑媛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呢…我不过是让太医替你诊脉,这也是皇恩浩荡,怎的哭喊求救起来了?莫非冯淑媛得的是绝症么?那也让太医瞧瞧,兴许还能救得回来呢!”
第103章 救人一命
冯淑媛先是惊恐不安,及至听到最后,忽地精神一振,回身转向秦可儿:“还能有救?”
“那是自然…可并不人人都跟司徒贵妃一样强势的嘛!”
司徒贵妃怒容满面:“刘淑媛是本宫殿里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卖好!”
秦可儿立刻闭上了嘴,却让两个太监按住了冯淑媛,一边转向那两个嬷嬷:“我知道你们孔武有力,恐怕我带来的人架不住你们。不过,你们确信真要抗旨不遵么?到时候,别说是你们要掉了脑袋,怕还会牵累了贵妃,以至于整个司徒家族啊!”
两个嬷嬷迟疑地住了脚,转头看向司徒贵妃。而她们的主子,正怒容满面地瞪着秦可儿,看那样子,恨不能一口把她吞了进去。
室内一盆杜鹃,正低垂着冠首,仿佛也怕被这两宫主子波及似的。
秦可儿转头看向陈正来:“陈太医,这便诊脉罢,如实回奏皇上便是。”
陈正来答应了一声,刘淑媛颤微微地伸出了手腕。
“已有双月不到的身孕。”陈正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以他的医术,诊个喜脉自然不会费多少时间,且连月份都很准。
“把通史呈上来。”秦可儿眉眼浅淡,毫不意外。
刘淑媛“扑咚”一声跪到了秦可儿的面前:“秦妃娘娘饶命,臣妾并非自愿所为,请娘娘听臣妾的下情。”
“刘淑媛!”司徒贵妃却冲上来把她踢了一脚,刘淑媛惨叫一声,跌出了五步之外。秦可儿微沉了脸:“如今刘淑媛已经有了身孕,怎经得起贵妃这样的对待?皇上子息甚少,这是喜脉,拿通史来。”
司徒贵妃怒道:“别装模作样了,你明明知道皇上这一向都没有如幸妃位以下的宫人!”
秦可儿作恍然大悟状:“啊。是了,贵妃倒是被召幸了几回。可是,皇上难道真对姐姐做了些什么吗?姐姐怎么就有这样大的胆子,敢鱼目混珠?”
“皇上不能对你做什么,但不表示无法对本宫做什么!”司徒贵妃傲然地抬起了头,“要不然,你当皇上果然天天来喝杯茶就走了么?”
秦可儿诧异道:“哦,原来皇上把刘淑媛当成了姐姐宠幸么?皇上青春鼎盛,该不至于老眼昏花至此吧?”
司徒贵妃恨恨地瞪着她:“把你假装天真的那套给本宫收起来!如此惺惺作态,可笑得紧”
“是啊。如此蒙混过关的主意,可也只有姐姐才想得出来呢”她轻声地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刺激司徒贵妃。只让人把刘淑媛扶起来坐于一旁。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司徒贵妃吃了一惊,旋即又仿佛有恃无恐似的端坐不动。
“宫闱里竟有此丑闻!”皇后人不没有进来,便已经勃然变色,“司徒贵妃。你也忒大的胆子,竟指使宫里的淑媛私通外臣!”
“本宫指使了么?这是刘淑媛自个儿的事,跟本宫有何关系?只是失察之错,谁能保证得了自己宫里的那几个人?”
秦可儿看她矢口否认,倒也不急,只吩咐把刘淑媛带往中宫:“此女身怀有孕。不能用刑。”
刘淑媛闻言,感激地朝她看了一眼。
尽管刘淑媛一五一十地全招了,但司徒贵妃却抵死不认:“这是她自己不知廉耻。我只是看在远亲的份上替她隐瞒了事实的真相而已。谁知道如今却反咬一口,一个小小的淑媛而已,哪里值得我费这么多的心?”
秦可儿看着她高傲扬着脸的模样,真想一拳把这张美丽的面具打得粉碎。每次害人的时候,仿佛都是理由十足。却总是能把人害得非死即伤。
梅妃…她心里一痛,握着拳头。脸上却淡淡的,仿佛她和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
“刘淑媛,你先下去吧。”
皇后没有提出异议,只让宫女把口供收好:“贵妃既然一推三不知,但人是你蘅芜殿的,自然逃不脱惩罚。来人,送贵妃回去,暂时禁足,待皇上亲自处理。”
司徒贵妃也不施礼,冷笑了一声,倒似有恃无恐般,转头就走。
“原以为逮着了她的痛脚,谁知道她竟是矢口否认了,咱们岂不是又做无用功么?”皇后抚着脑袋,头疼道。
“也不叫无用功,至少那个孩子,她不能据为己有。不过,贵妃的胆子可也真够大的呀,竟然想出这一招李代桃僵之计。”
“可儿妹妹人,你说皇上真的临幸了司徒贵妃吗?不是说…皇上丹药用得多,已经不愿意再人事了吗?”皇后犹犹豫豫地问。
“兴许是另用丹药罢,司徒家族富有四海,找出一丸能暂时那个的丹药也不算稀奇。”秦可儿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大着胆子,让刘淑媛私通外臣。”
“这贱人!”皇后怒容满面。
秦可儿笑着安慰:“皇后娘娘也不必动怒,贵妃这一招偷鸡不着反倒蚀了把米,恐怕连肚子都要气破了呢!”
“但也没有动了她的筋伤了她的骨,这回咱们摆了她一道,下回一准还要再报复回来。”皇后叹息,“好吧,这回也不算完全无功,至少刘淑媛是不能再站在她那一边儿的了。且看她对自己人行事,多少有点心寒。原先依附于她的,自然也会渐渐地散了。”
“就算没有这回事儿,她也放不放咱们。”秦可儿轻松地笑道,“那刘淑媛,皇后娘娘却打算怎么处理?”
皇后脸色一摆:“这还用说么?自然是杖毙。”
秦可儿的眉心跳了一跳,虽然协理六宫也有不少时候,但对于动不动就把宫女处死的做法,还是无法认同。
想了想,她婉转劝道:“如今太后正潜心礼佛,若是宫里再出条人命,恐怕太后那里也会不喜。好容易太后在司徒贵妃与皇后娘娘之间,一碗水端得平了,若因此得罪了太后,反倒不美。”
皇后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好说话,可是这么大的一件丑闻,不杖毙还能给她一条活路不成?蘅芜殿那些知情的宫女太监,也一样活不成的!”
“多造杀戮,又何必呢?”秦可儿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若是悄悄地掩过去倒也罢了,若是这么大张旗鼓,恐怕反倒传得有鼻子有眼睛,沸沸扬扬地不好收拾。”
皇后凝重了眉眼,问:“那依你之见呢?”
秦可儿皱着眉头沉吟不语,皇后又催了两遍,才缓慢地开了口: “倒不如把她们都打入冷宫,那些冷宫里服侍的宫女太监们,也该让他们挪个地儿了。就换一拨人便是,把冷宫的那些调到蘅芜殿去吧。”
她与冷宫里的这些太监宫女们素来交情不错,也算是替他们找了个好差事。只是司徒贵妃却不那么好伺候…
“也不能全都派往蘅芜殿去,那还不是把司徒贵妃气得半死?再说,这么多人一下子塞过去,也怕成了一派,对咱们后宫也不好。”
秦可儿恍然道:“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难怪皇上总嘱咐可儿,让跟着皇后娘娘多学多听呢!”
皇后听得此言,虽是表面上谦虚了两句,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如今这宫廷的丑闻,还需知会冯婕抒一声儿,毕竟她也有着协理本宫的职责。”
秦可儿暗中冷笑,冯怜香的这个协理,可是皇后自封的。明摆着,是想要跟着她和司徒贵妃夺权的。可惜,她和冯怜香早就因为梅妃的原因,结成了最坚固的同盟。皇后此意,倒正中她的下怀。
只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点不悦的神色:“那就依皇后娘娘吧。”
皇后对她的乖巧还是很满意:“也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也并不特为讨她的主意。咱们这就定下了,只不过便宜了刘淑媛这贱人。”
“冷宫里的日子可也不算好过。”秦可儿提醒。
“嗯,好罢,就这么办!”皇后拿起了茶盏。
“皇后娘娘也劳累了半日,臣妾这就告辞去了。”
皇后含笑点头,殷勤地把她亲自送到门口,让秦可儿“受宠若惊”地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皇后满意地回到了正殿,胃口大好。
宫女不解:“皇后怎么心情不错?”
“嗯,秦可儿还算识趣,虽然对冯婕抒有意见,可也没有明着挡。冯婕抒进宫多年,出身又低,与秦可儿早生嫌隙,用她来牵制秦可儿,倒是不错。只可惜这回没能抓住司徒贵妃的痛脚,皇上不过又给个禁足罚俸之类的处罚。”
“来日方长,一点点把司徒贵妃的权削了也是好的。这么大的事儿,禁足总要超过三月,协理后宫的权,不交也得交出来了。”
“是啊,交到秦可儿的手里,本宫可不那么放心。总要分出一些给冯婕抒,皇上就算不大满意,也说不出个道道来。”皇后满意地抿了口茶,志得意满。
自入宫来,还是头一次占了个十足的上风。三个月禁足期满,有着秦可儿和冯婕抒在,再想拿回协理之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刘淑媛特意差了心腹对秦可儿表达了感激之意,在冷宫有过去的宫女照顾,总能顺利捱下来的。
秦可儿没有表示意见,只是“嗯”了一声,来人便识趣地离开了。
第104章 幽会
“看来,哀家让你协理六宫,倒是做对了。”吃斋念佛的太后好容易只召见一回后妃,竟单把秦可儿留下说话。
秦可儿笑道:“太后娘娘既看中了可儿,总不能丢了太后的脸面罢?因是寻思着太后常说过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念着太后如今正在做功德,万不敢在后宫里闹出人命的。”
“嗯,你这丫头性子好,倒实在是难得。”太后满意地一笑,“若是换了那两个,这满宫的人可就都没了命,咱们这后宫啊,造的杀孽啊…实在是太多了。”
“只怕皇后对可儿略有微词呢!”秦可儿吐了吐舌头,“当时可儿拦下了皇后的意见,虽说皇后素来宽宏,总是有些想法的。”
“不打紧。”太后微笑着替她安了心,“皇上和妃子们心里都有数,往后有事自然会专门找你去,慢慢儿地把权收到手里,皇后虽说不满,也没法子了。”
秦可儿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她的用心,被太后看出来了么?脸上却不肯露出声色,作出了苦相道:“那不就成了可儿跟皇后争了么?往常皇后待可儿向来宽厚,这…可不大好吧?”
太后失笑:“你这傻孩子,皇后不过是想用你来打击司徒罢了。如今司徒虽说还没降位份,但没了协理六宫的专权,可构不成什么威胁。恐怕皇后就要来对付你,平常小心着些。”
“可她是皇后啊!”秦可儿不解地皱眉。
“皇后也是皇帝的女人!”太后的脸阴沉了一下,“你往后小心着些便是,和冯婕抒也别闹小孩子脾气,那丫头也真是聪明,知道皇后之所以看重,便是因她与你有矛盾,竟故意不来跟你和好。你呀。平常还得多看多学着些呢!”
“是,有太后娘娘的教诲,可儿就不怕了。”秦可儿笑着替太后拈了一块点心,“这块糕是我让人拿了夏天时候的荷叶晒了蒸煮的,有一股子香气,太后您尝尝?”
“难怪皇帝每常说,到了你那晓清殿,便平白多吃一碗饭。还是你懂事,知道心疼皇上。”太后叹了口气。
秦可儿笑道:“可儿在宫里无依无靠的,不靠太后和皇上疼爱。还能靠谁呀?”
逗了太后半天,看她神色微现倦怠,便起身告辞。才回到晓清殿。却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主子,三皇子妃正在殿内等候。”
“哦?”秦可儿的脚步顿了一顿,这个名字实在有些刺心,恨不能再到外面走一圈,也不想看到那位和皇甫敬轩耳鬓厮磨的女人。
但是…总不能把人家不分青红皂白地哄出去吧?秦可儿烦恼地叹了口气。前次进宫拜见各宫主子的时候。因为她尚在禁足期内,便免了这次拜见,倒乐得她清心。
可这回,人家是特意上门的。
这殷采幽,可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懂礼得很呢!
秦可儿满面笑容地走进去。殷采幽已是大礼参拜。
“王妃请起。”秦可儿急忙亲手相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殷采幽似乎比大婚前要容光焕发。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竟也显出两分丽色来,让秦可儿的心里更加不舒服。
不过,脸上还是笑意盈盈:“正想着还欠了给王妃的礼物呢,早就备下来了,一直没机会给出去。我的心还像猫爪子似地挠着呢!”
一边说着,一边就吩咐紫莞去把礼物拿出来。以紫莞的机变。自然会拿出趁手的礼物来。秦可儿却还不忘在心里嘲讽了一下自己,可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怎敢领秦妃娘娘的礼。”殷采幽笑道。
“这是惯例。”秦可儿从紫莞手里接过了匣子,忍不住有点肉痛。这紫莞可真会慷他人之慨,头一回见面,就出这恁的大方。
殷采幽又中规中矩地谢了恩,秦可儿拉了她的手说话。说着说着,倒把对殷采幽的恶感去了大半,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这殷采幽可真不亏有才女之称,见识之广博,让秦可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的酸味儿,却更浓了。
现放着一个女诸葛在府里…难怪三皇子毫不犹豫地娶了殷采幽,便为着胸中这番才情丘壑,便是长得跟无盐似的,也乐意往府里娶啊!
更何况,殷采幽不过是容色略为普通而已,还谈不上半夜出去吓人。看得久了,倒也觉得有三分姿色。
殷采幽此来,不过是补上大婚的礼罢了。她平日也不大进宫,还要去别的宫拜见,秦可儿亲自把她送至殿门口,却又吃了一惊。
也不知道是这对夫妻心有灵犀,还是另有缘故,那头海棠花树下走来的,可不正是皇甫敬轩么?
殷采幽平静的脸上,也平添出三分喜色:“我家王爷来了。”
几个成年的皇子,如今都已经封了王。
秦可儿心里大不是滋味,“我家”王爷,这话说得可也忒亲昵。可是,却除了让醋酸在肚子里发酵个没完没了,只能把笑容摆得脸上抽筋。
三皇子和秦可儿互相见了礼,他的笑容在秦可儿脸上留了很久,秦可儿故意宝相威严,说了两句场面话。皇甫敬轩也不多话,只看着殷采幽替他应付,自己竟像是个外人似的,负手站在一旁含笑看戏。
秦可儿看得气闷,收回了目光:“本宫也不多留你们,若是暇了,便多来走动。”
殷采幽和皇甫敬轩双双地应了,秦可儿看着两人走远,心里越发地气闷:“你们不用跟来,我去湖那里走走就回。”
紫莞低声吩咐了一句,散了宫女太监,只自己拿了披风跟在她的向后。脸上,隐隐浮着忧色。看来,主子还没有把三皇子真正放下呢!
皇甫敬轩与殷采幽低声说着话,转过回廊的时候,却偏头往侧后方看去。秦可儿绰然立在海棠花树下,风吹起她的披风,露出了玲珑的曲线。那样素雅的风韵,竟仿佛与花树都化作了一体,不觉有些痴了。
直到殷采幽叫了两声“王爷”,他才温和地一笑,伸手挽住她的手臂,两人把臂行去。
“可儿!”一个低沉的声音,让正在临帖的秦可儿吃了一惊。她奔到窗口,还不及伸手,窗已经无风自开,紧接着,身子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皇甫敬轩抱得那样的紧,让秦可儿微微有些愕然。稍稍挣扎了一下,却反被他抱得更紧。仿佛是不会游泳的人落了水,下意识地便抓住了一块浮木,急切而绝望。
“怎么了?”秦可儿惊讶地问。
少见他这样不加控制的拥抱,秦可儿暗暗担忧,难怪朝廷上又是异变突起吗?二皇子兵锋回朝,但他的身份应该是不至于能威胁到储君位的。
皇甫敬轩没有回答,只是用嘴堵住了她的,顺带把她还没有说完的话,又堵回了口腔。秦可儿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像是银瓶乍破,竟觉得心脏有些轻轻的战栗。有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吻。
月辉朦胧,草木瑟瑟有声,秦可儿却觉得仿佛置身花海,若是这辈子错过了他,便是一生的遗憾。哪怕日后万劫不复,她也不想就这样失去。
她用力的反拥住他的腰,闭上星眸,由着他品尝自己的甜美。
“不行,再这样下去”皇甫敬轩喘息着推开了她,脚下却一个踉呛,几乎就此跌倒。秦可儿被他推到椅上坐定,看着他从所未有的狼狈,忍不住哑然失笑。心里却暗自得意,他是为了她呀!看来,自己在他的心里面,并没有跌到完全没有行情的地步。
因是已经梳洗罢,她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发上的簪子也卸下了,一头长长的乌发,披泻着流曳而下,直到腰迹。烛光明灭不定,连带着她的脸也半隐半现,却另有一种慵懒的妩媚风情。
皇甫敬轩眨了不眨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喟然一叹:“可儿,你如今长大了,长得…让我简直不敢再把你放任在后宫里。”
秦可儿扁了扁唇:“可我还是在后宫里,逃不出去的。”
“不会很久了,不会很久。”他喃喃低语。
“今天…你怎么来的?”秦可儿想到正事,急忙去关了窗。想到刚才两人居然就这样敞着窗户拥吻,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甫敬轩看她因跳得及,连睡鞋也不及趿,赤足如莲,嫩白如玉,如一朵云般飘然而往,飘然而来,忍不住心中又是一荡。急忙咳了半声,强自定了定心神。
“你清嗓子也得看着时候呀!”秦可儿被他吓得半死。
“嗓子痒了,没忍得住。”皇甫敬轩闷着声音干笑,把头抵在她的肩头,笑声震得她的皮肤也有点颤微微的。
“你还没有说呢,今儿怎么来了?”秦可儿推了他一把,让某个笑得没有形状的人,终于坐得正了。却只是一返身,把她抱于自己的膝上。
她仿佛是一朵绝世的白莲,盛开在红烛影中,竟让人觉得不知怎样的珍爱才好。
第105章 军情紧急
秦可儿也不挣扎,伸出胳膊,搂住他的颈子。这个姿势,说不出的暧昧,却又让人心生缱绻。
“好容易跟着二哥进来的,他那里有军报。”
“可是你不是去了户部吗?”秦可儿奇怪地问。
“是啊,这原不干我的事儿,不过兵部有些事处理不了,我这两天去整理了一下,正好跟二哥把这军报送进宫来。要不然,现在还真找不着借口进来。”皇甫敬轩叹了口气,秦可儿立刻想起他没开府的时候,晓清殿简直就像是他那位贵嫔母亲的殿宇,出入不禁。
“你自己有娇妻美眷,自然不急着进来瞧我了。”秦可儿噘了噘嘴。
“我这也是没办法,好容易逮着机会,不是马上就过来看你了吗?这得冒多大的风险啊,可也一时顾不及了。”
秦可儿听得心里微微沁甜,却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不肯马上软了口风。
“又是什么兵部急报了?”嘴里,却偏还要故作大度地关注朝廷大事,其实她的心思,哪里在这上头!
“南疆的蛮人又蠢蠢欲动…不过,这回轮不上我出征。”皇甫敬轩解释道。
“为什么呢?”
“你还不了解我那位父皇么?兵权哪能长时期在我的手里放着啊,这回不正是个好机会?名正言顺地从我和司徒手里再分出一些给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