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例是这样的,不过主子如今圣眷正隆,那几个势利眼,谁还不懂巴上来呢?”
秦可儿点了点头:“嗯,原来如此。不过我在这里两眼一抹黑,又没个亲戚在京时在,就算真想提拔谁,也没人。那…你和紫莞有相熟的,便叫过来罢。”
绿仪喜孜孜地福了一福:“谢主子的恩典。”
秦可儿忽然心中一动:“往常服侍梅妃的那几个,可分出去没?”
“还有几个剩下的呢!”
“如果还剩得人,就把那几个也添进来罢。”
绿仪答应了一声,却仍然迟疑着。
“怎么?这样也不妥吗?”
“主子。”绿仪诚恳地看着她,“主子若要一个两个,倒还不妨。若是要把那几个都添进来,怕是不妥。”
紫莞也说道:“主子尽量别跟梅主子走得太近,给有心人看在眼里,怕又要生出事端。到时候主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要照拂梅妃也不能够。”
“哦。”秦可儿有些失望,“那就你看着办吧,能添几个尽量添进来,尤其是梅妃从娘家带过来的。”
这些事,紫莞自然能办得妥帖。
大将远行,司徒贵妃这一向风头无两,连皇后都对她的飞扬跋扈,怒而不言。
“把弓张得这么满…恐不是幸事呢”秦可儿独自在烛光下读书,正翻到后妃一章,忍不住摇头叹息。
“以小充大,也不害臊!”
熟悉的声音,让秦可儿顿时精神一振:“你”
来人,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三皇子皇甫敬轩。
窗棂下,月光里,是凤尾竹的倩影,影影绰绰,却像带来了一阵寒意。
秦可儿咬着唇,瞪着他却不说话。
“怎么,怨我这一向没来看你?”皇甫敬轩笑嘻嘻地从凤尾竹的阴影里跳了进来。
“你前途似锦,怎么会有空来看我?”秦可儿故意板着脸,可是眼尾的那两条笑纹,却泄露了她的内心。
虽然皇甫敬轩没有解释,但这些日子,她也明白了他的无奈。没把她从冷宫里捞出来,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况且,那时候她也确实觉得冷宫挺好…至少不用面对皇帝和**里的风风雨雨。
况且,在他的眼里,她也不过如此,并不值得他押上身家性命,押上似锦前程。然而,秦可儿还是觉得遗憾。
“人小鬼大!”皇甫敬轩笑骂,手指却亲昵地捏住了她的鼻子。
“要被你捏红了啦!”秦可儿不妨,惊叫了一声,才压低了声音。
“主子?”门外绿仪的声音,带着两分担忧。
“没事,刚看书瞧见了一桩异事,所以才叫了一声。绿仪,你们自去睡吧,我这里不用服侍。”
绿仪不疑有他,秦可儿看书喜欢乍乍呼呼,这么一声,也不见得有多么突兀。
皇甫敬轩却吃吃地笑,仿佛看到秦可儿出糗,便是天大的快乐似的。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秦可儿佯牛
“我的错!”皇甫敬轩举起了两手,却在秦可儿刚以为得计的时候,一下子扑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把她扑到了床上。
秦可儿一声低“呀”,仿佛叫在喉咙口似的,咬着唇笑。
微乱的云鬓下,双眉飞扬,脸色霞红。虽然已经卸了妆,仍然明艳照人,不可方物。
“真美。”皇甫敬轩喃喃地低叹了一声,一俯首,唇就碰上了她的。
软软的,还带着甜味,让人不肯骤离。
不知名的虫子,在窗户上扑闪着翅膀,发出吱吱的轻响,却像是替他们所作的伴奏。
夜空幽邃,那一点暧昧不明的月光,沿着窗棂透进来,已经更加黯担
“真甜。”皇甫敬轩看着被他吻得昏头昏脑的秦可儿,一双唇已经微微有些红肿,一缕鬓发散落在额前,更觉得触目惊心的美丽。
低垂的纱幔,也似乎感染了她的羞涩,微微一荡,便纠缠在了一起。
皇甫敬轩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秦可儿闷哼一声,那声音,却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带着一点点沙哑的情氛,让他更加把持不住。
一只手,便从她的锁骨处,滑进了她的胸衣。
“不行”秦可儿用残存的理智,把他的手及时阻住。
“你不喜欢我吗?”皇甫敬轩在她的耳畔低喃。
“嗯,喜欢。”秦可儿叹息了一声,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她知道,她是喜欢他的。梦里梦外,还不都是他挺拔的身影,和那个似笑非笑的脸庞?
皇甫敬轩察觉到了她的顺从,顿时大喜。
扭攀,一个个地被解开。
看着他熟练的样子,秦可儿忍不住又冒出了酸涩的泡泡。
他修长的手指下,不知道脱下过多少女人的衣服…
她的头微微一侧,不想再对上他戏谑的眼睛。
他的束发冠子,被解开的发梢,偶尔掠过她的脖子,忍不住让秦可儿深吸一口气。要咬着牙齿,才能够忍住那种由里及外的快意。
心跳一声比一声更响亮,强烈得像是随时要跳出胸膛。
她不知所措,连手脚都僵硬了。未经人事的身子,被他颇有技巧地一下拨弄,顿时只觉得有些什么不知名的感情,像是要喷薄而出。
这和皇帝压上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哦,该死的,不行!”皇甫敬轩抵在秦可儿柔软的一角时,忽然清醒了过来。
一个翻身,就侧躺到了秦可儿的身畔。
秦可儿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那股快乐的源泉,倏然地就枯竭了。她仰起头,看着半破败的大殿顶端,然后才茫然地转向了衣饰褪下一半的皇甫敬轩。
他喘息着,胸膛起起伏伏。额上的汗珠,足有黄豆粒那么大。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皇甫敬轩好半天才喘匀了气,笑容很苦涩:“你还没有被破身,我不能”
秦可儿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意思,顿时脸色飞红。
第34章 不能害你
皇甫敬轩伸出手臂,把她小小的脑袋,揽到了自己的身侧。
“不能害了你。”他叹息了一声。
秦可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可是脸色却是严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唇瓣如莲,盛开在氤氲的月光里,慵懒地摇曳着。
一颗心,仿佛碎成了满天的星斗,却又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原来,她和他,隔着一条跨不出去的鸿沟。
“可儿,我的可儿。”他把她的手,拿到唇边细细地舔食。一根一根,每一根指尖都没有放过。
秦可儿却是茫然。
皇帝春秋渐高,**各妃除了继续讨好皇帝而外,都在拉拢各位皇子。
新帝继位,如果自己从来没有表示过类似的意思,恐怕除了冷宫,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冷宫倒是省了心,可是要自己这样的如花娇颜,大半辈子凋零成泥,谁也不能够甘心。
梅妃的病虽然经过了陈正来的医治,咳嗽之症大是减轻,却仍然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皇上赐下的珍贵补品…都被秦可儿陆陆续续地送进冷宫。但陈正来却说梅妃的身体,虚不受补,即使他用药吊着,也不过延得五六年的寿命。
所以,秦可儿急想把梅妃接出冷宫,几次试探,皇上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她偏头看向皇甫敬轩,暗地里沉吟,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值得她孤注一掷地投资呢?
诚然,她是喜欢他的。
诚然,他也是喜欢她的。
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永远都只能生活在黑暗的天幕下面。
“可儿,我想你。”皇甫敬轩叹息了一声,“真想把你掰开揉碎了,然后压到我的身体里面,永远都不分开。”
“真的吗?”秦可儿的眼睛,像猫一样明亮。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吗?傻可儿,你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他叹息的声音,像是叹在她的心房上。
她可以相信他吗?
“如果你真的想我,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想到来看我呢?”秦可儿幽幽地问。
“唉,你呀,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皇甫敬轩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头,害得她几乎又叫出声来。
怒瞪了他一眼,秦可儿救回了自己的手指头。
在宫里呆了大半年,那些薄薄的茧子,竟然都被磨得再次水嫩了起来,竟像是从来不曾做个粗活似的。
“我去打仗了。”皇甫敬轩幽怨地说了一句。
“啊?这次边境开战,你也去的吗?”秦可儿吃了一惊。
“当然。可怜我在边疆看着月亮想你的时候,你却还在这里快活着呢!”
秦可儿的脑袋从他的肩膀处抬起来,一脸的紧张:“没受伤吧?”
“谁说没有呢?”皇甫敬轩委屈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浮着幽怨。
“啊?在哪里?”秦可儿紧张地用手在他的身上乱摸。
“可儿!”皇甫敬轩捉住了她的两只小手,“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能不能再让你全身而退了。我的伤,在心里,你摸不着看不见,要用心才能感受。”
“哦。”秦可儿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的行动,脸红得像鲜血一样,垂眸不敢看他。她其实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完璧之身,那层薄薄的膜,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是,她毕竟还小,从生理学上说,还没有发育完全呢!
“我的伤,在这里。”他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胸部,“这里面,伤得千疮百孔,每一晚,都叫嚣着你的名字。”
秦可儿呆呆地看着,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傻丫头,我可不是来逗你哭的啊!看看,连床都快被漂起来了。”皇甫敬轩勾下了她的脑袋,直接用舌去舔食她的咸湿的泪。
“下次不许这样说。”秦可儿勾住他的脖子撒娇。
“我只是实话实话啊!”皇甫敬轩含笑看她,却只是一触而逸。
“反正…你就是不许嘛!”秦可儿耍赖。
“好吧,以后我就把这些话,都藏在心里,直到烂出一个大洞。”皇甫敬轩故意严肃地点头。
“啊…那可不行。”秦可儿急了,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吧…以后许你这样说出来。”
皇甫敬轩忍笑:“我就知道,我的可儿,是最体贴人的了。”
秦可儿急急地纠正:“我不是谁都体贴,我就是体贴”
说到最后一个字,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连羞耻都不顾,再一次脸红耳赤。
“嗯,我知道,你只是体贴我。因为,我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对不对?”皇甫敬轩心里大乐,继续乐此不疲地逗她。
秦可儿羞不可抑,把头偏开。
好半晌,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皇甫敬轩反倒不敢再接着调笑下去了。
其实,他最初接近她的目的,不过是想拉拢她在皇帝面前替自己吹吹耳边风罢了。
可是每一次相见,却觉得他从出生起,就没有这样的甜蜜过。每一次离别,都没有这样的依恋过。
直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再后来的夜半私会,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还是为了自己最纯粹的内心了。
他渴望见她。
看着她水光潋滟却又清澈如泉的眸子,看着她永远只插一支钗子的乌云堆叠,看着她似乎随时都吹弹得破的脸颊,就觉得那些滔天的野心,都似乎化作了一缕春风。
拥住她,仿佛便是他的全部。
皇甫敬轩甩了甩头,叹息了一声:“该走了,等侍卫换了班,就不方便。”
“啊,这么快!”秦可儿掩住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他拖长了语调,在她的耳畔说。
“嗯,是。”秦可儿很干脆地承认。
“记得想我。”皇甫敬轩把衣服整理好,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回过头来交代了一句,“如果父皇问你对几个皇子的观感如何,记得”
秦可儿愣了一下,才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皇甫敬轩所谓的“想念”,原来也带着赤裸的功利目的。
她怔怔地看向皇甫敬轩,眼睛里的热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燃起的火焰,成了一潭死寂的湖水。心脏渐渐地冰冷,“嗤溜”一声,像是一块冰落进了滚水,有一种尖锐的疼痛,渐渐地经由每一根毛细血管,抵达神经的末梢。
这个认知,让她痛彻心肺。
皇甫敬轩没有注意,走到窗口的时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可儿,我走了。”
秦可儿轻轻地“嗯”了一声,披上外衫,却只管看着窗棂出神。
第35章 交好皇子
第二天,秦可儿才知道大军凯旋的消息。皇甫敬轩果然才回来,第一个就来看望她,也许该知足了吧?
“皇子之尊,也要率军出征吗?”秦可儿纳闷地问。
“除了太子以外,每位皇子都要以军功封王。”紫莞解释,“三皇子殿下虽然年轻,却每战身先士卒,因而很得士兵们的爱戴。”
“哦。”秦可儿点了点头。
“主子若不想被旁人踩下去,对这些皇子们的事,也总该心里有个数。如今各位主子都与皇子们关系密切,也是为了”
紫莞没有说完,秦可儿却已经心领神会。
皇帝近来频传太医,不用明说,也知道皇帝的健康状况堪优。所以人人都在找靠山,以求自己的退路。
只有秦可儿仍在懵懂之中,不明所以。
“最近…皇上对三皇子多有嘉勉。”紫莞意味深长。
“你是说,要我把握机会,和三皇子”
“至少,与三皇子交好,主子并没有坏处,不是吗?如今尹贵嫔忽然变得炙手可热,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秦可儿心乱如麻,她原本不过是一腔少女情怀,并不曾想到新旧皇帝的交替。
紫莞轻手轻脚地出去,把一室的静谧留给了秦可儿。
细细一合计,发现几乎是前脚进京,皇甫敬轩后脚就来见了自己,中间只留了去御书房的时间。
原本冷到骨髓的寒意,又渐渐地被发散出去。
至少她和三皇子是交好的,虽然外人未必得知。
尹贵嫔那里,若要时时走动,又不能缺了其他位份比自己高的妃嫔。
她这里拿不定主意,紫莞却早已把准备送给尹贵嫔的礼物,都已经打点好。是前两日才拿到的一串东珠,每一颗都晶莹而毫无瑕疵。而奇的是,每颗东珠,都是等圆的。
秦可儿倒不是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不过觉得去拜访皇甫敬轩的母亲,总有几分尴尬,因此期期艾艾地不愿意成行。
“现在咱们跑去算什么啊…明摆着就是想要找靠山。现在还是皇上当着这个家呢,若是被误会我去攀龙附凤,为日后打算,反倒失了皇上的心。”
秦可儿其实不过牵强附会,只是找个理由拒绝。
“主子说得…极是。”紫莞居然从善如流,“主子在宫里,是最没有背景的一个,全仗皇上的宠爱。若是失了皇上…便是指望到了哪位皇子,也是枉然。”
秦可儿松了一口气,只要想到去见尹贵嫔,就让她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
“那我不用去了?”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明里不用忙着奉承,但暗里还是要多少卖个好。”紫莞小心提点,“因为是暗地里,所以对那些有皇子的妃嫔们多示示好,总是没错的。”
“哦。”秦可儿答应了下来,又苦恼地说,“其实,我有什么资本示好啊”
“皇上赏下的珍稀玩意儿最多,主子要是随手送出两件,还怕守不到交情吗?”紫莞没好气地把东珠递到了她的手里,“主子平时也带两件稀罕物儿去,到时候随手摘下,即讨了别人的欢心,又不落形迹。”
秦可儿连忙点头称是,因右手要习字帖,不习惯戴那零碎东西,便把三个全都戴到了左手腕上。好在不算太重,还可以忍受。忽然听到门外的嘈杂声,忍不住好奇地探出头去。
“怎么回事?”紫莞在某种程度上,比秦可儿这个正经主子更有威信。
“回紫莞姑娘,奴才们正在议论母凭子贵呢!昨儿三皇子殿下才凯旋,今儿正午,就晋尹贵嫔为尹淑仪了。”
紫莞似乎早在预料之中,脸色不变。
“难怪你要我趁早去呢”秦可儿对紫莞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啊,如今晋位诏书下了,主子再去便没有什么效果了。不过,既然大伙儿都去,主子也要去应个景才是。”
“好吧”秦可儿把玩着手里的东珠,“仍旧用这个当贺仪吗?”
“主子若是喜欢就自个儿留下,若是不喜欢随手送了也成。”紫莞的口气,似乎很随意,让秦可儿惊讶地抬眉。
“你不是建议要送,就得送最好的吗?”
“嗯,那是没晋位之前!尹贵嫔刚晋位,去道贺的人何其多,每个人拿出去的东西,无不是非富即贵。东珠又是贡品,众目之下送出去,倒似主子真的别有居心似的。”
“那你替我挑件贺礼就是了。”秦可儿连连点头,把难题再一次甩向紫莞。
“就这件儿罢,算不得顶贵重,但也不寒碜,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儿来。”紫莞挑挑拣拣了好一阵儿,才完成了秦可儿交代的“光荣任务”。
秦可儿的表现,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敬陪末座,随众的意思。
她递上的物件儿,也不过是柄如意。虽说成色上佳,但谁送的东西都不差,放在那礼物堆里,没人会惦记着。
一屋子闹哄哄,吵得秦可儿觉得脑袋发疼。
尹贵嫔——该称尹淑仪了,却始终坐在主位,含笑倾听,极少开口。
沈才人进宫两年有余,才是上回冷宫一案后晋了贵人,眼见得别人晋了位份,心里便生出不自在。她坐在秦可儿的身后扁嘴:“还不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其实皇上已经多久没有翻她的牌子了!”
秦可儿倒觉得尹淑仪为人谦和,对皇后固然礼数周到,便是对位份相同的女人,也都显着一点谦卑。
在**里,女人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弛。
尹淑仪的相貌,与皇甫敬轩并不相类。她胜在一种气质,不过是坐在那里,片言只语都不曾泄露,却仍然有往昔的风华。
这种女人,是不会老的。
秦可儿羡慕地想。
“儿子也要生得出来才是。”秦可儿淡淡地回应着,低头喝自己的茶。
“尹贵…不对,现在该称尹淑仪了,她当年就不怎么被皇上待见,偏偏数得出来的几次临幸,就被她怀上了一个龙子!也真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沈贵人还是酸溜溜的。
秦可儿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宫里头牵扯到子嗣这类问题,无一例外都是最敏感的话题。能够安然地产下皇子,这位君淑仪的手段,绝不会差。她的低调,恐怕也是一种手段罢了。更何况,她是皇甫敬轩的生母,就算爱屋及乌,秦可儿也不愿意听人说她的坏话。
偏偏沈贵人受了一肚子委屈,非要在秦可儿的耳根子底下罗嗦:“不过,秦婕妤说得对,人家那也是本事,一般承宠不多,偏就他生出个争气的儿子!像某人气焰万丈,偏又是一只不生蛋的母鸡,只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下蛋。要我说,这回梅妃也算是背了个黑锅”
这个某人,自然是指司徒贵妃。她自恃身份,对尹淑仪的晋位,竟然只是差了宫女送来一份薄礼。倨傲之处,比皇后尤盛。
第36章 吃相太差
皇帝这日翻了秦可儿的牌子,紫莞和绿仪就开始忙乱。
“也不是第一回来,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呢?”秦可儿看着两个穿花蝴蝶般的身影眼花,“往常也没见你们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主子!”紫莞恼了。
秦可儿做了一个鬼脸,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那个足可做她父亲的皇帝,今天真的要破了她的身吗?也许,这样一来,皇甫敬轩就不必咬牙苦忍。
可是,女人都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心仪的那个男人…
她心仪的,是皇甫敬轩吗?
但他接近自己,对自己好,并不纯粹。那天的话,把她的缱绻情思,一下子冷冻了起来。
皇子们和皇帝的妃嫔亲近,无非就是看中了有枕头风可吹,所以逢年过节,也对“庶母”们,表示一点恭敬。
如果没有那一句话,秦可儿会觉得自己在**,并不是没有盼头。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悲哀的发现,她并不是超凡脱俗的一个,仍然只是被当成一颗棋子。这也说明了,为什么皇甫敬轩会在最后的关头煞住了脚。
因为他还有理智呢,不像自己完全意乱情迷,完完全全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
“主子该打扮起来了。”紫莞趋近了说。
“用了晚膳再打扮也不迟,何必让我一顿晚饭也受罪呢?”秦可儿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主子是要等皇上来一同用膳的。”紫莞却一脸包公模样地站到了梳妆镜的前面。
“啊?”秦可儿吃了一惊,“可是往常”
“皇上不是传了口谕要来用膳的吗?”紫莞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得开口提醒。
“哦”秦可儿懵懂地答应了一声,她只是听了一个“侍寝”,脑袋里就炸开了,后面又说了什么,还真是雁过不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