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朝前走去。孟子惆早已经走出了一箭之地,不过对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见严真真没有吃亏,也便当作充耳不闻。
“王爷、太妃、王妃…”请安声此起彼伏,严真真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时代的“服务员”,和五星级酒店不能比啊咦,若是自己办个类似于香格里拉大酒店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顾客盈门?天旻国库虽不充盈,但大商人的身家可不薄。
古代没有五星级酒店和总统套房,那就弄个天字一号房,专门接待那些身家过人的富豪和高官们,生意兴许真的会很好。
可是,她如今愁的是,手里实在是没有人。因为联华超市借用了不少洛雅青的人手,以至于被孟子惆查出了端睨。严真真已经觉得,这个超市,自己怕是保不住了。随着孟子惆的强势入股,扬州连锁超市的大头,便不再握在自己手中。若是长此以往,必将被孟子惆控股,而自己只能卷着铺盖灰溜溜走人。最糟糕的是,她既不打算与他白头偕老,日后总要销声匿迹,便是自己把持着绝大部分股权,也不能再留着。
所以她急需人才,孤儿院虽然建立起来,但人才的储备,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这些孤儿大者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才四五岁。即使能用,怕也要等上三年五载的。而她如今,除了螺儿和升平夫妇,她还真找不出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抱冬倒是机灵,可仍是胆子小了些。
她在这里想着生意经,却听太妃的惊呼声:“我的儿,红鸾,怎生病得这样”
严真真一怔,自己拿出来的份量,顶多也就让齐红鸾吃些苦头,哪里至于把太妃惊成这样了?
忙紧赶两步,跨入房中。却见眼前的齐红鸾,双颊没一点颜色。那可不是白粉敷的。面色暗淡,双眼无神,见了孟子惆,倒是目光里闪出两点泪光,手肘竟是撑不起身子。嘴唇哆嗦了两下,勉强叫出两个字:“表哥”
声音嘶哑,竟似破了的风箱。
不会吧?她不过是见医书上写着:“巴豆:泻寒积,通关窍,逐痰,行水,杀虫。治冷积凝滞,胸腹胀满急痛,血瘕,痰癖,泻痢,水肿,外用治喉风,喉痹,恶疮疥癣。”,才在空间里种了两株。这次拿出了一株来,让齐红鸾吃些苦头罢了。巴豆虽然被武侠小说吹嘘得神乎奇神,可那也得几斤下去才有这样的成效。她拿给冬儿的,不过是小小的一株
她有些惊疑不定,怀疑齐红鸾又在演一场西子捧心的戏码,以搏得孟子惆的同情与怜爱。
“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日夜间,变得如此模样?”孟子惆皱眉喝问。
几个丫头争先恐后地跪下:“王爷恕罪,奴婢们…实在不知。今儿个午时还好好儿的,谁知一会儿功夫,便成这样…”
严真真更奇,这巴豆的效果,也太快了罢?简直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嘛是巴豆如此神奇,还是空间里的巴豆,效果也呈几何级数翻倍?她用的还不是果实,只是枝叶
“胡说”太妃生怒,“拖下去,各打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太妃请息怒。”严真真忙喝止,转头却见太妃一脸的怒意。
“王妃,可是认为我如今没有权力管这府里的奴才们?”
严真真腹诽,真要五十板子下去,眼前这几条活色生香的小命儿,可就要被玩完了。她虽然厌恨齐红鸾,可没想把无辜人等,也卷进去丧失性命。
孟子惆也皱了皱眉,看了严真真一眼,才道:“太妃言重,王妃素来最是心软,五十板子,等于是要人性命,自然要出言求情。”
“是。”严真真忙接过话头,“再者,齐侧缠绵病榻也非止一日,单是在安侧妃那里请过王爷,便有数次。听说,齐侧妃经常会遇着这样的状况,求着王爷前来见最后一面。可见今儿这情形,倒也并非她们照顾不周所致。”
几个丫头闻听有了活路,哪有不顺着她话头说的?忙齐齐跪下磕头:“是是是,侧妃这几日俱是如此,总是半醒不醒的,病重的时候居多。”
太妃哑口无言,虽然明知道齐红鸾是假装的成份居多,却偏偏几次三番故意去请孟子惆又是事实,竟反驳不得。
严真真见她语塞,大觉解气。不过看齐红鸾奄奄一息地躺着,似乎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要不,咱们赶紧请个太医来瞧瞧罢?”
孟子惆却轻叱道:“你当太医也是谁想请便能请来么?齐侧妃不过是一侧妃,如何能请得来?不如仍请相熟的郎中过来,还能清楚她的病情。这诊脉,也不是一日两日,心里总是有些数儿的。”
“王爷,你看红鸾都成了这个样子,普通的大夫如何医得?”太妃转过脸上,目中隐现哀求,“王妃于王太医有赠药之恩,不如去太医院请王太医。即使不得,请得王太医的公子,如今的太医院药正,那也是好的。”
王太医的长公子子从父业,虽初过而立,却也隐有青出于蓝之势。一手医术,尤其是内科正宗,在天旻几乎可称是国手。
孟子惆见她开口,倒不便拒绝,只看向严真真,有点迟疑:“王妃…”
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赠药之恩?王太医乃天旻国手,我那半支参,不过是为了酬谢他医好了王爷,才给的谢礼罢了。太妃此话,可是叫我挟恩图报?可把话说到底,也是人家王太医对咱们有恩。王爷昏迷这么久能够醒来,一则是紫参之功,二则也是王太医医治得法,调理得当。若要我用这个去要挟王太医来治,便是我自己病得七死八活的,也不好开这个口的。更何况,齐侧妃毕竟只是侧妃,于礼制也不合。”
开玩笑,她用的巴豆虽然效果特好了些,可王太医是何等样人?从医几十年,又在太医院饱览群书,虽疑不到她自己的头上,总能找出“病因”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蠢事儿,虽然她干过不止一次,但也是少一次好一次。
尽管此话得罪了太妃,可她与太妃之间,有着根本的利益对立关系,两人绝对不可能走到“蜜月期”,她甚至没有把话说得更委婉。
正文 第245章 太医院的诊断
第245章 太医院的诊断
孟子惆看着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转头对向了正要大发其火的太妃:“王妃此话有理,王太医德高望重,怎好因齐侧妃去相请?不如请崔太医罢,以他的医术,也是一样。这次南巡,他也是随行太医之一。”
“那…便请王爷即必去请崔太医前来罢,他在太医院也是名声颇大。”太妃恨恨地剜了严真真一眼,见她仍是毫不退缩,知道以自己与她之间的宿怨,真难用这样的情分去请王太医,只得罢了。
严真真忙肃容答道:“是,臣妾这便去叫人抬了轿子请崔太医,备好红包,要厚厚儿的。”
太妃听了,这才没说什么,仍然忧心地看向齐红鸾。尽管她对齐红鸾日益不满,可毕竟是姨甥,少了这甥女,自己在府里也等于断了一只手臂。
严真真匆匆地走出齐红鸾的屋子,走到无人处,才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身后的螺儿不解地问:“王妃,这会儿要去请太医了,您…”
“你叫人去要请罢。”
“要不要让轿子在门外多转会子?”螺儿担忧地问。
“不必,咱们不作这小人。”严真真笑吟吟道,“只管打发人快请便是,崔太医可是咱们天旻最好的外科手术正宗。”
叫一个外科医生来治内科,严真真可不相信能追得了本溯得了源。要知道,普通的巴豆,可造不成这样的“后果”。这是她空间的特产,外人哪里识得其中的奥妙?
走回来时,严真真的嘴角才忙忙地敛下。知道齐红鸾只是被折磨得脱了力,如今已渐渐地缓过气儿来,她也不怕闹出人命,心情自然便轻松多了。
一边走,一边不免想着,这崔太医可是孟子惆提议去请的,以他与太医院的熟悉程度,不会不知道崔太医长于哪一科。难道…他竟是故意的?
咬了咬唇,一时之间她倒有些不敢抬脚。再想起孟子惆把自己使出来时的眼神儿,心里顿时微微一凉。恐怕…他是猜出来,这次动手脚的是自己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故意帮自己?
想起最近的相处,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是想到碧柳的处境,全由他庇护所致,又深噘了嘴,把头甩了甩,才板着一张俏脸往前走。
“姐姐。”迎面走来的,却是一脸素雅装扮的安容雅。说实话,严真真还没有见过有谁比她更适合穿白色。从柳荫深处走来,可不像是个凌波仙子么?
“安妹妹。”她站定了打招呼,“可是去看齐侧妃的?”
安容雅一脸的惊讶:“难道齐侧妃今儿个又要见王爷最后一面么?”
说着,便掩嘴轻笑。身后的丫环,也露出不屑的神色。就连一边走来的洒扫婆子,也露出了笑容。看来,齐红鸾这几天大喊“狼来了”,阖府上下全都知道了。
“原来安妹妹也知道。”严真真失笑,“不过今儿看起来,倒还真像是有病重的样儿了。”
“演了这几日,自然是越演越纯熟。王妃若不理会,她明儿还来这一招。不拘王爷到谁的房里,总会使出来,也不过是想得王爷青眼罢了。其实…”安容雅轻轻柔柔地说完了一段话,才微微扯了扯唇,声音放低,“若是王妃要与她争,哪里有她的地位?只叹她从来都没过看得清,只当自个儿是王爷的心尖子。”
严真真惊讶地看向她,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卖好,也未免卖得太赤-裸裸了罢?不过,对于安容雅递过来的笑容,她还是友好地接受了。
“若是安妹妹拿出手段,也未必有齐侧妃的份儿。”她投桃报李地恭维了一句,却见安容雅敛了笑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两人结伴而行,严真真侧头正要再搭讪说话,见安容雅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轻愁,在眉宇间萦绕不散。
“你…也不想承宠,是么?”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可是,你的身份与我不同,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家族利益可言。当初,我被送进临川王府的时候,被继母视作眼中钉,恨不能早早儿地打发了才好。因此,我是不会为严家,牺牲我自己幸福的。”
安容雅吃了一惊,见两人的侍女已被严真真使开,遥遥地缀在身后,才松了口气:“王妃何出此言?其实…”
她说了两个字,便顿口不言。严真真也不细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没有防碍到自己,大可不必如此防备。
不几步,也就到了齐红鸾的屋子。再看时,齐红鸾果然脸色微见好转,说话却仍是气息短促。
安容雅微微讶异:“她竟然是真病了?”说着,抬眸看了严真真一眼,若有所思。
“王爷…”齐红鸾眼泪汪汪,不,是泪如泉涌,两行泪如自来水被拧开了龙头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
“没事的,王妃已着人去请太医了,一会儿便到。”孟子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落痕迹地避开了她伸出来的手,“王妃,崔太医何时能到?”
“已打发了咱们的轿子过去接,想必不会太久的。”严真真老老实实地答道。
齐红鸾见严真真与安容雅双双站在床前,忍不住用手指向了两人:“王爷,是她…或者是她,不对,兴许是她们两个合谋要把我给害了”
“不得胡说”孟子惆喝道,“家和万事兴,你可莫因一时病了,便要胡乱指责人。王妃与安侧妃如何要来害你?这几日,你的病不是一时不甚好么?”
齐红鸾欲待辩解,方觉无话可说。这几天自导自演了几场“病危”的好戏,今日却演得真了,反没人信。
不一刻,果然请得崔太医前来。太妃见太医来得如此之快,倒没再给严真真脸色看。只是崔太医见了齐侧妃,脸色不虞:“原来并非王妃病了。”
齐红鸾脸色更白,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
“王妃体恤侧妃,还请崔太医看一看。”太妃忙打起了圆场。
“崔太医,您也知道,齐侧妃与我家王爷自小一同长大,情份与人不同。这不,一般的大夫她又不信,连着看了几日,都是这样病怏怏的样子,这才斗胆请了崔太医前来。好歹开个方子,我们按方抓药便是。安妹妹,你且把这几日的医案拿来,给崔太医参详。”
“我不是这几日…”齐红鸾想要重诉病情,却见严真真似笑非笑睃过来的一眼,想起自己“病重”的消息,阖府皆知,竟是说不出话来。
崔太医本非内科圣手,又听严真真说起此病非止一日,只是草草一检查,看着以前的方子按方抄写。严真真见他如此“上路”,自然又加送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亲自把他送了出来,又说了不少亲切的话,把崔太医哄得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既然只是宿疾,只得好好将养,别动不动的就是最后一面,这话可吉利么?”孟子惆没好气地叱道,“你也知道咱们情份非比寻常,别总拿这话来刺心,知不知道?”
严真真顿时暗暗叫好,这话说的,可真叫那个冠冕堂皇啊。若非她早知他的心意,还真以为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值得成全呢
“表哥,可我明明…”齐红鸾委屈地扁了扁嘴,眼圈儿又红了。可惜这一招实在是被她使得太滥,至少孟子惆对此没有感觉,只草草地又安慰了两句,便待走人。
太妃忍不住开口帮腔:“王爷,红鸾病成这样,还一心惦记着王爷,便在这在里多陪她会儿罢?”
孟子惆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你们都各自散了罢,齐侧妃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总得好好儿的调养,平日里在饮食上头多照料些。”
安容雅见严真真没有反应,才想起管家的大权,还没有交还给她呢,只得躬身答应了下来。
太妃虽然不满,可也不想提醒安容雅交权。在她看来,在同为侧妃的安容雅手里,至少比在严真真手里要容易拿过来。
“臣妾告退。”严真真也不浪费时间,拉着安容雅便告辞。两人又在小径尽头说了会儿话,这才相别各自归去。
“奴婢瞧着,安侧妃也并非恋栈权柄之人,她刚才说要交还管府的大权,倒是真心。”螺儿见安容雅走得远了,才开口发表意见。
“我也看出来了。”严真真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她与我倒也有相似之处,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她把府里杂七杂八的事儿处理得很好,我也不想接过来让自己烦心,由着她继续管下去罢。”
螺儿知道她志不在此,也不再劝,陪着她默默地走回听风轩。
抱冬守在门口,严真真对她露齿一笑:“齐侧妃无事。”
“哦。”抱冬傻傻地点了点头,看到螺儿,才吃了一惊,“奴婢没有…”
严真真失笑:“你做得很好。”
螺儿忙转移话题:“明儿王妃回严家省亲,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罢。兴许,明儿个王爷还要陪同王妃一同回去呢”
正文 第246章 省亲
第246章 省亲
为了回严家省亲,严真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打扮。虽然少了聒噪的碧柳,但秀娘是跟着她从严府出来的,比谁都希望她能“衣锦还乡”,因此恨不得让抱冬把她化成个“花旦”。
“奶娘,我不用浓妆,淡雅为上。”严真真不得不再次重申自己的审美观。本朝的女人,喜欢把脸画得白生生的,严真真觉得半夜里猛不丁看到这么个人,难保自己不惊呼连连,以为是见了贞子。
难怪本朝的女人,化完了日妆,还要化个晚妆。晚上,是该换个妆容了。
“王妃的皮肤白,倒是用不了多少白粉。”秀娘盯着她的脸,总算同意往她脸上少敷几两白粉,“不过,眉毛还要画得细些。”
“不用,我很为自己的浓眉自豪。”严真真急忙阻止了抱冬。拔眉毛,那不痛么?况且,她觉得自己的眉毛也不算浓,弯弯的像柳叶似的,分明是个典型的古典美女胚子。
在两个人的不断中和里,严真真的妆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化好。幸好不用经常回娘,要不然谁耽误得起这么些的功夫
出来时,孟子惆正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手头是一部厚厚的书。听得动静,抬起头时,却不由得呆住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轻红宫装,胸口是金色的锁片,耳朵上两颗红宝石,更把她素日的一张娇容,衬得如同画中一般。不,哪一幅画中的女子,都不如她鲜活明亮。眉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的眼,却因为这样隆重的装扮,显得丽色逼人,有种不多见的富贵气。
“给王爷请安。”严真真蹲了半身,觉得头上重得要命。也不知道被秀娘装了多少斤的首饰,幸好被自己拦下,不然怕是压得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了。
其实,这些首饰一点都不好看除了皇帝赐出来的两件还跟精致沾得上边儿,其余的不过是在头上载重而已。不过看着秀娘那一脸的期盼和自豪,严真真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得不甘不愿地承受了下来。
“王妃…无需多礼。”孟子惆半晌才回过神来,站起来亲手扶住严真真,“今天打扮得可不同寻常。”
“还不是秀娘么?非要把我装扮成这样,不如此仿佛便是在王府受了虐待似的。”严真真嗔了秀娘一眼,微嘟的嘴,却是喜悦胜过气恼。她知道,秀娘心底里,是把自己当作女儿来疼的。
“你难得返家,是该好好打扮。说起来,你嫁入王府,也有大半年了罢?”孟子惆叹息着抚过她的鬓角,“走罢,本王陪你回家省亲。”
“王爷今儿得空?”严真真怀疑地问。
前两天还忙得阖府不见人影呢,怎么今天空成这样?
再说,齐红鸾昨天被她整的,那“病”可是货真价实的。以孟子惆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经此一次,怕是真的元气大伤,得安生几日了。
“得空。”孟子惆淡淡地说道。
“哦。”严真真又无话了。
“怎么?不高兴本王陪着?”孟子惆听她不但没有说两句表示感激的话,回答还淡到不能再淡,脸色便不太好看了。
严真真干笑:“怎么会?不过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有王爷陪着,我脸上也有面子,严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敢对我怠慢。我就是那只跟在老虎后面的狐狸,借借王爷的威风”
孟子惆这才放缓了脸色,淡淡地“嗯”了声:“走罢。”
“是。”严真真不及答话,身后的应答声便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怎么只跟着这几个?”孟子惆皱着眉头,回个娘家,居然只跟着孙嬷嬷、秀娘和抱冬,还有一个刚刚才开脸儿的小丫头。这是临川王妃回家省亲的架式么?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碧柳不是被关押起来了么?”
孟子惆瞪了一她一眼:“再叫四个大丫环,四个媳妇子和四个婆子跟着”
“回趟娘家,用得着这么多人么?也对,带去显显威风也好,王爷英明。”严真真说至一半,见孟子惆的脸色黑得要挤出墨汁,急忙见风使舵地转换了口风。
好罢,她这次所谓的回娘家,可是有着特殊目的,这威风的确要摆。身后一长溜的人,再加上孟子惆身边的侍卫,这架子也摆得够足,对荣夫人和严侍郎,多少有点震慑作用,对自己行事,不无好处。
“你就贫罢”孟子惆哭笑不得,伸出手臂。按照后世的礼仪,严真真习惯性地便把手交到了他的臂弯,孟子惆一愣,倒也没有拒绝,两人便穿着中式服装,行着西式礼节走出去。
严府门前,并没有想像中的热闹。人人俱知临川王妃在嫁入临川王之前与继母相处得并不好,再加上父女俩虽在南巡时同在侍驾之列,一路上却几乎连话都没有,原本粘上来示好的官员们,便渐渐地冷淡了。
严侍郎和荣夫人打扮得都甚是光鲜,至少身上衣服的颜色,比严真真往常的穿着更显得亮些。
“临川王爷及王妃到”负责接待的司仪朗声地报道。
“真真来了”严侍郎双眼一亮,急忙携着荣夫人趋前迎接。按照规矩,是先行国礼,再行家礼。严真真故意等两人的礼行得足了,才慢吞吞地叫起。至于家礼,虽然看着是全了礼,可那下拜的时间,也未免太短了些,一看而知,毫无诚意。
孟子惆挽住她的手,昂首与她同入大厅。荣夫人恨恨地啐了一口:“当了王妃,便神气成这样么?”
严侍郎皱眉叱道:“禁言。你少说两句罢,如今真真深得圣眷,在皇上面前稍一进言,便有的是法子让咱们两个有苦说不出。”
荣夫人刚吃了一个闷亏,严真真对皇帝所说的那本古书,限期让荣夫人交出来。荣夫人翻遍了当年私吞下的东西,却哪里找得出原本便是子虚乌有的书来?
严侍郎几次投帖,严真真只当没曾收着,连回音都不给一个。荣夫人也把希望,放在这回的寿筵上。好在,她还是来了,可态度却那样的嚣张。可严侍郎说得对,姑且不论严真真在王府是否受宠,至少在帝后那里,是说得上话的。甚至连一向不待见的皇贵妃,也似乎换了立场,三不五时地会赐些小玩意儿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