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啊”
“就是马车,恐怕也要小半天的功夫呢”孟子惆好笑地打量着严真真的神色,看她硬着头皮说谎话的样子,真是有趣。
她穿着雨过天青的大衣裳,虽是回了自己院子,也仍然没有解开。衣服做得很合身,束着的腰带,更衬得她的小蛮腰不盈一握。什么时候,这小女孩也长得胸是胸,腰是腰了呢?
孟子惆忽然心里一动,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莫名的情愫。严真真还是为自己圆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有时候为了一饱口腹之欲,便是多花些功夫也是值得的。况且,闺中无事,也只觉得日长。”严真真努力应付,悄悄地转移话题,“今儿听得安侧妃的琴,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师从鲁大师,自然与别人不同。你的琴也弹得不错,只是以前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声?”
直接说自己不学无术罢了严真真腹诽着,脸上却还要挤着笑容:“自我感觉倒是良好的,可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才知道内行弹门道,外行如我,不过弹个热闹。”
“唔,你这样的不骄不躁,倒是难得。”孟子惆点了点头。
严真真默。
她哪儿是不骄?只不过被小破鸟给打击的,还真当自己抚的琴,纯粹是噪音呢只能在空间里反复操练,哪里还敢拿出来见人?要不是被齐红鸾挤兑,外加这位王府之主的“命令”,她也不敢献丑啊
“看来,传言误人,倒是你那位继母…过完年,还没有回府去走动罢?回头备上四色节礼,回去看看你父亲和继母罢。”
严真真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对她来说,严侍郎和荣夫人,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不过想到自己被昧下来的那份“嫁妆”,便有心去索要回来。明着要不成,暗地里总能谋划一二。只怕相处得久了,被那二人看出端睨来,自己这假冒的身份,可就藏不了。
“那…什么时候去合适?”严真真左右为难,干脆把决定权交到孟子惆的手上。
“下月初六,不是严侍郎的寿日么?你做女儿的,回去一趟,也是人之常情。”孟子惆诧异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不是应该一早就算好了日子,要想大车小车地回严家吗?
“好。”严真真点头,“既然王爷开了口,那我便回严府去。”
孟子惆瞪视着她,这话说的,倒像是给他莫大面子似的。他让她回严府,还不是为了她考虑?错非王府的正妃,一般可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
“到时候,让管家替你准备寿礼。你父亲喜欢什么,只管去买便是,到账上支银子。”孟子惆说着便站起来,很希望严真真能感激涕零地把他留下来。
可是严真真显然并无此意,也跟着站了起来:“恭送王爷。”
孟子惆有点出乎意料,却已骑虎难下,只得心里悻悻,脸上还要装平静。
“替本王也选件寿礼送过去,王爷也是女婿,是不是?”孟子惆开了句不算玩笑的玩笑,严真真只是不当一回事地点头称是,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让一位王爷自称女婿,是对她何等的荣宠。
“那我替你也备一份就是。”
“挑好一点儿的,别尽顾着省银子,这一宗在公账上出,不在你的零用里。”孟子惆又卖了一个好。
“哦…”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那我代家父谢过王爷。”
孟子惆气结,他可不是看在严侍郎的面上,而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到底懂不懂区区一个侍郎,还不值得他折节下交。如果严老太爷还在,说不定他倒是会亲身前往。
“我走了。”满怀高兴而来,装了一肚子气而去。孟子惆站在听风轩的门口,隔了很久,还没有拿定主意,往哪个侧妃的屋里去。最终,忽然没有了兴头,干脆去书房。
回头看着月光下的听风轩,暗影点点,疏影横斜,两盏宫灯,挂在院门之下,只能照见方寸之地,却平添了两分静谧。
什么时候,严真真竟与他离得越来越远?他还记得初醒的时候,严真真虽非事必躬亲,好歹也凡事过问,亲手安排他的起居。那时候,她可真像个贤惠的小妻子。现在…也不能说不贤惠,只是总带着那几分疏离。以前的亲热,竟是一分都没有剩下。
是那次吗?她历劫归来,自己的不信任,让她受了伤罢?所以,她选择了听风轩,把自己隔绝在自己视线最遥远的地方。
透过书房的窗户,他可以看到留香院的窗户纸上,透着一抹烛光。那里,本该是严真真的院子,他是有意为她留下的。
“严真真,你到底想要什么?”孟子惆喃喃自语。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严真真不管要什么,还真是没有想到要他。
在他迎接从卢家庄返回的她,却告知了迎娶新妇喜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他彻底地摒弃在了心门之外。尽管选择了龙渊,代表了以后生活的极度不安稳,但她仍是甘心情愿。
上一世,她遭受背叛。这一世,她不想再遭遇。
碧柳进来撤了茶盏,失望地叹了口气:“王妃若是留上一留,王爷一定会愿意留在这儿的。”
“留他干什么?”严真真急于去找小黄鸢秋后算账,随口答了一句,把碧柳气得不轻。
“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儿便是跟王爷使气,也不能闹成这样啊”
她和孟子惆闹什么了?严真真不理解地朝着碧柳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和王爷不是相处得很好吗?相敬如宾,相敬如冰,这可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这个道理啊,你等嫁了人以后再细细体会罢。按理说,你比我还大呢,是该找个如意郎君了。”
碧柳虽然在严真真面前老气横秋,可毕竟还是个姑娘家,羞红了脸恼道:“王妃奴婢早就说过了,要一辈子伺候王妃的,谁也不嫁”
严真真笑道:“就是嫁了人,难道不能进府里来伺候了?你看宛儿,如今不还是天天进府里来应差事么?倒还比以前更自由些,每日里可以回去,可不是好?”
“若不是王妃宽宏大量,单依着她从前对咱们做的事儿,就不能让她如意地嫁了升平”碧柳虽然和宛儿如今相处得也不错,嘴上却不肯轻易地饶了人。
“你呀”严真真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嘴上说得凶,当年的婚事可不是你一手操办的?就是前两天,升平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对着你碧柳姐姐地讨好呢”
碧柳也笑了:“还不是见她孤零零地没人相帮,才过去帮她操持的吗?再说,我这也是看在升平的份儿上,他也是咱们这里用得上的人。”
“你哪有这样深的心思”严真真哑然失笑,“若真如此,我倒要提防着了。”
“螺儿的心思也绕得很呢,王妃可没防着。”碧柳反唇相讥。
“她的心思,只要不是对我,那有什么关系?”严真真不以为然,“若她也像你似的一根肠子通到底儿,好些事就不能做了。”
“那是,奴婢笨得很。”碧柳故意噘起了唇。
严真真笑着赶人:“行了,你出去罢,这会子也晚得了,各自早些歇息。女孩子啊,这美容觉可不能省了。”
“螺儿可还在算账呢,哪天不到三更天才睡王妃,你这话,可得和她说…”碧柳咕哝。
“她是个工作狂…”严真真无语。
“奴婢服侍王妃洗漱。”碧柳看她有些倦意,亲自打了水给她净面。
严真真把她打发了出去,打了个呵欠:“跟螺儿说一声,有些事是做不完的,不必拼了老命。留一点明天后天做,也不打紧。”
“那也得她听我的啊”碧柳悻悻,“这丫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障,整天捧着个账簿子,倒像是里面有着金山银海似的。那些借什么贷什么的,奴婢真看不懂,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借和贷,其实只是一个记账的符号…”严真真解释了老半天,对上的还是碧柳一脸的懵懂。
严真真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资质太差,实在是这玩意儿得有天份。比如螺儿,现在的借和贷,用得比自己还纯熟。
正文 第156章 鹊占鸠巢
第156章 鹊占鸠巢
好容易把碧柳推出了门外,严真真才急不可待地闪进了空间。金光灿灿的土地,因为严真真陆续丢了两个金项圈,五六个金手镯子,七八个金手链,十来个金戒指,这会儿的颜色黄澄澄得让人闪眼。
“小黄鸟,你给我出来!”空间里的植物,长得太枝繁叶茂,以至于严真真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小黄鸟的藏身之所。所以,她只能用最原始的狮吼方式,把某鸟给吼出来。
“变天了吗?我不知道空间里还会刮风下雨外带打雷的。”小黄鸢懒洋洋地从苹果树里探出头。
看着地上又新长出来的足有十来棵苹果苗,严真真无奈地瞪着它:“都告诉你了,苹果核别随地乱扔!这么密的间距,根本不够苹果树生长,你这不是浪费吗?”
“没关系,它们只是不长大而已。等以后有了空间,它们自然会一下子蹿出来的。”小苋鸟振振有词,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也浪费!”严真真哼了一声,“我把苹果核收集起来,以后承包一块坡地,专门种苹果树!”
小黄鸟简直急得声音都变了:“你不会要把它们移栽到外面去吧?那可得等上好几年才会结果呢!我看,你是没有这份儿耐心的。”
“你瞧瞧我有没有这个耐心!”严真真哼了一声,“你说我没有,我还非得表现出来不可。不过,我也没准备移栽小树苗,要移栽,也得移栽大树嘛!移出去就挂满了果实,哪里还用得着等上几年功夫?”
小黄鸢气急败坏:“你…你…你太暴殄天物了!”
“我的空间,我爱怎么用都行!”严真真很神气地瞪着它,忽然一拍脑袋,“咦,我进来要兴师问罪的,怎么被你转移了话题?”
“有什么罪好问?”小黄鸢诧道,“你不会是脑袋秀逗了罢?”
严真真挥汗如雨,这破鸟虽然嘴巴有点缺德,可学习能力还真强。她在现代的那些口头禅,现在可学了个十成十。
这真的不是一只穿越鸟?她怀疑地盯着它,把小黄鸟盯得毛骨悚然,扇着翅膀就飞到了半空:“你要干什么?”
严真真觉得,这鸟不管是不是穿越来的,至少智商是绝对很高的,所以不能以常鸟视之。
“哼,你说我弹的琴像是噪音,害我以为自己真弹得有多差,不敢在外面丢人现眼!”
小黄鸢很无辜:“难道你觉得自己弹得很好吗?人啊,贵有自知之明,别总是自以为是。”
严真真气极反笑,这小鸟居然还教训起自己来了?
“你把我弹的琴说得天下无双地差,结果我弹得也就比安容雅差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孟子惆本身是只妖孽,也不能用常理来看待,直接被严真真忽略不计。
“你只是一味地追求技巧,这样的琴弹多少遍都是差的!”小黄鸢理直气壮,“你没有听过更好的,当然坐井观天,还以为自己弹得有多好似的呢!”
严真真被它一顿教训,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吧,你既然听过更好的,不如弹一曲来给我听听看,到底高明在哪里?”她把琴往桌上一推,明摆着就欺负小苋鸢只有两个脚,愣是没长手。
小黄鸢却不动,仰着头叽叽喳喳了一会儿,才神气活现地转了转鸟脑袋:“我的声音是最接近自然的,有了这样的乐声,还用得着学弹琴吗?”
问题在于,你一只小鸟,能学弹琴吗?严真睦无语地瞪着它,然后认命地摘了一串葡萄,看着再度变得光秃秃的苹果树,欲哭无泪。
“我想,这些苹果树种得太多了,还是换种别的水果吧。”她半倚在树干上,舒舒服服地吃着葡萄,喃喃自语。
果然,刚才不知道躲去哪里的小黄鸢立刻就探出了脑袋:“不行,苹果树种得本就太少,还得再多种两棵。”
严真真皮笑肉不笑:“是么?然后我空间里的地上,什么果子作物都没了。凡是苹果,都进了你的胃,是不是?”
这就么一只小小鸟,怎么能把上百个苹果都装进肚子,还嚷着饿?
“不会啊,你种得太少,所以我才不够吃。如果你种了很多,那我肯定就吃不掉了。我的胃,也不是个无底洞啊,要换你来吃试试看?”
严真真没好气地说道:“换成我,吃三五个便罢手了!”
小黄鸢大概自觉词穷,干笑了两声,便灰溜溜地又缩回了葡萄架的简易房里。严真真怀疑它大概还在某棵茂树上做了个窝,只不过她暂时尚未发现。
“其实我弹得真不错的…”严真真吐出最后一颗葡萄籽。
孟子惆的态度不能作准,从目前状况来讲,可能是故意卖两分面子给自己。但齐红鸾没有趁机冷嘲热讽一番,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可真会卖瓜…怎么没姓王呢!”小黄鸢不屑。
“哼!自己都没有信心,还会有谁来买你的瓜?所以说,我觉得这个王婆,天生就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儿。如果她现在还在,我一准请来替我打理超市。”
小黄鸢对超市不甚理解:“不过一个杂货铺子,也值得你花费这许多的心思!”
由此可见,这只小鸟不是穿越来的。
严真真得出结论,倒有些怅然。如果有个穿越同行,还能聊起现代那些让人怀念的物质设备。比如电话、电视、电脑…
唉,真让人怀念啊!那时候天天宅在家里,也不会觉得腻烦。
“以后,我的杂货货铺子,会开成连锁超市的。”严真真对此深信不疑。超市的魅力,她可是深有体会的。而体会到这一点的古代人,也会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替她捧场。
“你这个形式虽然新颖,不过别人难道不会学吗?看着你利润高,依样画葫芦画上一个,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小黄鸢素来以打击她的积极性为能事,所以每每不遗余力。
“没关系,我们有特色的东西,别人想仿也仿不来。联华超市,就是天旻王朝第一品牌。”严真真信心满怀。
“还不是靠着空间…如果那位前辈知道你拿来派上了这样的用场,就算死了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气死一次。”小黄鸢对此更加不屑,“你种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气的。可你…竟然拿它牟利!俗,真是俗不可耐。”
严真真也不生气:“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不像你这么清高。其实,你如果清高的放,就不该受嗟来之食,这些苹果都是我种下的,你一个都不能吃。”
小黄鸢立刻又没了声音,严真真得意地发出了笑声,然后搬出桌子练大字。果然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除了下棋还在自得其乐摆棋谱的阶段,琴书画三艺,已经先后得到了肯定,所以严真真的热情依然高涨。
她练得全神贯注,因此没有注意到,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耶,收功!”严真真一声欢呼,把宣纸拿起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虽然还称不上浑然天成,但若是拿到现代,兴许已经达到了开展览会的水准了呢!至少,以她的鉴赏水平,现代那些所谓的书法家,并不比自己高明多少。
“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人。”偏偏就有人——不,是鸟,大煞风景。
“自恋也是一种自信的状态,不管是人还是鸟,都要自信。当然,这个优点,你也是具备的,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鸟!”严真真哼了一声。
她从来不知道一只鸟,也能自恋成这样。似乎什么都是好的,从鸟冠到鸟羽,外加谈起修真界的事儿,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严真真可从来不想修真,她已经活了两辈子,再加上空间的时间可以放大二十倍,时间足够用了。老不死…那得被称作妖!
再说,除了长生健体,她还没看出所谓的修真者有更多的福利。法术会吗?不会。能瞬移吗?不会。所以说,寂寞上千年时间,这种傻事,她才不干呢!
如果能够腾云驾雾,也许她还愿意修一修,权当飞机用了。可惜,从小黄鸢的描述来看,她发现自己曾经看过并且无比羡慕的修真类小说,只是臆想。
“我睡觉了,你也睡一会儿吧!”严真真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倒在自己的那张小床上。心里却在想着,也许她可以买一张更舒适的床搬进空间。睡眠时间占了人生的三分之一,而她几乎把所有的睡眠都省到了空间里。因此,一张舒适的大-床,是很有必要的。只要砍掉三棵苹果树,就能安下了。
只是小黄鸢一定不会同意,而如果不能说服它的话,严真真怕自己一旦出了空间,这里种下的珍贵药材,就会片叶不存。小黄鸢俨然把自己当成空间主人,连苹果都只留下两只个头最小的给她。
严真真现在终于理解鸠的心情了,被喜鹊占据了自己的巢,无论如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儿。
正文 第157章 齐侧妃有孕
第157章 齐侧妃有孕
因为安容雅的出现,王府里的三个女人,形成了一种更为微妙的关系。虽然暗中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反倒比从前更和谐。严真真乐得轻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掰着手指头计算龙渊离开的日子。
“王妃,不好了,齐侧妃…”碧柳跌跌撞撞地掀开帘子,把严真真骇了一大跳,直接从空间里出来,撞到了墙上。
“什么事不好…”严真真揉了揉额角,“看看你啊,多大的人了,还不如螺儿稳重呢!”
“撞疼了没有?都是奴婢莽撞!可真是出大事了,齐侧妃她…”
又是说到一半就停嘴!
严真真无奈地按下她的手:“齐侧妃又出什么事了?我可不记得咱们听风轩和她的关系有多好,就算摔断了腿,也不与我们相干。”
碧柳哭丧着脸:“这回可真相干的,太相干了。”
“是么?我今儿除了去视事厅,还没出过门儿呢,她要污赖我,也污赖不上,别理她!”严真真挥挥手,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背上,因为听到声音急于闪出空间,还溅了一手的墨。
“王妃啊,齐侧妃有身孕啦!”
“哦,是谁的?”严真真不以为然地问,随手拈了一颗梨子,又觉得没有胃口。虽说这梨子也是从空间里弄出来的,但毕竟已经采下来几天,口感怎么也比不上从树上刚摘下的,还不如一会儿进空间吃个饱呢!
碧柳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记得回话:“这个…自然是王爷的。”
严真真不解地问:“既然是王爷的,怎么又大事不好了?我还以为其中又闹出什么八卦来,要我替她扫尾呢!”
“可…可…王妃你就不急吗?”碧柳结结巴巴地问。
“急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齐红鸾要生孩子,都是自然规律,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没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严真真笑嘻嘻道,“既然没事,你出去耍会子罢,我继续练大字,今天还差五十个字呢!”
碧柳急得差点嘴上冒泡:“哎哟,我的好王妃啊,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练字呢?就算练成了最好的书法家又如何?王府日后的世子…”
“齐红鸾也未必就能生下男子,你不用杞人忧天。”严真真摇了摇手。
“可万一…那就是临川王府的长子啊!就是王妃日后能一举得男,这世子之位,也未必就稳稳当当地落到咱们头上来!”
严真真笑道:“你放心,咱们都是女人,怎么也当不成世子的。”
碧柳急得跺脚:“王妃,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倒还有闲心开玩笑!若是让齐侧妃的儿子得了世子之位,王妃的孩子日后还得从他的手上讨生活。齐侧妃是什么人,难道咱们还不清楚吗?日后一准得对咱们下狠手!”
“那也得她有这能耐!”严真真一点都不着急。孟子惆对齐红鸾的态度,还有待商榷呢!更何况,她也没想一辈子就在临川王府。
“她怎么会没能耐?母以子贵,亲生儿子当了世子,她虽然未必能当上正妃,到时候也等同正妃了。”
“放心吧,你以前便说过,她出身低,正妃之位是抢不到的。”严真真看她急得鼻尖冒汗,忍不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那是以前,没儿子傍身的时候!”碧柳看着严真真老神在在,急得简直想要跳脚。皇帝不急,倒是太监替他急了。
“有了儿子也一样。”严真真不以为然。
碧柳瞪视良久,终于挫败地放弃:“好吧,就知道找上了王妃也是一筹莫展的,奴婢找孙嬷嬷去。她宫里的事经得多了,想必能有个什么法子。”
严真真忙道:“对了,这事儿还得在会一声孙嬷嬷。咱们和齐红鸾不对盘是一回事,可孩子是无辜的,可不能下手。”
“这会儿…”
“不管什么时候,这是我的底线,你跟孙嬷嬷说一声儿。若我真想要那个世子之位,自然有法子不让他儿子出头。但害其性命,那可是损阴德的事。孙嬷嬷年纪也不小了,该积些功德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