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如今还能支撑得开。我看了往年的账,每年给针线房的银子,还不止这么一些呢别瞧着多做了一身,也没比往年多花费银子。”严真真也趁机给太妃和齐红鸾两个上了点眼药,顺嘴的事,不说白不说。
孟子惆点了点头:“可见针线房的那管事媳妇,拿了不少好处。当然,齐红鸾那里,也有些进益的。”
严真真失笑,他倒看得比自己还明白。论起经济,其实自己并不擅长。就是龙渊,恐怕也比自己在行一些。至少龙渊采办货物的那些价钱,给自己就采办不来。
“这些暂且不论,恐怕下面的人也没得着什么好处,我今儿把针线房的给打发了出去,往后便不干我的事儿。旺兴媳妇我也瞧了小半年,是个老实的,先用着看看,就怕不能服众。”
孟子惆也没提出异议:“你自个儿瞧着办罢,家里的事,你作主。”
“是。”严真真答应了下来,再次出现冷场。
“今儿个守岁,怎么都备下的是糯米东西?回头积了食,过了半夜都不得入睡。”孟子惆纯属没话找话。
“还买了些现成的糕点,大伙儿图个热闹,并没有什么出奇的,王爷今儿恐怕是没有了口福。想必齐侧妃那里,准备得该多些。”严真真很想赶人,她和几个丫头商量着要亲手放爆竹呢最近闲着没事,刚做了一副扑克牌,才刚教会了螺儿,准备把斗地主发展成全民运动,谁知还没有付诸行动,这位就找来了。大*OSS出场,镇场子的作用十分明显,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没了声音。
“螺儿,你也下去耍一会儿,王爷这里有我服侍。”严真真看着几个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心下暗笑,脸上染了笑意,便把刚走回来的螺儿给赶下去。
“怎能让王妃动手?奴婢也不爱玩,还在这里服侍着。”螺儿很沉稳地回答。虽然严真真从未明说,但那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如今还是姑娘的身子,也没必要被王爷糟塌了一回,往后没得选择。
纵然是王爷,但不对严真真的心,那也不是好的。天旻的男女贞C观,不比前朝那么强烈,大约是有着夷人的习性。因此女子被休或和离再嫁的,也不在少数。
孟子惆忍不住瞪了螺儿一眼,这丫头怎么没一点眼色?可是螺儿却很坦然,脸上还是那种木木的神气。
严真真笑道:“那就让抱冬上来罢,没了你,她们还玩不起来。碧柳也别在这儿伺候着,去厨下照看一二。桂花糕若是蒸得软了,就端上来罢。”
螺儿和碧柳这才答应了一声,果然叫了抱冬过来,才施了礼出去。
“你这丫头,可不大机灵。”孟子惆看着螺儿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还行,替我管着账,我也省下了不少心思,倒比碧柳用得还得力些。”
“你这里的丫头若是不得力,不妨再叫了人牙子来买上几个。你这里的规例,还能再用上两个。再说,你如今管着事,就是再添上些,也不为过。”
严真真略感诧异,听起来,孟子惆表面上对齐红鸾不错,可似乎还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至少,在情况未明朗之际,他还是维护了自己。
“那倒不必,也尽够使了。”严真真摇头,“免得再落了太妃的眼,招些是非来。”
正文 第111章 大年三十被赶出来
第111章 大年三十被赶出来
如今的听风轩,虽还不能称作铁板一块,但她使得很趁手。丫头们之间相处也甚是融洽,各自的活儿分派停当,还会相互帮衬着。她可不想再掉两颗老鼠屎进来,到时候坏了一锅粥,她朝谁哭去
“你那丫头,有什么事是少不得她的?”孟子惆还是有些好奇的。
“才学会了一种牌,守岁之际无聊,我便让螺儿去教会大伙儿,也好消消困。”严真真哑然失笑,“螺儿识得字,学什么都快,众人也信服。”
她婉转地提到了螺儿的好,免得这位看不顺眼,把人给发落了去。
“是纸牌还是竹牌?”孟子惆也是吃喝膘赌这一套,样样都精通的,随口问了一句。
“呃…”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天旻的纸牌,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桥牌,但远不如桥牌有那么多的规矩。而竹牌则更简单,很像空当接龙。
孟子惆只当她不会玩,笑道:“王妃既然不会,不如我教你罢。也免得长夜漫漫,你犯起困来。”
严真真腹诽,若不是他在这里,这会儿她已经在空间里睡饱了出来。又有些挂念龙渊,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报到”。按理说,大年夜的不该出门,可他在京里也只孤身一人。
“抱冬,去取副牌过来。”孟子惆吩咐。
抱冬迟疑,自从扑克被发明出来以后,那两种天旻通行的牌,都给扔到了一边。
“王妃,拿咱们的那个牌上来么?”
严真真只得点头:“就拿那个罢。”
她也拿不出其他的牌来啊
果然,孟子惆看着硬板纸裁成的扑克牌就愣了:“这是什么?”
“闲来无事,跟几个丫头想出来的新玩法。这个牌不拘几个人,都能玩得上。”严真真勉强解释,然后又简单地讲述了斗地主和争上游的玩法。至于拖拉机和炒地皮,因为有些难度,暂时没有透露。而外面的那些小丫头,热衷的正是这种玩法。
“这东西,是谁想出来的?”孟子惆奇问,“在天旻,似乎没见到赌场里有。”
严真真赧然:“这是我们闲着无聊,没事儿想出来的。劳动人民…智慧是无穷的,三个臭皮匠,还能顶得过一个诸慕亮呢,是不是?”
孟子惆兴致勃勃,他也不会自降身份,和丫头们玩在一起,当下就和严真真玩了起来。
争上游啊…严真真想,我早就玩腻了。可是对面这人是王爷,她还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一面倒,严真真连着赢了五六把。谁知后来的风向就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新手牌好这一说法,严真真觉得自己的牌运倒得够呛,竟是输多赢少的局面。幸好他们也没有赌什么,只是娱乐。这一来,长夜也似乎不那么难熬了,尤其是孟子惆,越玩眼睛越大,哪里有半分睡意?
反倒是严真真呵欠连天,又不敢表露出来,要是某人留宿,她倒是用什么推脱?而且,还要不时地关注着窗外,怕龙渊不小心地撞进来,孟子惆身边的几个侍卫,可不是吃素的,因此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更显得疲惫不堪,连着输了几把之后,终于努力抗争:“不行了,现在牌风朝着你那儿倒,我们还是吃宵夜罢。”
一时,抱冬端了宵夜上来,孟子惆不好糯米食点,正要皱眉,却见那团圆不是白的,竟是五颜六色,盛在水晶碗里,十分的好看。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就是咱们常吃的团圆,弄上些颜色,也讨个吉利,其实并无甚稀奇的。”严真真一看也有点傻眼,其实她是想端一点外头买的糕点来应付下便完了。谁知道抱冬殷勤,只想着把好东西拿出来,也让孟子惆看到自己的主子的锦口绣心。
“可这些颜色,怎么弄上去的?”孟子惆追问。这些圆子颗颗都很袖珍,赤橙黄绿,装点在碗里,看着就有了食欲。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把菜打成汁,该加水的时候,就加这些菜汁儿就是了。这个黄色的是南瓜,红色的是苋菜,绿色的是菠菜,紫色的是紫薯,橙色的是红心薯…”严真真也没有敝帚自珍的念头,一五一十地老实交待了。
“这是你想出来的?”孟子惆带着几分奇异,语气里还有几分薄薄的不满。齐红鸾那里但凡做了什么好的,头一碗总是要送给他喝的。听风轩倒好,弄了这个稀奇的东西,竟根本没有端给他用的意图。
“也不算是,大家群策群力。这群丫头平时得了闲,除了画些花样子,拈拈针线,也就是在吃食上头动脑筋了。其实味道也跟咱们平时吃的团圆类似,只多了蔬菜汁的清香罢了。”
“这会儿…有苋菜么?”孟子惆吃了两口,刚要赞好,忽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严真真干笑:“按理是没有的,不过前阵儿在竹林里发现了一丛野生的,就是被冻得有些瘦了,但这时节吃着,倒还新鲜。”
竹林里的那一丛,自然是她趁夜悄悄地从空间里移出来的。幸好空间里只有果实和根茎是紫色的,叶子倒还正常,“散步”的时候顺势拔出来,倒没引起什么注意,只道竹林里暖和,倒个个都欢天喜地。
这不,若是少了红苋菜,团圆还少了一色,就没这么漂亮了。
“你倒是有心了。”孟子惆头也不抬地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吃圆子。酒酿放得不多,只得了些微微的甜意,又别有一种蔬菜的清香,淡而不散,令他胃口大开。
“也不是我独自想出来的…”严真真推开功劳。其实,以前她爱吃水饺,当时店里推出来一款五彩蒸饺,她看了很稀奇,回去去网上查了,自己也学着做过几回。这团圆可不是同理儿的么?
“再给盛一碗出来。”孟子惆搁下了碗,直接吩咐。
严真真忙拦住:“刚才王爷也说了,这东西下肚去容易积食,不易消化,还是少用些的好。”
“我是练武之人,还怕积食呢”孟子惆失笑。
抱冬怯怯地道:“回王爷的话,各人都盛了一碗,这会儿厨下也没了。”
孟子惆愕然:“这东西,奴才们也都吃得么?”
“那是自然,也算是一起动手动脑的,又是大年节下守岁,自然各人都有一碗。天气也寒着,吃一碗下去也暖了胃,手脚也就暖了。”
“明儿再做一碗,送到我院子里去。”孟子惆不悦,点了食还不忘教训,“你是王妃,怎么跟奴才们一个锅里吃?”
严真真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讲述一堂“众生平堂”的启蒙教育,只是哂然一笑,侧头让抱冬收了碗碟,又斟上新茶。
“这东西,恐怕明儿做不得。”她想了想,还是替奴才们说话。
“为何今儿做得,明儿就做不得了?”孟子惆皱眉。这姑娘就是不想讨好自己吧?给了她这么一个好机会,居然还要推三阻四地不痛快。
严真真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苋菜已经都用尽了,这红色头一个就不得。南瓜也不是时令上,还是秋天剩下的一个,估计也差不多了。再者明儿大年初一,各府来拜年的恐怕不少,奴才们都忙得跟什么似的。这东西做起来繁复得很,今儿就看她们在厨下忙活了三个时辰。”
孟子惆却更不快:“本王要吃,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三十个时辰,也得给整治出来。”
“横竖做不规整的,何必再让奴才们大年初一都不得歇口气?”严真真坚持己见,“少了这两种颜色,做出来的也不过平常,不如吃白的倒好。其实这也是闲着弄出来的玩意儿,正月十五的时候,再做一趟便是。”
“你…”孟子惆瞪视了她一眼,憋着气不再言语。
抱冬在一旁着急,可严真真的神经多粗啊,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又创造了一股低气压,仍然好整以暇地喝茶。
到得子夜,这岁便算是守完了。严真真早已经呵欠连天,勉强把眼皮撑起来,看着孟子惆还端坐如故,脑袋便有些疼。
“王爷该歇着去了罢?是在齐侧妃屋里头歇下,还是回自个儿的院子去?我让小丫头子打两盏灯,路上也亮堂。”
她说的可真够“贤惠”的,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今天是要留宿在听风轩的吗?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憋着气道:“去齐侧妃那里罢”
“是。”严真真答得很爽快,叫了两个丫头,挑着灯送了出去。
孟子惆被她这么利落地一“送”,直到站在听风轩的院门前,还有点处于迷糊状态。他怎么在她的眼里,成为瘟神一类,被上赶着送了出来?
一时气血上涌,脑袋仁有点发烫了。恨不能转过身,拍开她的门,理直气壮地喊一声:“这是我的地盘,我今儿个就宿下了。”
可到底自恃身份,跺了跺脚离开。不过,也没有这心思去齐红鸾的院子,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严真真的处境只怕更难。可这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真是又恨又气,洗漱过后,还辗转反侧,直到天麻麻亮,才略合了合眼,直到睡醒,一口气还没平伏过去。
正文 第112章 大年初一的较量
第112章 大年初一的较量
而在听风轩的严真真,也没有守到龙渊,心里不免又多了点想法。其实,她和孟子惆在名义上是夫妻,又没做什么过于亲密的事,可她还是觉得心虚,仿佛自己的一双脚,踏着两条船,在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她几度从空间里出来,都没有看到熟悉的黑眼,也是一夜的心神不宁。
不过,一大早,还是梳妆了去给太妃请安。出乎意料之外的,太妃倒并没有冷嘲热讽给自己不自在,反倒和颜悦色。就是跪下行了大礼,也没有多耽搁一刻钟,便伸了手让起来。严真真伸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没错儿,是在东方吧?
不多久,丫头们便拿进来一叠拜帖,都是京城里世家大族的女眷。男宾自然由孟子惆和他的幕僚们去应付,严真真和太妃便把臂去迎女眷。
府里上上下下都换上了新衣,再配上脸上的笑容,果然是新年新气像,看着就顺眼。尤其是走来行去的丫环,行礼的时候,格外地对着严真真露出了笑容,让她心情大好。
齐红鸾也换上了新衣过来请安,今天穿的是橙色的襦裙,腰上系着条橙红色的腰带,坠着密密的流苏。虽然穿的不是正色,可也衬得一张脸娇美如花。
“给太妃和王妃请安。”她行礼如仪,不待两人叫起,已是自发自愿地直身,走到另一边扶住了太妃。
严真真看了她一眼,无意和她争规矩。在太妃拦着,就是自己多说两句,也不过是大新年地闹不愉快,收不到什么实质上的效果。不过,看她昨天气成那样,今天又笑靥如花,心里又开始揪紧了。
这位可不是什么消停的主儿,指不定又装了一肚子的什么坏水呢她脸上挤着笑容,心里却暗叹一声,这日子过得可真憋气。不知道如果讨了孟子惆的欢心,这种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可一瞥眼,看到花枝招展的齐红鸾,便又歇了心思。
“王妃,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么一水儿的新衣,人家看着也精神。”太妃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句,反倒让严真真的心提到了半空。举凡事情反常,必有后着。而她,还不知道太妃紧接着要走什么样的棋。
脸上却还是笑吟吟的谦虚着,又把太妃的发型和头饰,外加衣服啧啧称赞了一回,暗骂自己真是虚伪得可以。外人看着,倒是一副婆慈媳孝的和谐场面。
这时候,严真真才发现临川太妃在应付这些贵妇人方面,确实有一手。她含着笑容,恭维着各人的衣着服饰,比起自己刚刚的那番恭维又不知高明多少,总让人听得露出很得意的笑容。
就是齐红鸾,也不再是那副刁蛮的模样,招呼着各家的小姐,笑如春蕊绽放,看着就令人十分的熨贴。若非身份所限,她倒还真能当得临川王妃这张金光灿灿的宝座。这么多年被太妃捧在手心里养在王府,恐怕也非是一个“亲”字可以解的。
严真真则显得生疏多了,她在现代也是草根一族,从来没有擎着高脚酒杯游走在上流社会的时候,一眼扫去,又是个个陌生。就是在洛雅青的宴会上遇见过两个,也不好硬拽着人家说话。人家也有人要应付呢好在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总有人会想法攀附,倒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谈话圈。
这样的时光,严真真觉得十分难捱。扯着嘴角的笑容,仿佛是上了定型剂,就算想换一种笑法,都觉得别扭。齐红鸾如穿花蝴蝶,在年轻一辈中如鱼得水,偶尔还把眼风瞟向严真真,又低声说了些什么,惹得周围的人前仰后合。
看起来,似乎又在说着什么关于自己的笑话。
“齐侧妃的年纪,要比王妃还大着一岁罢?”话题很无聊,不过严真真还是得回答。
“是啊,大了一岁的。”
“那倒是好,不比我们家啊,娶进来的都是一群孩子,我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养了一群女儿。”有人抱怨,但似乎带着两分得意。想必那些可以当女儿的如夫人,单论手段是不能比的。
“夫人有福。”严真真笑道。
“可不是?要我说呢,不怕男人雨露均沾,就怕单宠着一个,到头来宠妾灭妻,也不是没有的事。”对方传授着经验。
“夫人高明。”
严真真勉强地又说了几句,努力不冷场,维持着表面其乐融融的假象。天知道,她很想倒头睡一觉,有些后悔昨夜担忧龙渊的到来,因而没有睡得踏实。可是这些贵夫人的声线,真的很像是催眠曲啊
看到太妃和齐红鸾笑得满面春风,她也只能咬着牙坚持。反正脸上的笑容,已经跟画上去似的,不必担心会脱了油彩。
在中午用过饭后,齐红鸾兴致勃勃地提议:“难得今日桑妹妹和申姐姐来了,不如咱们来个击鼓传花,拿到花的都表演个拿手的琴棋书画什么的,如何?”
年纪大些的,还矜持地看向严真真。众所周知,这位临川王妃在娘家的时候,可是以不学无术而闻名的。就是在平南王府写过两首诗,也仅此而已,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总以为是洛雅青代笔,替她装脸子的。听齐红鸾的语气,分明并不仅仅是作诗就算完了,恐怕还会有其他的难题出来,想必是要故意给严真真难堪了。
严真真不大耐烦,怎么又使这招,还真以为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么?大年初一,多喜庆的日子啊,还要招了人来看自己的笑话争强好胜,本就不是自己的性格。当出头鸟,更是穿越女的忌讳。可若是成了笑话,恐怕从此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唉,鱼和熊掌,她能取哪一样?能不能什么都不选…
“咱们只是来给太妃和王妃请安的,倒还真懒得动这个脑筋。大家一起乐呵着,也就完了,又弄出这些风花雪月来,真给行家里手听了,就成笑话了么。”刘夫人含笑替严真真解围,严真真知道她素来和洛雅青交好。
她朝着刘夫人轻轻颔首,表示领了她的情。
齐红鸾却不买账:“看刘夫人说的,谁不知道刘人人当年未嫁人时,可是和平南王的洛王妃并称京城两大才女的。这会儿说这个,怕是瞧不起我们临川王府么?红鸾就是再不济,还能弹两首曲子,以娱众人的耳目。更何况,我家王妃也能出口成章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刘夫人狐疑地看向严真真,后者急忙摇头:“齐妹妹说话,可是特意往我的脸上贴金了,若说作诗还能偶尔得两首,其他的…可就拿不出手了。就算想抛个砖引引诸位的玉,恐怕也抛不出来,还是饶了我罢。”
“王妃就不必藏拙了,让我们也好好讨教讨教。”齐家的某位小姐娇声笑道,明显是和齐红鸾商量好了的。
紧接着,又有几家的小姐起哄,只是不像现代那样举起手臂,而是用帕子掩着嘴轻笑。
严真真无奈,看来今天来的才女,还真不少,个个都想在这样的场合出个风头,毕竟有不少座上客,家里是有儿子的,给夫人们留个印象,日后要结亲的时候,就多了几分选择。
“王妃可不许谦虚,不然诸位姐姐就要不依了。”齐红鸾掩口葫芦,脸上的笑容很纯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提议。
刘夫人担忧地侧头:“王妃…”
严真真轻笑:“恐怕人家是有备而来,就算我想躲,也是躲不开的。多谢刘夫人…洛姐姐若是知道,也会承了刘夫人的情。”
“多谢王妃。”刘夫人与严真真自然并无交情,见她领情,也就点头不再说话。
于是,一面叫了女先儿抬鼓过来,齐红鸾却不叫女先儿击鼓,另叫了个丫环过去。严真真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哪个院子里的丫环。
“齐侧妃可藏奸了,怎么叫了你们齐家的丫环呢?”有人不依地叫嚷了起来。
齐红鸾笑道:“我经年都不回家的,只是随手指了一个过来,哪里就知道是齐家的人了?回头看着便是,若是在花停在你们手里多了,再叫不公就是。”
她这样落落大方,众人倒不好意思了,也没有人再提议换人。再说,把花多留几次在手里,可不是给自个儿表现的机会么?就算算不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总有两样是能拿得出手的。
于是,齐家的丫头被蒙住了眼睛,击响了第一鼓。众位夫人倒也罢了,年纪长些的干脆直言退出,只看着年轻人玩。很不幸,临川王府因有太妃在,所以严真真是无论如何归不到长一辈去的。
前两圈倒还正常,几家小姐轮着了,琴棋书画各有人展示,自然博得了满堂喝采。纵然并不十分出采,但也不能要求人人都是才女,自然花花轿子人抬人,一片天下太平的景象,倒是笑语不断,气氛甚好。
严真真看着手里的花又传了出去,差点就打翻了齐红鸾让自己出丑的念头。她看向齐家的丫头,忽然发现她的身侧多了一位齐家的小姐。正自怔忡,耳边又传来了叫好声,原来是齐红鸾用左手作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