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耗子驾着马车,猫儿拉着楚汐儿一同乘坐着马车往耗子所谓的好地方赶。路过‘揽月楼’,猫儿被里面的香气馋了嘴巴,于是跳下马车,驾轻就熟地蹿去了后厨,抱起一坛子酒水,拎起一只叫花鸡,还用油纸包裹了不少小吃,然后对着所有目瞪口呆的人咧嘴一笑,嗖地蹿出厨房。
副掌柜手臂一横,将猫儿劫住,貌似无比尊敬道:“这位客官,一共是五十三两纹银。”
猫儿抱着东西,大眼睛清透地望着副掌柜,疑惑的问:“你不认识我了?”
副掌柜彬彬有礼道:“怎么不认识,您不是猫娃吗?您不是跟去了‘浮华阁’?如今回回来光顾生意,总不能不使银子吧?”
猫儿咧嘴一笑:“认识就成。”转身绕过掌柜就走。
掌柜又将猫儿拦下,面上一冷,大喝到:“银子!”
猫儿紧起鼻子,半眯起一只眼睛,瞬间化身为土匪样,竟比副掌柜还凶上六分,张口大吼:“没有!”然后抱着吃食,蹿下‘揽月楼’,四下扫目去寻,哪里还有耗子和楚汐儿的踪影?
猫儿想,莫不是自己练成了绝世轻功,跳下车耗子都不知道?这……太悬乎了吧?
猫儿捧着吃食,跳目找了那马车消失的轨迹,却毫无踪影,这人,哪里去了?
‘揽月楼’副掌柜却是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追了出来,誓要给这个敢在此地撒野的小东西好看!
于是,一场众人追猫戏拉开序幕,在这个热闹的集市飞奔出热闹非常的景致。
猫儿不知愁滋味地跑着,欢快的像只小鸟,后面跟着猛追不放的副掌柜,大有不拍猫儿两巴掌就不解心头之恨的意思。
猫儿疯起来就像阵没有任何可以束缚的风,一手排开酒壶,灌下一口酒水含在口中,转过身,一拍自己胸口,佳酿喷薄出漂亮的酒雾,逼得副掌柜们四下躲闪,然后掉头继续追。
猫儿玩得开心,又含了一口酒水,刚要转头喷出,却觉得自己前面有了堵塞之物,忙转过去看,却与一人撞到一起,一口酒水直喷而出。
那被喷之人本是个半大小子,约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却生得一副市井混子嘴脸,一边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一边骂骂咧咧地气愤离开,直吵嚷着:“妈地,真晦气!”
猫儿却只觉得胸口呼吸困难,身子越发的不适,仿佛被谁扼住了呼吸,用手一摸,黑石头,没了!
猫儿眼波一挑,也没有回头,顺手操起身后的大刀,回身一劈而下,接着便是一顿漫天片刀似的横切竖砍!
那小子本想提腿便跑,却只觉得身后刀锋披在身侧两边,若动了分毫,怕早就缺了几好两肉,忙哀声痛呼,跪地大声求饶起来:“爷,这位爷,饶命啊……”
猫儿大菜刀一收,那人一头发丝便系数落下,甚至连眼毛和眉毛都系数落下,干净成了一个搞笑地鸭蛋状。
副掌柜第一次见猫儿发飙,吓得已经忘了追赶,悄悄立在一旁,一点点向后挪着脚跟,生怕猫儿怒起来,将自己拾掇成光蛋一枚。
猫儿冲那偷儿一伸手,大喝道:“拿来!”
那偷儿猫儿的小贼被修理怕了,却无比冤枉地哀嚎道:“这位爷二您让小的拿什么啊?小人都被您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您还想要小的什么?这天子脚下,您也太霸道了点吧?你摸摸身上的银两,若少了,小得配给您就是,做什么如此辱人?更何况,小得没动您东西,您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那偷儿本欲博得同情,这一顿哭天抹泪下来,到也让周围的看管指指点点上了,纷纷小声指责猫儿行事乖张、欺人太甚。
猫儿虽然不喜想太多,但并不是头脑简单,如今见众人指点自己,脾气开始暴躁,怒意悄然渐起,瞪着瓦亮猫眼,步步逼向偷儿,笑漏一口阴森森小白牙:“说书里面就有你这种人,偷了人家的东西却还喊冤。今个儿,我就打开一个地方看看,若没有我的珠子,就放你离开,若有,你还我便是。”
小贼见猫儿不像好惹的主,一听此意,忙点头应下,到:“不许反悔,只可查一处。”
猫儿点头,眼神最为清澈,决计不骗人。
小贼让周围人作证,自己便站起身,冲猫儿伸出手:“你且查吧。”
猫儿将大菜刀一横,颤抖着肩膀,做出抢劫的凶悍嘴脸,大吼道:“好!我今天就查查你这喉咙里,是不是含了我的珠子!”
那小贼见猫儿不像说笑,那张小脸端得霸王样十足,在猫儿一菜刀横来时,忙扑通一声跪地,以最快速度将那藏在喉咙里的黑石头吐出,双手供奉还给了猫儿。
猫儿用手中酒水冲洗了一下,又挂到了脖子上,这才觉得胸口的这鼓气儿顺了,当即伸出一脚,狠狠地踢在那小贼屁股上,大喝道:“滚!”
小贼撒腿就跑,猫儿努力地呼吸两下,一转头,便看见曲陌在掀开帘子的马车里,饮着清茶望着自己。
猫儿咧嘴一笑,两个箭步就蹿了上去,坐在曲陌身边,瞧着美人傻笑,真是愈看越好呢,呵呵……
曲陌依旧是一拢白衣,神态淡然得仿佛是天上谪仙,精雕细刻的容颜是绝唱之作,每一个转折起伏都是毫无瑕疵地近乎完美,猫儿不觉间,又看痴了。
曲陌缓缓闭上眼睛,清声道:“只顾得珠子,你的钱袋呢?”
猫儿一摸,瞬间毛发立起,一拳头捶到车座上,愣是砸出了一个窟窿,气愤道:“那小贼竟然偷了我钱袋!”续而一个高蹿出,撇开腿脚,撇着小脚丫就狂追而去。
跑了三十一条街道,那光溜溜脑袋的小贼终是被猫儿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颤抖着膝盖瑟瑟跪下,大口喘息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偷了那人异常贵重之物。
猫儿一把将小贼扯起,强行收了身,狠狠扯回了自己的钱袋。
猫儿追回了钱袋,一巴掌拍在小贼脑袋上,朗声教训到,:最看不上你们这些小贼,出出偷偷摸摸,有能耐,就去抢!明刀明枪,也算是一较高下,哼!”转身气喘吁吁地跳上停泊在胡同口的马车,将手中粗糙的钱袋在曲陌眼前晃晃,得意道:“追回来了。”
曲陌张开眼睛,扫眼汗水浸透额头的猫儿,见猫儿将粗布中的铜板倒出,用手指头拨弄着数了数,自言自语道:“三个铜板,正好还能买张糖饼,呵呵呵……”
曲陌也笑了,这人为了一张糖饼还真是能拼命呢。
正文 手帕相交暗谋藏(四)
猫儿收起钱袋,就赖在曲陌身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问道:“那个……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山?”
曲陌派去‘绿林山’的人已经回报,那里的人似乎经过了一场恶战,而后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是死是活不得知,怕是即使去了,也不会探到什么线索。
而且……曲陌此刻有些不想让猫儿知道‘绿林山’发生的事。想当初那些人能让这个单纯憨厚的猫儿下山,怕得是已经预料到今天结果吧。
猫儿见曲陌不吭声,伸出小手,想扯扯他的袖子,又见那袖子白的跟馒头似的,怕是自己的手一碰,就得留下脏兮兮的五指印,这一刻,猫儿竟产生了一种细微的距离感,愣是没敢扯上去。
曲陌将猫儿的心思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有了细微的涟漪,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了猫儿。
猫儿嘿嘿一笑,收了帕子,胡乱地把手一擦果然捏出了几个黑手印,就将帕子塞入自己怀中藏起。又将一只叫花鸡展开,扯了个鸡腿递给曲陌,说:“尝尝,可好吃了。”
曲陌望着猫儿那闪闪明亮的眼,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
猫儿吃着鸡腿,喝了酒,觉得也算是没白出来一趟,被马车摇摇晃晃地竟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产生了丝丝睡意。
脑袋东倒西歪,最后还是猫样地将身子依偎进曲陌的怀里,舒服地调整个角度,就迷糊上了。
曲陌望着一向主动投怀送抱的猫儿,见她微睁着渐渐朦胧的眼睛望着自己,那小样子着实讨喜可爱,犹如贪睡的猫儿般,只等着主人挠上一挠。这么想着,曲陌已经是将猫儿揽在了怀里,用漂亮的手指轻挠着猫儿的背脊。
猫儿舒服得迷上了眼睛,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暧昧的低吟,若扰乱情感的鹅毛般划过曲陌的心弦,使他一向清心寡欲的身子不由一紧。低头,又见猫儿的颈项细腻而优美,衣领微开,露出那颗黑色的石子,心思微动,出声问道:“这个是什么?”
猫儿含糊道:“娘娘送的,你若喜欢,给你。”伸手就要取下脖子上那万人争强的宝贝。对于猫儿而言,它,不过是块黑石头。
曲陌以为猫儿口中的娘娘是‘花蒲村’里的娘亲,又见那石头与普通石头无异,有些像长年被河水冲刷的鹅卵石,不过是通体乌黑有些特别外,再无任何异样,自没放在心上。
其实,任谁也无法想到,人人争强的宝贝,竟如此陈旧地挂在猫儿脖子上?
曲陌没有收猫儿的宝贝,想着既然是她娘送她的,定然有些记忆意义,那红绳戴的已经褪色,足见猫儿宝贝它有些年头了。
猫儿见曲陌不肯收,又戴了回家,随意地往脖子一塞,歪头便睡着了。
曲陌轻轻收拢怀抱,在猫儿手臂搭落身体时,轻柔地操起那略显粗糙的手指,在放回猫儿身侧时,忽地一愣,手指搭落在猫儿的脉搏间,一直淡然若水的眉峰,竟……皱起。
时间在曲陌的失神和猫儿的酣睡中度过,待猫儿醒来时,马车已经停靠在楚府后门口,而马车上除了猫儿自已,哪里还有美人身影?猫儿用脸蹭了蹭美人坐过的地方,笑弯了眼角。
跳下马车,静止走回后院,却见楚汐儿在闺房里独自垂泪。
猫儿走过去,拍了拍楚汐儿的肩膀,问:“你和耗子今天去哪里了?害我好找。”
楚汐儿抬起朦胧的泪眼,抽搭道:“我今天心疾犯了,耗子歌急着带我看大夫,这才走了,猫儿勿怪耗子哥,他……只是有些紧张我……我的心疾。”
猫儿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转身坐到椅子上,抬起精巧的小果子,就扔着往嘴里送。
楚汐儿偷偷扫眼没有任何反应的猫儿,逐渐明白,这个人的兴许不在耗子哥身上,或者还没有懂得请滋味,无论哪种原因,她都不能放了耗子哥给猫儿!耗子哥是她的,从小她就跟在耗子哥身后跑,而耗子哥去总是跟在猫儿身后追。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就必须要改改这让她咬碎一口贝齿的相处方式!耗子哥,只能是她的!
楚汐儿收回充满哀念的目光,地垂下眼脸,柔柔弱弱接着道:“后来,待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又回家找你,可惜你不在,我又十分想见耗子哥所说的好地方,所以……猫儿,我和耗子哥一起去了那个好美好美的地方,你……不会生我们气吧?”
其实,人最大的可悲就是树立假想敌,楚汐儿最大的悲哀就是将猫儿看成了敌人,而这个敌人却对楚汐儿处心积虑的手段水浇不进,雷打不动,不但不觉得心痛,更是可有可无,真是气刹了楚汐儿的‘良苦用心’。
,猫儿对楚汐儿摆摆小手,又想到怀中揣着曲陌的拍子,笑得更是喜悦,回道:“没事儿,没事儿,你的心疾重要,万一救治不及时,挂了,我没准儿还得哭上两嗓子,那滋味不好受,我不爱哭,你得好生活着。”
楚汐儿听了猫儿一席话,起地险些真犯了心疾,强压下心头怒火,眼波一转,又开始哀怨地垂泪上,呜咽道:“猫儿,这回耗子哥真得是要出征,怕是没有半年看不到人了。”
猫儿一惊,问:“耗子走了?”
楚汐儿点头:“今晚军中戒严,不让走动,明天一早就走了。”
猫儿在屋子转了两圈,又坐回椅子上:“真快。”
楚汐儿扑到猫儿怀里,有哭得稀里哗啦地,想要博取猫儿的同情,哽咽道:“猫儿,猫儿,你都不知道,我……我与耗子哥,是有情谊的,可……我原本就定了亲,这个月,就到了婚约之日,这可让我怎么办才好?听说那人风流成性,夜宿花街柳巷,还放言说,他也不喜此等婚约,娶了后,若姿色尚可,只当收了个同房丫头,暖暖被窝。呜呜~~~~~呜呜~~~~~猫儿,猫儿,我可怎么办啊?如果真让我嫁给那人,我还不如死了的好!”这,才是楚汐儿最终的目的,要在耗子回来前将猫儿待嫁出去!
猫儿微愣,拍了拍楚汐儿的后背,皱眉道:“不想嫁就不嫁呗,做什么寻死寻活的?”
楚汐儿抽搭道:“汐儿与爷爷说了,可爷爷说他丢不起毁约这张脸,若他有其它女儿,也就不用将我送入火坑了,呜呜~~~~~呜呜呜呜~~~~~若我有猫儿这身武艺,到也不怕那人虐待于我,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呜呜~~~~~呜呜呜呜~~~~~”
猫儿推了把楚汐儿:“别嚎了!嫁就嫁!”
楚汐儿立刻止了声,楚楚可怜地望着猫儿,悲痛欲绝中仿佛就没反映过来猫儿话中意思。
猫儿笑了,跳下椅子:“得,我去吧。”
楚汐儿忙拉住猫儿的袖子,焦急地辩解道:“不,猫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猫儿咧嘴一笑,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汐儿被猫儿问得哑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爬满羞愧红色。
猫儿拍了拍楚汐儿的肩膀:“放下吧,我嫁过去后,非折腾得他主动退婚不可,实在不成,我就抹了他脖子,走人!你也擦擦眼泪,别嚎了,这么多年一直呜呜个没完没了,你哭着不闹心,我听着脑袋真疼。”
正文 红艳独绝新嫁衣(一)
耗子走了,猫儿挤在送行人中,站在“肥臀”上摆着小手,耗子四下寻来,终是看到猫儿,笑容瞬间灿烂,隔着人潮对猫儿点点头,将大拳头一攥,用行动示意猫儿等着自己,一定凯旋归来!
当耗子的身影完全消失,猫儿跳坐到‘肥臀’背上,回到楚府,与楚夕儿一同见了楚老爷。
楚夕儿将猫儿是女儿身的事情说出,又说请楚老爷人猫儿做干女儿,猫儿愿意代自己嫁人。
楚老爷装模作样的询问一番,自然答应了下来,便开始隆重其事大肆铺张的准备人干女儿。一时间,楚府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其实,楚老爷之所以会当上大官,最初靠的就是这定亲之说。
楚老爷原本有一儿二女,却都先后夭折,算命的说,这是做了天不容的恶事,折福了。楚老爷立即开始做善事,于是,又生了一女后,便结识了京城里的靠山,因为机缘巧合,在那人危机是帮衬了一把,便定下了两家的娃娃亲。
可,任谁也想不到,这最小的女儿也夭折后,此门亲事自然没了着落,就在楚老爷痛心疾首时,自家当铺将绣有楚家老字号的包裹小棉被拿来,楚老爷当即就追出,认下了这门自己曾经的风流种子。而至于其中因由,楚老爷闭口不谈,只说是对不起汐儿母女了。
然而,那靠山一去世,靠山儿子越发不争气,楚老爷自然不想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到那里,白给了已然无用的人家。
这女儿的妙用,一可以示好,二可以做耳目自然要放到最有利自己升官发财的地方。
若不是楚汐儿自己找来代嫁之人,他也想着寻了个样子不错的丫鬟,认做干女儿,嫁过去,一方面别人不能说自己不顾情谊毁坏婚约,另一方面也好将楚汐儿嫁个利于自己飞黄腾达的地方。
当一切准备妥当,在等着猫儿跪拜爹爹时,大家却找不到这只灵敏的猫,楚老爷气的胡子都竖立起来了,楚汐儿从旁安抚着,急的额头隐约见汗水。
然而,猫儿却是悠哉的躺在曲陌窗旁的大树上,啃着果子,望着白衣美人行若流水的身资,心底暗下决心,等嫁过去后,就一刀砍了哪个家伙的脑袋!然后在来找白衣美人,掠了,一同回‘绿林山’去。
打定主意,猫儿伸个懒腰,翘着二郎腿,望着美人傻笑着,不消片刻已经打上了微微的鼻鼾。
曲陌抬起头,望像哪个愈发瞌睡的人,眼中划过一抹忧色,转过身,唤了暗卫,将一笔字交到那人手上,说:“去找这两个人,若找到,就重礼请回来。”略加思索一下,继续交代到:“无论一什么手段,那两人,必须带来。”
暗卫领命离开,曲陌抬头望向树上睡的香甜的猫儿,手中的青山绿水,却是怎么也画不下去了。
猫儿醒来时,已经是天色将晚,闻到曲陌房间里有香气传来,便一咕噜爬起,由修好的窗口跳进去,弯眼一笑,自然坐到曲陌身旁。心满意足地用美食填满着自己肚子。
猫儿不喜欢清淡的小菜,最喜欢吃鱼,怎么吃都吃不够,但却容易被鱼刺伤到,对着镜子张大嘴巴往外薅刺。
曲陌却是只喜清淡口味,很少吃荤菜,即使吃,也只是猫儿讨好地往他饭碗里夹上两口,他才吃下。
一顿饭,筷子很少交集,却是菜色都见少。
再到吃晚饭时,呈上来的鱼肉都变成了挑完鱼刺的净肉。
吃好后,猫儿摸了摸唇角,就回了楚府。楚老爷虽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但也不好冲着猫儿发着脾气,只是狠狠地怒哼一声,转身出了大厅。
这,就算是礼成。
猫儿仍旧一身男装,每天在楚府和曲府的两头跑,偶尔半夜也溜达到‘揽月楼’,却是从来不敢去‘浮华阁’的。猫儿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银钩对自已很好,但这双腿,却是迈不动那个方向,只要想着靠近,身体某个地方就涩涩地。
就这样,猫儿天天在曲府和曲陌吃饭,晚上又回到楚府睡觉,偶尔一高兴,还能灌下一壶好酒。曲陌即使不常和猫儿说话,但暗卫们看得明白,自家主子对那小子绝对是纵容的。即使那小子喝高了,抱着自家主子上下其手,主子也只是微红着绝美容颜,将那小子抱到床上,好生安睡。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外面已经将楚大人收养的义女传得千娇百媚、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当然,这全部归功于楚大人的小道消息。咳……也亏他能夸下这海口。
实际上,猫儿却是天天半夜爬墙,稀里糊涂地睡在另一个男人的床榻上,还流出了不和谐的口水。偶尔路见不平,举着拳头就上去练习拳脚。
即使曲陌在心思缜密,也没能将楚府传来的待嫁女子与猫儿联系到一起。
时间斗转,原来订做给楚汐儿的凤冠霞帔悉数落在了猫儿身上,又经过丫头们的巧手装扮,猫儿那原本就是块璞玉的材料在顷刻间细致雕琢,便成了一副灵动异常的绝美画卷,看得丫头婆娘们全部傻了眼,当初只知道楚老爷认了个干姑娘,今个儿让给收拾收拾,不想竟然被三娘领到了猫儿房间,衣衫一换,这才发现,这个半大小子,竟然是个俊俏俏的姑娘。
柳眉轻描,猫眼细画,朱唇一点,淡晕红腮,眸子莹动间,端得是国色天香中的诱人精灵,丢了世俗的粉黛,却是那露珠璀璨的瞬间,倾城一笑,刹那芳华。
其实,别说是外人,就算是楚家大院里的妾侍下人们,也知道知道猫儿就是待嫁喜娘。本来自己就没有子嗣,即使不喜欢楚汐儿,但她眼下却是楚家家产的唯一继承人,自己总不能卖着老脸去问是何人待嫁吧?只能……偷偷揣测着,尽量做到与世无争。
而外人,更是不晓得。
且不说曲陌那里天天有猫儿报道,怎会派人再偷偷跟着她试探虚实?更不会想到外传地温柔贤惠待嫁喜娘会是猫儿?
就说银钩那边也一直与猫儿赌气,他好几次站在街角看见猫儿由曲府出来,却不是往自己的‘浮华阁’走,心中的气恼自然层层累积,干脆出城外游,省下这份惦念的心思!
这边三娘看着猫儿越发心酸,不敢摸着良心,怕生生羞愧死自己,若不是小篱跪在自己脚边说此生若不嫁给耗子哥,那便一头撞死在后院的石井上!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猫儿待嫁给那风流痞子。
做娘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软肋,哪里舍得小篱去死?
只好含泪咽下这件事儿,更加细心地帮衬猫儿多添置了几套新嫁衣,又掏出自己这几年存的私房钱,留下一半给小篱出嫁时用,另一半全部给了猫儿,添了一只‘珍稀坊’做得珠花和一些女儿家必备的衣裙。虽然明知道老爷为了面子也不会短了猫儿的嫁妆,但自己这样做,不但是为猫儿养父养母的嘱托,也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看着眼前的猫儿如此灵动靡丽,真不晓得猫儿的生母又是怎样的明艳动人?
哎……
虽然猫儿未来的老公有些浮华,口碑甚是不好,但任谁看着这样的宝贝,也不会狠心对待吧?
虽然猫儿不是以楚老爷的亲生女儿嫁出,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义女,排场也够风光,猫儿她爹她娘,你们也可以放心了。
三娘一边为猫儿能嫁个有钱人而开心,一边却是深深的自责,必须用各种借口来缓解,不然怕是撑不过去的。
猫儿不知道三娘的百转心思,只是在穿喜衣时,偷偷将卷好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到了用‘赤滕’做捆绑的后腰里,心里嘿嘿一笑,只待晚上劈了那个脑袋,然后自己就打劫了白衣美人就回山上去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