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的手一抖,想要停止扑灭火把,但那火苗却瞬间熄灭了。曲南一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回头便是一拳!
“啊!”唐悠发出一声惨叫,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
曲南一诧异道:“是你?”
唐悠捂着淌血的鼻子,口齿不清地吼道:“表哥,你打我做什么?!”
曲南一这才发现,没有了火把,这四周围竟隐约亮起了幽蓝色的荧光。
绿腰伸手,将唐悠从地上搀扶起来。
唐悠用帕子在脸上随意的一抹,弄得整张脸都是血,看起来格外渗人。她气呼呼地瞪着曲南一一眼。
曲南一有些尴尬地一笑。
绿腰对唐悠安抚道:“别气啊,你要是被曲南一打得破相了,就不用嫁给白子戚了,直接嫁给曲南一就好。”
此话果然好比灵丹妙药,瞬间治愈了唐悠的疼痛和不良反应。她眼波灼灼地盯着曲南一,大有此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的意思。不过,她转而一想,发现自己更想让花青染捶自己一下,于是又转头去看花青染,想看看他能不能动手给自己一下。打狠点,没事儿!
绿腰也有些无语了。若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唐悠冒失地去拍花青染,怕是此刻早已躺在地上,变成两个部分唐悠了。
曲南一看向绿腰,眸光如炬,冷声道:“是打了谁,就要为谁负责吗?”话音未落,突然一拳头直击绿腰面门!反正绿腰已经够丑的了,绝对不差这一下。有种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真是令人恨之入骨啊!
那速度、那拳风、那架势,就跟武林高手似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绿腰措不及防啊,却还知道下意识地躲闪。这个时候,她心里竟还有意再坑曲南一一把,于是,唐悠又成了垫背的,被绿腰拉着又挨了曲南一一拳。
这一拳打下去后,曲南一的手痛了。看来,是真用劲了。
这一拳挨了后,唐悠的世界圆满了,她听见了自己鼻梁碎裂的声音,心中瞬间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嫁人有望了!就像绿腰说的,曲南一要为自己负责!她啊,非他不嫁了!当然,如果花青染也想娶自己,他还是有优先权的。
唐悠抹掉一脸的血,如同一匹饿了十多年的野猪,恶狠狠地盯着曲南一,呲牙笑道:“表哥,你会对我负责吧?”
曲南一揉了揉手指,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样子,仰头道:“娶,不可能了。你,打回来吧。”
唐悠虎躯一震,有几分想动手的意思。
花青染适时开口道:“大家小心,此处有古怪。”
唐悠恨恨地瞪着曲南一一眼,扭头对绿腰说:“你下次可别拽我了,我是发现了,就算表哥一不小心将我打死,也不会娶我的。我,还是考虑一下白子戚吧。”
绿腰忍着笑,道:“我看你还是不疼。”
唐悠梗着脖子,呲牙咧嘴道:“疼!老疼了!”
绿腰趴在唐悠耳边,道:“放心,此仇我定给你报!”
唐悠眼睛一亮,也压低了声音小声问:“怎么报仇?你要揍表哥?”
曲南一无奈道:“你们讨论报仇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不让我听见?”
唐悠下意识地回了句:“哎呀,对不起。”
曲南一点评道:“你那脑子要是有半个半个半个绿腰聪慧,早就嫁出去了。”
唐悠忍不住回嘴道:“她也有拎不清的时候,好吧?”
曲南一道:“我说得就是她拎不清的时候。”
唐悠无语了。
绿腰疑惑了,难道自己就算扮演一个傻子,也是一个聪明绝顶、无与伦比、绝世无双的傻子吗?看来,是了。还比说,这曲南一还挺会夸人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花青染冷冰冰地声音传道:“走不走?”
“走!”三人异口同声。
终于不再内斗的三人,举目向四周望去,但见周围的墙面上好似趴着很多的萤火虫,竟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
唐悠捂着鼻子,含糊不轻地问:“这是什么?好漂亮。”
花青染看了一眼,回道:“这应该是夜行草的果实,只有在黑夜里才会发出幽暗的光,但……又有些不一样。此草好像被什么东西改变了属性,变得更加明亮。”
唐悠伸手去摘:“这东西有意思,我整点儿回家养。”
绿腰拦住她的手,道:“这破东西,要它做审?等会儿发现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你还拿不拿?”
唐悠当机立断收回手:“拿!”
花青染扫了绿腰一眼,发现她对唐悠还真不错。就不知道,是否有所图谋。毕竟那人……哼!
花青染说:“夜行草早已绝迹,也无人种植,只因其果实有腐蚀性。你用手去拿,手指会腐烂掉。”
唐悠吓坏了,立刻将手背到了身后。
这是一条甬道,可容五人并排行走。墙面上因种满了夜行草,散发出莹绿色的光点。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会发现那些光点好像越来越亮,最后竟如同一颗颗小拇指大小的夜明珠,贴服在两侧的墙面上,煞是美丽壮观。
走了大约五十多米,脚下开始悄然绽开出一朵朵红莲。
那红莲三分妖艳七分贵气,竟栩栩如生。细看,才发现,那红莲竟是被人雕刻染色在深色玉石上,又罩了一层类似于冰晶的东西,才会出现此等活灵活现的视觉盛宴。在这里,不得不赞一声,那位雕琢上色师傅,当真是手艺了得。那用来浸染红莲的颜料里,应是洒了些金银之物混合着夜明珠粉,所以才会如此逼真艳丽,随着墙壁上夜行草果实散发出荧光,竟仿佛在甬道里悄然绽放了一般。
许是绿腰一再闯关成功,这一次,曲南一等人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示意绿腰先行。
绿腰望着脚下的红莲,顺着红莲看向甬道尽头的那扇大门。
那是一扇由枯骨拼成的大门,满满的人骨,分不清谁是谁的,狠狠地交叉在一起,似乎还保留着生前的恐惧和恨意。她的心跳突然加快,各种无法抑制的情绪瞬间涌向心头,悲痛、绝望、凄厉、愤怒、不甘、恶毒、诅咒,以及那一分铺天盖地的恨意,翻江倒海般将自己淹没!
不能让别人进入这里!不能!!不能!!!
到莲池生死之门的人,必须死!必须死!!必须死!!!
绿腰微微低垂下眼睑,看向脚下盛开着的红莲,就仿佛看见了血液沿着匕首涌出的粘稠、生命被迫终止的撕心裂肺,以及新生儿第一声啼哭伴随着的命运无常……
鬼使神差般,绿腰抬起脚,便要向着甬道那头的“白枯骨门”走去。走吧,进去吧,进到哪里以后,你就解脱了。所有人,都会是你的陪葬。你将成王!
这时,一声龙吟响彻黑暗,仿若一把利剑割开了那些鬼魅痴缠。
与此同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攥住了绿腰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喝道:“你看准了再走!”
绿腰回过神,先是看向攥着自己手腕的曲南一,又看向已经拔出了“三界”的花青染。她不知道刚才那声龙吟,是因自己心绪混乱发出的,还是花青染故意为之。
花青染握着“三界”,手在轻轻颤抖。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催动“三界”发出嗡鸣。“三界”是神器,有祛除邪祟醒神的作用。难道,他不应该看着绿腰去死,然后开心地仰天大笑吗?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怎么可以忘记仇恨?不可以!
绿腰深吸一口气,又抬头看向那“白枯骨门”,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竟一时不察,差点儿着了道。看来,布置此处之人,颇有些门道和手段。若是一般人来犯,像曲南一之流,可能在石室寻上几天都找不到入口,最后迫不得已放弃;若是有些道行的人来犯,像花青染之流,估计会打开石室内那道假门,然后被洪水怪兽等不可抵挡之力杀死;若像自己这种深谙其道之人来犯,喏,就像刚才那样,着了道。看唐悠他们无事便知,那“白枯骨门”就是给自己这样的人,设计的。女祭司,上通天神,下祭亡灵,对神鬼之事感觉素来格外灵敏,布阵之人,显然熟知祭司之能,所以才设置下“白枯骨门”,让祭司死于冤魂缠身。当然,也可称之为心魔。
第一百三十二章:险情
绿腰觉得身体有些匮乏,脑子混沌不清,便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
唐悠关切道:“你没事儿吧?小心点儿啊,要是不行就别逞能。我看这红莲十分妖异,那主墓室里的人也必定不是个好相处的。你看那门,看着就吓人呐!”
花青染道:“那是“白枯骨门”,是在虐杀了一百个怨气极重的人后,用他们的白骨拼凑而成。其中,还浇灌了混合了他们血肉的*,使得尸骨坚硬若铁,血肉结实若墙,且不腐不化。”
唐悠倒吸了一口凉气,弄疼了鼻子,忙用手虚捂着鼻子,哎呦哎呦地叫着。
绿腰缓过劲儿来,看向曲南一,淡淡道:“松手吧。”
曲南一松开手,调笑道:“卸磨杀驴?”
绿腰笑了,道:“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
曲南一以手握成空拳,捶了捶额头,自嘲道:“好心没好报哦。”
绿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刚才,若没有曲南一,她很可能会走过去。至于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估计自己死不了,但也绝对不会好过了。狼狈逃窜之类的,忒没有品,她不喜欢。
她倒要看看,这“白枯骨门”到底几斤几两重!
绿腰伸手拔出粗木发簪,随手一抛,丢到中间的莲花上。
几乎是发簪落地的同时,地缝里冒出黑水,瞬间将地面覆盖,曲南一等人惊骇莫名,忙掩住口鼻,向后退去。所幸,那黑水冒出的位置是从第一朵莲花作为分割线的,并未蔓延至花青染等人的脚下。
悄然无声中,那黑水又退了回去,顷刻间消失不见了,没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地上的那只粗木发簪。
唐悠在心中骂了声极其难听的污言秽语,用以表达自己此刻恼怒的心情。若自己迷迷糊糊地走过去,岂不是……没了脚?
唐悠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幸好绿腰用发簪试了一下,否则咱们几个不得被这黑水融化掉?我就说这墓主不是个好相处的,别看这黑水不高,仅一指来深,但人一旦被化掉了双脚,不就只能倒在那黑水中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儿融化么?狠啊,太狠了!”
曲南一满眼戏谑地看向绿腰,那表情十足的骚包,其意更是赤-裸-裸地明显:你要怎么感谢我?
绿腰心里暗道:不杀你就不错了,还感谢你?绿腰心里所想自然十分自我,但她亦明白,自己确实要感激曲南一这一次的出手相助。
她倒也直接,怪声怪调地询问道:“你贱兮兮地看着我,啥个意思咧?”
曲南一突然后悔了,刚才干嘛拉她呢?自己难道就是受虐体质?丫丫个呸的!
曲南一面色不该,靠近绿腰,亲昵道:“你打算如何报恩呢?”
绿腰呲牙:“让唐悠以身相许。”
唐悠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点头应道:“成!”
曲南一抬手,就要敲绿腰的额头,手被绿腰拦下,话却成功说出了口:“顽皮。”
绿腰恶寒了一下,收回手,对曲南一道:“知道欠你一个人情,会还。”大不了,饶你一命好了。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你一条贱命。
曲南一别有深意地道:“不用你还,我会找你讨要。”
绿腰斜了曲南一一眼,心中沈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曲南一不在和绿腰说话,转头看向花青染,问:“青染可有解决莲花路的办法?”
花青染望着一百米开外的那扇“白枯骨门”,沉吟片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青染曾听恩师说过,九座白莲乃是往生路,是通往极乐世界的仙路,但这里却用密法绘有九十九朵红莲,着实怪异。看这红莲的雕刻手法,必出自大家之手,可是又有哪位恃才傲物的大家会为他人在甬道里雕刻?想必,也是被迫。这九十九朵红莲,朵朵栩栩如生,着实妖媚诡谲,与九朵白莲的往生之意应该不同。若青染猜测不错,这,应该是同往地狱之路。这九十九朵红莲,应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彼岸花,象征了九十九道刑罚,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端得是邪秽恶毒之地!”
曲南一道:“照你这么说,那“白枯骨门”里住着的主儿,必定不是一般人喽。”
花青染点头道:“绝非一般人。有可能是……”
曲南一忙询问道:“有可能是何人?”
花青染眯了眯眼睛,道:“大祭司!”
曲南一倒吸了一口凉气,问:“当真?”
花青染沉吟片刻,回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大祭司以身侍神,可代天子祭祀天神,其权利曾凌驾于皇权之上。我看此墓已经近百年,应是高祖在位时的大祭司。”
绿腰望着那扇怨气极重的“白枯骨门”,听着花青染的分析,心中满是惊骇啊!她看花青染,一直以为他是个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内塞草包,没想到今日一行,竟让自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原来,他那绣花枕头里塞得是棉絮,还是有几分价值的。
绿腰惊骇,倒不是以为花青染的分析,而是花青染将这墓穴主人定位为百年前的大祭司。说实话,这绝对不是真实答案,那“白枯骨门”里的人,一定不会是百年前的大祭司。但,花青染的分析和自己所想却是一模一样。这样的违背常态,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狠心机,若非大祭司,决计布不成这样的局。
可是……
绿腰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却变得踌躇不前,甚至有些不敢去窥探其中的真相。
她开解自己道:反正现在想过这红莲路,也是痴心妄想。就算自己不碰那九十九朵红莲,在空中飞过,也保不准会碰到什么其他要人命的东西。再者,自己又没长着翅膀,先飞出去那么远,直接躺下做梦来得快点。
九十九朵红莲,九十九次劫难,她能不能苦中作乐,夸一夸布局之人的脑子里还挺有东西的?
嗤!
绿腰不爽了。长久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存在,每天都活在牛-逼哄哄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差点儿让自己着了道的人,心中自然不爽。尤其是……呃,暂时不想了,有些内容,是她自己都不爱触及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梦魇
绿腰心中有了计较,便放松了警惕,视线不知不觉又放到那血莲上。这时,她觉得周围所有的声音和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唯独她一人站在血莲面前。手中,是一把滴血的利刃。地上,是一件染血的男子长衫。绿腰心中一惊一痛,扔掉匕首,捧起长衫,颤声喊道:小哥哥……小哥哥……
曲南一瞥了愣神的绿腰一眼,转头看向花青染,道:“如此这般,此墓果真是大有来头,想来里面的陪葬品定然价值不菲。不知青染可有法子过这莲花甬道?”解决不了,那通过应该可行吧?
花青染想了想,回道:“许是可以从墙面上过。”
曲南一惊喜道:“哦?那太好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花青染去试试。
花青染摇头道:“青染的轻功只学了皮毛,过不去这九十九朵红莲道。”
曲南一转头看向绿腰,戏谑道:“绿腰呐……”
与此同时,身陷黑暗的绿腰突然听见小哥哥站在她的身后,叫她的名字:阿颜!
曲南一本想问问绿腰有没有其他办法,只刚叫出绿腰的名字,便觉得绿腰的背影一僵,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绷紧了身体,使之出现一种满弓的状态。
曲南一微微一怔,再次试着唤道:“绿腰……”
绿腰的肩膀竟然在以一种从未见过的频率颤抖着。她缓缓回过头,望向曲南一。只此一眼,就仿佛一把刻刀,或深或浅地篆刻在曲南一的心上,毕生难忘。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
盈盈颤抖着的眸光,仿佛承载了几个世纪的期盼与欣喜,竟如飞蛾扑火般有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却在下一秒,变成恍惚与迷茫,以及无法形容的痛处。紧接着,那双眸中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好似不顾一切的痴迷!
绿腰的唇动了动,只在无声中唤了一声南一。随即垂下眼睑,抬手照着自己的额头一拍,再次仰起头,竟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梦魇了,竟然被红莲扰乱了心智,梦魇了。
曲南一心头震撼啊!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执着?!什么样的痴情啊?!
曲南一生性多疑,但从绿腰那偶然的一瞥中,却看到了一往情深,以及装傻逃避。
生平第一次,曲南一感觉到了胸腔里那颗心脏的震动,就像……就像花青染腰间的那把黑剑,发出嗡鸣,犹如龙吟,震耳欲聋。
他一直以为绿腰对自己不过无意,却不知道,早已情根深种。若非那偶然的一眼道破天机,他可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就说嘛,像自己如此俊雅优秀的男子,又有几人不会动心?
曲南一看向绿腰,眼神明明灭灭,豁然一笑,道了声:“你啊。”那声音,含糖量颇高。
绿腰直接给了曲南一一个背影。一个充满想象力的背影。曲南一简直可以想象,绿腰转身后脸上的潮红。这么一想,还真没啥美感,但绝不影响曲南一的好心情。这一天里,他的心情真可谓是跌宕起伏啊。他想,有些答案,是时候浮出水面了。
绿腰看向曲南一那一眼,并未引起花青染和唐悠的注意,却在曲南一心中刻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午夜梦回,那双饱含感情的小三角眼,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醒来后,却说不上是好梦还是噩梦,总之,有些心悸。
绿腰在转身后,眯了眯小三角眼,暗道:让你总对我贱笑,今天也让你尝尝贱笑吓人的滋味!
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白枯骨门”暂时探不得,那就只好鸣金收兵。
绿腰等人返回到有大蛇蜕的入口处。因没点燃火把,反倒是将那处位置看得清楚,却没见到什么明显的机栝。
花青染用脚跺了一下三尺见方的挡板,挡板再次打开,机栝投下蛇蜕。
唐悠崇拜道:“花哥哥,你真厉害!”
花青染扫了绿腰一眼,道:“一般厉害。”
唐悠诚恳地点评道:“是没我家绿腰厉害。”
绿腰训斥道:“实话可以说,但别人未必喜欢听。”
花青染:“……”
唐悠立刻谄媚道:“花哥哥,你也是响当当厉害的。”
花青染淡淡道:“你可以唤我青道长。”
唐悠厚着脸皮,笑道:“那多远啊,咱的关系多近啊。”
花青染面无表情地一跃而下。
绿腰点评道:“瞧那样儿,就跟要跳崖似的。”
曲南一发现,绿腰磕碜起人来,简直令人无地自容啊。幸好自己不会武功。得,爬吧。
众人陆续爬下蛇蜕软梯,回到石室里。
软梯被机栝收回,头上的挡板归位,与石室浑然一体,看不出那竟是一个入口。
曲南一总结道:“这地方实属怪异,若真是普通墓室,断不会去路与回路是一样的。”
唐悠溜缝道:“可不是嘛,谁家墓室建得跟逛街似的,还能有来有回。”转头看向绿腰,“绿腰,你说对不对?喂,绿腰?!绿腰!”
绿腰两眼一闭,身子向一旁倒去。
唐悠尖叫一声,试图抱住绿腰,却因太胖,动作迟缓,没有扑过去。
曲南一倒是动了,忙伸手去抱,却不及花青染的动作快。
但见花青染在绿腰昏倒的同时,冲至她身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抱住她,但却在绿腰即将落入他怀中时又收回了手,任由绿腰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曲南一一怔,忙上前几步,从地上抱起绿腰,面色不悦,问花青染:“你这是何意?”不抱还跟着抢,抢到手却又松了手,这不是逗人玩呢吗。
花青染很自然地回道:“她太脏了。”
曲南一无语了,十分想踹花青染一脚,但他这人素来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一脚是既踹不到,又讨不到好处,于是干脆作罢。
低头看看绿腰,发现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墓道里,看不轻脸上的那些雀斑和鼻子上的黑痣,竟也觉得她是一个清秀佳人。那泼辣搞怪口无遮拦的彪悍样子,似乎淡去,只剩下怀中这个轻得有些骇人的身体。曲南一不是没抱过女人,但像绿腰这么轻的身体,却着实令人心生怜惜。
唐悠凑过来,关心地问:“绿腰怎么了?”
曲南一回过神,回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唐府风云嫉妒浓
唐老爷出门谈生意去了,华姨娘正在唐倩的闺房里话家常,听到小茹禀告说曲大人抱着绿腰直接进了她的闺房,当即一个高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这个小贱蹄子,才当上了唐家三小姐,就开始明目张胆地勾引汉子,也不看看她那张脸丑得跟鞋底似得,还敢勾引曲大人?!就她那个鬼样子,配给咱家铲粪的臭麻子,人家都要嫌弃!不行,我得去看看,要是让那小贱人成了事,你的名声可就完了,以后还怎么嫁人?!走走走,一起去看看!”话锋一转,笑道,“曲大人啊,真是不错,我家倩儿若喜欢,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