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段翼与花青密谈离去,白狐自坐在楼下的游泳池边独饮着红酒,只剩下烙七陪在我身边,一同看着月色如洗。

半晌,我问道:“烙七,你做花青的医生多久了?”

烙七想了想说:“如果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他坠崖之后,他才找到我,让我调理他的身体来做危险手术。”

我低头道:“花青很信任你。”

烙七顽皮一笑:“不信任怎么办?他躺下后,命可是交到我手里的。”

我点头,“是啊,一刀的分割线,就是生与死的鸿沟。”

烙七装模作样的感慨起来:“你不知道,当我见到花青时,都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睁着灰色的眼睛,黑色的衣衫干涸在身体上,一看就知道是被水浸泡过,却一直没有换下来,单是用身子将湿气蒸干。

若不是他对我说他想看见,我都以为他那时自杀的一种方式。”

我纠结上自己的手指,一圈圈的缠绕着,如同此刻的心情般,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他……这样……应该是怪我的,怪我在危机时刻,没有拉住他,而是……选择抱住白狐。

烙七接着有些挫败道:“哦,大婶,你是知道的,我的医术即使不算最精湛的,也是出类拔萃的骄傲,但花青的身子却在我的调理下愈发虚弱,这……让人非常不爽。”

我恍惚一笑,问:“烙七,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吧?他总能讲触角伸到很远,用遥控的方式控制一切。”

烙七那暗绿色的眸子染上真切的懊恼,腔调走板的唉声叹息道:“哎……本来我以为自己是在是聪明的无以伦比,可今天才知道,竟被花青摆了一道。大婶,我原本没见过你,也不晓得塘让我医治的人就是你。”

我一挑眉峰:“哦?”

烙七接着道:“我原本只是好奇花青为谁痴迷,后来听他对我叙述你的性格与样子,心理才渐渐有个眉目。当塘叫我过去,看见醒来后的你,我立刻肯定你就是花青一直等着的女人。”

我好奇的问:“怎么肯定的?”

烙七说:“容貌不计,性格不计,花青说的一句话却记忆深刻,他说:‘他的身边总是有些艳丽男色,红色、黑的,白的,却独独丢掉了青色。是啊,该丢,青色又是何种颜色?我又是哪种色彩?’。”

烙七怪调的语感却将花青那仿若自言自语般的感觉形容的惟妙惟肖,将我逗的前仰后合,赞道:“不错,不错,八层相像。”

烙七拖住下巴,做天真状:“想我一个天纵英才,竟然也三八地跑去当红娘,还真是热血青年了一把。”

我咯咯笑着,心思开始转悠,不禁怀疑,花青是跟我一起到‘吧抓国’的,但他却选在我被注射dupin后出现,是巧合?还是……什么?凭借直觉,我相信花青不会害我,只是,他的爱情有时太过神秘,太过妖娆,太过堕落,让我一脚踏进去,有种云深不知处的模糊感。

思想游荡间,身体里隐约的毒素开始缓缓燃起,却被我尽量忽视再忽视。

烙七察觉出我的异样,绅士的问:“可是再忍忍吗?”

我点头:“没问题。”转而问:“烙七,你为什么不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花青?”

烙七孩子气的一笑:“报复啊,让大家都乱一乱,才好玩嘛。”

我一脸黑线:“你不怕他们打击报复?”

烙七眸子一闪:“等你身体调养好了,我就去当舞男,任谁都找不到我。”

我哑然,竖起大拇指:“行!你一定红透整片天。”

烙七开心地笑了起来:“有空来捧场。”

我点头:“放心,一定去。”

调调侃侃间,我的牙齿开始上下叩击,有种想要啃咬血肉的抓狂冲动。然而,这已经是我习惯的感觉,甚至在一次次的挣扎中,已经变成可以忍受的折磨。

房屋的门被急切的推开,段翼那半边俊朗半边狰狞的面孔出现,大步蹿到我面前,紧紧抱住我越发抽搐的身体,努力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

段翼的力气是大的,每次在我想要自残的过程中,都是他紧紧抱住我,不让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却也每次都被我挠出几条血丝,隐忍不吭声。

我心疼他,真的心疼他。

所以,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癫狂得只剩下急切欲念,失了人的本性。

然而,药物的可怕就在于难以控制。它就是恶魔,沾不得,碰不得,却偏偏一触即发,因不得你的灵魂堕落,便是尸毁人亡尸骨无存!

理智渐渐被取代,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猩红的咒怨。

段翼的手臂包裹着我的利爪,而我的力气也变得非常人所敌。就在这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的折磨中,一双薄凉的手指抚摸上我炙热的身体,一声清扬的音符若低温度音的飘雪般传来,花青那特有的云淡风轻幻化成歌,清冽淡然而倾注情感地声音唱起:

“冷空气却清晰,你在南极冰山雪地。极光中白雪的剪,是哀愁是美丽,为了要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兰伯特仁慈的冰川,带领我走向你。

零下九十一度的酷寒,滚滚红尘千年的呼喊,藏在奥斯托克的湖岸,沉静轻叹。撒哈拉漫天狂沙,金字塔谁能解答,兵马俑谁与争锋,长城万里相逢。人世间悲欢聚散,一页页写在心上,含着泪白色恋人,却有灰色的年轮……《白色恋人》词:林利南”

一遍一遍,轻吟浅唱,平息着我的撕裂欲,让我在痛苦不堪中,得到一缕安静,何其……珍贵。

当我的发疯状况在昏迷中度过,我非常庆幸自己还可以睁开干涸的眼睛,感受潮湿的汗水。

身体在段翼的怀里被温暖着,手指攥在花青手里被呵护着,白狐的手指停止弹奏,由钢琴旁走来,摸了摸我脑袋上的汗水,笑中有种成就感。

烙七送了一口气,兴奋道:“大婶,你这次没有用药!”

我缓缓地呼吸着,严重莹润上水渍,有种劫后余生的悸动。

  明天,仍旧如此绚丽。

群魔四起孽障重(一)
阴霾的天气下,我与段翼为避开‘煞’和娜汐磊轩的追杀,弃正常处境飞机,而选择了黑户船场,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将所有码头关口皆布置得杀气四起的娜汐磊轩,却不肯给我们这个逃离的机会。

当我们的车子即将驶到黑户码头时,一辆重量级别的超大货车便呼啸而来,直接射了大车轮胎,让那大货车在火光的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哐当一声撞在了灯塔上。

埋伏在周围的杀手举枪射击,段翼一连崩了四个人后,车子一个急转,被迫撞入一个仓储大库房,在黑暗的盘整中,由另一侧单薄的支架里冲出,外往外逃亡的急速中,被一颗定位追踪炸弹轰的片瓦不留,所剩的残渣亦在半空中炸起,直接砰地一声,散落到滚滚东流水中,窥视不得半点真迹。

当一切归于平静,我仍旧坐在车上,嘘哗着这场短暂却惊险的真枪实弹动作片,不禁哑声赞道:“小翼翼,你的枪法真准。”

在黑暗的大仓库夹层里,段翼大手一操,偏头吻住我的柔唇,狂野地纠缠着。

我默默配合着他的亲昵,享受着肢体上的爱抚,为被炸飞的两具尸体默哀,全当火化了。

整个过程中,我和段翼驾车行来最为真实,大车袭来亦有心里准备,连杀四人那是段翼枪法了得,直到我们撞入大货仓,悄然驶入事先准备好的夹层,换身游戏才真正开始。

这个夹层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可以遮挡热能追踪。

就在我们驶入的一刻,由机器操控的同款车子发动马达驶出,由另一侧撞出,为等待射击的追踪炸弹送去免费晚餐。

因为是免费的,所以别指望是热乎的。

车子里的人是白狐从火葬场里捣动出来的,一男一女,与我们体型相符。

至于这边大仓库的夹层则是由花青布置完成。

而鸿塘负责的部分,便是机车发动,远程调控,要与我们的驾驶配合得天衣无缝。

很显然,我们是最佳黄金搭档组合,这次假死完成的几乎可以说是颇具艺术气质。

在洋洋洒洒的得意中,段翼的吻铺天盖地袭来,让我有种窒息的快感。这具身体好久没有接触男色了,也有了成熟女人的渴望。

在两人的炙热喘息中,段翼沙哑道:“小米,跟我走。”

我微愣,脑袋有些缺氧的茫然。

段翼接着道:“我们离开这里,离开所有是非之地,不理是非之人,我们去偏僻的海边,买一座房子,一艘渔船,此生,只为你一人织网捕鱼。”

原来,段翼确实是打算消失,而且……是彻底的消失。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纤细柔软,仿佛深怕我摇头否决。

而我,是多么想与他在一起,在潮起潮落间,细品鲈鱼美。只是……我能放得下吗?离开鸿塘?离开白狐?离开花青?

在细微的犹豫间,嚓地一声,打火机的光亮燃起,在香烟的袅袅飘然中,白狐的脸变得越发不真实,如同嗜血的野兽般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束,隐隐散发着危险情绪。

打火机熄灭,白狐手中香烟只剩下红色的一点,是剩下那忽明忽暗的红色火点,在白狐的手指间缘起缘灭。

对峙,无声的对峙,令人心慌的对峙。

当段翼再次发动车子时,白狐的声音终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他说:“段翼,你可以从我身上撞过去,然后捧着我的骨灰,作为你们的结合聘礼。”

段翼明白,如果要带我离开,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机车在他手下发出挣扎的鸣叫,似乎无力的嘶吼。

我知道,段翼在等我的回答,如果我现在点头,他会毫不犹豫地从白狐身上碾过去。而,我更知道,白狐赌的就是我的……不忍。

天知道,就算再给我十次狠心的机会,我又怎么能让身下的车子碾过白狐的躯体?然后再夜里,坐到化妆台前,纤手执起香扑,沾着白狐的骨灰轻拍着脸颊的晶莹,用这骨质的白皙,掩盖住灵魂的枯竭?

手指搭在段翼手臂的那一刻,机车停止了挣扎,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我甚至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感受到段翼无声的痛楚。

身后的车门被打开,白狐坐了进来。

接着……

车门再次被打开,鸿塘面无表情的跳上后座。

再接着……

花青旋转开车门,亦坐了进来。

我觉得,天要亡我!

世界在真空了三分钟后,段翼一脚油门踩下,车子愤怒地呼啸而去。

身后,白狐的手指隔着座椅抚摸上我的脖子,用修长的指尖细细地滑动着,仿佛在找我的血动脉。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微哑着嗓子,轻声唤道:“白狐~~~~”

白狐的手指收紧一分,没有应我。

我扫眼仍旧对外界投入不了一分注意力的段翼,决定还是自救。再次试探性的唤了声:“白狐~~~~?”

白狐的身体靠近,将呼吸落在我颈项,就仿佛是用气流划成的刀子,凉飕飕地令人心慌,他似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从这里一口咬下去,也许,我能多活两年。”

我抿了下唇,神色有丝裂缝,完全明白我带给白狐是怎样的纠结,深吸一口气,终是在这歇制呼吸压抑中,缓缓闭上眼睛,用公平的态度面对这些用爱堆砌成刺的男人,幽幽而绝然道:“对于未来,我们都很迷茫,抓到手的便不想松开,却经不住一次次交叉诱惑。也许,明天,贪心的我一无所有,但今天,却要谢谢你们陪我走过的这段癫狂。

将娜汐磊轩解决后,我终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带一个人永远的离开,在那之前,是我们最后的狂欢。”
群魔四起孽障重(二)
花青也许只是一个平凡的绝色男子,没有人会晓得他曾经的‘丰功伟绩’,但玉当家却是道上必须要给三分颜面的狠角色,那杀人时仍旧微笑的唇角,令无数人胆战心惊。

花青之所以能在我断药后拿到针剂,便是利用了自己的黑色身份,找到娜汐磊轩,商讨起这桩新型药剂的好买卖。

看看,看看,这个男人将触角伸的多远,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反扑的安排。用他的话说,就是触角还不够长,不然,我也不用遭被注射dupin那份罪,让他……心疼……

其实,我有些不敢置信花青会轻易放弃曾经的仇恨,不再针对老局长或者白狐,但他确实表态,不会再深究过去,至于这其中的转变,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九拐十八弯。

虽然我断定段翼和花青之间有事隐瞒我,但我却决定放自己一马,放花青一马,让这段时间过得从容一些,不去深究这其中因果,怕现实是颗酸涩的果子,难以下咽。

既然太阳仍旧升起,我就要学会享受生活,珍惜爱自己。

大家都很忙,在步步深诱娜汐磊轩尸骨无存的棋盘中,每个人在发挥自己阴毒本领的同时,更是用渗透肌肤的第六感向我处倾斜而来,不求同存,但求同退。

这是一场混乱的感情仗,被流弹误伤在所难免,单看谁才是最后抗红旗跑长城的主角。

我不再用药物控制身体,但毒发时的痛楚仍旧令我不敢恭维,幸好身边有美男环绕,让我在极品风流里想着淫荡下流的事情,竟然神奇地减缓了不少折磨。

色情行业的兴起,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事业,简直是老少皆宜的环保抗体药。若是有个头痛脑热,只要美色衣衫半解,嗨,我就不信了,那腿瘸得就未必跑不过长腿的!

我如同一块大海面般极力吸取了眼前的声色犬马,让自己在这男色的萎靡中开出妖冶的红颜,但愿,记忆只停留在这一刻,莫要消失,莫要背弃。

是的,我的记忆力貌似在不停萎缩,竟然渐渐想不起去年发生过的事情,令我摇头苦笑的事,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敢问,也不想问,感情中没有先来后到,而这四个人,却都是并排站在了我的营业窗口,等着取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资产。

我想,随着记忆的消失,我快将欠他们的一切,还清了。

这种认知属于极度自私的不负责行径,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尽管被很多人唾弃,用斜眼也看不起,但我仍旧是我啊,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我宽容自己的错误,又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我肚子里孕育着他们其中一人的子嗣,这才是催债的金主儿,只等着累弯我的纤腰。

但,也正因为他在我的肚子里,所以,我……不再孤独。

阳光充足的午后,我摇曳在摇椅里,吸着酸奶,看着男人们里里外外忙乎着,心思里溢满小小的骄傲与大大的幸福,至于未来的不舍与心痛,那是属于未来的产物,不是我现在的生活。

伸个懒腰,听着男人们用电话沟通着最新动向,唇角扬起,娜汐磊轩的末日终于到了。

虽然说血腥的东西对胎教不好,可我觉得父母没有干预孩子吸收一切的权利,没准我肚子里的小东西习惯了恐怖,将来还能成为一代名副其实的恐怖片大导演呢。

玉当家的身份毋庸置疑,因觉得试用药剂效果不错,很快便与娜汐磊轩达成了合作诚意,即将确定交易地点。

我因为很难想象,于是问花青:“你当黑社会老大时是什么样子?”

花青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轻柔道:“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白狐的身份已经被我们布下伏笔,他即是我国出使‘吧抓国’的代表,又是白米曾经的恋人,还对鸿塘充满敌意。虽然白狐曾经对白米一往情深,但最终因白米的背叛而甩袖离开,却因知晓白米被炸死后,愤然找到鸿塘,在悲痛中,充当起了为白米寻求死亡真相的光辉大使形象。

而鸿塘则碍于国际友好,虽然非常不满白狐行径,却有些无计可施。

这时,娜汐磊轩有意靠近白狐,并且误导他鸿塘就是杀害白米的凶手。

其原因如下,鸿塘要和娜汐颜结婚,白米却骗鸿塘怀了他的孩子,谎言被识破后,撕破脸。而皇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脸面问题,鸿塘怕白米出去将一切曝光,让皇家颜面尽失,所以……下了杀手。

如此精密的口供,还真是难为娜汐磊轩的老脑袋瓜。

不过,不得不说,若单单听此诱导,还真有模有样有理有据。

白狐并没有马上信娜汐磊轩,而是在娜汐磊轩故意的布局中,一步步踏着敌人诱拐的脚步而去,终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相信了白米死之谜。

愤怒、懊恼、仇恨,种种情绪袭来,完全坚定了白狐为白米报仇的决心!

在娜汐磊轩的推波助澜中,白狐开始设计陷害鸿塘,当然一设计一个准,让鸿塘在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中栽些跟头,配合着愤怒情绪,鸿塘正式向白狐宣战!

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中,娜汐磊轩笑看风云,眼底有了天下尽在掌控的不世骄傲。

与此同时,段翼出发找到游玩中的塘爸塘妈,让他们暴露目标,引来娜汐磊轩的追杀,一些到及其完美的假死落幕,娜汐磊轩的得意不在话下。

现在,举国上下皆被娜汐磊轩的得意之色笼罩,他将塘爸塘妈的死讯秘而不发,让鸿塘卯足劲去针对白狐,自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人啊,一旦得意,就会放松警惕,借着这个空隙,玉当家与娜汐磊轩敲定了交易地点,打算狠狠地黑他一下。

交易当天,我摩拳擦掌得想要跟去凑个热闹,但一拢黑色风衣,银色假面的花青却说什么都不同意让我跟着,直说让我在家里等着他就好。

我拉扯住他的衣袖,有些不安地暴躁,花青却一改往日的淡然温良,以强硬得骇人态度将我冻结在屋子里,不给一分面子。

我转向段翼,段翼更是简洁,直接将我塞进了屋子里,让烙七瞪眼看守着。

搞什么嘛?全当我是祸害了?早认识到这一点,早将我派入敌军多好?

在等待中煎熬着,心中越发的惊慌,有种细微的不安在蔓延。

闹心中,我开始挨个屋子的晃悠,烙七绝对尽职尽责的跟在身后,做懒散的散布状。

毫不客气地进了花青的屋子,躺在他的床上,又开始东摸摸西捏捏,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找什么。

烙七那暗绿色的眸子终是忍不住,问:“大婶,你在找什么?”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处看看。”

烙七的眼里镀上担忧的痕迹,问:“你不想把你现在的状况告诉他们吗?”

我弯唇一笑:“即使不说,那四只螃蟹也会有所察觉,而我只不过是在这种记忆的流逝中努力吸取,多让自己感受一分相处时的真实。”

烙七一手拍额头,做懊恼状:“看来,我得赶快收拾一下东西,等你准备撤离时,我一定要先一步逃走,不然后果可能很可怕。”

我望着他,一挑风情凤目,暧昧地笑着:“如果你在下一个路口等我,那就同车吧。”

烙七故意一抖,夸张道:“然后在第二个路口,我被四个嫉妒男追杀,这日子还真是精彩。”

我摸摸肚子:“为了不让我宣布与你共度下半生,就麻烦您照顾好我的肚子,为我们母子俩弄来些营养美味吧。”

烙七调皮地一眨眸子,亢奋道:“好,我去用手术刀分尸一只鸡,你等这享受内脏吧。”

胃部一阵翻滚,我笑得愈发璀璨:“好,最好是三分熟,血淋淋地才新鲜。”

烙七兴致冲冲地转身离开,我仍旧躺在花青的床上,萃取他淡淡的清香。

就在我的昏昏欲睡中,只听一阵枪支扫射的声音传来,烙七一声惨叫:“啊……!!!我的鸡!!!”

接着,是一声闷哼和几声枪响。

烙七旋风般冲了进来,抓起我的手就往窗外推:“从这里下去,跑到丛林里隐藏好。杀手来了。”

我忙踏出窗口,动作还算灵活地向楼下攀爬去,而烙七则与追上二楼的杀手动起手来,将追杀我的人堵截在楼里。

我撇开腿往外跑,非常相信烙七剔人骨头的功夫非一般杀手可以比拟的锋利。

在偶尔打偏的子弹中,我狂奔出去的脚步终是一个急转弯,又杀回了花青小二楼,因为我发现傻乎乎地跑出去更危险。

操起两把异常锋利的尖刀,悄然摸上二楼,在烙七的力挽狂澜中,一记飞刀揪出,正好……砸在了烙七头上,刀子落地,被杀手一踩,直接弹起,扑地一声,刺入杀手腹部,死得那叫不甘心。

烙七还没来得及揉揉被我砸到的脑袋,另一个杀手便举枪射击,我又是一刀飞出,直接从杀手身边擦过,砍到一盏灯线上,灯灭了。

杀手快速反应,举枪射我,可还没等开枪,身体便如筛沙子般哆嗦着,渐渐的枪支也没拿稳,砰的一声掉到地上,飞射出一颗子弹,愣是以刁钻的角度射到杀手下巴,死了。

我走过去,看见杀手肩膀上打落着一根仍旧吱吱冒火星的电线,终于明白他突然间跳抽筋舞的由来。

烙七拍拍巴掌走来,大赞道:“大婶,你真厉害。”

我嘴角抽筋,摆摆手道,示意自己的谦虚,转而问:“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