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汁儿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语气亲昵地说道:"一毕业就换了电话,你还真够'尊师重道'!也不知道你将学到的手艺丢了几成,是不是都还给了学校?行了,把电话号码给我,还有原班的同学跟我打听咱班的牡丹花呢!"
我觉得满头的乌鸦在飞,都忘记是谁给我起的这个外号了。只记得班中的男同学是这么解释的:何必是咱班的牡丹花,枝繁叶茂,花蕊肥沃,足见咱班的资源丰富啊!
而我却说:嗯,咱班的化肥太多,吸食多了,自然产生了虚假繁荣。
男同学们都说我嘴阴损,我则认为女性属阴,那必然是要阴损一些,不然哪里对得起他们这些垃圾品种啊!
神游乱窜的想法被姜汁儿唤了回来,我忙将自己手机号报出,不敢糊弄老师。
姜汁儿将我的手机号码存入手机后,抬眼瞧了瞧我身后的银毛,问:"这位是?"
我回过头,用眼神求他快走,十分不想姜汁儿知道我和这种地痞流氓有接触。
但银毛不但不躲,反而抱起胳膊,冷眼斜视着我。
我慌乱的脑袋立刻清醒,想到自己一次次被人当成异类排挤时的伪装坚强,觉得此刻的银毛怕是和我一样的心情吧!他不过就是打扮得太诡异,但也没真正残害谁啊!除了偶尔作奸犯科、偷个钱包、吓吓别人、欺负欺负我之外,也没做过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就是……人欠扁了些。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我转过头,对姜汁儿说:"这是我带的学生,他想考雕塑系来着,所以现在跟我学两手。别看他穿着另类,痞子模样,性格糟糕,有仇必报,小肚鸡肠,龌龊……龌龊什么来着?咳……算了,总之,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还是比较有灵性的。"糟糕,本想简单地将银毛一笔带过,没想到自己在姜汁儿面前没有收放自如,竟然全部坦白从宽了。我觉得身后的银毛散发出阴风阵阵,不禁缩了缩脖子,开始后怕。
姜汁儿听我这么一说,忍笑忍得脸都红了。就如同诱人的苹果,引得我心口发甜,真想扑上去啃一口。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既然遇见了,就一起吃顿饭吧。"
我肚子里很饱,既想离开,又想多待一会儿。正在犹豫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走过来,动作自然地挽住姜汁儿胳膊,软声道:"老公,这是谁啊?"
我愣住,心里一阵绞痛,姜汁儿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姜汁儿拍了拍女子纤细白皙的小手,宠溺道:"这是我的学生何必,是我教的学生当中最有雕塑天分的天才。"
我眼眶一热,差点儿没哭出声来。
那女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尽管她在掩饰,我仍旧看出了她的质疑和轻视。
第46节:第十三章 暗恋是谁?(2)
对于这一点,我可以理解。这就好比有人指着一块破木头,愣说它是秦始皇的御椅一样,确实令人难以信服。
她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和老天爷是亲属关系,不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就连这声音也如清泉叮咚般甚是悦耳怡人。
几眼看下来,那女子若花朵初绽般一笑,对姜汁儿说:"哦,我晓得了,原来这就是你常常念叨的天才啊!"
听了这话,我的心骤然一缩,既想不到姜汁儿会时常念叨着我,也听出了女子口中的释然之意。虽然她瞧不起我,但却放心了。
我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喉咙变得沙哑,却必须将所有负面情绪隐藏起来。
姜汁儿又对我说:"这是齐荷,我的……女朋友。不过,半年后,她将成为我的老婆大人。"
我觉得腿有点儿软,寻思着好久没吃钙片,得补补了。身子却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收腹、挺胸、抬头,微笑道:"那恭喜你们了,到时候我一定参加婚宴!"
齐荷这才露出了最幸福的表情,笑嘻嘻地道:"好啊,到时候一定要领着你的男朋友一起来哦!"
我点头,咧嘴笑着不搭腔。
齐荷可能发现了我的亲和力,于是热情地说:"如果何必现在没有男朋友,我来给介绍一个吧!"
我晓得只有幸福的女人才会喜欢为别人做媒,可他们的幸福却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让我备受煎熬,难以接受。虽然我极力表现得不在乎,可仍旧无法忽视自己的感情,无法丢弃一直存放在心底的秘密。是的,我暗恋姜汁儿。这种心思仿佛已经成为雕刻在岁月中的成长痕迹,根本就不能擦拭清洗。然而,我却一直缺乏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游泳的。
齐荷见我不置可否,接着热心道:"有个不错的主管,是我爸的下属,也单身,改天约出来,吃个饭如何?"
姜汁儿好像也挺上心我的姻缘问题,好奇地问:"谁啊?"
齐荷自然道:"就是王城啊!"
姜汁儿眉头微皱,说:"他不行。"
齐荷反问:"怎么不行?我觉得他和何必挺般配的。他也孤身一人,虽然长相一般,但事业不错,还有学问。而且,他虽然在我爸的公司工作,但他爸可是税务局局长呢!虽然他人有些胖,差不多二百斤吧,不过却是富人相呢!"
我觉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难堪,口中更像是吞下了一块大黄连,咽不下,吐不出,苦得让人直想吐!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将我向他怀里一揽,笑露闪亮洁白的牙齿,吊儿郎当地道:"这位小姐,你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如果把我追了两年的宝贝儿塞给别人,我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去你家放火行凶。"
我抬头望向绝非善类的银毛,虽然吃惊他会在此刻帮衬我一把,但仍旧很感动。
只不过,在看见他那神鬼远离的诡异形象后,我开始觉得,有些人在某些场合不能随便帮助别人,不然救人不成,还很容易将人直接踹到水深一千米处--淹死!
但见银毛的脸上还挂着被冰激凌袭击后的模糊彩装,此刻正是脏兮兮的一片,看起来还挺恶心的。夏日炎炎的,他却在脖子上系了一条毛茸茸的豹纹兽毛皮,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脑袋生锈了。我的视线继续往下滑,沿着他紧身的红T恤,落到十分低腰的牛仔裤上。
这时银毛不再看已经呆若木鸡的姜汁儿和齐荷,而是扯着我的手臂,粗鲁地大步向前走去。
我借着这个机会,假意挣扎了一下,然后就被银毛拖着快步离开,还不忘回过头对姜汁儿喊道:"电话联系啊!"
一路被银毛"扯"远,他终于按捺不住道:"你还打算扯我手臂到什么时候?"
我心情不好,也不赔他笑脸,将手一松,嚷道:"谁稀罕!"
银毛一挑眉峰,眼神不善地道:"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我不置可否,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将胖手一摊,"是你自认为是驴的,我可没说。"
银毛唇一抿,阴森森地道:"我看你皮紧了是吧?"
我连忙摆手,"别发火,别发火,你刚才帮衬我,我心里感激着呢,千万别破坏这种和谐啊!对了,你的裤子拉链好像没有拉好。"
领子被一甩后松开,我揉了揉脖子,听着身后传来拉锁快速咬合的声音,嘴角悄然弯起,觉得银毛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只不过,如果不是他一直跟着我走,我觉得丢不起这人,今天一定不告诉他拉链的问题。闷热的夏季,没点儿笑料和风景怎么行?
银毛处理好风光外泄的危险后,一个大步跨到我身边,也不说话,就歪个脑袋,流里流气地望着我。那样子,还真像是一块带刺的狗皮膏药。
我轻咳一声,也不看他,说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要回家了。"
银毛冷笑一声道:"好啊,那就走吧。"
第47节:第十三章 暗恋是谁?(3)
我瞬间转身,"你先走!"
银毛无赖地一摆手,"你先走!"
我赌气地瞪起了眼睛,"你先走!"
银毛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诱惑道:"我跟你回家,如何?"
我当即脸红心跳脖子粗,差点儿脑充血晕过去。我抬眼躲躲闪闪地瞄着他。真的无法相信,他不但白天做扒手,晚上竟然还接客从事色情服务!真是……能者多劳啊!
视线相对,我心跳若鼓,当即磕巴道:"那个……你……我……你别跟我回家了,我……我没有钱付给你。"说完这话,我的脸都要红透了。
不料,银毛眼睛一眯,瞬间在我屁股上横扫一腿,喝道:"你当我是从事色情服务的呢?就算是从事色情服务也得量力而为,就你这身板,还不得压残我!别废话,快走!"
我被踢了一下,差点儿趴在地上。胸口起起伏伏,混合了两分气愤、两分恼火、两分难堪、两分狰狞、两分残暴,组合成十分癫狂恶毒的我!手指慢慢收紧,脑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想要狠狠抓下他的脸皮,让他一身血肉模糊,好抵消我心头之恨!
就在我抓狂时,银毛突然问道:"我说,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姜汁儿吧?"
练过内功的人都知道,一口气提起,最忌讳的就是被针一扎,将气漏掉。虽然我没练过内功,但却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眼下的情景就可以这么定义。
当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将复仇的路子升级为最狠毒版本时,却突然被黑客干扰,泄气了,无力了,变得悲伤而忧郁了。
想当初,我刚拎着一个巨大包裹进入本市中专就读,眼见着一个个同门师兄弟来接新入校学妹的行李,那热情度就别提多高了。他们的口号虽然是帮助新同学,实际上,还不是为博取女生好感,方便日后联谊感情!当然了,最好能从中寻找到自己学生时代的另一半。
而我,就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既好奇于中专生活,又对新的环境感到陌生,眼见着周围女同学的行李被一个个献殷勤的男生接到手中,而自己却没有一个男同学来帮我引路扛行李!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因此,当一个男生将手伸向我身边的女孩时,我用眼睛狠狠地瞪向他!
那男生被我瞪得心虚,将手缩了回去,却是嘟囔了一句:"我看你那体格,应该能搬动。"
纯纯的少女心扉,猛地遭遇袭击,竟产生了一种想要委屈哭泣的冲动。
就在这时,我心目中的男主角出现,他一手拍向那男生的脑袋,笑着训斥道:"就你小子嘴损!"转身对我笑弯了眼睛,伸手欲提我的行李,"来,我帮你吧。"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姜汁儿,我的班主任及专业课老师,所以很有骨气地将头一仰,将原本拖着的大行李箱愣是扛在了肩膀上,以绝对孔武有力的身姿,走向学校报名处……
思绪的海水一旦澎湃,就很难回复平静。在我陷入回忆的奔流中时,银毛突然推了我一下,隐含怒气道:"喂,想什么呢?我也不问你了,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没跑儿!"
我皱了皱眉,没有答话。想起了姜汁儿半年后就要结婚,心中又是一痛。低下头,若老牛般往前走。
中专三年,一直暗恋的人突然说要结婚,到底要让我以何种心态去面对!是否可以哥儿俩好似的说声恭喜,还是躲得远远的,然后投递出一颗炸弹?口中泛起苦涩的味道,不晓得是否有人会爱我这株败火的黄连?爱情,好难……
银毛难得好心地道:"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还真是没出息。不如,咱俩喝酒去吧。"
我态度坚决,立场坚定,吐口唾沫是个钉,"不去!"
银毛又道:"我请客。"
我态度坚决,立场坚定,吐口唾沫又是个钉,"好!"
于是,我秉着将委屈用酒水浇死、将郁闷用食物填死的执著精神,伙同银毛到了一家我连看一眼都怕折寿的豪华大酒楼,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问道:"你……兜里有钱吗?"
银毛反问:"没钱拿什么赔那些被你压坏的冰激凌?"
我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回击他,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脑海中却想到银毛这小子手脚不老实,别是兜里没钱,要去偷顾客的钱包来结账!到时候,他腿长跑得快;我腿又短,运动细胞还不发达,要是被抓,百分之百是我哭天抹泪来赔款。还是,不要了吧。
我打定主意,脚步一转,一脸真诚地道:"还是别来这家了,看起来就太奢侈,不适合我这种贫民。再说,虽然你请客,我也不能一棒子揍死你。咱还是选家小饭店,喝上几瓶酒,谈谈心吧。"
银毛如同领导般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你是不是怕我没钱,去偷别人钱包,然后让你抵债?"
我一惊,连忙摇头,"怎么会?我决计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的人品不怎么样!
银毛哈哈大笑着,转身往台阶下面走,边走边说:"穿着另类、痞子模样、性格糟糕、有仇必报、小肚鸡肠、龌龊……龌龊什么来着?你最好把后面两个字想出来,不然多不顺口啊!"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却没擦出冷汗,暗道:我的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现在已经不怕牛鬼蛇神了。
第48节:第十四章 男色劫,还是劫男色?(1)
第十四章 男色劫,还是劫男色?
黑夜隐去了人类的表象,将骨子里狂啸的野兽释放出来,让每个人都变成了恶魔,纵容灵魂堕落。
因怕喝得太晚,耽误了回家的公交车,所以我直接将银毛引到自己家附近的小饭店,就近解决。
一盘辣子鸡丁、一盘酱牛肉、一盘卤味花生米、一盆大鹅炖酸菜、两瓶本地产白酒,全部放在了桌面上。桌面下,是我脚踩着的一箱啤酒。气势如虹,不醉不归!
我先叫老板上了两碗二两米饭,然后开始大吃起来。
银毛问:"二两够吗?"
我摇头道:"不够,等会儿再要两碗二两。"
银毛又问:"为什么不一起要够?"
我瞪他一眼,"傻瓜!要一份四两饭决计没有两个二两来得多,不信你去看旁边那桌的四两,有咱俩这两个二两多吗?"
银毛伸头去看,然后又转了回来,啧啧道:"这你也算计?"
我忙着"进攻"辣子鸡丁,也没时间答理他,好几天就想吃这一口了,一直没舍得钱。
一盘子辣子鸡丁和两个二两饭进了肚后,我这才抬起头,示意银毛也吃点儿,"吃些吧,不然等会儿喝酒伤胃。"
银毛看了看我,皱了皱眉,问:"这里吃饭干净吗?"
我抓起一片儿牛肉扔进自己的嘴里,"眼不见为净,你当那些大厨师就不抠鼻子、挖耳屎了?"
银毛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就要吃鹅肉。
我拦下他,"吃点儿卤味花生得了。"
银毛不解,问:"你自己吃肉,为什么让我吃花生米?"
我扬扬得意道:"我喝多了不吐,你行吗?反正现在吃下去,你等会儿也得吐出来,多浪费啊,还不如拣些便宜的吃呢!"
银毛的眸子里跳跃起火苗,我呵呵一笑,松开了拦住他筷子的手。
他斜眼看我,怪声怪调地问:"你是打算把这菜带回家吧!我说请你吃饭,可没说还管你全家老小。"
我本想将鹅肉炖酸菜带给何然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打死也不能承认了,于是示意他接着吃,"你吃,你吃,反正等会儿你将这锅大鹅炖酸菜吐出来后,就当便宜狗了。"
银毛的筷子伸不下去了,最后索性扔到桌子上,发出不友好的声音,引得其他桌的客人都看向我们俩。
他一个眼神扫去,绝非善类的样子让不想惹事儿的客人悄然转过头,这才气愤地对我说:"你也叫个女人!"
我起开一瓶啤酒咕嘟嘟下肚,吧嗒了一下嘴,感慨道:"这你就没有眼光了吧?我其实很特别的。"
他把唇角悄然弯起,打开白酒,鼻子凑近闻了闻,皱了皱眉,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下一大口后,问:"怎么说?"
我古灵精怪地一笑,说:"我啊,我就是男人中最女人的!女人中最爷们儿的!"
银毛被我逗笑了,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拍向桌子,笑得前仰后合,直说:"形容得好,形容得好!"
我又灌下一瓶子啤酒,这才眯眼望着他,用手摇了摇啤酒瓶子,说:"喂,别笑了,你信不信我喝高了将酒瓶子砸你脑袋上?"
银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闪亮亮的白牙,"原本是信的,不过如果你今天要是真砸了我,只能说明你借酒装疯,我下手也不会留情。"
我捂住口,装做惊恐的样子,"糟糕,泄密了。"
他嘿嘿一笑,又给我起开一瓶子啤酒,"杀无赦!"
两个人其乐融融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一起调侃着生活乐趣、人生百态。桌子上的酒瓶子越来越多,我却仍旧屹立不倒。我除了偶尔跑两趟卫生间外,还没到醉生梦死的地步。
眼见着半箱子的啤酒被我自己干掉,银毛又叫了两瓶白酒,然后给我倒上一杯,说:"喝点儿这个。"
我昏沉沉地道:"不成,这个不成,喝不了!"
银毛不放过我,非得让我喝,还直说:"喝!不喝就是瞧不起我,今天这单我可就不埋了。"
在我也想彻底醉一回的前提下,这话比什么都管用,于是我将啤酒一踢,也和他喝起了白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间,不知怎的就谈到了姜汁儿身上,然后被我话锋一转,又扯到了齐荷身上。
银毛说:"那小妞的模样和身段都比你强多了,你基本上没有希望。"
我一听,不服气了,一撸没有的袖子,怒目道:"狗屁男人!不就是看什么S型曲线吗?要是说这个,我自认为全身上下的S,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银毛笑得很痛苦,脸部都扭曲变形了。对我伸出了大拇指,气喘吁吁道:"你狠!"
我一仰下巴,"那是,女人,就应该对别人狠一点儿!"
银毛身子一转,倚靠在墙面上,看起来也有些喝高的样子,晕乎乎地扯出个话题,说:"你说,平时看你还挺张狂的,怎么那么能哭呢?"
第49节:第十四章 男色劫,还是劫男色?(2)
我想了想,疑惑地问:"我哪里能哭了?"
他扫了我一眼,恶声道:"你那是什么脑袋?不就是在电梯里见面那次吗?你哭得惊天动地,连鼻涕都甩到我衣服上了。"
我脸红得发涨,不过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所以不在乎地一摆手,大大咧咧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体型,你不觉得我的容量更大吗?别说哭得惊天动地,那都是小事儿,知道不?没准儿下次我一哭,就直接被国家派飞机接天上去了,然后用眼泪滋润某些严重干涸的土地,成为受人敬仰的大人物呢。"
银毛笑得胸口起起伏伏,眸子闪烁明亮,"你还真是能自娱自乐。"
我觉得舌头都大了,却仍旧含含糊糊道:"我跟你说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期盼与梦想。我从来不奢望高飞,只希望别人的快乐不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而我的快乐,可以晒太阳。
"可惜,审美将我丢到了黑海,我只能一遍遍地幻想着阳光普照。
"不是姐们儿吹捧自己,要是换了别人,没准儿早就幻想枯竭了。多亏了是姐们儿我啊,渴望连绵不断,憧憬无限美好啊!美男啊,钞票啊,通通扑来我的怀抱吧!
"有句广告词说得特好: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不过这句不适合我。我的广告语就是:我要随意徜徉,哪怕撞碎鱼缸!"
银毛望了我半天,我也托着圆脸让他看,几番意味深长的厮杀下来,他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我也跟着嘿嘿笑起,醉眼蒙眬地说:"我知道……呃……知道你笑什么。"
银毛用眼角看我,很性感地"哦"了一声。
我眨了眨眼睛,卖弄道:"你没准儿在想,这只肥猪还真有点儿想法。"
银毛眼含兴奋,笑意扩大,"嗯,你这只肥猪是有点儿想法。"
我突然暴怒,站起来,摔了个啤酒瓶子大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是肥猪!你个死小子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飞上天,去当……去当……去当飞猪!"见银毛被我吓到,我得意地直扭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