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暗道:好家伙儿,不愧是战魔宫的宫主大人,旁人说有手有脚都是准备做工赚钱,他到好,竟想着去打家劫舍。
唐佳人安抚道:“这个……不妥。娘心善,见不得血腥。”
战苍穹道:“娘你不用见血腥。待我收拾干净屋子,你再进来住就行。娘你只需要和我去转转,看中哪家,指给我便好。”
唐佳人斜眼看着战苍穹。
战苍穹笑了笑,道:“儿长大了,不用娘操心。”
唐佳人险些抓狂!这是不用操心的事儿吗?你娘若知道你长大后准备打家劫舍,也得像秋伯伯那样从棺椁里跳出来,追着她咬!
太可怕了。
唐佳人不知道如何让一个习惯性掠夺的男子改邪归正,干脆闭上眼,装睡。
战苍穹脱掉鞋子,将其放在一边,露出两只大脚丫在树上晃了晃。
唐佳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问:“这是干嘛儿?放味儿啊?”
战苍穹十分放松地回道:“唯这样,才睡得着。娘要不要试试?”一伸手,就要去脱佳人的鞋子。
佳人躲开,不让战苍穹脱。
战苍穹作罢,闭上了眼睛。
唐佳人盯着那双鞋子,勾了勾唇,倚靠在战苍穹的胸口,闭上了眼睛,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可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他的鞋子踹掉地上,然后趁他睡熟,偷偷爬下树,抱着他的鞋子,开跑。看他光着脚如何追上自己?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晌过后,她装作猛然惊醒的样子,一脚踹下了战苍穹的两只鞋子。
战苍穹十分机警,立刻睁开双眼,抱紧佳人。
佳人迷糊地道:“好像把你鞋子蹬掉了。”
战苍穹拍了拍佳人,又闭上了眼睛。
佳人睡的不安稳,嫌战苍穹的怀抱太热,于是自己爬出战苍穹的怀抱,像一只懒猫般耷拉着四肢,将自己拍在树干上。
战苍穹睁开眼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佳人等战苍穹睡熟了,才悄然支起身子。不想,战苍穹十分警觉。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向她。
唐佳人打个哈欠,道:“我要小解。”
战苍穹爬起身,蹲下,示意佳人爬到自己的后背上去。
唐佳人无法,只得爬上去。
这一晚上,唐佳人每次想跑,都会被战苍穹按住。她只好说自己要小解,折腾得他爬上爬下,足有五次之多。
第六次,佳人终于自己爬到了树下,猫着腰,抱起了战苍穹的鞋子,心里美的呦,差点儿哼起了小曲。她尚未直起腰,就感觉一阵风扫过,一双大脚丫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佳人用手拍了拍鞋子,直起腰,对战苍穹道:“鞋子放树下,我始终不放心,万一让野兽叼去就不好了。”将鞋子往战苍穹的怀里一推,绕到树后,瞪着一双凶巴巴的猫眼,用力踢了踢树干。大树巍峨不动,佳人踢得越发用力。
战苍穹扔下鞋子,背靠着树干,双手环胸,直言道:“娘,你是不是在外面有野汉子?”
唐佳人差点儿闪了腰!
这叫什么话?她怎么可能有野汉子?!
唐佳人捂着后腰,气喘吁吁地趴在树上,爪子一用力,在树干上挠下四行浅淡的痕迹,阴森森地道:“混说什么?!”
战苍穹继续道:“否则,你为何总是借故想要跑开?”
唐佳人无言以对,又在树上挠了一下。许是用力过猛,指甲劈了两根,痛得她直甩手。
战苍穹道:“若真如此,我陪你去见见他也好。”
唐佳人的眼睛瞬间一亮,趴在树上,歪着脑袋,努力探头看向战苍穹的侧脸。
战苍穹勾了勾唇角,道:“也好叫你死了心,不再惦记。”
唐佳人立刻目露防备之色,问:“啥叫死心?不再惦记?”
战苍穹继续道:“儿让他先去地下准备些良田、屋舍、家丁美婢,等娘有空了,再去做客两三日。”
唐佳人探头道:“你当我能不停诈尸,死而复生?”
战苍穹道:“娘曾坦言自己能,儿信了又何妨?”
唐佳人总结道:“信了,没啥,顶多就是傻呗。”转而一笑,“不过,你若肯去接娘,娘偶尔去做客也无妨。”
说话间,一只傻兔子撞在树上,发出咚地一声。
唐佳人低头一看,但见兔子的一条腿好像瘸了,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咬的,还是自己闹着玩摔断的。
战苍穹拎起兔子,递给了佳人,拔出战魂斧,对佳人道:“上树去。”
佳人觉得,若有野兽来袭,她现爬都赶趟,于是站着没动。
战苍穹气场全开,举起战魂斧发出一声咆哮!
那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极具震慑力。
隐在黑暗中的野兽,眨了眨眼睛,低垂下头,慢慢退开了。
战苍穹站着没动,直到野兽真的离开,才回到佳人身边。
唐佳人赞道:“你可真厉害……”战苍穹的唇角刚要勾起,佳人继续道,“把明早的食物都吓跑了。”
战苍穹:“……”
唐佳人抱着兔子掂量了两下,道:“这小东西别看瘸了,还挺有肉。我虽不饿,不过,也可吃一只烧野兔。”吸溜一口口水,眯眼美滋滋地笑着。
战苍穹一把夺回了兔子,扔远了。
兔子落地,撒腿就跑。别看人家瘸了一条腿,跑起来却不含糊,眨眼间消失不见。
唐佳人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不太明白战苍穹这是啥意思。
战苍穹穿上鞋子,再次背上佳人爬上树,将其抱在怀里,护着。
佳人折腾了半宿,早就筋疲力尽了。这会儿枕着战苍穹的胸口,立刻被困意突袭,睡死过去。
战苍穹听了听动静,直接伸手点了佳人睡穴。
树下,望东带着两人寻声而至。
一人道:“声音应该源于这里。”
另一人道:“我们寻得是焦姑娘,又不是男人,寻那声吼而来,有何用?”
望东道:“别废话,仔细寻寻,不可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三个人,渐行渐远。
不多时,又有人陆续循声而来。
战苍穹穿着鞋子,闭眼假寐。

☆、第四百零二章:寻寻觅觅绝不弃

寻寻觅觅,绝不放弃。
唯有心里怀揣着希望,才不致于心灰意茫茫。
然,翻遍了所有可能之地,却始终不见佳人芳踪。
日夜交替,又是新的一天。
所有属下,都无功而返,只能垂头丧气地向自己的主子复命。
三日小筑里,一张普通的小石桌周围,围坐着一些绝不普通的男子。唐不休、端木焱、公羊刁刁、孟天青和孟水蓝,接在等四方消息,然,他们只是再一次体会何谓希望破灭。
难道,佳人真的有幸逃过坠崖之凶险,却不得不葬身鳄鱼之腹?!
公羊刁刁站起身,孟天青怕他做傻事,所以一直不肯放他离开。而今,见他又这般固态萌发,当即一记手刀砍下。
公羊刁刁一低头,闪身躲开,对孟天青道:“杀杀杀……杀鳄鱼,去不去?”
心中正有剜肉般的痛苦需要发泄,自然要去。孟天青当即应道:“去!”
端木焱站起身,声音沙哑地道:“我去给佳人做一顿鳄鱼宴。”
唐不休和孟水蓝站起身,尾随在三人身后,出了三日小筑。
端木焱和公羊刁刁乘坐马车,剩下三人则是三匹快马,共同奔赴鳄鱼潭。
与此同时,秋风渡里,秋月白已经恢复了清醒。他没有问过有关唐佳人的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当他得知,自己的后半生很可能无法行走时,竟连个表情都欠奉。他就像一滩冰冷的死水,慢慢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冻结。至于悲伤和喜悦,都可以一起埋葬了。
秋江滟为此十分忧心。她担心秋月白会一蹶不振,不停地拿话安慰他,道:“哥,赫大夫说,你有恢复的希望。等伤养好了,你可以可以尝试着下地行走。慢慢就能站起来。”
秋月白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只是闭眼假寐,仿佛切断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秋江滟端起饭碗,急道:“哥!你总不能这样不吃不喝!你是要饿死自己吗?!你若死了,我可怎么办?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贪玩着凉,感染了风寒,你抱着我,喂我喝粥,你告诉我,只要还能吞咽下东西,就可以活着。你说,我们兄妹俩一定要好好儿活着。哥,这些话你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你因为一个女儿,一个背后捅你一刀的女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死了,死得其所!死得应当!她敢伤害哥哥,我与她不共戴天!”语气一缓,“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咱把饭吃了,好恢复健康。秋城不能易主,秋风渡需要你,我……我也需要你啊哥!”
秋月白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秋江滟心中一喜,立刻向前凑了凑。
秋月白道:“出去。”
两个字,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
秋江滟的动作一僵,感觉自己好像被冻伤了。她捧着饭碗,跑了出去了。这个屋子,她没发继续呆下去。自己的亲哥哥疏远她,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容身之地。
秋月白半睁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不是变了,而是回到了从前。外人的喜怒哀乐再也与他无关。唯一一次真心付出,却被背后一刀捅得遍体鳞伤。在唐佳人心中,唐不休是是她的命,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恨吗?
自然是恨的。
只是,心中却寻不到恨的感觉。就如同,他遍寻不到昔日的柔软和喜爱,心中只剩下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也许,这才是他安全的状态。
呵……可笑的是,身体已残,何来安全之说?
一切,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臆想罢了。
秋月白闭上眼,将自己扔入内心的冰天雪地里,孤寂的,独行。
另一边,唐佳人真是急了。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怎会不知道自己在黑崖上的一跃,会让多少人心惊肉跳。
报个平安,才是正理儿。
可恼的是,战苍穹就像一块狗皮膏药,啪唧一声拍在了她的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唐佳人心急如焚,终是想到一个让战苍穹可以自行离开的好办法!
她在湖水边洗漱过后,对战苍穹道:“娘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馆诊治一番。”
战苍穹在水里游动,听闻此话,看向佳人,回道:“正当如此。”
话说,这块膏药的恢复能力真是惊人。昨天还是紫黑色,今天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那张脸虽仍旧肿胀,却已经能看出人形了。
唐佳人觉得,若是给他一碗尿……哦,不,是一碗解药,没准儿他就能好利索了。只不过,自己另有打算,不能让他恢复得太快。
唐佳人眯眼一笑,道:“你那脸,也得让大夫看看。”
战苍穹不以为然。
唐佳人不想再啃毫无滋味的肉,于是催促战苍穹和自己向外走。
战苍穹游得开心,不理会。
唐佳人摔了摔手上的水珠,站起身,道:“你多游一会儿,看看还能不能钓上来一条蛇。”
战苍穹脸色微变,爬上岸,也不背着佳人,就那样伸展修长健美的四肢,开始穿衣服。
唐佳人用眼尾瞄向战苍穹,道:“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光溜溜地跑?”
战苍穹回道:“无碍,儿不怕冷。”
唐佳人觉得,若不是战苍穹的脸皮得天独厚,就是他脑中的那根弦儿彻底断了。
二人明明只是近两天才有了真正的交集,结果却亲近成这幅模样,真是……匪夷所思啊。
战苍穹坐在石头上,对佳人道:“娘,梳头。”
唐佳人挠了挠自己这头乱糟糟的头发,果断给战苍穹梳了个麻花辫。梳好后,总觉得挺怪异的。于是有扭了扭,将麻花辫给他盘在了脑后。结果,就更怪异了。
唐佳人皱眉,对自己的手艺十分不满意。随手捡了根木棍,当成发簪,插入发髻里。向后退了退,终于明白怪异源于何处了。这个发式,一般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梳得。再加上,战苍穹那张浮肿变形的脸,怎么看都觉得不得劲儿。
战苍穹用手摸了摸头,站起身。
佳人将重新梳理的话吞回到肚子里,抬手解开自己的长发,梳成一条歪辫,垂在胸前。随手扯了根长草,一边晃动,一边前行。
战苍穹跟在她的身后侧,渐行渐远。
唐不休等人来到鳄鱼潭,这些鳄鱼可就遭殃了。
平时,都是它们称王称霸,撕咬别人,吞噬血肉,而今,来了五个不要命的大爷,真真儿是活阎王,收得便是鳄鱼的命。
公羊刁刁最是积极,从药箱里翻找出一大包的药粉,抱在怀里,就要往鳄鱼潭里洒。孟天青拦下他,道:“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不是看你一包下去毒死一潭鳄鱼的。”
公羊刁刁道:“那你想怎样?你把鳄鱼一条条的抓过来,让我有再一条条的毒死它们?”
孟天青刚要开口怼公羊刁刁,唐不休却突然出手,拍在了公羊刁刁的肩膀上,问:“你怎不磕巴了?”
公羊刁刁微愣,眼睛瞬间增大,激动道:“佳人!佳人定在这附近!”
这话,好似一大瓢的水,哗啦一声倒入滚烫的油锅里,瞬间炸了!
公羊刁刁张开喉咙,喊道:“佳人!佳人!”
已经走远的唐佳人隐约听到动静,回过头,向鳄鱼潭的方向望去。她问战苍穹:“你你你……你听没听见有人叫叫……叫我?
战苍穹摇头,探头靠近佳人的脖子嗅了嗅:“真香。”
佳人打了个激灵,一巴掌拍开战苍穹,掉头就往回跑。她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公羊刁刁!一定是公羊刁刁!若非他在这附近,她绝不会变成磕巴。
战苍穹一把抱住唐佳人,点了哑穴,将其抗在肩上,继续前行。
唐佳人怒了,拼命踢打。
这招一出,就连秋月白都得老老实实地给她挺尸,更何况战苍穹呢?!
向不如做,直接……攻之!
战苍穹:“嗷!”
太痛了!实在太痛了!以至于,他一甩手,将佳人甩了出去!
佳人的头磕碰到了树上,直接昏死过去。
虽不知道公羊刁刁为何确定佳人就在附近,但这个消息对于众人而言,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
端木焱一挥手,道:“给老子搜!谁先找到佳人,老子重重有赏!”
寒笑等人领命,呼啦一声分散开来,再次去寻佳人。
孟家兄弟互看一眼,隐约洞悉了其中奥妙,立刻带人搜寻起来。
唐不休虽想知道,为何公羊刁刁说佳人失聪,但却晓得,眼下没有什么比寻到佳人更重要。他问公羊刁刁道:“你是如何确定佳人就在附近?”
公羊刁刁回道:“我我我……我不磕巴了,佳人就会磕巴。”
唐不休的呼吸微窒,道:“你又磕巴上了。”
公羊刁刁愣了愣。
唐不休抓起公羊刁刁,一边向外疯跑,一边道:“说话!不停说话!”

☆、第四百零三章:抽丝剥茧

唐不休的轻功了得,将公羊刁刁拉扯得脚不沾地,打眼一看,还以为唐不休在放人体风筝呢。
尽管如此,公羊刁刁仍旧拼了老命地开口说话:“我我我…… 我要累死了,喘喘…… 喘不上来气儿。佳佳…… 呼呼……佳人,不不不……不在这边…… ”
唐不休干脆一伸手,将公羊刁刁抱在怀里,继续跑。
公羊刁刁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开始絮叨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儿:“我我我…… 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总一一一…… 一个人玩。想想…… 想交朋友时,别别别…… 别人又笑话我,是个小结巴。我我我…… 我就不和别人玩了。”
唐不休脚步不停,问:“你到底能不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公羊刁刁瞬间炸毛,怒声道:“我我我…… 我能不能,不得看看看…… 看佳人吗?!你你…… 你只管跑,我我…… 我说我的,与你无关。”
唐不休抱着公羊刁刁乱窜,公羊刁刁嘴巴不停,磕巴了一道。实话,别说唐不休了,就拿公羊刁刁而言,也被自己磕巴得晕头转向。到后来,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都和唐不休说了些什么。脑仁儿疼,真疼。
结果呢?
结果就是,二人莫名其貌地跑到了黑崖之上。
公羊刁刁向下一望,又扭回头看向唐不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怎怎…… 怎跑到了这里?”
唐不休能告诉公羊刁刁他是路痴,随便跑起来简直随便的不是人吗?!不能。
唐不休放下公羊刁刁,道:“随便转转。”
公羊刁刁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道:“转转转…… 转得不是地方。佳佳佳…… 佳人,不可能在这儿。”他说得口干舌燥,觉得身体发热,干脆一扯衣袍,露出了单薄的胸口。
被他贴身放置的手怕,随着这一扯,飘落到了地上,公羊刁刁忙去捡,那帕子却随风飘起,飞入到黑崖之下。
公羊刁刁愣了愣,立刻去寻留下的绳索,向下爬去。
唐不休看向公羊刁刁,问:“为何下去?”
公羊刁刁能告诉唐不休,那张被他拿来搓小鸟的帕子掉下面去了吗?不能!
公羊刁刁回道:“我我…… 我下去看看。”
唐不休没再搭话。
过了好一会儿,公羊刁刁爬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绳子断断断…… 断了!”
这时,孟家兄弟和端木焱也追了过来。
孟水蓝问:“什么断了?”
公羊刁刁爬上来,坐在地上,指着绳索道:“这个,断了。中间,断了。”
唐不休道:“我去看看。”
孟水蓝将一只袖箭递给了唐不休,道:“若绳索在一半的位置断裂,这只袖箭里藏着的钢丝,能帮你下降一段距离。剩下的,以你的轻功而言,应该可以无虑。”
唐不休一点头,将袖箭戴在手腕上。
公羊刁刁红着脸,道:“我我我…… 我的帕子,掉了。你你你…… 你帮我捡一下。”
唐不休一点头,顺着绳索跃下。
不多时,他去而复返,眸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等在黑崖边上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如何?”
唐不休并不言语,直接甩开大步,沿着黑崖转了个圈,来到最后一间牢房的上方,正对面。众人紧随其后。
唐不休摸了摸石块的周围,道:“最后一间牢房,被大大小小的石块堵住了。”
孟水蓝立刻反应道:“地牢下有人!有人想上来,却没上来,反而扯断了绳子。结果,有被这些石块封在了地牢里!”
孟天青趴在石块上看了半晌,道:“这些石块并无松动,看来,下面那些是被人击碎落下的。”
端木焱道:“谁要困住谁?且,是谁在不休门主之后,又下到了这里去?”
唐不休道:“能击碎这些石块的人,功力深不可测。相比,被困之人,也绝不简单。”
端木焱道:“老子让人搬开那些石块看看!”
唐不休道:“且慢。我们应该绕到鳄鱼潭上那个裂缝中看看,再做计较。”言罢,却是站着没动。
孟水蓝道:“为何不走?”
唐不休道:“前面带路。”
孟水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唐不休同样做出请的手势。孟水蓝莞尔一笑,走在了前面,引领众人行色匆匆地赶回到鳄鱼潭边。
路上,公羊刁刁要回了自己的帕子,藏在了胸口里。
所谓能者多劳、物尽其用。唐不休再次出手,攀爬上裂缝处。
他十分细心地检查了两遍后,向里面走去。
一个时辰过后,唐不休再次走出裂缝处,回到岸上,道:“里面也被封了。”
孟天青问:“能不能是秋月白做的?”
孟水蓝回道:“不可能。秋月白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谁又有这般恐怖的武功内力,能将两处出入口用石头埋上?”说着看,看向唐不休,“不休门主,你能吗?”
唐不休回道:“能。却要拼尽全力。”
孟天青暗讽唐不休一句,道:“很显然,人家是随手一挥即就。”
唐不休直接怼对去,问:“你亲眼所见,人家如此轻松?”
公羊刁刁道:“佳佳佳…… 佳人…… ”
唐不休等人瞬间将目光投向四周,问:“在哪儿?”
公羊刁刁继续道:“我我我…… 我就是想问,佳人,在哪儿?”
唐不休等人转回头,看向公羊刁刁,眼神明显不善。
公羊刁刁一甩袖子,道:“吵吵吵…… 吵吵个没完没了!这这…… 这里面封着谁,搬开石头,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反反…… 反正,不会是佳人。我我…… 我走了,你们搬石头吧。”一抬手,招来黄莲。
黄莲搀扶着公羊刁刁,回到马车上。
孟天青有些烦闷,干脆蹲在了地上,用手指抓起一些石头,去砸鳄鱼。
他目光随意一扫,竟看见一小截绳索露在了泥潭外面。他走过去,跳进泥潭,一把拉起绳索,撒腿就往外跑。
孟水蓝看向孟天青,忙道:“别过来!仔细甩我一身泥点子。你手中拿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