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太过了解自己这具破身体。
别人洞房花烛夜欢天喜地,他的洞房花烛夜,定要沦为笑谈。
这还是好的,若说那不好的,许他一激动,羊癫疯犯了,一命呜呼也是没地方说理的。
他唯有让自己厌恶一切,看什么都不喜,才能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至于大喜变大悲。
其实,死并不可怕。
他怕得是,自己死后,遍布各地的岐黄馆怎么办?有他在,岐黄馆在。
无他时,岐黄馆分崩离析,怎么办?!无解。
人活在世,就算潇洒随性,也并非去牵无挂、没有重担。
他的担子,便是让岐黄馆延续下去,救活更多的人,驱除复杂的病痛。
这是他爹,老馆主的遗愿,也是他从小活到大唯一的信念。
他多希望,自己是个健康的孩子,可以像别人那样随意奔跑,可以娶妻生子,可以生养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黄莲曾为他准备了暖床丫头,却不知,他多厌恶那样的安排。
曾经,他一直好奇,他人口中的欲-仙-欲-死,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他想不明白,那种事会带给人怎样的震撼。
直达,唐佳人钻入他的被窝,趴在他的双腿间。
温热的气息,随着软轿微微颠簸的头颅,掐着他大腿稳住身体的双手,都成了从未有过的诱惑。
他知道,自己在变化。
内心的惶恐不安,与期盼雀跃相互交织。
他想要闪躲,想要避开,却……好似被点了全身穴道,动不得分毫。
心里的期盼在一点点燃烧,终究化为熊熊燃化,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羞耻心,让他努力掩藏身体和心理上的变化;灵魂深处的渴望,却让他陷入了一个人的疯狂。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儿!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最后的最后,他感受到了那种源于身体、直达灵魂的喜悦颤栗。
不敢动,不敢言。
唯有心,绽开了花。
公羊刁刁的这颗泪,实在太复杂了。
即为自己,也为医术传承,更为了香火得以延续。
他始终觉得,他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岐黄馆的。
若他是自己的,他早就不想活了。
总要经历那些痛,重要沉于黑暗无法期盼,活着,既非喜乐,还有什么意义?所幸,他救助了许多人、岐黄馆救了许多人,终是积福了。
他可以当个男人了!他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可以不用熬着噬骨之痛,继续活着了!他……嗯,他不想死了。
活着多好。
至于噬骨之痛,他从小忍到大,也习惯了。
唐佳人夸他好看,他若熬不住,死了,唐佳人岂不是再也看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吗?这,不行!绝对不行!想到唐佳人,公羊刁刁的一双眼变得熠熠生辉,与平时的半死不活绝不一样。
因羞涩也好,因无措也罢,他心中的欢喜被他刻意压制了一路,如今爆发出来,着实可怕。
他那单薄的胸口起起伏伏,似乎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宴欢呼。
公羊刁刁站起身,用双脚在屋里直上直下地跳动着。
他喜欢听小刁刁拍打自己大腿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十分悦耳澎湃,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第三百一十章:暗地里的关系

公羊刁刁跳累了,也出了一身的汗。
他气喘吁吁,却只觉得舒服,并不觉得有多累。
他光着屁股,赤着脚丫,从梳妆台上摸出一把剪刀,用微微颤抖的手,将其抓起,然后踮着脚尖,兴冲冲地来到底裤前,蹲下,举起了剪刀,将沾染了自己味道的那部分剪成一个方形,使其看起来就像一块帕子。
裤裆剪成帕子,总归不平整,公羊刁刁却喜欢非常。
他将帕子捡起,放在了床上,自己美滋滋地看了两眼后,转身回到浴桶边,抬腿跨入其中,将自己简单洗漱一下。
若非出了汗,他都不想洗掉身上残存的味道。
公羊刁刁的身体洁白无瑕,唯有在阳光下才能看见细小的绒毛。
就连某些应该长毛的地方,也干净异常。
他的身上从无体味,更无男人的臭汗味,可偏偏,他嫉妒那些特属于男人的味道。
面对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他素来自觉形秽。
可如今,还有什么味道,比他刚才释放出的味道更加诱人?公羊刁刁咧嘴傻笑。
平时上下嘴唇闭得严实,如今却是怎样都合不拢,真是怪了。
洗干净自己后,他湿淋淋地来到床前,一头扎到床上,开始蹭水。
是的,蹭。
床上铺着一条软软的大布巾,特别吸水。
他蹭着蹭着,又想起某人躲在他的被子里,因不舒服轻轻调整身体,蹭到他时的感觉。
那种全身酥麻,脚趾头蜷缩在一起的感觉,再次突袭。
公羊刁刁从枕头下,抽出一块手帕,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那帕子,是唐佳人给他擦汗用的。
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地,竟鬼使神差将其留下。
如今,贴着帕子,就像……贴着她那般,令他情动。
床上,公羊刁刁想着佳人,折腾着自己,想要重温那种感觉。
紧闭的窗被无声推开,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屋内,站立在床边。
公羊刁刁正兴奋着,不但不觉得冷,连窗户开了都不知道,更不晓得屋里多了一个人。
然,许是手臂痛,许是方式不对,总而言之,他始终无法搞定自己。
他喘息着,转过身,用手帕覆盖在小刁刁处……四目相对,彼此还是熟识的彼此,却又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存在。
就好似炸裂的爆竹,明明产生了震撼的效果,却又诡异的悄然无声。
有些,尴尬。
下一个瞬间,公羊刁刁如同受惊的小鸟,突然咋呼着膀子坐起身,捂住自己的小刁刁,喊道:“你你你……”守在门口的黄莲忙问道:“公子?”公羊刁刁道:“没没没……没事儿。”
私闯者,谁?但见来者身穿一身黑袍,脸覆青面獠牙的面具,看起来就像夺人性命的索魂野鬼。
他十分淡定地坐在床边,取下面具,看向公羊刁刁。
一张比女子还柔美三分的脸,出现在了公羊刁刁的眼前。
此人,正是华粉墨!今夜,他没有化上浓墨重彩的妆,而是洗净铅华,露出一张柔美的脸。
好似皎皎明月,盈盈而亮,照着诗人的浪漫与感伤、流浪者的释然和孤独。
这是一个揉捏了许多不同感觉的男子,却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女人。
他的冷,再骨头里,却不在脸上。
公羊刁刁一边拉扯被子,一边道:“你你你……你来干什么?!”华粉墨的视线在公羊刁刁的帕子上一扫而过,伸出手,展开手指,露出一截肿胀的断指,问:“能接上吗?”公羊刁刁扫了眼断指,道:“能……能能……能个毛!”华粉墨收回手,攥着从泥潭中打捞出来的断指,不语。
心头划过他娘曾对他说过的话。
娘说,这是他的红线姻缘,是天注定的。
可如今却被他亲手斩断。
断得那么彻底,就连公羊刁刁都无法将其接上。
这,便是他的命?呵……公羊刁刁看向华粉墨的左手,道:“切切切……切都切了,还想安回去?当……当当……当自己是木头人呢?一颗木钉搞定?!”华粉墨垂眸看着自己的断指,露出一记嘲讽的笑意,道:“是啊,切都切了,再续上也是枉然。”
一抬手,竟是将断指扔出了窗口。
楼下,不知是谁经过,被断指砸中,发出哎呦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狗叫,渐渐远去,再无动静。
公羊刁刁皱眉,道:“留在身边,也也也……也留个念想不是?”华粉墨反问:“有何念想可留?”公羊刁刁哑然。
二人再无言语,一声不响地坐着,却不见任何尴尬。
显然,二人是熟识的,且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丝尴尬。
半晌,公羊刁刁用脚踢了踢华粉墨,道:“你来找我,就就……就这件事儿?你你你……你最近没受伤?”华粉墨道看向公羊刁刁,道:“没有。
我发现,他残虐成性,却不喜欢我自残。
如此……”伸出双手,“在我切光九根手指之前,想必他不会再伤我。”
公羊刁刁气恼得瞪圆了眼睛,道:“我我我……我这里有毒药!”华粉墨收回手,道:“你不是不伤人性命吗?”公羊刁刁道:“你你你……你不会偷去用啊?!你那么心狠手辣,还……还还……还害怕杀人不成?”华粉墨垂眸,发出一声轻笑:“呵……”公羊刁刁问:“傻笑什么?”华粉墨道:“若能杀,你当我会……”闭口,不再言语。
公羊刁刁气恼地道:“怎就杀……”不知想到什么,竟也闭上了嘴巴。
又是好一阵沉默,华粉墨开口道:“上次拜托你,去救唐佳人和唐不休,害你病了许久。”
公羊刁刁想起自己受华粉墨所托,去山上提醒不休门俩祸害小心二王爷的追杀,却被唐佳人打到犯病。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他一想起这件事,就恨的牙痒痒。
如今,再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缘分呐!公羊刁刁的唇角自然上扬,道:“小小小……小事儿一件。
我我……我们岐黄馆,素来就是以救人性命为己任。”
如此好说话的公羊刁刁,真是……诡异啊!华粉墨心中存了疑惑,打量了公羊刁刁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看见了一块怪异的帕子。
那帕子中间有……裆。
是的,裤裆。
华粉墨伸手去拿,却被公羊刁刁抢先拿走,藏进了被窝里。
华粉墨的视线在屋子里一扫,看见了扔在地上的残破底裤,微微皱眉,问:“你剪底裤做什么?”公羊刁刁翻个白眼,道:“你,管不着。”
华粉墨非好奇心旺盛之人,当即站起身,道:“走了。”
公羊刁刁突然变脸,骂道:“你你你……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当……当我这儿是妓院呢?!”华粉墨道:“我没给银子。”
公羊刁刁道:“穷酸!每每……每次来我这儿,你给过银子?”华粉墨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扁瓶,扔向公羊刁刁,落在了他的面前,道:“这是西域进贡的续骨秘药。”
公羊刁刁一扬下巴,道:“我我我……我是神医,用不着外来的玩应儿。
要……要要……要是真这么管用,你咋不把自己小拇指结上?”华粉墨走回床前,去抓小黑盒。
公羊刁刁先他一步,用脚将小黑盒踩住。
华粉墨的视线顺着公羊刁刁的脚趾划过小腿,最终落在他的脸上,略微停顿片刻,才开口墨道:“找个女子结婚吧。”
这个话题是如此突兀,令公羊刁刁十分不舒服。
他皱眉,不悦地道:“关关关……关你屁事!”华粉墨的眼中有纠结之色,却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决的态度。
他用看似平淡的语气道:“你与我,同为男子,绝不可能。”
公羊刁刁愣住了。
那表情,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
华粉墨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我同为男子,绝不可能?什么叫找个女子结婚吧?他不会是脑袋拎不清,觉得自己在窥视他的美貌或者肉体吧?嗤……真是个傻子!华粉墨长相如此阴柔,怎能和充满阳光之力的男子相比?哎哎哎……不对,就算华粉墨变得孔武有力,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他!自作多情的傻子!在公羊刁刁的腹诽中,华粉墨戴上面具,直接从窗口跃出,飞檐走壁,很快消失不见。
那帕子本就是他的,一共有三块。
一块被唐佳人拿去,一块在他怀中,另外一块则是不小心弄丢了。
不想,第三块竟是被公羊刁刁私藏,用在了这里。
若非与公羊刁刁自小相熟,他定不会让其活过明天!但凡觊觎他的男子,都不可活!因为,他们活着,就是证明他的无能!愿公羊刁刁能幡然悔悟,放下心中所想,否则……只能永世不见。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的脑子出了问题。
实际上,所谓的误会,就是一个迷迷糊糊的罗圈账。
华粉墨离开后,公羊刁刁打了个喷嚏,嘀咕道:“可能个毛!”他收起帕子,又扯出自己剪得那块布,眼睛一亮,福至心灵,毅然决定送一份大礼给唐佳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风花雪月误

唐佳人从公羊刁刁的软轿上逃跑后,在秋城里转悠了一圈,也没看见唐不休的身影。
她有心站在高处敲锣打鼓喊人,却怕招不来老虎,反倒引来一群恶狗。
她溜溜达达地走在大街上,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落下。
她一抬头,脑门正中央被断指砸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哎呦。”
气势汹汹地抬头一看,岐黄馆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让有脾气也变成了没脾气。
毕竟,公羊刁刁算是半个自己人嘛。
她借助实则,唐佳人想错了。
公羊刁刁哪里算是半个自己人了?人家已然全身心的认为自己是内人。
咳……内部的人。
唐佳人揉了揉留下一个浅淡红痕的额头,垂眸看向地上那截被小萝卜。
认真看了两眼后才发现,那哪里是小萝卜,丫就是一根被泡肿的小拇指!唐佳人的嘴角抖了抖,暗道:这岐黄馆里怎么还乱飞手指头啊?快走,等会儿别丢下来一颗人头,怪吓人的。
唐佳人准备脚底抹油,却突然发现面前惊现一条通体黑亮的恶犬!那恶犬有半人高,一双眼睛里满是凶光不说,眼角还泛着血丝,看起来十分骇人。
恶犬冲着唐佳人呲牙,发出警告的哼哼声。
唐佳人慢慢直接腰,向后退去。
她是不怕狗,可却怕恶犬啊!恶犬慢慢上前,一口咬起那节断肢,直接吞咽下腹,连咀嚼都剩了。
唐佳人看得胃部翻滚,一阵恶心,差点儿吐了。
恶犬吞下断指后,许是觉得那块肉太小,不够填饱自己的胃,于是……盯上了唐佳人。
唐佳人感觉到不妙,在心里骂道:谁家养狗不拴住了,这主人比畜生还可恨!唐佳人慢慢后退,突然转身就跑。
恶犬嗷呜一声扑了上去,却并未如愿以偿的咬到人。
唐佳人十分机敏地一错身,让恶犬扑了个空。
恶犬契而不舍,一路狂追猛咬。
偏偏,鲜肉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奈何不得。
一人一狗,向着远方一路飞奔,那叫一个热闹。
恶犬契而不舍,佳人不肯相让,唯有跑到最后,才有结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唐佳人和恶犬都有体力不支的症状,却还在拼尽全力。
唐佳人脑中想过三种可以摆脱恶犬的办法,但最终都放弃了。
她就不信,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今晚,她非得溜溜狗不可!唐佳人停下脚步,大口喘息。
恶犬停下,吐着舌头。
唐佳人挽起袖子,对恶犬道:“来追!”于是,一人一狗又开始跑开了。
不知跑了多久,恶狗终是累趴下了。
唐佳人回过身,在恶犬面前手舞足蹈,那叫一个嘚瑟。
恶犬猛地站起身,吓得唐佳人向后跳开,恶犬却没有攻击她,而是……晃了晃,又倒下了。
唐佳人送给恶犬一个轻蔑的眼神,转身,昂首阔步地走了。
待到无犬处,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
那模样,比恶犬好不到哪里去。
待休息够了,她才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有些茫然地走着,竟不知要去哪里才好。
走着走着,她突然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头,道:“你就是个笨的!绞尽脑汁跑出秋风渡寻休休,还不如让休休来寻你!”言头望天,发出长叹,“唉……人生,在于折腾。”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皆眉弄眼地一笑,“走吧,我们回去。”
唐佳人辨别方向后,向着秋风渡走去。
穿进一片荒凉的林子,她闻到了一股熟烂的肉香味。
她本没有食欲,可跑了这么久,不但消化了她那堵在胸口的幽怨,也消化了她腹中全部的粮食。
饿了。
唐佳人嗅着味道,悄然无声地向摸到洞口,吞咽了一口口水,探头向里看了看,寻思着用笑脸为自己开疆辟土,换得一碗肉吃。
山洞并不大,洞里生着火,跳动着橘色的光,看起来有几分暖意。
火堆旁,靠近门口的地方,用稻草捆了三根木棍,做成了简单的晾衣架。
一件女子的里衣,挂在上面,挡住了唐佳人的目光。
唐佳人弯下腰,看见火堆上架着一只破了口的粗陶罐,香味便是从那罐子中飘散而出。
唐佳人轻轻吸了吸鼻子,透过氤氲的香气,看见洞内地上,铺着一些稻草,而稻草之上,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皆披散着一头柔顺的长发。
男子后躺倚靠在木墩上,女子则是低垂着眉眼,轻轻拉扯开男子的衣带。
火光挡住了男子的脸,却能让人看见那女子的容颜。
女子的半张脸被火光镀上了一层金橘色,好似撒落一层璀璨的金粉。
微微上扬的眉峰,好似秋水含情的双眸,挺翘的鼻子,饱满的唇瓣。
半张脸,美艳不可方物。
男子突然伸出手,捏上女子的下巴,微微用力拉向自己。
唐佳人觉得,她不应该再看下去。
可不知为何,脚下好似生了根。
那颗对男女之事的好奇之心,胜过羞耻之心,非要一探究竟。
且,她十分想知道,美艳女子的男人,长成什么样。
是不是和美艳一样,俊得不要不要的?许是为了成全唐佳人,有风吹过,拂动挂在门口的女子里衣,吹动火苗向一旁偏移。
男子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确实很俊很俊。
那张脸,她看了十六年,每次见到,都会觉得真俊。
在她的成长中,那张脸一直是俊美无双的存在。
唐佳人以为自己眼花了,想要再看,那火苗却又回归到原位,不让她像个小贼似的继续偷窥。
唐佳人愣了愣,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扯下女子的里衣。
那衣服太白,看起来太过刺目。
山洞里传出唐不休的声音,沙哑中透着一*惑:“这张脸,真是好看。”
女子惊呼一声:“别……”唐不休戏谑道:“别什么?不喜欢这样?”女子娇柔道:“有些……疼。”
唐佳人的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想起,在风月楼上,她曾投过窗口,看见兰花房里的景象。
一位男客,抚摸着兰花的身子,说:“真是好看。”
兰花含羞带怯地躲闪道:“别……”男客脱掉兰花的衣服,调笑道:“别什么?不喜欢爷疼你?”兰花低声道:“恩公轻点,有些疼。”
娘走来,拖着她走来,不许她继续看。
那些画面,当时只觉得新奇,别样不同。
如今听到这些对话,也是别样不同,却是……剜肉般的疼。

☆、第三百一十二章:真相与打算

唐佳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休休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和一个女子如此亲密。
唐佳人觉得,自己一定要勇敢一点,直接冲进去,用暴力破坏这个魔咒。
然,她又听见唐不休说:“你可知,你长得像一个人。”
那女子回道:“偶尔,会有人说,清荷这双眼睛,长得颇像江湖第一美女柳芙笙。”
唐不休囔囔道:“柳芙笙……”女子道:“若恩公喜欢,清荷……呜……”唐佳人觉得,她真的出现幻听了。
前面,不是山洞,一定是万丈深渊。
她不能去。
她若进一步,会掉进万丈悬崖。
对,她应该回去睡觉。
醒来后,休休来寻她,他们一起回唐门,再也不出来!唐佳人突然转身,向远处走去,越走越快,转眼间消失不见。
洞穴内,唐不休和清河听到动静,转头去看。
清河整张脸跳跃在火苗旁,所有的美艳都成了假象。
当真如同要吞噬人灵魂的恶鬼,靠左脸吸引男子过来,吸他精魂,然后用右脸吓死他,将尸体埋进地下,养出一山的繁花似锦。
清荷一手捂胸,一手捂着右脸,站起身,向门口张望。
唐不休慢慢从席子上站起身,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他用手扶住洞壁,稳了稳身子。
伸手摸了摸秋月白送给他的伤口,呲了呲牙,系好衣物,向门口走去。
清荷一把扯下自己的里衣,抱在胸口,低垂着头,解释道:“以为恩公昏迷,才会晾一下湿衣。”
唐不休并不理会清河,径直走出山洞。
他受伤严重,警觉性定是降低了。
清荷忙跟了上去,道:“恩公,你身受重伤,必须休息。
瓦罐里煮了田鸡肉,好歹吃一些才好。
再者,你的伤口必须用药才行。”
唐不休停住脚步,看向清荷。
清荷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右脸,道:“适才,恩公夸清荷的脸美,却掐清荷的右脸,可是……看着不喜?若恩公不喜,清荷可以遮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