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问:“这些,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冰依一愣:“知道什么?”
“我专横霸道,我冷酷无情,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恶魔,这些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平淡冷漠的声音缓慢而低沉的从那两片薄而性感的唇中吐出来,“即便知道,你还是选择嫁给我,你说因为你爱我…对我来说,这句话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为了你学着温柔,学着变回以前的我,哪怕我对从前的那个萧祈然有多不屑一顾,可是你喜欢。我答应让你出海,答应让你救人,答应让你冒险,哪怕我有多提心吊胆。你总说你有自保的能力,你总说让我不要禁锢你,不要剥夺你的思想,所以我再不安也给你自由。”
“我用尽了我全部的心血去宠你爱你守护你,可你回报我的是什么?”祈然猛地抬起头来,突如其来狠狠地瞪着她,“一具尸体!一具躺在我怀中冰冷毫无生机的尸体!!你这样就叫有自保的能力?在你质疑我的感情以前,你有没有扪心自问过,你给过我信心吗?给过我放手让你自由的勇气吗?你这样就说爱我到至死不渝?!”
冰依被祈然苍白的面色和阴鸷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身体竟止不住地开始颤抖:“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承认我让你担心了,可是,那真的是意外。祈然,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祈然无比嘲讽地冷笑了一声,缓步向她走去:“对你来说是过去了,可对我来说,却是夜夜惊醒的噩梦。好,你要自由,我给你;你要冒险,我也陪着你;哪怕你要属于自己的天空,我也可以纵容你。可你能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冰依被问得哑口无言,未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要她如何保证?
是的,她曾经让他如此伤心,如此绝望,所以他才没有了再度承受失去的勇气,所以才会做出跟她同生共死的决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是因为太爱她的缘故。
她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爱的如痴如狂,爱的疯魔,却仍然选择嫁给他。所以,就更应该体谅他,而不是同他吵架。
道理明明很清楚,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她无法反驳他的话,却觉得这样做是错的?
那么究竟,错的是谁?
冰依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撑住头,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祈然,你有你的理由,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为这样的同生共死和相互依附而开心。祈然,我好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否根本就是个错误?”
话一出口,冰寒的杀气和压力就翻江倒海式的涌来。
冰依猛地一惊,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失去了控制般疯狂乱窜,若非手紧紧扶在桌沿,她几乎因恐惧和惊骇而跌倒在地上。
祈然一步步缓慢地朝她走来,清俊雅致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可那双堪比蓝天的眼眸,却酝酿着凛冽狂乱的冰雪风暴。
冰依原本是觉得害怕的,可是那眼中无情的森冷,甚至杀气,却一点点逼出了她体内的倔强和愤怒。她为什么要觉得害怕?她为什么要退缩?
她根本就没有说错,他们的婚姻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哪怕他愤怒到要杀了她,问题还是存在!
祈然站立在她面前,低下头,一字一句地问:“那么你想要什么?一纸…休书?”
冰依咬牙顶受着凌厉的气势,抬起头恨恨地道:“你想给,我自然会收!”
胁迫,禁锢,掌控…然后才是宠爱和守护,这样的婚姻,会没有问题?
与其有朝一日眼看着它被戳的千疮百孔,还不如现在就彻底崩坏掉!
然后,这样决然想着的冰依,看到祈然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鹅管笔,又随手铺了张雪白的纸。他明明是第一次拿起鹅管笔,第一次用鹅管笔写字,可是几个字后,白纸上却出现了清隽脱俗的字体。
冰依睁大了眼睛,瞧着那白纸上乌黑的墨迹,却只能看到: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这几个字。
冰依想着:这古堡里的纸和墨,为何白的如此白,黑的如此黑,刺痛她的眼睛。
小佚
2009-04-25 20:47


Tale 14. 妥协的是谁(二)

当祈然将薄薄的纸丢到她面前时,她脑中只反反复复了一句话:为何他连写休书也可以如此冷静,如此冷静…
“这样,该如你所愿了…”祈然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冰依缓缓地伸手拿起那张纸,抬头上硕大的“休书”二字,就像两张狰狞的脸在不断嘲笑她。
他竟然真的写了,祈然他居然真的写了休书给她。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结婚时的誓言:我承诺生生世世,对你忠心到底。眼睛却看到他丢下休书后,无情地转身离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冰依拿着那张休书,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床前。她对着那白纸黑字看了很久很久,忽然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轻轻咬着下唇,然后一边流泪,一边却发笑:“其实,我应该让他签离婚协议书的,一式两份,再去律师公证处公证,这样才是合法的离婚。还有冰朔的抚养权,我们也没谈妥…”
她止不住地笑,眼泪却汹涌地落下来:“萧祈然,给这样一张纸,到底算什么意思啊?”
“咔嗒——”门锁忽然发出一阵声响。
冰依一惊,还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水,就看见那熟悉得让她又爱又恨的身影走了进来。
“咔嗒——”声响,门重新被锁住。
冰依怔怔地看着他,心跳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他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
冰依摊出没有握纸的手,笑道:“你回来,是因为忘了给我那十万两吗?”
祈然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靠近她,近到与她脚尖抵着脚尖了,身体还在继续前倾。冰依本能的用手撑住床,往后退去:“你干什么?”
祈然还是不答话。两个人,一个退,一个进。沉默地对峙,屋里只有冰依不稳的呼吸声,直到,祈然几乎半压在她身上,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张纸。
冰依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将纸捏在手中,然后慢慢地揉成一团。
“水冰依,我写这张休书给你,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握住纸团的手指轻轻一动,白色的粉末就从他指缝中一点一点漏出来,洒在洁白的床单上,“休书这种东西,你要,我可以写一千一万张给你。可是,哪怕你拿了千万张休书,你也永远是我萧祈然的妻子!这一辈子,你做梦也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他在…说什么?冰依瞪大了眼,微张了嘴,连呼吸也无法正常进行。他说,你永远是我萧祈然的妻子。
前一刻,他还给了她五雷轰顶般的打击。
这一刻,却又生生将打击变成了重磅炸弹,投在她耳边。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是化为粉末的休书,还是那双燃烧着炙热火焰的眼睛?
滚烫的吻落下来,封住她微张的嘴,舌头无处可躲,被他纠缠住深深吮吸。刺痛、迷离、晕眩,甚至沉沦的渴望…一下下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萧祈然,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绝望,又给我希望。你让我恐惧地浑身发抖,你让我泪流满面心如刀割,你让我再也提不起勇气质疑我们的婚姻。
修长的手指从颈间探进去,撕扯她的衣衫,剥去她的遮蔽物。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和胸前。宽大的手掌隔着衣物抚遍她全身,指尖到处,无一不是地狱与天堂的煎熬。
萧祈然…萧祈然…你专制霸道、谋算人心,甚至没有正常的人类感情。可我却偏偏爱的太痴太深,根本离不开如疯如魔的你。
意乱情迷之际,冰依猛地一个翻身,跪趴在祈然身上。
她低下头胡乱地吻他的唇,吻他的下巴,吻他形状优美的锁骨。泪水轻轻滑落到祈然身上,灼痛了他的皮肤。
冰依忽然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直咬到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祈然闷哼一声,正要发作,却忽然听到了细碎压抑的呜咽声从他肩窝处传来。
祈然心口一阵剧痛,远远超过了脖子上破皮的疼痛,忍不住便伸手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颤抖的她。
“我不要…”祈然听到她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千万张休书我一张也不要…以后再也不许…不许写给我…”
祈然浑身一颤,只觉胸口的剧痛霎时化为了血脉喷张的激情和千丝万缕的温柔。他低低呢喃了一句什么,便翻身将如猫咪般伤心哭泣的女子重新压在身下,重重吻了下去。
什么休书!什么离婚协议!他不会写,从今以后,他一张,不,一个字也不会写!
冰依,你听到没有?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会永远爱你,尊重你,不让你伤心…只要你保证不论生死,都留在我身边。

宽大的床上,白色的被子卷了起来,牢牢裹住被单里的两个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蚕蛹。
忽然,蚕蛹动了动,从里面拱出一个长发披散的脑袋,她努力地想要翻身改换睡姿,却在一瞬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武力镇压。
“祈然,我们为什么要裹成这样?”冰依郁闷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包的跟蚕蛹似的两人叠在一起,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祈然悠然开口,明显一副我很享受的德性。
冰依怒了,开始大力挣扎:“你不难受我难受啊!还不快把被单松开?”
挣扎引起的身体摩擦让祈然的呼吸慢慢急促:“冰依,你再动,后果自负。”
冰依一惊,感受到他身体温度的上升,顿时乖乖躺下来不敢再动,脸色却比方才又差了几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松开被单?”
“喝下最后一杯血药。”
祈然的声音平淡悦耳,甚至带着几分优雅。房间里的温度却陡然降下来。
祈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抚上她的发,柔声道:“冰依,你说得夫妻问题,你所要的自由和天空,你以为,我真的不懂吗?”
冰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感受着他呼吸起伏,却不说话。
“我都明白,就像我分析一道菜该烧几成火候,该加多少调料一样,我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我,却做不到。”
冰依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把婚姻和人生问题比作烹饪?在他眼中,那没有区别?甚至都可以精确计算分析出来吗?
祈然又道:“冰依,做个交易吧。”
“你给我永不会失去你的信心,我给你自由翱翔的天空,和相互依存却不相互掌控的承诺。当然,我也会寻找属于我的天空。”
“也许,我一辈子也找不到。也许,我某一天就忽然想通了,不再偏执。可是,在那以前,我们的婚姻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点,让你能无拘无束地做你自己,而我也能彻底安心。”
顿了顿,他说:“这场交易,你不会吃亏的。”
冰依抬起头看着他:“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喝下最后那杯血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给你同生共死的承诺?”
祈然笑着点点头。他的眼神告诉她:逼不得已,他会不惜强灌她喝下最后那杯药。
冰依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靠上他胸膛:“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呢?”自己不正常还非得逼着自己也跟着他失常。
“喝吧喝吧!”她破罐子破摔地地喊,“有人赶着给我殉情陪葬,我还不赶快放鞭炮庆祝了?说不定上黄泉路那天我嫌孟婆汤太难喝了,还能找你重新烹调一下!”
小佚
2009-04-26 19:00

 

第十五章 真相


“哥哥,为什么爹爹只抱着小弟弟笑,却从来不抱我?”
“你是因为你太丑了。”
“啊,爹爹也从来不抱哥哥,原来哥哥也很丑。”
“臭丫头,再乱说,我打你哦。你哥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被我迷得晕头转向,你居然敢说我丑!”
“呵呵,我不敢了,哥哥,我不敢了…可是,真的好希望爹爹能抱小柒一下。”
“哎,算了算了,就让我这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男哥哥来抱抱你吧。”
“哥…你的怀抱真温暖,一定比爹爹的温暖是不是?”
“废话!”
蒋小柒看着眼前慢慢被烧化的尸体,泪流满面。
一只手搭上她柔弱的肩膀,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的握了握,明明隔着衣衫,却彷佛能传递给人温暖和力量。
蒋小柒擦掉眼泪,哑声道:“你们不用陪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送哥哥最后一程。”
冰朔点了点头,“也好。”顿了顿,又道:“小柒,你要记住,你哥哥冒险来到这古堡,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下去。他的死也只是为此,所以,你才更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蒋小柒只是望着幽幽燃烧的火,神色痴迷,泪眼婆娑。
冰朔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拉上步杀一起离去。
再幽淡的火,也终有烧完的一刻。小柒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抚上那犹带着温度的灰白色粉末,终于失声痛哭。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
“哥哥,你明明说过,小柒没有亲人没关系,只要有哥哥就足够了…
“你明明说,等治好我的病,就带着我去游山玩水。
“可是为什么,最终又只剩下小柒一个人?为什么…”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悲伤通通爆发了出来,小柒一边将骨灰一点点装入瓷瓶,一边却忍不住沙哑的哭泣和绵绵泪水的落下。
忽然,一阵刺目的光线闪过,小柒闭了闭眼,用袖子使劲擦掉眼泪,又重新睁开来。
只见在骨灰和黑色的草灰中间有一颗不起眼的宝石在闪光。
小柒疑惑地伸手将它拈起来,才发现,那是一颗米粒大小却质地极好的绿宝石,看上去就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掉落下来的。
哥哥火化的骨灰中为何会有这个东西?小柒慢慢皱起了眉头,而且,她总觉得这颗宝石她在哪里见到过。
对,这可宝石她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哪里呢?
小柒抿紧了唇苦苦思索,心跳声好像预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越来越响。
对了!是他!
小柒忽然眼前一亮,猛地跳起来,没错,一定是他!
这是他在杀哥哥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小柒紧紧握住那颗细小的宝石,恨不得将它捏碎。她本该清澈纯净的双目此刻充满了狂烈的愤怒和仇恨,却反而变得异常明亮。
哥哥,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三楼T-D房。
“我教你的口诀都记清楚了吗?”
“嗯…”
“好,你由现在开始联,第一层散功后只需十二个时辰能救恢复。”
“…”
看着魂游天外的某人,步杀终于忍无可忍,拈起一片屋内盆景上飘落的花瓣,照着少年光洁白皙的额头弹了过去。
“啊——”冰朔痛呼了一声,捂住额头,“步杀,你干吗?”
步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该练功了。”
冰朔身体僵了一下,半晌才打着商量的语气跟他沟通,“你也知道这古堡中危机重重,我若现在失去十二个时辰的内力,难保不会遭遇凶险。不如我回船上再练吧。”
步杀淡淡道:“十二个时辰内,我会保护你,”
冰朔每次对上他那副雷打不动的冰冷倔犟面容就特窘迫无语,连“人力有穷尽,是男人就得靠自己而不是依赖别人”这样的道理都懒得讲了,索性要赖,“我不练。要么,你回船上再教我;要么,你现在就跟正如胶似膝的俩人告密去。”
“…”
冰朔微笑着重新躺回床上,不去看某人铁青的面色和抽搐的嘴角,只是一瞬,笑容敛去,他又陷入了沉思。
才入住这个古堡四天,就出了三条人命。每一个都死于短时间内失血过多,每一个伤口上都能验出古怪的毒素,每一个都死在五楼的藏宝室。
这么说起来,王毅、摩卡、蒋小伍三人应该是死于同一人之手。而且,但从蒋小柒的叙述听来,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身为吸血鬼的卡嘉。
吸血鬼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能瞬间吸干人的精血,獠牙上也带着尸毒,如果凶手真是卡嘉,那么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三个人的死法确实很相似,却还是有着不同之处。受限,王毅死时不仅仅是失血过多,更多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那是真正的干尸。而摩卡和蒋小伍虽然也是失血过多而死,身体的血肉却没有被完全抽干。
而且,王毅死时,身边还躺着昏迷的小四,他却一无所觉,凶手留着他仿佛只是为了让他醒来后发出尖叫和引发混乱。
如果非要说出三种死法有何不同,只能说…王毅的司法,比摩卡和蒋小伍的更离奇,更像是吸血鬼所为。
冰朔用食指轻轻摩挲着额头,他记得祈然看过摩卡和蒋小伍的尸体后曾经皱起了眉头;他还记得,祈然说:凶手尖叫引他们前去是为了遵守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什么游戏规则呢…杀人规则…或者是,杀人方式?
冰朔忽然一怔,猛地坐起身来:难道杀王毅和摩卡、小伍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是啦,祈然检查伤口时皱眉,是因为他发现了摩卡和蒋小伍的尸体上的伤口语王毅有所不同,当然,不同的更可能是伤口上的毒素。他所说的游戏规则,则是让摩卡和蒋小伍的死法都酷似王毅死法的一切手段。
也就是说,杀王毅的是古堡中真正的吸血鬼,很可能就是卡嘉或者齐左、奇右,而杀摩卡和蒋小伍的人,却是…与他们同来的其中一人。
那么,这个凶手究竟是谁?
“步杀,”冰朔突然开口问道,“摩卡死的那天晚上,你说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
步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冰朔默默思索了片刻,忽然沉下脸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步杀,快,去札特的房间!我怕小柒出事!”
两人如风如电迅速闪出房间,往楼上跑去,冰朔一边赶一边忍不住腹诽:明明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因为不是杀死王毅的凶手,索性就连吭都都吭一声,他还真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啊!
步杀的脚程要比冰朔稍快一点儿,所以他感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札特要将手中闪着蓝光的剑刺入小柒胸口。
“砰——”一声巨响,札特一个趔趄后退几步,长剑上的蓝光顿时消失。
步杀收回汲血刀,上前几步拉起倒在地上的蒋小柒,手上唯一用劲,,将她抛给了随后赶来的冰朔。
小柒刚一落地,吐出一口血,还想冲出去,却被冰朔一把拉住。她只能哭着大喊:“是他杀人我哥哥,就是他害死我哥哥的。”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刻绿色的宝石,狠狠地瞪向札特:“这是我在各个的骨灰里发现的,你们看他的左耳耳钉,是不是少了一块镶嵌的宝石?”
冰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小柒,我们都知道了。”
小柒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打不过他,我没办法为哥哥报仇。步杀,求求你,替我杀了他,求求你!”
步杀沉默地听着,没有回应,黝黑细长的汲血刀却摆到了胸前。
札特冷冷地瞪着步杀,儒雅的面容带着几分恼怒,”你该知道,我跟你们那一船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无干涉,那个男人也不是我杀的。今日你为何要为难我?”
汲血刀缓慢举高至齐肩的高度,刀锋直指男人逐渐狰狞扭曲的脸。步杀的声音异常清冷而漫不经心,“因为你太碍眼。”
一旁的冰朔顿时被呛了一下:不是太碍眼就是太不顺眼,步杀,你该不会是想不出理由,所以每次都拿这个搪塞别人吧?
札特恼羞成怒地挥动长剑,蓝光霎时又笼罩了剑锋,“你是在耍我吗?我不出手只是因为你们不值得,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
说完,一个纵身,长剑就随着蓝光向长身而立的不杀呼啸而去。
古堡中的房间用来住人是极为舒适的,可用来打斗却实在太过狭隘了。在逼仄的空间中,只见刀光剑影,交错不断,时而寒气凛冽,时而火花噼啪,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风。
门旁的冰朔却看得眉头越皱越紧,直到一声利落的金属相击传来,步杀被迫后退了一步,他终于忍不住大声道:“步杀,你在干什么?”
步杀站定,神色冷然地握起寒意萧萧的汲血刀,望着札特,却对冰朔淡淡道:“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好好瞧清楚了。在完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该如何对敌。”
冰朔闻言顿时气的脸色发白,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扁他一顿。就为了演示给他看,所以在这种危机时刻,他居然故意不用内力对敌?!步杀,你还真不愧是步杀啊!
一旁的小柒急得团团转,“步公子是不是受了伤,为什么他的攻击都空有招式不附内息的?我…我们要不要去帮他?我们快点儿去帮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