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的愿望从来没变过。
守护冰依,守护你,守护无游组,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少爷。”成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夹杂着浓浓的关心和叹息,“步杀他作为大少爷的‘影子’,从小看着大少爷受老爷欺压利用和伤害,才会那么说。少爷的苦,他看不到,才会那么说。”
财产、家世、权利,少爷都有。萧家继承人的身份,在整个Z国跺一跺脚,就会天摇地动。多么风光,多么不可一世,无所不能。可是,又有谁问过少爷是否稀罕这一切呢?
别人只看到了大少爷的凄苦,少爷的光鲜,却又有谁看到了背后的真相?
成忧低下头,握紧双拳,声音低哑:“他们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祈然忽然浑身一颤。仿佛被巨大的棒槌轰隆一下砸中脑门,晕眩、痛苦,心里却异常清醒。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权势交接、喊声动天的夜晚。
他将代表依国最高权利的令牌高举过首,俯跪在卫聆风面前,一字一句地向他宣誓:“我,萧祈然,谨代表依国向祁王卫聆风发誓效忠。今生今世,自我以下依国所有将领文臣、军士百姓,都愿奉祁王为尊,听其号令,禀其旨意。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那时,他跪得云淡风轻,光华磊落;那时,他以为这已是送给大哥最好的礼物。
可此时此刻想起来,为何大哥那悠然含笑的眸底,会有着如此深的落寞和孤寂,那落寞和孤寂仿佛要一辈子烙印在他心底。
为何?明明权势地位、从小的梦想,整个天和大陆都已在他脚下,他还会笑得如此萧索?
祈然怔怔地瞧着那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道,心里有个声音一遍遍响起,从模糊到清晰: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是高高在上,却失去了真正的爱人;是俯瞰天地,却找不到一个剖心的知己;还是光风霁月,却再也找不到心动的痕迹?
小佚
2009-03-26 17:17


Text 6.换你一天一无所有(下)

再说一次,所有text开头的,都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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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婚礼快开始了,我们去会场吧。”
成忧拉着神情恍惚地祈然来到觥筹交错的婚宴现场。祈然的出现自然引起了最大的轰动,交谈声,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但祈然却恍若不觉。
临时搭建的神台旁已铺满了鲜花,神台上慈祥地神父已含笑等待。
时钟滴答走过十二点,司仪扯着嗓子高喊:“我宣布,新婚庆典仪式现在开始,请我们的音响师奏响庄严的婚礼进行曲,让我们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二位新人登场!…”
喜庆的婚礼进行曲响起,笑意充斥了每个人的眼底。只除了祈然。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冰依穿这样的礼服。洁白的婚纱衬着她细腻的皮肤,显得如此轻柔美好;琥珀色的双眸沉静宛然,却蕴藏着点点幸福的温馨。
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守望,一样的相伴走到神台前,唯一不同的…他已不是那个新郎。
祈然忽然跨出一步,面无表情地站在神台前不远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安静,会场诡异地安静下来,唯有洪亮的婚礼进行曲还在尴尬地回荡。
“冰依。”祈然轻轻地开口,那温柔的表情仿佛在吞吐着花的芬芳。
冰依一手捏住自己白色的裙摆,一手紧紧抓住卫聆风的衣袖,看向他的目光戒备而复杂,甚至带着哀求:“祈然,有什么话,我们婚礼结束后再说好不好?”
“不好。”祈然淡淡却不容置喙地说,然后猛地抬起手,阻止了步杀的前行,“步,你很清楚,凭萧家的势力,你阻止不了我做任何事。”
这是否是一场角色扮演?他已分不清楚。如果是,那么他会努力地演下去。哪怕此刻心已疼痛的皱缩成一团。
一无所有的痛,一无所有的伤。他活该品尝一遍。
一直沉默着的卫聆风忽然笑了,他一边用极其轻柔珍惜的动作揽住冰依,一边用冰冷没有温度的笑容扫过祈然,望向高处的神父:“GARY神父,有人愿意顶替你的位置,为我们宣读誓词。我想你该没什么意见吧?”
神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闻言连忙点头将圣经交到祈然面前,擦着额头的冷汗,落荒而逃。
祈然面无表情地接过书,眼睛却只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冰依。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她对着别的男人温柔巧笑,却对自己戒备疏离。
一种锥心的痛汹涌而来,几乎让他失控,让他想杀光所有的人,然后带她离开,囚禁她,占有她。
祈然抿了抿唇,死死压抑下那种疯狂的冲动,一字一句道:“水冰依,你是否愿意嫁…萧祈轩…为妻,并发誓永远爱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你自己一样。无论他生老病死,贫贱富贵都对他不离不弃?”
冰依似乎为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她抬头看到了卫聆风紧张而期待的表情。嫣然一笑,满室余温,她清晰而决绝地吐字:“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一句我愿意,便宣判了他的死刑。
哪怕是梦,哪怕是角色扮演,也已将他的心绞碎了千百万次。
那一年,对着他笑,对着他说,我愿意地女孩…那一年,牵住他的手说:我承诺生生世世,对你忠心到底的女孩,在哪?还在他生命中吗?
痛到…僵硬。痛到,湿热的液体,几乎涌出眼眶。
祈然“啪——”地一声合上圣经,深深地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
轻柔如羽毛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我萧祈然,娶你水冰依做我的妻子。从今以后,无论顺境逆境,富足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护你,珍惜你,直到天长地久。我承诺生生世世,对你忠心到底。”
在冰依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注视中,祈然忽地露出了一个绝世光华颠倒众生的笑容,目光扫过卫聆风,步杀,最终落在冰依身上。
泪水被掩埋在锥痛的心底,笑容倾尽了他全部的渴望,他只愿一生守着自己的诺言,永不改变,永不…改变。
“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无游天下,不离不弃。我只相信,这是我们一生的誓言。”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五彩的光芒从冰依胸前绽放。被光芒笼罩的任何地方,竟慢慢变得模糊,仿佛风中的海市蜃楼般,吹一下,便扭曲了,坍塌了,逐渐消散。
祈然只觉胸口一阵窒闷,然后那窒闷传到了大脑,他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
失去神志前,他陡然记起。冰依胸前的那个银项链下是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十字挂坠。
“啾——啾——”
祈然猛地从午睡的藤椅上坐起来,耳边还充斥着遥远的天空中海鸥的叫声,入目都是熟悉的房间和摆设。
他茫茫然地抬起手,擦去额上的汗。
还是在玻拉丽斯号中,还是航行在大海上。那么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如果是梦,为何那种疼痛的感觉如此清晰?清晰到此时此刻,都仿佛还有一只手在一下下揪扯着他的心脏。
祈然迅速地披上衣服,走出房间。
小四正吃力地搬着东西经过走道,看见他也不恭敬行礼,笑嘻嘻地道:“少主,你起了?”
祈然点点头问道:“人呢?”
小四挺了挺背,眨眼道:“少主说的是哪个人?如果是步公子,他自然是在桅杆瞭望台上。如果是小姐,大概…”小四眯起眼好笑道,“大概在厨房替小银偷吃食吧。”
小四本来还要再调侃冰依几句,谁知祈然竟一言不发地抛下他走了。小四一下愣在原地,战战兢兢地想:完了,主仆不分,少主不会生我气了吧。
祈然几步踏下楼梯,刚走出舱外,就见黑衣黑发的步杀站在他面前。
步杀上下打量了他半晌,皱眉道:“脸色不好?做噩梦了?”他在桅杆瞭望台上,清晰地看到祈然惊醒以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过程。
祈然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一顿一缓地问:“步,我是你最好的兄弟?”
步杀一怔,随即用“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淡淡看着他。
祈然笑了,他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傻,但不知为何,那个梦总是让他忐忑地想要求证些什么。
祈然拍了拍步杀的肩膀,神色悠然,开口的声音却如赌咒发誓般凝重:“一生的朋友,一世的交情,这份珍惜我会永记在心。”
看着祈然瞬间消失在厨房门口的身影,步杀侧了侧头,一脸疑惑,但还是无声吐出了他刚刚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话。
“不是最好,是唯一。”
祈然用如影的速度进入厨房时,刚好看到冰依懒洋洋地靠在点心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欢快地小银。
祈然一进门,二话没说,直接将某只白色的小狐狸丢了出去,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小银吱吱的叫声,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在门外不住徘徊。
冰依不满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小银还没吃饱呢!”
祈然冷冷道:“狐狸重要还是我重要?”
冰依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会跟一只狐狸计较地位。不过眼看他神色不善,连忙搂住他脖子,义正言辞地开口:“当然是老公重要。”
祈然轻轻地环抱住她的腰,让她整个贴在自己身上。梦里那锥心刺骨的痛涌上来,融进此刻的幸福中,变得如此酸楚而敏感,几乎软化了他全身。
祈然轻轻托起那小巧的下巴,将自己的吻印上去。唇舌交缠,感受到冰依主动而又自然的回应,仿佛他们彼此是天生最契合的个体。
湿暖的吐息是他的,柔软的身体是他的,雀跃不安分的心也是他的。
祈然猛地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扣住,紧到再无间隙。
原来,那一切真的只是个梦。
睁开眼,冰依还是他的妻子,步杀还是他的兄弟,他们还是在这个茫茫无际的海上相伴同行。
没有刺目的白光,没有嘈杂的会场,更没有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的婚礼。
幸好,只是个梦。
幸好,他的一无所有,只是在梦中。
“冰依,如果下辈子,我不小心将你弄丢,你会回来找我吗?”
冰依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煽情肉麻的话会是祈然问出来了吗?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和暗沉的眼眸,冰依却鄙夷不下去了。
“会。”她顿了顿,缓缓地道,“如果下辈子,你弄丢了我,我想那一定是因为这辈子你太爱我,所以,透支了来世的爱。因果报应,下辈子,轮到我去把你找回来。”
话音落,上面的人却半晌没有言语,连呼吸也变得清浅若无。冰依正窘迫着,果然这番话说地太肉麻太离谱了吗?腰间的手却陡然一紧。
紧接着,她听到了祈然勉强压抑住的颤抖声音:“冰依,我们继续将一路所见所闻都整理出来,然后带回去给大哥吧。”
大哥,这一辈子,你真正想要的,渴望的,我已注定欠你良多。
那么至少,让我们永远惦着你,念着你,给你一份最深的牵挂。
一无所有的寂寞,我们谁都不该拥有。
小佚
2009-03-27 16:33

Tale 11. 吸血鬼法兰(二)

冰依的最后一个单词刚说出口,男子的动作陡然一顿,那对锋利的獠牙就停在离她细嫩脖子不足一厘米的地方。
冰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紧贴着她的背后,微弱的气息呼在她脖子上,带来的却不是温热,而是…冰寒。
她打了个抖,迅速回过头去,却发现法兰仿佛一动未动过地站在原地,闭紧了双唇,只是看着她的眼眸不断投射出犀利的绿光。
冰依愣了愣,对他瞳色的倏然变化有些不解,心中却忽然掠过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她定了定神问道:“法兰先生,你刚刚…在做什么?”
法兰却不答她,握紧了双拳,用粗噶的声音问道:“你刚刚叫了伊莎贝拉?”
冰依忽觉眼前一花,倏忽间,法兰竟到了她面前,一把揪起她的领子:“你为什么会知道伊莎贝拉?你刚刚在跟谁说话?你为什么会用西海的法尔斯语?…”
法兰揪着她领子的双手越来越紧,略显透明的绿色眼眸犹如野兽般凶狠,喉间不时溢出破碎的吼声,锋利的獠牙更是若隐若现。
冰依只觉“轰隆“一声,大脑被一大块冰砸到了,冻麻了,然后耳边只重复回荡着一句话:吸血鬼!他是吸血鬼!他刚刚是要吸我的血!!
“你…是…吸血…鬼?”冰依艰难地问。心底却分不清自己是惊还是恐惧,问这个问题是希望证实还是否定。
可法兰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翻来覆去一直在吼着那几个问题,神色越来越激动。
冰依只觉呼吸更加困难,冰凉的气息和乱喷的口水冻得她浑身发冷。痛苦慢慢战胜了恐惧,再加上伊莎贝拉一直响在她耳边的杂乱声音,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你吼的那么大声我怎么听得见伊莎贝拉的声音啊!?”
吼声,戛然而止。法兰手一松,呆呆地看着冰依差点跌倒在地上。
冰依大喘了几口气,怒道:“伊莎贝拉,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早不说你老公是吸血僵尸?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成了他的晚餐?”
话一出口,她猛然醒起伊莎贝拉根本听不懂中文,耳听着她不停在耳边道歉,不由赧然道:“It's nothing.”
可是法兰却听懂了,他身子猛地一晃,退后两步,忽然厉声道:“说,是谁告诉你伊莎贝拉这个名字?是谁教你在我面前演戏的?”
冰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听着,我没空大半夜跑上来演戏。我只负责传话,伊莎贝拉说…”她的声音忽然顿了顿,眼中显出几分动容,几分感伤,语速也逐渐变得轻而缓。
“法兰,不要再自责了。三百年前,我是猎人,你是吸血鬼,我们注定是天生的敌人。可我们却偏偏相爱…猎人爱上吸血鬼,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我不能杀你,因为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我也不能跟你走,因为我无法背叛我的家族…所以法兰,你明白了吗?并不是你错手杀了我,而是我处心积虑想要死在你的手下,死在我最心爱的男人怀中。”
冰依的神色变了变,望向法兰的目光中充满了深切的同情,“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救我而给我初拥。可是法兰,你不知道,我们米歇尔家族的人拥有着不同于人类的血液。一旦沾染獠牙上的毒素身体就会陷入昏迷,意识却永远清醒。这三百年来,我日日夜夜感受着你在我的棺木前,孤独悲伤绝望,我的心痛到了极点,却没有办法开口,没有办法呼唤你的名字。三百年的时间太漫长,漫长到我忘记了我的家族,我的使命;可相反,有一个名字,一个身影却在我的心中越刻越深,无法忘怀。法兰,那就是你。”
说到这里,法兰已经泪流满面,虚空和淡薄的神色统统被刻骨铭心的痛苦所取代。他走前几步紧紧扳住冰依的双肩,哽声道:“我信,我全信你。请告诉我,伊莎贝拉还说了什么,请求你快点告诉我!”
冰依只觉心头隐隐发酸,为这样跨越了三百年,却如此无望的恋情而悲伤。
伊莎贝拉的声音又缓缓在她脑海中响起,冰依正要翻译,声音却忽然消失的无隐无踪。
她心里咯噔一下,某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忽觉腰上一紧,身不由己地退了几步,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不听话地留在房间?”祈然略带颤抖的愤怒声音响在耳边,“这个古堡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让我担心?”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揪了一下,冰依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感动还是压抑,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握上祈然的手,柔声道:“我没事的。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祈然抬起头对上法兰已褪回冰蓝色的眼睛,淡淡道,“有何所托需要你半夜帮忙?那么,办完了吗?”
冰依连连摇头,想起了什么开始把他往外推:“祈然,你先去楼梯口等着我,你站在我身边,我听不到伊莎贝拉的声音。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祈然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他猛地捏紧了拳,又放开:“是嫌我,妨碍了你们?”
冰依闻言一怔,待明白过来,脸色蓦地一沉:“萧祈然,你究竟想说什么?”
祈然愣了一下,微微晃了晃脑袋,有些不明白自己莫名而来的暴躁。他放柔了神色,正要说话,法兰沙哑低沉的声音冷冷传来。
“你本来就妨碍了我们,滚出去!”
其实法兰说的“我们”是他和伊莎贝拉,骂“滚出去”,是因为等待三百年的焦虑和急切所致。冰依她能明白,也能理解。可她不知道祈然明不明白,理解更是不敢指望。
果然,祈然松开手一步走到法兰面前,冰冷的声音蹦出唇齿:“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法兰猛地仰起头,双目绽放出摄人的寒光:“快给我滚出去!!”
祈然震惊地看着突然变为碧绿的眼眸,锋利的獠牙,和满屋瞬间充盈的凛冽寒气。
冰依忙道:“祈然,快回来。法兰是吸血鬼,你会受伤的。”
冰依从伊莎贝拉的讲述中深知勒森巴族第二代吸血鬼的厉害,这才因担心而出言提醒。殊不知,在祈然耳中,这却是她第一次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吸血鬼?怪物?那又如何?
祈然冷笑着反而向法兰越来越靠近,浑身逐渐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刹那间大厅中温度骤降,阴风阵阵。冰依被震慑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却无法移动一步。
千钧一发之际,冰依凝聚全身内力对抗杀气带来的威压,扯开嗓子大喊:“法兰,你若敢动手伤他一分一毫,就休想我再替伊莎贝拉传一句话!”
法兰浑身一颤,眸中的碧绿霎时退去:“我不伤他!”
冰依松了口气,上前几步紧紧拽住祈然的手,开口时语气中已微带了恳求:“祈然,我们回去吧。”
手中的烛火早已因方才的惊吓而掉落熄灭,祈然的脸隐在黑暗和星光的交错中,忽然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力道大的冰依几乎痛呼出声。
终于,他缓缓地说:“我们回去。”
寒气慢慢消散,就在冰依松了一口气,打算下楼的时候。她听到了法兰粗哑的声音。
“In return, I would like to remind you of one thing.”【作为回报,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冰依皱了皱眉:“你要提醒我什么?”
法兰淡淡的看着她,冰蓝的瞳眸轻轻转动,扫过祈然,忽然扯出一丝夹杂着威胁和幸灾乐祸的绝美笑容,开口所讲的却还是祈然基本听不懂的英语。
当那沙哑难听的声音缓缓从法兰血红美丽的唇瓣间吐出来时,冰依一点一点地睁大了眼睛。
震惊、惶恐、愤怒、心痛、恍然大悟…一切的一切都已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这一刻,她只想大吼一声——
萧祈然!!你这个超级大混蛋!!
小佚
2009-03-28 23:23

 

Tale 12. 沉重的爱(一)

当祈然和冰依还在顶楼和法兰对峙的时候,冰朔和步杀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古堡探险之旅。从一楼到五楼,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绕圈探测,每一层给人的感觉却惊人的相似。
死寂,仿佛连人的呼吸声也完全消失般的死寂。
直到第六楼,冰朔忍不住探头看了眼窗外的星空明月,忽然道:“步杀,你觉不觉得这个古堡很奇怪?”
回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冰朔续道:“古堡里的墙、家具,所有的一切都很真实,可是外头的天空、大海、甚至这个古堡本身,却给人一种极度虚无的感觉。我们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由人刻意制造的幻境,他愿意让我们看到什么,我们就只能看到什么。”
步杀的眼神微动,正要说话,忽然猛一转头,低喝道:“谁?!”
只见前方一扇紧闭的门倏忽开合,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面闪出来,紧张地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冰朔一愣:“小柒,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小柒快步来到他们面前,局促地笑笑:“没…没什么,我睡不着来这里走走。”
冰朔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深,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这一来,蒋小柒反而变得极度不安,看向两人的目光神情更是胆怯心虚。
冰朔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小伍早就知道血镜赤雾和勒森巴古堡的事。而且…有意想将我们也牵扯在内?”
蒋小柒浑身猛地一僵,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冰朔轻轻叹了口气:“在这个古堡中,第一个死的是王毅,是玻拉丽斯号上的一员,以后更有可能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小柒,你希望我们都死的不明不白吗?”
“不…不,我没有,我…”小柒举手捂住了脸,哽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哥哥在玻拉丽斯号上待过,深知你们三个的实力有多强…大家都说,去到勒森巴古堡的人从没有一个正常的生还者…哥哥,哥哥只是怕我们会死在古堡里。没想到却害死了你们的朋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