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然的脸色越加阴郁,想起方才在船头她和步杀有说有笑,对着自己却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此刻心底蒸腾的已不是怒气,而是熊熊的妒火。
不过,心中越是愤怒,祈然的神色却反而越是冷酷:“你若不避着我,我也不必在这等你。”
冰依一惊,隐约觉得从那深邃的眼中看到了冰寒的怒气,连讲话都不利索了:“谁…谁说我…避着你了?”
满目都是他神情不善的俊脸,冰依忽然眉峰一敛,怒气被激了起来:“与其说避,不如说我不想看见你。对着别人温柔体贴,有说有笑,外加搂搂抱抱,对着我就一副包公脸。我自虐啊,非得每天受你气?”
祈然只觉自己的好脾性,高超定力统统被她那句“不如说我不想看见你”给炸飞了,低吼道:“我何时跟人搂搂抱抱了,艾丽莎要跌倒,难道我不该去扶?!倒是你自己和步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冰依怒极,恐惧畏缩统统被抛到了西太平洋,踏前两步仰起头不避不让地和他对视:“无理取闹也该有个度吧!我和步杀不说笑,难道还该哭?而你呢,只是扶她一把她会整个人挂在你身上?!只是扶她一把,她会羞红了脸,你骗鬼去吧…啊!你干什么!”
祈然忽然伸手一把抱住冰依,双肘用力压制住她的反抗,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按压在胸口。
冰依气得狠狠拿脚踹他,可不知怎么总是踹不着,只得惊慌地大骂:“混蛋,快放开我,你干嘛?!”除了气愤,更多的却是恐慌,不知为何靠在他温热宽厚的胸前,会觉得全身发烫,心跳加快。
祈然冷哼了一声,手上略一使劲,已将那小小的身躯整个包裹在怀里,幽幽道:“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搂搂抱抱!”
冰依浑身都不能动弹,唯有脖子还能转动,此时此刻真恨不得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偏这么被压制着,别说脖子了,连肩膀也够不着,心里越加憋屈的厉害。
她猛地仰起头,嗓子都有几分哑了:“你到底想怎样…”声音停滞。
其实,方才祈然压制下冰依的反抗,掌心贴着她薄薄衣衫下清凉柔腻的肌肤,正觉心中微荡。垂目却发现她一脸愤恨委屈,竟连眼角都微红了,心底竟忽然涌起一阵恐慌。
“冰依。”祈然柔声唤她,松开一只手低下头,想轻轻抚摸她琥珀色的眼睛,“我只是…”
恰好这时冰依也正狠狠抬起头来,恰好这时船身又一阵狠狠的摇晃,两人都是一个趔趄,于是话音嘎然而止于唇上柔软的碰触。
一时间,两人都呆了。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眸,呆呆地任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到对方齿间…
冰依猛地后退一步,脱离出他的怀抱,脸色煞白无措。
祈然本能地想拉住她,手却停顿在半空中。他呆呆瞧了下自己的手,才慢慢收回来,讷讷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冰依低垂着眉眼,看着木制的地板,耳边回荡着他那句“我不是故意的…”,只觉一口浊气吐出,却分不清胸口是轻松还是空虚。
她勉强扯出个笑容:“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慢慢放松身体,走过祈然身边,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自然,“很困啊,我要进去睡个午觉,你出去时记得把门关好。”
冰依掠过僵直站立的祈然身边,很慢很轻的步伐,却还是带起了一阵风,夹杂着少女幽幽的体香送入祈然口鼻。他想起方才那红唇的柔软,气息的芬芳,想起近在咫尺仿如阳光般的眼眸,心中潜藏了许久的火苗,忽然燎原,腾腾燃烧起来。
冰依正打算加快脚步逃入房中,忽觉手腕上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竟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她惊怒地正待发问,滚烫的唇却落了下来,堵住她的反抗,夺走她的呼吸,蹂躏她的唇瓣,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肚去。
祈然喘着粗气松开那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赤红的眼烧着浓浓的情欲看着她。
冰依大口吸着方才仿佛被抽尽的氧气,白皙的手背轻轻掩上肿痛的唇瓣,一时呆看着他,一时又茫茫然把目光转向别处,竟似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祈然倾身微微靠近她,灼热的气息吐在她嫣红的脸上。他伸手抓住她白皙纤瘦的手腕,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掩唇的手扯开,开口的声音再不似往日般清润,反暗哑低沉得撩人:“这一次,我是故意的。”
冰依微张了嘴,被震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灼灼闪亮,虽透着惊惶,却难掩那澄澈通透的光芒。红唇下,齿如编贝,粉红小巧的舌尖抵着它们,嫩红衬着莹白,晃乱了祈然的心神。
下一刻,他已将她紧抱在怀里,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插入她柔滑的发丝间阻断她后路,俯身重重吻她。这一次,舌头抵开她的唇齿探了进去,一一舔过那一颗颗莹亮似珍珠的贝齿,最后卷住她的舌,疯狂纠缠。
狂热又不失怜爱的吻让冰依失了神智,她甚至觉得这样炽热仿如要融化彼此的感觉,在很久以前就有过。美好,纯净,让人流连。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唐,十七年来,她明明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今晚以前,她明明对他随意招惹自己却又处处留情的举动痛恨不耻。可是,此时此刻,在那样温暖包容的怀抱中,在那样灼热湿软的唇瓣覆盖下,她却失去了一切计较抗拒的理智,只余沉沦。
搁在祈然胸前的双手慢慢放弃了抵抗,无措地揪住他衣襟,强势而霸道地侵略,将冰依的身体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形,使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
游移在发丝间的手慢慢下移,扯开她薄薄的领子,滚烫的唇慢慢烙在白皙的脖颈上。祈然贴着那晶莹剔透仿如透明的肌肤,双唇甚至能感觉到脉下血液汩汩流动的火热,让人恨不能狠狠咬上一口贪婪吮吸。
下腹猛然蹿上一团火,鼻尖能扰人心神的体香却越来越盛,间中夹杂她苦苦压抑的细喘低吟。那娇柔婉转的低吟,无疑是最猛烈的催情剂,是释放浑身狂躁最好的出口。祈然再按耐不住,发出一声类似低吼的呻吟,俯身猛地将她横抱在怀里,大步往里屋走去。
脚一腾空,冰依便骤然清醒过来。只见身边的景物迅速后退,自己凌空悬在他手臂间,蜷缩在他怀中。这样的景象,让她无法不将此情此景与早晨联系起来。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明明身体还是火热,呼吸还是急促,心底却冰冷酷寒。她咬牙狠狠一挣,祈然一时不备,竟让她逃脱。冰依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狼狈地站起来。
她看到琉璃镜中的自己,发鬓散乱,衣衫敞开,明明双颊苍白,眼中却还透着情欲。她羞耻得撇开眼,双手紧紧揪着衣襟,颤声道:“你…你出去!”
“冰依…”祈然似也怔住了,只用沙哑的声音唤了句她的名字,就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她衣襟凌乱,脚步虚浮,怜惜心痛愧疚都涌了上来,正待开口道歉。抬眸却忽然看到她眼中隐隐闪过的厌恶,只觉“轰——”一声,脑中一种名为理智的东西轰然崩塌。
他沉着脸,阴森森地问:“你就那么厌恶我碰你?!”
冰依本就越想越觉得委屈,此刻又被他质问,理智跟着崩坍,红着眼怒道:“是,我就是厌恶!欲求不满,想要女人大可去找早上倒在你怀里那个!再到我房里发情…”
冰依唰得抽出绝丝,恶狠狠道:“小心我废了你!”说完“砰”一下甩上里间的门,力道之大,甚至片刻后空气中还残留着隆隆余音。
祈然在外间气得七窍生烟,长这么大,二十年来,他从没想过会有对女子用强的一天。可是这一刻,妒火怒火欲火被一起点燃,像要将他烧化掉。
他对着那门冷冷地笑:你以为小小一道门能阻隔得了我?
运气于掌,蓝眸中闪过妖冶的赤红,正待狠狠拍下,忽然外间被吹开的门后一道凉风袭来,夹杂着海潮的湿气,兜头兜脸扑在祈然面上。
他忽然一怔,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暗道:我在做什么?我待要做什么?我竟然…想要做如此卑鄙无耻的事吗?
祈然本是极聪明的人,可是一来在他记忆里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二来也从未遇过像冰依这般古怪性格的女子;三来他的记忆中也没有与异性亲密接触的经验,无法分辩女子怎样的反应是动情,怎样的反应才是真正的拒绝。是以一时竟想不通她是在吃醋,自己反钻了牛角尖。
他默默握紧了拳头,唇角泛出苦涩的笑,正要拍门向冰依道歉。忽听脚步声从外头急奔而来,一个陌生着船工装束的男子站在门外,喘着粗气满脸惊喜道:“少主,见到了,我们…终于见到陆地了!颜…颜姑娘说,最迟今晚,我们就可登上多哈岛。”
这一日,玻拉丽斯号在历经三个月零十天的航海后,终于登上了第一个有人居住的岛屿——多哈岛。冰依、祈然、步杀三人也即将被卷入雅鲁帝国纷乱史上有名的——“罗比政变”。
小佚
2008-3-17 22:00

Act 6. 属于奴隶的印记(上)

傍晚夕阳西下,船终于在多哈岛南部靠岸。脚踏实地的时候,船上的众人欢声雷动,脸上那既是骄傲又是兴奋的表情,让三人都有些动容。
不过船还是得有人看着,无奈之下,三十人包括主子、侍卫、婢女、船工在内一起抽签。最倒霉的十人留下来看船。
冰依抽到根短的,长舒一口气。回头刚好见艾丽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颜如玉也难掩眼中的幸灾乐祸之色。她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签,心中暗道:这两个女人究竟在计较些什么?
冰依刚把签放下,祈然就将自己的签与她并排放在一起,齐头齐尾的,倒像是般配的一对。冰依面上一红,抬头却只见祈然温柔含笑的看着他,眼中尽是宠溺。她在心中大叫:太奇怪了,明明刚刚还在吵架,此刻干嘛用这么古怪的表情看我?
步杀拿到签随手一扔,冷冷道:“走吧。”
于是连带艾丽莎她们在内二十二人,在余下倒霉看船工的挥泪送别下,兴致勃勃登上了雅鲁帝国所在地——多哈岛。
上了岛才发现雅鲁帝国的风土人情与天和大陆很相似,虽然名字都比较奇特,有些建筑的样式也很古怪,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入目并没有多少华丽的衣衫,却能看到大部分人脸上纯善的笑容,耳边充斥着小贩热情的吆喝声,为这本该寂寥的黄昏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是一个算不上繁华,人民却很质朴善良的城镇。质朴的人往往知足而乐,向往和平,对一个信念可以坚持一生之久。国中若大多是这样的子民,也就难怪一个帝国能存在千年之久了。
祈然一边留心周身的一切,默默记下来,一边又在心里与自己的国家做着比较,分析三人此刻所处环境。这也是他从小善待着世人,却又从未相信过世人的本能反应。
几人在街上东看西摸,兴奋异常,直到夕阳余晖褪尽,才想起要住店。谁知问了几家,居然统统客满。原来,雅鲁神祭司亚瑟会在今晚莅临阿而比亚城,为新君卡尔发表登基宣言。笃信神明的国民自然都蜂拥而来了。
艾丽莎和颜如玉听闻后脸色大变,慌忙用衣帽遮住自己。几人东逛西走了好久,才找到一间有三个空房的客栈。
房少人多。侍卫连连摆手说他们可以不用休息,同来的两个婢女一脸坚决地撇清她们绝不与主人和客人同住坏了规矩,艾丽莎和颜如玉肯定是一间的,步杀见定了落脚的地方一转身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所以说,刚刚还在兴致勃勃观察店中几个伙计茶金色眼睛的冰依真的很郁闷,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不过是六个人,分明有三间房,为什么她非得跟祈然住一间?
然而,更让冰依郁闷的是,祈然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古怪态度。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人还吵得水火不容,他现在怎能如此温柔地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体贴?
其实,不过两个时辰,祈然确实想通了很多事。他究竟在急躁些什么,又惶恐些什么呢?
诚然,这种似喜似忧,难以掌控的感觉,二十年来他从未有过,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女子面对他时温柔如水的羞涩笑容,可是,他无法否认,喜欢便是喜欢了。想把她留在身边,抱进怀里,让谁也不能觊觎;想让她对着他笑,只为他绽放出美丽和妩媚;他想…
这样的心动和渴望,他控制不了,谁都控制不了。所以,他要她,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他就勾引,无论如何,总归要她心甘情愿当自己的妻子。
妻子…祈然嘴角轻勾,望向一旁局促不安的女子,眼底的宠溺和柔情汹涌着滚上来:妻子,她是我妻子,光是这样想着,仿佛就能忘了所有的伤痛,只余幸福,浓浓的幸福。
有着一双茶金色眼睛的小二送了被褥过来,满脸冷漠,全不似普通生意人该有的热情。不过冰依并没有在意,她只是在一旁傻傻地看着,看着祈然接过被褥随手摆弄,片刻间已在床边打好了地铺,不由目瞪口呆。
祈然笑道:“晚上你睡床,我睡地,有异议吗?”
“没!没有!”冰依连连摆手,随即干笑道,“我…这里太无聊了,我出去走走。”
祈然笑容丝毫不变,声音更清润得彻底:“我陪你去吧!”
“啊?”冰依还在惊愕,祈然却已不由分说拽起她,往门外走,“你也饿了一天了,先去吃点东西。”
在门外碰到艾丽莎,一见祈然,她眼中亮起星芒:“两位也去用膳吗?不如一起?”
祈然眉头微皱,脑子一转,笑道:“我们正待去神坛周围瞧瞧热闹,公主和颜姑娘也要一起去吗?”
那温柔的笑容,诚挚的表情,怎么看都是真心实意的邀请。艾丽莎却脸色大变,强笑道:“不…不必了,我忽然觉得有些累。”
祈然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一边说着可惜,一边拖着冰依往外走,脸上笑容温润清泽,心中却暗想:这么装傻揭人疮疤确实有些失礼,不过好不容易有和冰依独处的机会…算了,也顾不得…
艾丽莎愤愤地盯着远去的两人,恰好这时冰依转过头来,看见她略微扭曲的表情,微微一怔。艾丽莎却忽然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让人看在眼里极端的不爽,冰依心中冷笑,忽然一把勾住祈然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边。
祈然只觉刹那间有柔软温腻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他手臂上,身体不由微微一僵,有种异样的情潮如电流般“嗤啦”响着窜遍他全身,随后充斥内心的是无比欣喜怜爱的柔软情怀。他不自觉伸手环住了那纤细的腰。
艾丽莎的笑容再挂不住,整个人都气得发白颤抖,冰依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眼中带着气死你不偿命的笑容,与祈然消失在门外。
留在原地的艾丽莎忽然眼神变得冰冷森寒,幽幽道:“我让你出得去,回不来!!”
****************************我是那温柔的分割线*******************************
两人走走停停看看,不时买些样式别致的小玩意或零食,冰依的嘴更是一刻都没停过。
初时还有些尴尬,冰依更是尽力与他保持着距离行走。可行到街道深处,人越来越多,祈然怕两人被挤散了,只得紧紧拽着她手臂,两人光顾着吃和躲避人群,渐渐竟也忘了尴尬。
冰依看他言笑自然,动作洒脱,心中暗道:不过是小小吵了一架,没道理他都不在意了,我还小心眼地在这斤斤计较啊!于是也放开了胸怀,任由他拉着边吃边玩。
只是脑中忽然闪过“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念头,忍不住为自己诡异的联想打了个抖。
肚子七八分饱的时候,两人终于挤到了神坛前,冰依掂起脚向前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不由咋舌道:“真是比明星现场演唱会还火爆啊!”
只听身边一个女子娇叹道:“听说亚瑟大人是雅鲁帝国第一美男子,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见他一面!“
另一女子尖叫着应道:“不止亚瑟大人,听说今日还有鹰王兰迪斯大人随行!”
“呀!”先前的女子惊叫道,“就是那全国最有魅力的男子鹰王…”
冰依略靠近祈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说这是新王宣言会还是选美大赛?雅鲁帝国第一美男和最有魅力男子都出台了,你要不要上去竞选一下宇宙第一美男?”
祈然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待问她何谓宇宙,身边那两个女子竟恶狠狠地瞪了过来:“亚瑟大人和鹰王岂是你们这等人…”
声音嘎然而止,两个女子目瞪口呆看着月光火光灯光下高贵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看那架势真恨不得把眼珠也瞪出去粘在他身上。
“SHIT!”冰依嘴角抽搐,拽了下祈然袖子,当机立断:“我们闪!”
“闪?”祈然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笨蛋,就是快逃!”冰依气极败坏道,“难道你真要上台去竞选啊?”
祈然强忍着笑,半抱住她,运起内力,如游鱼般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片刻后一个纵身在某庄严肃穆的石像上飘然落下。
这里居高临下,离神坛又近,再加上隐于黑暗中不怕被人发现,实在是个观赏的好地点。两人说说笑笑,不时吃着路上买的零食,好不惬意。只是冰依和祈然若知道自己此刻所踏的石像是雅鲁帝国最神圣的守护兽像,不知会做何感想。
大概…会研究一下这是什么动物吧。
两人刚刚站定,祈然还在思索着为何自己的内力可以用了,忽听下面有人大叫一声:“圣火燃起了!!”
两人正觉奇怪,忽然从神坛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有什么飞上天空,一个,两个…无数个,没过多久,天空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绽放出各种绚烂的图案。
冰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惊叹道:“居然是烟花!!”
祈然转头看去,只见她那琥珀色的眼眸被烟花晃得晶亮剔透,白皙的脸上不知是映了红光,还是浮起了绯红,竟如银红羊脂玉般精致美好。唇角那一抹笑容,似真似幻,仿若染上了露珠的莲花,盈盈欲滴。
冰依看着天空闪烁绽放的美好,缓缓吐气吸气,嫣红的唇瓣轻轻蠕动:“真是好久没见过烟花了。真美…”
“是很美。”祈然跟着发出一声如梦幻似的感叹。冰依正待说话,忽觉唇上一热,温热轻柔如羽毛般的吻竟已落在她嘴角。
她仿佛一时被惊呆了,在这样美好的夜,美好的天空,美好的礼花绽放下,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回应,只是那样静静地,呆呆地任由他的宠溺和温柔在体内蔓延。
祈然抓住她的双手,清凉滑腻,犹如最上好的美玉。他与她十指相扣,然后一分分一寸寸将她拉向自己,直到身体紧贴。
祈然的掌心温热微湿,再没有平日的清爽,这让冰依猛然意识到他在紧张,因他们的靠近和亲密而紧张。她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若水,轻轻地缓缓地在身体里流淌,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洗净化软。这一刻,她忽然再不想反抗逃避,哪怕有多少牵绊后怕等在前头,她也宁愿相信这一刻的温柔静谧能美到永恒。
祈然的唇抬起又落下,轻轻的,温柔的,却又深深的吻住眼前这个与他十指相扣的女子。纤小的身体紧贴着她,从开始的僵硬紧张,到后来的柔软发热。
那样细微却又真实的回应,那双磨娑着他掌心慢慢变热的小手,那种如水般乖顺相依的温柔,刹那间化作阵阵狂喜涌入他心底。
他仿如一个孩子,唇上轻柔吻着她,心底却在欣然地疯狂大叫:“她不讨厌我碰她,她不讨厌我!”
那是,只有在这样宁静美丽的夜空下才能感受到的爱意;那是,只有在这般十指相扣,交缠磨娑的时候才能有的心心相犀。
很久以后,当祈然想起那美丽的夜,绚烂的礼花,安静的神像,和相拥亲吻的少男少女,都会忍不住抱紧身边的妻子,欣然微笑。
突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小佚
2008.3.20 19:36

Act 7. 属于奴隶的印记(下)

突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那是一道如利刃般的寒光,忽地从天而降,就像有人从远处弯弓搭箭向他们发出的致命一击。千钧一发之际祈然将冰依轻轻一推,自己从怀中随手取出血箫,挡住了攻击。
手被震得微微发麻,祈然更是心惊得发现,身边什么暗器箭矢也没留下。那么方才与血箫相碰发出叮当声的,又是什么?
他正准备跳下石像去找冰依,忽听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人在亵渎神像!”
只这一声又急又促的呼唤,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隐于黑暗中的石像边。愤怒的人群狂暴地挤过来,他们其实根本分不清要谴责的人是谁,只是盲目地暴动。
冰依原本在神像下等着祈然,谁知却被暴动的人群冲撞得头晕眼花,等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却发现早不知自己到了何方。
她苦笑着环视四周,只见这里虽不如广场前人头攒涌,却也是你来我往,在这样热闹的大街上找一个人,可不比大海捞针还痛苦?
于是冰依当机立断,先回客栈,一来祈然找不到自己自然会回去等,二来却是心底对艾丽莎那诡异的笑容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