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管家来了。”
先是方才那几个通报的家丁在前面向夕颜通报了两声,夕颜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半,端起茶杯很是悠闲了喝了口相思刚泡的茶,看着茶杯上的水雾,她冷笑了声,很轻很轻,就像是夏日的微风吹在湖面上,难以察觉。
他以为自己是谁,区区一个管家,还需要王爷王妃亲自迎接不成,是不是要她们三叩九拜,道声管事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真是可笑的离谱。
“颜颜。”
夏夜白凑到夕颜的跟前,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服,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嘴唇抿起,微微的颤抖,可怜巴巴的就要站起来,却被夕颜死死的摁住:“老老实实的坐着。”
夏夜白憋着嘴,两只眼睛瞅着夕颜,这该死的管家,如果不是被欺负的那么惨,小白也不会这么怕他,好,好,好一个尽忠职守的管家。
夕颜站了起来,蹲下身子,走到夏夜白的跟前,凑近他的脸,贴着那冰冷的面具,模样温柔:“乖,等下不敢看的话,就闭上眼睛。”
夕颜笑着,很是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优胜劣败,弱肉强食是她一直接受的教育,真正的强者,必须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同时,还必须有硬的过别人的拳头,能够成为武家最后的掌权者,她确实耍了点小聪明,但如果没有好的身手,她早就被打败,沦为杀人赚钱的工具。
“相思红豆,照顾好小白。”
转身的瞬间,刚好看到管家王权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悠闲的靠在后面,手上和脚上都是白色的绷带,被四个穿着家丁服侍的大汉抬了进来,走进了大门以后,小心的放在地上。
夕颜的嘴角向上扬起,形成像刀剑一般锋利的弧度,双眸危险的眯起。
“不知王妃找奴才前来有何要事?”
王权整个人依旧靠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只是微微的睁开眼,看了夕颜和主座上的夏夜白一眼,便闭上了眼睛,神态倨傲,明显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没把夏夜白和夕颜放在眼里。
而刚把他抬进来的那四个大汉,黝黑的皮肤泛着光泽,看着地上乌压压跪着的一片,像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夕颜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的狗奴才。”
几乎是在把这短短九个字说完的瞬间,夕颜已经避开那几个大汉,闪电般的走到管家王权的跟前,动作比婚宴上教训李建辉还要快上几分。
“该死。”
如利刃一般的两个字,夕颜对着王权坐着的位置,狠狠的踹了一脚,接着,王权哎呦了一声,吓得睁开了眼睛,整个人以狗吃屎的姿态摔在地上。
这帮高傲的姿态,想必平时欺负小白已经欺负惯了吧,今天,她就是要在这王府树立威信,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王府真正的老大。
难道他们以为她是笨蛋,还不知道他们心里的那些小算盘吗?一边跪在地上向她求饶,一边寄希望于王权,让他替他们这些人出一口恶气,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就是没搞清楚对象,她莫夕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谓杀鸡儆猴,必须得把这好事的公鸡给杀了,才能平息那些猴子的妄念。
王权摔在地上,旁边的那几个大汉慌忙就像去扶,却被夕颜的眼神骇住,定在原地,不敢乱动,一瞬间,整个客厅寂静沉萧的没有头一丁点声响。
王权转过身,脸上的倨傲消失殆尽,猥琐的老鼠眼迸射出恶毒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夕颜。
“这样的东西,王府不需要。”
夕颜上前,抬高脚,对着那担着椅子的架,用力一踩,彭的一声,竹子的木屑四处飞溅,底下的那些人瞪大着眼睛,将最后一丝奢望生生扼杀。
“王妃意欲为何?”
老鼠眼恶狠狠地瞪着她,淬毒的眼神恨不能扑上来将夕颜撕裂成碎片。
“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吗?王爷是主,管家是仆,奴才来见主子,还坐着四人抬的大轿,真是闻所未闻,这样的风气滋长下去,那还得了,岂不是满朝的文武百官效仿求见皇上,都要坐着八人抬的大轿?身为奴才,我看不到你对主人有一分一毫的尊敬,我倒是好奇,谁才是这王爷府的主人了,还有——”
夕颜走到王权的跟前,微微的蹲下身子,捉着他的衣领,只听到撕的一声,王权穿在身上的外衣全部变成了碎片:“我还真不知道有哪家的奴才穿得比主子还要好的。”
夕颜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将他往后面一推,然后厌恶的将自己的手放在王权包扎伤口的纱布上,使劲的擦了擦,凭着记忆,用力的摁着他伤口的位置:“以为主子好欺负就敢在他头上动土了吗?以为我是区区一个庶女,就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
夕颜的手一路向下,最后到他腹部的位置,狠狠的就是一拳:“自己吃的脑满肥肠,给王爷吃的都是青菜萝卜,不过是区区一名管事,居然敢私扣主人的月银,凭着这一点,我就可以把你送到官府查办。”
王权整个人被推倒在地上,整个人不敢吭声,严重的狠毒依然,鼠目眯起,成倒三角,似乎是在认真评估夕颜的说的那些话。
“这是奴才该有的眼神吗?居然敢打量主子,怎么,怀疑我的能力,来人,把他给我送到衙门府,我倒是想看看是他的命硬,还是那里的板子硬?”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老鼠眼见夕颜不想开玩笑,慌忙调转方向,进宫夏夜白。
夏夜白坐在主座上,身子向后瑟缩了一下。
“身为奴才,没人教你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嘛,红豆,掌嘴。”
“是,小姐。”
红豆抡起袖子,欺身上前,挥起大掌,就要打人。
“我是皇后指派来的管事,你们谁也不能打我。”
情急之下,王权吼出了声。
016:清理门户(三)
“我是皇后指派来的管事,你们谁也不能打我。”
情急之下,王权吼出了声。
夕颜一惊,似有些不敢相信,皇后?堂堂琉璃国的一国之母,如果说是别的皇子,夕颜还可以接受,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这样可以体现她国母宽阔的胸襟,顺便也可以打消那些皇子身后所代表的势力的顾忌,但是小白,还是算了吧,她也不想打击自己的老公,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不被皇室接受,甚至可以说是抛弃了的傻子,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要家世没家世的,她何必多此一举?
每天和后宫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关心小白的事情,她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去笼络别的大臣来的实际,二皇子虽然子凭母贵还有家族的势力,被立为了太子,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多次被朝臣要求废太子,这样的呼声越来越高,而这莫夕颜喜欢的对象,当朝的四皇子,生性不羁,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得皇上宠爱的,他的母妃,丽妃娘娘,是当朝的贵妃,仅次于皇后,娘家支持的势力虽比不上皇后,这外表看起来这是一个劣势,事实却是一个优势,没有那个君王愿意受制于人,当一个傀儡,有何意思?
这些年,王皇后家的势力渗入整个朝廷,丽妃深蒙圣恩,泽披整个家族,很有可能就是皇上有意为之,为了就是培养一股在朝堂上可以和王家抗衡的势力,鹬蚌相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但夕颜还是不明白,皇后指派这管家给小白是何意?夕颜瞥了王权一眼,想到他方才倨傲的态度,猛地一个激灵,这么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王皇后授意的,小白和皇后有何恩怨?那日大婚,大街之上好像有人议论,说十年前王宫起了场大火,小白就是在那场大火被毁容的,但是那晚,她揭开小白的面具,看到的那张脸,比起二皇子,也是丝毫不逊色的,他为什么要戴上面具?那场大火和皇后有没有关系?
皇后伤害小白,难道是因为他的母妃,不过傻王的母妃,她未曾听过任何的流言啊,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对王皇后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威胁,难道皇上深爱的是小白的母妃,王皇后因为嫉妒,设计了一切,小白有幸活了下来,所以她才继续报复,我呸,她在想什么呢?这个皇帝可是琉璃果9代君主最风流的一个,后宫佳丽,当真是三千不止的,再说了,如果是自己心爱女人生下的孩子,是断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白的,那皇后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王权在说谎?
夕颜转过身,走到夏夜白的跟前,夏夜白低着头,无措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半晌,方才战战兢兢开了口,似是很艰难才挤出了几个字:“他——是—母后——指派给—我的—管—管事。”
转过身,夕颜明显瞥到了那双老鼠眼的得意,果真是皇后指派来的,他没有说谎。
一国之母?皇后?夕颜在心底冷冷一笑,抱歉了,她今天只想给小白立威,没考虑过对象的问题,即使是皇上指派来的,欺负小白,也只有死路一条,她倒是想要看看,皇后能拿她怎么样,即使小白是不受宠的皇子,但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堵住悠悠众口,这样的国母,甚至是太后,还能得到谁的支持?
她淡淡的笑了笑:“王爷,他们的卖身契呢?”
在相府,卖身契是大夫人直接保管的,夕颜只希望,这卖身契,在夏夜白的手上。
“卖身契?”
夏夜白的眉头皱起,似在想些什么,夕颜微微的转过身,见王权脸色蓦然大变,心里顿时一喜,这东西果真在夏夜白的手上,她果真还是押对宝了。
“对呀,你想想放哪里了?”
夕颜耐着性子,谆谆善诱。
“哦——”
夏夜白扬着手指,高兴地跳了起来,王权看着蹲着身体,偷偷地看了一眼夏夜白,银白的面具,抿着的唇,未有任何的不同,那银白的面具却陡然生出了几分寒意。
“是不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摁着红红的丑丑指印的,我放在房间了。”
夏夜白蹲着身子,拽着夕颜的衣袖,嘴角扬起,舌头伸了出来,很是可爱。
夕颜没有马上做声,果见那脸色倏然惨白了几分,那双淬毒的眸子无神的垂了下来,点了点头:“王爷说那个是,那便是了。”
她拉着小白的手,笑得好不得意,见底下的那一个个人面色灰败,心里只觉得畅快。
“王爷,你和相思一起去把那些东西取来。”
“我不要。”
夏夜白想也没想,挥开夕颜的手,憋着嘴,甚是任性,夕颜头疼,为什么没见他对着管家那些人那么放肆,难道这家伙要揍他才会乖吗?
“那你告诉相思在哪里,我让相思去取。”
偏偏她自己没出息,对着那张脸,就是狠不下心,下不了手,算了,让他见识见识一下她的暴力手段也好,看他今后还敢不乖乖听她的话,自己舍不得下手,让他看一下自己对别人下手,也是好的,看他还会不会说自己对他凶。
“管家,你现在是谁的人?”
夕颜使劲揉了揉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吹了吹,底下的人仿佛到自己就是任她揉捏的手指,只需轻轻一吹,便被挫骨扬灰。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王权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夕颜却丝毫不为所动。
“王爷,奴才错了,奴才罪该万死。”
“奴才是被猪油蒙了心。”
王权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颜颜,猪油蒙了心是什么?”
夏夜白很是天真的问道。
“王爷,我们这王府开支大,每天您只能吃萝卜青菜,喝开水汤,妾身真的想让你补补身子,可这王府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真让人头疼啊。”
夕颜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
“依奴婢看,这吃闲饭的人多,这些人长得年轻力壮的,能卖个好价钱,给王爷买几斤肉。”
王权一听要把他给卖了,马上就慌了,皇后可是让他一直呆在王府的啊。
“奴才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今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王妃,让你们吃好喝好的。”
“我们,不敢当。”
夕颜的脸色蓦然一变,双眼迸出寒光,冷如寒月,走到王权的跟前,对着他的大腿内侧,就是劲道十足的飞毛腿,只见王权啊的一声尖叫,突然仰着头,双手抱着自己的小弟弟跳了起来,这个地方,十之八九是废了。
夕颜的脸色未有半点的改变:“既然是皇后指派下来的管事,让你照顾我和王爷不是太屈就了吗?我看,还是送您进宫照顾那些妃子好了,皇上刚选了一批佳丽,宫里的人手怕是要不够了,您不进宫,皇后那边怪罪下来,我们不好交代啊。”
夕颜笑着走到主位,毫不嫌弃的端起夏夜白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看着还在龇牙咧嘴的王权,眉头皱起:“吵死了,直接送去净身房。”
017:清理门户(四)
夕颜不屑的哼了哼,扫了眼低眉垂眼、畏畏缩缩的家丁婢女们,淡淡道:“还有谁不懂主仆之分的,上前一步来,我一次性把你们教会了,谁要是再犯,小心我揭了他的皮。”
没错,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但她所处的生存环境告诉她另外一个更深刻的道理,那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弱肉强食,她的小白,有傲人的身份,却没有任何的优势,还因此成为大家发泄出奇的对象。
被踩在脚下?不,她也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感觉,即使有一天她刻意讨好别人,那也是将来能够永远把他们踩在脚下,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也才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没有人天生就是心狠手辣的人,每一个人强势的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泪史。
对小白的欺辱,这些年来,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今天,她定要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
在见识了夕颜的手段以后,谁还敢上前,找死吗?以前那些欺辱了夏夜白的人,一个个悔的肠子都青了,脸色苍白,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现在认清楚谁是王府的主子了吗?”
黑眸一冷,底下的人无一不战战兢兢:“王—王爷,王妃。”
方才那人可是管家啊,以往的王府,说一不二的人物,还是皇后指派来的,也不见王妃手软,一脚就把他的子孙根给踢坏了,而他们——
手心,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感,一个个低着头,撑着身子的双手颤抖的厉害,传言果真相信不得,早知这新王妃是这样狠毒厉害的人物,处处袒护这傻王,即使是死,他们也断然不敢在她面前欺负王爷的。
“既然知道王爷是你们的主子,就该明白得好生伺候着,咱们恭王府穷是出了名的,每个月给你们的月俸不容易,不是让你们白白花那些银子,而是要你们服侍好主子。你们可都是欠了卖身契进来的,生是王爷的人,死即是王爷的鬼,不管是人是鬼,王爷的话你们就得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王爷的话就是圣旨,他让你们生你们才能生,要是让你们死,你们谁要是敢打马虎眼,我绝对让他生不如死,别以为王爷单纯善良,不与你们一般计较,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给点颜色就上染坊,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我们王爷容不下比主子还要贵气的下人,明白了吗?”
夕颜神色柔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句句凌厉似剑,听得一干奴仆冷汗涔涔,尤其那些以下犯上,欺辱夏夜白,甚至以此为傲的下人,此刻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颜颜。”
夏夜白拉着夕颜的胳膊,吸了吸鼻子,紧抿着唇,银白莲花面具下,那双眸子,清澈明亮盯着夕颜。
“你对我真好。”
他呵呵的傻笑了两声,银白面具在夕颜的身上蹭了蹭,仿佛小孩子一般对着夕颜撒娇。
抚慰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夕颜的模样温柔,嘴角依旧含笑,全然没有方才的狠辣之感,在场的下人更是捏了一把汗,王妃对王爷越好,他们就越倒霉。
“以前王爷的梳洗是谁负责的?”
夕颜扬声问道。
“咚咚”的两声,就见两个穿戴一模一样的丫鬟,其中一个还是方才送饭的下人,两人白着脸从奴仆堆中爬了出来,吓得哭出了声:“王妃大人大量,饶了奴婢吧,奴婢今后一定尽心伺候王爷,再也不敢了。”
“尽心伺候王爷?”
夕颜扬眉,嘴唇勾起,满是冰冷。
“让你把王爷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吗?”
两个丫鬟一听,顿时明白了夕颜的意思,瞪大眼睛,吓了一跳,半晌没回过神来。
“奴婢再也不会了。”
“奴婢不敢了。”
两个丫鬟不停的磕头,求饶声不断。
见状,夕颜并没有任何的心软目光直直的射向身后的红豆:“红豆,拿把剪子来,把她们两个的头发全给我剪了。”
“王妃不要啊。”
“奴婢真的知错了。”
“王爷饶命啊。”
两个丫鬟跪走到夕颜的跟前,扯着她的衣服,夕颜皱眉,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声音冰冷,没有丁点商量的余地:“我不要你们的命,只是你们的头发而已。”
“颜颜,是把头发剪光光吗?”
某男靠在夕颜的身上,很是好奇。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就剃成光头好了。”
夕颜云淡风轻,微微一笑,夏夜白的这个提议让她甚是愉悦,好在这个傻子还知道有仇报仇的道理,如果此刻,他敢求情,她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掰开她的脑袋瞧瞧,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是一堆的稻草。
“小姐——”
“你准备违抗我的命令吗?”
红豆瞧着那两个丫鬟,发丝凌乱,神情狼狈,脸上全是眼泪和额头上的血和在一起,动了恻隐之心,头发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啊,想要求请,夕颜转过身,瞥了她一眼,那真的是他们的小姐吗?冰冷而又凌厉的眼神,不带一丝以往的温柔,可那双眼在对上王爷时,却温柔动人,小姐不是很讨厌王爷的吗?甚至以死抗婚,怎么醒来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眼里心里就只有着傻王。
“奴婢不敢,这就去取剪子。”
小菊和另外一个丫鬟被夕颜一脚踢开,两个人倒在地上,痛的说不出话来。
“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个人给我拖出去,半死不活的,看着就讨厌。”
剪头发,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头发没了,命还在,过段时间也还会长出来,要死不活的,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怎么想的。
“昨晚你们的火把舞跳得可真精彩,还有棍子助兴呢?”
松开夏夜白的手,夕颜走到奴仆堆里,双眸含笑,却冷如寒月,不自觉间散发出的压迫之感,即使低着不看,也无法忽视。
“那真是我看过的最美的舞蹈。”
一脚踩到其中一个家丁的右手上,低着头,她就不认识了吗?昨天,他就是用这只手拿着木棍狠狠的袭击了小白的肩膀,她笑着,脚下微微一使力,只听卡擦一声声音响起,右手手骨在短短三十秒不到的时间被夕颜踩断了。
“最后的舞蹈,果真是最美的。”
那一声声痛苦的尖叫,仿若成了她笑容的催化剂,那笑声,是愉悦的,却比地狱的魔鬼还要恐怖,今后,他们的右手再也无法拿着木棍袭击别人,而一旦被王府辞退,他们只能自生自灭,因为,没有谁,会要残废的人做家丁。
这个人,真的是相府庶出的四小姐吗?养在深闺的小姐,怎能有如此恶毒的心肠?谈笑间,居然就废掉了他们的手。
“我不管你们背后的靠山是谁,在这恭王府,我和王爷就是规矩,今天我小惩大诫一番,若有下次,女的卖进军营,男的,我让他断子绝孙。”
018:余威
夕阳似火,云霞满天,水纹晃动,翠竹烁金。
门窗紧闭,屋内是黑暗的,冷寂的,没有点灯,只余点点的金黄。
夕颜独自一人,背靠着床榻,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眸紧闭,身着素衣,乌黑的长发宛如丝缎一般披散着,眉头皱起,仰头,看着窗外。
她从小在暗门长大,那样一个残酷的杀手组织,足足十二年的时间,和死神搏命,一次次挑战自己生命的极限,好不容易攀登上自己人生的顶峰,把那些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她是个适应能力超级强悍的人,对于这个事实,虽然不甘,到现在,她已经坦然接受,对那个地方,那些人,她只想用铁血的手段报复,这是她每次在死亡线上存活下来的动力,报复,虽然能得到快感,但不能成为一个人继续生存得到快感和幸福的动力。
告别已经不能挽回的,放弃那些终生再也不能相见的,而现在,自己只能尽最大努力去改变那些不能改变的,也接受了这些不能改变的,既然不是梦境,那就接受已经发生的,这个地方,有她觉得更有意义的东西存在。
倘若迷路,第一要务便是冷静,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冷静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做出最有利自己的判断,然后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行动,这是她处事的宗旨。
迷路了,这条路偏离自己的方向太远太远,所以,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