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人不太舒服吧,一直抚着额头,应该是头痛,你们吃饭了吗?”
芽儿冲到弦月跟前,点了点头:“吃了,吃了,这个地方的素菜味道很不错,公主,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多呆几天吗?”
弦月弹了弹芽儿的脑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说完,伸手打了个哈欠:“徐嬷嬷应该有为我们准备睡觉的地方,走吧。”
弦月放下茶杯,望着已经走远的宫少华。
报复?见自己寻了数十年的爱人?宫少华,哪一个对你来说更重要呢?
你,会答应的吧,毕竟你是为了那个人才如此偏执疯狂的不是吗?
你的软肋,就是他吗?
弦月笑了笑,她似乎已经可以遇见,宫少华栽在她手上的那一天。
宫少华,你早晚会为你做的那些付出代价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暖情香
第二天一大清早,弦月还躺在床上,远远的,传来清脆的钟鸣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敲打在心间上。
弦月睁开眼睛,因为是在冬天,夜里的时间长,天还是蒙蒙的亮,两边的窗棂并没有完全合上,露出了一小段缝隙,夜里的风吹漏了进来,桌上燃着的蜡烛有一盏已经熄灭了,另外燃着的蜡烛火光在风中摇曳,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的昏暗,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弦月平躺着身子,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的甚至可以听到风从窗口吹进来的声音,弦月坐了起来,背靠着床榻,呆呆的望着窗口的缝隙,突然没了睡意,披了件衣服,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入口冰凉,弦月一口气喝完,嘴巴仿佛都快要结冻了一般,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大半。
推门,清晨山间清新的空气,带着浓浓冷湿的气息,铺面而来,弦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月儿这么早就醒了。”
弦月睁开眼睛,看着门外站着的宫少华,有瞬间的意外,随即了然。
“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弦月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对着自己的手呼了口气,走到宫少华跟前,探着身子,向她的身后瞧了瞧。
宫少华牵起弦月的手:“我没让徐嬷嬷她们来。”
弦月握住宫少华的手,向着屋内的方向走去:“母后不是身子不适吗?这大清早的,这么冷,你怎么来我这了,也不知道徐嬷嬷是怎么照顾母后的。”
弦月低着头,任由宫少华搀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母后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宫少华拍了拍她的手:“睡不着,想来瞧瞧你,刚到你就出来了。”
弦月扶着宫少华在桌旁坐下,她可不认为事情真的就有那么巧,事情牵扯到雪兰落,所以就连等待几个时辰的耐性都没有了吗?
“这些水冰冰凉凉的,我去烧些热茶。”
弦月刚提起茶壶,还没走几步,宫少华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别麻烦了,母后一点也不渴,就是想和月儿说会话。”
弦月看着宫少华,一脸乖巧,在她的对边坐下,两人手握着手,旁人看来就是一副母女情深的场面,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事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母后想说些什么?”
“月儿啊。”
宫少华语重心长:“回去了之后,母后考虑了许久,月儿聪慧机智,对轩儿一片深情,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必定不会害他的,既然你已经决定,轩儿也支持,身为母后,我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边。”
“母后。”
弦月惊呼出声,紧咬着唇,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里却没有半分意外和惊喜,早在她在门口看到宫少华的时候,这样的结果,她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凤弦月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完成此行的目的,事情进展的似乎比她想象的顺利多了,宫少华对那个人的感情,也比她想象中的深厚多了。
也对,她的爱恨情仇,她的不择手段,她对兰裔轩的爱恨憎恶,不就是因为那个人吗?
“月儿,你说轩儿经常会在你面前提起我,他都是怎么说的,你和母后说说。”
宫少华微低着头,眼角瞟向弦月,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昨晚回去之后,宫少华思前想后,想了很久,怎么都不明白,弦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代替兰裔轩出征,这样的决定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她以为他们两个会一同征战沙场,这兰国还是她的天下,可是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她和宫少雪还有轩儿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轩儿不会告诉月儿,毕竟那是他的心爱之人,谁不希望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形象是完美的,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得不防,要是月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她的本事想要调查宫主并非难事,只是宫主双目瞎掉的这件事情,她应该不知道才对。
但是她如果是知道那一切的,深爱着轩儿的她还能与自己那般亲近,这样的人就太可怕了。
“好啊。”
弦月挪了挪椅子,笑着凑到宫少华跟前。
“兰公子说的大多是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母后对他很大,体贴关爱,处处呵护,可自从他稍稍长大了之后,母后好像就疏远他了。”
“是他疏远了母后,年纪轻轻的就要离开兰国,我怎么都劝不住在,轩儿这孩子的个性太倔了。”
宫少华叹了口气,淡淡的视线带着深沉的探究落在弦月带笑的脸上,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弦月笑了两声,靠在宫少华的怀中,仰头看着她:“母后,谢谢您能支持我的决定,我一定会早日凯旋归来的。”
弦月边说边坐直了身子:“还有,我也一定会将母后想要的能让荷花常年盛开的石磨带回来的。”
宫少华点了点头,望着弦月的视线是浓浓的憧憬和期待,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那种感觉,仿佛她已经看到弦月手捧着她想要的东西,一步步慢慢走到她跟前。
宫少华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弦月的脸:“月儿,母后有件事想求你。”
弦月笑着,脸在她的掌心蹭了蹭,握住了她的手:“母后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白家的大公子不是在信上提到一个气质高贵,双目失明的男子吗?”
弦月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宫少华:“是呀,那石磨就是被他强行年占有了,如果要将磨盘取来,这次肯定会见面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居然能和白老爷子做交易。”
弦月笑了笑:“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会会。”
宫少华不自觉的握紧弦月的手,如水般的杏眸情绪波动:“那个男人母后应该认识。”
弦月压抑的轻呼出声,松开宫少华的手:“从来没听母后提起过。”
宫少华也松开弦月的手:“是母后在进宫前认识的,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一直想要和他见面。”
弦月眨了眨眼睛:“是母后以前喜欢过的人嘛?”
宫少华的思绪飘乱,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迷惘,转身看着屋外一点点变亮的天色,站了起来,没有否认。
“看样子母后真的很喜欢他,我现在越发好奇他长得什么模样了。”
明明知道不该在她的面前承认彼此的关系,却依旧选择了默认,爱到不能说不爱吗?
弦月站了起来,走到宫少华的身后:“母后,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只有找到他,才能替她真正的母后报仇,兰裔轩在兰国也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找到了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宫少华突然转过身,神情迫切。
弦月点了点头:“会的。”
一定会的,她为了那个人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让她和他见一面吗?
那个人,她现在还一点线索也没有,白家说的那个人是她杜撰的,根本就不存在,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宫少华怎么会善罢甘休?
宫少华拍了拍弦月的肩:“还是月儿最懂母后的心意。”
昨天当她忤逆她的意思时,她满脸恼火,恨不得将自己给杀了,眨眼,这个女人,在她世界能够存在的就只有那些乖乖听她话的人。
“这件事情不要让轩儿知道。”
弦月一副善解人意的开明模样,调皮的笑出了声:“月儿明白的。”
“我听说这次出征你要让许安陪你一同前往,有这回事吗?”
弦月点了点头:“许大人忠君爱国,既然兰公子不能前往,他代劳是再好不过了。”
“前些日,他夫人来兰音寺敬香和我说了这件事,许大人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他一介文官,根本就不懂那些行军打仗的事情,许夫人和我关系要好,求了我好久,你看能不能看在母后的面上,就让他留在兰国为轩儿效劳吧。”
为兰裔轩效劳?是留在兰国好为她办事吧。
“母后,此事恐怕不行,这件事我是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宣布的,这要是突然反悔,我和兰裔轩的威严何存?既然他夫人和母后有些情分,我会让人多多照顾他的,母后不用担心。”
为了雪兰落,兰裔轩的事情她都肯让步,更不要说是一个许安了,宫少华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桌旁坐下,看着站在门口的弦月:“我听说你和轩儿到现在都还没圆房。”
她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件事情都能够知道:“月儿,你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又是凤国的王,将来这凤国太子非你的儿子莫属。”
弦月转过身,在她的旁边坐下:“我马上就要去战场了,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是轩儿不想要的吗?”
宫少华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雕着精致的图案的小盒子,放在桌上:“这是暖情香,母后希望,在你离开兰国之前,你和轩儿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风凛冽,冰寒刺骨。
华灯初上,不同于兰音寺的宁静,就算是在这样寒冷的晚上,兰城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来人往的,甚至比平日里还要热闹上许多,弦月抬头看着两边悬挂着的大红灯笼,突然想到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楚国,每天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虽然忧心牵挂哥哥,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时时刻刻的,都这样的难受。
那个时候还真是开心啊,可惜啊,她和兰裔轩都没有好好珍惜,现在,两人想要好好珍惜,却没有时间了,就算是有时间,也没有了心思,因为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弦月从兰音寺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宫,而是避开芽儿月影等人,只身一人去了兰城华柳巷最有富盛名的花楼—胭脂楼。
比起安城的离烟阁,樊城的翡翠楼,胭脂楼有些不尽相同,同样都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胭脂楼就和兰国男子给人的感觉一般,文雅上了许多,这个地方的花魁绝对称得上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他国轻贱青楼女子的态度,这个崇尚文化的国家要显得开明上许多,这里的富家公子经常会邀请青楼里才貌双全的女子与他们饮酒做对,胭脂楼内,名扬天下的花魁从良之后,常常可以嫁到很好的人家。
当然,这个地方依旧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只是比起他国的青楼,要隐晦上许多。
胭脂楼的门口,站着的并不是着装清凉,挥着香绢的美人,而是长相清秀的小童,弦月还没走到胭脂楼,站在胭脂楼门口的小厮大老远的就迎了上去,看着弦月,微微的有些痴迷。
好俊俏的公子,五官小巧精致,长的比他还要清秀。
弦月勾唇一笑,眉间的朱砂在灯光下暗自妖娆,添了几分慵懒和妖媚。
这男子,长的比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都还要好看,小童不由的有些痴迷。
“回神了。”
弦月弹了弹他的脑瓜,笑着从他的身边经过,进门,高台上没有跳着脱衣服的舞娘,下边也没有围观流着口水的客人,两边摆放着的桌子,虽有人搂搂抱抱的,却很少看到人卿卿我我,那些青楼女子身上的衣裳丝毫不见凌乱。
六国之中,兰国的男子,确实是最绅士的。
站在二楼的老鸨,借着灯火,看着站在门口的弦月,还以为是什么女扮男装的绝顶大美人,走近一看,那随意潇洒的气度,哪里是女子会有的。
“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老鸨十分三十多岁的女子,身材窈窕,保养得宜的她看起来还十分的年轻。
“今晚二楼有一个诗会,我们家莺莺也会出场,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
看着公子,就觉得不是好色之辈,老鸨自以为根据弦月的要求提出了建议。
“不用了。”
弦月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
那老鸨接过,看了眼上边的数字,显然是十分开心的,将东西收进袖中,并没有像其他见钱眼开的老鸨那样,笑的合不拢嘴。
“有点小事想让妈妈帮忙,这个只是定金。”
老鸨见弦月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凑近弦月:“公子请随我来。”
弦月看着已经走到她前边的老鸨,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两人经过喧闹的前厅,直接到了后厅,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可前后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相比于前厅的花天酒地,热闹非凡,这个地方要安静上许多,来往的人也很少。
“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弦月勾唇,都是爱财的,只是她跟前的这个女人敛财的手段要谨慎高明上了许多。
“给我准备两个安静的房间,再给我一个身材壮实的大汉还有一个性子冷淡的女人,记得,找定力好一点的。”
老鸨盯着弦月,了然的点了点头,胭脂楼这么大,什么样的客人没有,弦月这样一提,那老鸨自然就将她当成癖好特殊的客人了。
“好的,我先带公子去房间,一刻钟后,就把人送过去。”
老鸨拍了拍手,很快就有胭脂楼的小童出现,老鸨对他吩咐了几句,让他将弦月带到天香阁。
弦月跟在小童身后,绕过长长的回廊,来到那个叫天香阁的地方停下,房间是十分宽敞的,而且收拾的十分干净。
小童带弦月到了天香楼之后就离开了,老鸨的效率很高,弦月刚坐下没多久,她就领了几个人过来,有男有女的,男的就像弦月说的,身形十分壮硕,强壮的手臂,比人的大腿还要粗,而女的,则是一脸的清冷孤傲,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之前也遇到过我这样的客人?”
弦月问向旁边站着的老鸨。
老鸨点了点头,不但遇到过,而且还不止一个。
“你的你给我挑,我要的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清冷孤傲的,在床上也必须是一样,你明白了吗?”
老鸨称是:“那就选秋菊吧,她性子出了名的冷,第一次的时候,客人怎么挑逗都没反应,用了香也要很久才有反应。”
老鸨见弦月说的直接,自然也不避讳,在欢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下流猥琐的事情都不知见了多少,更何况是口头上说的话。
“你来。”
弦月拍了拍那些男子的手臂和胸膛,从中挑选了一个最为结实的。
“秋菊还有那个男人留下,其余的人你让他们下去。”
弦月边说边又从怀中取了张银票递给老鸨,老鸨笑眯眯的接过,挥了挥手,示意其余的人离开:“公子要是累了的话就在隔壁休息,我找几个人守着这里,有什么情况会向公子汇报的。”
弦月点了点头,倒了一小杯水,走到室内,从怀中取出宫少华给他的一小截淡粉色的暖情香,扔在茶杯中,然后放进香炉内,将香炉内的熏香点燃,放在一起,然后很快走了出去。
“秋菊是吗?”
名唤秋菊的女子看了弦月一眼,没有应答,一副清高的模样。
应该是被逼无奈才沦落至此的吧。
“你去把窗户合上。”
弦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站着的大块头男子。
“你们这些有钱人,都喜欢做这些侮辱人尊严的事情吗?”
一如她的人一般的清冷声音,带着明显的仇恨还有无奈。
“今晚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替你赎身,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秋菊转身,讶异的看着弦月,弦月笑了笑,有些歉疚:“我说话一向算话。”
说完,转身离开,将房门关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不想轻贱其他人,所以选择了青楼这样的地方。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如果没有像他这样的人,这胭脂楼的生意怎么可能这么红火,就算她清冷孤傲,也改变不了她靠和她认为的无耻之徒生活的这个事实。
两边的房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这个洞并不是空的,而是利用镜子反射的原理,两边的房间都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但是只有弦月的这个房间可以看到另外一个房间的一举一动,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根本就不会有丝毫察觉。
弦月刚回到胭脂楼老鸨给她安排的房间,就听到那边传来的细微呻yin声,娇媚异常,充满了浓浓的**。
弦月将门关上,走到连通两边房间的洞口前,你身材壮硕的男子,黝黑的脸上,在灯光下,泛着浓浓的潮红,那样的红代表什么,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可这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另外一边,那个叫秋菊的女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脱掉了身上的衣裳,那双原本清冷孤傲的眼眸被**染红,怎么这么快,她几乎没有从她的眼神看出任何的挣扎。
暖情香放下水,现在应该才刚刚融化才对,药效还没有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老鸨没有骗她的道理,这暖情香的药效真的这么烈吗?
正思考间,那边的两个人已经抱成了一团,从这个方向看去,那张清高没有痛苦,就只有被**摆布的快感。
弦月拍了拍怀中剩下的暖情香,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有了看的**,坐在桌上,只能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持续的呻yin声,不曾间断,心底的凉气蹭蹭的冒了上来。
直到天明时分,那边的呻yin声渐渐变成了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女子低低的喘息声。
弦月给自己倒了杯水,房间的门被推开,一清秀的小童走了进来,在弦月的跟前停下。
“公子,昨晚您选的壮汉已经死了,精尽而亡。”
下边几个字很轻,却让弦月的心猛然一颤。
“我们进去的时候,秋菊拉着其中一个伙计,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往上蹭,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那小童小心的看了弦月一眼,有些奇怪她到底用了什么药,秋菊姑娘是出了名的清高,这都一个晚上了,药效不是该散了吗?那么壮实的男子,居然就那样死了?
弦月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出来,弦月猛然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叠的银票:“告诉你们老鸨,好好安置的秋菊姑娘,还有那个男子的家人。”
弦月扔下银票,匆匆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交杯酒
二皇子兰少宸突逢变故,先王病逝,先王后迁出未央殿,搬到了兰音寺,皇室哀伤连连,大年三十那天,王室的宫宴虽然如期举行,却明显有些冷清。
没有月儿的丝竹声,没有窈窕舞女的优美舞姿,庆贺的烟火鞭炮比起往年也少了许多。
弦月坐在兰裔轩的身旁,看着底下一个个明显拘谨的大臣,这个时候,凤国的皇宫是不是也是如此,文武百官及其家属共聚一殿,却依旧让人觉得冷清。
哥哥他一个人坐在大殿的正中,没有她陪在身边,就连娉婷姐姐也不在,是不是会觉得孤单?就像她一样。
明明兰裔轩就在身边,可为什么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甚至觉得难过。
“微臣祝王上万寿无疆,娘娘凤体安康,我兰国能一统天下,千秋万代,流传青史。”
老臣徐贺站了起来,手举酒杯,躬身对着兰裔轩和弦月的方向。
其余的大臣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弓着身子,态度十分恭敬:“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弦月端起酒杯,递给身后的白娉婷斟满酒,转身对兰裔轩举了举杯,微微一笑,与兰裔轩同时站了起来。
这样的恭贺饮酒,已经成了皇室宫宴的开场白。
“各位大人辛苦了。”
兰裔轩今日穿的是明黄色的龙袍,七爪的青龙,昂头戏珠,栩栩如生,一贯亲近的笑容高贵如莲,多了几分威严。
“什么万岁,什么千岁,什么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那些都是虚浮的,身为臣子,还望各位大人今后能够尽忠职守,少做那些对不起兰国江山社稷还有黎民百姓的事情才好。”
弦月端着酒杯,清亮的眼眸,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剑,插在人的心窝上,让人心颤,说话的口吻一别往日的慵懒随意,严肃而又认真,甚至含着警告。
“不要以为王上仁厚宽德就可以肆意妄为,要是被我知道你们有谁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纳为自有的话,不管是谁,小心你们自己还有家人的脑袋。”
出征的时间已经定在了后天,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与兰国的满朝文武面对面坐在一起了吧,既然从头到尾兰裔轩扮演的都是仁慈君主的形象,而她已经是他们心里恶毒的王后,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好了,虽然不是兰国的王,但是在这些大臣的心中,她的威慑力可是丝毫不会逊色于兰裔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