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查看一下,半小时后离开这里。”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引起一点儿回音。
姜雅微微抿唇,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正是已经离开大半个月出任务的傅深。可是傅深怎么会在这儿?
“是!”一阵回答声。
随即姜雅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散开,显然是在四处查看,姜雅对于眼前的一切更加迷惑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儿,姜雅尽量想要抬手发出声音,然而什么都是白费功夫,她仍旧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傅队,我觉得我们需要多停留一下,这个地方很有考古价值,我们应该通知国家考古学家来这儿看看,方才在外面大家都看到了,很多东西都可以进去国家博物馆。”清冷的女音响起来,旁边查看的几个大兵听见这话都纷纷瞥了苏倩一眼。
傅深不为所动,脸色仍旧严肃不已,开口道:“苏同志,我们是军人不懂考古这方面的事儿,就在这儿也并没有用,等出去了,我们可以把这里的事儿上报上面,但是半小时后我们必须离开。”说话期间,傅深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摆放着的棺材,总感觉里面有什么吸引着他。
“不行,等我们出去,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在不在,刚才你已经看见了,墓穴内部分地区已经塌了,如果引起连带那么这个墓穴说不定很快就要全塌了,到时候这个地方就会被埋在地底下。”苏倩反驳道。
然而,听了苏倩的话,不仅是傅深,就连旁边的大兵都忍不住了,明知道这墓穴快要塌了,还要多留一会儿,这是脑子有坑吧,嫌弃自己命长?
“苏同志,你是不是傻,这地方快要塌了,那么我们就要快点离开,还留在这干什么。”
“就是,你自己想死,我们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气,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可不想丢了命。”另一个大兵附和道。
傅深蹙眉,开口呵斥道:“都动作快点儿,待会儿就离开。”
这说话管用的是傅深,所以大家都不吱声了,继续查看。
这队长都说了待会离开,肯定待会儿就离开了,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一路上指手画脚的,这不行,那不行的,他们看这女人就是想引起队长的注意。
呵,硬贴上来,要脸不?结果咱队长不喜欢,再作都没用,都不带多看她一眼儿的。
实际上,苏倩心里也憋屈着呢,这一趟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甚至她能感觉到傅深对她有防备心,这可不是苏倩想要看到的。
就在大兵查看的同时,傅深愈加感觉那棺材里面走什么东西吸引他,傅深眼眸微沉,踱步朝着那棺材靠近,黑色的棺材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成的,看起来沉闷而又显得庄重,黑色的棺材表面被金色的纹路包裹着,贵气而又神秘。
姜雅听见有脚步声靠近,随即她能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她。
“队长,你看什么呢?这棺材里装的什么,这棺材看起来可真大气。”
傅深没有回答,蹙眉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站在棺材一端,伸手便搭在了棺材上,摸索了片刻,傅深试探性地推了推,棺材盖纹丝不动。
见傅深这动作,旁边的大兵忍不住笑了一声,开口道:“队长,来来来,我帮你。”
然而,很快大兵就被打脸了,两个大男人都推不开棺材,这棺材是谁拿电焊焊紧的吧,这么难推。
大兵叫了其他人一起,棺材被一群男人用力推,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听见这声儿大兵们双眸一亮,更用力地推了起来。
终于,一阵声响过后,棺材被推开了。
傅深走过去,低头看向棺材内……然而,什么都没有,就连刚才那种莫名的吸引力也突然凭空消失了。
“队长,这里头什么都没有啊。”
“白费劲儿了,我可是把吃奶得劲儿都使出来了。”
傅深看了一眼棺材,收回了视线,薄唇微抿,开口道:“站在,准备离开。”
————
“姜雅,醒醒,起床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雅蓦地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床边的罗萌。
罗萌被姜雅的动作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开口道:“姜雅你干嘛呢,吓死我了,你做噩梦了?”
噩梦,不算噩梦,但是昨天真的是做梦?
“罗萌,昨天你什么时候回宿舍的?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床上吗?”
罗萌被姜雅的话逗乐了,笑了一声才开口回道:“我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你不在床上还能在哪儿,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回来叫了你一声,你好像睡得很沉,都没应我。”
诡异,太奇怪了。
姜雅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她唇色略显苍白,姜雅记得,就在棺材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当时很清晰地感觉到光线照射进来,然而就在这一刻,姜雅她醒了过来。
真的仅仅是做梦吗,那种真实感让姜雅觉得不像是梦。
十几分钟后,姜雅和罗萌一起出了寝室,到了食堂吃过早餐之后因为选修课不一样,两人分开了。
大堂中,一排排学生坐在位置上,姜雅坐在角落的位置,视线看着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然而从她涣散的眼神便能看出来她的心神不在课堂上。
姜雅越想越不对劲,最终思绪拉回到了那把刀上,昨天好像见了血之后才有了那个梦。
下课后,姜雅重新回到了寝室,拿起那把刀塞进自己的背包里,便出了学校。
乘车来到师傅王之崇的住处,姜雅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来开门,姜雅心里“咯噔”一下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从物业那边拿了钥匙之后,姜雅开了门。
屋子里空荡荡一片,王之崇不在,姜雅发现桌面上有一张纸条,被人用杯子压在下面。
纸条中什么都没交代,只说要离开一阵。
姜雅抿唇,坐在椅子上,从背包里拿出那把刀,视线落在刀身上,伸手拔出了刀,姜雅很快发现,这刀和昨天夜晚看到的不一样。
仍旧是乌色,然而刀刃的地方却闪过一抹寒光,比之昨天锋利了些许。
姜雅眸光微闪,想到了师傅王之崇曾经说过她的血液特殊,很容易吸引特殊的物种。
犹豫片刻,姜雅伸出指尖在刀刃处轻轻一抹,随即鲜红的液体从指尖渗出,滴落在那黑色的刀锋处。姜雅很清晰地看见那血滴在刀上便立刻消失不见,仿佛被什么吃了。
姜雅冷着脸抽出纸巾包住了那流血的手指,开口呵斥道:“出来!”
过了两分钟,没动静。
姜雅勾了勾唇,嗤笑一声,这时候装傻不觉得晚了点儿,昨天晚上那事儿想必也是这刀搞的鬼。
“不出来是吧,等着。”姜雅说完站起身,打算把这破刀塞到马桶里去,看它还装不装死。
似乎能察觉到姜雅的意图,姜雅的手还未碰到那把刀,刀身上那盘旋的蛟龙便动了,仿佛活了那般,从刀身上缓缓脱离,形成一条巴掌大小的小蛟龙,悬浮在半空中。
“哼!”蛟龙傲气地鄙睨姜雅一眼,口吐人言:“尔等凡人,召我何事?”
姜雅看着蛟龙,勾唇,轻笑一声。
蛟龙听着姜雅那一声轻笑,眸光微闪。
半小时之后,姜雅从王之崇的住处出来了,背包里仍旧躺着那把刀。方才从蛟龙的口中得知,昨夜的事儿确实是这家伙干的,不活却不是做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昨夜姜雅所躺的棺材原本便是放置这刀的。
墓穴并不是第一次被盗墓者进入,早在几百年前便有人闯了进入,并且将棺材中的蛟龙刀偷了出来,那时候蛟龙刀正在沉睡,进入休眠状态,等它醒过来,已经到了墓地外围被人随意扔在那儿。
姜雅的血对蛟龙乃大补之物,至于其他,蛟龙并没有说,姜雅能感觉到那蛟还有事儿瞒着她,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将一切都弄清楚。
乔家——
客厅里气氛异常严肃,乔顺义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老头子,脸上一扫平常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质,手里头拿出一份资料随意扔在茶几上。
“老爷子,事儿已经查清楚了,很显然有人想要扳倒傅家。”而乔家和傅家是同一战线的,这次乔顺义的车被动手脚便是有人想要警告乔家……闲事莫理。
然而,外界只知道乔家和傅家是同一边的,却不知道乔家一直就是傅家的附属,对于这次的事,除了苏家掺和了之外,还有上层人事参与其中。
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来某些人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最近好像上头要重新换血了,某些人坐不住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各为其主,哪一方上去了,那么其他势力就会被压下来。
“起风了。”乔老爷子望着窗外的乌云密布,狂风扫过,院子里的树叶落了一地。
乔顺义瞥了一眼,薄唇勾了勾。
你方唱罢我登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98章
京市的一家会所内,包厢里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乔顺义,另一个则是罗山,一阵浓郁的烟草味在包厢的空气中扩散开来,
乔顺义手里夹着一根已经抽了一半的香烟,抬眸瞥了旁边的罗山一眼,想到自己的车竟然被人动了手脚,如果不是姜雅提醒的话,那天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儿呢,乔顺义那天本来准备去某个地方,而那条路的路上后来他打听了,曾经发生一起眼中的车祸,司机因为酒驾当场死亡。这一场酒驾,乔顺义不难猜到,大概是对方精心为他准备的。
然而,让对方失望了,不过能知道他的形成,自然是乔顺义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而知道乔顺义行程的人不多,其中只有几个从小玩儿到大的人知道,这让乔顺义觉得很寒心。
他知道同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大家都是兄弟,可家族站队不同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事,直到现在临近换届之际,做兄弟的竟然想要杀了他,这人心啊,最算不得,说不定什么时候说变也就变了。
“老乔,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罗山最近也遇到不少的事儿,其中工作上面就有人频频找茬,而且最近上面好像有什么行动,警局却避开了罗山不让他参与其中,这里头有什么猫腻,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这是真准备动傅家了,不过那些人也不想想,傅家可是某位的亲信,如果真的容易,过扳倒就扳倒了,那傅家想必早就从政治这个舞台退出成为历史了。
“还能怎么办,他们想玩,咱们就陪着玩呗,咱们两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傅深临走前那计划不是已经启动了,按计划来呗,咱们就当是无聊,陪着对方练练手。”乔顺义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伸手将还剩一点儿的烟摁进了烟灰缸里,再次开口道:“不过,兄弟这么多年,一言不合就想要我的命,说真的,挺让我寒心。”
“都是人精儿,各为其主。”罗山回了一句。
也对,大院儿里出来的孩子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如果是没用的废物家族早就剔除出去了,这能留下来的想必都是有能耐的。
罗家和乔家都是和傅家的附属,三个家族都是同样站队,三个家族里的关系盘根错节,不仅仅是乔顺义和罗山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儿,且三个家族之间如若傅家倒了,那么,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傅家倒了,乔家和罗家必定会更加严重。
傅家,客厅,傅老爷子正在招待一位客人。
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约莫四十多岁年纪,这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一位人物,大刀阔斧的动作让不少老人觉得这人太狂,然而这是高位候选人之一的一个亲信,且和傅家站的是对立面。
只见男人斯文的脸上架着一副金边框的眼镜,面相普通,然而眼中却隐藏着一抹极大的野心。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安静至极,两人都没有说话。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那一副边框眼睛,抬眸瞥了傅老爷子一眼,开口道:“老爷子,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我就直说了。”男人说到这,看了傅老爷子一眼,见傅老爷子那不为所动的模样男人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地开口道:“老爷子,这上头要换人了,我们家那位想让我来问问傅老爷子,有没有可能……”
“没有,各为其主,各凭本事。”傅老爷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男人听了傅老爷子的话,沉默片刻,便站起身来告辞,男人朝着门外走出去,待门一关上,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神色。
本来也就没打算拉拢傅家,傅家这种就算拉拢了,想必也不敢用,所以一开始男人来的目的就不是拉拢,而是试探。可是从傅老爷子这儿男人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打探到。
这傅老头儿是人老心不老啊,可是人老了就得服老,心再高有什么用,就傅家上面那位恐怕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各方都在暗中窥视,准备随时伺机而动。
京市最近风声鹤唳,□□面也异常紧张,贪污受贿最近抓了一大批,各方势力都有。
同时,远在京市千里之外的姜家最近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几年前姜家老三当兵退伍回来了,国家给他分配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单位,这两年姜老三也结婚了,这会儿孩子都踹肚子里八个多月了,可就在今天早上,姜老三媳妇和吴湘吵起来了,导致老三媳妇早产。
孩子是顺利生出来了,可瘦巴巴的模样看着就不太好,孩子一生出来就被送进了保温箱。
然而,这事儿还没完,姜汉生被姜汉林喊到了医院来,再次提起老家那块地,原来老家那块地在老爷子走之前就说好了给他们几兄弟平分,可就在前一段时间,村子里那一片儿正好要修高速公路,那地的价值一下就提升了上来,姜老三媳妇听说了这事儿就有了心思,暗地里找人打听卖地的事儿,就因为这地姜老三和姜汉林两家争执了起来。
而这次吴湘和姜老三媳妇吵架也是因为这地的事儿,姜汉生站在医院走廊上,听着姜汉林的话,心里有点儿烦躁,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不省心。
“老大,你评评理,这事儿是不是老三做的不地道,都是兄弟,女人间的事儿我们男人掺和啥啊,老三就是太惯着他媳妇了,连怀个孕都安生,那心眼儿全用在兄弟家身上了,老大你说说是不是这理儿?”姜汉林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旁边的杨贵梅听了姜汉林这话,撇了撇嘴,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精明着呢,也就他们家这个老实,不过杨贵梅当初不就看上了姜汉林老实才嫁进姜家门儿的。
“这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竟然肚子里的生出来了,姜汉生也不耐烦管他们这些破事儿,转身就和杨贵梅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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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凉,十月国庆如期而至,学校已公布放假时间,寝室里罗萌看着姜雅收拾行李,罗萌本来还打算和姜雅一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结果,姜雅说她有事儿,罗萌一脸幽怨地盯着姜雅的背影,开口念叨道:“姜雅,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要不然带我一起去呗,我一定乖乖的,不吵不闹。”
“不行,带着你不方便。”姜雅拒绝道。
这次的事儿带着罗萌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次是因为张兴那事儿,也是因为姜雅手机头的那把刀。姜雅想趁着国庆这几天假期去墓穴那边看看,很多事情都牵扯到墓穴,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
姜雅收拾了一点儿简单的东西塞进包包里便同罗萌一起朝着学校门口那边走。
到了校门口,姜雅一眼就看见了等在校门口的张兴,他粗狂的外貌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然而张兴浑然不理,直到看见姜雅走出来,张兴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
上前几步,张兴伸手就想一把接过了姜雅手里的包,姜雅侧身避开了张兴的手,开口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旁边的罗萌看着一脸凶相的张兴,狐疑地开口问道:“姜雅,这是谁啊?”
“一个朋友。”姜雅回了一句。
朋友,罗萌愈加觉得这事儿有猫腻,这男人一看都有三十多了,姜雅好像很神秘,罗萌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在某些方面很敏感,罗萌能感觉到张兴和姜雅之间并不熟。
姜雅和罗萌说了几句就上了张兴的车,车内还有另外几个人,除去姜雅和张兴之外,车内还有三男一女,他们乘坐的是面包车,空间相对小轿车来说要宽敞一些。
那四个人的视线落在姜雅的身上,出发之前就听张兴说了还有一个人同他们一起出门,然而他们只听张兴说起过对方是一个风水师,他们还以为是一个中年男子,方才看见张兴和姜雅说话,他们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他们想象中的大师不是这样子的,大师应该是有一定年纪的男人,女大师也不是没有,不过比较少罢了,可这位大师也太年轻了吧,还在上大学。
“张哥,这大师看起来会不会太年轻了?”关键是,他们这趟很危险的,如果大师不靠谱,他们小命都可能没了。
这谁不怕死,对于姜雅这个过于年轻的大师,他们还是很不满意的。
“小大师,你行不行啊,要不然你给我看看面相?”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开口了,这个男人身材瘦小,看起来甚至比和姜雅差不多高。
听见男人那挑衅的话,另外几个人没有阻止,很显然他们也有这个意思,试试姜雅的深浅。
原本开车的张兴听见后头的动静,浓眉一皱,便开口呵斥了一句:“潘庵,闭嘴。”
“哎哟,路上无聊,大家说说话嘛!”潘庵笑嘻嘻地圆场,瞥了姜雅一眼,见姜雅没有聊天的兴致便转头和另外几个人说话了。
姜雅没有理会后头的说话声,微微侧头靠在车窗那处,微微瞌上双眸,打算养精蓄锐。
姜雅有一种预感,这一趟出门,怕是不会太轻松。
第99章
从京市乘坐飞机离开,因为要去的地方太偏僻,一行人下飞机之后还需要转车继续赶路。
几个人一起走进路边一家略显老旧的小旅馆,走进旅馆,旅馆只有一个简陋的前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柜台里,手里拿着一直口红抹着,把那嘴巴都涂成了血盆大口,自个儿还觉得挺美,拿起小镜子左看右看。
张兴上前几步,掏出钱放在柜台上,粗哑的嗓音开口道道:“小丽,给我们开三间房,老规矩,明早退房。”
叫小丽的女孩听见张兴的话抬起头来,见到张兴他们一行人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熟稔地拿了钱,然后扔了三把钥匙在柜台上,笑嘻嘻地开口寒暄了几句。
小丽视线偷偷落在后面的姜雅身上,张哥他们几个人都是老顾客了,几年来每年都会来这里落脚,虽然张哥他们看起来挺凶的不过接触下来,小丽觉得他们人还挺好的,只不过这次他们好像少了四个原来的人,这会儿却多了一个女孩子,这小模样长得真挺漂亮,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姜雅站在最后面,察觉到小丽的视线,抬眸淡淡地瞥了小丽一眼。
小丽对上姜雅的视线,偷看被抓包难免有点不自在,遂避开了姜雅的视线,朝着张兴开口道:“那张哥你们上去吧,地方你们都熟了,就不用我带路了吧?”
“不用,你忙。”张兴开口回道。
“小姜,这边。”张兴特意对姜雅说了一句。
“嗯。”姜雅应声。
张兴带着几个人从旁边的楼道那边走了过去。
旅馆的楼梯是水泥地板,他们头顶上的路灯也是那种老式灯泡儿,光线略显暗沉,姜雅跟在后面上楼,张兴停在一扇门外,用钥匙打开房间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将钥匙递到了姜雅的面前。
“小姜你一个人一间房,这旅馆旧了点儿,别介意。你今晚就住这间房,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找我们,我们就在隔壁两间。”
伸手接过钥匙,姜雅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进了房间。
几乎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站在张兴身边的几个人脸色都沉了下来,显然不太喜欢这个不搭理人的小姑娘。
张兴打开第二间房,他们当中的那个女人走了进去,来到第三间房,四个男人才走了进去。
第三间房是两张床,四个男一进到房间就把行李扔在了床上,然后动手将两张床挪了挪,变成了大通铺那样儿。男人在外面没那么多讲究,他们也并不是出不起那个钱只是觉得没必要,男人嘛,睡哪儿不是睡,有时候在外面山上,趴在树上也得睡,那时候还得找衣服把自己和树干绑起来,就怕自己睡着了从树上掉下来。
张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窗外的夜色,双眼微眯。
“张哥,那大师靠谱儿吗?这年纪也太小了吧,十几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就不像大师,还有啊,这性子也冷了点,一路上都不搭理我们几个。”骆庄脱了鞋躺在床上,看向张兴。
“就是,看起来真不太靠谱儿,哪儿请来的啊?”另外一个名叫王力的男人也开口附和道。
张兴抬手,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沉默片刻才抬眸,视线在另外三个男人身上扫过,沉声开口道:“死了四个,里头死了两个,出来又死了两个,从那儿出来以后,你们也感觉到了吧,本来下一个应该轮到我了,你们以为我为什么没事儿,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