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看见,吴老爷子身边站着一个脸色青白的女人,她双脚不沾地,就这么漂浮在吴老爷子的身侧。察觉到姜雅发现了它,它还朝着姜雅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虽然,它笑起来真的很丑,也颇为渗人。
姜雅看着那玩意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儿,突然觉得三观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是说那玩意儿白天不能出来吗?
吴老爷子敏感地发现了姜雅的异常,老爷子眸光微闪,顺着姜雅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位置……除了空气,压根什么都没有。
可姜雅那眼神分明是看见了什么,吴老爷子狐疑,为什么他看不见?
“咳咳,姜雅,你在看什么?”吴根也觉得姜雅的视线有点不对劲。
明明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姜雅那个小丫头却一直盯着那地儿看?
想到了某种超科学的可能性,吴根只觉得背脊一凉。
“没看什么,吴爷爷,言归正传,你今天让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姜雅看向吴老爷子。
“姜雅,你也别生气,我这人生性多疑,毕竟累了大半辈子,有些事已经习惯了。”吴老爷子打起了感情牌,觑了姜雅一眼,才继续开口道:“我让你来,就是想知道,我们家那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吴爷爷你能和我说说这趟出门的事儿吗?”姜雅不答反问。
原来,昨天吴老爷子见到了那家人,才从那家人口中知道,吴老爷子那个送出去的女儿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死因则是突然精神失常,然后自己跳河自杀了。
这事情乍一听没什么,仔细想起来确实漏洞百出。
首先,竟然是跳河自杀,吴老爷子想不通,他闺女跳河,那家人为什么这么多年连吱会一声都没有。其次,精神失常这事儿,吴老爷子本就半信半疑。为什么会精神失常,是不是有可能在那个家里待的不舒心,或者说在那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一时想不开?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吴老爷子脑海中回旋,导致老爷子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事情往往没有那家人说的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姜雅听完老爷子的话,看见老爷子旁边的女人朝她点头示意,这才抿了抿唇瓣,开口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梦里那个女人曾经说过,是因为养父母让她嫁给一个傻子,所以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吴老爷子几乎立即联想到了什么,嫁给傻子,这不就是把他那个女儿当做童养媳吗?
那家人做这样缺德的事情,就不怕招报应吗?
旁边的吴老太太听到姜雅的话,早就已经捂住唇,发出痛苦的哽咽声,泪水顺着吴老太太那皱纹满布的脸落下来,让人看了不由心中泛起一抹酸涩。
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那种痛,一辈子忘不了。
姜雅看着吴家三人红着眼眶那伤心的模样,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下了。
“吴爷爷,我就先回去了。”姜雅开口道。
“吃了饭再回去,你坐,说了让你过来吃饭,哪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吴老爷子强硬地开口道。
姜雅见吴老爷子一脸坚定,只能坐了回去。
一顿饭吃的食不下咽,姜雅随意往嘴里扒拉了半碗饭就提出要回家了。
按照原先说好的,吴根本来要送姜雅回家,却被姜雅拒绝了,离开前,吴老太太给姜雅手里塞了一个小包,不等姜雅拒绝,就回屋抹眼泪去了。
姜雅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吴家的院子。
院子中央,那个女人依旧漂浮在那里,就在姜雅看过去时,那个女人朝着姜雅的方向跪了下来,弯腰……
她,在谢谢姜雅。
姜雅收回视线,转身叹息一声,迈步离开了吴家。


第9章 姜老爷子
自从吴家那件事过去之后,姜雅最近过得倒是挺平淡的,没什么大事儿发生,每天上学,回家,睡觉。
让姜雅觉得安慰的是,姜雅存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小金库,本来以为满林两口子给的两百块就够多了,没料到吴家出手更加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这几天时间,姜雅身上就有了七百块钱。
在这个五毛钱两个肉包子的年代,就算是电风扇也才十几块一台,而黑白电视也才几百块一台,这七百是多么大一笔钱可想而知。有时候,农村人一年节衣缩食都不一定能存下这么多钱。
姜雅不敢把钱给杨贵梅,因为这笔钱怎么来的不太好解释,总不能说是装神棍弄来的吧,如果她敢这么说,姜雅敢保证,杨贵梅一定会给她来一顿“竹笋炒肉”。
清晨,姜雅刚起来就发现和自己同睡一间房的姜琴已经不见了,姜雅对姜琴早起的事儿已经习惯了。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姜雅扣上鞋子出了房间,手还捂在嘴边打着呵欠呢,就听见了杨贵梅的大嗓门。
“姜雅,你也不看看时间,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你就不能早点起来,整个家里就数你最懒,整天不运动,怪不得身子骨弱,每个月都要生病。”杨贵梅一边数落着,一边开口指挥道:“姜雅你去那边屋子里看看,鸡下蛋了没有?下了就捡回来。”
姜雅听了杨贵梅的数落,撇了撇嘴,脚步朝着房子旁边的老房子走过去。
姜家的老房子离着新房子不远,也就十几米远的距离,那栋老屋原本是姜爷爷住的,自从两年前姜爷爷没了之后,那房子杨贵梅也不敢住,加上房子确实已经很老旧了,还是土砖起的。再加上姜老爷子是在老屋里“走”的,杨贵梅这个信奉初一十五必须烧香的老旧思想来说,她可不敢继续住那老屋。
老屋空着也就空着了吧,后来杨贵梅就用来养鸡鸭了,那屋子里到处都是鸡鸭的粪便,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屏息的味道。
走进老房子里,姜雅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地雷”似的翔,然后走到靠墙的那个三角柜前头停下了脚步,朝着柜子第二层看过去,果然看见里面蹲着一直母鸡。
母鸡似乎受到了惊吓,咯咯哒叫了几声,然后在姜雅伸出手去捡鸡蛋时,飞快扑腾这翅膀,那嘴就朝着姜雅的手啄了过来,姜雅眼疾手快,险险避开了母鸡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直接伸手拎起那只母鸡的翅膀,抓出来后随手一扔,只听一阵声响过后母鸡扑腾几下稳稳落在了地上。
姜雅捡了几个鸡蛋转身就准备出门去了,突然透过门缝看见旁边原本姜老爷子生前的卧室里看见一抹衣角,姜雅心中一凛,放轻了脚步走过去,透过门缝,姜雅看清楚了卧室里头的人……姜琴?
姜雅秀眉微蹙,姜琴怎么会在这里?
姜琴似乎在专注着什么事儿,压根没发现姜雅的靠近,手里拿着一块红布,另一只手拿着剪刀一下一下在红布上动作着,不一会儿姜琴就剪下了一条红布,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站在门外的姜雅看着姜琴那抹笑觉得有点不对劲,在见到姜琴再次拿起剪刀在她的手心比划,似乎在准备划下去时,姜雅“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
听见声响,卧室里的姜琴反射性地转过头来,见到姜雅时,姜琴才松了一口气。
“姐,你在做什么呢?”姜雅拿着几个鸡蛋走进来,望着姜琴手里的那些东西,语气中带着一抹质问。
听出姜雅语气中的质问,姜琴也不生气,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开口道:“姜雅,我和你说一件事儿,你千万不要告诉咱妈。”
“什么事儿?”姜雅紧蹙的眉头仍旧没有松散,只因为在姜雅的眼中,姜琴额头处隐隐围绕着一抹黑色雾气,就像是上次在吴家看到吴祥死去的那个小姨出现时那种黑雾如出一辙。
“姜雅,我昨天梦到爷爷了,爷爷说他在下面冷,让我给他烧点东西。两年时间过去了,我想见一见爷爷,然后爷爷就告诉我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一根上了十年的茶树干,绑上一根红布,当然不是普通的红布,是用血染过的红布,这样,就能看见爷爷了。”
姜雅听了姜琴的话,不知道是该骂她,还是该夸她胆子也忒大了。
这种事,姜琴一个人想都不想就一个人准备做了,万一真的只是做梦呢,还准备放血,这到底是傻呢,还是傻呢?
姜雅蹲下身一把夺过了姜琴手中的剪刀,板起小脸训斥道:“姐,我知道你和爷爷亲,爷爷对你最好了,可是你要知道爷爷已经没了,你昨晚那只是做梦,别想太多了,世界上哪这么容易见鬼?你如果不想我把事情告诉妈妈,那你就赶快和我回家去。”
姜琴犹豫了片刻,抬眸看着妹妹那严肃的神色,姜琴最终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跟着姜雅离开了老屋。
走出老屋的一瞬间,姜琴还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姜雅看见姜琴的动作直接伸手拽了姜琴一把,然后把人拉走了。
就在两个女孩离开之后,老屋内突然变得阴森森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许多,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看见老屋墙上挂着的那几副画飘散出丝丝寒意。
那画是姜老爷子搜罗来的,据说是什么古董,但是只要懂点儿行情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这话虽然故意做旧了,却也能很轻易认出来,那就是仿品。
画幕中都是烟雾缭绕如同人间仙境的风景图,白色雾气中,一座亭台立于中央,那画面看起来挺雅致,却无端透露着一股怪异感。
姜雅拉着姜琴回了家,然后把鸡蛋放好,沉着一张小脸拉着姜琴回了房间去。
姜琴看着姜雅严肃的脸色,心里有点儿忐忑起来,抿了抿唇瓣,开口道:“姜雅,你咋的这么看我?”
“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姜雅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姜琴今天特别反常。
姜琴向来懂事听话,而且很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有点儿什么吃的都会留给两个小的吃,今天竟然敢独自去老屋那边,还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就算姜雅想不怀疑也不太可能。
姜琴想了想,等了片刻,才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我最近没去什么地方啊,姜雅你是不是为了刚才的事情不高兴,你也别生气了,我那也就是一时相叉了,以后不会了。”
“姐,你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儿?”姜雅仍旧不死心地开口问道。
“没有啊,我就是最近老是做梦,梦到爷爷说他冷,姜雅你说人死了真的会到地下去吗?那里是不是真的很冷?”姜琴完全没把刚才放血的事放在心上,还是觉得老爷子托梦这事儿比较有想法。
姜雅看着姜琴那模样,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无奈地开口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让妈今晚给爷爷烧衣服还有烧纸,你就别操心了。”
说着,姜雅出了房间,因为姜琴的事儿,姜雅一早起来都还没上厕所,肚子里憋的不行了,快步朝着茅房的方向走过去。
待姜雅走到茅房门口,只听“哗啦……”一声,一勺不明物体就朝着姜雅泼了过来,姜雅动作迅速地侧身避开那散发着异位的液体,然后就看见那玩意儿泼在了她脚边不远的地方。
姜雅嘴角抽了抽,看着茅房里那个拿着粪勺的姜松,开口喊了一嗓子道:“姜松,一大清早你干嘛呢?”
一大清早,莫非是……找屎?
姜松听见二姐的声音,立即停下了动作,咧嘴笑道:“姐,我找钱呢。”
“什么钱?”姜雅不解地问道。
“硬币,我今早听妈说了,她上茅房的时候掉了几个硬币到茅坑里,我把这茅坑掏干净了,就能有几块钱了。”
姜雅听了姜松这话,真的很不想承认这傻逼是自己弟弟。
就为了几块钱,还真够有毅力的啊,这一米深左右的茅坑愣是快被掏干了,呵呵……未来的人才啊!!!
“姜松,你别掏了,快出来,待会我给你几块钱。”姜雅开口道。
“姐,你哪来的钱,我知道你也就三毛钱的私房钱,别唬我了。”姜松不肯放弃。
姜雅抚额,最终还是直接把姜松给拽出来了,然后“砰”地一声儿关上木板门。
看着一片狼藉的茅房,茅坑四周到处都是不明物体,空气中那股味儿几乎要让姜雅窒息了。
等到中午杨贵梅从菜园子里回来准备上厕所时,看见茅房的一片混乱,杨贵梅是懵逼的……
不用猜也知道,姜松挨了一顿抽,直到十几年后,姜松为了几块钱掏干粪坑的事儿还是让一家人取笑不已。
午夜时分,姜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蓦地感觉身旁的姜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姜雅看过去,便见到姜琴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口的方向,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说着姜琴的视线看过去,姜雅的视线中印入一抹黑色雾气,雾气逐渐成型,化成一个老人的模样。
姜雅瞳孔一缩,那是……姜老爷子!!!


第10章 王之崇其人
“琴琴,来,快过来,你不是想爷爷了吗?快过来,让爷爷看看爷爷的大孙女长大了没有,是廋了还是胖了啊?”
老人那略显阴冷的嗓音在黑夜中响起,坐在床上的姜琴听见这声音,反射性地就下床去了,甚至都没穿鞋子就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姜琴仿佛浑然未觉地板传来的冰凉感,一步一步朝着窗子那边走了过去。
姜雅看到这一幕,背脊泛起一层冷汗,眼看着姜琴快要靠近窗子了,姜雅才抿了抿唇,从床上一个箭步过去将姜琴使劲儿拽了回来,防备性的退后几步,姜雅抬眸望着窗外那道缥缈的身影,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爷爷,你想做什么?”
“二丫头,你也看得见爷爷啊,二丫头,爷爷在下面冷啊,一个人太寂寞了,我就想回来看看。”
姜雅记得爷爷去世时已经享年九十八岁了,是村里活的最久的老人,姜老爷子脸上和临死前没什么两样,身上穿着死前换上的那身寿衣,黑色的寿衣上绣着金丝纹路,半夜看起来让人不由产生一抹恐惧感。
“爷爷,我已经听姐姐说了,我明天会让我妈给你烧纸钱,衣服,房子,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烧什么下去,你别来找我姐,成吗?我姐体质不好,你弄这么一出,我姐明天就得病了。”姜雅好言劝说道。
“不不不,我就想看看琴琴,二丫头,我一个人在下面也没个人说话,你就让琴琴陪我说会儿话,行不?”姜老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祈求的神色,看起来挺让人同情的。
然而姜雅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拽住姜琴的那只手愈加用力,就怕一个不小心姜琴就挣脱她的钳制跑过去了。
人鬼殊途,竟然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么就不应该再留恋。
姜雅非常清楚地记得,姜老爷子从来就不想死,哪怕在死之前都仍旧念念不忘,直到死都不甘心闭眼。
所以,老爷子死后,面上盖了一张白纸,直到下葬,姜雅清楚记得老爷子那双瞠大得眼睛都未曾闭上。
“二丫头啊,你就是太精明也太极端了,从小你就鬼精鬼精的,你们家里三个娃看似你最不受重视,实际上老二两口子对你最好,最心疼。当初我记得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你小姑就把你抱走了,说是给有钱人家做女儿,当时你刚出生,哭的那个响亮啊。最后你都被送到人家家里了,老二又舍不得跑人家那去把你又抱回来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精呢?”老爷子似回忆,又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儿。
姜雅记得这件事,在姜雅刚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计划生育,本来杨贵梅第一胎生了姜琴这个闺女,可第二胎又生了姜雅,仍旧是个闺女,如果杨贵梅想继续生儿子,那就得想法子避过计划生育办事处的人,家里条件也不好,所以才想将姜雅送出去。
可惜,最后姜汉生还是不舍得,把孩子又给抱回来了。
“二丫头,时间到了,爷爷我就先走了。”
随着姜老爷子这句话,姜雅视线中,姜老爷子的身影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了。
姜雅正想拉着姜琴回床上去,眼前蓦地一阵晕眩,还来不及反应,等到下一瞬姜雅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就连旁边的姜琴也躺在旁边沉沉睡着。
姜雅感觉有些诡异,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不确定起来。
刚才到底是做梦,抑或者说,刚才她和姜琴是魂魄离体?
转头看了看床头那个闹钟,借着窗外的月色,姜雅模糊看见那钟面上的时间指在12:08分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刚才姜老爷子出现的时间点,正好是十二点整。
第二天一大清早,姜雅就早早起来了,转头瞥了一眼还在床上睡着的姜琴,姜雅沉默了片刻,最终没叫醒姜琴,而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昨夜的事情她没办法,也不明白,所以她需要找个人帮忙。
而昨天想了一夜,姜雅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老人。
清晨,树叶上还挂着露珠,姜雅踩着略微湿润的泥土地面,小路蜿蜒而上,旁边是茂密的植物,那路中间都已经长了些许杂草,姜雅小心翼翼地走了半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从院子外头看进去,和刚才的小路截然不同的是,这个院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的,院子四周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初晨的金色阳光照射下来,透过树林间的缝隙将那座小院子笼罩了起来。
世外桃源,不异于如此。
院子围墙是用篱笆围成的,从姜雅这个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能看清楚院子里的一景一物。
“咔哒!”一声清响,院子里那幢屋子的门被推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走路的姿势略显不正常,微跛的脚步让老人看上去却丝毫不显狼狈。
一身风骨,浑身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老人察觉到姜雅的视线,抬头便看见了院墙外头的小女娃。
穿着一身朴素的旧衣服,脸颊看起来倒是白白净净的,然而脑袋上那个毛茸茸的光头却是有些辣眼睛了。
老人花白的眉微挑,看着姜雅的方向,也不开口就这么望着她。
姜雅被老人这么看着,心中略微有点儿忐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深呼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看向那个老人。
这个老人姜雅并不熟悉,就连上辈子姜雅也就是在老人被那些上层圈子的贵人开着车从村里接走时姜雅才有点儿映像。
后来姜雅隐约听人说过,这老人是战争时期就做那一行的,做那行的都讲究因果。
命格必是五弊三缺,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凡事都讲求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如果擅自插手而改变因果,那么被改变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就要被插手之人承担。
反馈来的结果大多会以五弊三缺。
观面相,测生死,福兮祸所依。
似乎觉得我有人来找自己挺新鲜的,老头名叫王之崇,别看他外表看起来六十岁年纪,实际上见过王之崇的人都已经不多了。
毕竟他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啊,大部分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成了一捧黄土了,时间,过得真快。
一转眼,他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已经快二十年了,如果不是今天这小丫头突然过来,他都快要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别人了。
不过,这小丫头敢一个人紧山,倒是胆子不小啊。
“您好,打扰了。”姜雅耐不住率先开口道。
王之崇视线仍旧落在姜雅的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姜雅没有什么动作,王之崇唇角微勾,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小丫头,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事?”
老人的声音略显沙哑,似乎长久未曾与人交流,导致一开口已经有些不习惯了。
“爷爷,我想问,如果半夜十二点整自己清醒地看见已经死了两年的人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结果醒来自己却躺在床上,这种现象是什么?做梦,或者是其他的?”
姜雅直接开门见山,姜雅觉得如果自己绕弯子,或者使小心机,那么肯定会被面前的老人一眼看穿。
她就是有这种直觉,这个老人,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老人睿智的双眸对上姜雅那双毫不闪躲的水润眼眸,王之崇突然觉得这小丫头……对他胃口。
不对,蓦地王之崇脸色一沉,朝着姜雅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让我看清楚一点。”
姜雅觉得老人神情不对,却没有拒绝,从院门那处走了进去,迈步来到老人的面前停下脚步。
老人再次细细打量姜雅的面容,眸光愈加深沉了起来。
姜雅这会有点心虚了,这老人该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上一世听说这个老人可是玄学界的泰斗,卜卦更是无一卦不准。
“小丫头,你命数不对,明明应是四十不到阳寿,现在你的命数却成了未解,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吗?你这般命数我老人家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不像是改命啊。”
姜雅听了老人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心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