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自然不敢上前与慕佳男相认,但他见慕佳男平安归来深感欣慰。桂公公并不气恼慕佳男造反,也看得清,大势所趋,即便今日不是慕佳男带头起义,也会有他人对皇朝跃跃欲试,体制原本就有大纰漏。桂公公与皇上一同关押在天牢里,仍旧对皇上言听计从,依旧给皇上宽心。桂公公这一辈子啊,为了能吃口饱饭甘愿当了太监,有幸得皇上器重,一路攀升成为大总管,他也有奴才奉承着伺候着,不过看似逍遥快活,却无人知晓他每日亦是提醒吊胆的讨生活,一入宫门深似海,还是一条不归路,也是该歇歇的时候了。

……

牛氏镖局内。诸葛蕙兰坐在庭院中发愁,此时,她或许是皇城内唯一未被关入天牢的皇宫贵族,想当初谁不想与皇室沾亲带故,可如今呢,生怕自己是朝廷的人。哎……她想见宋韩儒,不指望他们能放了宋韩儒,只要自己能与宋韩儒关押在一间牢房便知足了。诸葛蕙兰想请牛小妞帮忙疏通疏通,可牛小妞自从回到牛氏镖局后一直发飙,挥刀舞剑,张牙舞爪追逐豆花满院子乱跑,反正就是不消停。

对于豆花而言,那必然是皆大欢喜,它玩得挺起劲,根本感觉不出秋樱桃心情很郁闷。

秋樱桃气喘吁吁地经过诸葛蕙兰身旁:“饿了吗?我去做饭。”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虽然镇定得有点过头了。

诸葛蕙兰上前一步拉住秋樱桃:“牛姑娘,你心里难受就莫强颜欢笑了,想想你曾经是如何开导我的?……”

“我没啊,我就是想笑,爹得救了,我太开心了,哈哈哈——”秋樱桃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假,可她能怎么办,难道跟诸葛蕙兰讨论慕佳男如何如何英勇大闹皇城?她又是如何如何激动,那太不厚道了。

诸葛蕙兰怔了怔,话锋一转:“不如你教我做菜吧?日后我可以亲手做给王爷吃。”

“好呀!……”秋樱桃答应得挺痛快,可她那两把刷子真不咋样。她笑容僵在唇边……临别的那一晚,她见识到了,慕佳男厨艺很棒。她心里泛起酸味,一路穷追猛赶才摸到幸福的花边,可这会儿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又怎么引起他注意……

秋樱桃抽了抽气,她的眼泪太多了,多的都不像她了,应该高兴的,慕佳男活着回来,她等了那么久,大笑才对。秋樱桃一把抹去眼泪,笑眯眯一歪头:“先教你做个……炒鸡蛋吧!”

“嗯,我很笨的,莫嫌弃哦。”诸葛蕙兰只是想转移她的心绪,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眷侣相见不相识。

“我也不机灵,只会鸡蛋系列,呵呵……”

秋樱桃一个月来吃不好睡不好,睁眼慕佳男闭眼慕佳男,当她心灰意冷时,慕佳男却“唰”的出现了,她顿时觉得那些眼泪流得有意义,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挂掉。虽然他暂时忘了她,但她坚信,真爱!……是无敌的!就像她坚信慕佳男活着一样。

她心情忽然豁然开朗,摸摸肚子也突然觉得饿了,她走进厨房,扬起大炒勺……好吧!先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追回慕佳男,开动!

“牛姑娘,你在里面吗?”一道柔软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秋樱桃耳朵尖得很,她听这说话声就知道是凝车紫来了:“我在,我在做饭,凝关主进来吧。”

凝车紫款款走入,嫣然一笑:“我们是来吃饭的,呵呵。”随后跟进的就是慕佳男。

秋樱桃的目光落在慕佳男身上,目不转睛,或者说根本移不动眼珠……“哦……”

凝车紫手指在秋樱桃眼前晃晃:“牛姑娘,我们此行下山匆忙,暂住牛氏镖局可方便?”其实他们能住的地方多了去了,王府就七、八处。不过,凝车紫动机很单纯,为牛小妞与慕佳男再次牵线搭桥,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她更知晓牛小妞心中有多苦。

“方便方便,随便住,我和慕……我们在山中时也受到你们款待,礼尚往来是应该的。”秋樱桃满口答应,她忽然又觉得吧……凝车紫这人不错啊。

慕佳男没空听女人们寒暄,他双手环胸走到灶台前,看了看锅里炒焦的鸡蛋,蹙眉指指点点道:“你就请客人吃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谁请你了?你自己来的好吗!”秋樱桃也想好好说话,可慕佳男那态度!……明显把她当外人看……奶奶的,再次百般不爽。

“啧啧,你这女子真没礼貌唉……”慕佳男撞了凝车紫肩膀一下,亲切地柔和地询问道:“你是说这位女子曾经爱慕过我?搞错了吧?”

“谁暗恋你了?!”秋樱桃一把扔下炒勺:“让开让开——”她猛力一把推开慕佳男,随后愤愤不平地走出厨房,丢下一大堆客人面面相觑。

凝车紫百口莫辩,尴尬地抿抿唇,慕佳男居然歪曲事实,她分明说过,他们是彼此相爱。

慕佳男不以为然地抬起眸,庆幸道:“这女子脾气暴躁,忘了也好。”他拿起炒勺,自信一笑:“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炒菜,准比那丫头强百倍。”

诸葛蕙兰与凝车紫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离开。诸葛蕙兰见凝车紫是反贼王的人,故意暴露身份,希望能和宋韩儒关在一起。可凝车紫不管关押的事儿,她婉言推托道:“你是牛姑娘的朋友,不会为难你。”凝车紫正巧也想打探一下关于昨日城中劫法场的经过。诸葛蕙兰便一五一十告知凝车紫。听罢,凝车紫大致了解真相,秋樱桃是为救助牛大牛假意嫁给七王爷,并非心甘情愿嫁人,这件事可大可小……应该让慕佳男知道。

……慕佳男听到窗外有动静,举着大炒菜向窗外望去,只见牛小妞对着大树发飙,还在树上写了几个字,正拿飞刀狂戳呢……

“臭丫头,你为何把我的名字写在纸上乱戳?我与你有仇怎的?”慕佳男推开木窗,趴在窗沿上不急不缓道。

秋樱桃没想到有人忽然开口,倒跳一步转过身,她也不知哪来得那么大火气,愤怒冲昏了头脑:“你当然跟我有仇了,你不记得我就是你的错!”

“……”慕佳男缓慢地眨眨眼,他朝秋樱桃勾勾手指:“你过来,我仔细看看。”

秋樱桃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死白眼狼,为他担惊受怕,他居然敢玩失忆?!

慕佳男歪头凝视秋樱桃许久,似乎在冥思苦想……“单从外边看,还真不记得你是谁,要不看看,内在?……”

秋樱桃嘴角一抽:“内在还是内.衣?!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慕佳男呵呵呵一笑:“想哪去了,我说你展示一下温柔的一面给我看看。再者说,我看上去像好色之徒吗?”

既然慕佳男有意想起她,这对秋樱桃而言应该是个好消息,她努力回想自己温柔的一面……可是可是,有过吗?

“好吧,你先闭起眼,我要准备一下。”秋樱桃诡异一笑。

慕佳男狐疑地挑起眉,这还需要准备吗?……想归想,但他还是闭起眼等待奇迹的发生:“好了叫我,不过,你可别脱衣服啊,强行让我负责想都别想……”

靠!她至于这么不值钱么!咦……秋樱桃挤眉弄眼,话说这招还真不错,她居然没想到。

待慕佳男合好双眼,秋樱桃三两步走上前,一探头吻上慕佳男的嘴唇,她只会用这招,又直接又占便宜。

“……”慕佳男嘴角一僵,睁开双眸,眨了眨眼……手指不由扶上唇边,随后,他似笑非笑地舔了舔嘴唇:“你是色女。”

多么耳熟的台词!

“是啊,我就是色女,迟早吃了你!”秋樱桃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她攥起双拳恐吓慕佳男:“我警告你慕佳男,失忆不是你的错,勾三搭四就是天理不容,你别企图借助失忆之名丢下我,哼!——”语毕,秋樱桃气哼哼地转身离去,她等了那么久才盼回慕佳男,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等待慕佳男回心转意,更不会像怨妇一样哭哭啼啼。

指天发誓,谁也别想跟她抢男人!

慕佳男注视她暴走的背影,难得一见的……神情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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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较量”

慕佳男做了一大桌子菜,但他考虑到凝车紫是素食者,所以只做了一道荤菜——红烧肉。不过,对于肉食动物秋樱桃而言可是大快朵颐,就餐的一共五位,除了慕佳男之外全是女性,这就是传说中“四菜一甜品”。

凝车紫与诸葛蕙兰进食姿态优雅,不像秋樱桃与谷梦雨两人吃得那般肆无忌惮。

“手艺真不错啊慕佳男,你这小子真是可人疼。”谷梦雨夹起一大块红烧肉放入嘴里咀嚼。

慕佳男却惆怅得一口都不吃下,凝车紫见他不动筷子,关切道:“为何事担忧呢?”

慕佳男一手支在桌边,都以为他在忧国忧民,可他哀怨一叹:“猪肉没挑好,很多肥膘……”

秋樱桃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挑起半边眉毛,这家伙就是“事儿妈”一个!失忆前就对食物挑三拣四的,失忆后还是死性不改。

凝车紫是素食者,她睨了肉碗一眼,而后夹起一根青菜放入慕佳男碗中:“那就吃菜吧。”

谷梦雨一听这话,急忙把红烧肉菜盘拉到自己和秋樱桃眼前:“对对,你多吃菜,红烧肉我和牛小妞解决,哈哈——”

秋樱桃斜眼瞥向凝车紫,火光四射,当众献殷勤,来者不善!

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秋樱桃戳了戳筷子,干咳一声:“想吃吗?我帮你把肥肉去掉?”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秋樱桃身上,唯独慕佳男依旧神态哀怨:“你怎么弄?不会用牙咬掉吧?太恶心了……”

他还少吃了?……秋樱桃想起当初在客栈的一幕,慕佳男吃进嘴里的每一块肉都是她用牙齿做过“切断”处理的,还有之后的种种食品,只要形态不好的,都是由她试吃第一口,秋樱桃越想越憋屈,她整个一“试毒机器”。

“随便!我也懒得管你……”她边说边埋头吃饭,一抬眼皮却惊见自己的小菜碟多出几块红烧肉,而慕佳男专心致志地还再挑选,然后朝秋樱桃抛媚眼:“有劳。”

“……”秋樱桃扬起眼角,是错觉还是什么,这家伙真的失忆了吗?怎么有种被耍的感觉?

诸葛蕙兰此刻已换上民间女子的服饰,其实就是秋樱桃的镖局服,她见此欢坐一堂的场面,不由心生伤感。牵肠挂肚的男人在受牢狱之苦,又不知王爷现在状况如何,她何等想念夫君。诸葛蕙兰已拜托秋樱桃帮忙,秋樱桃也满口答应了,但最终的决定权还在慕佳男手里,诸葛蕙兰也不好再催促。

诸葛蕙兰站起欠身:“诸位请慢用……”语毕,落寞地转身离开。

秋樱桃注视诸葛蕙兰的背影,啊对,宋韩儒还在牢中呢,当媳妇的一定很担心。可就现状来看,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帮忙也得有人听她的啊。

思于此,秋樱桃特心甘情愿地帮慕佳男挑选精瘦肉,她热情地大笑着,将一块块处理好的红烧肉放在慕佳男碗里:“多吃点,吃完了我还帮你弄哦,吃吧吃吧,呵呵……”

慕佳男扬起眸:“你态度变得真快。”

“我一直对你这么好,是你不懂得珍惜。”

慕佳男斜唇一笑:“是吗?我真不记得了。”

“我会让你想起我是谁,除非你从没爱过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佳男眸中一惊:“爱?……就如牛姑娘这般脾气,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秋樱桃摔下碗筷:“你蹬鼻子上脸啊,先吃饭,一会儿跟你谈谈。”

虽凝车紫与谷梦雨在一旁,但秋樱桃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她们或许惊讶于表白露骨,可喜欢就是喜欢,说出来也不丢人。

古代女子真的过于矜持内敛了,秋樱桃还没脸红呢,凝车紫与谷梦雨反而尴尬地不知何如自处,似乎还有种在偷听情侣间聊私房话的愧疚感。于是,两位女子互望一眼,找借口相继离开,将慕佳男与秋樱桃单独留在屋中。

慕佳男倒未觉得哪里不自在,吃吃喝喝挺欢快。为了方便秋樱桃处理肥肉,他还推过饭碗坐到秋樱桃身旁。秋樱桃则愤恨地将瘦肉丢进他碗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慕佳男更过分了,要吃什么菜直接发命令等候,秋樱桃就一筷子一筷子帮他夹,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没培养出来,火药味倒是越来越浓。

“我要喝汤。”慕佳男将一只空碗推到秋樱桃眼前。

秋樱桃这顿饭跟没吃过一样,纯粹是为慕佳男服务的,她拿起碗,忽然发现桌上根本没有汤,她眼一横:“你难道让我去煮汤?”

慕佳男愉悦地眨了眼,给出肯定答案。

“你!……”这家伙明摆着整她,秋樱桃差点把空碗砸慕佳男脑瓜上,但想到当务之急是搞好关系,所以她只有继续委曲求全,她没好气道:“我只会做鸡蛋汤,要喝吗?”

慕佳男笑眯眯地又眨了眨眼,随后一手托腮搬出等待状……

秋樱桃哼了一声向厨房走出,死样!她现在确定一件事,女人千万别试图改变一个男人的性格,无论他是否失忆,骨子里的东西绝对变不了。

一刻钟后,秋樱桃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走回屋中,她顶着被羞辱的巨大压力为慕佳男盛了一小碗,随后坐在一旁等慕佳男喝第一口。

慕佳男慢条斯理地拿起汤匙,先审视一下外观:“蛋花完整,卖相还不错。”随后他又探身嗅了嗅,勉强地点点头,他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刚欲放进嘴里忽然狐疑的质问道:“这般听话?让你做你就做,不会是在汤里下了泻药吧?”

秋樱桃一翻白眼,顿时做出捶胸顿足的懊恼道:“哎哟喂,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下药!”

慕佳男轻声一笑:“日后有的是机会,莫气莫气。”

他抿了一小口蛋汤,秋樱桃眼巴巴地等结果,却见他微微蹙眉不语,秋樱桃拿起汤匙凑上前想尝尝味道,很难喝吗?可她为了拍马屁,真是特认真做的蛋花汤啊,盐、淀粉、味精什么的都是小心翼翼放的啊……

慕佳男忽然按住她的汤匙,璨齿一笑:“很好喝,手艺不错嘛。”

秋樱桃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这是慕佳男第一次夸奖她,她美滋滋地乐开了花,不由得意忘形道:“呵呵,其实你失忆了也没什么不好,嘴都变甜了,嘿嘿……”

慕佳男挑了挑眉毛:“我曾经,嘴巴很坏?”

“当然,总欺负我,说我一无是处什么的,反正没一句好话。”

慕佳男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就你这臭脾气能吃眼前亏吗?嘴跟刀子似的,我真不信。”

秋樱桃笑容一僵:“我原来,是哑巴。”

慕佳男嘴角敛起:“抱歉,他们跟我提起过,但我忘了这事。”

秋樱桃眼前忽然浮现起慕佳男坠崖的那一幕,她难过地落下泪:“笨蛋,跟我说什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被你刺激到,我现在还是哑巴……”

……慕佳男望向她眼中的泪光,凝视久久,缓缓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滴:“能听到你开口说话,值了。”

“你……”秋樱桃抬起头,注视他真挚的目光:“你,你……”

在她刚以为慕佳男恢复记忆时,慕佳男却突然顽皮地挤眉弄眼:“呵呵呵,莫太激动,我只是配合一下此时的气氛。”

情绪急转直下!秋樱桃吸了吸气:“先不谈那些事了,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找你帮忙。”

“说来听听。”

“就是那个,七王爷宋韩儒,能不能先放了他?”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秋樱桃此刻要做的就是救出宋韩儒,他为了救助牛家老小,不惜触犯国法,如果不是慕佳男及时赶到,宋韩儒现在早已以忤逆罪被那个猪头宰相害死了。

慕佳男沉默片刻……“理由。”

“因为他是好人,帮我劫法场,差点死在奸臣手里。”

慕佳男悠悠吐气:“他身为皇子帮你劫法场,你便因此事……准备以身相许?”

秋樱桃怔了怔:“当然不是,我原本打算自己劫法场,宋韩儒是自作主张帮我,所以……”

慕佳男清冷一笑:“你知晓宋韩儒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却未料到宰相从中作梗破坏了你的计划,更未想到为自己留了后路也断了。”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我就是想……”

慕佳男的眸中倏然撩起怒火,他一扬手打断,又沉了沉气,冷漠道:“这些事与我何干?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如何如何,却和其他男人当断不断,在我面前炫耀你人见人爱吗?不可否认,你确实长得挺俏,但我不会成为你的另一条后路。”

秋樱桃拍案而起,“哐当”一声炸响拍裂了桌面,她只知道现在被某人气得火冒三丈:“你太过分了慕佳男,你知道这番话多伤人吗?!我心里除了你放不下第二个男人!”

慕佳男似乎也火了,他攥得拳头咯吱作响,一拳打在桌面上,这下桌子彻底坍塌了:“若你心里只有我,就不会答应嫁给宋韩儒!……若不是我依旧放不下你,更不会再来趟这浑水,到今时今日,你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男人,我该骂自己太执着,还是该夸你魅力四射呢?!”

空气在一瞬间停滞了,秋樱桃面对慕佳男眼中的怒火,不禁傻在原地:“你,你误会了……”

慕佳男不等她说完,转身怒步离去……当他昏迷不起时,无意中闻得玄器大师与千丈行者的交谈内容,而他正处于昏迷不醒时,牛小妞居然欢天喜地的要嫁人,他该坦然面对吗?他可以装作置若罔闻吗?……问了自己千百遍,该不该放弃。答案简单又残酷,他依旧放不下这个绝情的女子。选择起义与婚礼时日吻合,原本就是他精心安排的布局……他故作坦然面对,故作若无其事。可这丫头,哪怕她只是表面体现出一丝挣扎也好啊,却仿佛没事人似地谈笑风生,仗着他对她的爱!为宋韩儒讨人情,真是……让他不能不感到懊恼与心痛。

秋樱桃缓缓蹲下身,按耐不住心底狂乱的情绪,哭了笑,笑着哭,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不知所措……慕佳男这家伙,根本没有失忆,他在乎她,甚至第一次毫不掩饰情绪地大发醋意。原本很无奈的状况下,她却忍不住窃喜偷笑,而这其中的误会,她一定可以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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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下手为强

秋樱桃知道慕佳男正在气头上,所以先找凝车紫问清来龙去脉……可凝车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慕佳男苏醒以后谁都不认识了,但也不会见到谁就问:你是谁。只是跟谁都不愿多聊,还将自己封闭在屋中呆了几日。

“他是见到那条项链挂在墓碑前,才决定起义的吗?”秋樱桃并没把慕佳男假装失忆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了解慕佳男的性格,无论关于哪方面的缘故,他就是为防止别人多问。把项链留在墓碑前的意义是:她会回来。如果不回来也要陪着慕佳男一起走,难道被误会成……丢掉信物?

“不得而知,慕寨主自从失忆后变得沉默寡言……”凝车紫抿了口茶:“似乎嘛,直到见到你之后才有所好转,看来你才是他恢复记忆的良药,呵呵。”

秋樱桃又假装关切地问了些杂七杂八的事,反正关于慕佳男如何下山的事,至今是个谜。

凝车紫见她神色惆怅,刚欲开口安慰,只听谷梦雨一觉醒来,躺在床边迷迷糊糊发起牢骚:“我觉得慕佳男失忆了倒好,若他记得你们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却发现爱人要改嫁他人,应该会气得再次跳崖吧。”

她还没结过婚就被误会成二婚了?!……“谁要改嫁了?!”秋樱桃一掌拍在桌面上,震颤得茶杯乱响:“当时皇帝老儿下了圣旨,我也没办法啊……”

谷梦雨若无其事地坐起身:“皇帝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老废物,我就是不懂啊,你既然喜欢慕佳男,为什么还愿意上花轿嫁给皇子,不是有句老话嘛,好女不侍二夫!这点上的确是你不对啊牛小妞。”

“……”苍天,看现在这局势,不但是慕佳男误会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那种令人发指、勾三搭四的坏女人。想当初,她亲眼所见慕佳男坠崖的一幕之后,却一直没有大哭大闹过,更没寻死觅活,正因为她相信某人是打不死的小强,而她坚定的信念居然在他人眼里当成了冷漠?……“我是为了救我爹才决定上花轿的,我我我……”秋樱桃百口莫辩地坐下身:“反正我从来没变过心,就是为了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