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哆哆嗦嗦地奉上茶与糕点,早有耳闻牛小妞泼辣蛮狠、傲慢无礼,真不知他们温文尔雅的王爷看上这女子哪点了?

宋韩儒见她双手环胸怒视自己,随后若无其事地推了推茶杯:“坐下喝杯茶吧。”

“……”秋樱桃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而宋韩儒面对她大闹之事不但不恼还采取温柔攻势,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下肩膀,无力地坐下身继续看着宋韩儒。

宋韩儒拖着一条伤腿挪到她身旁的石椅上,不言不语只朝着她的侧脸微笑……他发现牛小妞长得很可人,睫毛弯长俏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眨动,小嘴肉嘟嘟的像颗樱桃珠。

秋樱桃被他看得发毛,正身瞪了他一眼,随后给他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本王并未正式立妃。” 宋韩儒试探性的开口,因他不知牛小妞究竟对哪方面不满,但身为皇族自有规矩,门当户对是首要准则。而民间女子不可能一步登天坐上王妃的位置,所以只能先立妾。而王爷的权利只可将妾提至为侧室、侧妃,之后根据年限与入门后的表现再找时机上位,最终由皇上一道册封圣旨,才可成为正式的七王妃。

牛小妞怔了怔转过身,先将铁棍扔到地上,随后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字:你究竟有几个大小老婆?

宋韩儒看着那几个字抿唇一笑:“你以为本王妻妾成群,所以才这般气恼?”

牛小妞重重点头,又写下:我不怕有人欺负我,就怕有人给我穿小鞋。

宋韩儒伸出一根手指:“皇命不可违,本王确实已有了一位侧妃,乃当朝宰相的二女儿。”

秋樱桃眉头拧成麻花,千金大小姐自然骄横惯了,她扁扁嘴低下头,宋韩儒又道:“你们平日几乎见不到面,她喜好游山玩水,算算日子,本王好似有半年未见过她了。”

秋樱桃不满意地挑起眉,写字质问:你这不是喜新厌旧吗?

宋韩儒抿了口茶,耐心地解释道:“为政治而联婚,何来感情?相敬如宾不相睹。”他已察觉一件事,自己对牛小妞总是多出几分耐性,很乐意将那些平常无奇的小事表述清楚。

他见牛小妞不回答,侧头向她脸蛋靠了靠,打趣道:“本王一五一十交代了,不知牛大小姐还有何疑问要质问本王吗?”

“……”秋樱桃眼珠横向侧开,宋韩儒都说了跟大老婆没感情,而且他贵为皇族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解释,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嫁不嫁呢?……她注视宋韩儒温柔且精致的脸孔,虽然没有怦然心动的磁场感应,但他长得确实挺英俊,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滴,感觉哥们脾气又挺好,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就嫁了吧,毕竟以她现在的条件真不怎么好找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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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不该听的消息

宋韩儒在面对秋樱桃时完全不摆谱,丰盛的晚宴已让秋樱桃思想偏离中心,而亲切的态度好似她才是大姐大,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令人满意。宋韩儒还考虑到她无法正常聊天的问题,特意弄来乐师弹奏助兴。偌大的膳厅内,七王爷再加上十几位奴婢只为她一人服务,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呐?

秋樱桃这顿饭吃得相当爽,酒足饭饱后准备回家,宋韩儒因行动不便命轿夫送她回牛氏镖局。她此刻拍着肚子仰在轿中回味……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的感觉真是腐败啊,既然如此,就让她持之以恒的腐败下去吧!……

牛大牛眼见天都黑了闺女还未归家,心里犯嘀咕。闺女离开家门时可是扛着铁棍子走出的,但愿别闹出人命啊。想到这,他忐忑不安地在镖局门口溜达,若再不见牛小妞回家,他唯有带着大批镖师杀向七王府要人了!而就在此时……只见一只属七王府的大轿缓缓落在镖局门口,牛大牛不明所以的注视一瞬,轿夫毕恭毕敬的撩开轿帘,居然看见亲闺女大摇大摆的走出轿帘,她不但面色红润,居然还捂着嘴要打饱嗝。

轿夫谦卑地深鞠躬:“牛镖头,牛小姐给您送回来了,小的们回王府复命去了。”

“……”牛大牛呈呆傻状应了声,待轿子走得没影子了,他急忙转身询问,可身后空无一人,他急匆匆的追进后院,发现闺女正在院里边遛弯边偷笑,牛大牛只感觉闺女有点神志不清了,拉住她手腕急问道:“妞妞啊,宋韩儒未为难你吧?”

秋樱桃笑眯眯地摇摇头,朝牛大牛翘起大拇指,随后欢快得像花蝴蝶般蹦跶进屋……牛大牛一脸惆怅地皱起眉……给闺女逼疯了?

豆花嗅到秋樱桃的气味眯缝开睡眼,可母老虎今日好似无视它的存在,坐在铜镜旁左照照右瞧瞧,一副花痴的怪模样,它轻吼一声提醒秋樱桃它是可怜的小病人。

秋樱桃心中哼着小曲溜达到豆花身旁,七手八脚揉乱豆花原本平正的毛发,豆花哼唧一声,将大虎头搭在她腿上,蹭了又蹭,好似看出秋樱桃心情很好。

秋樱桃弯身趴在虎头上也蹭了蹭……刚欲抬头却被某种东西卡住脖子,她朝虎毛上摸索,手指隐隐碰到那枚冰冷的柳叶,是慕佳男送的项链……她嘴角一僵,将项链坠托在手心端详,不由自主捏起柳叶在唇边轻轻吹动……悠扬的响动带出几分惬意,伴随高低起伏的旋律,脑中浮现出溪水边的一幕:慕佳男一边骂她笨手笨脚一边帮她梳头,还教她吹树叶,慕佳男是那种很随性的男人,似乎在任何条件下都能过得很自在,或者说,在他眼中没有困难的事,天塌下来还有老天爷顶着,不慌不忙,天性使然吧。

但是,她故意不去想他们接吻的那一幕,那会让她无法用正常心理坦然面对,妖孽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还好她够理智,话说慕佳男若耍开花了调戏良家妇女,那得祸害多少姑娘啊。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小妖孽无情的干扰了,她三个月后就要嫁人,古代又没离婚之说,怎能让自己脑子还存在另一个男人呢?她晃晃脑瓜试图甩出那副妖媚的影子……不知他现在干什么呢,或者又在谁家宅院中溜门撬锁呢。

与此同时,皇宫御花园内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破黑夜的宁静,男子口鼻由蒙蔽掩盖,敏锐的黑眸好似幕色下绽放的亮丽妖花,他身形如风,跃上房檐洞察四周……地面处是皇家护卫队穿插巡逻的身影,却丝毫未察觉有不明人士已潜入后宫。

慕佳男眼角带着一丝笑意,他对后宫布局已到了轻车熟路的地步,说句玩笑话,皇帝老儿都未必有他了解地形。据桂公公说,今日又有几件珍宝运往后宫。但因皇宫连续失窃,皇上已把稀世珍宝挪了地方,或许已怀疑到桂公公身上,所以具体搬移何处便不得而知了,桂公公急于上山也为此事,若慕佳男未现身盗宝,那桂公公自然脱不了干系。

慕佳男得知此批宝物中并无兵器,不免意兴阑珊,所以此行只为帮桂公公脱嫌疑而来。

他轻功极高,疾步无声,三跳四跳率先来到皇上寝宫之上,他心算步子,随之悄声无息的翻开几张瓦片,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去,不偏不倚正是皇上御书案正上方……虽夜深人静,皇上还再批阅奏折,慕佳男从袖中取出一把小飞镖,瞄准皇帝老儿的脑瓜顶做投射的假动作……话说他要有心刺杀皇上的意思,这会儿皇帝老儿早玩完了。

慕佳男眯着眼看向一旁侍候的桂公公,掏出一颗小弹珠打在桂公公所戴的红顶上……桂公公感到脑顶发出一声微响,说明慕佳男已到了。桂公公有时不得不佩服慕佳男的偷盗手法,这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啊,无论是用八孔锁锁门还是加上重重机关,慕佳男总能不留痕迹地顺利盗宝,也不怪皇上误会为监守自盗。桂公公即刻俯身提醒:“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皇上低沉的应了声,揉了揉脖颈站起身,但好似并无就寝的意思,他双手环背缓慢挪步,随之侧脸询问:“朕命你查七皇儿受伤之事,如何了?”

桂公公一五一十谨慎道来:“回皇上的话,奴才昨日去探望过七王爷,据七王爷说,当时他正与牛氏镖局一行镖师在洞中躲雨,忽然冲出六名贼人欲劫信函,幸好有牛小妞保护才得以逃脱。七王特意交代奴才,务必向皇上转达一件事:遇难之时,牛小妞可是誓死保卫七王爷,她一人抵挡六位高手攻击,倘若无牛小妞在场救助,恐怕七王爷他……凶多吉少了。奴才还听说那位牛姑娘有勇有谋,真乃女中豪杰啊!”

“牛小妞?……”皇上若有所思的重复着,不由半信半疑道:“一个姑娘居然有这能耐?”

桂公公浮夸的扬起手:“皇上有所不知,牛小妞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她自小习武,据说一拳可打死一头牛!有第一大力神女之称。”

“……”慕佳男原本听到牛小妞遇难的消息有些紧张,若不是耐着性子多听了几句,他这会已离开皇城去牛氏镖局了,一拳打死牛?……这太扯了。不过,桂公公为牛小妞大吹大擂又为哪般?莫非是宋韩儒借桂公公的嘴为牛小妞讨赏?

皇上并未好奇牛小妞的力气,沉思片刻……“此事定有蹊跷,那几人的尸首可找到了?”

桂公公拭了拭汗珠,坦言道:“回皇上的话,待锦衣卫赶到血案地点,尸首已无踪影,又因雨水冲刷未留下一丝痕迹,敌人在暗,追查起来确实……有困难。”

“一群无法无天的倭寇!”皇上重重拍下伏案,随之命令道:“或许有逃生的活口,宁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那位大力姑娘必定对贼人有些印象,命她明日去吏部协助抓人,朕不管你们用何法子,必须将贼人抓获!”

桂公公没底气的领命:“皇上息怒,奴才定全力以赴抓捕乱党。”

“事不宜迟,你现在便传朕口谕封锁城池,从即日起,进来容易出去难!”

别看三更半夜的,桂公公顿时抖擞精神的向吏部传旨,他刚走出几步又被皇上唤住:“你方才说那女子力大如牛?可是又高又壮?”

桂公公为缓和情绪,浅声一笑:“奴才并未见过牛姑娘,但听七王爷描述,奴才得知是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哦对了,奴才一急险些忘了正事,启禀皇上……七王爷有意纳她为妾。”

此话一出,皇上威严的脸孔多出一丝柔和,指了指桂公公,调侃道:“怪不得你对那位姑娘一通夸奖,原来是有伏笔啊,哈哈——”

“何事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桂公公很愿意承认此事,这是皇宫的生存法则,当奴才的,该笨拙的时候要傻得冒泡,明白的事装糊涂,让皇上和各位主子以为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精明的心思,即便心中有再妙的主意也要引着话头让皇上先说出口,由此一来,皇上高兴了,对他们这些奴才也不至于总是带出怀疑。

皇上抿了口茶向床榻旁走去:“你给朕安排个时日,朕要亲自见见这位牛姑娘,去吧。”

“是,奴才这就前往吏部交代。” 桂公公心中顺了顺气,待他离开之时,也是慕佳男动手的好时机。而这极妙的主意还是慕佳男想出的——倘若皇上就寝,那后宫中大部分兵力会调入寝宫门前巡逻,换言之,其他地方自会疏于防范、减弱兵力,此刻若哪处位置兵力未减,那必定是藏匿宝物之处。

……当桂公公离开很久后,慕佳男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最后那句话上,他漫无目的的瞭望四周……心情好似如这黑夜般闷闷的。

他默默一笑,微吐口气,盖上瓦片,随之飞檐走壁寻找兵力最紧凑的位置——

如他所料,皇帝老儿掩耳盗铃的做法很是愚蠢,他很快找到后宫最西侧的一件房屋前,偏僻的院落中灯火辉煌,他蹲在房檐背阴处。驾轻就熟的开始准备盗宝工具,其实他的盗窃手法很简单,不管屋中有没有人先吹五十人份的迷药,然后待药力发作时揭开瓦片跳入屋中,困难的是解开机关或暗道门,这就需要专业的盗窃工具了,当然,他每次都带得很齐全。

待准备工作就绪,他系上蒙布无精打采的跳入屋中,今日运气很好,屋中无人,环视一周看到一面墙颜色与其余三面有微妙的差异,他敲了敲墙壁,墙壁上发出空洞的回音,墙上镶嵌着三块龙头浮雕,慕佳男分别碰了碰龙鼻子,不由微叹口气,不知是皇上太有自信了还是把盗贼们都当傻子,总之,每每都是这般没有挑战性。

……他漫不经心地走入密室,似乎对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提不起半分兴趣,他双手环胸,穿梭在一排排收藏品金架前。他透着光源看到一尊由玛瑙雕琢的大如意,如意足有二尺长,如此完整且巨大的一块玛瑙确实罕见,慕佳男走上前垫了垫份量,至少有十斤左右,既然要拿就拿件大的吧……想到这,他用绳子绑住如意两端,斜背在身后向密室外走去……走出三步步又倒回原位,他的目光落在一只锦盒上。为何会注意到此物呢,只因密室内亦是晶亮如新的锦盒,而这一只去陈旧暗淡……他咬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侧头打开锦盒……果真破盒无惊喜,只有一只普通的银戒,他将戒指套在食指上转圈,转了两圈又无趣的欲放回盒中,当银戒即将脱离他垂直向下的手指时,戒圈忽然缩小,竟然严丝合缝的卡在他骨节上。慕佳男嘴角一抽甩了甩手指……此刻密不透风的密室内却散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怪味,他警觉地捂住口鼻跃出密室暗门,还很不情愿的带走了那枚戒指。

……慕佳男背着笨重的玛瑙如意,顺利躲开皇家护卫队的视线,轻松落地间,已翻出皇城高墙,他仰视泼墨的天际片刻,随之鬼使神差的向牛氏镖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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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戒指

此起彼伏的鸡鸣声破晓奏乐,黎明降临人间。

慕佳男堂而皇之的伫立在牛小妞房门前。二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未决定该不该进去,而进去后又该说些何事,初次令他感到难以抉择。

他想了想欲转身离去,而房门却缓慢开启……秋樱桃揉揉眼睛踏出房门,因为豆花哼哼唧唧好似饿了。而一道人影却挡在她身前,她眨了眨眼睛,还未看清来人便接住一件黑布包裹的条状物体……秋樱桃似乎对慕佳男突然出现早已习以为常了,只是他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想路过哪就路过哪啊?

她打开外层黑布的包裹,眼角顿时张了张……一只纹线极美的红色玛瑙如意落入眼底。她曾在某个鉴宝节目中见过类似的玛瑙如意,比这尊如意要小一半,呈色也一般,当时专家估价已达到三百万人民币。她木讷地抬起头,发现慕佳男今日的情绪似乎很不美丽,少言寡语的都不像他了……慕佳男干咳一声飘开眼神:“听说你要成亲了,就当贺礼吧。”

难得臭财迷大方一次,秋樱桃抱着那只如意爱不释手,她扯了扯慕佳男衣角,托起如意问他是不是特意为送礼来的?

慕佳男沉默片刻,忽然呵呵呵一笑:“皇宫的东西,四下无人时看看就好。”

“……”秋樱桃眼皮一耷拉,一切都说得通了,她就知道慕佳男没这么好心眼,还煞费苦心为她准备什么结婚礼物,估计是如意个头太大暂时存放在她这。

慕佳男戳在原地也不知该聊什么,他慵懒地伸展手臂,欲言又止道:“我回山寨了……”语毕,他顿了一瞬,随后缓缓转身挪步……就在此刻,其他房门前也发出开门声,秋樱桃伸头一探是牛大牛要出来,急忙拉住慕佳男手腕拽进屋中,她可不想一大早就吵翻天。

秋樱桃双手一推关上房门,顺着门缝注视屋外动态……牛大牛或许是起猛了,在院里溜达一圈挑了件顺手的兵器开始练功,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离开。

一股压迫感从她脊背袭来,她仰起头,慕佳男也扒在门缝上看热闹,秋樱桃用胳臂肘顶了他胸口一下,慕佳男一转身,好似没骨头般瘫坐在椅子边,自顾自先倒了杯茶……豆花见他喝水舔了舔舌头呜咽两声。慕佳男侧头一笑,提起茶壶蹲在床边,将壶嘴顺进虎齿喂水……秋樱桃眉头一拧想夺茶壶,豆花现在就好比高瘫患者,大小便都要她来收拾。牛大牛见她像伺候小孩般洗洗涮涮忙不停,商量着给豆花挪到柴房养病,可她觉得柴房条件太差,而且住在这她房间里方面照顾,所以她特意控制豆花的饮水量,否则又要换尿芥子了。

慕佳男见她要抢茶壶,握住她一双手腕阻止,随后笑眯眯地继续喂豆花喝水,秋樱桃必然是挣扎无效,只得看着豆花畅快淋漓的大喝特喝,一会儿再尽情的尿!

慕佳男注视着虎头,忽然没头没尾问道:“我离开后,途中遇到何人了?受伤没?”

秋樱桃一怔,慕佳男消息真灵通,不过想起那一幕还是肝颤,她无力地蹲下身,默默摇头。

“我只是未看出宋韩儒会武功,他隐藏得很好嘛。” 慕佳男侧头浅笑一下,松开秋樱桃,不愿提起此人,可又无法避忌。

秋樱桃装傻充愣不予表态,她指了指肚子看向慕佳男,问他饿不饿。

慕佳男确实有点饿了:“随便弄点吧,不必太丰盛,呵呵呵。”

“……”秋樱桃翻个白眼站起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一窜出门急忙反手关门,牛大牛耍刀耍得四脖子汗流,正好没空打招呼。秋樱桃刺溜一下钻进厨房,厨房大师傅已起身弄早点,见大小姐要吃早饭,先将刚蒸好的花卷装盘,再拼了一碟碟小菜、咸菜和一碗棒子面粥,稳妥地放在托盘上递给秋樱桃。

秋樱桃点头致谢拖着木圆盆离开,她的胃也在咕噜噜抗议,可怎么也得先紧着不速之客先吃……而慕佳男持有一贯的不客气态度,坐在桌面吃得挺欢快,秋樱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慕佳男余光扫到秋樱桃脸上,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张嘴,我不嫌你脏。”

“……”岂能为口吃的遭“羞辱”,秋樱桃傲气地撇开头,可那勺粥晃晃悠悠的再次移她嘴边,秋樱桃双眼聚焦在那即将歪掉的勺上,眼见就要流到地上,她下意识的张大嘴一口含住勺子……紧接着耳边便传来慕佳男得逞的坏笑声。

她嘴里含着热粥没法做鄙视的表情,刚咽下又被一只花卷堵住嘴,慕佳男笑眯眯地歪着头:“在山寨我抢了你一碗牛肉面,礼尚往来嘛。”

秋樱桃嘴角一抽,凭什么拿本该属于她的早点还人情?!

她嚼了几口花卷忽然被如意的光芒刺了眼,一想到这是赃物,她急忙跳起身抱住如意左顾右盼……这么大的东西藏哪好呢?

慕佳男见牛小妞一会儿翻柜子一会儿爬床下,忙乎半天还是抱着那如意没地放,他不由又想起送方才贺礼的借口:“不喜欢就扔了吧,”

她什么时候说不喜欢?秋樱桃攥攥拳头将如意放在豆花的被褥中,等夜黑风高时埋起来!然后画一张七扭八歪的藏宝图,等几百年后,演变成新一轮的夺宝大战,必定嗷嗷的有意思。

慕佳男看她一人张着嘴傻笑,然后又走到他身旁,摊开他手心用手指写上:谢谢。她边写字边注意到慕佳男食指上的戒指,戒身又宽又厚,是一枚简约的银环,不过套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很好看。

“你喜欢这戒指?”慕佳男注意到她眼神,似乎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

秋樱桃急忙抽回神智,她又被那些“美好”的事物吸走了心智,真是妖孽,似乎慕佳男身体上的每部分都这么完美精致。

慕佳男卯足力气拔了拔戒指,话说他不止一次试图取下戒指,可这戒指偏要牢牢咬着手指不放,他泄气地伸出食指:“现在要看大力妞妞的了,快帮我把这玩意摘下来。”

秋樱桃按下他手指,她认为慕佳男戴这戒指很合适。可慕佳男并不这样认为,碍眼倒是真的。他又用力地拽了拽,手指已被拉扯得有些红肿,他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指……忽然一股奇异的幽香弥漫在屋中,秋樱桃大力的嗅了嗅,好独特的香……臆想还没结束,“味”字还在心中萦绕,可她眼前的景象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忽然之间,耳边风声呼啸,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慌张地看向四周……自己居然站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脚下是一大片珊瑚礁石,只见澎湃的海水平地上升,很快淹没了她的脚面,她惊慌失措地原地跳脚。猛一抬头,发现慕佳男也站在另一块珊瑚礁上。他神色凝重,一步跨到秋樱桃身边。秋樱桃惊见潮水越来越汹涌,凄厉的海风将她脸颊拉得生疼,鲨鱼在珊瑚礁四周盘旋包围,如死神降临般召唤着渺小的生命……人面对可预知的死亡时,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感,而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会搂住慕佳男无声大哭。

慕佳男猛摇晃她肩膀警告:“这是幻觉,害怕就会死,快咬破嘴唇!”

秋樱桃哪还有力气咬自己,只感双腿发软,全身颤抖,当无情的海水淹没到胸口上时,她顿感身子一轻被慕佳男拖起身……两只冰凉的唇,一瞬间机密扣合,她感到唇边一阵刺疼,随之伴着血腥味漫漫溢出液体,可嘴唇的疼痛却抵不住迎面而来的恐惧,她默默流泪,身体僵硬得不敢挪动半分,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