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照片背面,从字体上推断,应该是小孩子写的字,甚至还有错别字,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我的小公主。
当时单从照片上看,龚莉不能推断这女孩是谁,因为小女孩长得真是既可爱又漂亮,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镶嵌在粉嫩的小圆脸上,笑容更是异常甜美,完全不属于这黑暗的世道。她一个成年人,居然对这照片中的女孩心声嫉妒。
后来,蓝邵闻声而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照片,锁进抽屉。
龚莉壮着胆子问,这女孩是谁?
蓝邵顿了许久,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她再也不是她了。
他那时的态度虽然轻描淡写,但是那种无奈的忧伤,却令龚莉难以忘怀,仿佛是在自责,在内疚,在后悔,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大意,究竟把她丢在哪了?
龚莉误以为这女孩死了,所以没敢再追问,直到有一天,童桐桐率领手下跑到娱乐中心捣乱,一路杀进办公室的她,掀翻了办公桌,那张照片才再一次浮出水面。
起初,龚莉像大多数一样,也不理解蓝邵为什么纵容童桐桐的胡作非为,也就是那一天,她明白了,童桐桐就是照片中的小女孩。
童桐桐拾起那张照片,冷笑一声,并没翻看照片的背面,直接当着蓝邵的面,将照片撕得粉碎,抬手一扬,扬长而去。
而蓝邵,见手下们怒气冲冲地追赶她,一声怒吼命令所有人不准阻拦,立刻滚出他的办公室。他紧锁着屋门,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晚上。龚莉始终守在门外,虽然没看到,但是猜也猜得出,他正在一片片拾起破碎的照片,再拼凑,黏贴。
因为在黑道中有一种说法:照片裂,人必分。
于是,龚莉对童桐桐的仇恨更深了一层,如果这样的女人还可以得到幸福,那这世界上还有天理可言吗?
蓝邵吸了口烟,仰起头,吐出几个烟圈,白色的烟圈纠缠在一起,又悄然散开。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好了,当初是桐桐拜托我搭救你,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冷血。”
龚莉一点都不感到讶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蓝少爷向来替她大包大揽。”
“你指什么?”
“西部属于童蛇的管辖地带,出了刑事案应该由童桐桐解决,可是没等她出面,似乎警察就不再追究了,难道不是蓝少爷暗地里在帮她?”龚莉跟了蓝邵好几年,虽然没能走得太近,但是蓝邵的行踪还是可以弄清楚的,一旦童桐桐的地盘遇到麻烦,不说他是第一个知道,但绝对比童桐桐慢不了几分钟。
蓝邵拧起眉:“她的办事能力很强,你根本不了解她。”
人就是这样,总是用显微镜挑剔别人,从不去考虑凡事都有两面性,当他替童桐桐出面解决问题的时候,其实童桐桐是将东区的捣乱分子拖进西部教训,他再出面当和事老,同时稳固东、西区的帮派的势力范围。两人打得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战,许多策略,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
当然,童桐桐也会借机真捣乱,女人嘛,一个月总有几天脾气暴躁,她愿意砸就砸呗,又没故意伤人。
龚莉则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态度,只能说蓝邵对童桐桐爱到宠溺。
这种毫无理智的爱恋,真悲哀。
蓝邵看她依旧坚信自己的观点,熄灭烟蒂,不冷不热地说:“我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能奉劝你一句,你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女人,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向迎宾门走去,龚莉却快一步挡在他的面前,笃定地说:“我知道蓝少爷看不上我,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因为……我爱你。”
蓝邵凝视着她的双眼,轻声一笑,说了声谢谢,绕过她的身旁,离开。
如果爱情的副作用是蒙蔽双眼,那他早就瞎了。
……
俱乐部对外开放的娱乐大厅里——
霍旭尧与童桐桐正坐在电脑前玩模拟马场赌博游戏机,待两人分别选号号码之后,马匹便跑出闸门,童桐桐无意识地攥拳,霍旭尧则是一副漫不经心地态度,随意地敲击着加注按钮,输光了他就可以去睡觉了,可无奈总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赢了又赢。
“三号,三号!你买的几号?”童桐桐用手肘撞了霍旭尧一下。
“我忘了。”
“哦,三号、三号!”
这时,游戏机中报出冠军——七号赛马率先冲过终点线。
哗啦哗啦,无数游戏币从霍旭尧那边的退币口里吐出来。
“你!怎么老赢!”童桐桐愤怒了。
霍旭尧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发丝:“你总买独赢,我买是的位置。”
赌马规则:十二匹马,每注10~50000不等,独赢(必须跑第一才可派彩);位置(买中的马跑前三,概率高,赔率低);位置Q(至少买中两匹马进入前三,赔率高);三重彩(在一场赛事中,按顺序选中前三名马匹,超级大奖,概率极低);三T(在指定的三场赛事中买中头三的马匹,无需顺序,买中两场可得安慰奖)。
霍旭尧见她一脸不高兴,抓起一小把游戏币,然后把剩下一大筐游戏币都给了她,随后拿着游戏币走到服务台换了一盘意大利面,坐到休息区吃面条。
童桐桐不甘心,依旧坐在游戏机前选号,余光里看到有人坐到身旁,她以为是霍旭尧,随口问:“你说买几号?”
“九号。”
童桐桐应了声,选了号,马匹再次出闸,果然,九号赛马一马当先,她兴奋地侧过头,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沉下脸。
“你以为我是谁?”其实冯家骏看到她的出现,心情也不是很好。
童桐桐一边往机器里塞着游戏币,一边直言不讳道:“别以为到了你的地盘就可以对付我。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管好你的情人。”
“你除了会动粗似乎也不擅长其他的。”
“是哦,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童桐桐瞥了他一眼,看到冯家骏此刻风度翩翩的模样,她不由联想他那天被折磨到扭曲的神态,于是,她邪恶地笑了笑,立马揭疮疤,“喂,你哪天向人求救没?”
不堪回首的往事!冯家骏沉了口气,按捺着揍她的冲动,将她强行拉离座位。
“你知不知道我一脚就可以把你踹躺下?”童桐桐没有挣扎,轻蔑地动动唇。
“随便,如果你想刊登在新闻头条的话。”他说话的功夫,两人已步入俱乐部大厅,沙发上坐着数十家等待入场的媒体。
见状,童桐桐立刻戴上墨镜,黑社会怎么能上报纸呢?那岂不成了笑话。
“你要带我去哪?”
冯家骏不予回应,径直走上楼梯,将她带到二楼,当某间房门推开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逞一时之气,有时真会吃个大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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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有没有感受到晋江深深地不抽了? = =
第三十四章
“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童桐桐脸上毫无喜色。
童爸也不会像普遍家庭中的父亲那样与闺女一通寒暄,他正坐在电脑前玩纸牌,随意地向她招招手:“晚点再说,先让家骏陪你去挑衣服。”
“挑什么衣服?”童桐桐看向冯家骏,目光中涌起一层火浪。
“宴会礼服。”冯家骏从始至终不带一点笑模样,说他不够理智好了,他就是要报复童桐桐,最大的伤害莫过于一辈子的囚禁。
童桐桐当着冯家骏的面不愿与老爸唱反调,家族教育也不允许她如此放肆。
她毕恭毕敬地合起屋门,途中给霍旭尧打了一通电话,叫他随便逛逛,一会联系。至于蓝邵,无需她担心的游侠,走到哪里都可以过得悠然自得。
“我忽然有点不舒服。”童桐桐驻足扶墙,不想任由冯家骏摆布。
“有人帮你穿。”说着,冯家骏拉起她的手,掌心攥紧,自顾自向卧室走去。
“我爸对你偕情人一同参加宴会的状况怎么看?”童桐桐含沙射影道。
“三十岁的男人如果没有经历过一两段恋情你认为正常吗?即便我谎称为你洁身自好,第一个跳出来不相信的肯定是你的父亲。”冯家骏并不会为之感到尴尬,反正童桐桐的生活圈子本来就复杂,所以他们的婚姻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似乎都不成问题。
“那好啊,不如把你的情妇叫过来一起喝喝茶?”
“你还没有搞清楚一点,所谓情妇,就是懂得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认得清自己的位置,单从这一点上看,她已然比你强百倍,”冯家骏对童桐桐毫不客气,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的鼻尖,“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的婚姻最不可能产生的就是爱情,但是我非娶你不可。”
童桐桐注视冯家骏那副冷漠且笃定的表情,敛起所有的不满,歪头一笑,轻轻推开他的手指,好声好气地说:“我说冯校长,你的家世背景本是清清白白,何必赌一时之气娶一个你极其厌恶的黑道女人呢?”
“现在才来商量?你不觉得为迟已晚?”冯家骏冷笑一声,见有人经过,一把捞过她的肩膀,童桐桐踉跄一步贴到他的胸前,他手臂的力量很强,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身体。
童桐桐竟感到肩头传来一阵酸疼,等她欲推开冯家骏的时候,冯家骏已松开了手,再次抓起她的手腕,强行拽上阶梯。
童桐桐吐出一口长长的怒气,她可以感到冯家骏是真心想整治她,何况她那天的所作所为就是让在人前体面斯文的冯家骏生不如死,目的肯定是达到了,但是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没想到你三十岁了还这么幼稚,居然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
“没错,幸好这后半生有你一同受罪。”冯家骏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呢?这便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他到四十岁还是抢手货,女人过了三十却犹如昨日黄花般凋零。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任何道理都与他讲不通,童桐桐索性保持沉默,见机行事好了。
童桐桐走进冯家骏位于顶楼的总统套房,没什么特别,就像所有富豪一样喜欢摆谱。
他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屋内站着几名身穿工作服的女服务生以及两位装扮入时的造型师,她们见到冯家骏返回,不约而同鞠躬行礼。
“帮她打扮一下。”冯家骏指向童桐桐,随后脱掉西服,走入另一个房间。
童桐桐碍着父亲也在肯定是跑不掉,所以她不情愿地走入门槛,这间房挂满清一色的男士西服与一系列英式马术套装,一看就是冯家骏的私人衣帽间。
“童小姐,您看这件小礼服可以吗?”造型师按照童桐桐的气质,提起一件黑色斜肩晚礼服。
童桐桐首先注意到礼服腰际以下的黑色蓬蓬纱,反感地蹙起眉,但是没说什么,宽衣解带,在几人的协助下,开始试穿礼服。
“这么紧?”童桐桐提起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够瘦的了,但是这件礼服简直是给婴儿准备的。
“必须紧,这样才能更好地展现身材,这件礼服小贝的老婆也有一件哦,绝对惊艳四座。”童桐桐对时尚潮流完全不感冒,只知道呼吸非常困难。
大致过了十分钟,几人终于帮童桐桐穿好了小礼服。
“童小姐,你过来看一看。”几位无不向她抛去羡慕且友善的目光,太符合童桐桐的气质了!
童桐桐刚走到穿衣镜前,服务人员已请来了冯家骏,冯家骏伫立在门前,命令她正视自己。
她目前只有一个原则,不要与好胜斗狠的冯家骏进行斗争,也许他把这口怒气撒出去也会发现自己的荒唐,届时,两人和平分手,待解除婚约之后,那就由不得冯家骏高不高兴了。
因此,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冯家骏抿了口咖啡,带着敌意打量童桐桐,这是一条斜肩带黑色小礼服,腰际以上大胆采用亚麻材质,有点像一件抹胸款式的皮质塑形衣,“抹胸”内衬黑色沙质宽肩带,乍一看酷似貂毛披肩,塑形衣上缝制四颗黑色扣子,如同西服衣扣那样,制造出干练的效果,并且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下半身是彭松的黑色短纱裙,衬得她一双修长的腿更为白皙均匀,这就是设计者的巧思,将女人酷帅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失活泼性感。
童桐桐侧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暗自吹个口哨,谁设计的,显得胸部丰满多了。
但是她的头发不但长到腰际,还是天生的自来卷,折腾半天搞得乱蓬蓬,严重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冯家骏满意地点点头:“头发弄一下。化妆。”
话音未落,他已旋身离开,如果她不开口不乱动,真像漂亮的洋娃娃,但是他再也不会被她浮于表面的柔美所打动,因为她胳膊上留有深浅不一的伤痕,虽然手套可以遮盖那些伤疤,却掩藏不住她涌动在体内的暴力因子。
童桐桐坐在化妆镜前,发型师谨慎地为她打理着头发,同时,化妆师上前帮她化妆,童桐桐从没认认真真的画过妆,顶多涂个口红,不知为什么,她还挺期待的。
“咦?童小姐脖子上的纹身……要遮挡么?”
童桐桐的情绪放空了一秒,不自觉地摸了上去,她的手指触到隐藏在蛇形图案下方的伤疤,虽然并不突出,但是这道刀疤肯定是要跟着她一辈子。
就像蓝邵这个人,在她身上刻下无法磨灭的痕迹,甩都甩不掉。
“我这有一款遮瑕膏可以彻底覆盖,并且透气性极好。”化妆师见她犹豫不决,好心详解。
“随便吧。”她垂下手臂,标志性的纹身还是不要露出来比较好,又或许,她更怕蓝邵哪根筋不对忽然跑来道歉。
……
在发型师的妙手下,瀑布般的长发很随性地盘旋在她的发髻后方,透出一股慵懒的气质,原本弯曲的长睫毛在涂上睫毛膏后,就像两片小扇子,令这双明亮的大眼睛杀气锐减,血一样的红唇张扬冶艳。经这一番打扮,令她看起来不止是美女,还是非常有个性的漂亮女人。
“天呐,简直太美了!”造型师忍不住掏出手机,恳求童桐桐让她拍摄几张照片。
童桐桐已然认不出镜中那个精雕细琢的女人是谁,拍吧,忙乎一个多小时了。
造型师为了选了一双几乎是平底的黑色长靴给她试穿,这款长靴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必须有超出正常比例的长腿穿起来才会好看,童桐桐恰有这样一双美腿。
待一行服务人员离开,她敲响了冯家骏的书房门。
“进来。”
童桐桐大喇喇地推开门,不冷不热地问:“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两小时。”冯家骏回话的同时看向她,视线却停留在她的身前,不能侧目。
童桐桐应了声,边说边向大门走去:“开始了给我打电话,我先去找点吃的。”
直到“呯”地一声轻响灌入冯家骏的耳孔,他这才拉回神智,世间美女何其多,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特别引人注目,他终于发现童桐桐与众不同的吸引力,酷味十足,辣得诱人。
……
凡事进入俱乐部内部的客人,俱乐部将全天候提供高档的自助餐服务。因为有幸被邀请到俱乐部的客人,通常非富即贵,自助餐厅多半成为名流人士交谈感情以及扩谈生意经的临时场所,也是俱乐部拉赞助拉广告的好时机,所以在食物的选择上不仅品种繁多,而且食材昂贵。
童桐桐很快找到餐厅,立刻吸引了年轻男生的注意力,有些公子哥,已面带微笑地向她这边聚集过来。
童桐桐则是警惕地扬起锐眸,下意识地抓起两个空盘子,遇到仇家了?
其中一位衣着考量的男士率先开口:“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哪家企业的千金?”
童桐桐微微蹙起眉,不客气地说:“甭跟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男士怔了怔,优雅一笑:“你可能误会了,我是X集团的CEO,这是我的名片。不知是否有幸与你一起共进午餐呢?”说着,他双手奉上名片。
童桐桐接过名片瞄了眼,又观察男士的神态,看着挺友善挺斯文,确实不太像找茬打架的。
就在她默不作声的功夫,几位男士也走过来,纷纷进行自我介绍。
“……”童桐桐环视四周,这种被团团包围的感觉很不好,让她产生危机感,因为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面带狞笑的陌生人随时会与她大打出手。
于是,她放下盘子,提起一瓶香槟,用目光警告这些人快点滚!
可是,她眼中的霸气被淡紫色的美瞳挡去九分,而她自认的凶光其实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是迷茫又天真。
霍旭尧将一大块蟹肉塞进嘴里,透过包围圈的缝隙,看向容貌有点眼熟的女孩。
蓝邵就坐在他的对面,见他目光锁定正前方,他边切牛排边转过身,刚巧见一抹倩影试图挤出人群,他将嫩牛肉送进嘴里,边咀嚼边对霍旭尧说:“喂,你看那漂亮妞儿像不像桐桐?不过说实话,这妞儿可比桐桐会打扮多了,啧……”
霍旭尧很赞同,可是还没等他说出自己的观点,蓝邵已托起两杯红酒走向那姑娘,显然,他也不想错过搭讪美女的机会。
霍旭尧快速地咀嚼着口中美食,赶紧多吃几口,因为童桐桐有一次声情并茂地对他说,蓝邵曾经是她的男友。如果前男友因认错人而再次搭讪,某女一定会发飙。
“嗨,美女,你的手机是不是掉了?”蓝邵挑了挑眉,哇哦,萌妹子。
而童桐桐,用半只耳朵都能听出这是谁在说话。
手机掉了?骗她弯身看乳.沟?!
童桐桐本想一脚踢飞他,可是在对上他一副看似温润如玉,并且完全陌生的神态时,她忽然又动了其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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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回复完的评论今天一起回复^_^,还有,虽然不抽了,貌似存稿箱又坏了,MD。。看来这一阵子只能手动发文了,时间上可能会乱一点,同学们闲来无事过来瞅一眼就好。
PS:至于蓝邵的命运……砸吧嘴……
第三十五章
童桐桐指了指喉咙,向蓝邵示意发不出声音。
“嗓子疼?”
童桐桐点点头,她有点好奇,好奇蓝邵是如何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的圈套,横不能也像对她那样上来就耍流氓吧?
蓝邵给她拿了一瓶常温的纯净水,温柔一笑,说:“这里空气不太好,要不要出去走走?花园那边也有自助餐。”
童桐桐捏着水瓶,注视他那副一点都不像流氓的笑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率先走向餐厅出口,蓝邵则翻手朝霍旭尧比划一个胜利,好像在说:看看,上钩了吧?
霍旭尧一口咬在披萨上,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蓝邵居然还没认出这女人是谁,难道他不知道童桐桐有变装癖吗?
不过这也不能怪蓝邵看走眼,因为童桐桐今天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很像女人。至于他为什么认得出来,只因童桐桐挂在手机上的武士刀手机链是他帮忙装的,也是他买的。
果然是人靠衣装,又靠化妆,小后妈今天真是迷死个人。
他们来到花园,童桐桐夹起一大块炸猪排,又在猪排上浇上辣酱,蓝邵却自顾自取走她手中的餐盘,将另一盘盛好的食物交给她。
“喉咙不舒服尽量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他的语气非常柔和。
她瞄向盘中的食物,蔬菜沙拉,三只虾,一点土豆泥,还有一片面包加点鱼子酱……靠,这点食物只够喂猫咪的。
蓝邵见她直勾勾盯着炸猪排,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看来你和我认识的一位女孩都属于肉食爱好者。”
童桐桐微微扬起眸,扯了扯嘴角,端起绿油油的蔬菜坐到餐桌前。
蓝邵真的很贴心,不仅帮她拉椅子,还帮她盛了败火的莲子银耳汤,童桐桐真怀疑眼前的绅士是不是平时三不五时耍无赖耍流氓的蓝邵。
蓝邵切割着盘中的鸡胸肉,将几块切好的肉块放进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推到童桐桐的面前,笑着说:“刀叉我还没动,请用吧。”
童桐桐盯着“小巧玲珑”的肉块,她握着叉子的那只手气得有些颤抖,就说她酷爱中性装扮,但也是女人没错吧!差别待遇也太大了点!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童桐桐回过神,调适呼吸,像个淑女一样,轻轻摇头。
用餐期间,她再次感受到了蓝邵的风趣诙谐,第一次知道他的知识面这么丰富,从唐宋元明清的野史聊到UFO探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聊不来的。
可是,他只会给她讲黄色笑话,还是那种很黄很暴力极其猥琐的那种!
譬如,两女的坐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抱怨,A说:“挤死了啊,都快把我挤流产了!”B则不屑地说:“那算什么!我都快被挤怀孕了!”
蓝邵朝她歪头一笑,举起酒杯,抿了口,坐姿端正,态度温柔,一举一动皆儒雅。
童桐桐狠狠地将菜叶子塞进嘴里,怪不得那些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他不但博学,还时不时赞许追求对象如何如何漂亮出众,小嘴跟抹了蜜蜂屎似的!
判若两人,真是受够了。
于是,她抓起餐巾拭了下嘴角,站起身,蓝邵出于礼貌,也跟着一同站起,童桐桐再次在心里翻大白眼,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别说被他照顾,不被他抢光就算不错了,如果见她站起来,他会很自然地举起饭碗,添个饭,再盛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