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腾云一脚踹开门板,眼神杀人于无形。

“大哥!你脑袋让门框挤过吧啊啊啊?!……”何夏双手插入发根,有点崩溃。人家都说姑娘的情绪才会瞬息万变,她咋感觉此传言有误呢?

雷腾云泯默不语,脸色越发难看,真是一句话刺到软肋。

他一步跃上床,提起何夏脖领,不打算再忍耐,丢出门外完事。

何夏双脚悬空乱扑腾,殊不知,僧袍在三拉四扯之下已彻底松垮,她顿感腰带脱落,紧接着,人衣分离,噗通一下又摔坐回床边上:“啊!……”她凄厉大叫,因为更可怕的事发生了,遗留在床褥上的茶杯碎片,无情地扎中何夏的腰臀位。

何夏摸到一手血,哪还有心思管衣服穿没穿,顿时仰天大哭。

“娘,娘啊,你闺女快死了,哇呜呜——”

“……”雷腾云凝望她胸前的白色绑带及一道被挤压的乳沟,依稀记得她曾称呼自己是“姐”……原来真是女儿身。

他还算镇定,率先阖起房门,转身时发现她竟然依旧坐着碎片上不挪动,只会嗷嗷哭。

雷腾云晕了口气,一臂将她托起,再用剑柄扫净桌面杂物,按下她双肩,令她如小狗般趴跪在桌面上。

鲜血浸透了灰蓝色的僧裤,当务之急定是先拔取碎片。雷腾云无暇多想,一扯她裤腰拉低裤子,还算有分寸地露出她上半边臀部。

何夏感到屁股一阵清凉,这才想起她是小闺女啊,她刚欲大呼救命,雷腾云则点上她的定穴及哑穴,迫使她保持不哭不闹不能动的姿势,以便任由他“摆布”。

雷腾云蹙眉不语,他对此事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耐着性子审视伤口,大致有三、五枚细小的碎片刺入肌肤。于是,他一脚踩在椅面上,抬高她的腰臀,借助光源拔出残片。也就是知晓何夏是女子,倘若受伤者为男子,他才懒得管,自己找地慢慢弄去吧。

嘶!……畜生!何夏心中大喊疼啊疼,但叫不出声,憋得小脸涨红,吧嗒吧嗒默默流泪。

啊!……又是一记刺心伤肺的巨疼,轻点啊,呜呜……娘……爹……救命哇……

待几块碎片清除干净,何夏感觉臀肉肿起一大片,娘说女子大屁股好生养,她如今生十个八个准没问题。

雷腾云从怀里掏出一瓶创伤粉,替何夏解开穴.道,瓷瓶放在桌边,先行洗手。他已仁至义尽,可未准备再帮她涂药。

何夏此刻基本算是身无寸缕,她即便要破口大骂也得等穿好衣服。

她哭哭啼啼地跪直身体,拔开瓷瓶塞子,将药粉反手胡乱倒于伤口,她这倒霉孩子,出门未看黄历,凭白无故遭一场血光之灾。

雷腾云知晓她在上药,所以面朝窗沿伫立,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呜咽声,这点伤对男子而言根本不算伤。女子就是这般娇气。

“少林禁止女子进入,用意何在。”他平静地动了动唇。

“你管得着吗你?再者说,佛门禁地还有你这头大牲口乱跑呢!女子咋不能进了?!——”何夏没好气地呛声。

雷腾云攥了攥指骨,额上已然青筋暴出。他猛地旋身,眸中杀气燃烧。何夏见他步步逼近,吓得肝颤,忙不迭在桌面上转磨,可桌面能有多大,爬来爬去还是一亩三分地。

“别别别过来,我说着玩的……”她没骨气地求和。

是可忍孰不可忍,雷腾云一扬手,宝剑脱鞘,明晃晃的剑刃泛起嗜血的银光……何夏大惊失色,话说她在随爹娘逃亡的生涯中,没少经历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不过每每自有爹与哥保驾护航,她还是初次体会到恐惧的滋味。

“大大大哥,你你您先冷静……”她舌头何止打结,快拧成麻花了。

雷腾云本就未想杀她,毕竟佛门之地不可杀生。既然来了必会遵守佛门规矩,可这此女不知死活、口无遮拦,况且是她无端端闯入屋中。

他只是让她明白,远离他才是保命之道。

想归想,但他的步伐却越发缓慢。雷腾云剑柄戳地支撑身躯,该死!又感一阵头晕目眩,说时迟那是快,毒性转瞬发作……

何夏见他弯身扶额驻足不动,她不由幸灾乐祸地畅快大笑,但笑容又僵住……何夏你这蠢蛋,还嘲笑啥,此刻不逃命又待何时?!

她捂着伤口,出溜到地面,一瘸一拐奔到床边抓衣服,手忙脚乱地套好衣袍之后,刚准备拔腿就跑。但是,上半身已做出摆动状,双腿却纹丝不动……何夏扭头俯瞰,竟发现脚踝被一只火烫的大手紧紧攥住,她立马口眼歪斜,啥意思,死都不放过她?!

何夏眯起眼,摸了下鼻子,蓦地抬起另一只脚!……狂踏狂踩雷腾云脊背:“甭以为我好欺负,踹死你踹死你!——”

同时,雷腾云体内的其中一种毒性正遽速蔓延——血脉膨胀,欲.火焚身。

他微喘粗气,扯住何夏小腿,猛力一拉……

“啊啊啊……”何夏顿感脚底板一滑,仰面向后躺倒,两人身躯即刻叠落一体。

何夏惊恐地注视他,他的眼中杀气全无,换上一种匪夷所思的朦胧深邃,而这一次,不等她开口,雷腾云的掌心已探入她本就凌乱的衣衫,盖上她胸口,只听“撕拉”一声闷响,何夏胸前的白色绑带从中线断裂……

他一手托起何夏的背部,逼迫她身姿呈上挺,突兀地一口含住胸前粉红。

“呃!……娘啊抓淫贼啊……唔唔……”

雷腾云袭上她的唇,毫无情调且横驱直入地卷起她的舌尖。

何夏没空顾及伤口之痛,拼了命挣扎,推拒他、捶打他、疯了似的连踢带踹,但,雷腾云非但无动于衷,甚至一手已游移到她大腿根部……

他的神智模糊不清,只知晓血液在沸腾,掌心滚烫如火,越是贴紧女人柔软的身子,越是无法控制呼之欲出的渴望。

然而,蛊梵毒掌的毒性就在于,疯狂地想发泄却又得不到。

雷腾云艰难地滚了滚喉咙,欲.火在胸膛焚烧,生理上则不给任何反应。那感觉,仿佛口中含着一块刚出笼的热豆腐,吐不出,咽不下,虽已烫得满嘴火泡,但高温不减反增……他压抑的情绪无从释放,下意识拉过何夏的小手,握于下半身“不听话”的部位。

何夏吓得小脸苍白,但不敢乱喊乱叫,生怕他兽.性大起不受控制,她唯有断断续续啜泣:“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还要嫁人呢啊……”

雷腾云则充耳不闻,他如今并不好受,甚至痛苦到生不如死。他恣意揉捏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亲吻着,真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某种释放的途径。

一道道浅红的指印,落在何夏白皙的肌肤上……何夏吃痛地紧咬下唇,而一只手还被他强行按在那里……她是黄花大闺女啊喂!清白咋办,亲事咋办?呜呜……

“搂紧我……”雷腾云的声线越发沙哑。

世间最变态的淫.魔之首咋就让她遇上了?!连她这朵秃尾巴花也要采?!

“去死吧你!臭淫贼!……唔……”

她不开口说话还好,这一张嘴又遭强吻,何夏顿感舌根阵阵发麻,她纠结地拧起眉,这头粪坑里的大脏猪!不但亲她,还要逼她吃口水?!

雷腾云依旧对她上下齐摸,似乎只有指尖陷入她身躯,才稍稍缓解躁动的情绪,用力吸允着她的肌肤,不管唇齿落在哪何处,沾染即融。

耳鬓厮磨,撕咬不断,钝痛感、刺痒感接踵而来,何夏眯眼含胸,做着无谓地躲闪,更为紧密的贴合令她羞涩难挡。

苍天,大帝,观世音菩萨,这禽兽不如的玩意啥时候放她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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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步流星踩过河蟹八个爪。

 


8

第八章 ...


少林寺内居然出现女子,也是雷腾云始料未及之事,本想静心治病的他,还是遭遇最不堪的一幕。

“快走……”他无法控制肢体的触碰,唯有命令何夏赶紧逃。

“我也很想跑,可是你!……先放开手啊……”何夏以为自己最会耍无赖,如今才知山外有人天外有天。

雷腾云两手紧环她躯体,边亲吻边给出提议……“打晕我。”

“?!”……何夏为满足大哥如此特别的要求,尽量伸长脖子找寻利器。

她无意间发现床榻下方摆放着一个铜夜壶,不由惊喜一笑:“咱们先说好了,这可是你让我打的,不会再找后账吧?”

雷腾云不知她找到何物,低沉地应了声:“快。”

“?!”……挨打还猴急。

于是,何夏竭力腾出一只手臂,艰难地向床低深处摸去……就差一点点,快快快。何夏已迫不及待要用夜壶敲他脑壳了。

“哐啷啷啷……”的摩擦声引起雷腾云的注意。他睨向何夏拉拽的物件,嗡的一下,怒火再次冲上头:“……你敢!”

“……”何夏一手高举夜壶,被他突然一恐吓,不知该不该下手:“我说,你是黑白无常变的吧?一会儿叫我打,一会儿又不让打,究竟想怎样啊你?!”

“用别的。”雷腾云吻上她的耳垂,何夏则手握夜壶定格半空,那画面相当奇怪。

“里面没尿啊……”何夏一边小幅度躲闪亲昵的拥吻,一边解释。

“那也不行。”堂堂北狱山天煞魔,号令帮众万余人,岂能受此大辱?

何夏拧了拧眉,打还是不打呢?不打吧,清白只剩下一点点;打吧,淫贼性格古怪多变,报复她咋办?

正当她苦苦挣扎时,一道焦急的呼唤声从屋外传来。

“何夏,何夏,你在何处?——”

何夏心中大惊,完蛋完蛋,弟弟找上门了!万一发现她与陌生男子搂搂抱抱,保不齐向爹娘打小报告。

她越想越害怕,一不做二不休,“咚!”——夜壶与雷腾云的天灵盖猛然碰撞,不知是何夏用力过大,还是刚巧打中其头部某个穴位,雷腾云真就昏厥了。

何夏吞了吞口水,连滚带爬钻出他身下,一面手忙脚乱穿戴,一面注视此人脑顶上的夜壶,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嘿嘿,你就当被茶壶砸了哦……”语毕,她还不忘补上一脚,解恨!

……

“弟,我在这……”何夏捋了捋凌乱的秃瓢,故作刚睡醒。

何尚不悦地迎上前:“你怎跑这来了?此乃宾客住地。害我一通好找。”

“你只说空屋子,我哪晓得是那一间……走啦走啦,反正无人发现。”何夏推动何尚的双肩,这会才感觉屁股上的伤口很疼,她龇牙咧嘴地眯起眼,禽兽不如、猪狗不如的死玩意!

“你让蚊子给叮了?”何尚看向她脖颈上的一粒粒红肿,顺手从怀里掏出一瓶消肿止痒霜,话说何夏天生少根筋,不是平地摔跤就是无端端划破皮。而何尚已习惯照料姐姐,随时携带各种疗伤药膏。

“……”何夏接过药瓶,哪是啥蚊子,那是一只神经错乱的色蝙蝠!

她心有戚戚焉,不由打个冷颤,噩梦,简直是噩梦,赶紧睡一觉,忘了吧,忘了吧!

※ ※

何夏继承了亲娘没心没肺的“优点”,不一会儿便与弟弟说笑开来。当姐弟俩向饭堂走去时,遭一群资格较老的和尚们,拦路截住。

何尚见几人来意不善,一臂挡在何夏身前:“有何贵干?”

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和尚迈步上前,此人虎背熊腰一脸横肉,他率先假惺惺地行礼:“请问哪位姓何名尚?”

何尚不动声色,客客气气地回礼,“正是鄙人。”

胖和尚俯瞰身型瘦小的何尚,两嘴角向下一瞥,嗤笑道:“贫僧听说本寺来了位学富五车的才子,看来也不过尔尔,你又并非少林寺入室弟子,凭何能耐代表少林寺对付宗繁佛教?答辩败了算谁的?”

此话一出,其余小和尚随声附和,一人敬指胖和尚:“就是!咱们无尘师兄才高八斗,方丈岂能将少林寺声誉!交付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俗家弟子手中?”

何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走上前,二话不说推了起哄小和尚一把:“一群井底之蛙,我弟熟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你们几个秃驴还不知跟哪撒尿和泥玩呢!”

小和尚刚欲反扑何夏,胖和尚则快一步拦下,不骄不躁地讪笑道:“啧啧,出口成脏,还未说上三两句话便急于动手,修养差者,品行也好不到哪去,哪来的滚回哪去!……”

何夏勃然大怒,揎拳挽袖抄棍子,何尚夺过姐姐手中的木棍,边张望几人边质问姐姐道:“有刀有剑你不选,偏偏拿根打狗棒作甚?哪里有狗?!乱吠的野狗在何处?”

何夏眨眨眼,抿嘴一乐:“那是你肉眼凡胎看不到,有……”她大喇喇地数了数人头:“有五条呢,高矮胖瘦可全乎了。”

何尚搓了搓下巴:“嗯嗯,原来如此,它们可能是饿了,但此地乃佛门净地,又不能喂骨头,不如……”他看姐姐,虚心求教道:“小生才疏学浅,敢问兄长,狗吃屎么?”

“当然吃吖,要不咋会满嘴喷粪,哈哈哈……”何夏笑得前仰后合。

姐弟两一唱一和相当默契,气得几人头顶冒烟,但他们方才把话说得太满,此刻又无法先动手教训二人。

“你二人休得张狂!耍贫嘴也要耍出点真本事,你这小痞子!敢于贫僧吟诗作对否?!”胖和尚怒指何尚。

何尚毫无惧色,毕恭毕敬地摊开手:“请出题。”

胖和尚看向这对双胞胎,狞笑道:“两猿截木密林中,看呆猴子怎样对锯(句)?”

何尚一笑付之,从容地回:“ 一猪陷身沼泽里,问肥牲口如何出蹄(题)?”

何夏立刻拍手叫好,对对子是弟弟的强项,嘿嘿。

一试牛刀之后,双方正式打嘴仗。

胖和尚:“哼!螳臂挡车,暴虎冯河,痞夫何堪言勇?”(自不量力,一介匹夫罢了。)

何尚:“呵,蝼蚁缘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称雄?”(莫高估自己,关公面前耍大刀?)

胖和尚接着上一句继续骂:“天之大,地之阔,尔汝蝼蚁!”(天下之大,你不过是只蚂蚁。)

何尚无奈一叹:“佛之善,寺之静,尔乃腐虫?”(佛祖导人向善,你还不肯觉悟?)

胖和尚怒目圆瞪:“佛海无量,量善者,者非孺,孺子不可教,教化无德,德行甚差,差中差,差之无以挽救,救而作罢,罢了罢了!”(佛都感悟不了你,你还活着作甚?)

此类型为:尾字衔接的诗句。

何尚佛礼相向:“佛心普度,度众生,生万物,物受其感化,化缘吃斋,斋乃青素,素中素,素者清心寡欲,欲驻其心,心中心中。”(吃斋念佛之人岂会这般尖酸刻薄,你肯定是六根不净的伪和尚。)

何夏虽听不太懂,但看一干和尚脸色发青,显然是弟弟技高一筹!哈哈。

胖和尚刚欲再出题刁难,何尚扬手请示:“是否该换我了?”

“出!”胖和尚满头大汗,死撑着脸面迎战。

何尚双手环后,慢悠悠踱步,胖和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小子确实阴险狡诈,今日算是撞刀刃上了。

“咳咳,我只出一题,非常之简单,高僧莫惊慌……”何尚递上一块手帕给他,眼中闪过一道狡黠。

“废,废话少说!难易具不惧!不惧!……”胖和尚嘴中叫嚣,却下意识接过手帕来擦汗。

师兄弟们看出大师哥已然要玩完,无不溜溜达达分散开来,大师哥啊,您自称少林寺第一文采,对对子讲究承上启下,句式工整,人家对得的确天衣无缝,乃至将您骂从头到脚骂一遍,但出题的可是您啊,您就这么败下阵来了?

当胖和尚忐忑不安地等候时,何尚倏地停下脚步,一只指天——

“在上不是南北!”

听罢,胖和尚捧腹大笑,本以为他会出何高深莫测的难题,却如此没水准——

“在下不是东西!”

噗!……何夏第一个笑出,骂得好啊哈哈。紧接着,噗噗噗……又几声,随行的小和尚们也憋不住了。

胖和尚气得青筋暴怒,再看师兄弟们一哄而散,他捂住大胖脸,紧随其后哭着跑了。

何尚无奈摇头,轻撞了何夏肩头:“走吧,吃饭去。”

何夏翘起两根大拇指:“弟你太坏了,竟然把大黑熊气得直掉眼泪,哈哈。”

“他是自取其辱,怪不得我。”何尚无辜地耸耸肩。

“他们要是报复咱们咋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吃完饭,我在屋子周围装几个机关。”

“啥机关吖?”何夏眼前一亮。

何尚故作神秘一笑:“反正有备无患,你等着瞧好吧。”

何夏用力地点点头,弟弟脑瓜聪明,坏主意也多,幸好她与何尚是一家人,否则肯定被弟弟整死三百来回。

“嗯嗯,真希望他们来报复吖!”

“……”

“我怎觉得你脖上的红印,不像蚊虫叮咬的呢?”何尚欲探头审视,何夏倒抽口气,捂住脖子向后跳:“是蚂,蚂蜂蛰的!绿头蝇咬的!”语毕,何夏撒丫子就跑,呃,屁股好疼,呜呜。

“喂,饭堂不是那方向。”

“我不饿,先去趟茅房!”

“……”何尚遥望瞬间远去的身影,她居然说不饿?

同一时间

雷腾云渐渐苏醒,哐当一声,铜夜壶顺脑顶滑落,他看着那一个摔在地上的脏玩意,一注鲜血顺着太阳穴滴落于地……

他,火山爆发。

死丫头,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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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


静谧诡异的氛围中,除了能听到几道压抑的呼吸声之外,就是笔尖摩擦于宣纸的轻微响动。

雷腾云绷着脸,描描画画。别看一干魔众容貌狰狞,但具忐忑不安地伫立不动,喂,您是杀人不眨眼的天煞魔唉,居然提笔作画?

雷腾云将一张人物画像递给左护法,命道:“去找她。莫惊动主持。”

少林寺僧众千人有余,在秃子堆里找个秃子实属不易,左护法双手托起画卷,眯眼端详:“少主……您好歹画上五官吧?”这是啥,一个鸭蛋?!僧袍倒是画得蛮仔细,但没用啊。

“你瞎了?这就是眼睛。”雷腾云扯过画卷,指了指“鸭蛋”内部两个黄豆大小的实心黑点,说实话,他从始至终未正看此女一眼。

“……”左护法惹不起少主,只得硬着头皮领命:“是,属下立刻去寻人。不过,敢问还有其他线索否?”

“个头不高,身板清瘦。”

“……”少林寺内基本都是小瘦子。

左护法无语问苍天,还是先率领三两手下找找看吧。

“喂,画像未带走。”雷腾云吹了吹茶叶末,抿上一口。

“……”一个蛋两个豆,带它作甚。

待属下们离去,方丈派人请雷腾云前往,因为,疗伤逼毒的时辰到了。

《易筋经》,《洗髓经》亦是少林独门秘笈,只有修为、内功上乘者才可驾驭此疗法,但耗时较长,三个月才可初见成效,然,颇有脱胎换骨之奇效。

天煞派与少林寺且算故交,雷腾云之父雷霸冥,生前曾助武林八大名门正派击退西域外敌。然而若干年后,江湖传言,雷霸冥因受毒性攻心之苦,心智完全丧失,将江湖搅得血雨腥风,八大门派对其劝阻不能,唯有避而远之。话虽如此,但雷霸冥毕竟与少林寺有那么一段渊源,所以,少林寺不可能将雷霸冥独子拒之门外。

这其中,只有雷腾云知晓真相。父亲乃是借毒发之名,就此脱离名门正派之头衔。不过,受毒害之事是真。据父亲推断,排开少林,作俑者就在其余七派中之中。唯有找到“千毒草”——施毒者毒九天之女,才有可能顺藤摸瓜揪出真凶。

雷腾云蹙起眉,顺手握住毛笔,在那张疑似寻人画像的秃头上,画了一根“草”。

江湖中对“千毒草”的描述怪诞荒谬,有人说她满头长青草,有人说她体态如熊,更有甚者说她天生一副牛鼻子、扇风耳等,总之没人样。

※※

午休时分

何夏并未如往常一般呼呼大睡,而是蹲在小河沟前照“镜子”。透过不清不楚的倒影,看向脖子上的红印。红印显现出规则的扁圆形,怪不得弟弟不相信是蚊子叮的,因为娘脖子上偶尔也会出现相似红印,每当她好奇问起,娘便支支吾吾不答,真相大白,原来“蚊子”是爹!

爹娘没羞,何夏还不忘羞羞脸。而后,她伸头探脑地四下张望,见暂时无人经过,褪去僧袍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