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我刚才正在思考问题。”唐烨泽很怕她哭出来，手指下意识地挡在她的脸颊。
“那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廖北北吸了吸鼻子。
“嗯。”唐烨泽笃定地回道。
“换上民办老师的补丁衣服，戴上眼镜，弄乱头发，脸上粘点土，去募捐，呜呜——”
唐烨泽唇齿半开，竟然看到廖北北的眼中划过一道狡黠的光。
廖北北边哭边说：“你”
“我答应就是了。”唐烨泽沉了沉气，站起身来，“可是，我到哪里去找你说的那些道具啊？”
倏地，廖北北敲了敲店面的玻璃窗，只见唐氏娱乐的员工捧着几件“脏乱差”的戏服走到唐烨泽面前。廖北北歪头一笑：“咱们刚巧在影视公司门前摆摊位，什么都缺就不缺行头。”
“你蓄谋已久！”唐烨泽恍然发现，虽然廖北北缺乏自信心，但是对于熟悉的人还是很阴险的。
“嗯，是，谁叫你只跟美女聊天不理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去换吧！”说着，廖北北将唐烨泽推进门店里，据说一流化妆师正好有空。
经过一刻钟的改造，别说，化妆师真有“化神奇为腐朽”的高超本领，把原本一个英俊儒雅的富家公子“糟蹋”成一个土的掉渣又蕴含书卷气的穷书生。
唐烨泽看向镜中的自己，怔了怔，再看了一眼才认出是自己，他揉了揉太阳穴，抬起眼睛看向化妆师，心平气和地询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你叫我”
“不要告诉他！听我的没错！”廖北北即刻制止化妆师自报家门，随后挡在化妆师身前，面朝唐烨泽诡异一笑，听同事说，有一次，唐烨泽也是这么轻声细语地询问一位职员的姓名，然后扭头就开除了人家，又据说是因为那名职员在洗手间里大肆诋毁公司。
“”唐烨泽眯起眼睛，推了推黑色镜框，轻哼一声。
廖北北围着他转了三圈，捂嘴一乐，刚想说点什么，视线却落在唐烨泽的侧脸上，她敛去坏笑，久久地凝望着，这张侧脸为什么会令她有种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第十八章 有钱的出钱，犹豫的有福利
“老板，你是真近视？”廖北北不能确定，但是她的脑海中好像闪过一个影响，她肯定在哪儿见过唐烨泽戴眼镜的样子。
“嗯，怎么了？”唐烨泽看似漫不经心，却在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廖北北歪头审视唐烨泽片刻，又缓慢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你们家这么有钱，要说你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应该是英俊潇洒的，我肯定是认错人了。”
“哦，那你想起谁了？”
廖北北斜眼望天，依旧是自言自语道：“我家小区门口收废品的”
唐烨泽抿了抿唇，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
廖北北晃了晃脑袋，毕恭毕敬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唐老师，请跟我来吧。”
唐烨泽不知道这声“唐老师”是在叫自己，他依旧沉浸在年少时的回忆里，微微一笑。
廖北北深鞠躬等了半天也不见他配合，侧头望去，眯眼喊道：“唐烨泽！”
“嗯？在！”唐烨泽倏地站起身，廖北北钩钩手指，推门而出，唐烨泽则紧随其后。
待他们离开后，潘晓博的下属不禁纷纷议论，这位廖北北明
明是潘经理新交的女朋友，所以潘晓博才会指派他们任由廖北北使唤，但是廖北北似乎与这位先生的关系也不错，这走势可不好，要通知潘晓博尽快下手啊！
店门外，唐烨泽肩头戴着宣传绶带，造型土是土了一点，衣服是破烂了一点，但是五官没有变，若隐若现之间，还是可以看出该名男子是一位“清秀佳人”。此刻，恰逢吃晚饭前的好时段，街道上人来人往，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大婶们渐渐放慢脚步，注视好似害羞其实只是面无表情的唐烨泽。
范菲与廖北北则站在远处围观嬉笑，其实范菲也参与了此次恶搞计划，生活就是要丰富多彩嘛，性格孤僻的唐烨泽也该多接触接触活人了，否则脑子怎么开窍呢？又怎么知道她千里迢迢来这儿找他的真正目的呢？
同窗四年，范菲初次见到唐烨泽的时候，第一感官为——呆头呆脑很可爱，后来她为唐烨泽的绘画天赋所折服，还有他敏锐的商业头脑，再之后就是形象的颠覆，无疑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而现在呢，她对唐烨泽的看法又回到了最初——唐烨泽是真傻，居然感应不到她的感情。
廖北北见大妈大婶们借助捐款的机会向唐烨泽伸出“咸猪手”，唐烨泽则是彬彬有礼地握手回应，笑容有点僵硬罢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还是男人的魅力大啊，哟，居然有扔十块大票的了，于是，她趁热打铁，跑到唐烨泽身旁，高举扩音喇叭呼吁大家再多献一点爱心。
“谢谢大家支持教育事业，不管钱多钱少都是您的一份心意，您的捐款将一分不少地送往贫困山区，作为本校运转资金。此次捐款活动得到唐氏娱乐集团的大力支持，身后有实体门店为证，绝非弄虚作假！凡捐款超过十元者，本校老师向您握手致谢；凡超过五十元者，本校老师将送您一朵他亲手制作的玫瑰花！举手之劳，请大家伸出援手吧！”廖北北摊手指向唐烨泽，语毕，她暗自表扬了自己一番，话说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从来没有这么语句通畅地讲出一段善意的谎言。
唐烨泽缓缓地看向她，这也就是廖北北，如果换做其他人，他绝对掉头就走。
此话一出，大妈大婶们果然情绪高涨，当第一张五十元大钞塞进捐款箱之后，唐烨泽从礼品箱中挑出一支粉色的纸玫瑰双手奉上，得到玫瑰花的大婶羞答答地接过花，还脸红了呢！而其他大妈大婶们则忍不住一阵欢呼雀跃，有的甚至叮嘱他们别走，这就回家拿钱去。
就这样，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五十多纸玫瑰全部发放完毕。
廖北北热血沸腾，五十多玫瑰就是两千五百元，至于唐烨泽与多少人握手这件事，不存在工本费，暂时忽略不计。
廖北北暗自盘算着，如果明天再来一次的话，捐款就更多了。
“咳咳——从今往后一个月里，我会很忙。”唐烨泽不得不出声了，顺便揉揉手。
“”廖北北满脸黑线，刚打算说点什么，范菲走上前，出面替唐烨泽解围，“好了北北，小泽今天够辛苦了，他不能天天都陪着咱们疯啊。”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要唐烨泽做出一个小动作或是一个微微蹙眉的表情，范菲便知道自己该出场了，或温柔或彪悍，劝走纠缠唐烨泽的女人们。
虽然这一回唐烨泽并没想向范菲求救，但是还是给了她一记微笑。
廖北北看在眼底，强颜欢笑。范菲说得不但句句在理，还谁都没得罪，口才真好。
“对不起北北，我来晚了。”潘晓博已收到同事传达的八卦消息——自己的女友与唐烨泽关系匪浅，话说哪个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伤到自尊，并且他目前还处在交往考验期，所以他暗自决定，绝对不能输给唐烨泽。
听到潘晓博的呼唤，廖北北心理平衡了不少，也少了一些尴尬，她挤过唐烨泽身旁，走到男友身边引荐：“范菲，这是我男朋友潘晓博。”
范菲笑脸相迎：“你好帅哥，我叫范菲，以后我和廖北北就是同事啦，多多关照。”
潘晓博笑着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今天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如请大家吃饭吧？”
“那就不客气啦。”范菲早就饿了。
潘晓博见唐烨泽不表态，便阴阳怪气地问：“唐总监不会不赏脸吧？”
唐烨泽看向廖北北，如果他拒绝，廖北北一样会与潘晓博共进晚餐的。
“稍等片刻，我去换衣服。”唐烨泽径直走入唐氏娱乐的地盘，范菲则一并跟进。
潘晓博顺着他的背影望去，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扭过头，见廖北北蹲在一旁收拾杂物，他走过去，在蹲下的同时，将手臂搭在廖北北的肩头。
廖北北背脊一僵，紧张得一动不动。
潘晓博见她并不反感，又得寸进尺地把她往怀里拉了拉，紧接着，在廖北北反应不及的情况下，他亲了她脸颊一下：“北北，你真漂亮。”
廖北北愣了几秒钟，噌的一下红了脸。
潘晓博看到廖北北害羞的样子，不禁对自己又多了几分信心，虽然廖北北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心态依旧处于少女阶段，害羞、忐忑、憧憬，并且难以正确地处理男女关系。说得难听一点，谁对她好她就感动，不考虑未来或结果，傻乎乎地向前冲。
想到这儿，潘晓博跳到廖北北面前，试探着钩起廖北北的下巴，而廖北北注视着潘晓博越发靠近的脸，下意识地向后仰去，砰地一声，背部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廖北北已避无可避，于是一把抵住潘晓博的肩头，潘晓博怔了怔，廖北北垂下眼帘，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不起”
潘晓博眨眨眼，廖北北竟然连连点头致歉，好像她做了什么愧对他的坏事似的。
他从容地笑了笑，轻拍她的脸颊：“好了好了，是我太心急，该道歉的人是我。别生气啊，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自罚三杯。”
廖北北默默地摇头，其实她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亲一下脸颊还可以接受，但是接吻暂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再说才见面几次啊，这效率也太高了一点吧！当然，她承认当今社会速食爱情已成为大趋势，但是对于她个人而言，她还是比较传统的。正因为这一点，廖家父母才敢把闺女丢到满是“衣冠禽兽”的社会中独自历练。
潘晓博感到气氛不太对，识趣地站起身，指挥员工搬桌子收椅子，故作忙碌。
这时，唐烨泽与范菲一同走出，唐烨泽扫视一周，没看到廖北北的身影，随后向潘晓博询问，潘晓博也才发现廖北北离开了树下。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潘晓博含糊其辞地说。
“洗手间在门面里，可是我出门时并没看到她进去。”唐烨泽有些咄咄逼人地道。
“要么就是去胡同里丢垃圾了。”
“天都黑了，又没路灯，你不担心吗？”唐烨泽质问道。
“哎呀，她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吗？也许去逛小店了吧。如果你放心不下就给她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范菲忙搭腔，语气酸溜溜的。
唐烨泽沉了沉气，走到一旁拨通廖北北的手机。
“在哪儿？”
“我在你的车旁边。”
唐烨泽回眸望向百米开外的地方，廖北北果然站在他车旁挥了挥手，唐烨泽舒了一口气，挂掉电话，径直向她走去。
“怎么了？”唐烨泽问。
“什么怎么了？我就是饿了，想吃饭。”廖北北装傻充愣。她逃跑的原因很简单，当她拒绝潘晓博之后，心中存在一定的罪恶感，导致情绪紧绷，处境尴尬。
“我们是知己，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商量。”
廖北北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当唐烨泽认真起来的时候，她反而成了那个活跃气氛的人，所以她调侃道：“那你老实回答我，你是喜欢范菲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第十九章你是她老板还是她老爸
唐烨泽听到廖北北所提出的问题，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几秒钟，刚要郑重地开口，廖北北则通情达理地说：“不为难你了，咱们的友谊怎么可能超越你和她之间四年的校友之情啊！”说着，她豪气地拍了拍唐烨泽的肩膀，“你没有马上说出真相，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你说是吧？”她歪头傻笑道。
唐烨泽怔了怔，欲言又止，点头微笑。
“嗯，我很满足啦。你以后有心事也要跟我说啊，我虽然给不了你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但绝对会耐心听你发牢骚的，做一个称职的垃圾桶，嘿嘿——”
“我怎么可能让你做垃圾桶呢？”
“啊，原来还要经过考验啊！那我先做垃圾袋好了。”
廖北北眯眼一笑，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唐烨泽，只因为他给自己一种感觉——重视。他愿意配合她变化无常的情绪，因为她的难过而惆怅，所以说，一旦某人在彼此的友谊中成为重点，自信心自然就高过了对方。
“老板，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其实吧，我对你有一种很奇妙的熟悉感。”
唐烨泽笑了笑，说：“为什么不叫我唐烨泽了？”
“嗯？叫惯了啊，反而感觉‘老板’是你的小名。”廖北北抿唇一笑。
唐烨泽炸了眨眼，带着笑意移开视线。
潘晓博眺望远处的两个人，他们好似说说笑笑挺开心的。他的心情越发郁闷了。
范菲啃着一个苹果走到潘晓博身旁：“什么时候吃饭去呀，好饿！”
“马上就走。”潘晓博边回答边看向范菲手中的苹果，眸中一惊，“你从哪儿拿的苹果？”
“喏，那个桃红色的台子上。”范菲“咔嚓”一声，咬下一大口苹果。
潘晓博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苹果，瞪大眼珠质问道：“小姐，这是专门为关二爷准备的贡品。你是不是中国人啊？”
“”范菲舔了舔嘴唇，关公是大神，怎么会跟她计较，是吧，饿了嘛。
潘晓博长长地呼了口气，反正苹果已经被范菲咬得只剩下一半了，索性又塞给她。
“范小姐，你与唐烨泽是那种关系吗？”潘晓博问。
“你说情侣？不是，至少暂时不是。”范菲继续咬苹果，支吾道，“不过我有信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弄到手！”
潘晓博一听这话就放心了，朝范菲竖起大拇指：“加油，我看好你！”
范菲挑挑眉，不客气地说：“谁用你看好啊？你还是看紧你的女友吧。”
“”潘晓博眯起眼睛，着什么急啊，秘密武器还没派上用场呢。
于是，两人互瞪一眼，双双走向廖北北这边。
“北北，晚上想吃什么？”潘晓博挤过唐烨泽身旁，顺势将他们分开。范菲则站在唐烨泽的身旁，自然而然地形成两组人马。
“听大家的。”廖北北今天不打算请客，因为人数太多。
唐烨泽与范菲都说无所谓，所以最终潘晓博提议吃海鲜，其实沿海城市食材有限，所以也没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他们四人走入一家小海鲜馆，这附近的海鲜都很便宜，点上一大桌也不超过一百块钱，但是可以预见，待别墅区落成后，海鲜价格至少翻二十倍。
不一会儿，肥美的大海蟹端上桌，潘晓博首先挑了两只最大的海蟹，分别放在两位女士的盘中。两位女士嗅到诱人香气，原本就不是顾及形象的人，挽起袖子就开吃了。
唐烨泽不参与交谈，慢条斯理地喝着海鲜粥、看报纸，仿佛是与他们拼桌的。
“啊！”范菲甩了甩手指，不小心被螃蟹钳子割破了手。
唐烨泽闻声抬头，看她手指正在流血，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拿过来，我帮你开蟹壳。”
范菲吸吮着手指头，捏起海蟹爪放在唐烨泽盘中，娇滴滴地说：“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我先吃生蚝，帮我夹两个过来。”
唐烨泽应了一声，端起装有生蚝的盘子放到范菲面前。
廖北北小幅度地睨了范菲一眼，还没来得及有想法，潘晓博已将剥好的皮皮虾夹入她的盘子里，随后问：“北北，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廖北北夹起大块虾肉放进嘴里，无限满足。
“刚才接到一个电话，我现在马上要去拍摄现场一趟，可是囡囡还在家里等我，所以”
“啊？孩子吃饭了吗？”廖北北急忙问道。
“吃过了，我叫助理送了盒饭回去。”
廖北北看了一下时间，急忙放下碗筷，焦急地说：“你怎么能让几岁大的小孩子吃盒饭呢？而且你把小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很危险知道吗？你算了算了，我现在就去看囡囡，你家地址抄给我。快快快”
潘晓博故作内疚地抓抓头发：“我一早就想告诉你，但是看你一直在忙，没好意思开口。”说着，他拉低廖北北的手肘,“你先吃饭吧，不差这三五分钟，坐下坐下。”
——小侄女就是他拴住廖北北的王牌。
廖北北一想到孩子的状况哪还有心情吃饭，她先将今天募捐到的钱交给唐烨泽，随后抓起手包，说：“家里有奶粉麦片之类的吗？如果没有我先去超市买。”
“什么都有，你先别着急。这是我现在住的地址和门钥匙。”潘晓博托在手心里。
廖北北无暇多想，将钥匙等物放入包中，侧头看向唐烨泽，却发现唐烨泽同时也在注视着自己，廖北北定了一秒钟，说：“老板，如果太晚的话就不用等我了，明早我坐摩的回去上班。”
这附近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及三轮摩托车，过了午夜没人愿意出车。
唐烨泽缓缓地移动视线，与潘晓博四目相对，答道：“我等你。”
范菲在桌子底下踢了唐烨泽一脚，这显然是潘晓博精心策划的，唐烨泽真是不解风情。
唐烨泽又看向范菲，掏出车钥匙放在她手心里，笑着说：“一直向西行驶，大约一刻钟便能看到一栋明显的建筑物，墨绿色的玻璃窗，那就是唐氏的宿舍楼。直接上顶层，报出姓名之后保安会领你进客房。可以吗？”
范菲望着手中的车钥匙，缓缓地握紧，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嗯，放心吧，如果找不到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唐烨泽附上歉意的笑容，随后对廖北北说：“你去忙吧，我在这儿等你。”
廖北北神色焦虑，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孩子摸到电门或者爬到阳台上的惊悚画面，于是匆匆点头，转身离开了。
待廖北北跑远，范菲差不多也吃饱了，决定先回宿舍睡觉，争一时之气毫无意义，她才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并且通过这一件小事，她终于正视了廖北北的存在。这样更好，只要有目标就有方案，放马过来吧。
当两位女士相继离席之后，潘晓博终于爆发了。
“唐烨泽！你什么意思啊？廖北北是我的女朋友还是你的女朋友？”
“嗯？你不是着急去拍摄现场吗？”唐烨泽抿了一口茶，低头把玩手机。
“嘭”——潘晓博拍案而起，一把揪起唐烨泽的衣领，怒火中烧地道：“别以为你是唐氏股东我就不敢得罪你！廖北北这女人我要定了！”
唐烨泽悠悠地抬起眸子，掰开他的手指，眨眨眼，再次低头，翻阅手机新闻。
潘晓博一口气憋在胸口，但他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气得坐回原位，咕噜咕噜地喝掉一大杯啤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喂！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我刚追到了你就来抢，过瘾？刺激？”
唐烨泽抬起手压了压耳朵，站起身，走到柜台前结账，转身跨出店门。
潘晓博追了出去，左顾右盼，很快找到唐烨泽的踪影，他坐在石阶上，遥望天际。
“你敢说句话吗？”潘晓博发现跟他说话真累。
唐烨泽指向天空：“看——”
潘晓博不爽地仰起头：“看什么看，除了月亮还有什么可看的？”
“月光很美。”
“然后呢。”潘晓博无力地问道。
“廖北北愿意与谁交往那是她的自由，但是如果有人利用她的善良达到某种目的的话，我不会坐视不管。”唐烨泽缓缓地看向潘晓博，神色看似平静如水，却如结冰的水面。
潘晓博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愣住片刻，随后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潘晓博感觉唐烨泽对廖北北的关心并不像爱情，怎样比喻才更恰当呢？嗯，更像她的老爸或兄长！
十分钟之后——
廖北北终于来到潘晓博所租住的房子门口，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屋中灯光昏暗，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只见囡囡躺在沙发上酣睡，廖北北蹲在沙发旁，摸了摸孩子粉嫩的小脸，舒了一口气，但仍心有余悸。
廖北北环视客厅，拆开的零食铺天盖地，玩具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衣裤帽鞋随处乱挂话说她能顺利从“废墟”中找到孩子算是很幸运了。
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既然她都来了，怎么也得帮忙收拾一下。于是，廖北北先将孩子抱回卧室，关好门，卷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将近两个小时的打扫，廖北北擦把汗，直起身检查劳动成果，看向干净整洁的客厅及厨卫，很有成就感。
“扑通”一声，她陷入柔软的沙发，本想歇一下，却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
而她这一睡，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小时
当廖北北呼呼大睡的时候，唐烨泽坐在楼下的石椅上，天空已泛起一轮鱼肚白，金色的曙光照在他的脸上，以及放在一旁的早餐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哥，起这么早？”
“还没睡，刚才在浏览公司网页的时候看到一名手推自行车，正在发传单的女职员，她是不是叫廖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