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寒若慈轻轻放平孟晓柯的身躯,随之开门走出,又顺势合上门,她朝沉百香一笑,“何事找我?”
沉百香手托一盘樱桃,盈盈笑起,“岛上没有水果,这樱桃很甜,是父亲派人给我送来的,你尝尝”她边说边将果盘递给寒若慈,寒若慈看看手中新鲜润泽的红樱桃,不由心头一暖,但又想起沉百香虐待俘虏的种种残忍,心情难免有些矛盾的询问道,“加入魔教可曾后悔?”
沉百香已从石久口中得知寒若慈身处魔教领地,她原本有些担心寒若慈的反应,但似乎看上去还算镇定,她一拍寒若慈肩膀,坦言道,“我一出生便是魔教的人,没得选择,每个帮派自有它生存的法则,魔教几百年来称霸一方,凭的是实力与狠毒,人善被人欺,你可以换种角度想,教主也是在保护他的子民不受外敌侵害”
寒若慈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人的贪婪是无止尽的,错与对的界限似乎很模糊,而她的野心更大,希望冰凝派有朝一日终可称霸武林。
“实不相瞒,我与石教主已划清界限,虽我不能说自己是善人,但对魔教惨无人道之举不敢苟同,所以,日后若有言语冲撞之处还望沉岛主见谅” 寒若慈欠身行礼,不失时机道,“石教主也表明了态度,他已决定与孟晓柯对决一战,我想咱们很快要成为敌人……不如在开战之前心平气和的吃顿饭,也不枉相识一场”
沉百香看到她眼中的决绝,这番话也说得合情合理,久哥哥一声令下,寒若慈随时被打下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孟晓柯更不可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既然你已想清楚,那就这样决定吧,我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沉百香走出几步又回眸一探,“孟晓柯肯与久哥哥同坐一桌吗?”
“孟晓柯伤口还未愈合,还需静养几日,我代他赴宴便可” 寒若慈顺理成章的推脱开来,她负责绑住石久与沉百香,剩下的营救行动,就看孟晓柯的了。
沉百香会意一笑,心直口快道,“这样也好,他们俩人还是尽量少见面为妙,免得还未开饭先动起手来,那我先去准备,一会见”语毕,她欢蹦乱跳的转身离开,当她听到久哥哥与寒若慈闹翻这句时,心情已是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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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前,寒若慈准时唤醒孟晓柯,孟晓柯要求她缠住石久至少三个时辰,寒若慈虽感到有些困难,但还是应下了,毕竟孟晓柯需要足够的时间解救百余人。
待一切安排就绪,孟晓柯活动活动筋骨站起身,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不安,“你的伤还未好,会不会有些吃力?”
孟晓柯窃喜偷笑,随之郑重其事的转过身,“我心里有数,莫担心,我倒不放心你,万一石久有所察觉,你就说不知此事,装糊涂便可”
寒若慈注视他一瞬,发现他脸上呈现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她的心似乎迟疑片刻,随之欲言又止的冷漠道,“不必为我操心,石久不会为难我,他还需要我找到碧莲洞天”
提起碧莲洞天,孟晓柯倒觉得整件事甚为荒唐,他与石久分明是对立双方,却因千丝万缕的阻碍故作相安无事。
孟晓柯已整装待发,即刻打开木窗,“若不是为你,我一早就要了他命”
“此话何意?”
“既然碧莲洞天需要我与他配合才能寻得,依我的意思,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让那魔头得逞,可你说想去,所以,我暂时放过他” 孟晓柯跳上窗沿,转身一笑,不以为然道,“我去去就回,别太想我”话音未落,他已悄声无息的跃出木窗,留给寒若慈一片匪夷所思的遐想……
……寒若慈久久凝视窗外,她的心险些再次掉入他颇为诚恳的话语中……但她依旧不信这世间有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更何况此人是雄心勃勃的丐帮帮主,她警告自己……已迷失了一次,决不能重蹈覆辙。
……
餐桌前,三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沉百香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她举起酒杯面向寒若慈,“即便咱们迟早会成为敌人,但今日还是朋友,敬你”
寒若慈放下碗筷,端起眼前的酒盅,自然一笑,“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沉百香一听此话,偷瞄了石久一眼,她自顾自扭捏的偷乐,“借你吉言,嘻嘻”
寒若慈用余光看向石久,他一语不发垂眸抿酒……寒若慈即刻将酒盅对向石久,“石教主,今日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石久面无表情的举起杯,随之一饮而尽……空杯捏在手中迟迟不落……好一句石教主,表明寒若慈要正式与他宣战。
寒若慈其实不太会喝酒,她微微蹙眉将酒杯递到嘴边……“喝茶吧”石久手指一动,下人已替寒若慈斟满茶杯,寒若慈不由怔了怔,石久居然记得她不胜酒力,但为了拖延时间,她依旧将杯中酒艰难咽下,她捂住嘴唇轻咳一声,随之站起身,再次将石久的空杯蓄满,平静道,“虽石教主骗我上岛实属恶劣,但一路上也救过我数次,石教主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石久注视酒杯中的一汪水晕……黯然浅笑,“对此事不必多言,我只救有用的人”
“嗯,至少你有一点值得我欣赏,够坦白” 寒若慈这句倒是实话,石久从始至终保持一贯的冷漠,至少未让她的心在两个男人之间举棋不定。
沉百香感到四周似乎弥漫起某种怪异的氛围,她胆怯的看了石久一眼,居然从他眸中看到一丝落寞,这不该出现在王者眼中的黯然,令她的心即刻沉入谷底,看来,不是她过于敏感,而是石久对寒若慈有一丝别样的情愫……
石久沉默许久,命令下人端来一坛酒,他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眸光越来越冷,好似将自己再次封闭在无形的屏障中……寒若慈与沉百香不约而同对望一眼,沉百香显然不敢劝阻,又将求救的目光抛给寒若慈,而寒若慈当然希望石久能将自己灌醉,喝的越多,为孟晓柯争取的时间便更多,她才不会制止。
沉百香见石久闷头自饮,随之自己也心情沉闷的跟着喝起……不一会儿便醉倒在桌前,寒若慈见已醉倒一个,心中不由暗喜,再看石久微醺的双眸,她悬起的心渐渐落下,算算时间已过去一个时辰,局势基本稳定。
刚想到这,却发现石久停止饮酒,她即刻起身走到石久身旁,推波助澜的倒上一杯,“我陪石教主喝,无论结局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石久缓慢的眨动睫毛,“谢我当初挽留孟晓柯?呵……”
寒若慈似笑非笑的注视他,挽留?……非也,那是她一手制造的“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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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片刻温柔
石久缓缓站起身,举起杯中酒沉默片刻,“从这一刻起……”但他话还未说完,只听窗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石久顿时锐眸一展,抄起桌上的六棱刺欲离开一探究竟……寒若慈急中生智的挡在他身前,搂住他脖颈故作恐慌道,“好,好吓人的雷声……”
石久自然辨别得出这并非雷声,但寒若慈瑟瑟发抖依偎在自己怀中……他抬起手想拉开她,手指却变得异常无力,掌心不由贴上她的腰肢……这种被她依赖的拥抱,是第一次,或者也是最后一次。
寒若慈感到一只冰凉的手紧拥在腰间,而另一只手中的六棱刺一同抵在她脊背上,她自然而然取走石久手中的利器放在桌边,随之柔声道,“你拿着这东西……让我感到很不安”
石久感到手中一空,双手一环将她拥入怀中,他合起双眸依在她肩头,似乎在体会这一刻宁静的温暖……而室外的纷纷扰扰在瞬间停滞,他好似也拥有了可以停歇的港湾……寒若慈一边洞察着四周的状况一边轻轻抚摸他的发丝,呼吸渐渐紧密而交错,他的冷酷残忍已化作一丝青烟散去,这会儿的石久,又像个疲惫的大男孩,令人不由自主为之心疼……
他们相拥许久,彼此不曾开口,而寒若慈等待许久未等到第二次声响,她安心的顺口气,不由看向醉倒在桌的沉百香,她与石久相拥的这一幕,并不希望被沉百香看到,或者说,她已厌倦了利用感情伤害任何人,因为……她似乎也被伤害了……
寒若慈初步断定营救行动在顺利进行中,只因等了许久,并未有魔教弟子跑来汇报,她试图从石久怀中脱出,但手指轻轻一推又被石久更紧密的扣在怀中,她怔了怔,“石教主,我无事了,方才只是被吓到了,抱歉……”
石久沉默片刻,即刻拉起她的手向厅外走去,寒若慈任由他带着前行……只要不出百香居大门,去哪都可。
刚想到这,寒若慈突然发现石久是准备带她出门,而且俩人已踏上唯一通往洞门的回廊上,她眸中一惊,顿时停滞脚步,紧握住石久制止前行,“我怕雷声,不想出门”
石久回眸浅笑,“时而娇弱时而冷静,哪个才是你”他本想带她去海边,他独自看了千遍的海面,若换作两个人平心静气的一起看,会有何不同呢?
寒若慈坐在回廊的木椅上,顺势将他拉坐身旁,“石教主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若不学会坚强,到头来只会被人欺负”
石久注视她慢慢眨动的睫毛,目光不由落在她粉润的唇瓣上,同是一人口中,可以言辞刻薄、犀利,也可如此刻这般柔情凄婉,女人……危险的女人。
寒若慈抬起眸,东拉西扯道,“你脊背上的残图为何是金色呢?”
石久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依旧沉默不语的注视她……寒若慈已察觉气氛有些尴尬,心中更是万般焦急,若石久一直不配合说话,她岂不是要一人说书了?
寒若慈故作受凉的搓搓臂膀,“这里是风口,不如进去吧……”她边说边向原路返回,石久未有异议,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寒若慈走在前方,不由微微蹙眉,揣测道:莫非石久已知晓孟晓柯不在百香居中?
想到这,她又转过身,疑惑道,“石教主为何沉默不语?莫非与我无话可说?”
石久双手环胸,垂眸看着他,鬼魅的黑眸掠过一丝眷恋,他并非不想开口,只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打破这短暂的和谐气氛。
石久缓缓贴近她,双手一托将她抱到木椅上,寒若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下,石久环住她的腰身,微微仰视看去……他从儿时便告诉自己,永远不要让自己仰视一个人,尤其是女人,他习惯了居高临下藐视世间百态,此刻,他却好奇仰视的感觉是何滋味……
寒若慈双手抵住他双肩,不自在的避开目光,曾经的她,是多么高傲自信,却不知从何时起不敢面对一双双炙热的眸,“那个……请放我下来……”
“很久未听过你这般胆怯的请求了”石久怀念那个柔弱的女人,但心里却隐隐感到那个女人早已不复存在了,不明原因,只觉得不是她了。
寒若慈怔了怔,对自己不自信的言语感到厌恶,她即刻恢复本色,扬起冷笑,“莫非石教主喜好欺凌弱小?这点倒在我的意料之外……”
石久清冷浅笑,“善变的女人,或者说,只有你如此善变”
“我可否理解为,柔弱的女人让你有驾驭的快感?”寒若慈感到有些不悦,即刻推开他跳下木椅,石久不由自主拉住她手腕,无奈的默道,“我试图与你心平气和的交谈,你却要曲解我的意思”
寒若慈转过身,毫不示弱的质问道,“既然你已决定做恶人,我的喜怒你还会在乎吗?你与我的关系建立在欺骗与利用上,何来心平气和?”
石久将她扯入怀中,眸中掠过一丝诡异的寒意,“即便我是狼,你未必是羊,记得你曾经在船上跟我说过何话吗?”
寒若慈沉默思索,依旧想不起哪句话令他这般敏感,“请石教主明示”
石久意味深长轻笑,她欲拒还迎的举动几起几落,此刻又如贞洁烈女般仇视自己,一个令他看不透的女人,他真能轻而易举摆布吗?
石久勾起她的下颌送到嘴边,纯粹的温暖果真很短暂,那种感觉是他不该去想的……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今夜过后,她会彻底恨他,或许,那才是他所要结果。
寒若慈顿感身子一轻被他抱起身,待她发现自己已身入屋中时,随之额头冒出冷汗,危险的讯号在心中鸣笛,而挣扎只是徒劳……她撇开头,竭力躲开他的唇,但因挣扎力道过大,她手臂上的伤口已渗入鲜血,但石久似乎视若无睹,且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她的衣裙已撕扯的散落一地……石久不经意的目光……却再次落在她肩头的刺青上,他眸中一冷,指尖即刻释放出一道寒气将屋中的蜡烛顷刻熄灭——
寒若慈见屋中一黑心智更乱,她顿时抵在石久的肩膀,焦急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恨你?”
石久无动于衷的将她翻过身,逼迫她面朝下跪在床榻上,寒若慈已感到他这次绝不会凭几句话便会放过自己,但她不能放弃,若放弃了,她一定会厌恶自己。
石久冰凉的手指,不算温柔的覆盖在她胸口上,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令她失声一叫,而她此刻能做的,唯有尽量压低身体阻止他侵犯……“你非要逼自己做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吗?!”
石久对她微弱的反抗感到同情,他将她翻过身压在身下,一双黑眸在月光下魅惑深邃……又似乎在给她机会自救,静静等待那句他想听的话……
寒若慈借助月光注视他的眸,但彼此的紧密贴合令她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更不想显示出此刻的无助,他的唇落在她唇瓣上,轻轻柔柔的带出一丝暧昧,她无奈的合上眼,该怎么办,孟晓柯,快回来啊……
他的吻越来越深,冰凉的舌尖缠绕在那只温热的小舌上,而她不哭不闹,居然还配合着他的步伐盈盈环绕,他此刻不想去揣测她为何顺从的犹如羔羊,只知道这枚吻令他留恋,索取不尽的温柔好似一汪清泉直入心脾,渐渐又幻化成一团熊熊烈火,即刻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燃烧,不适应这种因隐忍而呼之欲出的燥热,但又不舍得马上结束,在床上,他从未迁就过任何一个女人,或者说,只是一种发泄肉 欲的工具,而寒若慈,是他第一个吻过的女人……
……此刻,寒若慈完全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她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坐起身,使两人的姿势渐渐对调,她将石久按在身下,以上位姿势跨坐在他腰间,她已察觉石久的动作从强硬到温柔,随之小心翼翼的做好逃跑准备……她俯身主动吻上石久的唇,舌尖轻舔着他的唇瓣,石久感到阵阵细腻的触碰,他不由轻声一笑,“莫非是我太了解你,所以不能相信你的诚意?”
寒若慈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他已看出她的心思,过于冷静的男人真的很难对付。
而他其实已决定放过她,最终还是未狠下心,或许那个吻太过美妙,他似乎不想破坏一瞬即逝的美好气氛……
寒若慈双手环胸坐起身,还在思考对策时,顿感他手掌一动将她的臀部移到敏感地带,她不由惊叫一声跳下床……石久单臂支身侧起,调侃道,“我又未脱裤子,你总叫什么?”
“……”寒若慈急忙捡起地上的衣裙遮盖身体,石久好似又换了种心境看待她,方才那个势在必得的魔鬼突然不见了,她疑惑道,“你莫非在戏耍我?就为了看我狼狈的模样?”
石久沉默片刻,疲惫的躺回枕边,口是心非的无力道,“你的百依百顺,令我失了兴趣”
“……”寒若慈悬起的心终于落下,石久的性格还真扭曲,居然喜欢女人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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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冰炙回心
趁石久未改变心意之际,寒若慈急忙手抓破乱的衣衫向屋外走去,一出门便看到沉百香伫立其外,沉百香一脸泪痕神色黯然,她的目光带出一丝哀怨,随之默默转身而去——
寒若慈默不做声的注视她,那绝望的小小身影令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本想回房即刻恢复功力,她似乎再也受不了手无缚鸡之弱,但脚步却犹豫了下……她警告自己不该管这闲事,魔教的任何人都不值得同情,但……“沉百香!”她跑到沉百香身前拦下,沉百香有气无力的撇开头,“怎么,想展示你的魅力吗?”
寒若慈清冷一笑,“你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何来魅力?”她微微垂眸,坦言道,“其实我不在乎你误会我,我确实在言语上荒唐过一阵,不过……石教主对我并无感情,或许只是他的占有欲在心中作祟罢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沉百香沉思片刻……不由似懂非懂的抬起眸,“你说的意思是,久哥哥只是想霸占孟晓柯的女人?”
寒若慈拍拍她肩头,“算是吧,虽然我不属于任何人……”语毕,她悄然离开,不由后知后觉自嘲一笑,其实该出面解释的人不该是她,她明明也算受害者。
她即刻走回屋中,将门窗紧闭,取出锦盒中的黑色药丸捏在手中……一旦服下此枚药丸,她将彻底恢复原本的模样。而在运功时,“金丝冰血”渲染的冰凝派标志即刻展现,她缓缓坐落于铜镜前……却发现自己的面孔如此柔弱,没了朱唇点红的自信,甚至她引以为傲的冰冷双眸也归于平和柔软……此刻的她,好似一个多愁善感、弱不禁风的小女人……这时,镜中好似出现另一个自己——那个在哭泣声中魂飞魄散的影子,她难以置信的注视镜面许久,试探着摸上脸颊,触感是真实的,心却不归属于她……她亲手毁了自己一手打造的冷漠高傲,一场精心策划、百转千回的骗局,最终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寒若慈将铜镜重重拍倒在桌上,毫不犹豫的将那枚药丸吞吐进喉咙,她才不要做那个被情感束缚手脚的无用女人,她绝不屈服命运的安排,因为,命运只能在她手中掌控!
……体内顿时传来前所未有的撕扯疼痛,她抵不住血管内湍流涌动的澎湃,即刻席地盘坐,双手合十抵在胸口……两股强大的气流湍流不息的冲入血脉,一寒一热的内力交汇贯通,每一次碰撞便震得她五脏俱疼……她的衣衫已完全浸泡在汗水中,一层冰雾渐渐从身躯四周散开,冰雾汇集、凝结、上升,在空气中形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珠包裹在体外,仿佛一只薄细的冰层覆盖在她身躯上……与此同时,唇上的那一抹粉润悄然消逝,无声无息间已被艳红的朱色所染盖。
……一时三刻后,她不由微微扬起嘴角,此刻已基本控制住肆意弹撞的内力,在双眸开启的一瞬,带出一丝冰至极点的寒气……只见她双手仰天一展,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般悬浮半空,紧接着,一道润泽的金光划破黑夜的宁静,冰凝的水珠急速燃烧,顷刻间化作雾气融化在空气中,她一转身,脚尖轻盈落地——冰炙回旋,尘埃落定。
寒若慈所习武功极为诡异,她体内可以同时拥有阴阳两道内力,则是冰凝派一套无人敢碰的心法——冰炙回心。更是冰凝派的镇派之宝,当初她为纯熟掌握此套心法,几欲走火入魔,但因自身拥有预知厄运的能力,所以每每都能及时收手,有力有效的控制了阴阳失调的危险。
而寒若慈,是武林之中唯一掌握此绝学之人,“冰炙回心”最精妙之处是可快速提高自身内力,他人十年的内力根底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有了精纯的内力做支持,她便拥有了呼风唤雨之势,无论是点穴、轻功、剑法、掌法,即学即用,而且极具杀伤力,然而,空有一身浑厚内力,却无精湛绝学造势……这便是她对碧莲剑谱势在必得的关键所在。
她心情舒畅的走入庭院中,信手拈起一只落叶,指尖一弹飞射而出,只见盘踞在石壁上的粗壮树藤应声断裂……她漫不经心的睨向脚下一片断根,自信的笑容再次染上嘴角……举世无双的两套绝学又如何?——浑厚张扬的醉无双惊天拳,阴柔内敛的甘霖地龙冰……待她修成正果之际,一同出手,也不会放在眼里。
此时,一阵轻风吹过,她收敛内力,警觉的转过身,却被一股大力扯进怀中……不必看也知道来人必然是孟晓柯,只因那股淡淡的酒香还未散开……
寒若慈抬起眸,平静道,“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