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的小酒坛,缓慢的掀开皮纸封口,斟了一小盅白酒,端端正正的放在灵位正前方,又倒了一小杯酒捏在手中,嘴角微微上扬,掠过一丝凄凉的笑容,“爹,看来今年的忌日也只有孩儿陪您过了,但终有一日……孩儿保证,儿子儿媳陪您一起过”语毕,孟晓柯一饮而尽杯中酒,狠狠的将酒杯摔在地上,粉碎的白色瓷屑如沙尘般肆意扬起,很快又进入一阵爆发后的沉寂洒落。
寒若慈不想直视他,她冷冷一笑,谁的誓言,这誓言又为了谁而立,好似都与她无关。
孟晓柯无力的站起身,将灵位稳妥的放入行囊中,随之面无表情的走到寒若慈眼前,寒若慈见他靠近,再次横起剑锋对向他,顿时警告道,“谎言被揭穿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内疚,因为……我从未爱过你……”她话音未落,已感到眼前被一层雾气遮住,她微微仰起头,毅然决然道,“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我只负责带你们进入碧莲洞天洞口,至于是魔教还是丐帮赢得最后的胜利,要看各自本领了,不过,莫认为我是在帮你,我只等着看,丐帮帮主与魔教教主谁先死在谁手中……”
她犀利的话好似一阵寒风袭来,孟晓柯感到头皮阵阵麻木,他的心,疼得几乎忘了跳动,一双脚好似陷入泥泞的沼泽之中,越想奋力爬出,越快速下沉……碧莲洞天,他脊背上的半幅残图就是那鬼地方吗?为了他都不知晓是何物的东西,圈圈居然可以轻易说出,不曾爱过他。
孟晓柯深邃的眸光落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平静的缓缓开口,“寒若慈,你只需告诉我一件事,你是否需要碧莲洞天内的宝藏,回答我,是或不是”
寒若慈心中一怔,孟晓柯果然心思慎密,此时此刻他依旧思路清晰,冷静的道出最关键的问题,而她方才因过于激动险些透露实情,这说明……他已决定结束这场感情游戏,原本的狰狞面孔马上要展现了吗?……她故作镇定的扬唇一笑,“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听完寒若慈的一番话,孟晓柯早已下了一个决定,或许说,他的决定从未改变过。
“若你只想看我与石久厮杀,我随时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若你除了想看着我死,还想得到武功秘籍,那么,我会与石久合作,碧莲洞天内无论有何物,都归你”
这答案与寒若慈心中所想南辕北辙,她为之一振,顿时愤怒的质问道,“你想证明什么?证明这世间没有你孟晓柯办不到的事?!还是证明……”
“证明!我爱你” 孟晓柯毫不犹豫的向剑尖的方向走去,眸光平静如水,“你若觉得我说的是假话,那就别犹豫了,早晚不就是个死吗?”
寒若慈见他的胸口即将抵上剑尖,即刻将宝剑扔了出去,她气得指尖颤抖,忍无可忍的迎面走去,抓住孟晓柯衣襟撞上墙面,怒火冲天道,“你明知我此刻不能杀你还逼我就范?对!我要学会碧莲剑谱,然后亲手杀了你!不要再说爱我,你的虚情假意让我感到恶心!”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惆怅,他眼前的女人还是圈圈吗?似乎有些迷茫……曾经那个千娇百媚、楚楚可怜的女人,真会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吗?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掰开寒若慈的手指,随之捏在掌心,寒若慈夺了夺手腕依旧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寒若慈默不做声的侧开头……孟晓柯同样默默的注视她,她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泪珠,盈盈的烛光映红了她的肌肤……在他眼中,说来有些可笑,他感觉她好似一个正在耍性子的小媳妇……面对他深爱的女人,无论她用多恶毒的话语诽谤他,他似乎根本生不起气……孟晓柯突然轻声一笑,一弯身将她横抱起身向卧房走去,寒若慈眸中一惊,顿时命令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孟晓柯?非要我动手你才肯离开吗?”
孟晓柯早料到寒若慈会点自己穴位,抢先一步攥住她的一双手腕,他将她压在床榻上,腾出一手不由分说的扯断她的衣袖,寒若慈顿感臂膀一阵清凉,平复的情绪再次激起层层波澜,“色胆包天的畜生,我都把话讲这般清楚了,你还想强迫我吗?!”
“圈圈,你先冷静点,这其中有太多的误会,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你……”
“没有误会,一起都结束了” 寒若慈即刻打断他的话语,她在心中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听任何解释,她再不是失忆时的那个女人,那个曾经爱孟晓柯如痴如狂的女人早就死了,此刻,她为了最初的目的,宁可冷血到底。
一只温热的唇落在寒若慈肩头,她猛然抽回思绪,为避免孟晓柯兽性大发,她如行尸走肉般一动不动……他的唇摸搓在她肩膀上,温柔中带出一丝无奈,寒若慈闭紧双眸逼迫自己不去理会,就当她倒霉遇到采花贼好了,只要他之后不再纠缠不休就好……
“你说从未爱过我,却把我的名字刺在皮肤上,一针一针刺下去,应该很疼吧” 孟晓柯浑厚的声线带出暖暖余温,“曾经因为谎言,我亲手把你送到石久身边,我只允许自己错这一次,所以,你的冷嘲热讽、拒之千里、全盘否定,对我无效。”
寒若慈双眼失焦的注视墙壁,心里有个角落在疼,而那个角落正肆无忌惮的蔓延散开,入侵她的心,一下,一下的刺痛着……回忆当初的情景,那时的她,以为自己会再次失忆,生怕忘记生命中曾爱过的男人,为了奢望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回忆,她毫不犹疑的刺上他的名字,看着镶入肌肤的三个字,安心的笑了,悲凉的哭了,痴痴的笑了,无助的哭了,不眠不休……就这样反反复复作践自己,傻女人,大彻大悟吧,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她艰难的合起双眸,“退一万步讲,即便我曾经爱过你,而三年后依旧会忘了你,你何必作茧自缚,何况,我真的……不曾爱过你……”
孟晓柯勾过她的下颚与自己对视,肃穆道,“我不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或许因误会或愤怒,曾经那个天真单纯的女人暂时消失了,但这个女人的心还在,她若想表现的无情无义就不该哭,眼泪只能证明这个女人在说谎”
寒若慈不由一怔,这才发现泪水在不知不觉中静静流淌,她的一双手腕被孟晓柯牵制在体侧,只能任由懦弱的泪水沾满脸颊……她矢口否认的嘶喊道,“你太自以为是了孟晓柯,是你捏疼了我!——”
孟晓柯似乎心情大好,他抿抿唇,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寒若慈紧紧合住齿贝,但他依旧轻松的入侵成功,滚烫的舌不屈不挠的纠缠那只小舌,索取不尽的温柔如此甜涩,寒若慈根本无力躲开她的猛攻,好似,从未成功制止过,他的霸道与自信,也从未被任何外界因素动摇过,永远的强势,完全不去理会别人愿不愿意……
寒若慈在无力抗争的情况下,唯有不去配合,她闭起双眸,居然不假思索的在心中默念观音经——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与佛有因,与佛有缘。佛法相因,常乐我静。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 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摩诃般若波罗密……
她心中一遍一遍的诵经,渐渐感到胸前衣襟已被滚烫的液体浸湿,随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来,她猛然睁开眼,只见孟晓柯如睡着般躺在她脸颊旁,嘴唇苍白如纸,她急忙起身翻过他的身体……只见一汪殷红的血迹从胸口溢出,她这才惊觉他心口的伤处刚刚愈合,顿时手足无措的用双手捂住伤口,为何伤口又裂开了?……他们并无打斗啊!
“孟晓柯你醒醒,醒醒……”她不停的呼唤他,但却怎么也不醒来。
寒若慈十万火急的跑出屋门奔向石久的卧房,顾及不到三更半夜,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院落内四溢响起——
石久即刻打开门,只见寒若慈浑身是血,衣服破乱,未等他开口询问,已被寒若慈拉向自己房子,焦急道,“孟晓柯的伤口又裂开了,你快救救他——”
沉百香此刻也从梦中惊醒,一开门正巧看到寒若慈浑身血淋淋的跑过,她顿时清醒过来,紧随其后进入屋中——
石久一进门便看到奄奄一息的孟晓柯,他不假思索的边走边运力,一把扯开孟晓柯的衣襟按压下去,沉百香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即刻跑回房中取来祖传创伤药,手忙脚乱的撒在他的伤口上,孟晓柯无意识的闷哼一声,因身躯的疲惫且骤冷,再次昏迷过去——
待石久运功完毕,沉百香急忙凑上前替孟晓柯重新包扎伤口,但她注视伤口久久,顿时不明所以道,“这外层伤口分明是愈合的,怎会突然流血不止呢?莫非……是心在流血?……”
原本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却令寒若慈顿感头晕目眩瘫软在地,她捂住双唇瑟瑟发抖……泪水已顺着她的指尖无声滑落,他的心在淌血吗,为何会这样……
孟晓柯安静的躺在床上,依旧呈现一副若无其事的淡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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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心有所属

石久眸中掠过一丝黯然,随之走出屋门,临走前交代沉百香带寒若慈去沐浴更衣,其他关于安慰的话语,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沉百香拉着寒若慈的手缓缓前行,此刻的寒若慈,好似灵魂出窍般的神色木讷。沉百香只是怀疑寒若慈能否一个人走到浴室。
“莫担心啊,孟晓柯身体强壮不会有事的”沉百香轻声安慰。
“哦……”寒若慈淡淡的回应,沉百香之后又说了几句宽慰话,寒若慈好似只会“哦”,沉百香无奈叹气,三个时辰前,寒若慈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可一见孟晓柯受伤昏厥,立刻魂不守舍的乱了阵脚,女人啊……原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待沉百香将她送进洗浴屋,寒若慈突然拉住沉百香不让走,随之请求道,“陪我一起洗吧” 她只是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不想让自己陷入某种怪异的情绪中。
沉百香爽快答应,三两下脱了衣裳跳入温暖的浴池中,热情的扬起手,“下来吧,水温不错”
虽是寒若慈开口挽留,自己却有些尴尬,毕竟在冰凝派时,她从未与人一同洗浴过,而且冰凝派大部分女子亦是资深的辈分,待有同龄人入门时,她已是一派之首,这细算来,她似乎未有过可促膝长谈过的姐妹。
寒若慈快速褪去衣裙踏入水中,但玲珑有致的身段还是被沉百香一览无遗,沉百香毫不避讳的注视她胸口,闲聊道,“啧啧,看你身无二两肉,还全长胸脯上了”
“……”寒若慈下意识的看看胸口,难为情的向水下沉了沉,东拉西扯转移话题,道,“岛主都做何事,说来听听”
沉百香抬起眸想了想,“唉,无聊了就吓唬人,闷了就出海,要不是为了久哥哥,我绝对不在这浪费光阴”
“师父不让你走?”
“那到不是,只有在这里才能与久哥哥独处,若回了……”沉百香即刻收声,她差点嘴快说出魔教总殿,随之话锋一转,“总之,别处的美女太多,我站在其中太不起眼了”
寒若慈会意一笑,“你倒很坦白,既然你喜欢师父为何不告诉他?”
沉百香沮丧的垂下肩膀,“他心里没我,这点我还看的出,说了也是自讨没趣”她随之看向寒若慈,注意到手臂上的刺青,惊讶的断言道,“怪不得孟晓柯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居然把他的名字刺在身上,要不我也试试?!”
寒若慈嘴角一僵,刚舒缓的情绪又被扯回烦乱中,“一个刺青证明不了何事,而且会伴随你一生,我已在后悔了”
沉百香顿感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说后悔了?我说寒若慈,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啊,一边说不爱一边又哭得泪流满面,你究竟在挣扎什么?看你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莫非你是故作坚强?其实很怕付出真心受到伤害吗?”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洗刷身躯,敷衍道,“你的问题很多,我不知回答哪个”
沉百香眼珠一转,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罢了,或许你自己也未弄明白,唉……我是羡慕你啊,我这没人爱没人疼的小美女,何时才能打动久哥哥的芳心……”
“……”寒若慈抿唇一笑,“想爱一个人,首先不能怕他,你先调整好心态”
“其实我长得也不差呀,要说妖媚我更胜你一筹,为何吊不起久哥哥的胃口呢?……”沉百香的口气着实也算自恋派的高手,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生得妖媚动人。
寒若慈无奈的缓摇头,看来沉百香随时做好被石久吃掉的准备,但她忽略了一件事,石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教教主。
“明日带我去你吓唬人的地方转转,我倒要看看有多恐怖” 寒若慈边说边走上石阶,她已经搭上了太多时间,不允许自己再改变一丝一毫的计划。
沉百香一听这话,顿时连连摇头,“啊?你想跟我去禁区?你定会被吓哭的!”
寒若慈笑而不答,待换上干净衣裙,直径走出浴门……
沉百香依旧泡在水中冥思苦想,其实寒若慈说的也对,既然世间没有所谓的长相厮守,那就追求短暂的幸福也好,要不要主动接近久哥哥……先献个身?
想到这,沉百香蹿出水中披衣而出,她不懂该如何获得取悦石久,但是一味退缩定无机会,不如坦言相告碰碰运气好了,万一求爱失败……不管了!暗恋五年,她真真切切的明白,除了石久外,其他男人无法驻扎进她心里。
沉百香毅然决然的站在石久房门前,不过,说说还可以,做起来还真有些紧张,投怀送抱若被拒绝,她的女儿家的薄脸皮该往哪放啊……
石久早已察觉屋外有人走动,但他没心情理会是谁,因为,这脚步声肯定不属于寒若慈……寒若慈焦急不安的泪颜在他脑子盘旋,一遍一遍的浮现在眼前,他攥紧拳头捶向桌面,寒若慈好比一支沁满蜜糖的毒针,明知她眸中复杂的情绪不是爱情,却心甘情愿被她刺得伤痕累累……他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只不过是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总能轻易触及到他心底深处的聪明女人而已,他憎恨且厌恶旁人看穿自己,可她偏偏就能办到。
……怯怯的敲门声响起,石久此刻的情绪相当混乱,即便是寒若慈在敲门,他也决定不见。
沉百香等了许久未得到回应,但门并未锁起,她鼓足勇气推开门,寻着屋中的一片黑暗唤去,“久哥哥,你睡着了吗?”
石久微叹口气,平静道,“有事明日再说”
沉百香尴尬的站在原地,石久冰凉的口气倒不足为奇,但他毕竟是魔教教主,整个魔教无人不知他的残忍冷酷,不过,无论石久多无情,她就是喜欢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眷恋。
想到这,沉百香决定豁出去了,她曾听娘说过:若想征服一个男人,先要征服他的欲 望,不被美色所动容的男人绝对心里有病。
石久等了一会不见她出去,屋中好似渐渐蔓延一股浓郁的花香,他微蹙眉转身,目光正好落在月光照耀下,那副白皙且曼妙的身段上……
石久不为所动的面朝墙壁,当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站在男人面前时,不用多问也懂为何,曾经的他,或许会欣然接受,但此刻,他却不想令她尴尬。
沉百香双手掩胸,垂眸羞涩道,“不用久哥哥负责,我是自愿的”
石久清冷一笑,魔教之中,女人们为了权利和荣耀,一年不知有多少个女人如沉百香这般向他投怀送抱,自以为与魔教教主有染便可顺利坐上教主夫人一位,简直自不量力。
“过来”他冷漠的话语好似一汪寒潭,此刻,他或许真的需要一个女人。
沉百香深吸口气,忐忑不安的走到床边,未等她站稳已被石久搂住腰压在身下,石久如鹰的黑眸凝视在她的脸上,手指不由滑过她的肌肤……掠过那双魅惑迷蒙的秀眸,无可厚非,身下的这副身躯很具诱惑,肌肤细腻白皙,但不知为何,他似乎提不起一丝兴趣……同样生得一双如妖精般的眼睛,却有相差千里之感,是谁在他心里作祟,他清楚……
沉百香敛声屏气的看向石久,心脏好似随时蹦出喉咙……他的容貌是如此迷人,若有人说她以貌取人过于浮浅,她便承认,若把石久比作一位嗜血成性的杀手,那她情愿死在他的刀下,爱是没有原因的,或者说,爱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了的。
……她小心翼翼的环住他的脖颈,探身吻上他的唇,生涩的浅吻已令她有些陶醉,柔软的唇摩搓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而石久脑中却空无一物,试图迎合上前,身体却迟迟不动……石久缓缓拉开她的搂抱,生平第一次,用婉转的口吻拒绝一个女人,“我还未做好娶妻的准备”
沉百香心中不由大喜,随之诚恳道,“我并不奢望嫁给你,只希望久哥哥能记住我,实不相瞒,我自十四岁那年见过久哥哥之后,心中再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不过,我说这些并非想增加你的负担,只是你要知道,暗恋真的很苦”
石久沉寂许久,他为何从未感觉到沉百香对自己有情?或者说,他从来就未注意过此类感情之事,既然如此更不能给她任何希望……他起身下床,捡起沉百香散落在地的衣裙,背朝她放在床边,平和道,“回去休息吧”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眸,暗示道,“我娘曾说过,当一个男人面对赤身裸体的女人而不冲动时,只有两种原因,其一,是他心有所属,其二,那女人很丑”沉百香的家门教育极为开明,尤其对男女之事不像一般女子那般保守矜持,她认为爱一个人就该给这人全部,并不奢求得到相同的回报……而她显然不属于第二种。
石久默不做声的走到窗边,双眸落在岩石缝隙透出的缕缕月光上,随之冰冷道,“女人对我来讲,除了满足欲 望外,什么都不算,而你是沉元老的女儿,我有必要给他面子”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沉百香挫败的套上衣裙,她落寞的走到门口,手指扶在门板上,无力道,“你或许会觉得我不值钱,但即便只为满足你的欲 望,其实我也不在乎……”语毕,她魂不守舍的踏出门槛,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石久静静的注视窗外,不曾回头不曾挽留,因为,此刻说多少安慰的话,也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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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惊见故人

寒若慈一早起身,按计划去见沉百香,路经孟晓柯房门时,她犹豫了片刻,不由自主的轻轻推开房门……孟晓柯还在昏睡当中,唇上已恢复少许红润,但脸色依旧很差,她心中似乎泛起一丝不安,冷静想想,若真是孟晓柯为博取她的信任在演戏,也没必要伤得这般重,有些事确实想不通,她更不愿去想通,总之,他是蠢男人,自己更算不上好女人。
她将自己从歉疚的漩涡中猛然抽出,她不该心存歉疚,自从她开始设计这一骗局,就注定要做恶人,若她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知孟晓柯,他对她或许只有恨了。
寒若慈走到沉百香门前轻敲,门突然打开,迎接上沉百香突如其来的拥抱,寒若慈一怔,不习惯被女人搂着,但还是拍了拍她的脊背,询问道,“出何事了?”
“我被久哥哥拒绝了,好丢人啊,脱光光都勾不起男人的欲 望……”沉百香依旧为昨晚之事耿耿于怀,难道她就这么差吗?
寒若慈色诱男人是有目的的,而沉百香与自己不同,她是纯粹为喜欢而去做,不过,未想到沉百香如此雷厉风行,“男人有时也会害羞吧”
沉百香怀揣一丝希望的抬起眸,“你帮我分析分析,久哥哥这种冷若寒潭的男人,何时才能被我的真心所打动呢?”
寒若慈微微垂下眸,好似说给自己听般默默开口,“还是那句话,别把男人当作生命的全部,因为他们从不把女人放在第一位”未等沉百香继续问,她马上制止道,“走吧,我不想讨论这话题,说的很累”
沉百香这才想起已答应带她去见见禁地,不过出去散散心也好,既然心里不舒服,不如拿俘虏泄泄火,她从屋中取出一支特质长马鞭,随之带领寒若慈向禁地方向走去——
禁地是关押各派高手的汇集地,地处整个百香岛的正中央,禁区外由魔教弟子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为严密,每只关押俘虏的洞穴内只能容纳一人,而洞穴高度只够俘虏或蹲或坐,洞口用特质的铁网封死,铁网上爬满了毒蜘蛛,整体看去就像一个个坚固的牢笼。
经寒若慈认真观察……各派俘虏神色懈怠双眼失焦,甚至有些人癫狂的又哭又笑,她微微蹙眉,莫非是被下了盅?
“你看那——”沉百香为了吓唬寒若慈,一惊一乍的指向不远处的一座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