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喟叹,“这件事不是不想与你细聊,只是不愿意扯上一堆陈年往事令你感到困惑。何况《合作协议书》中有明确规定,为保证合作的公平性、公正性,在没有确定结婚对象之前,三方的第三代绝对不可以提前见面。其他苛刻条例先不说,单破坏了这一条,便等于自动放弃合作机会。”
“您怎么可以这么……不懂变通,先告诉我又能怎样?我可以装不知道啊。”他差点说奶奶是死脑筋。
“即便你装得像,那对方呢?谁能保证女方不会出卖你?本来女方家长就不同意这桩婚事,正因为碍于《合作协议书》仍旧有效,所以才迫使廖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早就让两家继承人睡在一起了!还会等你过去搅局?”
“如此说来,您叫我抢的女人就是廖尘的未婚妻?”
“是啊!不过据奶奶多方打探,廖家虽然将订婚戒指送了过去,但廖尘本人也不知道即将娶回家的女人是何许人也,那姓廖的老家伙真是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唯恐被我抓到一点把柄。”
“您明知道廖尘来者不善也不提醒我。您拿亲孙子当猴儿耍吗?”
“别瞎说,你是奶奶的主心骨、宝贝疙瘩,奶奶之前没有说是因为非常了解廖家老头的个性,他也不会把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廖尘,最多偶尔给廖尘打打电话,在闲谈间问问你的近况和动向。后来奶奶在哪种情况下才提醒你防范廖尘,你还记得吧?就因为你与情人的暧昧照闹上杂志封面!奶奶能不急吗?!《协议》中写得清清楚楚,绝不允许在婚前包养情人!还有那个林依娜,为什么她还跟在你身边?你们的关系真的正常吗?”
郝佑鸣下意识看向门的方向,“哎哟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左搂右抱这种事即便我想,人家也不干。林依娜只是我的助理,没别的;至于您提到的情人,更是误会一场,她是我徒弟。”
“好吧,姑且相信你与林依娜之间是清白的,不过那什么徒弟的不对头,何况哪个徒弟会与师父搂搂抱抱?我是你奶奶,别想蒙我!瞧你当时那宠溺的小眼神儿,奶奶是过来人,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满脸写着,Oh, my baby!”
郝佑鸣这一笑连带着伤口隐隐作痛,“那更好办了,如果廖尘提及所谓的情人,那他只能与我被各打五十大板。他喜欢那女孩。”
“哦?!好啊,好消息!不过,那个女孩子喜欢你还是他?”
郝佑鸣捋了捋眉头,顾左右而言他道:“您似乎与廖尘的爷爷很熟?”
“是很熟,关于我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你迟早会知道,等奶奶过去再慢慢告诉你。你先联系老东尼,请他弄一车军人过去保护你和你继母她们,我看谁还敢动我宝贝孙子一根汗毛!”
女王架势十足,气场全开。郝佑鸣恭敬不如从命。
……
乔芊听到他的召唤,打开门探进小半个脑瓜,“是不是饿了?”
郝佑鸣拍了拍床边的空位,伸出一臂。
乔芊摩挲着衣角走上前,还没决定坐在哪里,已被他搂住腰肢拉入怀中。
“小心碰到伤口。”乔芊关切地扭转视线。
然而,却没料到会迎上他压下来的唇。
唇与唇轻柔地磨蹭着,乔芊心里想着要躲开,但没有付之行动。他的齿间仍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时刻提醒她受伤的源头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情不自禁地,他的手顺着她的衣领探了进去,抚摸着漂亮的锁骨与光滑的肩膀。
“不,不能再向下摸……”乔芊小脸涨红,气息紊乱。
一句话稍稍唤回郝佑鸣的理智,但他不舍得就此放手,亲吻着她的耳垂,问:“不嫁,不行吗?”
“不娶,你可以吗?”
郝佑鸣无力地垂下手臂,长嘘一口气。
乔芊看向窗外,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屹立在道旁的“结婚通告”广告牌,正因为她比郝佑鸣更要面对现实,所以不敢幻想更多。
“还有一个月我将永久失去自由身,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你暂时住在这里很安全,钟玄德会……”
话音未落,郝佑鸣环起一臂捞过她的身体,用力地揽入怀中。
“原来你是大地产商乔正天的孙女,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爆发户。”
“你认识我爷爷,是吗?”乔芊没有忘记母亲与郝家撇清关系的郑重警告,所以谨慎地询问。
“不认识,听绑匪提过一句,似乎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嫁人的事。”
乔芊怔了怔,不由得摸了摸他的额头测体温,“怎么了你,你早就知道……”
“我不想知道!别重复个没完没了的!”
乔芊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飙,钻出他的怀抱站到一旁,委屈地说:“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心里也不舒服啊,你还吼我。”
郝佑鸣沉默许久,说:“在我奶奶还没来之前,我们私奔吧?”

第52章 吻别

乔芊望向郝佑鸣那双深若幽潭的黑眸,深吸一口气,扬手轻拍他的头顶,“神经病,谁要跟你私奔啊。”
这一巴掌虽然不重,但足以使他清醒三分。
“那你陪我睡,否则我也太亏了。”
“……?!哪里亏了!”
“容忍你打骂无数这事先不提了,”郝佑鸣伸出五根手指,又一根一根屈起,“教你魔术,送你古董香水瓶挂件,COS比赛、新人比赛出钱出力又出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奋不顾身帮你挡刀差点死掉。”
“……”骗人,没有死掉这种事。
郝佑鸣见她企图逃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床上。
看看,手腕有力、动作利索,哪里像命不久矣之人。
“如果不是那一晚我对你心慈手软,你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对于一个绅士,且帅气迷人的绅士,你好意思拒绝吗?”
“可是,你受伤了啊。”乔芊胡乱抓来一个借口。
“姿势千千万,我允许你在上面。”
“……”乔芊见他一副势在必行的流氓样儿,紧张得连双手都缩进袖口,坚定地摇摇头。
哗啦,一个紫色的小水晶球呈现在她的眼前,惊见小球有规律地横向摆动起来,乔芊立刻机警地捂住双眼,“呸,什么绅士!”这个小水晶球是作催眠之用,她被坑过一次了好吗!
郝佑鸣一猜她就不敢睁眼看,趁着这会儿赶紧毛手毛脚。
“不要!你给我走开!”乔芊一手捂脸,一手推拒他正解自己衣扣的罪恶之手。
但不幸的是,上衣还是被他的毒手扯落在地。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未来的妻子吗?!”
“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更别提什么对不对得起了。现在就说你,你究竟在矜持个什么劲儿?明明很喜欢我、迫切想占有我,又不敢承认,现在我又没要你负责,你反倒推三阻四起来了?”
“你!你也太不要脸了郝佑鸣!是你喜欢我、想占有我!”
“如果这样讲让你有面子的话,也可以。”
郝佑鸣见她一手盖在眼前,谨慎地凑上前,袭上她的唇。
一个男人可以无怨无悔地对一个女人好,可是没有一个男人会跟傻大憨似的对女人说,千万别感动,当我不存在,真的不求回报。
病号服真好,裤腰是松紧带的,只要稍微往下一拉,他的食指便轻易地钩住她的内裤边缘。
“不行,真的不行!别闹了郝佑鸣!”乔芊吓得满床乱窜……
忽然间,他从她的眼前压下来,乔芊以为他又要强吻或乱摸,可是他没有那样做,指背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将几缕凌乱的长发从她眼前撩开。
他的脸上染上一丝柔情,乌黑的眼眸中映衬她的身影,温热的气流在彼此间交错而过,仿佛正诉说着离别的无奈与哀伤。
他们不曾相恋,甚至不曾认真聊过感情的问题,所以令乔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对于他肆无忌惮的侵犯,她却没能做到完全排斥。
“如果你未来的妻子问你,你在婚前喜欢过别的女人吗?你会怎样回答?”
“从感情方面讲,我会照实说;从合作关系上讲,我不会回答诸如此类的问题。”郝佑鸣揉了下太阳穴,“如果对方继续追问,我会大言不惭地说,我爱我的妻子。”
“我很好奇,是怎样一桩大生意让你变得如此虚伪。你又不缺钱,少赚一笔又怎么了?”反正她不会昧着良心对未来丈夫说什么爱不爱的。
“钱?这话真伤我自尊,这是一桩与钱无关的生意,目的是让郝氏的大旗插上新的领土,这是一场战役,你不懂。”
“凭自己的能力不行吗?”
“除非我是美国总统。要么下届选举时你投我一票?”
他的唇在笑,眼睛却没笑。乔芊确实不理解生意场的魅力,或许永远搞不懂,但是从自家长辈严重干涉婚姻的事件来看,说好听了叫门当户对,说难听点,女性在家族事业中多半只起到壮大企业的辅助作用。
这本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应该欣赏郝佑鸣的坦白?
“幸好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个说话不靠谱的人,刚才还说私奔咧!”
郝佑鸣将整张脸充斥在她的视线里,严肃地问:“我是认真的,听好芊芊,对于我们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他滚了滚喉结,更为深沉地说:“我有能力养你,保护你,愿不愿意与我私奔?”
他想他肯定是这世上最不孝的孩子,总是做出一些令长辈痛心的决定。不过,风平浪静的日子似乎真的不适合他,他喜欢刺激,喜欢冒险,如果乔芊不够勇敢,他显然无法替她勇敢。
乔芊的思绪堕入他迷离深邃的视线,让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倏地,她闭紧双眼,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我……”
郝佑鸣伸出一指抵在她的唇边,已然猜到她的选择,也是,他们既不是恋人也不是知己,乔芊没理由陪他疯。
做个吻别的仪式吧,他想着,盖住她的唇。然而,那夹杂着离别气息的热吻强烈到变了味儿,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一遍遍质问他:就这样认命了吗?
他蓦地睁开眼,一鼓作气快速抽离,翻身下床,捡起她的衣衫放在枕边,继而走入洗手间。
乔芊不明所以,支起身等待半晌也不见他出来。
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乔芊匆忙穿戴整齐去开门。
“公寓外围被十几辆黑色轿车包围,敌友未知。”钟玄德急报。
不等乔芊追问,郝佑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那些保全人员是我叫来的,麻烦钟先生带乔芊……先行离开。还有,谢谢。”他郑重地向钟玄德俯首。今日如果没有钟玄德力挺相助,他不可能顺利获救,这份人情他会记着。
他抬起眸,视线落在乔芊身前,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芊芊,再见了。”
乔芊望向他那血迹斑斑的手、黯然的眸,这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面。如果说刚才的她还没有彻底意识到这一点的话,此刻已翻然醒悟。
钟玄德见她一动不动,径自抓起她的风衣,站在一旁施加无声的压力。
“再见不如不见,祝你大获全胜吧。”
她没有与他行什么握手道别礼,径直走出房间,步伐又急又快。
闷闷的关门声震入郝佑鸣的心里,手臂上的刀伤因肿胀而疼痛,额头抵在玻璃窗前,俯视钻进轿车后座的乔芊,直到看不见车的踪影。
“乖孩子,快跟妈妈去医院!”程露锦在一列保全人员的陪同下出现在公寓门前。
不知是他体力严重透支,还是伤口发作导致虚弱无力,第一次,他给了继母一个满是情感的大拥抱。
程露锦绷直双腿环住他的身躯,像母亲那样宠溺地拍了拍。
“你一直是坚强独立的好孩子,我们祝她幸福好吗?”她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铺天盖地的广告牌,怪不得最初见到乔芊时她敢与她比财富,原来是地产界翘楚乔正天的小孙女。
郝佑鸣讷讷地说:“凭什么祝福她,她又没祝福我。”
“好嘛好嘛,那就不祝福了,反正没能嫁给你,肯定是她的重大损失啦!”程露锦这小马屁拍得一套一套的。
“就是。”他垂下手臂,有气无力地返回客厅。走着走着,余光里似乎闪过什么,他缓慢地侧过头,透过玻璃窗,巨幅海报落入眼底,海报中的乔芊身披白色婚纱,弯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一束手捧花立于唇边,美得像个仙女。
而新郎居然只用了黑色剪影,剪影上印有一行显眼的大字——X年X月X日晚八点,敬请关注。
郝佑鸣一手按在窗边久久凝视,程露锦误以为他触景伤情,所以偷偷摸摸放下百叶窗,直到窗叶碰到他的手背,他才忽然回过神,又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鸣鸣?”
“时间,结婚庆典的直播时间你注意到了没?”
程露锦望过去,边看边念……“咦?!这么巧?”果然没缘分,乔芊的大喜之日也是郝佑鸣见未来妻子的日子。
“我为什么来到澳门?”他加以引导。
“婆婆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遭到绑架?”
“呃……不知道耶。”
他望向玻璃窗,思路越发清晰,抓起手机接通老东尼的电话。
“麻烦您帮我查一下,近期是否有一个叫廖尘的摩纳哥籍男性华人入境。”
老东尼办事效率极高,不出半小时便打了回来,答案是肯定的。
郝佑鸣摩挲着电话按键思忖不语——地产商,神秘联婚,开设赌局,以及乔芊亲口证实的那一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啊……”郝佑鸣看向正在啃比萨的程露锦,“虽然整件事巧合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莫非奶奶叫我抢的女人就是乔芊?”
“……”程露锦嘴里塞满食物不是很想回答。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见郝佑鸣持续呈惊呆状,她为了安抚他不稳定的情绪,迎合道:“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呗,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嫁给谁。”
“我现在用的就是她的手机。”
程露锦眨眨眼,苦口婆心地说:“鸣鸣,我知道你对乔芊有着特殊的感情,但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千万不要打给你奶奶求证,我怕婆婆骂我玩忽职守。”
这时,手机在他掌心震动开来,他一看是本地号码,犹豫三秒才接了起来。
“芊芊你在哪儿啊,别让妈妈着急好不好?妈妈刚听说某家酒店中发生一起严重的伤人事件,哎哟你快回来呀!你倒是说话啊,究竟见哪个朋友去了?不会是去见那个叫郝佑鸣的魔术师了吧?你非要与长辈们作对是吗?”
郝佑鸣正琢磨着要不要挂断电话,只听电话那端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乔芊说:“妈,我回来了。”
乔母见女儿平安归来,直接撂下电话。
郝佑鸣搓了搓下巴,猛地看向程露锦,“乔芊她妈貌似不喜欢我。”
程露锦抖了抖唇,有种想大哭的冲动,怎么回事?他正在幻想与乔芊母亲见面的场景吗?要不要带这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啊?!

第53章 赌局直播

时光飞逝,真的是飞逝,尤其是对于婚姻毫无憧憬的女人。
位于某家电视台的上千平方米演播厅之内,工作人员正调试灯光与音效,一幅幅渲染喜气的装饰画悬挂在舞台之上,舞台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赌桌,桌上整齐码放着今晚要用到的筹码。入口处,由各界名流送来的高架花篮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无不是在恭贺庆祝乔家嫁女。一条撒满玫瑰花瓣的红毯延伸至后台化妆室门前,门前悬挂标牌——乔小姐专用。
今天,也是乔芊满二十岁的生辰之日。
“芊芊,一会儿上台不要害怕,自当四下无人。”乔母盛装出席,项上佩戴翡翠项链,晶莹剔透的宝石与端庄的妆容彰显着她的雍容华贵。
“我没怯场,反倒是您,妈妈,坐下吧。”乔芊并非初次登台,当然不紧张,不过曾在几百名观众面前表演魔术这种事她可不敢告诉任何人。
乔母则持续不安,审视着为女儿精心准备的礼服。第一套是经过大胆改良后的红色旗袍,中式风格融入西式礼服的元素,将抹胸以上的部分全部掏空,只留小立领与盘口,腰部以下采用具有中国风的单边侧开叉设计与部分蕾丝,裙摆上绣有喻意吉祥的龙凤。还未穿上身,便可感到它不失时代感的温婉恬静。
乔芊在服装师的协助下换上旗袍以及同色系的高跟鞋。旗袍合体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的肤色很白很透,在艳红的衬托下越发光彩夺目。伴随步伐,若隐若现修长的美腿。发型师没有在她的发型上花费太大气力,松垮的盘发再稍加点缀,便足以将她姣好的面容与身姿呈现至完美状态。
“真美!我家芊芊真漂亮。”乔母拉起女儿的双手原地转了一圈。
“那男的到了没?”她懒懒地问。
“你这孩子,那是你未来的丈夫,嗯,郎才女貌,真好。”
“再有两小时就要正式直播了,还不让我见他?”
“不是不让你见,他们那边比咱们这边还要混乱,毕竟远道而来,保镖、保姆什么的来了一大堆人,你爷爷去找他爷爷叙旧,你爸也过去了,反正马上就会见到面,不差这一会儿。”
“肯定是丑八怪,我坚信这一点!你们怕我逃婚!”乔芊气鼓鼓地坐到沙发上。
“妈妈没骗你,真是帅小伙儿。身高超过一米八,浓眉大眼、玉树临风啊。”乔母唯恐女儿情绪不佳,命其他人先行离开。
“可我不喜欢大眼睛!”
“大眼睛、双眼皮多好啊,不管日后生男生女都漂亮。”
乔芊侧头叹气,越说越不靠谱。
“妈妈,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嫁……”
话未说完,乔母已捂住女儿的嘴,“你想都别想,亲家偕亲朋好友全来了,又是现场直播,必须嫁。”
乔芊始终摆出一副死鱼眼,这些日子被长辈们逼着学法语,法语啊,Bonjour(你好)、merci(谢谢),她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家中佣人敲门请走母亲,美甲师替换而来,进行最后一道修饰,红色水晶指甲。
“乔小姐今日真是艳光四射,新郎好有福气。”美甲师真诚地说。
“我要是男方我也高兴,可惜我是女人,高兴不起来啊。”
“为什么?莫非如外界谣传那样真没见过面?”真不是炒作?
乔芊摇头不语,思绪飘到安静的角落,对着墙角又捶又打又发飙。
这时,钟玄德敲门而入,乔芊漫不经心地问:“联系上郝佑鸣了吗?”
钟玄德据实以报:“各大酒店都查过了,没有相关住宿记录,出境记录中查到程露锦与林依娜的出境信息,我估计,郝佑鸣已离开本市。”
乔芊无谓地应了声。自从那日与他离别之后,她仍是对他的伤势有所担心,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请钟玄德返回公寓照料郝佑鸣,怎料郝佑鸣已离开公寓,并将她的手机留在公寓里。她又恳求钟玄德联系程露锦与林依娜,但二人也未开机。直到今天,他依旧渺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说,他会不会又遇上麻烦了呢?”
“大小姐,容我说句自信的话,只要在本市之内,发生任何一起刑事案件都不可能逃过我的追查,所以我可以确定郝佑鸣没有发生意外,答案就是他已经离开。”
乔芊当然相信钟玄德的办事能力,但没联系上郝佑鸣本人也是事实,所以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今天是大小姐的大喜之日,不要去想那些与结婚无关的琐事了。”钟玄德今日一袭正统黑色西服,既酷帅又低调。
“你见到我的未婚夫了吗?”
“我在很久前已知道是谁,只是不能确定对于大小姐而言算不算惊喜。”
“很久,有多久?惊喜又代表什么意思?”
“半年前。至于惊喜的问题,当大小姐见到对方之时自有答案。”钟玄德身为乔家的第一保镖,通常会执行最艰巨、最秘密的工作。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乔老爷也在追查郝佑鸣的下落,并且向他下达最高指令——只要郝佑鸣出现在本市,必须在第一时间将他投进大牢,不惜动用任何关系。一面是救命恩人的命令,一面是誓死效忠的小主人,所以钟玄德期盼乔芊不要卷进这场商战风暴。
不过,郝佑鸣很聪明,并未在本地逗留。
乔芊知道钟玄德属于口风很紧的人,虽然满心好奇,但决定不再追问,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想嫁也得嫁。
演播厅里——
主持人伫立舞台之上,对于今晚的直播活动进行简单的表述——准新郎与准新娘各持等同一千万的筹码,每一局底金各为五十万,竞技项目为:梭哈。
此次梭哈比赛本来就不是为了赢房子、赢地,所以赌金走走形式就好,谁先输光台面上的筹码便代表自愿被纳入对方旗下。换言之,待两家长辈移交董事长之位时,任何一项工程或投资项目,皆要以今日胜出一方的最终决定作为准则。因此,隐藏在这场赌赛背后的资金才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