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闻言便在她画的那个人上面打了个叉字,应下:“姨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敢这么待她,她会让顾今笙有后悔的一天,到时候,哭着求她都没用了。
昨日,想到昨日那个苏大人竟然为她作证,她心里就像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后来,她从周姨娘这里听说了,那个苏大人,可不是普通人。
难怪父亲对他那样的恭敬,大公子都对他客气非常。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的燥动的声音,就听外面侍候的奴婢冬草在大声喊:“笙小姐,笙小姐容奴婢通报一声。”
啊…欲拦着今笙的冬草被一个力大无比的女孩一把抓住胸襟便提了起来,那女孩长得粗壮结实,手上力道无比有力,硬重重把一个大活人给提了起来。
这正是今笙朝哥哥要来的一个奴婢,叫薄叶。
父亲如何罚了云溪抄经卷,但以着她的性子,恐怕不会乖乖的抄,她身为嫡姐,自然是要来监督她一下的,她是特意朝哥哥要了个力大的奴婢,可以自由出入,这些平时细胳膊细腿没干过多少粗话,没点力气的奴婢可是拦不住的。
哗啦一声,书房的门直接被推开了,奴婢都还没通报过来,今笙推了书房的门进来,云溪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今笙几时来她这里如此无礼了。还不待她说话,今笙已经一边走来一边说:“周姨娘也在呀,我来陪陪云溪妹妹,父亲昨个罚你抄佛经,你抄多少了。”
周姨娘也是气得心疼,嘴上说得好听,来陪陪云溪妹妹,恐怕是不安好心。
云溪当然是一个字没有抄,她不知道今笙想干什么,还是本能的回她:“不劳笙姐姐费心了。”手下悄悄的要把画给合起来,那上面可是画了不得了的东西,她自是不愿意让今笙给瞧了去。
今笙瞧了她一眼,含了笑,忽然就伸手给夺了过来说:“让我瞧瞧妹妹都写了什么。”哪有半个字呀,分明就是在纸上画了一个她,上面写了一个笙字,恶狠狠的画了无数个箭在她身上,这该是多恨她不死啊!
她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云溪,说:“这画的是我吗?”
“不是,我随便瞎画的。”
“一会还是让父亲定夺吧。”今笙收了画转身便走,云溪急得直瞧周姨娘,这今笙也太嚣张了,她真想过去打她一顿算了。
“笙小姐。”周姨娘忽然拦在她的面前,赔了几分的笑,说:“您不是一向与云溪最好吗?最近这是怎么了?还是您听了谁的挑唆了,与云溪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不如您说来听听,若是云溪真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让她给您道个谦,姐妹两个,哪有什么隔夜仇,您说是不是?”
今笙冷淡的看了一眼这周姨娘,说:“周姨娘,云溪做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我听谁的挑唆了?是她自己居心叵测,自己摔了脚还赖是我推的,现在又怀了人诅咒我,我若不找父亲评这个理,日后她指不定还要怎样害我。”说罢这话,她也不打算与周姨娘再废口舌,越过她就要走。
“笙小姐。”周姨娘忙伸手拽她,这画真不能让她送到候爷那里,到时候就算候爷原谅了云溪,也会对云溪有所失望。
因为昨晚的事情,顾才华对云溪已经很不满了,闹得苏大人都到了府上。
周姨娘不知道的是,庶女陷害嫡姐,这等丑事,再过两日,会传遍整个圈子,本来昨晚在城墙上就有许多人看见了,人家还拎不清谁是谁,后面也就知道了。
周姨娘还想拦着今笙,紫衣和袭人已经横了过来,她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今笙离开,云溪急得直叫:“姨娘,您怎么不拦着她啊!把东西夺过来。”
周姨娘瞧了她一眼,她要是能拦住,会不拦吗?
不过,她很快也就走了出去喊:“秦嬷嬷,常桂,把笙小姐手里的东西夺下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也不想再装了,反正顾才华不在这儿,也看不见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把今笙手里的东西撕了,她最多是去告状说云溪没抄经卷。
大不了,多罚云溪几日,让她继续抄便是。
等她那个病鬼娘死了,看她还能折腾出个天来。
秦嬷嬷和常桂是周姨娘身边侍候的人,她过来瞧女儿,也就带了这两个贴身的侍候,哪想到这今笙会跑过来闹事。
秦嬷嬷和常桂得了令便立刻朝今笙冲了上去,但薄叶立刻横了过来,一把捏了秦嬷嬷的手臂,用力一甩,把人给甩出去了。
秦嬷嬷跌在地上疼得哎哟哎哟直叫,薄叶又一把抓过面色已变了的常桂,同样把人给扔了出去。
周姨娘和云溪出来一看,又惊又怒,今笙早就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了。
书房外侍候的人本就不多,云溪的两个奴婢秋蝉和冬草在一旁都不敢动弹,她们刚才见识了薄叶的力大,哪敢扑上去打她,只怕人还没扑上去,就被薄叶一脚踹飞出去了。
周姨娘气得倒吸口冷气,说:“笙小姐真是不得了了,要上房揭瓦了,把我们的人都打成什么样,走,我们去找候爷评这个理去。”
第23章 告状
家里接二连三的当着外人的面闹出一些丑事出来,顾才华气得有点头疼。
他才刚刚回府,周姨娘就带着人先今笙一步找了过来。
今笙是没有直接过来找她父亲的,因为她知道父亲不在家,便派了奴婢盯着,看见父亲回来后通报一声,她再来找父亲把云溪画人诅咒她的事情给说了。
且说周姨娘带着人坐在花厅里等着顾才华,一听见奴婢来报说候爷回来了,她便立刻迎了过去,试先酝酿了一番,红着眼睛,里面藏了一滴泪,要哭不哭,瞧起来倒是有些可怜。
可是,当看到跟着顾才华一块进来的人后,她便有些犯嘀咕了,这个人怎么又来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昨个给今笙作证的苏大人。
顾才华和苏大人都在内阁之中,本来在平日里顾才华是八杆子都碰不着苏大人的,有时候也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他,他身边有些人跟着,但苏大人与他官级不同,他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的,候爷的名头也不过是个摆设,没有任何份量,在一些小人物面前吹吹牛逼还差不多。
他今日是特意在外面等着的,等着苏大人出来,他想请苏大人吃个饭。
搁在以往,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请苏大人吃饭的,毕竟,他吃的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产业,现在都快吃光了,皇上也不重用他了。但人家苏大人不光吃的是老祖宗的产业,人家自己还有真凭实力的吃自己,能得皇上的器重。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知道苏大人今天回来府上指点今笙的琴艺,他觉得苏大人肯定是对自己的女儿另眼相看,不然,他又不是琴师,为什么要答应指点自己的女儿。
他是男人,他还是了解男人的。
果然,苏大人和一些人从里面出来了,那么多人跟着,年纪轻轻,才二十岁啊,他心里有些羡慕又嫉妒,如果他的父亲和祖父还活着,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此吧!在他父亲和祖父那一代,还是能得到圣上的一些赏识的。
旁边的人都前呼后拥的巴结着,那人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心情,但瞧得出来,他像个小老虎一样,穿越在自己的森林之中,优雅又高贵。他忽然觉得自己开口去说请苏大人吃饭,会不会太唐突了,他正想着要不要改日找个没人的机会,但是,想找到一个没人的机会,只有苏大人独处的机会,好像挺难的。
顾才华正想着这事,苏大人倒是自己过来了。
他和身边的同僚说了一声,大家便先走了,他走到了顾才华面前,问他怎么站在这儿没有回去。
顾才华受宠若惊之余觉得自己的猜测更对了,忙行了礼说:“苏大人,小女日后多有麻烦您来指点了,时间尚早,下官斗胆,请您到外面吃个饭。”叙叙感情。
“如果方便,不如就在您府上吃个饭,吃过之后刚好可以去教教笙小姐。”
方便,当然方便。
所以,他立刻高高兴兴的把苏大人请来了,心里暗暗觉得自己以后可以站稳脚步,也有自己的一些实权了,国安候府依旧可以靠着他,在他这一代发扬光大。
他想得到圣上的重用,常出现在圣上的面前。
顾才华一瞧见周姨娘的样子就预感到府上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周姨娘受了什么委屈了?但他是男人,是想要做大事的男人,他不想这个时候处理她们女人的事情,他微蹙了眉,周姨娘便没敢说话,只好先行了礼。
受了委屈的云溪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她只想告状,便立刻也红了眼睛跑过去喊他:“爹,您再不管管笙姐姐,我们都要被她的人给打死了。”
云溪自是知道这苏大人的,苏大人是觉得今笙好是吧,竟然给她作证,让她受到父亲的责罚,她今天非要把今笙的罪行全都说出来,让这位苏大人听一听,也好知道这今笙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提了这今笙,那位苏大人似乎有点兴趣的样子,云溪也不管父亲什么表情,立刻含着泪说:“笙姐姐实在是太过分了,刚刚忽然带人跑到我的书房里去,把我的人都打了不说,连周姨娘的奴婢也都打了,爹,你一定要找笙姐姐好好谈一谈,我都不知道这几日哪里得罪她了,她这几日脾气总是特别爆燥,动不动就打人。”
居然有这事,这笙儿实在是太过分了,顾才华听云溪这么说已信了。
这种事情,云溪总不会胡说的。
云溪见父亲脸色不太好看,又忙趁机说:“笙姐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奴婢,力大无比,一手可以抓起来一个奴婢,您看秦嬷嬷和常桂的脑袋,都是让她的奴婢给一把抓起来,举起来摔在地上受的伤。”
顾才华瞧了一眼,脸色更不好看了,这今笙实在是过分了啊!
秦嬷嬷是周姨娘的人,出嫁的时候带过来的,服侍了周姨娘二十年也有了,平时就像自己人一样。常桂就如周姨娘一般大小了,也是跟着周姨娘一块陪嫁过来的。
让自己的人打周姨娘身边最亲的人,这就是明明的打周姨娘的脸了。
但是,顾才华不能在这个时候责备今笙,甚至是有些不悦的瞧了一眼云溪,她怎么净在人前说笙儿的不是呢,把笙儿名声弄坏了,还嫁得出去吗?
云溪可没顾才华那些想法,她就是要在人前弄坏了今笙的名声,让她嫁不出去。
她心里暗暗得意自己的机智,拿眼偷瞧这位苏大人,就听他说了句:“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不如把笙小姐叫来问一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本来,他是有点想要日后提携一下这位的,但,是是非非竟能由着一些人的信口雌黄给左右了,自己就没点分辨能力吗。见过这位顾才华,他也就不难明白,为何到了顾才华这里,就得不到圣上的重用了,自己没有脑子,也只能继承爵位,仅此而已。
一个空架子,尴尬的扔那儿了。
第24章 又输
好在顾才华也不是个完全糊涂的,一听苏大人之言便明白了,他确实是向着笙儿的,当下便转身吩咐下面的人,去请笙小姐过来。
今笙很快便被请了过来,其实,她那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早已得知父亲回来的事情,也知道那云溪已在父亲面前先告了她一状了。
她倒也不怕她恶人先告状,今世的她已经不在是原来的她,就算是黑的,她也要给漂白了,何况,她本来就没黑。
紫衣、袭人、奶娘、薄叶都跟着她一块去了,人才刚进去,云溪就指着薄叶继续告她一状:“爹,就是她,也不知道笙姐姐从哪里弄来的奴婢,力大无比,去了我那里一阵打摔,谁都拦不住她。”
顾才华瞧了一眼,确实是个眼生的丫头,但候府这么多人,一个下人而已,他也不可能个个都认识,只是语气还算温和的问今笙:“笙儿,你们又闹什么别扭了。”他觉得苏大人可能喜欢自己的女儿,就算心里不悦,也是不露声色的,只希望这个女儿可以懂事点,别把苏大人给吓走了。
顾今笙瞧了一眼父亲,也注意到旁边的苏大人了,她行了一礼,说:“爹,您昨日不是罚云溪妹妹抄佛经吗?我便过去瞧了她,也希望她能够真的静下心里修心养性,云溪妹妹最近性子太过急燥,脾气也坏了不少,也不知道周姨娘是怎么教导的,这云溪妹妹最近越发不相话了,您让她抄佛经她一个字不抄,竟然画起了人像诅咒我,您看看,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今笙拿出云溪作的那个画,虽是简单的一副图,但不难看出,那上面的人就是今笙,关健,上面还写了一个笙字。
顾才华接过瞧了一眼,顿时气得青筋直跳,画成这样子,这还像话吗?
云溪早就知道她会拿出这画,自然早有应对,立刻委屈的红了眼说:“爹,那不是我画的,我怎么可能会诅咒笙姐姐,我们两个向来要好您是知道的,自从笙姐姐去夫人那里守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处处看我不顺眼,针对我。”倒是把夫人扯进来了,这是想要说夫人在背后教她了。
云溪的话,顾才华是听在了心里,他心里一想,觉得确实如此。
笙儿好像忽然变了个性子似的,非要拉着他去夫人那里守年,之后也天天去夫人那里请安,不是说孝顺母亲不好,这自然是好的,只是…
如果因为孝顺母亲,听她母亲一派胡言,处处针对云溪,就有点可恨了。
今笙看父亲微沉了的表情就知道,他又信了云溪,他的心向来偏于云溪。
压下心里的冷意,今笙说:“这上面的字,究竟是不是云溪的笔迹,父亲您经常看她写字,总会有个数的。”云溪最喜欢显摆她的字,时不时在父亲面前露一手。
顾才华当然认得这字,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没往心里去,被今笙一提醒,便重视起来,只觉得胸口发闷,狠狠的瞪了一眼云溪。
作出这等事情,居然还有脸先朝他告状?
云溪脸都白了,那也是她临时想的应对之策,自然会有疏漏之处,她心里一急,也算是急中生智,说:“爹,那是笙姐姐之前让我给她写她的名字,笙姐姐字写得不好您是知道的,她让我教她把名字写得好看些好临摹,还让我给她作画,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帮她画着玩,哪知道今日她竟然会为了陷害我,连这种诅咒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笙姐姐最近简直变了个人似的,爹您看不出来吗,笙姐姐现在判若两人,一定是最近天天跟夫人在一起,被夫人教的,笙姐姐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的。”
顾才华心里又有些游移不定了,他觉得云溪说得在理,但因为苏大人赏识笙儿,他不能当着苏大人的面责备笙儿,不仅不能,还要保全笙儿的名声,不能让苏大人真的以为笙儿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孩。
“颠倒是非的本事云溪妹妹倒是轻车熟路,你才十三岁就这般了,等再过些年如何了得,从过年到现在,云溪你还从未到我房间待过吧,我也没请过你,更不曾和你在一起写过字,这上面的墨可都是刚刚写上去不久的,爹,您可要看仔细了,再不行便请苏大人给鉴定一下,这墨是不是刚写上去不久的。”
经今笙这么一说,顾才华便又仔细看了看,不用苏大人鉴定也看得出来,这墨就是刚写上去不久的,苏大人这时还真拿了那纸画,瞧了一眼说:“的确是刚写上去的。”顾才华无话可说,直气得拿眼再瞪云溪,让她抄个佛经,也能生出这许多的事情。
“云溪妹妹最近越来越喜欢说谎了,我看周姨娘是没办法好好教你了,让你抄个佛经,你都一个字不抄,反来画小人诅咒我,周姨娘也不知道在一边好好教导一下云溪,宽一下她的心,让她通晓事理,爹,以后就由我来监督着云溪吧,好好教导她,让她把佛经都抄了,也好改了她这些说谎又喜欢陷害人的坏毛病…”
顾才华不能拒绝,正要说好,云溪已经气得回敬过去:“你少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监督我,教导我,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吧,你自从跟了夫人后,就让夫人教坏了才是真的,你现在处处针对我…”
事情真相已经知道了,顾才华不想再说了,越说越丢人,他不想自己的家事让苏大人知道太多,便吩咐下去:“来人,把三小姐带下去,盯着她把佛经都抄了,不抄完不许出来。”
一旁的周姨娘一个屁不敢放,她也不知道这笙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嘴巴那个厉害,就算她平日里能说会道,可遇上笙小姐,忽然就哑口无哑了,她只能使一个眼神,让女儿乖乖回去。
云溪气得转身便跑了出去,她当然不服气,怎么一次次都让她给赢了?
以往,她是一直看不上今笙这个脑袋的,觉得她就是个蠢货,笨蛋,虽是有嫡女的身份,但没有脑子啊!还不是被她哄得团团转,但现在忽然就不一样了,她好像变聪明了…反而是她,又败了下来,这会让父亲对她失望的。
顾才华却是尴尬又难堪的,越想在苏大人面前留下一些好的印象,但这家务事越是让他遇见,他抱谦的说:“让苏大人见笑了。”心里暗暗恼恨,这白慕也真是没意思,自己平日里装得大度,说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她身体不舒服了好多年了,现在啥事都不管,把权交了出去,但暗里还是嫉妒得要命,现在又怂恿着笙儿与云溪闹别扭,若不是她在背后和笙儿念叨,以笙儿这天真的,甚至是没心没肺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以往他有些不明白,觉得女儿是懂事了,他也欣慰。
现在,被云溪一嚷,他是忽然明白过来了,定是这白慕在后面念叨着云溪的不是,让她们生了嫌隙,心里明白过来,他暗暗决定,晚会一定要去好好说说她,她这是何必呢,孩子们在一起玩,高高兴兴的,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不是挺好吗?非要闹得大家都撕破了脸面,让人瞧见了,不是笑话吗?
第25章 指点
苏大人来到府上,顾才华自然是要宴席一番,知道苏长离来了,从宫里回来后的顾燕京便直接找了过来,陪着父亲一块和苏长离吃了些菜,喝了些小酒。
因为晚会要去给今笙上课,也便没在顾才华这儿久留。
顾才华心情还算愉快的送走了苏大人,喝了些小酒,感觉有些飘,但他并没有忘记白慕那边的事情,便一个人去找了白慕,也没让下人跟着。
经历了之前的不愉快,倒也没有影响到今笙的心情,她这会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琴,这琴是哥哥送她的,为的就是让她日后好好练一下琴。
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在她十六岁及笄之礼那日却是又遭人嘲笑了一回。
那时候云溪的生母周姨娘已经被抬了夫人,在她的及笄之礼上,她却是趁机大放光彩。云溪不但写了一手好字,还弹了一手好琴,她故意在人前显摆也就罢了,又故意拉着她说,让她也弹一首给大家听听,但她哪里会弹得好琴,一个成调的曲子都不会,当日,圈里的贵妇们便都知道,云溪才是府上有教养又有才艺的小姐。她这位正儿八经前夫人所生的小姐,就是个无才无德的废话,连个字都写不正。
她的及笄礼上,倒是许多的妇人想提亲云溪,她反而是处处不受人待见,遇到白眼。
想想前世的嘲讽,父亲对她也失望之极,也只有哥哥安慰她不要在乎。
她虽不在乎那些虚名,可既然重活一世,她便要改变前世的轨迹。
不会的,她要去学。云溪会的,她也可以。
守在外面的霞光匆匆跑来报:小姐,小姐,苏大人来了,来了。
今笙站了起来,准备迎一下,就见不但苏大人来了,哥哥也陪着一块来了。
她上前行了一礼:“见过苏大人。”由于并不是正儿八经要真的做她老师,她也便改了称呼,尊一声苏大人。
苏大人瞧了她一眼,小姐的阁楼以素雅的白色为格调,瞧起来淡雅又不失华贵。这些,都是今笙让人不久前刚刚全部换去的,她之前的阁楼,是以红色为格调。
重活一世,心境变了,性情变了,就连喜欢的颜色也变了,以前喜爱红色,穿在身上红红火火,无比张扬,现在瞧着便觉得刺眼,不大舒服,也正因为如此,她现在连衣裳都喜欢素色,可她不知道的是,每天着一身淡雅的衣裳,就像玉上被蒙了一层灰尘,令人有着想要拂去的冲动。
像她这样张得明艳的女子,应该着一些鲜艳的颜色,会更符合她的气质,但是,她瞧起来偏偏又格外沉静,如她着的衣裳一般,又如这房间的格调一般,虽不张扬,却又透着大气,瞧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又无法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看来笙妹妹是已经准备好了。”顾燕京已经去了琴前,他虽不觉得妹妹不会抚琴没什么不对,但妹妹要是真心想学,他当然是支持的。
女孩子嘛,也总是要学一些女孩子的玩意,既显得优雅、大气,又显得有才情诗意。
“苏大人,您这边请。”他被请到了琴房。
琴房的格局简洁大方,帘子也都是清一色的素白,房间摆放了几个盆栽,倒是让人有瞬间的心旷神怡。
这里除了放置一架琴外,还有她的平日里没事坐在此处练习写字的桌子。
琴已经被她打开,苏长离走了过去,在琴旁边摆了一个《梅花三弄》的曲谱。
“你在弹梅花三弄?”苏大人询问她。
今笙说:“我勉强通些简单的音律,有几处我还不太会弹,请苏大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