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本就病着,发着高热,她这又气又急的,又上火。
午时,她这边气还没有消,今笙便又来了。
果然,照着之前所说的,她送了清淡的菜过来。
周姨娘躺在床上打起精神盯着她,她得好好问一问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之前,她以为她怕了,想服软了,现在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卧在榻上拿眼瞧着挑了帘子进来的今笙,她笑吟吟的一边进来一边说:“周姨娘,精神好些了没有?”
从她的面上瞧不现任何异样,她笑笑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的无害,像个单纯的小白兔,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周姨娘勉强打起精神的说:“我这刚好了一些,就听说你在府里干了件大事,笙小姐,你把人都打发走了,以后我们来使唤谁?”
今笙在她床边坐下说:“周姨娘,这是父亲的意思,而且,你这里也不差人呀,行了,父亲都已经决定了,人也都赶出府了,还想它作甚么,周姨娘,先吃口菜,开开胃。”她夹了块耦给她。
周姨娘瞧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真的是一件极小的事情般,她勉强压下心里的火。
今笙亲自给她夹了菜喂到唇边,她虽生气,但也没有不吃,让笙小姐侍候她,她心里有股子暗爽,便也吃了一口,有稍许的辣,可这正合她的胃口,她本来是没有胃口的,不知道是因为这菜好吃,还是因为是笙小姐亲自喂的,她总觉得食欲不错,还吃了一些饭,西红柿炒蛋下饭。
周姨娘竟是吃饱了,今笙含着笑让身边的奴婢把东西收了,和周姨娘说:“看你还吃得下去,我就放心了,明个,我再送来给你。”
周姨娘听闻她明个还要来,便故意客气一句:“哪能一直劳烦笙小姐亲自过来。”
“没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既然她要送,周姨娘便不客气:“那就辛苦笙小姐了。”正说着这话,就听外面传来声音,就见五少爷气哼哼的进来了。
他没想到今笙也在这儿,瞧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今笙这时也就站起来说:“来哥儿来看你了,周姨娘,我也先回去了,你歇着吧。”
今笙准备往外走了,五少爷回头瞧了瞧她,有些委屈的和周姨娘说:“她来作甚?这个坏女人,把我的人全赶出去了。”今天居然还打了他两个耳光,这事他没有说,是觉得他一个男的挨打挺没脸的。
周姨娘虽是没有精神,但看到儿子来了还是打起精神说:“来哥儿,你等着瞧吧,她得意不了几天,等哪天我被扶正了,再给你几个奴才便是。”
来哥儿便忙催她:“您倒是快点呀。”
“来哥儿,心急吃不了热豆府,你先出去玩吧,让我休息一会。”她吃了会饭菜,觉得脑袋更疼了,想睡觉。
第39章 期待
三天过去了,云溪原本以为,脸上的那道被湘君手指抓的疤痕应该如今笙说的那样,完全消失了,谁知道非但没有消失,三天后的早上起来,云溪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越来越严重了,那半个脸都显得红肿肿的,疤痕好像扩大了。
云溪心里又惊又惧,不敢相信。
她拿着已经用完的药水瓶子便去找今笙,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连着侍候了周姨娘三天,今笙今天早上并没有立刻过去了,她坐在自己闺阁里喝了口热茶。
周姨娘早上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烧得挺严重的,几乎是没法起床了。
“小姐,云溪小姐来了。”袭人从外面进来禀报。
“嗯,请她进来吧。”
云溪很快就进来了,她脸上戴了面纱,因为不想让人看见她带伤的脸。
今笙放下手里的茶,微笑看她。
云溪拿着手里已经空了的瓶子到她面前,她定睛瞧了一眼今笙,忽然觉得她越加的陌生,以前只是觉得她就是长得好看些而已,现在忽然又觉得她气质出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嫡小姐的气派,不似庶女那般小家子气。
云溪心里直觉得见鬼了,怎么就觉得今笙会气质出众呢,她压着心里的火气和她说:“你瞧瞧,你给我的药我都用完了,脸上的伤非但没好,而且还更重了。”她把纱布拿开,让她瞧自己的脸,语气里大有抱怨之意。
她虽心里恼恨,但还不想立刻撕破脸,她想瞧瞧今笙怎么个说法。
今笙好笑的看着她,她越来越喜欢她这样的天真,和周姨娘一样的天真,不愧是母女俩。
她们以为,她稍微的示好便是示弱了?
今笙站了起来,来到云溪面前把瓶子接了过来,瞧了瞧,用得还挺干净,再看看她那张基本上不可能再恢复原貌的脸,一张白净的脸蛋无端多了个疤痕,总不会好看。她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惋惜的说:“真是可惜了你这张脸,本来还算得上有二分的姿色,现在真的是半分姿色没了。”
“你说什么…”云溪气得忍不住吼她,居然说她没有半分姿色了,这话太过了。
今笙便故作关切的说:“休息两天就好了,你也太心急了,记得别让风吹到了。”
云溪有些怀疑她话的真实性:“你确定,休息两天就好了?”
“对啊,别让风吹到了,回去休息吧,这两天没事别往周姨娘那边跑了,外面风大。”
云溪见她说得不像有假,但现在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安,且等两天再说,要是两天后还没有好,她和今笙没完。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面上还是客气的说了句:“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了。”她告了辞,今笙嘴角往上扬起。
这般的蠢,她喜欢得很。
她期待,两天后她找上门来和她闹。
打发走了云溪,今笙也转吩咐:“紫衣,带好了送郑姨娘的东西,走吧。”
“好勒。”
那日派薄叶跟着那位六少爷出去,薄叶回来后说郑姨娘病了,连个大夫都没有,身边也没有奴婢侍候,只有六少爷在边上侍候着。后来,今笙便请了府里的大夫过去给她瞧了一下,是受了些风寒,抓了些药,吃过几回后,便也渐渐好了。
许多年来,这也是今笙头一次踏入那个无人问津的院子,郑姨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她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笙小姐会请大夫给她看病,会管她的闲事。
当年,她只是顾才华的一个通房的丫头,没想到竟是怀上了孩子。
那时候候夫人和周姨娘明争暗斗得厉害,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得以在候夫人的允可下,被抬了姨娘,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说白了,她也不过是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后来,夫人病来如山倒,也许是她斗不过周姨娘,渐渐的便失了候爷的宠爱。
夫人失了候爷的宠爱,她又岂能比夫人强上多少,自然也没有办法从周姨娘的手里抢了候爷的宠爱,反而因为当年她是站在夫人那一边的,暗暗的被周姨娘记恨上了。
候夫人没有精力再与周姨娘斗,她也在周姨娘的算计中一下子失了候爷的恩宠,从此以后,顾才华再不见她,甚至忘记她还曾为他生了个儿子的事情。
没有靠山的郑姨娘,又岂敢与周姨娘斗法。
今天是今笙小姐第二次来了,六少爷就特别的高兴,他这几天没事就在院子的门口张望,因为上次走的时候今笙说会再来看他的,当远远的瞧见今笙一行人过来,他便拉开了院子的门跑到外面迎去:“笙姐姐。”他声音清脆,一改以往的胆怯,仔细一瞧,脸上还是有些孩子的天真的。
今笙走了过来,摸摸他的脑袋:“郑姨娘好一些了吗?”
“笙姐姐,姨娘吃过大夫开的药后好多了,只是还有一点点咳。”
今笙自然的牵了他的手,他反而有些害羞,但又紧张又喜欢的。
今笙瞧他,目光露温柔。
虽然是府里的少爷,穿的和奴才无二,粗衣粗布的,就是站到父亲面前,恐怕父亲都不知道这是他的儿子。
一开始看见这个孩子,她也只是单纯的想他活着而已,想救他。
后来,让薄叶打听了他生母的一些事情,再瞧见她生母本人的时候,她有了一些想法。
牵着六少爷的手一块走进院里,进了屋里,郑姨娘这时正在屋里收拾着,因为她这里连一个奴婢也没有,只有她自己动手收拾了。再则,她虽是被抬了姨娘,这些年来和奴婢也没什么区别,她的衣着和一般奴婢无二,同样的粗衣粗布。
郑姨娘听见外面的动静,一瞧是今笙来了便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就听六少爷说:“郑姨娘,您看笙姐姐来了。”
郑姨娘忙上前行了礼:“笙小姐,劳烦您一次次前来,奴婢真是不敢当,您快请坐。”她忙习惯性的擦了一下准备请今笙坐下的椅子。
今笙打量了她一眼,气色渐好的郑姨娘的确算得上是个美人了,毕竟她年纪也不大,和这些生过孩子的姨娘来比,她的年纪算是最小的了,只是她瞧起来有几分的拘谨,但脸上却有些书倦的清秀之气。
今笙坐了下来:“六弟,我带了新鲜的桂花糕,你尝一尝爱不爱吃,若是喜欢,下次多带些给你。”
袭人把桂花糕打开,六少爷却先挑了一块递给郑姨娘:“姨娘,您尝一尝。”
郑姨娘哪里肯吃,忙说:“这是笙小姐带给你的,你吃吧。”
今笙说:“六弟孝顺,这是好的,郑姨娘就不要驳了六弟的孝心了。”
郑姨娘这才接了详云递来的桂花糕,吃了一口,连说好吃。六少爷也就忙尝了尝,也直说好吃。
今笙含笑摸摸他的脑袋:“六弟,你今年已经八岁了,有读过书吗?”
六少爷点头,又摇头,郑姨娘便解释说:“只背过一些三字经、弟子规,我识字不多,勉强教他一些。”
今笙知道郑姨娘是读过书的,据说她原本也是世家小姐,家道中落才被卖身到了国安候府上,也正是因为有一些见识,气质不同,当时得了父亲的青睐。
“改日我和父亲说一说,让六弟去私塾读书吧。”
郑姨娘听这话非但没有高兴反面露难色,倒是六少爷听这话后面露了喜色。
“云哥儿,你出去玩会吧,我与笙小姐说些话。”
六少爷倒是懂事,听了郑姨娘的话便起了身,和今笙说了声,便跑到院子里玩了。
六少爷出去了,郑姨娘心里掂量了几回,她到现在也不懂笙小姐为何会忽然待她好,但她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笙小姐一定是有目的,或者需要她做什么的,便恭恭敬敬的直言:“笙小姐,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第40章 听她
看来,郑姨娘也不是个笨人。
今笙微微含了笑,既然郑姨娘痛快,她也不绕弯子:“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父亲那里,你还是要多上点心,改明个我让人送了衣裳给你,好好收拾一下,你也是为父亲生了儿子的人,总不能过得连个奴婢都不如。”
郑姨娘神色微微一暗,略略的懂了今笙的意思:“笙小姐,实不相瞒,我就算美若天仙,恐怕也难再入候爷的心,何况我现在已不如当年。”她把话说在前,也是不想有一天笙小姐发现,她在候爷那里已没了利用价值。
今笙瞧她一眼,她对自己倒是没有一点信心了,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你是在顾忌六年前周姨娘小产那件事情吗?我听说,是周姨娘喝了你送的汤后,便小了产,父亲且信了,因此责罚了你,再没找过你。”
提到这事,郑姨娘还是有点激动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是周姨娘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她当时究竟有没有怀上孩子都有待考证,但候爷偏爱周姨娘,也偏听偏信她的话,候爷因此认为我蛇蝎心肠,厌恶我,连同我生的六少爷也一同厌恶,不肯多看一眼。”
有几次六少爷生病连个大夫都请不到,她去求候爷,那时候爷人在周姨娘那里,她被拒之门外。后来,周姨娘过来抽了她几个巴掌,扬言若她以后再敢找候爷,打断她的腿,连她儿子一起打。
府中的势力,渐渐为周姨娘所控制,她连见候爷一面都不能,即使是去求候夫人,候夫人也已经是有心无力,帮不了她。在候爷面前,夫人一样说不上什么话,候爷已多年不看她。
这些往事,现在的今笙都懂,也明白。
也正因为当年母亲一直还活着,郑姨娘才母子平安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活得不如一个奴婢,但在前世的时候,母亲才刚去逝没多久,郑姨娘的儿子就落水被淹死了,郑姨娘后面也跟着自杀了。
现在想来,今笙也就明白前世她们为何会死了。
母亲去逝后便没人再为郑姨娘撑腰了,周姨娘随便找个机会就可以把她们母子处死了,父亲向来不问她们母子,即使是死了,也不为所动。
那时的国安候爷,周姨娘已经是只手遮天了,连她这个嫡出小姐都被周姨娘算计得滴水不漏。
想到这些前世往事,今笙也就淡淡的笑了,说:“没关系的,已经无法查证的过去,就且让它过去吧,等有一天父亲看到你,你能不能再重拾往日的风光,全看你的本事了,你也不想六少爷永远活得像个下人一般,任人欺凌吧。”
郑姨娘眼眸红了几分,这些是她的心痛,她当然想儿子和别的少爷一样风风光光。
“你这几日且安心养着,调理好身子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派人找你的。”今笙站了起来,是准备走了。
郑姨娘忙送她一步:“听凭笙小姐吩咐。”话说到这里,郑姨娘心里也就跟明镜似的了,笙小姐是要和周姨娘斗的吧!
夫人去逝了,笙小姐好像真的长大了,虽然她才十四岁,脸上还稚气未脱,但明显的她有着独当一面的能力,身上的那股子沉稳,也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能有的修为。
有笙小姐撑腰,忽然之前,就好像又看到了一条光明之路。
第41章 对质(小修)
云溪的脸非但没有好,还越来越严重了,隔着一层棉布便感觉到脸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了,她只能安慰自己晚会就没事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一定会好的。
她勉强坚持到傍晚的时候,脸上的刺痛非但没有消失,好像越来越明显了,她心里闹得慌,还是一个人对着镜子悄悄的拆了脸上的布想看个究竟。
因为这张脸,她连看周姨娘的心情都没有了,周姨娘到现在还高烧着躺在床上。
当拆了脸上的布后,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今笙给骗了,这脸没有丝毫要好转的迹像,反越来越严重,明明应该结疤了,还是不结疤,反而流着浓水,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现在却开得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大出许多,像一个难看的蜈蚣趴在那儿。
“啊…”她本能的尖叫一声,外面侍候的奴婢听见她的尖叫声立刻慌忙跑了进来,就见云溪重重的摔了手中的镜子,尖叫着喊:“她敢害我,她敢害我,我不会放过她的,这个贱人,我和她没完。”拿了一旁的面纱遮挡在脸上便朝外冲了出去。
“小姐。”她的两个奴婢匆忙跟着跑出去。
“跟我去找今笙,这个贱人敢毁我的脸,她死定了。”她提了裙摆迈出门槛就往外走,两个奴婢匆忙跟上。
此时,今笙坐在小圆桌上吃着一碗燕窝热粥,刚搁下碗,奶娘在一旁和她讲:小姐,再多吃一碗吧,您近些日子又瘦了些,要补一补。
她确实是瘦了些,她自己穿衣裳的时候都有感觉到衣裳有宽松了些。
府里的闹心事太多,她难免会反复思想,想多了,胃口也就没那么好了。
看奶娘关切的眼神,她还是含笑应了:“再给我来一碗吧。”
奶娘笑眯着又给她盛了一碗粥,她便又喝完了。
那厢,侍候在外面的袭人匆匆跑了进来喊:“小姐,云溪小姐来了。”
算着她也该来了,今笙点了头,漱了口,洗了手,这才走了出去。
云溪正等在外面的厅里,瞧见她终于是不紧不慢的来了,她忽然就觉得眼前一晃,有着为之一亮的错觉,忽然就觉得现在的今笙可真的比过去端庄多了,举止行为也显得优雅得体。
她穿了一件素白的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身段的窈窕,清雅不失华贵。额前薄江的刘海整齐而又严谨,不施粉黛的皮肤也好得光洁照人,薄唇适中的唇上施了一些唇红,整个人瞧起来就是特别的好看。
她微微含了笑,一边进来一边声音透着温柔:“云溪妹妹,怎么还戴着面纱,你的脸没好吗?”仿若在她瞧来她的脸应该已经好了似的,云溪压下满腔怒意,扯下面纱。
“笙姐姐,我用了你给我的药后,一直都不见好转,反而严重了,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
今笙瞧了她一眼,这脸怕是好不了,她只是略有惊讶的问:“云溪妹妹,你在说什么呀?我给你什么药了?”
云溪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了,今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承认给她药了?那就是说她之前给她的药就不是治她脸上的疤的,反而是故意要害她的?一时之间,云溪又惊又怒,又急又气:“笙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
今笙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云溪妹妹来我这里疯言疯语什么。”这便是以其之道,还其之身了吧。以往她做了种种,也总是要反咬她一口,从城墙上自己摔下来的事件开始起,虽然证据都在,父亲也总也不肯真正责罚她,随便抄个佛经便打发了,而时至今日,她佛经恐怕也没抄上一页。
这一次,她倒是要瞧瞧,父亲是不是还要继续维护连容貌都没了的一个庶出小姐。
没了容貌的云溪,要如何给这个家族带来利益。没有利用价值的云溪小姐,父亲要如何继续宠她,由她无法无天。
云溪震惊之余尖声叫:“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她尖叫着要冲上来撕打她,薄叶已经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随手一推,便把她给推倒在地了。
今笙冷冷的瞧她,她被推倒在地上后突然就失声哭了起来,她的两个奴婢跟在边上面面相觑,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溪妹妹怕是精神有些失常了,秋蝉、冬草,把你们主子送回去。”今笙声音冷淡的发话,两个奴婢忙上前要扶起自家的主子。
正在那时,就见两个身高体长的身影朝这里走来,是燕京少爷来了,一块前来的还有苏大人。自从燕京的生母去逝后,苏大人也仅在吊唁那日来过,后来便没再来。
一瞧见苏大人的身影,云溪便立刻止了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冲过去叫:“苏大人,苏大人,您是不是给过今笙姐姐一瓶药水,说是她的手弹琴破了皮,一涂便好了。”这是当日今笙和她说的原话,现在苏大人刚好在此,她倒是要问个清楚,若是今笙故意要害她,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苏大人冷不防被她这般一问,便瞧了一眼今笙,今笙也就立刻解释:“苏大人,云溪妹妹的疯言疯语您别放在心上,她自己的脸破了些皮不得好,反而怪到我身上,她这个人向来喜欢黑白颠倒的冤枉人,现在又把苏大人牵扯进来,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些,还请苏大人莫要见怪。”
第42章 指点
候门那点事情总是过于精彩,苏大人自然是没料到自己才进来会有这一出戏。
今笙解释一番,他站在那里像个长者一般的听着,听她说完也仅是点了点头说:“无妨,你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薄叶,把云溪送回去,别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今笙便吩咐下去,薄叶直接上前拽了云溪的胳膊便朝外走了。
薄叶的力气是出了名的大,云溪在她手里就像小鸡一样,直接被拎走了,外面还传来云溪叫骂的声音:“今笙,一定是你干的,贱人…”随着云溪声音的消失,她很快被薄叶扔出了院外。
“把你们主子带回去,没事再来我们院里乱咬人,我可就不客气了。”薄叶院的门口冲云溪的两个奴婢叫,颇有霸气侧漏的气势。
周姨娘还在病中,没有周姨娘出谋划策,怕云溪小姐不是今笙小姐的对手,两个奴婢二话不敢说,直接扶着云溪小声劝着她,忙先把她带走了。
那厢,今笙已朝苏大人行了礼,谦意的说:“让苏大人见笑了。”
苏大人瞧了她一眼,明明只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孩,那性子偏沉稳得像个老者,那种沉稳,就好像是历尽了风雨后沉淀下来的一份心计。
“笙儿,怎么回事?”顾燕京还不知旧情,询问了一声。
今笙不太想在苏大人面前说这件事情,毕竟是她施了些手段,便说:“我也不知道云溪怎么一回事,可能是有点误会,她这个人这些日子总是处处针对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随她去吧。”
顾燕京了然,也就没再多问。
“苏大人,劳烦您百忙之中还来教导我,这边请。”苏大人前来自然是为了教导她弹琴,今笙也便直接把他请到琴房里去了,真是一点废话都没有,没有刻意的巴结奉承,客气又恭敬。
为了避嫌,毕竟男女有别,顾燕京总是刻意的跟随一块前去,但多半的时候他都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瞧瞧自家妹子又写了什么字,但却意外的发现今天的桌子上多了不少的画,看来是妹妹近日又在学习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