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树 作者：萧十一狼
第001章 命运的耳光
巴蜀山川，神奇瑰丽，雄险幽秀，古往今来，这里一直流传着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神话传说和奇异民俗。
蜀中，青龙镇，林家。
这是个以圣树为图腾的家族，随着时代的更迭与变迁，古老陈腐的民俗逐渐被族人抛弃，已经没有几个人对那圣树图腾抱有什么非分之想。
21世纪，科技发达，信息大爆炸，唯物主义深入人心，教科书上早就清清楚楚写着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信奉鬼神、痴迷图腾，这些都被视为封建落后的表现，乃是思想包袱，应该抛弃。
老林家最后一个坚定不移相信圣树图腾的人是林青的爷爷，但逢初一十五，必会诚心祭拜，一生至死皆如此。
林青一直不相信爷爷说的那些，什么圣树建木，生于天地中心，沟通天地人神，顺着它能够上达天庭会仙家，下至幽冥见鬼神。
林家古来便信奉的图腾圣树其实就是建木。
从小便接受现代教育的纯正理科男林青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曾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妄图说服爷爷放弃他那些老旧而愚昧的落后思想，从而归于正常，却都没能成功。
直到去世，老爷子都一直深信，图腾圣树确实存在，只是“天地失灵气，建木寂而不发。”而且他们老林家，就有一截树心为证。老林家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有朝一日，等到时机成熟，使得树心落地生根，重新焕发生机，然后通天彻地，重新建立起天地人神沟通的桥梁。
林青觉得这是毫无根据的虚妄之谈，是可怕的发神经，是发妄想症！
确实，林青爷爷老来精神不太正常，神神叨叨，常常诅咒这个咒骂那个，满口尽是“弃祖德、背祖训，人心不古，不得善终”云云，其中林青被骂的最惨。
老爷子被人当成疯子，很不受青龙镇的人待见，渐渐变得冷漠怪癖，几乎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大概也只有林青才能和老爷子说上几句心平气和的话，算得上有缘有分。
老爷子两年前去世，临终之际便把所谓的建木树心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林青，而且千叮咛万嘱咐，要林青一定妥善保管，最好随时随地随身携带。
于是林青就把那截不足寸长，小拇指粗细，歪歪扭扭，呈板栗色的木头绑在了钥匙链上，当作对爷爷的纪念。
但是爷爷讲的图腾啊、神魔啊、信仰啊，他从始至终都没信过，觉得太荒谬，连伪科学都算不上，纯属臆造。
后来，他更是吃惊的发现，那截爷爷所谓的建木树心，豁然是从他家一张老旧的太师椅椅背上扳下来的，让他哭笑不得。
有时候林青忍不住想，如果老爷子不是生在当代，而是生在他描绘的那个离奇的世界，他一定会是个大人物，会得到足够尊重，绝不会是个被人排斥的怪老头。
老爷子来错了时代，却依旧坚持，我行我素，至死不渝，这等大勇气和大执着，林青其实一直非常佩服。
但是林青的不信邪，在今天动摇了。
这是四月初的一个周末，下了点小雨，他乘坐一辆大巴在回家的盘山公路上，不幸的灾难不期而至，大巴忽然在转弯的地方打滑，导致失控，然后一往无前的冲向了山崖之下。
随着大巴从盘山公路冲出悬崖的那一刻，林青忽然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开始灵验了。
大巴下坠间，伴着刺耳的尖叫声和诡异的失重感，有那么一瞬，他忽然变得无比冷静，蓦地就想起爷爷常说的四个字，不得善终。
然后，随着猛烈的碰撞和刺耳的声音，他感觉天旋地转，浑身好像已被压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轰隆，大巴撞上山岩，猛烈翻滚，最后幸运的卡在半山腰的几颗大树上，伤了很多人，唯独林青不幸身亡，年仅二十岁，英年早逝，死相惨烈。
真的是没个善终！
同时，钥匙链上的那截木头，已然不知所踪！
秀灵峰后山古木参天，灵气旺盛，端的是一片清静之地。
在这茂林深处，一处狭长山谷之前，有着一片亩许大小的空地，细细白沙铺的平平整整，阳光照射下，氤氲起层层水汽。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静静站在这块空地之前，仔细观察着整片沙地。
老者是个头发花白的男子，五十岁上下，身穿宽大长袍，背负双手，神色极为憔悴，身体颤巍巍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在他身边的则是一绿衣小姑娘，扎着条马尾辫，眉目清秀，脸颊红扑扑，十四五岁的样子。
“爹爹，还是没有变化哦，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少女看着沙地很久，神色颇为失望，望向身边憔悴枯槁的男子，满脸的不甘之色。
“这些菩提树种子是古物，本就是纪念品，秀灵峰前辈留下来已经三百多年，或许沉寂太久，已经坏死了吧！”
男子神色也显得失望，不心甘的摇摇头，沉声道：“你再布行**，洒下玉髓灵液，浇灌一番，明日再来看看，倘若还是不见萌发，也就只能放弃了。菩提树种入土发芽、落地生根，现下已经整整八天，还不见个苗头，若是明日还不萌发，那就是真的坏死了。”
“那怎么办？”
少女眼睛一下张的老大，看着父亲，满眼惊悸之色，焦急道：“爹爹，三年之后又是新一届的通灵大会，若是我们灵秀峰再是垫底，真的就要被兼并了呀！”
秀灵峰乃是万秀仙宗的一个支脉。
万秀仙宗乃是大门派，门内的强者一旦得到门派认可，便可另起炉灶，自立山头。不过，每隔三年各支脉会举行一场通灵大会，各脉弟子一争高下，连续三届垫底者，就会被兼并，失去独立存在的资格。
秀灵峰一脉眼看着已经连着两届垫底，偏偏又逢峰主萧毅恒修炼出了岔子，实力大损，萎靡不振，几乎不能支撑大局，好几个支脉都虎视眈眈，想要乘机吞并秀灵峰。
萧毅恒实在没有办法来扭转颓势，所谓病急乱投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翻找出秀灵峰前辈遗留的纪念物，十余枚菩提树种子，悄悄种到了这块临时开辟出的白沙地里，希望能使之萌发，生根发芽，借着菩提树生长，聚拢天地灵气，激发秀灵峰弟子的灵觉悟性，使众弟子有所突破，好在下次通灵大会争得一个位置，摆脱被兼并的悲哀命运。
可惜，这些菩提树种乃是封存着的纪念之物，好歹不知，加之年代太过久远，似乎早已死去，一连八天都未见萌发，让这父女二人失望不已，满心绝望。
“敏儿，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扭转局面的。”
萧毅恒摆摆手，吩咐道：“你且再浇灌一遍，若还是不行，我们就另想办法吧！”
少女萧敏点点头，双手捏起一个小**印，身上灵力暗涌，汇聚手印之上，忽然将手一招，四面八方簌簌起了一阵清风，水汽汇集，结为一团小小雨云。这时少女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玉瓶，轻轻拧开，倒出一些雪白玉液，将手一送，尽数洒到那团雨云之中。
旋即再单手结印，控制雨云降下细细雨水，在那沙地上遍洒一遍，直至雨云耗尽，方才收手，然后眼含希冀的看着沙地，口中念念有词：“菩提树种，求你快快发芽，我们秀灵峰的明天就全靠你啦！”
萧毅恒暗暗叹息，沉声道：“敏儿，走吧！”心里其实已经不报希望，带着女儿黯然的离开了这里。
“天呐，我这是到了哪里？”
白沙之下，一枚发胀的菩提树种子里，忽然发出虚无的惊叫之声。“刚才那一对父女是怎么回事？”
这豁然是林青的声音，不是人声，而是心灵之中的虚无叫喊。
不成想，他跌落山崖之后，看似肉身摔得稀巴烂，惨不忍睹，不得善终，灵魂却出乎预料的寄托在钥匙链上那截木头里，逃过一劫，物转星移，来到了这里，整个化为渺小的一点，进入到一枚本已坏死的菩提树种子里。
一时之间，他意念中乱象丛生，还在死亡的恐惧中，忽然就听到这对父女的对话。
因在沙子之下埋着，到处黑漆漆一片，他也分不出说话者到底是什么，不信鬼神的林青，蓦地开始怀疑此间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说话的又到底是人是鬼？只听什么菩提树种子，通灵大会，行云布雨，灵液之类，觉得匪夷所思。
而且，不一会儿后，他居然真的感觉到有水分浸润下来，清凉滋润，一时骇的不轻，百思不得其解。
“这还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林青心底充满震惊，暗想一阵，不禁暗自疑惑起来。“我这记忆犹在，思维正常，也无痛苦，还能够感觉雨水…难道，难道我灵魂借物重生了？！”
死亡的恐惧和最初的震惊退去之后，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现状，最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这个百分之百的唯物主义者居然经历了最为奇幻，最无法解释的事情灵魂穿越，真的重生了，而且是灵魂寄托在一截诡异的木头里，重生于一枚坏死的菩提树种子中。
“我一个大活人，堂堂21世纪的大好青年，居然成了一枚种子？以后要变成一棵树？”
人生变树生，林青心灵颤抖，实在难以接受，莫名感觉爷爷生前的话似乎开始应验报应终于在他身上显现了。当初他在爷爷面前，把什么圣树图腾驳斥的一文不值，死活不信邪，现在好了，自己现身说法，无端端变成一颗树种，太特么讽刺了。
报应啊！
震惊、兴奋、失落、忐忑、悲哀…劫后重生的林青心绪复杂极了，感觉命运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和他美美的玩了一把黑色幽默。
就这一个离奇变故，他自以为科学文明的世界观就已经动摇，濒临崩塌的边缘！
“我这是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林青彻底冷静下来，终于开始面对现实，开始重新认识身为一枚种子的自己，试着探知这个完全未知的诡异世界。
第002章 小树芽
黑暗中，林青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就是爷爷临终前郑重其事交给他的那截“建木树心”虽然之前林青百分之百断定它就是从他家那把老旧太师椅椅背上扳下来的一截普通木头，但是经历过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甚至自己灵魂都已寄托到这截已然面目全非，化为渺小一点的木头里，得以重生到一枚树种内。
他现今宁可相信这就是建木树心，也不肯相信它是一截普通的木头。
试问，普通的木头能有这样的能耐？
反正林青是打死都不相信，除非它就是爷爷所说的建木树心。
树心在林青现在的感知中简直就是巨大无朋，上面的繁复木纹，甚至是干瘪的木质细胞都清晰可见。它干瘪的木质细胞、纤维、木射线等等，构成了坚实壁障，形成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将林青的灵魂死死困在其中。
林青感觉这个空间极大，自己的意念在里面飘来荡去，就如一个孤魂野鬼游走在某个空空落落的足球场里。
然而，没过多久，林青就骇然的发现，这个空间居然正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缩小着，让他感到极为压抑，有种将被活活压死的恐怖预感。
而外面的情况则是这样菩提树种子吸足了水分，膨胀欲裂，水分渗透到达内部，被干燥的树心吸收，然后树心继续膨胀，从而开始压缩内中的空间。
林青在持续的强烈惊恐中，“眼睁睁看着”这个空间变小，最后自己被死死压缩。
原本他悲观的以为会有什么痛苦惨烈的事情发生，但是随着树心内中的空间严实合拢，他忽然之间就感觉自己的意念彻底和树心融合，然后渐渐感到了“身体”的存在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奇妙。
紧接着，他开始意识到整颗菩提树种子便是他现在全新的身体，开始复苏。
一瞬间，那些沉寂的酶开始活化，生化系统开始运转，发生一系列的神奇变化，好像一个巨大的工厂开始运作起来。
他甚至还能够感受到包裹种子的白色细沙，以及细细的水汽。
“那是什么？”
他仔细感受自己的变化，有种即将蜕变的快感，甚至莫名觉得什么东西对自己有利，逐渐开始注意到蕴含在水中的一种玉白色的微渺液滴，浸润到他的身体里，刺激生长，非常舒服。
可惜，这东西十分有限。
“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要是能再多些就好了！”
他却是没想到，那玉白色的东西便是玉髓灵液，只觉得如果能多吸收一些，自己就能快速活化，生根发芽，破土而出，“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但是水分中的灵液极为有限，他只能缓慢的吸收。
时间慢慢流逝，种子皮层裂开，林青浑身一阵轻松，终于开始成为一个全新的、美妙的生命一棵还未破土的小树芽。
三条晶莹雪白的胖胖根须蔓延出去，探入沙子罅隙，终于能够吸收到更多水分，从水分中摄取更多养料和灵液。
他卖力分解着胚乳，全力生长着，根须不断向下延伸，分出许多细若纤毫的须子，而稚嫩的黄绿色身体胚芽则拼命的向上，冲破沙土，冲破黑暗，向外冲击。
太阳渐渐落下，温度降低一些，林青忘情的拼命生长，不断吸收养料，消耗着胚乳。
这种感觉很诡异也很奇妙，让他觉得造物竟是如此神奇，领略到生命孕育的神奇魅力。
黑暗中，他忽然浑身一轻，感觉到了微弱的光、轻柔浮动的空气以及滋润的水汽，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终于出来了！”
林青的心中充满说不出的喜悦，终于有了“复活”的感觉。
“我成了一颗树。”
他在心里滋味难明的说道，发现自己在一片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滩上。
细小的沙子反射着微弱的光，水汽在沙滩上浮动，好像幽灵一样扭曲，风带着丝丝凉意，让他觉得舒服。
除此之外，这个巨大的沙滩上别无他物，剩下的就是周围巨大的黑影，那是周遭大树的影子，在他的感觉中几乎已经是黑色的夜空，乃是无法触及的巨大存在了。
悉悉索索，忽然，沙子一阵剧烈翻动，一个暗紫色的庞然大物猛然从附近洁白的沙滩之下钻了出来，顶着两片肥厚子叶的林青直被吓得寒气直冒。
那是什么庞然大物？简直如同一列火车一样！
林青吓得不轻，看着那庞然大物朝着自己这方怒奔而来，身体蜿蜒，毁天灭地，可怕极了。待到近处，那庞大怪物从他旁边飞速过去，林青方才发现那原来不过是一条蚯蚓罢了。
他的心里一阵错愕！
“我也太可悲了，怎么能让一条小小的爬虫吓成这样？！”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生出强烈的耻辱感。
“我要生长，努力生长，生长成为一棵、一棵高大的菩提树…”
遭遇过蚯蚓的惊吓，林青心里充满了生长的**，极力张开肥厚的两片子叶，接受微弱的光芒，根须不断向下，吸收水和养料，同时不断搬运着菩提树种子里残存的养料，用于根须的成长。
渐渐的，他的根系发达一些，吸收的水分增多，靠自养而得到更多生长初期所需的养料。与此同时，他也能摄取到更多的灵液，吸收之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视野”居然一点点变得开阔起来，感知也敏锐一些，对于身体的控制更加有力和细致了。
“这种玉白色的东西，太神奇了！”
林青尝到了甜头，感觉这才是自己急迫需要的东西，可惜此间水分之中蕴含的实在太少了，远远达不到他的需求。
他相信，自己只要得到足够的玉白色东西，甚至于能够感知到整个沙滩的全貌！
一夜的忙碌，林青乐此不疲，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如此滑稽的设定，开始感受到身为一棵树的乐趣了。
忽然，他感觉黑暗在退去，金色的光芒出现了，隐隐的还听到嘹亮无比的鸣叫声。
太阳出来了，小鸟开始欢鸣。
林青蓦然感觉这个世界竟是如此的奇妙，好像是镀金的，鸟儿的叫声是那么响亮，甚至震动了他的灵魂。
他在晨风中舒展着两片子叶，感觉晨曦在身边的沙滩上弹起一道道神奇瑰丽的光弧，美妙之极。
他尽情享受着这一切，期待着子叶舒展开，成为叶子，然后大肆的进行光合作用，以便发展自己。
太阳越升越高，金色温暖的世界渐渐变得炽白灼热，一道道光线灼的他浑身开始难受，将将张开的叶子耷拉了下去，几乎快要萎蔫，被晒坏了。
“不好，我要被太阳晒死了…”
林青的心情从惬意变为焦急不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脆弱，更没想过阳光会如此可怕。他极力想要闭合叶片上的小孔，防止水分流失，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痛苦的完全不受控制。
他只得拼命的吸收水分，运送到两片细嫩的叶子上，可惜徒劳无功。
“日啊，你这是在谋杀我…”
林青痛苦不堪，简直快要绝望了，这个时候才感觉身为植物，尤其是一颗新生的幼苗的脆弱。“谁来救救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豆芽了，不，不，一切素食都不吃了…”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大地剧烈颤抖起来，从根须上传来极强的震荡，仿佛爆发了超级大地震。
一片阴影灵验的降临下来，让他忍不住有些惊喜，以为自己心中的呼喊终于得到回应了。
旋即他就发现两颗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出现在上方，正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脸，为他挡住了阳光。
“这是人？！”
他吃了一惊，发现那张脸太大了，大的超乎想像，但是他非常确定那是一张人脸他绝不会认错。“嗯，这就是个人，因为我太渺小了，所以才觉得她巨大的超乎想像！”
“太好了，太好了，菩提树种子发芽了！”
来者正是萧敏，早上一起床就直奔后山，没想到第一眼就发现惊喜了。
父女二人撒了一地的种子，本已绝望，却在第九天见到一枚种子奇迹般的萌发了。
萧敏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不过很快发现小树苗的异样，眉头不禁蹙起，心疼道：“哎哟，都晒成这样了，真是好娇贵哦！”赶忙起身去折了一些树枝插在沙地上，为林青挡住烈烈阳光。然后再掐动法决，凝聚了一团小小雨云在林青的上方，依旧拿出那个小玉瓶，倒了一滴玉髓灵液，融入雨云之中，缓缓控制着细若发丝的雨滴，降落在林青的身上。
林青简直都惊呆了！
这一次他完完全全看到了萧敏行云布雨的全过程只是结个手印，挥挥手，云来了，雨也来了，直把林青震惊的不轻。
“行云布雨，这是真的！难道我真遇到神仙了？”
这一刻，他再度感觉自己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被打醒了，终于开始相信爷爷说的那些话了，心里莫名的一阵惭愧，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一棵小树芽，怎么哭的了？！
忽然，又是一个“巨人”出现在这里。
萧毅恒也来了。
“咳咳，真乃奇迹，奇迹啊！我秀灵峰有救了！”
他同样兴奋不已，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菩提树，又叫灵觉树，乃是觉悟之树，在此树下修炼，灵觉清明，悟性倍增。哈哈，待它茁壮之后，我灵秀峰弟子在它旁边修炼，必然进步神速，实力勇猛精进，三年之后必定一扫颓势，甚至可以力争上游…”
“那，爹爹，我们快把它移回去吧！”
萧敏听的精神振奋，看到小树芽被太阳晒的利害，心里颇不放心，满是心疼的道：“它在这里晒的好可怜，要是晒坏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萧毅恒摇摇头，“现在还不行，经历风吹日晒也是它的修行，不可违背自然。况且，这是我秀灵峰的巨大秘密，事关未来命运，现在绝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等过一段时间，外出的弟子都回来，再把它移回去不迟。那时候，它已茁壮，我们又有足够能力保护它，两全其美，岂不正好？！”
“还是爹爹想的周到！”
萧敏吐吐舌头，又蹲下身看着小树芽，伸手轻轻触碰，欢喜极了。
“敏儿，以后你就勤快点，负责照顾树苗，每日日出之后和日落之前，来此浇灌。”
萧毅恒细细吩咐，又沉声叮咛道：“切记不可声张，暂时别让任何人知道菩提树的事，免得有人起了不轨之心！”
林青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心中若有所思。“菩提树在地球上并非什么罕见树种，不算稀奇，但是在这个地方，好像尤其难得的样子。灵觉清明，悟性倍增，这是裨益心灵…原来我还有这样的能耐！”
林青将有用的信息暗暗记下来，已经开始意识到这里的菩提树，除了也是棵树之外，极有可能与地球上的大为不同，要珍稀宝贵的多。
第003章 野兔和大蛇
林青一心扑在生长上，有了萧敏的照顾，他早晚都有灵液和雨水浇灌，长势极好。
一连七天过去，他已经生长到两寸多高，有了五片小小的心形叶子，步上了茁壮成长的康庄大道。
在这片巨大的白色沙滩上，没有什么植物与他争夺阳光、水分和养料，加上萧敏每天的细心照顾，也没有出现虫害。
他生活的很滋润，很安逸，每一天都会拔高一厘米左右，树干微微粗壮一丝丝。
尤其是得到了玉髓灵液的滋润，林青感觉自己的感知越来越强大，能够探索的范围从原来尺许方圆，足足增加到了三尺左右。
他开始发现这片沙滩大的超乎想像，完全不知道边际，身边也没有什么邻居，孤零零一个，渐渐感觉十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