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我的朋友卷入我们家族的战争中。”
“就是这么简单吗?”精致的汤匙放在盘子里,白冲端起咖啡,低身闻了闻,“摩洛哥的咖啡确实是香!”
“你别转移话题。”白光依旧咄咄逼人的架势,“为什么既给她涨工资,还升职,我不信你就当当是看中她的能力。以你的为人,没有用的人,想必你不会给她任何甜头吧。”
“你是觉得我看人有问题,还是觉得夏天没资格胜任?如果是前者,那你低估了我作为一个集团董事长的能力,如果是后者,你失去了你对朋友最起码的信任。白光,你在外面这么久,怎么还没学会怎么做人处事呢?真是比夏天还不如!”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就像你对我妈一样,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一脚踢开,直到她死,你都不肯回头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一眼。”
“你给我闭嘴,你老子的事还不用你来插手。”白冲显然是被气到了,捧着杯子的手有些抖动。
这一幕看似父子间的对话,通通进了门外两个人的眼里,趁着白光还没搭话,白宇率先走了进来,“白光!”夏天跟在后面,看到了白光的脸,扭曲的可怕。
“夏天来了!”有阅历的人总是能轻易掩饰自己的情绪,一阵微调之后,白冲对着后面的夏天招了招手,“坐吧,今天还真不错,几个小年轻陪我这个老头吃吃饭。”
夏天对白冲并没有如老妈的那般敌意浓烈,他的故事毕竟只是听说,本着对长辈的态度,夏天微微笑着。
“我吃饱了!”白光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仿佛是个斗士,全然忽略身边所有的人。夏天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退至门口,然后突然转过身,面部朝里,表情让夏天看着像得意,至于得意个啥,还真没看出来。
“夏天,过来!”他朝夏天招了招手。
嗯!夏天有点尴尬的以半坐的姿势立在位子上,“哪个!”她终于有点明白这家伙在得意个啥呢。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她不是不知道,白光已经接近某种底线。当他的动作,神态,一一进入夏天眼里的时候,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期待。或许,她并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只是此刻,她的方向,却足以在这个看似象棋的死局里,有个结束。
白光啊,你没事就不能别那么冲动吗?冲动是魔鬼啊!夏天在心里喊着,当左脚迈出的时候,右脚却迈进,毕竟这样的抉择总是让人不快!
“夏天!”白光又叫了她一次,语气虽然还是挺温柔,但夏天知道,那话里带着命令和催促,“你放心,他们就是想看看今天你会不会跟我走,他们这招我早就知道了。明天你就到我公司上班,我马上给你安排,你就天天在那玩游戏,迟到早退,我照样给你工资,而且比这里多两倍。”
夏天扫了一眼白光,心里的怒气仿佛在顷刻间就会爆发。或许自己本就是一颗棋子,打工者最伟大的目标,就是成为最后将军的一着毙命,白光的话不足以打击到他的父亲,却足以打击到夏天。
当一个人的口不择言,会在无意识的时候伤害到别人,她想他还是不够了解她。
“对不起,董事长,总经理,我去和白光谈谈。”夏天起身弯了下腰,在一片错愕中跑到门边,拉着白光就往下冲。
大马路上,夏天用力甩开白光的手掌,“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重新拉回夏天的手,白光笑得很是灿烂,“讨论你到我公司做什么吗?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早就让你到我公司了嘛!”
夏天怒,食指戳着白光的胸部,一下,两下,“我说过要到你公司吗?你有钱,你是老板,可我不是你的情人,白宇升我职是要我做事,可白光,就凭你刚才那番话足够让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到此结束,你知道吗?”
“有那么严重吗?”白光看着夏天瞪眼的模样,顿觉有点好笑,摸了摸胸口,笑得很谄媚, “好,我承认我口不择言了一点,可你该知道,我不想你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你是我朋友!”
他不了解她,夏天想,白光或许真的不够了解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可惜她了解他,所以无法忽视他的感受,哪怕她知道他只是想在自己父亲面前要个面子,她也会奋力的给,夏天叹了口气,“白光,他们毕竟是你父亲和哥哥啊!”
“害死我母亲的父亲和认个二奶当妈的哥哥吗?”
“你妈并没有恨过你父亲不是吗?爱情的事本就难说,当初阿姨不顾一切的嫁给你爸爸,却又选择离婚,这固然让人唏嘘,可我妈也说过,她还爱你父亲。”
“这就是她最可悲的地方,爱过?所以拱手把爱人让给别人,自己抑郁而终,我妈不恨,我恨,夏天,你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到你家的情景吗?那时我妈告诉我,如果当初她听了你妈妈的话,今天她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我能感受到她的恨意,什么绝望会让自己对心爱的人提出离婚,你让我怎么平心静气的去面对那个人,那个我妈死之前叫着,而他却在马来西亚和自己二老婆结婚的男人,我妈的忌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夏天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白光的手,小小的手掌是她能传给他最多的能量,今天她似乎说过了头。
这下,换她谄媚了,半蹲下身,迎着朝露,抬头看着白光无比光辉的形象,“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成了吧,白光老爷!”
他抬起手,抚摸她的秀发,“辞职,我们去西藏。”
“行!我一会就找白总辞职。”夏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过你害我损失了不少钱,要赔偿。”
“赔什么啊?”白光把手搭在夏天肩膀上,原来极度暧昧的姿势却被他的动作弄成了很哥们的礼仪,“要不我赔你一辈子。”
夏天有点愣住,眼睛瞪的大大得,“一辈子?”
“一辈子你随叫随到,陪你天涯海角,泛海游湖,等到你结婚后再离开的男人。”
切!“不要!白光,你说我要是哪天喜欢上你怎么办?天啊,你别靠我太近,很暧昧。”夏天把白光推离自己的身边,无奈那人身子吸附能力太强,犹如墙上的壁虎,随意的大手一勾,夏天整个身子就又掉进他怀里。
“喜欢我,那你就惨了,我一颗丹心早就给了唐子了。对了,她说要回来了,大概我们从西藏回来就能见到她了。到时帮你引荐一下,让你看看什么叫美女。”
“是吗?”夏天蒙蒙的回答。
白光扒拉了下她的头发,“小丫头别泄气,你还是有机会成美女的,只是不能和唐子比。”
是吗?真的比不上?夏天一直不明白,大学4年她到底给了他什么她给不起的,汗,夏天第一次发现她听到唐子要回来,她会害怕。
29楼,麦克小声询问着,该不该给夏天打个电话。
白冲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她该递辞职信了。”
“爸!”白宇终于是有点按耐不住,“为什么是她?”
因为连漪说过,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十一章

“怎么样?”小黄躲在兔子的身后,对着毫不透风的办公室门使劲瞪眼睛。
那里,从夏天和白宇进去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老板第一次来公司,就呆在总经理室不出来,而且表情严肃,并不是件什么好事,特别是夏天还告诉她们,别多嘴,事态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兔子抬高眼眸,斜睨了下身后的人,肩膀一抖,那个伏在自己背上的物体迅速的落下,“要看不会去敲门旁听吗?”
切,小黄成功秒杀了她一眼,“你不是一样,真是龟笑鳖无尾,要不然你站门口干嘛。”
“我干嘛,我站这透透气不行吗?”兔子挺起胸脯,不过看着明显比小黄小了很多,立刻焉了下来,弓背走到位子上。
什么都能比,就是不能比挺胸,兔子很郁闷,不过小黄很开心,唯一一点她强过她的地方,引以为傲,于是不自觉的又站直了。
兔子咬着嘴唇,愤恨的送了她一寓含丰富鄙夷色彩的白眼。在她眼里,小黄现在就是个陀螺,夏天往哪里站,她就往哪里走,偏偏兔子又喜欢和夏天凑一对,这下明显抢了自己的地位,所以兔子见小黄一次,鄙夷一次。倒是小黄,得到夏天的大赦后,每天墨迹墨迹的和把自己当空气,环绕在四周。
其实夏天的感觉和兔子她们并不太相同,如果不是白宇要求,她是不会进去旁听的。只是真要辞职,这就是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白宇坐在原本属于陶时光的位子上,仔细端详着沙发上的前任总经理—陶时光。麦克笔直的站在一边,一一列举着这一年来陶总的丰功伟绩。那些话,让夏天都听的毛骨悚然,眼睛睁大了半个弧度,如果有个镜子,夏天觉得自己一定有点想外星来的生物。这一点,从陶时光捧茶杯那手哆嗦的程度就可以知道。
麦克尽量用大家通俗易懂的表达方式叙述一些事实,比如莫少聪和欧克韦争得头破血流,差点两败俱伤却还是没争到手的工程却被老陶转手接给了另一家公司,净赚50万!公司去年的旅行取消,他一家子去了躺欧洲,不多不少10万!还有那些工程明明已经暗箱操作完成,却被他已失去资格为名,转给了另外的公司,那些钱有多少,麦克很隐晦的用点点点表示,只是明白人都知道,绝对是高于他前面所提到的数目。
夏天听得有点蒙,陶时光听的很忐忑,额头上的汗一点一点的渗出。
白宇抬手示意麦克不要再念,只是目光依旧深邃得让人猜不透,“陶总,你这一年赚的也挺多嘛!”
“你想怎样?”陶时光抽起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颊,那种忐忑不安与之前听到自己要被免职甚至没有一点退休金时,满脸怒气截然不同,“这些事情,并没有多大。”
“是,而且很多人也这么做过,只是你被我逮到了而已。”白宇很镇静,“可是既然做了,还从公司拿了那么多好处,陶总,你没听说过,拿了就要还的道理吗?公司后面的几次投标都还没开始,我知道,这些工程都是你找的,我想我们要中标不是件难事。如果,这些工程我们能拿下,那么我会让你风光退休,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在给你下套,你可以不做。夏天,告诉陶总,贪污的底线是多少钱,1万还是1千?”
夏天转了头,看到陶时光拿杯子的手颤颤悠悠的,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浮华的背后是肮脏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这不禁让夏天又想起几日前,当他把自己总经理秘书的任命书拿给自己时,那么意气风发,讨论的茶文化犹然在耳,今天却是连茶香都没来得及品。
只是夏天感受的,白宇并没有与之相同的认知,一点一点的让对方忐忑,不安,然后落荒而逃,才是他最为重要的目的。
“夏天手里拿的是你的免职任命书,麦克手里的是写着检察院收的文件袋,陶总,如果你不想收到这两样东西的话,尽快!”白宇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不慌不忙,简单的句子里却似乎是在下达一种命令,当主动权掌握在某一方的时候,这看起来很合情理。
“行啊,白宇,今天我认栽!”陶时光拿着包走到门口,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办公室,“那些项目我会一个不拉的给你要回来。”
“陶总。”白宇叫住了刚要开门的陶时光,“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是好过多一个敌人,你说是吗,毕竟我曾经也认为,你是这个圈子里的元老。”
“元老就是会老的,行了,不用解释那么多,再说也是废话。我现在只想好好退休在家看电视,希望你说话算话。”
“当然!”
当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时,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夏天想着平时陶时光的憨厚,和刚才的勇猛,似乎天差地别,每天早上乐呵呵的微笑,最不争权夺势的人,原来心里的渴望远比很多人来得更为强烈。
就像他用的那套红木桌,就是去年陶时光当上代总时特意让夏天和兔子去家具城挑的。
光滑的表皮,一圈一圈的年轮印记毫不掩饰的在桌面上浮现,夏天看中的就是这个,没有虚伪的磨光,没有刻意的雕工,没有肆意的破坏,全是自然而然的显示。那时兔子就和夏天说过,你选错了,陶总什么人啊,每天头发三七分起,西装上找不到一根头发丝,每次见人都笑眯眯的样,他一定喜欢光滑如丝,一摸手掌冰凉的大木桌。
“那换不?”夏天问了问。
“换?”兔子很讶异的看着夏天,“干嘛换,我也觉得它好看。”
“那你不是说不适合陶总。”
“可是也许适合别人啊,这样下次换人做的时候,就不用再花钱买新的。”
没想到,也挺快,白宇,这桌子的最新使用者,已经双手搭在桌面上,年轻有为的形象,确实蛮合适。
有时想,白光不想自己呆在公司,倒也挺有先见之明。白宇的腹黑,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明明让自己观察的是莫少聪和欧克韦,其实想除去的却是陶时光。
夏天莞尔,原来自己,真做了回挡风玻璃。
“你笑什么?”白宇的话缓缓传来,从刚才,他就看到她表情的复杂,只是现在似乎有着很多理不清的头绪正被逐渐打开,他很好奇,她在想什么。
夏天笑笑,“没什么,白总,我想辞职!”
白宇明显的楞了一下,因为没想到真被老头猜中了,那眼里一闪而过过的感触,是别人很难察觉的。只是他刚刚觉得她挺适合当秘书,能懂,但不多话,总之绝对不是白光形容的那种很小白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留下她的感觉。
“为什么?难道是我刚才的动作吓到你,夏天,这就是商场,如果你不先下手,或许下一次这些就是他整死你的工具。”
“所以先出手的总是最有把握的那个人,只是这样太阴险。”夏天诚实回答。
这就是她的想法,来到这家公司两年,虽然她是走后门,靠着姐夫的关系户站稳脚跟,可她从来不会去和别人说些什么,就算到现在,公司里除了董事长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她就是单纯喜欢公司的简单,就算是陶时光当代总,皮笑肉不笑,也不会强加她去做什么,甚至很少去干涉她的财务。当然,或许是夏天太听话,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她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但就是这样,她倒也干的爽快。
这次,白宇把自己这么一折腾,她也查了公司的很多工程,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即便不和财务扯上关系,其实也是间接的。她倒不是笨蛋,有些事陶时光大印一盖,她做事有理有据,不怕别人来查,可白宇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傻装傻,从他知道自己还有本建筑系的毕业证就知道端倪。
这么做下去,还真没什么意思!夏天想了想,觉得话还是不要憋着,摊开了,简单多了。
可是对阴险,白宇却有着不一样的理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经常很多人说他做事犀利,年轻有为,掐蛇七寸命脉,永远是一招毙命,却很少人说他阴险,毕竟这是个贬义词,让人听的开心不起来。
“这词也许不怎么好听。”夏天看得出他有点排斥这个形容词,“可我这一个月的感觉就是这样。原本这个公司很简单的,上班打卡,然后窝着吃早餐,聊聊昨天电视剧,大家拍拍肩膀说快乐的一天开始了。这里是后勤,不是工地,所做的事就是和客户打打交道,和气生财,可现在,大家都当心下一刻谁会被开,谁能留下来。跟着莫经理的,跟着欧总工的,每个人都会想,当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很多氛围就会改变。”
“说的很好,知道为什么你们公司会被卖吗?就是你们的态度,你们倒是过得滋润,每天上班吃早饭,说话,看报纸,顺便喝喝茶,聊聊天,可就在你们荒废的时候,很多利益就流失了。”
夏天嘟着嘴,“所以,你来拯救我们?”可惜,世界上没有耶稣。
白宇弯起一抹很狡猾的微笑,“白氏的建筑蓝图需要这个点来巩固,当然,如果我让你帮我考察的人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也会放弃,可以说,你的报告拯救了他们,也救了公司。”
夏天侧目,“我没这么厉害吧,我觉得我心态不好,所以不适合这工作。”
“别忘记了,你有5年合约。”
“你别忘了,白光开给我的支票是他养我到我找到男朋友为止。”夏天笑了笑,把一封辞职信放在桌头,作为秘书的最后一件事完成,提臀,摆腿,昨天刚买的皮靴在地上踩出一曲很有节奏的乐章。
“白总,你知道你与白光有什么不同吗?”夏天打开大门,却又合上,半身靠在墙边,有点狡猾的笑了笑,“白光像幅油画,色彩浓烈,我能看清画里表达的,而你很像抽象画,让人看不清,总是要琢磨半天。麻烦你告诉白伯伯,不管我是不是白光的那杯茶,我都要求爱情完整,所以我无法达成他的心愿,抱歉。”
听着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摩擦声音,白宇的眉毛上挑,手里的派克笔来回转动。
“麦克,你试过喜欢一个人10年,却还有忍受自己被当做哥们的感觉吗?”
麦克摇了摇头,“你说夏小姐喜欢二少爷吗?可是二少爷不是喜欢唐子小姐,不过我觉得夏小姐比唐子小姐好,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是吗?看来她很吃香!”
麦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窗外,阳光明媚,心,似乎也亮了。

第十二章

夏天来医院找红花,纯粹是因为无聊,辞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是需要有人拍拍肩膀,体现安慰的温情,而红花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手捧着个大纸箱子,的士也就那么晃晃悠悠的停在“仙乐”精神疗养院前面。
刚才电话联系,红花说她正在巡房,让夏天先在大厅等着,理由是毕竟里面的人智商都和普通人不大一样,所以尽量不要乱跑。
走进院内,夏天坐的位子就是在领药口的前面一排椅子上,话说夏天认为疗养院其实还是有正常人的,比如抑郁症这类的,和他们沟通善不属于不能做的事情内,只是她认不准抑郁与不正常的区别,只能干坐着,谁也不打扰。
夏天捧着纸箱,安静地等着红花来给自己安慰,好好的总经理秘书没了,就和钱包掉了一样,需要点拥抱。
夏天觉得红花一直以来总是承担着这种天使的责任,平时笑起来跟朵大红花似的,就和她名字一样让人温暖,那种朴实的性格,和大大咧咧的个性,从小就这样,就算遇到不开心,说到最后总是夏天的脸比她还臭。
于是夏天经常和红花说,“你没事总笑什么,真白!”
可她说,“不是天生是装的,不然我怎么做这行,通常对着患者,我们就需要笑得比他们还白,这样才能从行为上更加亲近他们。”
当然,夏天相信这是实话,因为人,不会没有烦心事,只是有人愿意分享,有人喜欢独自承担。
“夏天!”红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梯口对着她笑,白色大褂,天使的模样,笑起来白白的牙齿,白白的脸,完全和夏天的一脸诚惶诚恐不同。
红花朝边上的人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跨到夏天边上,“走吧,失意的人,到我办公室坐坐。”
“那当然是到你办公室里,这里,我也觉得冷飕飕的不安全。”夏天没把话说完,因为当她坐在领药口前面,看到的挂号单,全部写着精神科,心里难免恐惧,挽过好友的胳膊,有点忐忑。
红花的办公室在二楼靠里位置,据说3楼以上就是住院部,楼层越往上就是精神越严重的人,钢丝铁架,以避免吵到别人。
“花,你们这抑郁门诊在哪?收费贵不贵?”
红花在前面明显顿了一下,夏天没来得及收脚,顺利的撞了上去,倒退几步,“干嘛呢?”夏天皱了皱眉宇,怒视那身子骨硬的可以的人。
红花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秘兮兮地凑到耳边,“有我这么位合格的医生每天和你同呼吸共命运,还问什么抑郁门诊,有事打个招呼,我一定免费为你治疗。爱情,事业,哪方面的问题。”
“暂时没问题!”夏天撇了撇嘴。
“那就是快有问题了?快,先说说,我觉得探讨一个总说自己没问题的人出现的问题,对与我来说是最大的挑战。”
“得,你说话怎么听着像绕口令呢!”
夏天转过身,一边手掌的重量又开始传来,“不管有没有问题!你办公室在哪里啊,快点拉,重死了!”夏天拿箱子捅了捅前面的人。
拉开前面的门板,“这就是呢,不过夏天,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盘算啊!我看你也不需要我安慰什么啊?你脸上压根就不见阴霾,倒是印堂发红,红鸾星动呢?”
“你能请假吗?”夏天没有理会红花的意思,独自倒了杯水,哗啦啦的喝完,“白光约我去西藏,一起吗?”
“西藏?你辞职就为了和那家伙去西藏,他不是说,那地方。”
“只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夏天接下红花的话,“你快下班了吧,一会我们去小馆喝酒吧,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