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一会,白宇没有强求一定要过来见面,只是临近10点的时候告诉夏天该回去了。
“几点了?”夏天问。
“10点,你早点回去吧,到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就好!”白宇突然放低了姿势,说话的语气有点无所无求。好吧,夏天囧囧的想,刚才自己不是拒绝了两次他想送自己回去的举动,这叫做退而求其次。
“恩,好,那我挂了。”夏天恶作剧般故意停了几秒没有挂线,凑近耳边,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为什么还没挂线,怎么了?”
“没什么!”夏天顾自傻笑,以前和白光打电话,她总是等着对方挂线自己才不依不饶的让键盘自动锁上,今天有点出乎意料。
“那快回吧,明天如果你还在广州,我们就一起吃饭吧!”
这次,夏天没再拒绝,憨憨的答了一声好。女生总是很容易变化思想,拍了拍屁股,沿着原来的路线搭车回去,沿途风景依旧。
童远的房间依旧紧闭,大概还玩着,夏天摇了摇头,将放在床前的资料重新翻阅了一遍。
时间,总是不知不觉的流失,睡意新澜,于是便在天黑之际,进入梦乡。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夏天在9点的时候敲开了对面房间还是紧闭的房门。
“童远同志,起床了!”咯噔咯噔的敲门声,成功引出了一只熊猫。
睡眼迷离,眼袋深沉,如鸟窝般的头发,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哈欠,仿佛是看怪物般看着门口那个已经装扮整齐的人。
“早啊,夏姐。”童远满嘴的酒气,张开就是熏死人的味道。
夏天掩鼻,闪开一边,“同志,你不是答应我9点出门,现在9点了,带上你的东西,我在餐厅等你,半个小时后出发,来晚了没早餐。”
慵懒的靠在门边,“行,我不吃早餐,半个小时后我在大厅出现,保证不迟到。”
哐的一声,门重新在夏天面前合上,憋了憋嘴唇,夏天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世道就出什么人,是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有个性。
一杯咖啡,一个小蛋糕,无人打扰便美滋滋的吃了顿精致的早餐,夏天出现大厅的时候,很难得,童远已经衣冠楚楚的在那等候。
夏天和他同时迎上前,人要衣装,此时的童远和刚才一个瘾君子模样来了个天差地别,白色的衬衫,灰色背心毛衣搭在上方,梳理整齐的头发,估计抹了点发胶,还是牛仔加身,显得活力十足,就是有点腹中空的感觉。
夏天把资料包甩给童远,“走吧,里面是资料,靠你这个专业人士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童远小跑跟上,“什么不妥,唐总说已经来人考察过了,我们就是来签合同就可以了。”
没有理会童远的发问,夏天率先上了车,“你学什么专业,看的懂这些资料吗?”
“水电!”童远蒙蒙的回答,“可关键不在于我什么专业,而是我们还有必要看吗?多此一举。”
“签合同前不看,难道合同签完再看吗?唐总考察过了,是考察实际情况而不是合同,再说了,难道你不觉得做事该负责吗?随便大笔一挥就签字了,你以为各个都是和你肝胆相照的朋友吗?”
童远被夏天数落一番后不再吱声,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起来放在大腿上,马马虎虎翻阅一遍。
这些合同,夏天昨天也已经看过了,当从合同本身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总觉得突然换了供应商,并不具备什么道理。
“夏姐。”童远拉了拉夏天的袖子,“这本身就没什么问题,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没什么!更谨慎一点而已。”夏天别过脸,专心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建材公司的副总已经在外面迎接,一见给生意的人站在外面,笑得多欢啊,嘴巴咧到耳根。
办公室里寒暄几句,对方老总迫不及待的拿出合同,“夏小姐,你看看这份合同吧!我们有传真过一份给你看过了,你再检查一遍。”
把当中的一份递给童远,夏天开始仔细校对,基本无误,各自笔墨纸砚,盖戳完事。对方执意强留,午饭就在对面吃。
夏天朝童远使了使眼色,自己以有事为由,把这种重大的应酬任务推给那个眉目清秀的男人。
白宇一早就已经和夏天约好了,看了看表,时间也没差多少了。
打的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竟然还早了10分钟,于是夏天便在边上绕了绕。
11点半,太阳正晒人的时候,白宇的电话也就来了。
“我已经到了。”夏天以为他来了,赶紧报告自己的行踪。
“嗯!”对方似乎正着急做什么事,“夏天,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去,今天估计不能和你见面了。”
手机里出传来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应该是在路上,“没事,我们回去再见面,你在开车吧,小心。”
“嗯,那我挂了。”急促的嘀嘀嘀声传来,显示对方已经挂线。
没了见面的事情,那家门面辉煌的餐厅也就不用进去了,选了家偏僻的小吃店,夏天学着那些熟悉而陌生的打工仔坐在矮矮的椅子上吃着豉油皇炒面,一口接着一口,别说,还特香。
店里的环境嘈杂却不失温暖,电视新闻里播放着粤语新闻,叽里呱啦,虽然好听却没有看TVB电视剧或是听歌那般容易理解。中午时间,报道的都是日常发生的事情,早上7点,交通干道上有辆小轿车车轮打滑,撞到了防护墙,车头已经扁平,司机安然无恙,新闻里那个惊魂未定的人努力拍打胸部,比着十字。
半碗面吃完,新闻仍旧继续中,接下来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人在楼顶处拉着红布条闹事,地点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大楼上,记者用摄影机摇晃拍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中间晃动。店里的人通通抬起头,关心着事件的发展。
“听说是包工头,追不到钱,刚好看到大老板来广州,以死明鉴呢。”
晃动的摄像继续摇摆,直到对准一个高大的背影,迈着沉着的步子往大楼门口处移动,记者紧张的询问,“听说此人是为了追讨工钱而冒死要见您的是不是?”
“如果真是我们公司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好好的配合,这点请放心。”那个男人用沉稳的口气回答提问。
正喝水的夏天一口气没憋上,呛到喉咙,抬头之时,正巧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对不起,请有点媒体公德心,先让我们解决人命问题,再接受你们的采访,ok?”
白宇和麦克,夏天抽出纸巾,抹了两抹,移步走到电视机前,回过头问了问小妹,“你知道这栋楼在那里吗?”
“不远,就在对面街,刚才好多人都过去看了。”小妹微笑着解释。
人,总是好奇心很强的一种动物,所以当夏天一路小跑的赶到那个所谓的出事地点时,已经是人满为患。
顶楼处,依旧是红带飘扬,“还我钱”的斗大字体飘荡在半空中。顺着刺眼的阳光,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笔直的站在顶楼,相信脚和临界点的距离不会太远,否则为什么他每向前一步,底下的人就紧张的大呼一声。
一个身穿西装的人就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慢慢靠近,然后停住,从下往上看,那情景似乎是他们开始在讨论某种问题,工人努力的挥舞双臂,指着红色布条,一些小石块在他的脚下滚落。
底下的人又是一惊,“哇,这么高,掉下来还能活吗?”
“不能活,剩下半条命更惨。”
“是哦,真造孽,你说现在老板怎么都那么黑心,那些钱对他们说不就是一点,这么拖着不给,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有钱人就不是东西,不过要跳也不快点,折腾人!”
夏天听着他们三言两语,狠狠甩头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真是毛病。”
“看不起说风凉话的人。”夏天嗤鼻,“你们保佑他不要出事,要不然第一个找你们这种没社会公德心的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个说完后扭头就跑进大楼的女生,气的脸刷刷刷的变白。
顶楼处,已经有警察把守,夏天被拦截在外围,丝毫进不去。
“我,我是这家公司的员工,你让我进去,或许能帮忙。”夏天朝着那个说粤语的警察比手画脚,只是依旧被拦在外面,只能远远的看到白宇还在努力的说着什么,一派焦灼状态。
“夏天!”麦克从几个警察的身后探出脑袋,“我说怎么还会有人上来,原来是你。”
他拍了拍警察胳膊,“这人确实是我们公司,能不能让她进来。”
“那小心一点哦。”警察松开手,将夏天带进顶楼。
一出警察的包围范围,麦克不须夏天发问,便开始滔滔不绝,“夏天,老板刚才已经在出去和你约会的路上了,被我叫回来了,没办法,我语言障碍,没法和他沟通,他听不懂我的美国腔,我听不懂他的河南梆子腔,我真怕他会跳下去。”
“你们欠他钱了?”夏天想起那个红布条的字,虽然歪歪扭扭却刚劲有力----还我钱。
麦克摇头,“没有,早给了,这么说吧,工程是A和B一起接的,合同是A和我们签的,那我们钱肯定给A了,可是A和B闹矛盾了,B没有拿到钱,所以B就过来了。”麦克双手叉腰,头朝白宇的方向点了点,“就以这样的方式要钱,我说得口干舌燥,以为他听懂了,结果一眨眼,就跑这来了。”
兴许是听到后面的声音,白宇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惊讶的扫过夏天,随即回到原来的谈判状态。
那个带着安全帽的男子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前方,“你,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了。我出来一年了,儿子的大学学费还靠我这次寄回家,这次拿不到钱,我是不会甘心的。”
“别,大哥,你别再往前了。”夏天赶紧安抚,“有事慢慢说,你这样很危险,很危险,你要真掉下去,是属于自杀,没有赔偿的,你儿子不是还是拿不到钱,更加得不偿失对不对。”
那个人挠着后脑勺想了下,往后退了一步,用狐疑的眼神望着夏天,“你什么人,你别听那洋鬼子说胡话,他压根没给我钱,我找他要钱,他还说我乱讲,”他猛一拍脑袋,“对了,我知道,你是记者,你一定是记者,那你一定要把这些人怎么骗钱的通通曝光。”
夏天以责备的眼神看着麦克,那家伙用手抹了把汗,一脸无辜状,“我实在没听懂他说什么,才说他说胡说八道的。”
别过脸,夏天缓慢走上前,慢慢与白宇平行,拍着胸脯,“是,我是记者,其实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下来说的,毕竟这么高,还不如在办公室好好说,对不对,就算我要帮你,我也要记笔记,也要录音,也要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才能还原事情的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他们要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好谈的。工程完工了,难道不该拿工钱吗?可他们不给,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一分钱没拿到。”
工人激动地指了指白宇,“你问问,你问问他是不是房子卖的比成本高出好几倍,这边口袋满了装另一个口袋,可就是不掏出来给我们这些打工的。这些黑心老板,你们读书上国外的学校,我家娃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没有学费,同人不同命,我也只是想让我的娃能上学,难道我也错了吗?”
“没错!”夏天附和点头,开始明白些他激动的原因,为了自己的儿女,付出再多都是应该。
回身扯了扯白宇的衣袖,示意他说话。
“老方,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现在和我要的是工程款,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白纸黑字,银行存款转账条子,都能证明所谓的工程款我已经付清,和我签合同的不是你,自然我给钱的对象不是你。这点上,你该比我清楚。如果,你现在要谈你孩子的学费问题,那你就下来,我想我还是能帮你。”
老方伸手抹了下鼻涕,“开玩笑,我不相信你,记者,你看到了,他就是这么黑心,扣了钱还死不承认。好,我今天就跳下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随着他的步子,众人惊呼。
第三十九章
老方认真的迈出左脚,一些沙粒便随之开始往下掉,于是楼下开始有着略微的骚动出现。
夏天用力拉扯着白宇的衣服,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先把人弄下来再说你的大道理吗,他要真跳下去,你不会天天做恶梦啊?”
转过身,夏天真想一伸手就把那位岌岌可危的人抓住,可惜距离太远,只能扯着脖子喊,“老方,你别这样啊,你想想你老婆,你孩子,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来这里打工的,我的工资也不多,扣掉工作失误,扣掉房租水电,扣掉吃饭,我也是穷光蛋一个。每次回家,我从口袋掏出的钱都不及我爸妈给我的多,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用。”
踏出去的脚慢慢回笼,夏天想这招奏效了。人其实就是这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句话胜过别人夸夸其谈的无数句,其实自己也没说错,她也确实就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原本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老方点了点头,袖子擦了遍鼻涕,“是,我也想让老婆孩子住大房子,开那种大众轿车,每天接着去上下学,可是。”老方每次眼角看到白宇总是会立刻变脸,那些刚缓和的线条又一次狰狞起来,抬起手臂,哆嗦的指着夏天边上的人,“就是他,他甚至剥夺了我好好看着孩子长大的权利。”
夏天下意识的想走上前,却又被白宇突然伸出的手给紧紧拽住,她回头看他,只是那么一瞬,他眼里的关心和让自己放心的神情便通通入了夏天的眼,可是该放心吗?
往后退了一步,夏天重新和白宇并列站立,劝说的话却没有停止。
“老方,有什么事,我们还是下来解决好不好,如果他们真的欠了你的钱,你看他们的大老板都来了,他。”夏天指了指西装笔挺的白宇,“这个人上过电视的,他管理的公司很大的,好几千号人。”
怕老方不理解,夏天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他一定会给你交代的,要不然他怎么当得起公司的领导对不对。反过来,如果说是你误会了人家,他能上来和你谈,就表示他也有解决的魄力和勇气,你就更不怕去和你的合伙人对峙,既然知道了你的合伙人是这样的丑陋,下次他们就直接找你当包工头,你赚了钱也不用分,对不对?”
夏天扯了下白宇的西装袖子,这唱戏讲究唱作俱佳,可抖的包袱也要有人接不是!还好,白宇接的也很快,“这个小记者说的没错,你下来,怎么样都有解决的方法,你在上面,或者跳下去,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妥善解决问题,但是如果你再这么纠缠下去,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就要自己负责了,到时不管是追款,索赔,我和我的公司一概不负责。”
多言简意赅的话啊,把后果都一一罗列,夏天几乎是以仰望的姿势看着她身边的人,高高的躯干,饱满的额头,狡猾的眼睛,好吧,夏天承认,这个时候的白宇挺男人的。
只是白宇可没空去观察夏天的脸部表情,一双眼一直注视着前方不远处老方的一举一动,脚掌慢慢往前移动,随着老方越来越犹豫不决的动作,他轻轻放开夏天的手。
我能相信你吗?我不能相信你?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在老方的脑子里不断盘旋,最后,他开始无力,开始松懈,开始有点祈求的望着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白宇突然一个前扑,趁着老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将老方按倒在水泥地上,脸颊与地板摩擦扬起的灰尘,洒落在安静的天台。
麦克跑的比警察还快,扶起白宇,拍了拍那粘灰的西装,身边,老方已经被一伙警察围住,“白宇,你流血了。”
麦克的一番话,把夏天成功的引到眼前,不由分说的拉高白宇的衣袖,手胳膊上因为刚才的刮擦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怎么搞的?”夏天小心翼翼的吹着那些粘在胳膊上的细沙,“要不要去医院啊?”
白宇缩回手,“没事,车上有药水。”然后转过身走向警察,“同志,如果没什么事就把人放了吧!余下的事情我们解决。”
直愣愣的站在一边,撩袖子的姿势还停留在那个瞬间,只是手臂空了,夏天郁闷,怎么自己的关心那么不被重视吗?看着一边幸灾乐祸的麦克,挥出一拳鼓捣着去车里拿药水,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跟着白宇和老方进了办公室。
老方刚才在天台表现的尤为英勇顺便带点傻气,现在坐在白宇和夏天面前,哭得和个泪人一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看来错也不在老方,合伙人私自拿钱不还,工程还没完工,不仅自己的劳动没得到报酬连工人都追着和自己要钱,在这个黝黑的西北汉子眼里,要钱真的没有,要命一条,被压迫多了,就选了个好地点。
幸亏今天白宇在,要不然,冤魂不是又多了一个。
听说白宇做事很绝,没想到亲眼看到的时候,真另夏天多了份崇拜。
简单的电话连线,老方欠下的工资由公司代发,老方的合伙人余下工程款全部都交给老方,对方有意见找公司,打官司,白的,黑的,白宇说了,通通由他负责。
看着老方破涕为笑的脸,夏天赶紧递了面巾纸过去,一个大老爷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至于这样,钱不会害人穷一辈子,可一时的穷苦却足以让人乱了分寸。
秘书送走老方,夏天第二次不由分说的把白宇的西装袖子拉高,拿起麦克递过来的药水,棉签沾了沾,就是抹了上去时的手劲狠了点。
麦克半眯眼睛,拍了拍夏天肩膀,“我说夏天,这样会不会太用力,你那棉签压的是伤口,ok?”
夏天抬头白了他一眼,意思大概是责怪这受伤的都没说话,你这边上的叫啥,可是一低头,眼角好像瞥到白宇似乎正在微微皱眉,于是动作下意识的变得柔软,“那我就轻点嘛。”
麦克调皮的把手捂紧嘴巴,眉毛眼睛跳着桑巴。
临近中午,麦克推说自己有事,硬是在吃饭的中途落跑了。
白宇手受了伤,只好夏天代劳,只是一段不远的路,他们行进了很久,好像那骑自行车的都从后车镜里变到了正前方,甚至还扭过身子,很怀疑的看了一眼开车的人。
停车的时候,夏天小脑袋使劲从车窗往后看,碰的一声,撞到车后的大铁栏杆上。一直很放心坐在副驾驶上假寐的白宇瞬间惊醒,夏天歉意地吐了吐舌头,“我保证我是有驾照的。”
恩!白宇很认真的点头,夏天继续调整坐姿,“那个,你先下去,我一会就把车停好。”
白宇摇头,“没事,我在车上。”
于是,左打方向盘,小心翼翼的将车移动,可是很不凑巧,左边的停车位有辆豪华宝马,这一次白宇不再假装眼盲,“右,右。”
于是夏天很听话的往右,吭吭两声,又撞到了。
夏天双手离开方向盘,很委屈的扭头看着边上的人。
“我指挥,你停车。”边上的人说话很实在。
“好!”夏天很认命的点头。
好不容易停好车,白宇写了张纸条压到隔壁停车位位上那辆女士车上,夏天跟着身后,探过身子,白色纸条上,沉稳的字体,写着,“车有所损坏,打此电话2651124654,麦克。”
白宇拉过夏天的胳膊,拒绝她的再次阅读,“走拉,吃饭。”
“不是,你干嘛莫名其妙赔人家钱,你又没撞她。”
白宇无奈,“那你刚才吭吭两下,是什么声音,你撞到人家保险杠了。”
啊!夏天很委屈的看着那辆车。
因为白宇有事并没有一道返回,当夏天在约定的时间赶到机场,童远那家伙吹着泡泡,在候机厅和外国辣妹搭讪。
“走了!”夏天走过去,冷哼一声,抓着他的背包带,拽箱子一样往前走。
“喂,喂,喂,”童远一边走一边抗议,“你这什么人,你就能边工作边谈谈情说说爱,我就临走的时候中西文化交流下不行吗?”
夏天双手叉腰,“哦,那我真的要好好听听我怎么谈谈情说说爱,你又怎么冠冕堂皇的中西交流了。”
童远绕到夏天的身后,指着门口那辆深灰色的跑车,“送你来的?别不承认了,哼,这次合同要出了问题,就是你负责。”
童远甩了甩头,潇洒而傲气的走进登机口,夏天一把拽了回来,“尊老爱幼懂不懂,站我后面。”
不欢而散,相对无语,夏天没想到童远那家伙竟然还在飞机上换位置,非把一个黑人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而自己却和刚才的mm继续未完的中西交流。
飞机起飞,降落,最后两个人,两辆的士,各自回到各自的家,出差宣告结束。
第二天在公司见面,童远和夏天互别苗头,就连开会也是一左一右怒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