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陈朝两个斗大的字在眼前曾漂浮状的一直扬起。
一遍,两遍,三遍……
总觉得再不接,估计他就要冲上来了,双手无力的接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电话一通,他劈头盖脸就来,语气很诚恳。
这才是他,永远对她温暖如太阳。
“没事!”陈芹虚弱的笑了笑,痛,总是一下就过了的。“你快回去吧!”
嗯?电话里的语气很惊讶。
“我看到你在楼下了,很晚了,我睡了!”
她是如此平静,温和,熟练,无力的按住了结束键,脑子一歪,就与地板来了个很华丽的接触,好像很响吧!碰的一声,在耳边,可一下就没了。
“陈芹”……“陈芹”……“陈芹”……
迷迷蒙蒙的抖了下眼皮,周围一片亮白亮白的闪得人头晕,还没看清楚人呢,胃里又一阵排山倒海袭来,就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中午醒来,满屋子的药水味刺激着鼻子。
在眼睛能看到的视野里,米白色的窗帘,松软的大床,舒适的沙发,安静的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视,床边点滴架上的淡黄色液体正一点点的进入自己身体里。
床边,床沿一边被深深的压了下去,一个头,一团乌黑的发丝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为什么每次她最不喜欢在医院看到他,却回回都是他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大冬天的,也不怕感冒,陈芹翻了个身,刚想把那两件套的被子给拉一床出来,那头就抬起来了。
两眼布满血丝,一夜不见,下巴胡须有点茂盛前的蓄势待发,西装皱皱的,衬衣最上方解开了两个扣子,领带也被拉了下来,整体形象有点邋遢。
“醒了!”他摊开手掌覆上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烧退了!”
自己还发烧了,怪不得昨天浑身无力,可不对啊,自己明明都把门锁了。
“你怎么进门的?”她很疑惑,半夜,找锁匠,也不太可能。
“怎么进来的,我把他请进来的贝!”柳南拎着两壶水出现在门口,一双桃杏眼直勾勾的看着陈朝搭在陈芹额头上的手,暧昧!真够暧昧的。
瞧她看的那么炽热,好像一团火吧唧吧唧的点,陈芹赶紧扭了下脖子,兴许是察觉到陈芹眼里那些不自然,反正摸也摸过了,没发烧就好,手也就自然而然的缩了回去。
陈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烟,说了句,你们先聊,就很风流倜傥的步出大门。
柳南看着陈朝走出大门,回头朝陈芹特三八的笑了笑,那笑在陈芹看来,的确很猥亵。
放下手里的水壶,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昨天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你在里面晕了。”
“刚好在讲电话,他听出来了吧!”
“是吗?”柳南露出一狐疑之色,“保安说,他的车已经在我们公寓楼前停了2个多小时了,你不知道吗?”
……
“不知道!”反正说谎鼻子也不会变长,能撇清就好,“不好意思哦,把你叫回来!”
“小样,知道转移话题了,行了,我也不想逼问你,搞得好像三堂会审一样,”
……
“不过还是得补一句,你不知道他昨天表情多吓人,好像晚一秒,你就会不见了一样,男人我没少见,他那样的,还真的挺少见,那眼神,什么乱七八糟的爱都有了。”
沉默……
“当然,他怎么样是他的事,关键是你,一定要处乱不惊,女人要生存,一定要有定海神针般的毅力,不能那么容易就让男人给牵着鼻子走。”
什么和什么嘛!陈芹把被子一拉,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把柳南那些噪音隔绝。
“好了,不想听啊,我还不想说了,游轮上最后一天表演,晚上再来陪你!”离开前,柳南还是用手拍了拍那团棉被,医院豪华间,连被子都比普通房的软。
嗯!从被子底下传出一声气息很弱的答应声。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轻轻拍了拍陈芹身上的棉被。
奋力的把被子一掀,头发乱的和杂草一样。
“你在被子底下做运动了啊!”柯辉的脸还没全额进入眼里,声音就先出来了。
这是个独立病房,很安静,可被柯辉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全笑开了,连旁边正给陈芹换点滴的小护士都憋不住的露出两排白牙,双颊绯红。
只有陈芹,满脸涨的通红的死瞪那个床头的柯辉,要是眼神能杀人,她一定把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杀的片甲不留。
“和你说话有损脑细胞。”
“那不刚好,急性肠炎的人不能下床做运动,你正好在床上动动脑,免得废了!”柯辉依旧笑嘻嘻的,脸上的肉一阵一阵的抖动。
“腾震,我没请假!”她撇开他,把头对准另一边。
“陈朝早帮你请了,小秋那家伙一直吵着要来看你,可惜最近确实忙,她估计现在最想念你。”
呵呵,她小幅度的笑了笑,就怕太高兴,把肠子给扯了。
腾震走了过来,熟练的拍了拍她的头,“下回看你还吃辣,我就纳闷你还真能耐了呢?”
陈芹吐了吐舌头,下意识的把眼睛瞟向沙发上的陈朝,那人从刚才一直就坐那,屁都没放一个。陈朝生气向来很斯文,就是不理人而已,像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参与话题,也不发表意见,就表示,他,现在,很生气。
后果一般也比较严重。
“陈芹!”柯辉摆弄着她耳边的头发,“陈妈妈好像下个星期生日!”
啊?老妈的生日,是啊!真快。
不过你别以为柯辉那猪脑袋记性这么好,那是单纯只是因为陈芹家人生日都很特殊。老妈3月15,老爸10月1日,陈朝5月1日,就自己普通5月31日,不过后来发现,其实也不普通啊,世界禁烟日。
老妈总说,看吧,看吧,咱家就是能人多,连过个生日都要普天同庆。
可现在,自己还没准备好,她眼睑下垂,拽着被角,低着头。
“怎么,还没做好准备回家吗?”陈朝点了根烟,在沙发上慵懒的吸着,语气不见波澜的传来。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在外头就算了,既然回来了,你敢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
“我,我什么,你认为我都能知道你回来,老爷子会不知道吗?陈芹,父母惯着孩子,不是让他们忤逆他们的,你不知道老爸为你这两年头发白了多少,他每天那么忙,你就少让他操份心吧!”
陈芹低头,两颗珠子模样的东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这几年呢,自己在外逢年过节,从未给家人挂过一个电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不敢听见老妈的叮咛,不敢听见老爸严肃实则关心的责备,更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其实很想和他们手牵手的沿走小路。
抬头时,她歉意而感激的望着陈朝,这两年,要是没他在,父母会怎样呢?她真不敢想。
“你要住院观察几天,老妈生日的时候,刚好能赶上。”
嗯!她抓着柯辉的袖子,抹了把鼻涕。
“大姐,你怎么老和我衣服过不去啊!”望着黑色袖口上的一团白色印记,柯辉的脸皱的和钢丝球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都不待见陈芹,觉得她总是不成熟,不懂得以相同的爱去回报陈朝,可是在我眼里,世界上不是没有陈芹这样的人,性格不同,认定不同。
我是作者,我赋予我笔下的人物性格和行为,我要为此负责,所以放心的往下看吧!
陈朝是好男人,当然会有玫瑰的。
第二十一章 无聊的日子里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牙,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往上爬。 ---可爱的小女孩
有些话,不提起的时候,都跟没发生一样。
她选择回避,他选择放纵,如果不碰触更好,因为他不会刻意去伤害她。
住院的这一个星期,基本都是柳南和陈朝轮流着陪陈芹,只是陈朝在的时候,柳南总是能很凑巧的发现自己有事做,然后随即一阵风离开,速度勘比哪吒驾着风火轮,风风火火。
就像今天,陈朝抱着一个小女孩刚出现在门口,柳南就立刻发现自己下午约了自己的初恋男友喝茶。
陈芹白了她一眼,表情愤恨,“你那么多初恋男友啊,昨天刚吃完海鲜,今天又喝下午茶。”
“没办法啊,天生丽质难自弃!”柳南耸了耸肩,抡起沙发上的?V包,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扔给门口的人,哼着半调子的歌,美其名曰约会去了。
三根黑线从额头落下。
柳南唱什么,……“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
这死女人,陈芹暗骂,好像那被角就是她的头,来回使劲拧着。
“姐姐!”
一个很稚嫩的声音把陈芹的魂给叫了回来,然后展开了很大个的微笑迎接。
陈芹把头抬起,才发现叫自己的正是陈朝怀里抱着的一个小病号,她见过她,有时在阳台,她总能看到她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像花蝴蝶似来回的飞,如今看她,脸色虽然苍白,可圆圆的脸蛋依旧掩盖不住的散发小孩才特有的气息。
“小妹妹,来!”陈芹拍了拍自己床边的空位,“坐这!”
嗯!小女孩懂事的点了点头,任由陈朝把自己小心的放到床边,把小脚丫子抬起,盘着腿和陈芹面对面,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乌黑的睫毛长长的,像蝴蝶拍动着翅膀。
“姐姐!”
嗯!很童真童趣的声音。
一听这话,心情愉快指数直往上升。
“哥哥说你一个人在楼上很无聊,要我陪你玩会!”小女孩转着脑瓜,看陈朝,“姐姐,你会玩什么?捉迷藏?跳绳?讲故事?还是唱歌?”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可装大人的时候模样特逗,好像自己是需要开解的人,她倒像个知心姐姐,明明说话还有点口齿不清,却喜欢假装成熟。
挠了挠耳朵,陈芹笑了笑,“要不剪刀石头布,输了表演节目!”
好!这一声答应的够快速,“哥哥也参加!”她摇了摇陈朝的西装袖子。
“好,让哥哥也参加!”陈芹拍手同意,小时候他可是合唱团的主唱,这么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这个!陈朝为难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一点十分,医生护士都在填肚子,不会突然巡房,便也大大方方同意了,拉过椅子,就开始了。
第一次,陈芹输了,讲了个笑话,可是除了自己笑得捂肚皮,那一大一小面面相觑,直接双手打叉,重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把陈芹呕的不行。
第二次,小病号输了,唱了一首“小小少年”,陈朝吹着口哨,陈芹合着拍子拍手,效果不错。
第三次,陈朝输了,陈芹和小病号一直拱着让他唱歌,实在扭不过,眼珠子四周转悠了一圈,清了清喉咙,“我有一只小毛驴,什么也不骑……”
第一句话刚蹦跶出来,床上两人笑的东倒西歪的,把陈朝的脸憋得通红,直摆手说不唱了。
陈芹笑了半天,终于忍住,“陈朝,你以前怎么没唱给我听过?”
“我唱过,你就记得吗?”陈朝没来由的突然一个冷脸,气氛僵在那一刻。
小病号轻轻地拽着陈芹的手,“姐姐别笑,哥哥其实唱的挺好听的,比楼下的医生叔叔唱的好听。”
哦!敢情陈朝还有前辈了,陈芹尴尬笑笑,轻轻拍着她的小脑瓜,“医生叔叔还给你唱歌啊?”
恩!就见小病号特自豪的点头,“医生叔叔只给我一个人唱歌,每次打针,只要他们一唱歌,我就不哭!”
她边说边拉高了袖子,密密麻麻的针眼,从手臂到手背,有些已经淤青,有些还红红的,“他们说我是个勇敢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陈芹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仿佛堵住了似的。
小小年纪,怎么会这样,或许病的比较重,她疑惑的看着陈朝。
“疼吗?”她轻轻抚摸着那只单薄的手臂,深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似的,很轻很轻,眼泪却已经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不疼!”小女孩伸手抹去了陈芹眼边的泪花花,用一种很童趣的声音说,“姐姐,其实蛮疼的,可我一说疼,妈妈就和你一样哭,我不想看到妈妈哭!”
“好孩子!”
“姐姐,我再给你唱最后一首歌吧,妈妈说2点就要下楼。”
“好!”
说完话,小女孩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哥哥,你上次答应来看我的时候买巧克力,忘记了吧,下次别忘了。”
好啦,陈朝身子往前一探,伸手勾了一下她粉嫩的鼻子,“快唱歌,唱完下楼睡觉了。”
恩!
一,二,三.……音乐起……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牙,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往上爬!”
可爱的小病号弯着腰,双手一上一下的比划着,惟妙惟肖。
一首歌唱完,陈朝便又把小女孩抱下了楼,到了门口的时候,他怀里的小女孩突然抓着门把,回头朝陈芹使劲眨了眨眼睛,“姐姐,我叫小点点,我的病房不好进,我经常在楼下草地上玩的,有空记得找我哦!”
嗯!
陈朝从楼下转回来的时候,陈芹正在削苹果。
看他进来,递了一个给他,“你今天不回律师行吗?”
陈芹削苹果的技术不太好,皮没成一圈,倒有点像削甘蔗,好好一圆形硬是折腾成了正四方体。
陈朝皱了皱眉,陈芹看他非常不情愿的咬了一口,便憋不住,笑开了,“怎么了,怎么削还不是吃,别讲究那么多。”
“可是,你要我吃,也等让我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你看,这活脱脱一个变异品种。”
陈芹操起枕头,就扔过去,嘟着嘴,“不吃拉倒,我自个吃。”
“吃,你给我毒药,只要你不吭声,我也吃!”
“陈朝!”
嗯!他咬了一口苹果咽下。
“你喜欢小孩吗?”
“至今没找到不喜欢小孩的理由。”他斜着头看她,“怎么了?”
陈芹的眼里闪过一丝局促,随即隐去,“没,我是觉得点点很可爱!她?”
手机有时很不错,在重要时刻就哗啦啦的响。
陈朝把手压到唇上,闪出房门。
他的律师行有事,和大妈一样交代了陈芹几句,就走了。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下午。
后来吃完晚饭的时候,陈芹又在走廊边看到了小女孩,这次她和她妈妈在一起,母女俩坐在草地上,指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蹑手蹑脚的走近了一些,才听到小病号很稚嫩的声音,她拽着她妈妈的手,指着最亮的那一颗说,“妈妈,我要是去了天堂,我就变最亮的那颗星好不好?”
“好!”陈芹看到那个年轻的妈妈一手拭泪,一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呢?这让陈芹很不解,从小她就不喜欢医院,陈朝的爸爸是在医院里走的,这是5岁的她对这些白色建筑最恐怖的记忆,所以她和陈朝,除非不得已,是极度不想闻到这种药水味道的。
“小点点!”陈芹背着手,从树后面晃了出来,然后把手往前一举,德芙巧克力就拿在了手心。
下午陈朝回去后,她在柳南买来的食物里找到的,所以迫不及待的下楼来找小病号,还好这小家伙人缘好,随便一形容,护士就帮自己指了路,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找。
巧克力!小病号一看陈芹手上拿的那个蓝红包装纸,立刻一蹦三尺高的跳到面前,“谢谢姐姐!”
“不谢!”陈芹笑了笑,宛如一片浮云。
旁边的女子也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拍掉了身上的杂草,“你是陈律师的妹妹?”
嗯!心想这陈朝够能耐的,怎么哪都有认识的人啊?连孩子妈都那么熟悉了。她有点疑惑的看着那个挺普通的女子,白色衬衫,有些灰白的牛仔裤,和小点点也一点都不像。
“别误会,我和陈律师是工作上的关系,他是我们福利院的律师顾问,这次小点点能顺利的拿到赡养费也全靠陈律师。”
哦!怪不得他和点点那么熟悉呢?
“点点和他很好!”陈芹歪头问她。
“不只点点,福利院的孩子都和这个大哥哥很好!要是他哪个星期比较忙没来,整个院都要吵翻天了。”
是吗?
女子点头。
很难得的三月天,不是很冷,点点还在不远的草地上和几个孩子还玩耍,陈芹便和点点妈妈在一边聊了会。
“点点!”正和陈芹讲话的女子突然对着陈芹后方大叫。
跟着那声尖叫,陈芹猛然的一回头,就见不远处的点点仿佛是一株摇曳的树苗,柔柔的,缓缓的倒了下去。
等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早已经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给喜夏留下你们走过的痕迹吧,我真的很怕你们不喜欢,但又希望更多人来看我的小文,真俗。
不要再骂陈芹了,听的我心痛,事情终了必有原因,我憋,到时一定让你们知道。
俺家陈芹是个好女孩,大喊我爱陈朝哥哥。
鞠躬,退场。
第二十二章 等你就在灯火阑珊
真的,我并不是非要等你,只是已经等上了,就等不了别人了。 -陈朝
鲜红色的手术灯一直也就这么亮着,好像是一种昭示,又像一团火焰,只要它亮,生命犹在。
点点已经被那个穿白大褂的抱进去半个多小时了,旁边的女子也就这么一直抽泣了半个小时,陈芹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是小心的拍着她的肩膀,说些没事,点点会没事的话。
虽然明知道这是废话,却又不得不说。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它这么毫无预警的来临,还是会受不了?”这是点点妈妈停止哭泣后说的第一句话,话语中的无奈一分分的渗透出来。
陈芹只能是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一点,那双因哭泣而抖动的肩膀显得那么无力,“点点到底什么病?”
其实她一直想问来着,一个5、6岁的小孩,怎么会没事手臂针头多的和吸毒的一样,密密麻麻,看的人都心疼。而且似乎医院的人都认识这个小女孩,可见她住院很久了。
过了许久,点点妈抬起头,两眼红的和兔子一样。
“艾滋病!”
安静的走廊,一个被大门隔开的手术室外,安静的空间里,连医生的走动都显得那么多余。
不是没听过这个词,可当这三个字从那个哭泣女子口中说出来时,却如同大钟一般猛的撞击着陈芹的脑子,忽然一阵的晕眩,那么可爱的小孩。
“怎么会,她那么小?”
“她妈妈的遗传感染,我其实是她福利院的老师,她亲生母亲在她还没满月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走了,她把点点抱到福利院时,点点刚出生,个头还很小,还不到5斤。”她边说着边用手比划了一小段距离,从形状看,确实很小。
“他爸爸呢,你不是说她还有赡养费,那就还有家人是不是。”
“怎么可能,点点妈生病就是因为被那个男的感染的,那男的早就死了,赡养费是从那男的前妻处拿的,如果不是陈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也许点点连治疗都有问题。”
“点点的爸爸家是当官的,别说赡养,就连承认都不可能,我们福利院的院长去找过他们,结果不仅被轰出来,连福利院的门差点都要被封了。你说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孩子总是无辜的,就算你再怎么不承认,那段血缘还是存在啊!点点妈妈还在福利院的时候,她爸爸也来看过他们,哭的很伤心,说对不起他们母女,可能怎样,等他去了,他们家更不可能负责了。”
“我们也想过放弃点点,可她真的好可爱,逢人就笑,福利院的老师,志工,女的她就叫妈妈,男的她就叫爸爸,你说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呢?”这个被点点叫做妈妈的老师,把面一掩,就又哽咽了起来。
陈芹也没再说话,就是这么干望着那个一直那么高调亮着的红灯,想着里面的孩子,一种恐惧便不自觉的从心里升起。
旁边的人还是哭着,眼睛却和陈芹一样,直直的盯着那盏灯,希望它一直亮着,犹如一把希望之火永不熄灭,却又希望它就灭了吧,然后会有人拉开那扇门,扯下嘴巴上的口罩,笑笑的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