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她掏出手机,拨了长宁的号码。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愤怒的长宁
长安在上海没有房子,只有公司分的一间单身公寓。
公寓位于张江,三十多平米,一厨一卫两居室,空间狭小。因为产权不属于自己,所以长安只是简单的做了些基础装修便搬了进去。
平常工作忙,又经常外派,这个家基本上没什么人气。地板、书桌上积了厚厚一层土,单人床上堆着一摞几周前被她扒的一团狼藉的资料书。
推开散落的书籍,她仰面倒在床上。
不想动,不想思考,只想睡他个昏天黑地,把这些天来缺的觉全都补回来。
可是闭上眼睛,心里却静不下来。
与严臻离别前的一幕,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她忘不了他追着车子,挥舞着手臂的样子。
一旁的张杰调侃她要掉金豆子。
虽然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可她的心里的确很不好受,除长宁之外,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了牵挂,有了惦念,有了不舍。
回想与严臻相识的一幕一幕,用戏剧化、出人意料、一波三折、等等这些词汇,已不足以形容它的曲折程度。
她觉得,她和严臻,像极了一对儿不打不相识的欢喜冤家。可正是相遇后那一系列的反差和误会,后来的共鸣和心动才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反射波。
爱情在数不尽的误会打闹中萌芽,并最终开出绚丽的花朵。
想到爱情,她不免就会想到那些耳热心跳的亲吻。
看似她是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其实,每次由她主动挑起来的亲密行为,主导权却很快就会易主。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用磨合就能领悟其中的技巧和乐趣,而自己则傻乎乎的任他欺负,平白担上个胆大包天的名头。
他说他从未谈过女朋友,可每次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丝疑问,他讲真话了吗?
那个廖荇翊的妹妹,真的只是他口中说的邻家妹妹?
她翻了个身,抽出夹在书里的铅笔在书背后轻轻画圈,谁知画着画着,没有规则的圆圈却变成了一张人脸,一个大眼睛高鼻梁最嘴角翘翘的笑脸。
她愣了愣,笑意从眼底溢出来。
她用笔尖在笑脸的下巴上点了许多的小点,又给它添了一些精短的头发,看起来就有了某个人的轮廓。
她用手托着脸颊,目光依恋地盯着书页上的男人画像,低喃道:“严臻…”
后来就这么抱着书睡过去,一直到天光渐暗,她才醒来。
一看时间,她不由得惊叫一声从床上跃起。
长宁要过来吃饭,可她回到家后除了惦记着军营里的严臻,别的什么都忘了。
赶紧打开手机定了外卖,点的全是长宁喜欢吃的家乡菜肴。
放下电话,她就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开窗,扫地,抹桌子,拖地,看似简单的家务,却把她忙得团团转。
说起来惭愧,别看她在工地上呼风唤雨,强势霸道,其实在家务方面,她向来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有父母的时候靠父母,没有父母了就依靠长宁。
男人会做家务的不多,可长宁却是个例外。父母罹难之后,她紧接着就出去上学了,独自在家的长宁就学着去料理日常琐事,从洗衣做饭,交水电燃气费等等一点一滴的最基本的家务做起,最后发展到邻里谁家婚丧嫁娶,他都记得给人家随份礼的程度。
都说男孩会承袭母亲更多的基因,由此可见一斑。
记忆里那个热情冲动的少年,那个闯祸后吸着鼻涕条被她拽着去楼后包扎的少年,仿佛时光隧道中的幻影,匆匆一闪,竟一去不复返了。
她唏嘘了一阵儿,发现天完全黑了,看看表,她诧异地嘟哝道:“怎么还不来?”
长宁平常从徐汇过来也就一个多小时,可是今天,却迟迟听不见敲门声。
刚想打个电话问问,“咚咚——”屋门响了。
“来了!”长安跑着过去开门。
谁知门口却站着两个人。
“这是您点的餐。”身穿蓝色T恤的外卖小哥把打包好的餐盒递过来。
长安接住,“谢谢。”
外卖小哥走了,长安拎着外卖袋朝门框上一靠,笑吟吟地冲着门外的人调侃说:“你这个家伙,算好时间来的是不是?”
穿着白衫黑裤,眉目英俊的青年,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笑容。
他抿着嘴唇,看也不看长安,拨开她,径自走了进去。
长安被他推得紧贴在门板上,表情露出一丝惊诧。
他怎么了?
她赶紧关上门,拎着袋子走进客厅,瞥了一眼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她关切地问:“宁宁,你不开心,是工作上遇到了…”
“不是!”长宁扯过一把椅子,咚地坐下去。
长安眯了眯眼睛,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她转过身,倚靠着桌沿儿,居高临下地看着表情僵硬的长宁,直白问道:“说吧,我怎么惹着你了?”
长宁浓眉一挑,眼睛里隐隐闪着怒火,他冷冷地盯着长安,说:“你再惹我,再气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没有你,就没有我长宁的今天。我懂,这些我都懂!可是姐,你不能对子墨哥的深情视而不见啊!他因为什么回国,你比我更清楚。可你呢,非但对他不理不睬,反而在他满心欣喜地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却和另外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你知道,他看到那一幕心里有多痛吗?看着他绝望的样子,我的心也在痛,我想替他打抱不平,可他却阻止我去质问你,他说,只要你幸福就好。幸福,对,你是幸福了,可你…你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安安吗?你还是吗?”
长安的身子猛地一颤,心口处传来隐隐的痛楚,她看着情绪激动的长宁,嘴唇翕翕,半晌,声音无力地说:“你…你带他去现场了?”
“是!我带他去了!他想向你表白,我愿意帮他,你知道去之前他有多高兴,有多兴奋吗?他真的很爱你,姐,你根本无法想象他有多爱你。姐,我求你了,你不要和那个当兵的在一起,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子墨哥当我的姐夫!”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中意的人
朔阳火车站。
晚上七点多,出站口人潮熙攘,不时有举着牌子的本地人卖力的向刚下火车的旅客兜售住宿和乘车信息。
她绕开那些人,想去公交车站坐车,刚走到隔离栏处,就听到有人喊她,“安安——”
抬头一看,竟是徐建国。
她的眼里闪过惊喜,快步跑过去,诧异问道:“徐叔叔,您怎么来了?”
“宁宁给我打电话,说你坐这趟车,我看天晚了,怕你摸黑不安全,就过来接你。”徐建国的眼里透着浓浓的关切。
长安心中一暖,上前,搀住徐建国的胳膊,“谢谢徐叔叔。”
徐建国和长道廉夫妇是知己好友,这些年来,他对姐弟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精心,现在姐弟俩成才了独立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徐建国。
“跟叔叔还客气啥。”徐建国说完朝长安身后望了望,没找到他期盼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宁宁真没回来啊。”
长安闻言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原本说好了她和长宁一起回朔阳办理房屋过户手续,顺便看望徐建国一家,再去祭拜父母。可自从那天两人因为严臻的事不欢而散之后,长宁忽然说他接到案子要出国,回不了朔阳了,后来,趁她不在家,又送来了一份公证书,让她带回朔阳办手续。
长宁摆明了在闹脾气,故意躲着她,可他偏又是个心软的人,临走前不仅把长安乱糟糟的宿舍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把她的乘车信息告诉徐建国。
这么懂事的弟弟,善良的弟弟,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接纳严臻呢。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神情一黯,抿了抿嘴唇,低声解释说:“他有工作,走不开。”
徐建国点点头,表示理解,“忙好啊,忙好。在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工作,越忙越有前途。”
长安笑了笑,指着停车场,“您开车了吗?”
“开了。”徐建国笑吟吟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接下来,两人有说有笑地驾车回到六局院。
车刚在楼洞口停住,楼道里就冲出一个胖胖的人影。
“安安——你可回来喽!”熟悉的家乡话,夹着浓浓的期盼和喜悦一股脑地朝她涌了过来。
长安的眼眶一阵烫热,迅速拉开车门,跳下去,迎上那人张开的手臂。
温暖的臂弯,带着儿时记忆的温度,将她紧紧的抱住。
“安安,我的安安呦。”
“常妈妈…常妈妈…”
长安闭着眼睛,喃喃叫了好几声,才红着眼眶看向徐建国的妻子,常月梅。
常妈妈比那些年显老,鬓间的银丝遮也遮不住,在灯下闪着光,那眼角的纹路,就算是在夜晚,也能看得到。
唯一不变的,是常妈妈那从心底满溢而出的喜悦,数十年如一日,都藏在她的眼睛里,从未有一丝改变。
“常妈妈…”
“哎,好孩子。”常月梅按了按湿润的眼眶,牵起长安的手,“走,咱们回家去。”
长安靠在她的肩上,两人依偎着回到徐家。徐建国锁好车,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饭桌上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家乡菜肴,长安洗了脸出来,要帮着摆碗筷,却被常月梅拦住,她朝客厅努了努嘴,低声提醒说:“先去看看爷爷。”
长安点头。
她走到徐家客厅的小柜前,抚摸着徐建昆老人的遗像,凝神端详了一会儿,轻声说:“徐爷爷,我回来看您了。您一定想我和宁宁了吧。宁宁他工作忙,没能回来,您别怪他。他啊,比我还想您呢。您不是知道吗,他打小就是个馋猫,小时候总去您的面馆偷牛肉吃,有一次吃多了,半夜哇哇吐,把120都叫来了。徐爷爷,这些年在上海,我们一刻也不曾忘了您,在梦里,也会梦到大寒夜里,您端着汤碗,给我们送饭的情景。而我和宁宁跑遍了整个上海滩,吃了不下几十家牛肉面,却始终没能找到您那个味儿…”
饭桌前的徐建国和常月梅互相望了望,常月梅叹了口气,唏嘘说:“老爷子啊,对咱们囡囡也没这样疼爱过。”
徐建国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不也是个性情中人,和咱爹一样!我还记得春秀管孩子管得严,你就经常护着他们,所以安安打小就喜欢黏你,叫你常妈妈不说,连梳头这小事都要来找你,你呢,只要看到安安拿着小梳子进门,立刻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把安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走了,你才觉得心里舒坦。是不是这样?”
常月梅扑哧笑了,“可不是吗,有一次,我为了给安安梳那种流行的新疆小辫子,居然忘了我们的亲闺女,直到把辫子梳好,把安安送走,我回去一看,我滴个妈呀!你闺女居然拉了一炕!那次洗床单洗到吐的事,你还没忘吧,哈哈…”
想起当年趣事,徐建国也跟着大笑起来。
长安眼眶微红地走过来,笑着问:“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常月梅摆摆手,笑不可抑地说:“讲你徐叔叔给囡囡洗屎布的糗事呢。”
“啊!”长安眯着眼睛,神情愉悦地笑了起来。
常月梅瞅着灯影下双眸如星,如新月清晕般美丽脱俗的姑娘,心思一动,不由得问道:“安安,你可有中意的男孩子?”
长安的笑意凝在嘴角,脸颊却浮上可疑的红云,她抢过常月梅手里的碗筷,一边摆放,一边顾左右而言他,“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常月梅还想说什么,徐建国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再问。
常月梅想到长安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就没再啰嗦。她扯开椅子,招呼长安,“吃饭,吃饭。”
三人吃罢饭,长安在厨房帮着常月梅洗涮,两人聊起远在澳洲的囡囡,正谈得起劲儿,长安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看,心砰砰跳了起来。
常月梅瞥她一眼,“怎么不接电话?”
她赶紧抬头,“哦。我出去接。”
她拿着手机走到囡囡的屋子,把门关上,之后低低地吸了口气,按下接听。
“严臻?”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想你了
“是我。”
耳畔传来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听起来不像在室内,而像在室外。
“夜训刚结束,我抢了连长的手机偷偷给你打电话。”严臻倚着身后的大杨树,稳着呼吸的节奏,不让长安听出异样。
可长安曾亲眼见过他夜训后疲惫憔悴的样子,他不诉苦,不代表她就不会去想,不会去心疼。
因为她知道,严臻对军队的感情就像她对土建行业的执着一样,都是发自心底的热爱。
她不会去责怪他什么,也不忍心去责备他。
她故意把语气放轻松,调侃说:“那你还不赶紧升职,当了连长,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手机了。”
她听严臻说过,部队连职干部可以使用手机。
严臻一听乐了,促狭道:“不仅可以用手机,而且家属还能随军。”
长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一红,低声训斥他,“又没正行了。”
“哈哈。”严臻大笑了两声,声音转柔,黏黏糊糊地叫她,“长安。”
“哦。”她的心咚咚直跳,耳朵也跟着发烧。
“可想你了。”他说。
她抿着嘴儿,心里灌了蜜似的,甜得只知道傻笑。
“那你来朔阳!”长安逗他。
严臻愣了愣,心却是一动。
听不到他的回音,长安以为刺到他了,于是解释安慰说:“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严臻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和她聊起了朔阳的风俗,两人说笑了一阵,长安听到他那边响起熄灯号的嘟嘟声,就提醒他该回去了,他黏糊了几句,两人才各自挂断电话。
常月梅切了一盘水果,和丈夫徐建国边看电视边等长安。
听到门响,她回头一瞅,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站在囡囡屋门外面的长安,白皙的脸蛋泛起红晕,如水的眼睛里漾着柔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才那通电话可不简单。
常月梅情知不能着急,于是,招呼长安过去吃水果。
长安过去挨着常月梅坐下,拿起一块扎着水果签的西瓜,小口小口吃着。
徐建国拿起电视遥控器,换了一个台,常月梅一看屏幕,不由得埋怨起来,“你说你就耗着中央四套了,整天介不是美国,就是日本,最近,还迷上什么非洲纪录片,成天看着一群黑人在电视里咿咿呀呀地说话,他像是能听懂似的,有时候还拿着本本记下来。徐建国,我一天忙到晚,只有这个时间能看会电视剧,轻松一下,却被你给霸占住,安安,你来给评评理,你叔叔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建国笑着为自己辩解:“你懂什么!我看的那都是国家大事,世界新闻,比你那些情啊爱啊,婆婆妈妈的电视剧正经多了。”
常月梅嗤笑着抢过话去,“那些黑人娃娃们也是世界新闻,国家大事?”
徐建国浓眉一挑,放下手里的水果,正色说道:“你算是说对了。别看这些非洲儿童和咱们的生活扯不上关系,可咱爹,除了是一名退休水电工人,还是一名光荣的援外建设者。当年,他在陌生贫穷的非洲一呆就是九年多,参加了许多重点工程的建设。后来,由于风湿骨病影响到工作,他才主动申请回国。你说非洲跟咱家没关系,那咱爹那些年吃的苦,又算什么?”
常月梅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看着夫妻俩就要闹别扭。
长安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依我看啊,您和我常妈妈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呢,常妈妈是女人,操持家务累了一天放松放松也没错。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商场买台电视装你们卧室去,以后啊,您看您的中央四套,常妈妈看她的电视剧,你们两不打搅,矛盾不就解决了!”
“不行!”徐建国和常月梅同时发声,制止道。
长安抿着嘴,就看着他们笑。
常月梅扶着额头,瞪了丈夫一眼,嘟哝说:“说得我有多不孝似的,对咱爹,我可比你精心得多。”
提起去世的徐建昆老人,徐建国也是一阵黯然,他看着两鬓斑白的妻子,不由得想起当年妻子在病床前没日没夜伺候公公时的情景。
“我刚才顺口瞎说,你别生气,月梅,给,你想看电视剧就看吧。”徐建国把遥控器递给妻子。
常月梅哼了一声,端起空掉的果盘,起身往厨房走,“我还不爱看了呢。”
徐建国摇头苦笑,“你瞧你常妈妈。”
长安笑着坐过去,眼睛亮亮地看着徐建国,说:“徐叔叔,徐爷爷真的在非洲工作过吗?”
徐建国推了推眼镜,点头说:“是啊。”
“您能给我具体讲讲吗?我挺感兴趣的。”长安说。
徐建国想了想,“你等等。”
他起身去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一本老旧的相册,然后把它放在茶几上,对长安说:“这里有照片。”
长安翻开相册封面。
看到扉页上写着一行遒劲的字迹。
中坦友谊长存。
“七一年冬天,你徐爷爷被上级选中支援非洲建设。喏,这张是他从广东黄埔港登船时拍的。这张,是美丽的南海,下面这张,是马六甲海峡,他们的船只横贯印度洋,在海上航行了15天,一路上经受住大风大浪的生死考验,才到达非洲的坦桑尼亚。这张,是他在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港口靠岸时拍的,这是当地居民夹道欢迎中国工人…”
照片上意气风发的男子就是年轻时的徐建昆,他把满腔热血献给海外援非工程建设,回国后却鲜少提及他的事迹。这些照片虽已泛黄沉黯,可是带给长安的震撼力和视觉冲击力,却远远超出了照片本身。
“你徐爷爷先后参加过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火车站、吉布提体育馆、卢旺达国家体育场等工程施工建设,他每次跟我提起非洲,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融入在里面。时间久了,我对非洲也产生了兴趣,虽然很多非洲国家并不富裕,可它们美丽的风光和独特的风俗人情却深深地吸引了我。不怕你笑话,我啊,有生之年,真想去非洲看一看,去你徐爷爷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帮他还愿。”徐建国动情说道。
长安默默点头,这段她不知道的历史,恰恰从侧面印证了徐建昆老人的大爱和无私,他真的,是一位不平凡的老人。
“来来,再吃点水果。”常月梅端着果盘走过来。
长安合上相册,站起来,说:“我不吃了,常妈妈,这就回去了。”
常月梅讶然一愣,随即摆手,制止道:“你那边又脏又乱的,怎么能住人?而且囡囡的屋子本来就空着,我今天刚打扫过,新换的被罩和枕套,住家里,住在家里。”
长安摇摇头,眼里透出一丝伤感,“房子马上就要卖掉了,我想…回去再待几天。”
常月梅张开嘴还想再劝,丈夫拽了拽她的衣角,抢过话去,“行,想回就回吧,毕竟是自己的家。”
“谢谢叔叔。”
“月梅,你把被子枕头给安安送过去,再给她拿点吃的,防着夜里饿。”徐建国说。
“哦,好,好。”常月梅小跑着去取东西,长安拿起茶几上的相册,问徐建国:“我能带回去看看吗?”
徐建国愣了愣,说:“拿去,拿去吧。”
长安接过常月梅手里的铺盖,再次道谢后,回到自己的家。
正文 第八十章 闹事
房屋的买主是九分局的一位职工,妻子在六局院附近经营着一家海鲜门面,因为生意红火,就想把家安在这边,后来他们听说徐建国要代人出售房屋,便第一时间过来看房,并交了定金。
因为是一个单位的熟人,所以手续相对简单,长安拿出长宁拟好的房屋买卖合同,对方看后并无异议,于是双方签字,去房产交易中心办理正式过户手续。
谁知到了房产交易中心,却发现少了一个街道证明,只能延后办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长安抱歉连连,对方是个通情达理的,他们说愿意配合长安,择日再来办手续。
两家在房产中心散了,徐建国回单位上班,长安去街道开证明。
不知是不是开头不顺,到了街道,被告知开证明的工作人员外出开会,要下午才能回来。
她没办法,就在附近的商场逛了半下午消磨时间,最后拿到证明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了。
不想回去麻烦常妈妈,就在路边摊上吃了一碗擀面皮,又喝了一瓶当地出产的橘子汽水,然后心满意足地坐上公车回家。
“哎呦,这不是安安吗,啥时候回来的!”
长安刚走进六局院的铁门,迎面就遇到住在五栋楼的老街坊,张奶奶。
可能是长期锻炼的缘故,年逾古稀的张奶奶看着一点也不显老,她穿着一声鲜红的运动装,手里拿着一把跳舞用的布折扇,想必是饭后去附近的广场锻炼身体。
见到长安,张奶奶惊喜不禁地拽住她,问将起来。
“昨晚回来的。张奶奶,您怎么一点都不老啊,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精神!”长安由衷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