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广告是海涯少有的4A级广告公司,技术精良,但这成本也让人乍舌,常常以拍华丽风格的服饰以及高档奢侈品广告而闻名业界。以焦扬之见,就算是雅高实力雄厚,但仅仅是拍个企业文化片。也应该用不着这么烧钱。
“算是别有所图吧。”林弈辰状似无奈的扯起嘴角,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也罢,我就实话和你说。雅高将申请全国十大之名集团名号。这敦煌广告的企业法人虽是赵冬青,可她的女儿却是电视台督管此事的直接负责人。比起其他公司直接送钱送礼地暗箱操作,我们只能采取这样看似亏本的方式。而你,只需跟着他们操作,尽力用你专业的眼光评判整件事情的运作,别让雅高少有地大手笔制作付诸东流便好。 ”
焦扬这才了悟,她在广告界也算摸爬滚打了很长时间。知道很多广告公司,都是依存电视台这个媒体发布平台才得以发展成长。于是林弈辰这一招,她倒不是多么惊讶。何况她现在面临着与易明的黯然落幕。实在是巴不得换个地方换换心情。
“那我大约星期几启程?”焦扬抬眸,“我没问题。“你是星期日吧。”林弈辰看看日历,“星期一就开工,大约要拍一周时间。 ”
“好。”
如同上天派下一个消遣的机会,焦扬抱着资料回到办公室。无意中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于是便收拾东西回家。
她今天经事太多,实在是没有加班的精力。考虑到马上便要去香港,便在下班途中找了家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便于出行。又想到家里似乎没饭,便乱七八糟的挑了两箱方便面,准备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以免再次陷入弹尽粮绝。
回到家已是九点钟,她抱着东西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刚刚打开门。便听到手机大作。低头一看,竟是周伯伯的电话。
“周伯伯。”她喘着粗气接过电话。“我刚爬上来呢,所以气粗了些。”
自从搬入海涯之后,与周伯伯的关系倒比和舅妈舅舅关系还要亲近一些。尤其是妈妈死后,周伯伯更是将她几乎视成了自己的孩子。三天两头地打电话问,唯恐她自己不会照顾自己。
“您怎么知道我吃的方便面呀。 ”话筒里面又开始出现了那么和蔼的唠叨,焦扬只觉得暖流涌至心头,“不是,反正我也吃不了几天了。”
她告诉伯伯要去香港出差,没想到听说她要去香港,周伯伯表现出更大的惊讶,如同约好了似的连连击掌,“你承恩哥在香港开医学会议呢,不知道你能不能遇到。”
“承恩哥去了?”
“是啊,刚走了两天。”周伯伯笑道,“现在都知道是香港最好游玩地时节,所以各种以开会工作之名去香港地不计其数。你承恩哥估计也是凑个热闹,就不知道几号能回来。不如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都在异地,也好有个照应。”
焦扬连连答应,与周伯伯一家联络熟了,已经养成了从不道谢的恶习。
挂了电话,她忙碌的将在超市刚运来的东西整理分好。刚刚将两箱方便面放入橱柜,耳边又响起了手机铃声。喘着粗气跑去接电话,她一看显示地是陌生号码,想必是周承恩的电话,便兴奋的嚷了声,“承恩哥。^^
那边却突然沉寂,焦扬以为这又是周承恩惯做的把戏,便笑道,“周承恩,你够舒服的呀,一声不吭去香港开会。”
依然是没有回应,正当焦扬第三句话要抛出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低沉笑意,微微呈飘扬语调,语气却寒彻肌骨,“承恩哥哥,好大地情意。”
“焦扬,你还真是有本事。”那边传来熟悉地笑,明明是轻扬的淡如凝咽,可那语气里地恨意,却是如此鲜艳明显,“法国程澈,雅高林弈辰,现在又多了个周承恩。 我以为我原本就够风流够花性,可是在你面前,只能自愧不如。”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回复温度,“易明,如果你打这通电话是为考量我的交友观,那我就挂了。”
“可别……”那边传来最奚落不过的语气,“我好歹也算曾经的一员,总得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她深深吸气,刚才因搬运东西气息仍未平复。在易明的调侃之下,只觉得更加紊乱起来,“我不觉得你打这通电话,就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来毫无意义。”
“今天这一场战斗,我认输。”他微敛笑意,声音依然不疾不缓,“这周日晚上,我们能不能见面?我有事要和你说。”
“有事在电话里说吧。”她叹气,“现在说就好。”
“现在无法说清楚。”
“那见了面就能说清楚了?”
“你是不是不想见我?”话筒传来自嘲的轻嗤,“如果我很想见到你呢?”
“没有意义。”她仍是吸气,如同在认真评定一个结果的好坏性质,“如果心想事成,所有事情都跟着想象来,我们不会走到今天。”“可我就想与这一切博一下,你知道我不信命。”他的语气突然异常坚定执拗,如同在许下什么重诺,坚定的可怕,“我就要在这周日见到你,君来茶馆二楼百合厅,下午五点。”
没等她回复,他便扣了电话,依然保有着以前那个习惯,喜欢做事不容置疑,向来都是命令式语气。
可是她真的无法做到了。焦扬放下电话,掏出放在钱包里的机票勾起唇角,似讥非讥。
很巧合的玩笑,很戏谑的结果。
17时,她要自海涯飞往香港。而他要在君来茶馆等她的讯息。
打一次电话都会如此冷嘲热讽,若是见面,只会是一次更加深刻的互相伤害。焦扬坐在沙发上,苦笑延绵。
第二部分 她+他 结晶(2)
周日下午五点,她按照安排踏上了去香港的班机。其实在昨天下午,她便再一次打电话至他的秘书室,说她无法到访,请他取消明日的会面。
之后便再无消息,她相信易明那么傲气的人,做不来执意相守这样的事情。以前两人在去旅游景点玩的时候,听到了“望夫石”的传说,她是一脸感动虔诚,而他则是浅浅的不屑与戏谑。
所以,这次是她伤了他。听那只言片语,便觉得他已经将她恨入骨子里,所以,应该更不屑于表演那些痴痴等待或耐心相守的无聊戏码。
她已经尽了告知义务,所以没必要因此愧疚伤感许多。
到香港的时候已经入了深夜,早有先期入港的敦煌广告公司的人为她安排好了住处,所以焦扬下机便直接进入酒店。一夜路的旅途疲累,让她只想跌上床便入睡。可是看到那个在床头柜上摆着的电话,却突然涌出奇怪的感觉。
那个说要在今日与她见面的人,会不会还在那里傻等?
这个念头涌出的一刹那,她便狠狠的嘲笑起自己来,一边轻笑一边走向洗手间准备卸妆清洁,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躺上床便蒙上被子。
那个人是易明,是那个最痛恨背弃与欺骗的男人。
未拉好的床帘透出很小的缝隙,从那依稀可看清楚港城的璀璨夜色,照耀在房间里印上一种很梦幻的光幻斑驳。焦扬怔怔的看着陌生的一切,突然想起在N市酒店的那夜,此情此景,是如此相同。
可是,转眼前,便好似经历了人世沧桑。
香港的工作并不像林弈辰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只是“督工”的角色。 因她代表地是整个雅高集团,所以每一个镜头。她都会在旁边观摩,若是有不对的地方,会毫不客气的指出。大概是因为她近乎苛刻的工作态度,起初工作进展地并不是很理想。
幸好他们身处的拍摄地点像是一个影视基地似的地方。来自各个地方的剧组都在此拍摄。所以很多时候,看各个剧组的拍摄也就成了集休息与学习的最佳方式。而且经过三天的磨合,那个导演也渐渐熟悉了焦扬的表达方式,慢慢的将进程跟了上来。
拍到第四天,因为几天不眠不休地赶进度,已经到了片尾部分,而那最后一点镜头的表达方式,也出现了意见的些许不合。
敦煌主张用跳跃式的推进来表达雅高的发展,那样显得华美富丽。而焦扬却觉得企业宣传片重点彰显文化。没必要弄那么些花里胡哨地东西来体现外在,能表现出传统地大气即可。两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焦扬突然觉得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倏然转头。
“程澈!”
那个此时正笑的张扬绚烂的年轻男子,虽然褪去了些许少时稚气。却依然没有改变眸中地清澈透明。看到程澈习惯性的给她法国式拥抱。焦扬兴奋不已,连连低呼,“你怎么来啦?”
“我就觉得是你呢。”程澈看着她毫无淑女风范的在他面前兴奋激动,指指对面。“刚在那边走过去,就听到有人泼妇似的认死理儿,便想是不是你,一看,还真是。”
“你说谁泼妇呢。 ”焦扬嗔怪的斜他一眼,“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广告啊。”程澈指向远处的人马。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行。“CHY最新中国风广告,香港这儿是取景点。”
好不容易体验了一把他乡遇故知。何况焦扬又与程澈久未见面,便更是找了个茶馆狠狠唠了一把。程澈小心翼翼地问她最近情况,反正她地那点事也不是新闻,便全都告诉了他。
很复杂很纠葛的过程,她竟然用了寥寥几语就说尽。 无意中看了看表,也就不过十分钟。唇角生出地是再轻描淡写不过的故作轻松,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不到十分钟的记忆,她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程澈听完之后只是叹气,“我只是自媒体上得知了一些,在网上问你,你又不说什么……”
“我怕你一着急回国呀。”焦扬笑,“再说啦,都过去了嘛。”
“其实我很早便回来了。”他说,“只是我们习惯了手机短信和网上聊天,所以可能没显示出地址差异而已。”
“是吗?”她有些吃惊。
“对啊。”程澈浅饮了一口咖啡,再次抬头,“CHY的中国化进展全面进行,我重新被爸爸派回来主持工作,现在大了,不和以前那样冲动些,说不干就撂挑子。”
“哦。”焦扬隐约猜出“冲动”一词在他嘴里的具体含义,便含笑糊弄道,“那你呢?你最近怎么样?有女朋友没有?”
她一脸过于张扬的八卦打趣表情,折射在他眸中却成了刻意调制成的淡然心酸。 “没啊,没人肯要我。”然后作出异常凄楚的模样,怨妇的端起咖啡杯。
“得了吧,你这么个大美男。”焦扬笑,放肆的将手指微勾,做挑逗状,“是你不要人家吧。”
“哪儿有。说起这事儿,你要为我负责。”他笑着与她胡扯,“若不是你当初那么无情的拒绝我,也不至于让我对现在的女性产生恐惧心里,对婚姻消极被动啊。“怎么?”他看她突然羞窘的样子,继续打趣,“要不要再次负责到底?”
她看他故意打趣的这副样子,正要努力辩驳,手机却突然响起,接起电话一看,正是敦煌的来电。电话里说小片现在已制作完毕,关于初步效果,让她想先去看看,若有不妥,明日立即补拍。
时间紧迫,又是敦煌的总摄影师打的电话,她不得不早回去。焦扬抬头看了看程澈,“程澈,咱们走吧,公司有事儿,反正时间多得很,明天再联系。”
“好,”程澈随之起身,拿起西装伴她行至门口。刚才在店里聊得太过投入,竟连外面下起小雨也浑然不知。大概是已经下了很久,地上湿腻腻的一片,路上很多人已经撑伞而行。
“怎么办?”他看着她,微微拧眉,“下雨了。”
“凉拌啊。”焦扬笑着睨他,“就这点雨,砸到身上又不会死,当然跑着回去。”
“你……”
他尚未说完,便见她已经跳入雨中,便小跑便对他回头,“放心吧,酒店离这里很近,走不过几步就……”
“焦扬,小心!”
听着程澈惊慌至极的话,焦扬倏然转头,只见一个滑板少年直直向她重来,大概是速度太快失去控制,她想要躲闪却已经没了时间,只觉得扑的一下,还是被狠狠的撞到地上。
落地之时,地上狼狈的溅起水花。焦扬顿觉得身上被一种刺痛深深贯穿,带着不断坠下的雨滴,生成一种阴寒的难过,她想慢慢挪动身子,只是动了一下,那种痛楚更是汹涌而至。这时程澈跑了过来,不由分说便想拉她起身,“焦扬,你没事儿吧?焦扬?”
他的力气很大,可她却偏偏没法支撑,只是一动,极端的痛苦便腾涌至她的喉咙,痛苦的甚至发不出声音,她无力摆手,额端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源源不断的流到他的掌上,仿佛是费尽了很大气力,紧咬的唇间好不容易生出两个字,“我疼……”
第二部分 她+他 结晶(3)
不知道是如何去的医院,只知道乱七八糟的做了很多检查,然后随着一针去痛剂的皮下注入,她的痛感缓解了很多。焦扬无力的靠在门诊市内宽宽的沙发里,看着医生拿过她的检查结果由微皱眉头到渐生笑意,最后抬头看他们,“恭喜啊。”
“啊?”
“你怀孕,大约七周半。”那医生喜滋滋的看着他们,“检查结果大致如此,其余的都要去妇科详细查看,出门左转出了楼梯,前面楼一楼便是。 ”
焦扬只觉得脑子瞬间仿佛集结了无数焰火,轰鸣的她脑袋茫然生痛。而被程澈搀扶的右臂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起鲜明的痛楚,她不由抬头,只见那张年轻的脸似是蒙上了沉重的郁色,唇弧紧抿,似是怀着切肤的痛楚。“程澈……”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只能低声道,“你若是有事情,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 ”他慢慢垂头看她,亦低声回复,“是易明的孩子?”
她点头,幅度很轻,却依然如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两人再也无语,在外面淋湿了的衣服却依然抛洒着属于自己的失望泪迹,伴随着他们的步轨,留下清浅却绵延的一行。
到了妇科,医生问了焦扬些许情况,又开了些保胎药。其实这样的情况只是要好好休养,根本没必要住院,于是被医生嘱咐了一顿便折回去。 将她送至酒店,程澈突然转头看她,“你怎么打算的?”
她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如同受惊的小鹿那般抱着膝盖。听见他问话。那张苍白近乎泛出透明的脸倏然抬起,墨玉般地瞳眸空洞的眨了两下,“回去再说吧。”
程澈看她这副样子,微叹。“那你自己照顾自己。若是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了。你大约什么时候回去?”
“两天后吧。 ”她抬眸,“顶多再过两天,就该能做完工作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还在这儿有工作吗?”她唇角上扬,勉力扯出一个微笑,“不用啦,不用担心我,又不会死人。”
“明天我转酒店,到你这儿定个房间,也好方便一些。”程澈仿佛是故意忽略她故作轻松的微笑,脚步慢慢挪向门口。 声音冰冷的不由反驳,“明天见。”
她听着那声关门,沉浮了一天地心这才安定下来,眼泪毫无顾忌地奔涌而出,伸手不由抚摸自己地小腹,到底该怎么办?出差来到香港,竟会遭逢这么一个意外的插曲。
翻开手机看了看。距离他们最后一次欢好,恰好经历了不足两月的时间。她原本非常注意避孕,可是那次情况特殊,心中只充斥着有可能是与他最后一次缠绵的信念,在这样又惊又怕的感觉下,这才会忘了避孕。 以后的生活更是乱不可及,她根本没有精力想起这事。没想到仅仅一次。就……
慢慢倚靠到枕头上,眸光却不经意得触及到在床头柜上放着的白色话筒。片刻间。那个想法竟如同毒药一般浸入到她的意识里面。她用力抓起话筒,熟练的拨下心中那个号码,却在那边传来熟悉的那一声“喂”后,不发一声,猛地扣下。
那一声低沉如同击溃了她所有地勇气和信念,只是一个字,轻而易举的将她的绝望和矛盾激发的那么彻底。眼前泛着莹白色光芒的电话如此清晰的映照着她的难堪和狼狈,而那一声穿越千里地熟悉音调,似乎还带着他的味道,慢慢在心里发酵燃烧起来,很灼热的痛楚,很清晰的煎熬。
他们的工作果真在第二日便收尾,现在社会的紧张与冰酷,早已经锻造了她就算心底万分痛苦,在公众面前还会是笑颜如昔的生存技能。 焦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两天地工作,按照原先安排,与程澈坐上了飞往海涯的飞机。
考虑到她身体不好,程澈定地是头等舱的票,并且与她一并去海涯。焦扬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回绝,但是想起两人以前的交情,还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过于礼仪的关切帮助。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像是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一样,他再也没有提及那个令人尴尬的问题,飞行的一路都是在说些以前在法国,在C城时共处的笑话,让她的心莫名轻快了不少。
“焦扬,到家以后给我电话。”见空姐已提示落地时间,程澈替她整理好刚才看过的报纸,“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啊?”焦扬惊诧的看他,“你不是也去海涯吗?”
“看你在飞机上状态还好,我就不去你那儿多掺和了。 ”他笑,“海涯去C城的班机两次,我看了看,下了这班飞机,再过几分钟,便可登上去C城的飞机了。”
“那你多累啊。回家休息一下多好。”
“要不然就要等明天下午才能回去。”程澈指指表,“我原本就是提前回得大陆,有很多工作未处理妥当,正好节省时间回去总揽一下,详细事情,电话里和你说。”
焦扬有些无奈,但是看他忙于奔波的样子,自是不好再做强留。落地之后,他将她送至出站口,又细细的嘱咐了一遍,这才小跑着行去售票厅。幸好现在并不是旅客出游高峰,去C市的机票还是可以随时买到的。看到手机上已经显示了程澈发布的票已买到的讯息,焦扬这才放心拖着行礼往外走。
海涯潮湿的海风吹拂面上,带着一股这个城市特有的咸腥气息,犹如将很多人的泪水蒸发挥散,引起焦扬莫名的伤触感怀。想起来在香港只是短短一周,而焦扬却有经历了很长时间磨砺的沧桑辛楚,她知道一切感觉的来源都源于那个猝不及防的摔倒,仿佛这次她去香港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巧事,为的就是那一次摔倒,为的就是这一次难以言明的孕育苦痛。
真的,这一次出去,脑海里除了沉淀起医生笑颜说起自己怀孕的那些记忆,其他的,竟什么都是模糊。
她低头快快的走,犹如怕别人发现到她的些许黯然消极,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速度快步。似乎咸湿的海风也没阻挡住阳光的普照天地,海涯的阳光竟让人觉得绚烂的耀眼,因为要打车,她抬头想要拦下任意一辆,却在转眸的那霎那,撞入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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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她+他 结晶(4)
焦扬怔怔的看往那个方向,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唇角若灿,她所惦念的墨玉深幽眸瞳。耀眼阳光的笼罩下,他左手拿着手机墨镜,右手很自然的垂搭至半开的车门上,以一种极其休闲散漫的姿势斜靠在黑色车体上,映入她眸中的身影竟有一股天神般的翩然与从容。焦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停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她的手机突然在手中震动,她终于迈向他的方向。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那样的灿然的弧度,那样明烁的目光,那样沉稳中透出些许不羁和洒脱的神态,分明是以前他面对她的惯有表情。 可是越是靠近,他的表情越发透出一种明媚的残酷与冰洌,唇角仍是上扬,勾勒出的却是再戏谑不过的一声问候,“刚才看焦总与程总表现出的状态,真是让人钦羡。”
那一刻,焦扬的心重重的坠至原处,仿佛是砸到了小腹上,生出一种刻骨深邃的痛意,她仰头看着他,笑容流连唇角,“与易总在这儿相见了,真是没有想到。”
“我原本以为易总看向那里,总得过来打个招呼,但是看易总的样子,仿佛是在等待他人,那就不叨扰了。 ”她话尽笑却未止,就那样机械的转身离开。
只是刚刚侧身,右臂就被他紧紧抓住,“我有话和你说。”
她一怔,回头看他。视线撞入他眸光的霎那,他倏然加大气力,将她猛地扯进车子里。
她的肘弯依然被他拉的疼,车子已经开动。焦扬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易明,“去哪
“嘉辰酒店。 ”
“去那儿干什么?”她抱着自己地包,细细的袋子缠绕在手腕上面,勾勒出极其纠绕的曲线。他瞄了一眼她已经被包带勒的发红地手心。不由笑道。“难道还怕我拐了你?”
“那倒不是。”她心里一惊。却强迫自己用理智备战他地对话,“我是想说,去我家吧。”
看着他似是投来地不可思议目光,她定定的看着他答道,“以你现在的情境,若是住酒店,被那些眼尖的记者发现就不好了。 我家还隐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