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首的时候,他手指比了比我:”这家伙喊饿了。”

由于确实也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于是我们一行八人,两两一组,都在自己前面开了个小坑乐滋滋地烤着我们的晚餐――红薯。
马文才把分来的三个红薯往我手上一塞,笑眯眯地扔下一句,好贤弟,咱们的晚饭就靠你了,记得,别把这红薯烤焦了哦,我们这么一大晚上,就这么三个红薯能裹腹而已哟~
然后,人七转八拐地就不知道晃哪儿去了。
可怜见的。
我一个人饿着对着三只生红薯干瞪眼,环顾一周,其余人也不比我好很多,都是被起坑时的枯叶熏得一脸的灰,便也越发不好意思过去问别人。加上实在是饿极了,便只能自己有样学样地跟着别人的步骤来。
弄了一脸的黑灰之后,还真的把那几个红薯烤得有模有样,我盯着前面烤得巴兹作响的红薯,一脸垂涎。
“嘿!小哥,你这眼神儿可不对了~~”
我鼻翼一抽,又来了。
赛,潘,安!
忍无可忍,终须还忍。
“什么不对?我这是饿极了的人看到任何食物都应该露出的神情!还有,你那边不是也在烤么!凑过来这儿做什么!”
我对他没事就往这里凑的行为充满了强烈的不满,并且非常坦诚地把不满都露脸上了。
赛潘安耸起鼻子吸了两下,嘿嘿一笑,对我的不满脸色视而不见:“我闻着觉得你这边的香些!”
说着便手往那几个滚烫的红薯摸过去,我眼明手快地一把拍掉了他的贼爪。
“胡说!都是一样的红薯,怎么可能我的就比那边的香!你试过来挑衅的吧?!找打呐?!”
他摸着自己被我打得一片红的手背,倒也真的不再有什么动作,反而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警惕地看着他,慎防他下一秒又做出什么惊悚的事来。
他伸手想拍我的肩,我一侧身,闪过了,那张嫩生生的包子脸愣了愣,也没恼。
“不如你也喊我大哥吧,那以后我也可以罩你哦!”
我呿了一声,扭头把注意力放回那三只已经熟得七七八八的红薯上。
“哎哎,你可别不相信我哟,我爹出门前给了我好多好多的银子呢!如果你喊我大哥,我就给你几锭,怎么样?”
绿豆眼这时候眨巴得很晶亮。
祝英台说,这塞潘安的爹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土财主,士农工商,每一朝都脱不了的一个等级观念。再有钱又如何,依然是个最低级的,说出来便是连个秀才也能说你一身铜臭。看怕赛老爷子就是抱着这种思想,非得让自己的儿子到尼山书院里读几年书,看三年后的科举能不能混上秀才当当也是好的。
要说起这赛潘安,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坏人,就是咋呼了些,估计从小就是在银子堆里泡大的,傻不啦叽地总爱用银子砸人。那两个心甘情愿跟在他后面的,明显就是冲着他那一身的金子银子来的。
所以,对于他,我也说不上厌恶,就是这么傻呼呼的一个人,不想招惹。
依旧不理他,我试着去拎红薯,手才碰到,嘶……好烫。
“你是不是嫌少?!哎哟……从洛阳来的就是不一样,好啦好啦……那……再添两锭?”
再试试,嗯!拿起来了!哇!!好烫好烫!!
我把滚烫的红薯在两个手掌心丢来丢去,意图降低它的温度。
“哪哪,为什么不说话?跟着我真的很好的唷,每天我都带你吃好吃的,找好玩的!昨天我就在后山抓了个蟋蟀王,不然……我送你好了……”
眼睛一眯,嗯……这话……怎么听怎么熟哪……现在都时兴用这套话来忽悠人么?! 
“咳……赛潘安同学,贾小弟只会认我这个哥哥哟,你呀,来晚一步了哦~呵呵……还有……你再不回去,你那边的几个红薯就快烤焦了呐~”
前面笼罩在我和赛潘安上的阴影伸出手来接过我手上的红薯,而后一只被掰开两半并且用一方绣了九宫鸟的精致汗巾包着放到了我手上。
蓦然回神的时候,发现赛潘安已经惊呼一声便哧溜溜地往他们得炕那跑,我摇摇头,此傻实非一般傻。不过,傻人总该有傻福吧……
身旁有人坐下,把最后一抹夕照都掩了去,我整个人拢在他的影子下。
“怎么不吃?”
我顿了顿,伸手摸了摸红薯边上的九宫鸟:“这汗巾的绣工是顶顶好的,用来包红薯,太造孽了。”
马文才轻笑:“一方绣帕,算不得什么,说来你真是饿了一天了,赶紧吃吧,红薯是热的才好吃。”
说罢,他伸手拿起坑上的另外一只红薯,然后把红薯皮剥开,动作优雅自然,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红薯的滚烫。
我轻轻咬了一口红薯,入口即化,香软可口。
“你刚去哪里了?”
“想知道?”依旧是尾音一挑,妖孽地让人腿脚发软。
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不说就算了,谁稀罕。”
话毕,便听见身旁轻轻的笑声传来,煞是好听。
入夜了,簌簌山风带来些凉意。
阴影笼罩着我,温热的气息直喷耳际,耳边只闻他细语轻声。
“其实……我只是解手去了。”
咇滋一声。
好好的半个红薯就被我捏了成泥。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更了更了……
赛潘安也变样了,话说……木有人来过么?!

 


昙花折枝

  月上枝头。
“祝贤弟,不知那昙花又是何般风姿……我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哪!”梁山伯那心形小脸一脸向往,连不知何时飘来的一抹粉色花瓣沾到了发间都毫不自觉。
“月下绽放之花,瞬然之美,自然是别种花比不上的。”
祝英台恬雅一笑,伸手帮他把那瓣粉红拂走,动作干净自然,即使两人都身着男式学服也无一丝不雅矫揉之感。
梁山伯呵呵一笑,道:“倘若祝贤弟有妹妹,肯定也能人比昙花娇。”
祝英台闻言一僵,拂花之手停在半空,半响,才颓然放下,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却听他说道:“家中……确实……尚有一妹。”
我看着闻言便一脸高兴地梁山伯,心内暗道,照我一路观察过来,那祝英台骨架子也算得上高挑,但那手腕子白白细细的一腕,颈脖子也是秀秀气气的白皙透彻,即使是平日供养得再好的富家子也是比不得的。十有八九确实是个女子。
但是么……喜欢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呆子,无论着祝英台是男是女,这条情路真真也是坎坷难走。
还不等梁山伯开口,一把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哇哇,祝英台,你有妹妹哪?那她长得像不像你?哈哈~倘若有七分相似,那定然是个绝代佳人!”赛潘安一脸垂涎。
此时,我身旁的妖孽忽而开口:“赛兄,先把你别露出那么欢喜的神色……说不准……人家祝家小妹早已婚配呢……呐,是不是啊。”
马狐狸的话一出口,我眉根子就是生生一跳。
对啊!我怎么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那马文才……
人家可是梁祝故事里一个不可或缺的狠角色啊!
想到这,我脚步偷偷往边上挪了挪,恩恩……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未免以后还牵涉入什么历史文明的恋爱文艺悲剧里面。
殊不知,脚才迈一小步,便踩到了些小碎石上,脚下一滑,还来不及惊呼,手肘便被马文才跩住了。
“呐,贾贤弟……你可要小心脚下哪,后山这里的路虽然不能算是特别崎岖难走,但是这里小山谷子特别多,深深浅浅这夜里可看不清,你一个不小心要真的跌了进去,那会不会被里面那尖削的石头缝子……那就尤不可知咯~呵呵~”虽然马文才出口的话依旧是不正不经,但是神色确是比平时所见要认真些。
我这才下意识往脚边一看,果然离我不足一米处便是一个山谷子的裂口,想到马文才的话,这才有些后怕,但是心内又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想躲你们这帮子麻烦人物,我用得着现在被你训么!
“是吖是吖,贾贤弟你真真要当心脚下哪!”好心的梁山伯也出声关心道,不过他这句贤弟一出口,我便看到祝英台的脸色明显冷了几分。
心下一噔,呆子啊呆子,你可别害人哪……
“多谢多谢,梁兄你也当心脚下……”
“呵呵,梁兄这可真是好人缘哦~”马文才眼睛一眯,眼光一溜儿在我脸上划过,又回到梁山伯那边,“我为了贾小弟喊我一声大哥可是用了不少功夫,想不到梁兄这么一两句话就成了,我可真是比不上哪~”
我手肘偷偷往马文才腰间一拐,只听他细细闷哼一声,我赶紧抬头笑道:“梁兄你别听他瞎说,咱大家年纪相仿,也甚是投缘,若我这次考试能通过与诸位成为同窗也是缘分,称兄道弟也是情理之中么~刚才马……大……大哥这么说,这不就是埋汰小弟么!呵呵……”
说罢,我狠狠瞪了马文才一眼,以示警告。他狐狸脸倒是一脸笑意,也没有着恼。
就这么小吵小闹,一路上倒也走得不闷。不过,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一行人倒是真的脚下放小心了许多,也没出什么岔子。
我在着山弯弯上走着走着,便抬头看眼,只觉明月当空,莹白可人的月光撒了满山,微风含香,虽然是夜晚,但鸟叫花香,这么个在山中月夜,却一点都不叫人觉得恐惧。
可惜啊可惜……
我惋惜地看着前面聊得还算热络的众人,又不无愤慨地回头瞄了眼马文才。
在这么个良辰美景的偷情夜,姑娘我居然得陪着一堆子无聊头顶的书呆子一起搅和,身边还得跟着只比狐狸还难猜的怪男人,诶,你说,我就怎个这么命苦?
忽然,前面穿来一声惊呼:“啊!!”
还来不及细听,我身后便掠过一道白影,速度飞快地往前赶去。
我一瞬见看着马文才的背影,愣了。
刚刚那声音,好像……是祝英台……
“山伯!你看!那应该就是昙花了!”
“是啊是啊!玉骨冰肌入夜香,果真是名不虚传!”
那赛潘安三人也是兴奋非常,嚷嚷着不虚此行什么的。眼尾尖儿看见马文才背影有些僵直,站在里人群两米处,也没有往前走。
切……
我还以为什么咋咋呼呼的,原来是发现了朵昙花……真是顶顶无聊的一群古人……
深知昙花为什么夜里开放的生物原理,我对昙花没有丝毫兴趣,便不慌不忙地晃到了那堆聚集在一齐的人墙外,好不容易拨开了一个小缝隙看了看前面的情况。
一大窝人都站在这小山沟边上……原来昙花好长不长居然长在了山的一个小裂缝里。
那小裂谷不大,离对面也就是五六米的宽度,但是下面凹凸不平,月光再明亮也是找不到下面的,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下面的深浅。
这时,梁山伯蹲下身,伸手就想去够那朵昙花。
祝英台一见,便立刻拉住了他:“梁兄,你做什么?!”
这话一出,我带着两分嘲弄地咧嘴无声笑了笑,不懂惜花的呆子。
梁山伯神情温柔,道:“祝贤弟不是喜欢这花么,一路上无数次听你提起这花的风骨,摘下来与你带回去不是……”
听到这,我忍不住开口道:“昙花只开一瞬,就算摘下来,也……”
梁山伯儒雅地回头笑了笑,一口白牙在月光下刹是好看:“我知道,但是英台喜欢,即使是一瞬,能拥有了,终究也是好的。不是么?”
他一句话,生生把我要说的堵在胸间。
只见他又转头看向祝英台,道:“不怕的,我打小就被人开玩笑说长手长脚,这里也是文才和我身高最高,也只有我最有可能够着了。”
祝英台只能目露担忧地说:“那……你这边手拉着我,别到时候跌了下去可就不得了了,这月夜也看不清里面深浅,我看着小谷子起码也有数十丈深……”
“英台,让他抓着我的手吧。你……不够力气的。”
忽而,刚刚一直不见出声的马文才冷不丁得蹦出了句话。
我的角度看不见马文才的脸,只能看见他那纤长好看的手伸了出来。
祝英台脸上一连闪过了好几个神情,有犹豫,更多的是不信任。
这时候,到是那君子得很的梁山伯开了口:“最好不过了,有文才拉着我是最好了,英台你身子骨也就别逞强了,我看到时候倘若除了状况不是你拉着我,反而是我扯着你一齐往下掉~”
祝英台听见梁山伯这么说,旁边的人也起哄说这么就是最好了,只得松开了梁山伯的手,然后目光紧紧盯着梁山伯和马文才交握的手。
“好了,大家都退开点,别遮住那月光……”祝英台道。
大家往后退的时候,我看见祝英台和马文才擦身而过,而她则在马文才耳边说了句什么。因为位置的改变,我这时候看见了马文才的一双眼睛在听完祝英台的话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和梁山伯交握的手上。
这些天总是能看见的狐狸般的笑容此时在马文才上寻不到一丝痕迹,我心内莫名就是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挤开身边的赛潘安,往离小谷子最近的那个位置跑过去。
一切的事仿佛慢动作般的进行着。
我看见梁山伯蹲跪在地上,大半个身子伸出了裂谷外,然后伸出手…
但是,不出意料的,果然够不着那月光草,于是,他探得更前,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往下斜侧下去,我看见马文才的手上青筋凸现,显然已经开始用力扯着梁山伯了。
一寸,半寸……
够着了,那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掐,那朵玉白的昙花便到了梁山伯的手中。
月光下,只见梁山伯兴奋地转头说:“摘到了……”
然而,一切都来得突然,看在我眼中,又是那么的必然。
我看见了马文才的手指关键开始放松,那一根根的青筋在退去,很明显,他松了力气!放了手!
马文才他居然……
我脑子还没反映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短暂一瞬间的动作,仿佛是以千分之秒计算般的慢。
我在梁山伯的手还没有与马文才的手完全分脱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顾不得旁边好像撞上了马文才,也没想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于是,他上。
所以,我下。
嗖嗖风声划过耳际,我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伴着祝英台惊叫的声音,和身后一双最后关头搂上我的腰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有大大木有发现其实我已经在更文了……
我受打击鸟……

 


。。。

  一口气哽在嗓子中,以刹那间我脑中一片空白,莫说是惊叫,连反应也是迟钝的。只能瞪着双眼睛看着梁山伯在被我推上去,然后自己往外飞出去……
一切就像慢动作似的,一双手在最后关头搂住了我的腰,由于重力下垂的原因骤然滑到了肩处,我只感觉到身子仿佛轻飘飘地一荡,再一垂,便是肩胛处听见咔哒一声,接着一阵剧痛。
痛楚令我一下反应过来,咬牙借着月光抬头一看,只见马文才半边身子悬在山谷子外,手指紧紧扣着我的肩膀不放,稍稍发白的狐狸脸没有笑容,声音有半分怒意地对我抵吼道:“抓紧我!”
左边肩胛着实太疼了,我根本没办法用力,只能吃力地伸起右手……
但然而身子一晃,马文才的手便顺着我的衣服往上一滑,来不及出口的一声惊呼止在他在最后瞬间与我相握的双手中!
“我的肩膀……好像脱臼了,很疼,没办法用力……”心跳声仿如擂鼓般咚咚不停,我感觉到腰际一大片都被碎石划破了,又是皮肉撕裂的感觉,但是明显感觉到马文才也是非常艰难地才把我抓住,但是再也不敢乱动了。
“你别动……等我……拉你上来……”马文才有些喘气,刚刚那一下大动静仿佛也拉扯到了他的筋骨,他额际沁出了一层薄汗,能感觉到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但是手中力气大得仿佛能把我的骨头捏碎般。
“文才!!我也帮忙!”上面的人估计刚刚刹那间被吓到了,梁山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立刻扑到山谷边伸手帮忙拉我。
单靠两人的手劲要拉起一个大活人的体重,于他们,于我,都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最后把我完全拉出谷子口那刹那,两个人都颓然倒地猛喘大气。
我的肩胛骨已经明显肿胀了起来,是一种骨肉撕裂的疼痛感,还有腰际那一片都是火辣辣地疼,我只觉得自己疼得双手发麻脑子里一阵发白,浑身止不住开始打颤,但是却只得死死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呼痛,只能跌倒在地不住地喘气。
祝英台第一时间冲过来,见我浑身发抖的样子也不敢贸贸然碰我,担忧之色全写在脸上,有些着急问道:“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能出声答道:“没……没事……”
赛潘安三人也甚为关切地都蹲在我身旁问长问短,最后赛潘安看我一直在抖,便伸出手想扶起我。
这时候,一声轻斥响起。
“你别乱碰他!他肩胛骨脱臼了!”
而后,没有受伤的右手被抓起,扣在来人的脖子上,而后身子便一下被抱起。这时候已经疼得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在疼痛中靠在了一个隐隐有一股兰花浅香的怀里。朦胧中,竹林穿梭,月光朦胧,忽明忽暗。
不知怎么的,意识模糊中,只觉得自己痛极了,莫名的觉得很委屈。
很委屈很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不让我在洛阳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做我的富贵闲人。我不想招惹谁,一路蛮横霸道为的也是别让那些王孙公子喜欢上自己。
我错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司马祈你要喜欢我?
为什么该死的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最最想问为什么的是……
为什么你姓司马,我姓贾……
倘若,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街头巷尾地长大,一生恍如人群中那沧海一粟般的平凡写意,那该多好?
那该……多好……
一直紧紧咬着的牙关松了松,从喉咙深处轻轻溢出了丝呜咽,感觉到抱着我的人一下子停住了。
“疼极了,就哭出来,那会好很多哟……”
这句话仿佛给了我一个借口般,喉头一松,轻声呜咽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
泪水仿佛缺了堤般的止不住,只觉得那人的肩膀被我哭湿了一半,然后又是一阵风中穿梭般云里雾里地不实在,最后,在一片混沌中觉得自己被地放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兰香袭鼻,更觉不真切。
朦胧间,只觉得身前有一人,为我拭去额间冷汗,动作温柔可亲,但是只过了一阵子,那人便起身,是要走了吗?
手下意识一抓,便握住了那人的手,死死不放。
眼睛一睁一合,连自己也不知道怎的,叫出了一路以来想刻意忘记的名字。
“司马……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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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吃早饭了哟!”
当那张狐狸脸伴着早上的太阳一同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说一句老实话。
我确实被雷到了。
猛然睁大眼睛,我有些反应不良地看着前面的那张脸。我眨眨眼,那张狐狸脸也眨眨眼,我再眨眨眼,那狐狸脸依旧也跟着眨眨眼。
而后,我道:“我不会负责任的。”
狐狸脸的笑意尽垮,满脸悲戚:“早料到你是负心薄情郎。”
肩膀又是一阵痛,提醒了我昨晚曾经历的惊险。我环视了环境一眼,道:“这是狐狸窝?”
马文才把我轻轻扶起来,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我的肩膀,让我半侧着身子靠到床沿,答道:“呐呐,什么狐狸窝,真真是忘恩负义,想我昨夜在某人意图逞英雄的时候不顾安危飞身扑救,还不顾自己扭伤的手腕把那个疼得神智全失嚎哭了大半夜的人一路抱着回来医治。”
说起这个,我猛然低头一看,这么一看,真真是把我看得脸色发青,好半响都觉得舌头打结发声不良。
心下说,别紧张别紧张。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子,才把舌头理顺了半根,开口结巴道:“吉……吉祥呢?”
马文才那招牌狐狸笑闪亮得晃眼,道:“她啊?估计是……还在睡!”
好了,一下子,刚理顺的那半根舌头又卷起来了。
只看见狐狸脸凑近,笑眯眯地打量了我一下。
“你是不是想问谁帮帮你包扎?是不是又想问事谁帮你换的衣服?是不是也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