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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颗心七上八下地一直抓不准主意,现在,究竟还能帮我呢?
一张熟悉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我心里一硌,顿时动摇了起来。如果找司马祈帮忙,我着实没有这个脸见他。之前信誓旦旦地用贾南风压他,现在贾家获罪下狱,我还好意思跑过去求人家救我全家一命?而且,现在我根本没办法了解到朝廷里头的权力更替,我记得模模糊糊的八王之乱,其实就是兄弟内讧,那这样的话,连司马祈现在的情况也不知是否乐观。
想到这,不由得也有点替他担心。但是今日出门,看到路上行人大家私下议论也只是围绕着贾家的败落,未见提起其他王爷的事,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没被牵连入内?
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房门被轻轻敲了下,然后便有人推门进来。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深吸了一口气,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嘿嘿一笑,道:“回来啦……”
马文才坐到床边,什么也没说就伸手掰我的脸,然后我这心虚的却又不能不直视他,只能傻笑着看他。
好半响了,他还是一声没吭,我伸手捶了捶他的手臂,道:“做什么这样子啦,不就是磕了下头嘛。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你看,现在都没事了……”
话没说完,他就拉起我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笑道:“以后要小心点儿了,知道么。磕了那么大个口子,你不放心上,但是……我心疼。”
我愣了愣,受了委屈的酸劲一直往心里头涌,觉得整颗心都是酸酸涩涩却又奇异地有股子甜意在里头。女人啊,果然什么时候爱听好话。
“贾小姐,汤好了,您要不要喝点儿?一点儿都不吃可不好啊,今天的汤也不腻,清肠胃整好……啊!少爷,您回来啦?刚好啊,都能吃饭了,我刚还想说如果您还没回来就给您把饭菜留起来呢。”
金枝奶奶敲门进来,发现马文才在,一张老脸都开了花。
我觉得金枝奶奶这话里面有那么点儿不对劲,但是一下也想不出是哪里,见她那一看见马文才就乐的脸,我便连忙回道:“不了不了,真的很饱,什么都吃不下了。您多吃点儿就成了。还有……”我推了把马文才,“你也赶紧去吃饭了吧。你这几天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也不晓得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金枝奶奶每天为了你回来吃着一顿可是花了大心思的,你可要多吃点儿,别埋汰人家一桌子的好菜。”
马文才帮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道:“行。你就好好呆着,别乱跑了。明天一早我给你弄点好吃又不油腻的藕粉回来。”
我一听藕粉就乐了,连声道:“好啊好啊。东大街街尾有一家恒隆酒家,那处的藕粉做得香甜又不腻!”
胃出血过后只能吃点米粉、藕粉类的流质食物,马狐狸这个提议真是恰到好处,正好我确实很爱吃恒隆的藕粉,真是衰了半天之后难得的好运道。
“好好好……你就安生地呆着吧,你要吃什么就让我帮你买,以后别乱出门了知道么?外面……有点乱。”马文才捏了捏我的脸。
有点乱……我大概知道马文才指的是指什么,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发现很多巡逻官兵在路上巡查。这种小官兵多了,故意找茬要人家小商贩给好处的自然就多了。单是我今天出这一趟门,就看见两三回这种情况了,单是路人的话只要避让好,不冲撞到他们,好像也还好。
不过未免他担心,我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如果没事,我就尽量少出门。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我就和你说。”
马文才又摸摸我的头,微微一笑,道:“好。”
金枝奶奶这时候好像等不住了一样,过来拉马文才道:“哎哟,少爷,贾小姐又不是呆会就不见了,你还是先过去吃了饭吧!这一来二往的,饭菜都凉了。”
马文才被金枝奶奶都扯起来了半个身子,只得连声道好,这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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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马文才的嘱咐,接下来几天金枝奶奶把我看得特别近,我几乎到哪里都能碰见她“偶遇”的影子。她这么一路跟着,我真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每回都笑笑就算了。
加上这几天确实需要养一养,就干脆在屋里呆着不出门,顺便也想一下究竟要不要去找司马祈。
又隔了几天后,是初一。
金枝奶奶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到城郊的庙里去上香,所以当她一大早提着个竹篮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惊讶的,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心,“贾小姐,您千万别出门啊,一来,您着身子没彻底好,二来,那天少爷说的话倒是对的,现在官兵还会抽些民居来检查,如果您出去了,万一……”
“唉,金枝,你就出门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只记得唠叨人家姑娘。我帮你看好她,不让她走,这下得了吧?”万顺爷爷看了我一眼,连忙开口止住金枝奶奶。
金枝奶奶这才哎哟地叫了一声,又嘱咐万顺爷爷真的要把握看牢了这才出了门。门一关上,万顺爷爷就叹了口气,对着我鞠了一躬,道:“贾小姐,金枝她这是太着紧小公子的安危了,才紧张过了度。她并不是真的想这么把你拘在屋里头的……”
我连忙扶住万顺爷爷,道:“没事,没事的。我明白她的担心,没事我肯定也不会往外跑的。可是……万顺爷爷,我今天……有些事儿可能真的要去办,碰巧金枝奶奶也去庙里了,我保证在她回来之前会赶回来的,也保证不枉人多的地方走,绝对不会惹上官兵的。您能帮我这一次么?”
我当着人家老伴面,肯定不会承认今天确实是因为金枝奶奶出门了,我才等到这个好机会。不然每天被这样盯梢,就算我长两翅膀也飞不出去。何况,这几天我越想越心不安,老惦记着想到汝南王府那边看一下,只要确认了汝南王府没异样,那就证明司马祈没事,最起码我也能安心些。
万顺爷爷看着我一副可怜样儿,考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其实金枝说的话也在理,离那事儿也才过了一阵,抓余孽的风声还是挺紧的。您出门千万要小心便好,其余的事都是小事,事关您的安全这才是真的大事儿。”说罢,万顺爷爷便拍了拍我的肩膀。
答应了?!我闻言立马眉开眼笑地开始往外走,一边还不忘扭头捧捧万顺爷爷的大脚,“您最好了!回来的时候我给您买一碟庆丰的咸豆腐回来!”
庆丰的咸豆腐是万顺爷爷的最爱,可是老人家比较节俭,平时只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买这个回来讨好他是最好不过的了。
万顺爷爷摇摇头,笑道:“您看路哪……小心点儿吧,豆腐买不买都无所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嘴早就不馋了!早点儿回来,注意安全才是啊……”
………………
………………
上东街和定鼎门大街距离不远,权贵多在此处建府,其中最大的自然是汝南王府,占了起码半条大街以上。
要到上东横街可以经过长乐坊,庆丰的店面就在那边,因为那里的豆腐很出名,每日出售的数量也不多,所以都是一大早就会卖光的,我怕回头的时候豆腐没了,豆腐是腌制过的,一时半会也坏不了,所以就决定穿过长乐坊先把豆腐买了再到汝南王府。
一到长乐坊果然看见是一片人山人海,今天初一,市集上更多普通民众抬一些自己做的小商品出来兜售,寻常人也会比平日出来的多些。
看着这种繁荣的景象,就好像重新看见以前的洛阳一样,顿时我就是心内一暖。
庆丰的店面前早已经挤满了人,外三层里三层全是密密麻麻的,我在外头蹦了蹦,哇靠,黑压压的人头把连里面的老板的脸全遮住了,别说人,我连人影都看不见。
吃个豆腐而已嘛,用得着那么夸张么!?
哼笑一声,没关系,这种场面姑奶奶我看多了,好!看我降龙十八钻!
我把头一扎,就直接戳进人堆里头,左钻钻右钻钻,妈的,让开!好,干掉一个……你你你,碍到我了你!走开!好,又干掉一个……
就这样你推我挤,我推你挤,我终于突破重围在连油都差点被夹出来的情况下,给挤到了前头第一排!
在我看到老板那两条向天冲的特色胡须的时候,我简直觉得后面大背景在放圣歌!多不容易,多艰难,太感动了啊啊啊啊啊……
“老板!来一例咸豆腐带走!”我手一伸,把五个铜板往前一递。
那老板刚帮别人打包好了一份,然后听见我的话便嘴巴一边大嚷着:“一例咸豆腐带走~~~~”一边往我这边伸手收钱,这么扭头一看,见了我之后整个人就是一愣。
我顿时心里一毛,不是吧,难道他认得我?!没理由啊!我平常不爱吃咸豆腐,这么多年来压根就没帮衬过庆丰啊!
不过那老板一瞬间神色就恢复了自然,伸手把我的五个铜钱收走了之后,就开始给我包豆腐,不过我留意到了别人的一例都只有五块,他却给我夹了七八块,知道那个装豆腐的竹筒子都塞不下了才递给我。
我有些呆地伸出手来接,就在接过竹筒的刹那,那老板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两撇小胡子下的嘴巴勾了勾,然后还是那种大声调的嚷嚷:“好类!客官吃好喝好~~~以后记得多来我们庆丰帮衬~~~~好!下位客人!好的~~~一例咸豆腐带走~~~”
人群就这么推推挤挤,我买了豆腐的自然被挤着挤着就挤了出人堆,我捧着手上的竹筒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感动。
原来他真的认得我,但是没把我捅出来还给我多送了豆腐……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忽然背后一个推搡,我蓦地往前踉跄了下,那溢出来的咸豆腐就淋到了别人的身上。
“格老子的!你长眼了没!?啊!?”随着一身大喝,我的衣领就被揪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楚了,身前站的居然是两位官兵!我一下慌了神,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官爷,人多,我没看路,就碰上了您!这……”我赶紧往腰带处摸钱袋,之后整个钱袋都往他手里送,“这里小小意思,权当给官爷您洗衣的钱了……”
那两官兵对视一眼,一把就把钱袋收了过去,掂了掂,发现确实有些分量,这才恶狠狠地喝道:“算你识相!下次带眼睛走路!”这才把我衣服松了开来。
“是是是……一定、一定……”我这下才松了口气。
只见他们两人回头对后面的人喊道:“好!没事儿了!继续走!东西拿好了啊!别被人碰坏了!这些东西比你们脖子上的人头还金贵!”
西晋权族视人命如草芥早就已是常事,所以这小兵这么喊也确实不算稀奇,但是我这次回来看了好些办丧事的,倒是真的没看见过办喜事的,而且还是那么大仗势。
那两个官兵后面跟着两行长队,手上全部是大红盒子装起来的东西,上头都有喜乐斋的印子,一看就知道刚在街头那边购买过来的。
喜乐斋是专门出品那种婚嫁物品的,用料好,手工细,出品的都是精品,就是价格贵,用的人都是非富则贵的,这两行人全捧着它家的东西,出手可真是大方啊。就不知道到是哪家居然会挑这个时候办喜事,倒真是有点分量才行。
但是我这个年纪的适龄官家小姐,若能在这个时候办婚嫁还能压得住的,好像还真的没有……那除了这些人,还能有谁?
算了算了,别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首先就要赶到汝南王府那边去看看,然后尽快回去,不然豆腐没坏就全都给我洒了!
因为知道小路,所以我几个转身就往巷子里面钻,七拐八弯地走虽然算起来路途也没近多少,但那时胜在路上人少,我才走了不久就看见上东街的石牌了。
整条大街上安安静静的,因为都是大户,所以每个朱漆大门前面都是站了几个人守卫,我远远看了下汝南王府,好像守门的小李小张都不在了?不过好像新换上来的几个也有点脸熟,那……是不是代表司马祈没事?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猜测得应该没错,然后扭头又重新窜回巷子里赶了回去。
如果当时我还细心一点,一定会发现,汝南王府门前的灯笼是换了那种专门嫁娶所用的龙凤双喜大红灯笼……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完成任务,惊险过关!!啊哦哦哦哦哦~~~~捶心口!下周继续上榜!继续更新!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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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来了。
“少爷!你的脸怎么?!”
听见金枝奶奶惊慌失措的叫声,我连忙从房里冲出来,一看到马文才的脸,就愣住了。
看着那张可以称之为鼻青脸肿的猪头脸,青青紫紫一片片,我心头的一把无名火一下就起来了。
冲前几步,拉起马文才的手就往房里拖。
“诶!诶!贾小姐!你先让我给少爷上点儿药啊!你这是做什么啊?”金枝奶奶走前几步就想挡我的路。
我停住脚步,瞥了一眼金枝奶奶,没答话,只是扭头很认真地着马文才。在我已经气上心头的时候,那双眸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一如以往地带着丝笑意?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单独问你!”
“金枝奶奶,我和小卿有事儿要商量。上药的事儿……不急,反正都这样儿了,呵呵……早上晚上都一样。”
他这话一出,我就感觉到金枝奶奶用凌厉的眼神立马刮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没心思和一个老人计较这些事儿,也没有心情去装乖巧,又扯了扯马文才的袖子。
“好好好,别急,这就进去……”马文才想咧嘴笑,但是这动作一大,就拉扯到嘴边的伤,吃痛地嘶了一声。
金枝奶奶立刻哎哟地跟着喊了一声,好像疼的是她一样,但是马文才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再阻挠,只能一直狠狠盯着我,急得直跺脚。万顺爷爷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又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话,她这才把那明显已经看得出怨毒的目光收了回去,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马文才不嚷疼,我心里火烧,他一嚷疼,我就心痛。
虽然搞不清楚他今天出去究竟干了些什么,但是以他的性子那可能肯被人揍成这样,事情就绝对不简单。
这种情况下,我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谁。
进了房,我背过身把门关上。
“啪”一声过后,光线骤然暗了下来。我转过身,就这样看着马文才的脸,觉得自己的鼻子慢慢地酸了,眼眶也越来越难受,别过头那一刻,一颗还有温度的泪水就这样淌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特别无稽,一句话还没说,也不知道自己哭个什么,可是心里就是堵得慌。
马文才上前了两步,伸出手来想帮我拭泪,我一下就甩开了他的手。手还没放下,就被他抓住了,整个人往怀里带。
靠在了他有温度的身上,我听见了他的心跳,很沉却很有力。
“谁动的手。”
马文才把我的脸捧起来,开始用袖子细细地帮我擦眼泪,流出一滴,擦掉一滴,流出一滴,擦掉一滴。
他这般不吭声,定然就是不愿意说的了。
我忽然好像爆发了似地揪着他的衣领子,猛地开始晃他,“你说啊!说谁打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会被人家打……你为什么不还手……”忽然,我沉默了,死死盯着他衣领子里头的身体。
几乎和脸上一样,全都是淤青,身上的淤青相比起脸上的更大,更严重,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脚踹的,而且看那些淤青,都是紫黑色的了,定然不是今天才被打的,而我之前居然半点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我猛然抬头盯着马文才,他垂眼看我,还带着笑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道:“没事。都过去了。今天之后,就没事了。”
早前,我以为这辈子最痛的就是那天送拜帖的时候被那阿福打,但是我现在才发现不是的。
人身体里头的痛,是有形的,心里面的痛,却是说不出的,但是难受得好像所有的痛都会沿着筋脉游走,甩不掉,抛不走,只会更痛。
松开他的衣领子,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身子,却不敢用力,之前死死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现在却再也止不住了。
“没用的……都没用的,你别再去了……不管你去哪,不管你找谁,都别再去了……我爹已经被抓进去了,找谁都没用了……这朝廷上谁都信不过,大家各自为王,今天求得东家,明日就是西家掌权!他们那些王爷兄弟为了这江山,连命都不要了!不会有人能就得了贾府里头那些人的,不会有的……”我抬头看他,伸手胡乱拭了下脸,神色万分认真,“我爹不能放已经是个事实了,所以,我绝对不能连累你。你不像你自己,也要想想整个马家!马家这么大个家族,不算旁支,就算是你自己府上,最少也有个几十一百号人,你出了事,他们怎么办?!现在那些人,根本杀人杀红了眼,动辄就会株连全族的……不能为一己之欲连累无辜啊……”
这么些天,他天天往外忙,我又何尝不是一寻到机会就往外跑,该找的人,能找的人,都去找过了。消息也打探过好几次,还往我娘的娘家去过,可是,那些人不是装不认识我就是完全不理我,都一副怕连累他们的样子,问什么也都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能说。
其中最好的算是我娘的外家,外公的面我是没见上,但是还是见了我娘的亲娘,也就是我的亲外婆。她在府里只是个妾,也没有什么地位,当时如果不是我娘嫁到了贾府里头,估计她还是个一直被欺凌的主,现在贾家倒台了,她的日子也定然不好过。
她拉着我的手,哭不成声,一直念着说我怎么会瘦成这样,额头上面一个那么大的疤打哪来的,都逃出去了怎么还回到洛阳这个虎穴里头来。
未免她担心,我也只是编了个借口说爹送了我出去,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才回来打探消息。最后,她告诉了我个勉强还能算好消息的消息,就是贾家虽然倒台了,但是朝中势利盘根错节,环环相扣,贾家在朝廷里面积累了那么多年,到今时今日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所以,贾府里头的人,虽然全部都被关到了牢里,但是都没有受什么皮肉苦,只是等着上面最后的一道旨意。
这段时间,我真的是感受到自己在皇权面前显得多么弱小。掌权者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全凭一道旨意。
如果想要救贾府,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希望上面的人,不管是谁到最后拿到了生杀大权,都为自己积德,判他们流放,而不是处斩。
至于贾常玉,现在唯有一途,就是使狸猫换太子的一招,把他弄出来。
而现在唯一有可能能帮到我这个忙的人,唯一只有一个了。然而我却还一直犹豫着,不敢找不想找,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一提到要找司马祈面对面谈,我就觉得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重。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什么脸面问题了,我不怕他对我怎么样,我现在这般田地,他爱如何我,便能如何我,何况……我信他,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了,这一点信心还是有的。他,绝对不会捅我出去,或者对我做任何过分的事。
然而,我担心的却不是我自己,而是马文才。
因为他,我和司马祈闹翻了,我能保证司马祈不会动我,但是我却不能不担心马文才的安危。王族中人有多么心狠手辣,我比谁都清楚,何况是这种动乱的时期,寻个罪名,杀掉一个官员的儿子,不算什么,就连问,也不会有人问起原因。
听见我这么认真地和他摊牌,马文才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肿着一张脸,但是那眼神儿还好像狐狸一般忽闪忽闪地,只听他道:“放心,明天最后一天,我明天出去回来之后,就再也不光往外跑了。”
一听他明天还要去,我立马又紧张了起来,“还去?!你这天天往哪里跑?别去了,我求你别去了……你这样为了我,把自己弄得满身都是伤,我……我看着心疼……好疼好疼……你知道吗……”
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就心里难受,才几句,又说不下去了。
他伸出手,把我环到怀里,搂得紧紧地,好像一点都不怕被我压到伤口一样,“没事,你这不看我还是回来了么,一样能吃能睡。身为一个男人啊,区区皮肉伤算得了什么,想当年我跟师傅练武的时候,这种程度可是天天都有啊。只不过这次不小心伤了脸,哎哟,我这张俊俏的小脸啊……也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肯定是嫉妒!绝对是嫉妒……唉,做男人难啊……做一个俊俏无双的男人更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