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匣心记
- 另类小说下一章:真凤伪凰穿越盛汉烟花冢
早上被打湿的衣服早干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觉得身上有种湿冷的感觉,本来因为睡眠不足导致体温有些偏高而产生的那种烦躁也没了,只觉得浑身一股子的疲惫忽然跑了出来,精神也越发的不济,眼睛张张合合,睡意越发的浓重,呼吸也觉得有点热。
头上顶着这颗大太阳,虽然说秋日的阳光也未至于很毒,但是大中午的连着这样晒好几个小时,我边打瞌睡边觉得整个脑子都有种快胀开的感觉,浑身都难受至极。
因为想避开管道,我们绕着小路走,这边小路挺窄的,只能容下一人一马,所以马文才比我走前一个马身开路。看着他那水蓝色衣衫后面隐隐透出的一点水意,我晃着发胀的脑袋也坚持不告诉他我觉得不舒服。
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我离洛阳城就那么点儿路了,怎么能现在出乱子?加上……不睡觉的是我自己,说淋点小雨不碍事的也是我自己,现在自己把自己弄病了……
告诉他之后有什么后果?!
虽然很丢人,但是……我可不想待会儿被人大刺刺地当着驿道中间按在马背上抽屁股!
那真是何其太惨烈啊!
光想想这个,我牙关又是一个冷颤,浑身晃毛似地抖了抖,赶紧伸出手背擦了擦流到腮边处的汗。手背触到脸颊,真该死啊……还真的有点烫。
不过……应该也不碍事儿吧?
…………
一路日晒,走了到我已经有种错觉自己到了九个太阳的世界,耳中直直就是一阵又一阵尖锐的鸣响。
嗡嗡嗡,嗡嗡嗡,嗡个屁,你又不是蜜蜂!没事嗡什么嗡!
我猛地晃了晃自己发沉的脑袋,伸出一边手捂着一个耳朵,呲牙咧嘴地发出“哦——嗯——啊——”的怪叫,想把那个耳鸣解决掉。
马文才听见我的声响,回过头来,一回头便是愣了愣,而后才皱眉把马拉停了,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这时候我正大张着嘴巴准备发出最后一声怪叫,看着他忽然回头,我嘴巴差点没顺着下垂的姿势顺便脱臼,一下子把嘴巴合起来,隐约还听见了骨骼发出“卡啦”的一声。
刚合上嘴巴,我赶紧摇头,道:“没,没,没不舒服,就是……这不觉得有点无聊嘛,所以就叫两声……打发打发时间。咳,嗯。”
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好几下,眉头却没松开,我怕他发现我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揪着衣领晃了两晃,嚷道:“哎哟,这日头晒得人真是难受,热死人了,这哪像九月天啊……”
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我的脸上,看得我浑身冷汗冒得更厉害了,耳朵里的尖鸣又开始嚷嚷,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啊……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这又雨淋又日晒的,要是身子不舒坦,记得和我说,别强撑。知道么?”
看着他那黑黝黝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差点就给他破功了,连忙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好啦,别耽搁了。走吧走吧,我没事。”
好不容易马文才才把头转回去,重新踢了踢马肚子往前走,在他转身还的刹那,我眼前一阵漆黑,连忙把眼睛闭起来,胡乱的也踢了下马肚子,闭着眼睛往前走了还一段路才缓过来点。
幸好这段路还算平稳,马也会跟着前面走,不然我估计早栽到两边田里的泥巴里去了。
一直往前走了不远,便走出了那村庄小路,转到了洛阳城郊修葺得甚是平整的大路,马文才边驱马一直走在我身边,还时不时扭头看我。
我一开始还是犹自强撑,但是可能真的是烧得越来越厉害了,慢慢地我连抓缰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虚虚地把手抓在上面。之前觉得沉甸甸的身子也开始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在马背上颠着颠着就像自己快能飞起来的感觉,眼前也越来越朦胧……
忽然,马蹄上好像踢到了什么,那马当下就是一个嘶鸣,两只前蹄猛然高举,半只半身全往后倾,我这下脑门儿是清明了几分,但是接下来确实真的不会思考了,因为手根本没有紧紧抓住缰绳,随着马的后仰,我整个人跟着往后摔去,甚至连惊叫都忘记了般,直直就是一个天旋地转。
死了死了,不是吧……老天爷你别玩儿我啊!我该不会那么土鳖居然是堕马而亡那么狗血吧?!
我感觉整个身子一下腾了空,屁股墩儿也轻飘飘地飞离了那马背,耳边是马文才的惊呼声,不过,这种生死时刻,我哪有时间管他喊了啥啊!只是便人性化,很直接,很没骨气地一下把眼睛死死地闭上了……
就这么一刹间,我以为接下来肯定下一刻定然是脊梁传来剧痛,殊不知胸口猛然一个被施力压着,然后肩胛的位置受下挫的冲力一个重落,虽然有些痛,但是绝不是硬生生跌到地上的那种,而是跌进了一个说不上很柔软,但是绝对比泥巴舒服的怀抱里,屁股也感觉坐到了马鞍子上……
听着马匹鼻子呼哧哧的喷气声,闻着身后熟悉的味道,我脑子虽然还在天旋地转,眼睛也还没来得及睁开,心跳也是一直高速蹦跶……但是早就已经心安了,刚想就着双手回抱一下马文才,还来不及转身,眼睛也才睁开了半条缝,忽然就觉得自己腾空飞起,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
我给这一下子的动作,弄得头更加晕了,张着嘴巴喊也喊不出声,整个人就已经横着挂在了马身上……
“啪!”
响亮的一巴掌。
有点疼的屁股。
我当场差点没泪如雨下,老天啊!为毛要生我生得如此聪慧,居然把马文才的反应给猜得那么稳稳当当一丝不差啊!
你给一道天雷劈了我吧!我居然在大马路上给一男人按在马背上抽屁股!
我这还发着烧呢!
你有没搞错啊!
正当我愤愤然地准备张口大骂的时候,一阵晕眩再次袭来,可能脑门倒吊着,充血……我张着嘴巴斜往上,反着半个白眼球瞪向马文才,才来得及发出个:“你”他娘……就给晕了过去。
洛阳城内已变天
其实么,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没什么言情小说女主角的命,虽然是穿越了,也碰到勉强算得上长得不错的男人,还来了那么段但凡小说都要出现以下的小三角关系,但是……
有一个小说的女主角像我这么命苦的么?!
别人当女主角的,不管是天生柔弱的也好,还是彪悍异常的也好,哪个一晕倒过去醒过来之后立马发现有个帅哥站在床边对她嘘寒问暖,然后亲手喂药,走哥哥妹妹两相好的路线?
但是,你看看我!?
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却发现没有暖床!没有软褥!没有药!
好啦……我承认斜上四十五度角是有个长得还不错的马狐狸,但是……
我这胸口被两根腰带绑了个大X字型,整个人呈背囊造型被困在马文才身上,随着马匹的踢踏踢踏,失力的头还上下乱晃的情况……究竟是什么回事?!
“醒了?前面就是洛阳城了,你明明身子都不舒服了,还径自强撑,是不是真相尝尝摔个狗啃泥是什么味道?!嗯!?”
我顿时满眶长泪直淌,宽面泪贴着两颊流得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你看看、你看看,果然不是女猪脚的命啊!
人家谁生病了不是一晕就晕个十天半个月,再不济来个一天两夜也成嘛!但是你瞧瞧我,都快烧成猪头样了,鼻子呼哧出来的气都能把自己鼻孔给烫熟了,居然晕了一把爬起来了还没到洛阳城。
而且那个本来应该嘘寒问暖的美男却变成了个空长着一张欠揍狐狸脸的毒舌男,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啊啊啊……
我就这么看着天空,伸出发软的手臂,缓缓举高……举高……举高……
“啪!”
发软的手臂被虚虚一拍便垂了下来,我眼角几乎喷泪地回头看了眼马文才,用无比虚弱的声音准备发出“最后的呐喊”,把我之前昏厥前的那句话给说完:“你他……啊!啊啊!!啊啊啊!!!”
“坐好了!”
马狐狸一声令下,那风儿,那马儿,那马的四只蹄儿,我的那张大张的嘴巴儿……
就伴随着那么一股子尘烟,胡隆隆地一啸而过。
…………
……………
直到到了洛阳城门外,伴随着一声绵长的“吁”声,那马终于在嘶鸣了一声后停了下来。
我依旧呈包袱装,胸口依旧那被腰带勒成X字型,当然,不需要为我担心,那效果,一点儿都不香艳。
我咽了下口水,已经被风吹得僵掉的嘴角抽了抽……
好快……好快……好他丫快的马!
我这十几年古代生活混下来从来没坐过那么快的马!那屁股墩儿那个颠啊!那头顶上的头发那个飘啊!那已经发烧的脑门儿那个晕乎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蠕动了下嘴巴,发出了一丝沙哑的声音,对身后的马文才道:“你这招杀人于无形……好生毒辣……”
那马狐狸却对我这句话置若罔闻,还若无其事地三两下就把捆住我的那两根腰带给解了,扶着我发软的身子,气息轻轻地拂过耳廓,耳尖上便是一瞬的温软。
我那发热的脑壳儿一下子好像更热了,却听得他低低的笑声从后面传来:“让你以后还敢发着热骑马乱颠簸,嗯哼?”
我被他这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行动和理论给搞得哭笑不得,这叫不叫塞你吃上一口黄泥,然后再给你一颗糖爽爽?!
你他丫这也能算警示?!太折腾人了吧?!
不过这么一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真的已经很沉了,刚才一路纵马过来,马文才都把我的头按在胸口前,尽量不让风吹着我,但是看来体温真的一直在升高,我整个喉咙都已经开始发干,四肢也基本完全使不了力了,自然就算肚子对他腹诽再多,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争辩。只轻哼了一声便由得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平日感觉温热的手掌这时候印在额间却是一阵微凉。
眼珠子微微往上一抬,只见他眉间一紧,我便知道我现在身子确实不妙了,但是……
扭头看向那城门,和往日的繁闹喧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完全不同,城门外有两排官兵驻守,行人过路也是寥寥落落的,我们这处里那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身后还是一片小矮树林,位置倒不明显。
我见那路人过城门好像都给来往官兵看一个东西,官兵才予以放行,而且过路的都是那种一看就是权贵的大马车或者衣着华贵,身后带着三五随从的人物,一个平民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们手上拿的那个,叫什么?好像……
我晃着晕乎的脑袋,想了半天,才想到那词儿,只得费力地开口道:“马狐狸……我看,我们……不能从这东城门进去。手上、手上……可能要有文碟之类的才能放行。”
马狐狸的眼睛也是盯着那过路处,搂着我的手紧了紧,道:“没事,我有办法过去。”说罢低头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额间碎发,“你这发热不能耽搁了,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瓜子再这么烧下去,这可不妙,非越发的傻了。”
无力反驳,只能猛翻白眼抗议,我懒得和他多费唇舌斗嘴……好啦!我承认我是没力气!
“我表姑母是吏部尚书山涛的夫人,我身上有她的信物,应该可以通关。”马狐狸这么说完,便准备驱马前行。
我咬了咬牙,使劲了浑身的力气才把手伸出去拉住了缰绳,“等等……”
这一起一落的小动作仿佛花费了我浑身力气般,喘了半天的气,才对用疑惑眼神看着我的马狐狸道:“不用信物……那信物即使能把你送进去,我现在的身份……也会连累你的。想进城,不用那么麻烦的,城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只有我知道。绝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城去。”
………………
………………
看着那杂草丛生的城墙脚边的一个膝盖高的小洞,马文才那双狐狸眼用居高临下的角度极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说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城去的好地方就是这破狗洞?”
“……呸……什么狗洞,这可是我小时候出入的专门通道……可是我和吉祥亲手挖的!跟我来。”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把一直箍在我腰间的手放开来,然后弯腰就开始往里头钻。
我这头重脚轻地往下一钻,差点没把头直接插到地里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往前爬,才爬过半边身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明明刚到日暮时分,太阳金黄一片,那我头上为啥有这么大的一片阴影!?
我浑身猛地就是一震,不是吧?!那么点背?!难不成一爬进来就被人逮住了?
我不露声色地继续慢慢往前爬着,刚过了腰的时候我便偷偷斜眼往边上看去,果不其然,一双绣花鞋……
不是官兵,而是一双绣花鞋?!
但是,这绣花鞋怎么是……是……是凌空吊着的啊!?
我浑身一股子凉气从脖子后根处冒了出来,和着发热的体温,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浑身抖如筛糠,手脚也顿时发了软。
身后的马文才仿佛发现了我的不对,后面传来了他有点急的声音:“小卿?!你怎么了?”
已经几乎是贴在地上的姿势,我死命用发软的双手往前爬,终于整个人爬了进来之后,我立刻仰头往上看。
人向往就是犯贱的,越害怕看到的都系就越下意识去看。
这个小洞靠近南城门,小的时候我常逃家,从城门出去是行不通的,因为每个守卫几乎都认得我,呆在城里也是行不通的,打小满街厮混,不管躲到哪都会有人马上报告给司马祈。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这边的城墙有裂口,我和吉祥便想着法子把这裂口磕开来了,变成了刚好一个成人能爬过去的通道。
这口子隐蔽性很好,因为这带是在一个豆腐店的后头,也有个小山坡,平日没人打理,杂草丛生,还长着一颗不知生了有几百个年头的大榕树。
我在这大榕树下纳过凉,躲过雨,甚至爬到上过那个榕树枝上去取挂在上面的风筝,但是从未像今天那样惧怕去看这颗榕树。
顺着那双在风里悠悠晃晃的绣花鞋,视线像藤蔓一样慢慢攀爬,沿着那尸身,一直到看到那女人的脸,裤子是破的,衣领也歪斜得不成样子,锁骨处还能看出一片片红紫的淤青,还有……暴睁着的双眼和已经成灰红色的舌头。
我张着嘴巴,觉得嗓子里顶着棉花似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几个不成调的单音。
很恐怖。
我好像觉得那颗眼珠子黑溜溜地直直盯着我,我该扭过头去的,但是,脖子好像不会动了一样,就那样僵硬着死死地看着那具尸体。
忽然,整个脸被掰向一旁,按进了那溢满兰香的胸口,一直发抖的双手也被马文才抓住,整个人被他紧紧地箍紧了怀里。
“别看,乖,别看……”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一直呢喃着和我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却不愿意也不敢再抬头了。
只是意识更加模糊了,马文才的胸口处衣衫也被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我喘着气,慢慢地开口,“她叫刘金花,洛阳城里的人都叫她豆腐西施……前头那家豆腐店就是她开的,我……打小就爱吃她家的豆腐脑,又滑……又香……城里有几个流氓,看她孤儿寡妇开门做生意,就总来调戏她。我看不过眼,就整了她们好几回。金花大姐说谢谢我,打那以后我吃她家豆腐脑都不用付钱。我出洛阳之前,还特地到她家买了碗豆腐脑吃了才上路的……”
一边说,眼泪一边直淌,我也没觉得自己在悲伤,就是有些空茫。
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洛阳城,那个任着我闹腾撒泼的洛阳城,真的不在了。之前听说的所有一切变故,只是让我心惊,但是现在这一幕,却让我真的确切地感受到为什么我在门外看到洛阳城的时候觉得那么陌生,因为整个洛阳城,都充满了死气。
曾经那么一个生机勃勃的地方,没有路人,没有游人,一路过来我故意忽略掉的那满地的纸钱。
就在现在,我才感觉到,死亡,离我是那么的近。我不是什么圣人,我怕死,我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我更挂念的是我在乎的人的性命。
在意识已经再一次慢慢游离的时候,我紧紧拉住马文才的衣袖,仿佛是说给他听,也仿佛是对自己说:“马狐狸……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
终遭人嫌
一直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抱着移来移去,但是着实烧得浑身难受,还一直发冷,实在脸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意识不明地被倒腾了半天,再次真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便看到昏黄的烛光暖暖地撒满房间,身上还压了两床厚棉被,身后的衣衫也觉得有点汗湿,抬眼细细看了下,发现那烛台是分了三处摆放的,我心内一暖,便想咧嘴笑。但是才一牵动嘴巴便觉得唇上微微一刺,抿了抿纯,一股子血的味道,怕是嘴唇太干了罢。
马文才的头就靠在我枕边,趴着睡着了,头发柔柔顺顺地散在床边,还隐隐有股子闻着便觉得安神的香味,这厮爱干净,出行数天,但凡能洗澡的都放都绝对得按时按后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倒是熏香没用了之后,除了衣衫还有点兰花香,就剩下他自己的味道了,浅浅暖暖的一股味道,很好闻。
他的发丝离我的手掌就差一点点距离,我动了动手,拾了一小撮头发上手,这才一动,他便醒了。
睡眼怔忪的样子,眼珠子如浓墨般沉沉幽幽,上路以来很多机会观察他的睡相,但是之前心神不宁,根本没心思理会,这次到真的是第一次看他半醒的样子,煞是可爱。
马文才一下就反映了过来,那怔忪未醒的模样也跟着退了去,他抬手就摸我的头,声音也放得很低,“醒了?还难受么?”
我张了张嘴,轻轻摇了摇头,还没说话,他眉头就是一皱,不等我开口就起身去倒了杯水来,然后把我扶着靠到他怀里,一口口地喂着喝。
“悉才大夫来过了,说你思虑过重,加之疲劳过度,又淋了些雨,有些邪风入体,这才烧了起来。你刚才迷糊着的时候已经给灌下去两碗药了,现在还那么难受么?嗯?”
我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润了下觉得火燎似的嗓子,这才开口道:“好像头没那么疼了。”说罢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就是还觉得有点冷……”
马文才的长手一伸,摸了我背后一把,便立刻把搭在床边的一个长汗巾扯了过来,便动手想脱我衣服。我瞪着双眼用发虚的双手拽住衣领子,有点结巴,“你……你做什么?!”
马文才嘴巴一勾,拥着我的手紧了紧,低下头,用笔尖蹭了蹭我的眉骨处,道:“现在才来嚷嚷,太晚了吧。我都帮你换了两回衣裳了,该看的早看光咯!”
我这一听,胸口一道血气翻了翻,直直涌到了耳朵出,整个耳根子后面全在热辣辣地发热,伴着微微觉着冷的身子,这一冷一热冲撞下来,我当堂就打了大喷嚏。
我这喷嚏一打出来,马狐狸整张狐狸脸都不淡定了,拽着我的肩头直接把整个人拧向他,立马就开始扯我衣服,“赶紧把衣服给换了!”
我这病得七荤八素的也没力气和他硬抢,只是热辣辣着一张老脸和他争持,发软的双手除了虚虚地握着他的手腕也别无他法了,但是我发现这样做根本没用,打看到那肚兜边儿我就干脆手也不抓了,脸也不抬了,索性就把那眼睛一闭,随他去了。
很快,内衫便被他除了下来,但是就那么一下,背后便传来一阵干爽衣物的触感。我这下才偷偷睁开了半只眼睛,只见马文才整抬着我的手往袖子里塞。
什么啊,原来不用脱肚兜,那我羞涩个什么劲啊……切,表错情。
我嘴角抽了抽,有些为自己刚刚那无端的挣扎恼羞成怒,道:“我自己穿不就行了,我又不是连这点力气都没了!你这凑活什么呢……”
马文才哈哈一笑,抬眼看我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欠揍,当然,说的话更欠揍,要不是我现在手脚发软肯定一个大脚板踹他脸上去。
“公子我就爱帮你穿,你还不满意?不知有多少女人恨也恨不来呢。何况,咱两一路这么同床而眠过来,穿个小衣,不是什么问题吧。”
魏晋的人风气相较开放些,男女其实也没后世那样发展得越来越保守闭塞,虽说男女有别,但是宫廷贵族和民间都多有看对了眼就先勾搭后成婚的例子,加之虽然马狐狸这狐狸嘴巴吐不出象牙来,但是其实一路过来还是对我很尊重,虽然同床而眠,但是再出格的事根本没有发生,所以我对他其实完全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