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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该死的过度章,写的俺难受看得乃们难受,哦买嘎,剧情啊剧情,俺深情呼唤乃……
乃们看到这章的时候,俺已不知身在何方,下周起请假一周,此文坑乃们一个星期,有事烧纸,阿弥陀佛。
当然,在那么可爱有爱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俺肥来了之后……能花现有无数有爱的留言或者长评或者感天动地的表白的话……
那么……我就发誓……爱乃们一万年~~~~~~~~~~~~~~至于广博的爱之后会激发一些啥~~~~~~~~
介个就是个抽象的问题鸟~~
哦厚厚~~~~~~~~
你骗得了谁
我走到门边,指尖触碰到木闸子时,微凉的触感让我仿如猛然惊醒般浑身一颤。垂眼看着那自昨天开始就一直冰凉的指尖,我轻叹了口气,回头最后看一眼吉祥。
小妮子睡得很沉,微微张开的嘴巴在微弱闪烁的烛光里还隐约可见水渍,最近越发白嫩的小脸一般埋在被子里,忽然咂嘴的动作惹得我嘴角掀起了一抹笑。
然而,笑着笑着,却鼻子一酸,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用力地闭起来……
过来好半响,我才把眼睛睁开来,对着熟睡的吉祥轻道:“吉祥,小姐走了,以后要继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辈子都好好的……”
指尖用力,木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我跨步而出,木门中透出的晕黄烛光慢慢地、慢慢地消失,最终,连一丝光线也再看不见。
夜里长廊空荡荡的,山间夜风吹送,暑气渐散,暮夏以至,秋风渐起。山中的秋向来来得比寻常城里早,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天空一弯残月下是被风吹得漫天飞舞的落叶,落叶无根,自是飘零随风。
此情此景,让我喉间一哽,连忙扭头便沿着长廊往后山走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回廊很长,弯弯曲曲,仿佛下一个拐角便是出路,然而却一次次的发现不是,犹如前路一直漫漫。
檐上的灯笼晕出淡淡的光亮,冷月长风,一人一影,听不见风声,亦无雨声相伴,无笑无泪,不知用了多久,我却把整个书院的长廊走完了一遍。
就这么走着,我到了那片陪伴了我不少时日的竹林里,一张张长案安静地摆放着,我走到平日坐的位子上,轻轻坐下来,指尖抚上桌面上的一道道凹痕,这些都是我平日不认真听课的时候用指甲壳儿抠划着玩的,时日长了,痕迹也深了……
这几个月,我仿佛当了个被时光遗忘的人,第一次在这个时空活得那么舒服自由,那朗朗读书声,那齐刷刷的摇头晃脑,那学子懒懒的长音……丁程雍的胡子吹得很得趣,丁美人的琵琶越发的清越……
但是,终究还是变了的,崔小厄走了,萧迢走了,就连赛潘安今日也在打点包袱了……
时局的变迁,天下动荡,人人欢笑背后都有自己担负的东西,命运的丝线一直缠绕在我们身上,谁也逃脱不了他的操纵。
我起身,开始往回走……
忽然,顶上一阵骨翼拍打的响动,才抬头,便发现几片羽毛渐渐飘落,仿若夜雪剔透,我下意识伸手一接,那片白毛落在手心,轻柔的瘙痒……
我对着那鸟儿一笑,轻道:“是你啊……你也来送我么。”
那鸟儿却仿佛能听懂我的话般,在竹上展翅一跃,一个回旋,便落到了我肩头上,我摸了摸它的小头颅,还能听见它低低地咕咕了几句。
我伸手把它抓下来捧在手里,只见它回头睁开那双圆眼睛对我眨了几下,红红的眼珠很是湿润,很美的眼睛,仿佛有无尽的泪水,却流不出来的晶莹。
“走吧,旷野长空,那才是你的家,如果有命,我会回来看你的。”
又是往上一抛的动作,每次把它放走的都是我,好像总是我逼着它远远高飞般,但是,有些东西,真的是该放手了。
那鸟儿长鸣一声,展开翅膀几个腾跃飞滑,便消失在竹林里,甚至没有回头。
比起上一次还一直盘旋在上空,这次,可不就是进步了么,不该留的,总要走的。
我摊开掌心,看见那一缕绒毛,月光之下莹白可爱,着实舍不得丢弃,于是便把它塞入腰间,权当纪念。
一路上,步履不紧不慢,挂上寻常笑容,遇到了数个酸溜溜地“对秋风、赏残月”的同学,还互相道好地打了招呼。直到走到祝英台所居的院落里,远远看见那房内有人影烛光,心下隐隐一动,但是也强自按耐心底的几分不安,慢慢地往屋子那边走过去。
还没进屋,便看见门被拉开了,梁山伯和马文才从里头一同从里头出来。
近些日子,大家心结仿佛慢慢解开了,马文才和祝英台的往来也多了些,因为很快到丁程雍的考核时间了,大家都互相帮助复习功课,可惜我没机会参加了。昨天,我们分组以“春、花、秋、月”四字个字为题,要分工合作完成一篇文章,然后交由丁程雍评分。我们四人恰好分到同一组,早前梁山伯便约我今晚过来一起讨论,所以估计马文才亦是被梁山伯拉过来的……
见了我,他们两个都愣了愣,梁山伯笑着迎上来,道:“哎呀,贾卿,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都讨论完了……”说罢,还忽然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明显是困了,才笑了笑,对他道:“有事耽搁了下,你和马文才写的是春秋,我和英台写的是花月,本来也可以分开讨论的,我进去再问问英台一些细节,配合一下就行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说到这,我抬眼看着马狐狸,猛然出手敲了他胸膛一下,呲牙笑开,很是灿烂,道:“想不到你也赏脸回来讨论啊!?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那啥吧!?啊哈~”
前些日子,我再也没什么顾忌,便老拿他以前喜欢祝英台的事来打趣,但是他皮厚地很,任我调侃也不动泰山,只是随口一句,现在口味变差了,不过凑合吃着也不错,就把我嘴巴堵上了。
马文才听了我的话,伸手弹了弹我的鼻子,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我的,笑着道:“就你爱胡说……”
马狐狸的眼珠子很黑,不是那种很亮很耀眼的,却让人看了之后有种沉溺下去的感觉,我不敢多看,便别开了头,轻咳一声,伸手就是敲了敲门,然后一边对对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人快去睡吧,我问问英台一些细节也走了……”
说罢,我也夸张地打了一个打哈欠,祝英台早就应声而来,正准备走到门边了,适逢我敲门,她那边一拉开门,我便一步跨进了房内,祝英台便和梁山伯又说了一次晚安后,把门关上了。
听见门合上的嘎吱声时,我终究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门缝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盯着那抹水蓝色的袍脚,很想转开眼睛,目光却仿佛生了根似的一直黏在上面,直到最终,随着轻轻的啪一声,便再也在看不见了。
祝英台坐到我对面,斟了杯茶给我,道:“你要走了么……”
我闻言,接茶的手一抖,轻轻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应答好。
她见我惊诧,便笑了笑,烛火摇曳明灭,她的面容被映衬地越发清丽,她抬眼看我,眼内波平如水,仿佛早就猜到般,只听她道:“贾家势大不是一日二日,我不知你的身份,但是却知道但凡长安洛阳等处的贾姓富家公子定然是少不了干系的。贾家出了事,你要回家,这也是个必然的了,不过我想不到你能沉得住气,等到今天……是……为了他么?”
我被她问得觉得口舌一阵发干,思绪有些缭乱地喝了口茶,道:“我何时回家……怎生和他有关系呢……”
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但是祝英台并未理会我不想接话的意思,鲜有的执着地继续道:“你应该告诉他的。”
我放下杯子,抹了抹脸,深吸了一口气,道:“有很多事,不是我们单人之力能抗衡的,时不与我,是我们终究没有缘分。今夜我来,只求你一件事……”
祝英台轻叹一口气,这时候却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只道:“你说罢。我会替你转告的。”
我感激地看着这名蕙质兰心的女子,聪慧无双,冰雪聪明,无怪乎能吸引那么多男人的喜爱,真是拥有者玲珑剔透的心思……
“你告诉他,别来找我了,他那么聪明,会知道我这次回去想干什么,我们之间绝对再无可能。希望他能帮我照顾吉祥,吉祥……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十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般,从来没有饿过她一顿,打过她一下,让他好好照顾吉祥,将来有机会,我定然重酬……”
说到这时,我已有些哽咽,但是却强忍着,吸了吸鼻子,对祝英台继续道:“你和梁山伯的事,尽管和他说明白便可了,他……会帮你的。”
……
在祝英台处坐了好一阵,我才起身离去,祝英台送我到院子门口时,忽然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了句,保重。
我重重点头,对她也说了句,保重,我祝你和梁山伯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转身往自己该走的方向走去。
我想,我会记得这个女子的,不是因为她叫祝英台,而是因为祝英台是她,干净利索,善解人意,最重要是,她,是那么的那么的勇敢,我是那么那么的羡慕她。
一直往后山老林里走去,慢慢地,那些平日被人踩得痕迹分明的小路再也看不见了,我停在一棵大榕树前,榕树很大,却不高,树前有块石碑,碑上的字已经不分明了,只知道是以前的一个路牌。
提起早就放在碑后的包袱,很轻巧,我就只带了几片金叶子出来,如今乱世,钱不比粮食有用,况且不额外花销,回到洛阳也只需要一片金叶子不到。但是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多带几片也总没错,但是衣物却是尽量轻巧。
看了眼月亮,虽然弯残,但是却很亮,前路还是看得很清楚,知道现在一时也不能耽搁了,我迈脚便大步往山下走。
这条路就是我当初乱闯上山的时候走过的,依稀还有印象,天亮前走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然而却在走出不到一阵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我停在那棵大树前,看着前面的几丛杂草,居然经过一个春夏,还是和上回见的时候没变过半分。
我看向树根处,借着月光,有几朵小小的野花开得清素,当时,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见马文才的。
那时候的他,一身白衣随风翻飞,眸子沉沉,一张平静恬淡的脸却张口却是逗弄的话,当时的恼怒今时想起却让心尖生出一股微痛。
我嘴角在笑,眉心却是酸的,甩了甩头,刚想继续赶路,却听得身后一句话传来,惊得我不知如何动弹。
“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抛下我……自己回洛阳?”
作者有话要说:npdls_103
挖坑要填,挖坑要填!
俺肥来填坑了!
本月要考注会几门,一直顾着写文没时间看书,现在死到临头了,每天啃书,只能挤牙膏似的挤文……
阿门!!!
乃们要乖,俺一定会平坑让乃们看到太阳的……
还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专栏收藏可以提高新文的积分系数……因为俺后半年要考试,所以文才完了之后估计要收山好一段时间,那么……等俺肥来的时候……乃们会不会把俺忘掉啊……
npdls_104
吸吸鼻子,算了,还是尽人事做个呼吁,乃们把俺的专栏加个收藏吧,就算不会翻,也能让俺到时候东山再起的时候冲榜容易一点,让乃们可以在走过路过的时候看见我扭动的身影……
唉,最近好累,啥事都觉得好烦,人生哪,寂寞如血。
算了,发现烟雨楼听不见了,换首新曲儿给你们听。
欧阳青的桃花扇。。。。
峰回路转?恩……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头,冷冷地看着马文才,道:“你那么聪明,能猜到我会走,自然也知道我走的原因。”
马文才向前一步,本来笼罩在树影下的看不真切的面容此时全部展现在月光之下,我这才发现他居然就只着单衣而且头发全部披散,一看就知道是准备歇息了才急匆匆出来的。
我心内一紧,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仿佛借着指甲陷进肉里的的疼痛才能把自己想向他走过去的冲动止住。
“我知道,却没有料到。没料到你竟然用这种法子去救你家的人……你以为你这样回洛阳能怎么样?求司马祈?你以为现在的司马祈还会是以前的司马祈么?你一个戴罪之身,别说他能救你们家,能不能保住你也是个问题!你这样去了……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他说一句,往前一步,我却仿佛脚下生根般只能看着他慢慢地走近自己,“你为何不信我?”
他说这句的时候,已然走到了我身前,距离近得他轻轻呼气的鼻息,我都感觉到。
我为何不信你?
恐怕,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罢……信你会跟着我回洛阳,信你肯为我出谋划策,信你肯不离不弃。
然而……
我却不能冒这个险。
如果这是命,那么扰乱了时空、改变了你命运的人便是我,我定然不能去冒那个险,把你陷入一个未知的险境中。
我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但是司马祈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不管他会用什么态度对我,我却始终相信,相识十余年,即使不想爱,也未必会论到相忘的地步……况且,倘若连司马祈都保我不住,那么,我便更加不能连累你了……
我转生十数年,贾这个姓氏便跟了我十数年,带给我庇护,带给我欢乐,带给我无奈和心伤,但是在这麽多年过去后,它已经融入我的骨肉中。
我就是贾亦卿,贾亦卿就是我,我有一个好父亲,他姓贾,所以我也姓贾,是他给了我生命……
这具身子两岁的时候一场高烧已成肺炎,连洛阳最出名的郎中都已经摇头放弃了,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熬不过去的时候,是我的爹,一个平日看似温和甚至有些唠叨,缺乏男子气概的男人,在两日两夜没有休息的情况下,搂着高烧的我连夜发车赶到白马寺……
那一夜,雪是那么的大呵……
连车的轮子都陷进雪堆里推不动,贾常玉搂着已经烧得有些糊涂的我下车自己走,我被他捂在怀里,浑身发着抖,很多次都想睡了过去,他却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说我娘,说他,说我出生的故事,说我不能死,说他只剩下我了……
或许可以说是我命不该绝,或者又可以说是贾常玉在佛前跪一夜让佛祖真的怜惜我们这对“父女”,但是……无论原因如何,在我自那夜奇迹般的慢慢自己退了烧后,便再也忘不掉自己被贾常玉的眼泪沾湿了半边的衣衫,还有那个我之前一直不情不愿称之为爹的人……双膝冻成冰条似地抱着我在佛前跪了那一夜。
在他被困洛阳,不知有何遭遇的时候,我这个被他紧紧相护十多年的女儿倘若还顾着儿女情长、苟且偷生的话,我想连我自己也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
想到此,我猛然抬头对上马文才的目光,往后倒退了一步,道:“你懂什么?就凭数个月的相处就能有什么至深的情谊么?我和司马祈十年纠缠,难道你能比我还清楚么?这普天之下,现在就是司马家当权!他都给不了我,你以为你给得了我什么!?以前是我傻,但是现在现实摆在眼前,你……马文才,对我而言,毫无用处……你爹区区一个杭州太守,摆到洛阳长安去,连只狗都不如的四品小官,你以为即便我信你,你又能做些什么?”
我绝对不能连累你,马文才,你走吧,帮我照顾吉祥……
倘若我回洛阳能替贾常玉找到一线生机,那么也该是我还给司马祈的,我给不了他一颗真心,那么我就用一辈子的相守还给他。
倘若不行,那么……也是我的命。
至于你……
我的愿望不多,只愿你能活着……便够了。
马文才听了我的话,却反而一笑,不知是怒极还是真的不介意,他伸手拂了拂我因为急促讲话而黏上唇边的一缕发,然后开口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么?”
我手一甩,大力拍开他的手,瞪着他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即便是前些日子,就算我要和你在一起,也要靠的是我们贾氏一族!你?你能有什么用?除了给那几口薄田些许商铺,还有什么用?皇权之下,你就如一只蝼蚁般不堪一击。天下太平时,我逃婚出来,一时新鲜而喜欢你,但是现在天下动荡,是个女人都知道自己应该选谁,你问问自己,你和司马祈,凭什么我要选你?你不知道吧……从我知道贾南风被诛杀的那刻起,我才知道我以前原来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你,你知道玩物么?就是新鲜时很喜欢,但是必要时候可以随手丢掉的物什,你,之于我……就是玩物。”
走吧,走吧……
别在站在我面前了,别逼我说出更多残忍的话……
心很痛,我却要把腰脊挺直了,嘴角的那丝冷笑不知是笑给自己看,是笑给如此安排命运的上苍看的……
马文才别开脸,侧脸的角度让他的下巴显得更尖削了,这短短几天,原来连他也消瘦了许多……
终究还是烦恼三千,抹不掉,挥不去,即便是我和他都不提,我们两个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他叹了口气,忽然转头看着我,就这么笑了笑,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好看的唇开开合合,我耳中轰鸣,然而却听得很真切。
“那既然如此,我这个连狗也不如的四品小官的儿子,哦,不,只能当玩物的儿子,便先走一步了……”
终于……肯走了么……
我嘴角那抹讽刺自嘲的笑意加深,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转身离去,长长的发在他转身时被月光折射出来的光晕出淡淡的光华,单衣雪白素洁,随着风轻轻拂动。
就这样,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我的眼中,这时候,我唇畔那笑已经止不住了,我开始哈哈大笑,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用冰冷的双手捂着生痛的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那笑才停了下来,我揉了揉笑得通红的眼睛,把肩头的包袱往上了啦,扭头继续往下赶路。
仿佛刚才那场痛彻心扉的对话不曾发生,仿佛那场得心尖生痛的大笑不曾有过,夜风很凉,背上却是汗湿的,然而我却没有流泪。
一滴也没有。
……
就这么一路走着,之前曾经惧怕过的深山老林,就在我有些恍惚中一走走到了底,天已微亮,山鸡的鸣叫声不绝传来,我却仿佛不会停般一直不曾歇息。
走远点,只要走远了,看不见了,便不会想起了。
只要我走远一分,他就安好一分……
在脚底终于踩到了真正的平地时,天已很亮了,虽然还没有日出,但视物已经非常清晰,漫天都是粉红浅紫交错如胧纱般的晨霞,云层很薄,有着温软的光线晕染而出,仿佛下一秒太阳便会破云而出……
下山后会经过一条小河,河上有一条小桥,叫回溯。
我和吉祥来的时候,吉祥还问过我这个桥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我还笑着说这条不足十米长的小桥居然起了个这么悠远宁致的名字,也随口应答吉祥,回溯,就是前路不通了,然后再倒回去的方法。
然而现在,我却真的觉得这个名字是取得多么让人想仰天一笑,回溯回溯,为何回溯,何必回溯……然而却终须回溯。
一直垂头盯着自己的鞋面走路,白色的鞋面在吉祥月余前缝制好的时候,还是干净得很,现在缺沾满黄土,一股子仆仆风尘的味道。
我明明没有走很多路,却有种自己走了很远很远的感觉,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头,很累,却不得不坚持走下去。前方没有光明,就连那些未知的前路都是那么让人压抑,喘不过起来。
终于,听见了潺潺河水声,在清晨,听着这种清脆的声音还是让人心里舒服些的,我低着头,一直走到河边,蹲了下来,捧了把水泼到自己脸上。
还没有被太阳照射过的河水很清凉,隐隐还有股清新的青草香,洗过脸,我觉得舒服了许多,河水缓缓流过,能映出我的脸,虽然不甚清晰,然而还是能看出来我的疲惫,还有那张木然的脸。
我轻叹一口气,站了起身,这时,阳光破云而出,道道柔和的金光慢慢洒向大地。
我刚扭头,猛然一怔忡,看着桥上立着的身影,无法置信般地瞪大眼睛。
他就这么一身白衣,笼罩在朝霞的光晕中,整个身影变得很浅很浅,然而却有种温暖的光华。
他朝我伸出手,我仿佛不由自主地绕过桥边刻着“回溯”二字的石碑,直直往前走了两步,然而又在他前面隔了两三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一个晚上没有落下的泪还是从夺眶而出,热热的熨过双颊,一滴又一滴,仿佛不会停止,眼睛已经被泪水朦胧了,看不清眼前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