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逽不是那样的人!”

东方恪为梅迦逽辩护,他的迦逽,聪慧,艳绝天下,对名利富贵看得极淡。

“漫漫人生,谁担得起‘永远’一词?”

东方恪急道,“儿臣去说服迦逽辞官,她若不是辅国大将军,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宰相府的名门小姐,便可嫁入东宫。”

韩莲一怔,用手很戳了一下东方恪的脑门。

“你呀!糊涂!古往今来,后宫不得干政!而今天下四分,我东淩若非六年前祈邙一役后扭转颓势,哪有你今天无尚尊贵的太子之位。东淩有今日,梅将军功不可没(mò),你让她辞官,莫说你父皇不允,这天下百姓更不会答应。你堂堂一国储君,竟只想自己的儿女私情,将天下百姓的安危置于何地?”

东方恪被韩莲训得低下了头。

辅国大将军府。

梅迦逽正在午休,涅槃快步走到她的床边,唤醒她。

“迦逽,皇上派人来叫你马上入宫。”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7

东淩皇宫,御书房。

程德海见涅槃牵着梅迦逽走来,连忙迎下阶梯,扶过梅迦逽的一只手臂,“梅将军,你可来了,皇上等了许久。”

涅槃和凤凰站在御书房门外,程德海微微弯着腰,引着梅迦逽朝屋里走。

“皇上,梅将军来了。”

东方烨沉声道,“赶紧让她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即便看不见东方烨的具体方位,梅迦逽进到御书房第一事仍是对着主座施礼,天下人都知她眼盲,便是拜错方向,东方烨亦从不介意。

“免了免了。”

东方烨的声音泄露了他此刻并不轻悦的心情,“归将军,你把燕北十六州的情况给迦逽说说。”

梅迦逽微讶,归宗天在此?

“是。”

一个略显中老的声音传进梅迦逽的耳朵,“燕北十六州被北齐攻陷七州,归德中郎将张显明五名副将中三个被擒一个战死,损兵一万五。”

梅迦逽眉头蹙起,“何时之事?”

“三日前。”

“北齐与我朝素来和平,缘何这次一天之内夺我七州?”

东方烨解释道,“迦逽,燕北战事已近大半月,是朕命人不通知你,料想张显明能对付北齐,哪知……”

归宗天补充着,“北齐觊觎燕北十六州已久,这次趁黄河异于常年的晚春汛出其不意攻打张显明,猝不及防下,才连失七州。”

听着归宗天为其爱将张显明的开脱之词,梅迦逽义正言辞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张中郎将这一时都没用到。”

“他……”

素来看不惯女子为将的归宗天语顿,没了言词。

东方烨从龙椅上起身走下案阶,“先不纠责,想想如何收回失地。迦逽,你可有法子?”

“北齐一线驻军一向由归将军统管,这次皇上又调了将,不知归将军可否说说燕北十六州和其周边的驻军情况。”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

东方烨最后同意了归宗天从其他地方调兵增援的建议,并令他再不可失城了。

 

从皇宫回到辅国大将军府,梅迦逽直奔自己的书房,让凤凰掀开书房正中摆放的四国地图。

因为眼睛看不见,梅迦逽排兵布阵的地图有别常图,为地形模拟图,高山、流水、平原、山谷等等都是东方烨命工部实地考察雕琢而成,她只需触摸便能明了。且在梅迦逽十四岁到十六岁眼睛完全失明前,她已做了防备,将四国地图全部记于脑中,四年来,哪儿出了战事,她脑中一片清明,丝毫不乱。

“迦逽,怎么了?”涅槃在旁边问道。

“燕北十六州丢了七州。”

涅槃握紧佩剑,“皇上叫你出兵?”

“没直说。”

“没直说咱就不动。”涅槃愤愤道,“北齐线不是归老头负责吗,每次遇到他都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倚老卖老,他丢的地,自己收回来。”

刚说着话,子袖在门外焦急道,“小姐,宫里程公公来了。”

程德海?

梅迦逽连忙走出。

“梅将军,大事不好了。”

“程公公,你且慢慢说。”

“皇上叫奴才传口谕,燕北再丢三州,闲王爷被攻下燕北十六州的北齐军抓了。”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8

闲王爷被北齐军抓了?!
梅迦逽平静的神色忽而肃严,这怎么可能?他一直都在九龙寺的听琴阁,说得隐蓄点,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纯小姐,规规矩矩的,北齐纵有那胆子也没实力从东淩帝都的皇家寺院掳走一个王爷。
“程公公,我即刻随你进宫面见圣上。”
“哎,行。”

东淩皇宫,御书房。
梅迦逽进了屋后,东方烨止了她施礼,“迦逽,礼免了。燕北急报,再失三州。”
“皇上,哪三州?”
“燕中,燕南,洛溪。”
梅迦逽眉心蹙起,燕中为燕北十六州的主心州,失了它,要收回失地的困难就加大很多。
“还有一事。”东方烨的口气沉重恢恢,“老七在燕中被北齐军抓住了。”
梅迦逽的眉头皱得愈深,皇上口中的老七就是七王爷东方闲,只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去了燕中?
“皇上,恕臣斗胆一问,闲王爷为何会去燕中?”
一身龙袍的东方烨看着梅迦逽,想将她神情的丝缕波动都看在眼底,可惜的是,她的眼睛太空洞,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空胧到他逐探不出更多信息,略沉了些气息,说道:“半月前,因为晚春汛,燕北一带出现了小面积疫情,派去的监察史来报说,三年前怀南出现类似疫情,是老七开的药方起了作用。朕让老七照怀南的疫病开单,他说一病一药,坚持要看病痛实情。”
“哎……这疫情是控制了。可……”东方烨懊恼道,“朕的老七身子骨羸弱的很,一番舟车颠簸后又忙了这么些天,如今还落到北齐手里,朕这个当皇兄的,对不住他呀。”
“皇上无需自责。闲王爷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东方烨重重叹息一记,“归将军,你调去增援燕中的兵马转增他州,务必守住其他六州。”
“是,臣遵旨。”一直在旁边拧眉不语的归宗天领旨。
“迦逽。”
“微臣在。”
“北齐攻陷的十州,可想到了法子收回?”
梅迦逽沉默着,皇上没用‘可有法子’,一句‘可想到了法子’,端端明了的把收复失地的担子推到了她的身上,自然无比。
“臣,马上起征。”
得到梅迦逽的肯定回答,东方烨神情缓然下来,眼底隐隐带了些笑意,“好!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辅国大将军府。
涅槃恼火的把佩剑放桌上,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茶,牢骚着,“算什么回事嘛。归老头的部下抵抗不力,丢城失地的,凭什么让我们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啊。十个州,亏得他们丢的好意思。”
梅迦逽站在地图前,静默着。
他,可好?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9

涅槃放下茶杯,双手插腰,大口的呼气,降着心头的闷火。哎……恼火归恼火,燕北十州却是不能不收回的,兵不丢枪,将不失地,这是古今军中最基本的要求。何况,皇命在身,她们不得不从。
过了一会……
凤凰走上前两步,望着梅迦逽,“小姐?”
沉思中的梅迦逽没有应话。
又过了一会儿……
涅槃走到梅迦逽的对面,“迦逽,怎么样?”
“凤凰,传我将令。让洛北定远将军趣德的部将趣韬率一万轻兵赶赴燕中。”
“是。”
“涅槃,即刻传令京畿(ji)北部驻军统帅海天亲率十万大军赶往燕北十六州,等我命令。”
“是。”
涅槃应声后,问道,“京畿北部到燕北十六州需要五天时间,调洛中陈子进的十万大军不是更快吗?他过去仅需三天。”
梅迦逽摇头,“洛中陈子进的十万大军是稳固祁邙关的重要驻军,他若撤动,西楚必定有动作。”
涅槃点头,如果说北齐是条出其不意的狼,西楚就是一只极恶的猛虎,一旦被它撕开缺口,后果不堪设想。

待到凤凰、涅槃传完令,梅迦逽已在子袖和宛红的服侍下换好了她的将服,与朝服同色,紫色束金玉带,前后绣狮,扎紧的袖口和硬朗的肩铠让她顿生英姿飒爽之气,头上唯一的一根白玉簪花被取下,曳地的青丝只用一条长及地面的白色锦带结了个花蝶在脑后,逼人的英气中不乏女子的娇柔感。
“迦逽,你这是……?”
“出发去燕北。”
涅槃惊讶道,“现在?”
下午在皇宫和将军府之间折腾两回,用不了多久天就黑了。
梅迦逽言简意赅道,“连夜赶路。”
“迦逽。”
连凤凰都忍不住喊道,“小姐。”
梅迦逽拍拍涅槃拉住她的手,“时间耽搁不得,迟一晚,燕北说不定还得丢城。”
见梅迦逽朝外面走,涅槃一句话冲到了喉咙口被凤凰拦下。
她真是单单只担心燕北再失地吗?
将军府朱红色大门外,梅迦逽舍了自己的白色马车,对牵着自己手的涅槃说道,“涅槃,我与你同骑一匹马。”
“马车舒服些。”
“洛北趣韬一万轻兵三日便可抵达燕中,若是我乘马车需七日。上马吧。”
将梅迦逽扶上马,涅槃随后跨上枣红色大马,看着马车边的护卫队,吩咐道,“留两人护卫马车赶往燕中,其余十八人跟上。”
“是。”
“驾——”
二十匹骏马从辅国大将军府直奔燕北十六州。
出京城后的官道上,涅槃抓紧马的缰绳,看着前方,忍不住在梅迦逽的耳边说道,“连夜急赶,亲赴前线,你是为他吧?”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10

梅迦逽心田因为涅槃的问话晕开一层轻微的涟漪,是为了他吗?未曾深究,也许是吧。
在官道上的第一个驿站吃完饭,未作休息,换了马匹,梅迦逽一队人继续赶路。
夜凉习习的风中,涅槃心疼梅迦逽。
“下一站休息吧,刚晚饭见你没吃多少。”
“不碍事。”
涅槃不减策马的速度,却是继续开导梅迦逽,“是不是为了他才这样披星戴月的赶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这些人都带着功夫,这点奔波不算什么,你呢?”
“涅槃,我身体没问题。”
她是眼盲,不是体弱。
一队人马再过两个驿站,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涅槃问道,“下一个驿站,休息半天如何?”
“如果你们没问题,换马后继续前行吧。”
凤凰在旁边不禁蹙了下眉,“小姐,歇口气。”
“我没问题。”
马蹄踏过,官道沙土飞扬。
一天半,行了常速近四天的路程。
第二晚再赶路时,涅槃恼火着身前的梅迦逽,“下一站,你非得停下来休息。”
“涅槃。”
“我知道你是主将。但是迦逽,这样赶路,到燕中时,你会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谈什么指挥将士们收复失地。”
二十匹身强力健的大马奔驰在黑夜中看不到尽头的蜿蜒官道,仿佛只要穿过了眼前黑茫茫的一片就能迎来光明一般,颠簸在马背上的梅迦逽思量着涅槃的话……
“迦逽,你别怪我泼你凉水。你和闲王爷始终没你和太子恪在一起好。”
梅迦逽的心,微微颤了下。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闲王爷这辈子就在九龙寺度过了,即便你不在乎权势地位,可你想想,哪有和尚娶妻生子的?旁的那些都不说也罢,单看闲王爷的身子骨,我就不看好他。整日病恹恹的,动不动就咳嗽,保不定哪天他就……”涅槃轻叹一口气,继续道,“何况,最重要的一点,太子喜欢你,那感情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闲王爷他对你……”
“涅槃,别说了,下一站休息吧。”
涅槃当是戳了梅迦逽心底的痛处,噤了嘴,“好。”
在驿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梅迦逽继续急赶路程,到第三日,终于与洛北趣韬率领的一万轻兵同时抵达燕中。

燕中,梅迦逽暂时驻军府邸。
趣韬看着日夜兼程的梅迦逽,惊讶不已,早闻东淩辅国大将军是天下第一美人,却不想,竟真真的如此惊世美貌,只见她坐在那便是一道倾城的风景。
“咳……”
涅槃咳嗽一声,提醒趣韬回神。这小子……来打仗的还是来看美女的?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11

文韬看着咳嗽的涅槃,脸色一红,五官端正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幸得常年在沙场练兵的武将肤色都带着日光恩赐的黝红,不甚明显,连忙对梅迦逽抱拳施礼。
“末将参见辅国大将军。”
梅迦逽还没说话,门外快步走进一个手执佩剑的侍卫,“启禀梅将军,燕中张中郎将到了。”
“让他进来。”
曾在帝都与梅迦逽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显明因为在归宗天旗下,免不了沾了些师傅的狂妄气,对年纪轻轻的梅迦逽面服心不服,尤其在失了十州之后,心更浮气更躁,进屋之后对着她抱了抱拳。
“梅将军。”
精若如斯的梅迦逽岂会听不出张显明的态度,不恼不气道,“张中郎将来的正好,细说一下目前的燕北情况吧。”
“失十州,损兵二万。”
房间里静了片刻,面对吃了败仗还傲慢的张显明,涅槃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浓。
“张中郎将。”梅迦逽声音不疾不徐道,“除掉我一介女子为将的名声之外,不知你可听过关于我的另一个谣传?”
张显明微带不屑的扯扯嘴角,“什么?”
“对于战场上,逃兵、叛军、违抗将令者,一字——”
梅迦逽故意顿了下,声轻意重道,“杀!”
张显明蓦地一惊,看着梅迦逽,却因她眼盲抓不透她的目光,忽觉她最后一字重若千斤的压在他的心头。只是,若因她一句话就服软,他铮铮男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梅迦逽仿佛看穿了张显明的心思,战事当前,她不想纠绕其他,给了他一个台阶,说道,“燕北失地尽快收复才能让十六州的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也可让皇上少担忧些时日,你说呢?张中郎将。”
“是。”
张显明亦不傻,梅迦逽的官位高他许多,又是六军统帅,皇上需要倚仗她的奇谋韬略称雄四国,若他耽误她收复失城,她砍他的脑袋连理由都不用再想。既然她好意给了台阶,他再不下来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目前只有东边六州未丢,我那二万人分散守卫,每州的抵抗力都不强,昨天北齐差点又攻下一城。”张显明看了眼趣韬,对着梅迦逽道,“不知梅将军这次调了多少兵马过来?”
“你放心,归将军已调三万兵马增援你,东部六州,必不会再失。”
看到张显明听到梅迦逽的话松口气的样子,涅槃暗咒,自私的家伙!
“报——”
门外跑进一个士兵,“启禀梅将军,北齐突然往燕中城楼压上一个人质,说是我朝的闲王爷。”
他?!
梅迦逽眉心蹙起,轻敲桌面的小手指停下,清晰的吐出两个字,“备马车!”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12

燕中城楼。
一辆褐色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外,两列骑马的护卫排在两边,一个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凤凰。”
“是。”
凤凰打马上前观察城楼上被两个北齐士兵反押着的白衣男子,片刻后便折回马车旁边,低声道,“回将军,是!”
得到凤凰的确信,梅迦逽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问道,“只他一人吗?”
“是的。”
忽然,城墙上传来浑厚的男声。
“城下可是东淩辅国大将军梅迦逽?”
涅槃仰头看着城楼,“两军交战,凭的是各家本事,你北齐抓一个羸(léi)弱佛门中人,算什么东西!”
“天下第一活佛按惯例是不在我们北齐用来当人质的范畴里。不过……”城楼的北齐领兵将军阿史那杰停了下,看了身边的东方闲一眼,笑道,“闲空大师的第一身份是东淩的闲王爷,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家王爷,我阿史那杰想放都舍不得呀。”
“凤凰。”梅迦逽在马车里问道,“与城楼的距离是否在你的出击范围内?”
凤凰看了看,回道,“距离,没问题。只是……”
“他们人多?”
“是的。”
“梅将军!”阿史那杰在城楼喊梅迦逽,“素闻你是天下第一美人,韬略谋睿更胜常人,阿史那杰仰慕已久,你一直不出来,可是觉得我请你露面的分量还不够吗?”
梅迦逽懒理阿史那杰的声音,自顾自的向涅槃说道,“涅槃,看看我们的人马够不够救人?”
“嗯。”
阿史那杰等了一会,见梅迦逽坐在马车里无动于衷,大喝一声,“来人!”
看到阿史那杰手里的东西,涅槃忍不住低骂一句,“混蛋!”
“梅将军,这烙铁才烧了五分红,若是烫到闲王爷的身上,你说会是什么样?”
梅迦逽拧了下眉,静坐车内只问自己关心的事,“涅槃,如何?”
“有点难,胜算不高。”
见自己的威胁无效,阿史那杰拿着微红的烙铁直烫东方闲的胸口。
听到车外人的提气声,梅迦逽眉心凝拢。
初夏着装已薄,微红的烙铁轻易将东方闲的衣料烫穿,伤及皮肉,烫痕怵目,可他却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城下,仿佛阿史那杰伤的不是自己。
“梅将军,你说,若我烧透再烫,闲王爷还能不能忍住不叫出来呢?”
褐色马车的车帘慢慢被撩起,一身紫色将服的梅迦逽气势魄人的立在马车上,惊世的容颜和脱俗的气质让阿史那杰怔了好一会,心底啧叹,果真是绝世美人……
“梅将军。”阿史那杰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兴奋之意,“你我交战似是无法避免,在战前,可否邀你共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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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史那杰要请梅迦逽喝酒,涅槃眼底闪过一丝狠劲,低声道,“凤凰,你六我六。剩下的,十八侍卫。”
“怎么样,梅将军?”阿史那杰还在邀约梅迦逽,“还是……你也想听听东淩闲王爷的凄惨叫声?”
涅槃拉紧马缰绳,猛得夹紧马肚,喝了声,“上!”
一霎那,凤凰、涅槃策马向前,各自手中飞出六枚飞镖,精准的射杀阿史那杰身边的十二个士兵,待到稍远位置的其他士兵反应过来时,梅迦逽随身的十八侍卫从马背上齐跃空中,飞上城楼,刀剑搏杀声顿时响起。
阿史那杰未料到城楼下的突袭,发现身边的士兵倒下后,拔出佩刀去抓东方闲。
嗖——
一记飞镖擦着阿史那杰的鼻尖飞过,逼得他惊恐的后退两步。
借着涅槃的飞镖迫开阿史那杰的机会,凤凰飞上城头,叫了两名在厮杀的梅迦逽侍卫,“云天,云地,送王爷下去。”
“是!”
凤凰一掌震在东方闲的后背,将他抛入空中,云天、云地立即飞身接住,两人夹护着东方闲从城头飞往梅迦逽的马车。
看到越来越多的北齐士兵冲上城楼,涅槃喊道,“凤凰!”
与阿史那杰打斗的凤凰一记剑气横扫,纵身一跃,带着十六名侍卫从城头飞落至各自的马上,奔往梅迦逽的马车边。
当云天和云地把东方闲送到自己身边时,梅迦逽一时忘了他素不喜她靠近的习惯,扶着他进了马车,“你先坐会。”
折身再出马车时,凤凰和涅槃以及其他侍卫都已回位,梅迦逽冷声道,“涅槃,给我箭。”
很快,随身侍卫呈了一把弓箭到涅槃的手里。
“迦逽。”
梅迦逽拿过赤木玄弓,上羽箭,对着城楼慢慢拉开弓,涅槃在一旁提醒她。
“左偏一寸……下拉三分。”
嗖——
弓劲箭速,箭刃入木三分。
阿史那杰转身仰头看着城楼楼牌上梅迦逽射入的寒箭,她竟有这般力道?
“阿史那杰,今日胁迫之仇,辱皇之恨,他日定向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我梅迦逽以此箭立誓,月日之内,必定收复燕北十州,踏平北齐十城!”
“凤凰,涅槃,走!”
阿史那杰想开城门追击梅迦逽,却又碍于趣韬领的一队轻兵,虽然一队人马算不得什么,可是目前尚不知梅迦逽在城外调了多少兵马,贸然出击,恐有埋伏,只得愤恨不甘的看着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