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安慰我。紧”
事情已发生了许久,如今哀怨亦无济于事,只是如果不是在霏灵山见到蟾蜍,她几乎要忘记自己被圣烨侵害过。还以为她和其他姑娘一般,是个清清白白的身子,她哪里可能跟那些个神女仙子相比呢。她抹不开面的,是他竟然知道了她最不愿让他人知道的秘密。
“假若我告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被一个姑娘欺辱过,你可会嫌弃我?雠”
一直低着头的诀衣抬起脸庞半疑半惊的看着帝和,“你说什么?”
“我脏吗?”
“你怎会被欺辱?”诀衣无法想到天地间哪个女子能欺负到他的身上来,“什么时候发生的?在哪儿?欺负你的人,是谁?”
帝和表情十分严肃的看着诀衣,“全让你晓得了,你可会嫌我脏?”
“当然不会。”
“真心话?”
“嗯。”
帝和目光深深的凝着诀衣,“你既不会觉得我脏,为何要认为自己脏?你没有犯错,更不脏,记住了么。”
诀衣明白了,帝和只是在假设一个没有发生的事宽慰他的心。堂堂情圣,哪里可能会被人欺辱,只求他莫要欺负别人才是了。虽说他的话有那么一星半点安抚了她的心,可也只抚慰了一丝丝,哪一个女子不想自己的身子清白。那日在水池中的无助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也便是经历了那一回事,她明白不论身边的朋友、师父多么强大,在为难之际,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旁人不会永远跟随在自己的身边,只有自己不会丢弃自己,唯有强大了自身,才可无畏于天地之间。
“帝和,让我回去吧。”
帝和暗道,怎么还是要回去呢?
“很不喜欢帝亓宫吗?”
“帝亓宫哪儿都好,但不是我的家。”
“帝亓宫可以成为你的家。”
诀衣默默的摇头。她知道帝和是个善良的人,他也许是真心不觉得她脏,但他一定有同情她的心。她并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想想确也没什么可同情的,她是经历过不美好的事,但还有许多人经历过或正在经历更为悲惨的事,她不愿软弱,不愿让一件事打败。一个卑劣的圣烨不会让她一蹶不振,她是女战神诀衣,顶得了天,立得了地,领得了兵,打得了架。有过真心喜欢的人,也尝过被人视而不见的滋味,但她依然坚强**,并不觉得世界不美丽。
“我想明天回极西天。”
帝和道:“只要我在天界一日,就不会让你独自回去。”
诀衣被帝和的坚决弄得愣住了。
随后,她又听到他说。
“明天在宫里好好歇息一日,后天我陪你去极西天。”
诀衣:“……”
“不愿意?”
“谢谢。”
帝和在心底微微的叹息,从霏灵山回来后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亲近了些,而今看来,又退回原处了。
诀衣安然无恙醒来让帝和甚是高兴,可心里也有着说不明的担心。不知缘由的晕厥,下一次再出现了,他要如何唤醒她呢?帝和询问幻姬晕厥前吃了什么,碰了什么,更是让她自信回忆当时的身体有何异样,可惜的是,不论是吃的,碰过的,还是她当时的身体,皆无异常。
未免诀衣尴尬,河古在离开帝和的寝宫之后并没有再见她,帝和亦不晓得他何时离开的,又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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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诀衣没有再表露出悲伤,可帝和能细心的感觉到诀衣在面对自己时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懂她心中所想,郁结在心中一直埋藏得很深,如今被他撕开,三言两语必然不可能消散她的痛苦,他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温柔的陪伴着她,让她深信不美好的事过去了,曾经的风雨不会损伤一丝一毫她的美丽和纯净。
午休过后的诀衣见帝和不在房内,独自走出房间,在寝宫内园的竹藤椅上半躺下来,这儿没有他的神侍,亦不会出现打扰她的人。可许她一人静静的沉思,或者什么都不想。
莫说帝和不晓得她为何晕厥,即便是诀衣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突然间失去了知觉,她并未吃什么不该吃的,喝什么不能喝的,在花园中和飘萝一起赏花时,也没有摘碰园中的花草,无端端的怎么就晕倒在地了呢?
诀衣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千丝金缕圣衣,唯一与寻常不同的是,她穿了这件珍贵的衣裳。可此圣衣应当是护佑她安康,又怎会让她昏死?
左思右想寻不到所以然时,人总是爱胡思乱想,诀衣亦不例外,越是想不明白,越容易胡乱的想到乱七八糟的事。
诀衣认为是自己不够纯洁,千丝金缕圣衣只能无比圣洁的人才能穿,否则衣裳会不悦。
帝和端着安神汤走入寝宫,床上不见诀衣的身影,端着玉碗转身欲找诀衣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细微的西索声,走到屏风面,听见诀衣的声音响起。
“不要过来。”
“猫猫你在做什么?”
“你先不要过来,走开些。”
帝和端着安神汤走到桌子旁边,将碗放到桌上,静静的等着诀衣。没一会儿,穿着帝和一件外袍的诀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衣裳对她来说,太大了,穿着有点儿滑稽,可又让帝和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她穿他的衣裳甚是有趣。
“是衣裳脏了么?”
诀衣摇头。
“不好意思,事先没有跟你说一声就拿了一套你的衣裳穿上。”她特地选了一套从没见过他穿过的,他的衣裳件件精致珍稀,她只想猜测没见他穿过的是他不太喜欢的。
“没关系。你若喜欢,以后随便拿着穿。”
诀衣提着衣袍走到桌边,“能不能让帝亓宫的神侍为我准备一套很平常的衣裳?”
“为何?千丝金缕圣衣不喜欢么?”
“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下。”
“谁说你无功的,穿了那件衣裳,我就当你答应了我想你答应的那件事。”
诀衣疑惑,“什么事?”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衣裳换掉?”穿的好好的,他可不信她的说辞。
“我说了,太珍贵。”
帝和道:“我是男人,那件衣裳对我并无用处,何来珍贵一说?”
“可许多女子想要。”
“你不是女人?”
“我不想要。”
帝和坐着,目光微微向上提,站着的诀衣像一个犯错的小丫头,连眼睛都不敢与他对视。她穿上的时候,甚是喜欢,此时一句‘不想要’能骗自己,却不能骗过帝和。
“猫猫,你不适合撒谎。”
因为,她不会。
诀衣见帝和不肯信她,转身打算走出房间,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身体被一个力道朝后拉住,转过她的身子,坐着的帝和已经站起来了。
“究竟怎么了?告诉我。”
“猫猫,你不懂撒谎,何况对我,你无需撒谎。”她从来不是矫情的姑娘,不是心中有莫大的难处,不会将事憋在心里独自不乐。
诀衣暗暗的忍住泪水,“那件圣衣大概需要十分圣洁的人才能穿吧,也许我晕倒便是它在发泄不满被我穿着吧。”
“谁告诉你的?”帝和问。
“没谁。”
看着诀衣,帝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要怎么抚慰她的心,才会让她释然呢?
无声且温柔的,帝和将诀衣抱入怀中。
---题外话---看着诀衣,帝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要怎么抚慰她的心,才会让她释然呢?
一笑一尘缘133
被帝和搂住的诀衣微微挣扎了几下,推不开他的身体,疲惫的心贪上了他的萨灵香,更贪上了他给的温暖,在他怀中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抱住了帝和的腰身。
受伤后无人关心的野兽会孤独的养伤或者死去,可被人疼爱的灵宠在受到伤害之后,无一不是向自己的主人撒娇求疼。谁人的伤不痛,谁人的骨不碎,坚强和软弱的差别只在于有没有人怜惜宠爱。无人问津的异度世界里,独来独往,不觉自己孤单,多少风雨,一人闯过,安然无恙,并无不安。然而此时,当初倾心爱慕的男子为她耗费心思,有他护佑身旁,有了守护神的她理应变得更加坚强才是,可却反而让她娇弱了紧。
帝和温柔的拥抱让诀衣的眼眶湿润,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滴落。她不喜欢爱哭的自己,不像她,更不是她,可在帝和的身边,被他疼爱得越多,她越无法像曾经的自己。
“猫猫,听好。”
帝和轻声的说道:“千丝金缕圣衣只有你能穿。它是你的,是我送给你的。世间圣洁之人,说的是人心。没人能说你不纯洁,你在我心里,是个无比干净的姑娘。我说你好,无人敢说你半句不好。”
“不要安慰我。雠”
帝和收紧自己的手臂,为何她还认为他在宽慰她呢?
“猫猫,真心回答我,在你的心里,是我好,还是圣烨好?”
诀衣想也没想的道,“当然是你。”
圣烨如何能与他相比呢?圣烨此人,如果不是这回意外,她永远不愿想起,而他,除却对所有人友善博爱之外,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而且对她甚为照顾体贴,如果非要她说,除了他,她再没有受到过一个男人这般呵护和亲近。
没想到,帝和却道,“错了。”
“错了?”
诀衣不解的从帝和肩窝里抬起头,看着他,她不懂哪儿错了?
“猫猫,和圣烨比,我并不见得比他好多少。”他不愿意跟无耻的圣烨相比,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若要认真追究起来,他和圣烨一样坏,至少在对待猫猫的时候,没有像一个正直的君子一般守护她的清白。圣烨强迫了她,他其实也曾强迫了她,只是她对自己并没有嫉恨。霏灵山那晚,她中了红头蜈蚣的剧毒,他为她吸毒。那时,明明可以不用嘴,但他却选择了不齿的方式,过后回想,他瞧不起当时的自己,私心可恶的很。尤其是她体内的毒被清除后,他竟然过份的**了她,她当时无力反抗他,让他得了逞。帝和的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歉意,“忘记了吗,我也欺负过你。”
“……”
是啊,他也欺负了她,可她却没有像讨厌圣烨那样讨厌他。
“你觉得我好,是真心的吗?”帝和再次问诀衣。
诀衣看着帝和,很认真的点点头。她确实觉得他很好,就算欺负过她,可他还是很好。当时他让她抽他耳光,一个两个……直到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出来。她能感觉到他当时的歉意,而且他救了她的命,她不会不记他的恩。
“可是在我看来,对你,我是个混蛋。”
他非要说他自己是混蛋她也不辩解,混蛋就是混蛋吧,当时确实挺混蛋的。
“猫猫,你觉得我好,我觉得自己是混蛋。你看,和你胡思乱想的猜测是不是一样的?”她觉得自己脏,可是在他看来,圣烨的事不会让她变得不圣洁,他觉得她很好,打心眼里的好。
诀衣心中感激帝和对自己的安慰,这事过去太久,如果是别人晓得这件事,她未必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可偏偏是他,仿佛将她最丑陋的样子撕开铺展在他的面前,让她无从躲藏。
见诀衣不说话,帝和又道:“虽然我是混蛋,但是我决心不做你的混蛋。”
“嗯?”
“等我渡劫后,再告诉你。”
惊闻帝和要渡劫,诀衣连忙问道,“你要渡劫?”
“何时?在哪儿渡劫?”
“为何要渡劫?”
“是因为我吗?”
诀衣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让帝和不知答哪一个,看着她,勾起了自己的嘴角。他以为自己渡劫要告诉她的事可能不会被答应,可见她这般紧张,说不准他的担心不会出现。
“你笑什么?”诀衣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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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帝和越发笑得深了,“笑你很好看。”
“我好……”诀衣无语可说的看着帝和,她好看关他什么事,“说实话。”
“神尊当久了,不想当了。”
诀衣琢磨着,他不当神尊去渡劫,便是要……圣尊?
“你要成圣尊了?”
“不想吗?”帝和问。
诀衣反问,“你自己想成为圣尊吗?”
“自然想,才会去渡劫。”
诀衣认识帝和不是一日两日,在她还是珑婉时,帝和便是南古天的神尊了,那时的他完全可以渡劫成为圣尊,大家也都晓得,他就是圣尊帝和。可是,他一直习惯为神尊,悠悠哉哉的跟所有神仙们乐在一块儿,他的身份何其尊贵,但他又是何其的亲和。她那时便听闻,他入神尊位也并非心甘情愿,只是因缘巧合渡劫,入了佛陀天后,更多的人对他尊敬有加,可他却并不稀罕。在他看来,人心所向方为正大,与一个人的位份尊卑并无关系,品性上佳者,即可得到大家的喜爱。在其位,谋划的便要多许多,他好自由自在,不愿有东西束缚自己。不看重尊位的他,忽然厌倦神尊位了吗?
“真的想吗?”诀衣不相信的再问一次。
“怎么,我看上去不像认真的吗?”
诀衣道,“你是否认真我不知道,可我想你是真心想入圣尊大位才去渡劫的。”
帝和笑着用手指刮了诀衣的鼻梁一记,“真心。”
“什么时候去哪儿渡劫?”
帝和笑道,“尚且不清楚。”
他不多久可能要回异度世界,在那儿恐怕不能渡劫,他是不是有机会再次回来也不一定。现在只是心里想成为圣尊,之后便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把帝亓宫变成她的家,让她待在这儿再不觉得是一个外人,而是女主人。飘萝有的,幻姬有的,她一样也会有,作为她的夫君,他不会让她的风光比不上其他人。情圣的女人,必然要一场阔气非常的婚典。
“真不清楚还是又一次瞒着我?”
诀衣对帝和每一次要外出产生了怀疑,总担心他出宫又是为她做什么事。
“这一次,没有瞒你。”
诀衣还是有些不信。
“异度世界的事还没解决,我不确定何时才能安心去渡劫,你说,是也不是?”
帝和的话让诀衣恍然想起一直被她放在一旁的异度世界。是了,在那儿,还有没有解决的事,他们如今回天界是意外,说不定明天睁眼便去了异度世界。
“渡劫之后,你要对我说什么?”
帝和笑了,“秘密。”
“……”
一定要成为圣尊后告诉她?
想到自己给诀衣煮了安神汤,帝和搂着她坐在桌边,把玉碗端到她的面前,“来,喝了这个。”
“什么?”
“宁神汤。”
“我没事。”
帝和笑着将玉碗端了起来,亲自舀了汤汁喂到诀衣的嘴边。
“我……”
帝和打断诀衣的话,“猫猫乖。”
猫猫乖,猫猫竟然真的变乖了。诀衣微微张开红唇,喝下了帝和喂的宁神汤,暖暖的汤从她的嘴里流进了她的身体。曾经追逐的梦,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那个美梦,也许在他的温柔微笑里,也许在他为她熬的暖汤里,又或许在他亲手喂来的小勺中,不怕醒来的美梦才是真正的美梦,美得让她觉得不真实,那个以为遥不可及追不上的男子,触手可及。
窗外的风,轻轻的吹。
窗外的花,静静绽放。
窗内的他,暖暖的笑。
窗内的她,悠悠安然。
最美的,其实是最简单的,简单得只是他和她的每一次对望,每一次对她的照顾,每一次享受他给的温暖。花开的声音,你听见了吗?
一笑一尘缘134
喝了安神汤的诀衣过了会儿感觉自己的心着实慢慢静下来,情绪不再悲戚,亦不再燥乱的觉得自己不该久住帝亓宫,午休醒来不久的她,并无睡意。心静无痕处,与帝和一道在佛殿内打坐修行。
打坐原是修心养性,默了半个时辰后,诀衣觉得佛殿内安静得出奇,一呼一吸间,她似乎能听见自己气息进出声。修行求静,此静极致,实为上佳,若独有她在此,必是自然,可帝和就在她身边不远处,竟然也可如此至静,让她很是惊诧。若不是心知他就在殿内,全然感觉不到他在此,可知,此时的她,并无禁术加身。修心可静到无境之界的人,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人紧。
诀衣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边的帝和。他说对自己做了混蛋事,可是不当她的混蛋,何意?莫不是想要自惩来恕罪?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诀衣原本安宁的心有了微微的担心。
“你领兵大战的时候,也是如此么?”
突然的,帝和说话了雠。
诀衣看着双眸未开的帝和,不明白他的话,“嗯?”难道是说她修心不安份么?平时她一个人打坐,从不会半途中断,今日不过是因为他在身边才有了不同。再者说,他如果千心修行,又怎么会晓得她一直看着他呢?说到底,他也不专心不是,还说她。
“大战是一点儿马虎都出不得的要紧事,怎么会分心一二。”
帝和慢慢睁开眼睛,扭过脸看着诀衣,“我的意思是,你会看着对手许久不动手么?”
“大战讲究时机。天时地利人和,该出手时就出手。”
诀衣一本正经的回答,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大战什么时候出手与她一直盯着他看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她的敌人,他对自己很好,她感恩他来不及,怎会将他当成对手对付呢?在战场上,她可不会分心,唯一的一次,便是因为他,她也为当日的失误付出了漫长而锥心的代价。
帝和默默的看了诀衣片刻之后,了悟一般,“啊……我不该太早出声与你说话,对吧。”
“嗯?”
“再来一次。”
诀衣见帝和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半个时辰过去,帝和纹丝不动。
诀衣就因为他一句‘再来一次’,支起一条腿,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无声无息的看了他半个时辰。越看,心里越不得承认一件事,帝和这货的模样当真是经得起细瞧,近身看了这么久,竟也不厌烦,反而愈看愈找不出他俊样里一点儿不足。
又过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帝和忍不住打开眼睛。
“看够了么?”
诀衣如实道:“还没。”
帝和明显被诀衣的话噎住了,可问是他问的,她如何答,是她的事,他也奈何不得她。
“你还想看多久?”
诀衣问,“不知道。”看不厌他就继续看吧,只是不明白他的‘再来一次’是几个意思,什么再来一次?猜想应该是让她学他的样子再来一次静心打坐,可惜的很,她偏不想学他。他不是因为她看他打坐而不习惯么,那就这么不习惯着吧。
帝和又一次被诀衣噎了。她究竟如何想的?
“听过一句话么?”
诀衣轻声问,“什么话?”
“***一刻值千金。”
“听过。”诀衣不甚明白的问,“不过,这跟我看你有何关系?”
“这句话虽是说洞房花烛夜的珍贵,但放到我们俩之间,纵然是平常时,也可如那一晚的难得。”他不知会在天界待多久,回了异度世界后,她便要独自生活在极西天的九霄天姬宫。他晓得她并非稀罕与他一道在帝亓宫,可在他们同处时,她能否用心珍惜。像她这样,光盯着他看就耗费将近一个时辰,若是让惯着她这个毛病,回头真到了***一夜的日子,一晚上不是光让她看着自个儿啥事也不用做了。
原本就不明白帝和何意的诀衣这下被他弄得更加不懂了,别个的洞房花烛夜与他们有何关系?夫妻洞房是大婚典后,而他们只是在佛殿里修心养性。是,她承认天地间和他一起修行的人不多,机会难得,可她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也是一种修行。有句话说得好,活着,就是一种修行。既然万物生灵只要存活在世界上就是
在修行,那她托腮静望他,怎得就不算修行了呢?抵抗住他的好,心如止水,比心无杂念的打坐更难得。
帝和挑眉,“还不懂?”
“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对恩爱的夫妻来说,在大婚之后他们要一道面对世间一切繁琐杂事,或开心的,或悲伤的,从此他们不再是一个人,第一晚自然很重要。”诀衣平静而轻声的劝帝和宽心,“可是我们明天还能在一起静心打坐。啊,不是,明天我们要去极西天。”诀衣朝着帝和笑笑,“不要紧,在九霄天姬宫我也可与你一道修行。”他们在一起这样静心修行可不像夫妻间的***一晚,过了就没了。
暗暗的,帝和在心里感叹,凡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他觉得姑娘家聪慧些不是坏事。天界的仙子虽然不是凡夫俗子,可论起聪明才智,终究是男神更多一些,不过她可是女战神,怎么能与一般的神女相比。他以为,不学无术无才呆笨的姑娘,有一个飘萝便足矣了,可人家世后娘娘也不是真笨呀,古灵精怪闯祸的时候,连他们这些个大神都自叹不如,星华就经常不晓得自己家那口子怎么就能招惹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可现在看来,哪里是星穹宫的那个傻呀,他宫里这个也不灵光,比起千辰宫里那个还远不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