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炎看了一眼飘萝手里的包袱,没有立即接过来,看着她,问道:“你怎么认识雨榕的?她在南极缥缈峰,若不是出来见我,必定不会出山,你一直在南极缥缈峰是不是?”
“嗯。”
飘萝也不是没留心思,端炎原本是仙籍火龙,自然知道南极缥缈峰,他又熟悉雨榕,若自己百般处处掩饰反而会让他起疑心,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至于为什么她去那儿,她自有回答的借口。
“你为什么去那?”
“魔心的事情,应该你也知道吧。”
端炎点头。放走魔心,这么大的事情,她还能活下来,确实非常不容易了。
“我闯了那么大的祸,如果不到南极缥缈峰来避避,仙界的人得怎么恨我啊。”
“星华带你来的?”
飘萝点点头,“如果不是师父送我来,我自己也寻不到那个地方啊。”
“那……星华跟你一起生活在南极缥缈峰了吗?”
飘萝笑着反问端炎,“仙界的事情那么多,魔心又被解封,师父还敢不在仙界吗?”跟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也真是,居然相信魔心骗人的谎话,只怕六界过不了多久就会不平静了吧。”
看着飘萝担忧的脸,端炎没接她的话,不想让她更添心里负担。魔心重生确实让人轻松不起来,他虽是魔界的左护法,可心在仙界,为魔也只不过因为中了曼珠沙华的毒,改了他天印的颜色却改不了他的心,否则也就不会按时来赴雨榕的约了。而魔心,他的确有重整旗鼓再战巅峰的霸念,他的不甘,他的欲.望,他的仇恨,统统都让他不会放弃屠戮仙界的打算。若自问,当魔界和仙界再出现五十万年前那样血淋淋的大战,他该如何自处?当年的仙界勇将火龙成了魔界的左护法,他能真的灭掉仙界的那些仙子们吗?
“哦,对了,你赶紧拿着这些东西去分送给需要帮助的人吧。我还得赶紧回去。”
端炎接过飘萝递来的包袱,问她,“这么快?”
“雨榕身体非常不好,我得回去照顾她。”
飘萝说出了一个让端炎无法出口挽留的绝佳借口,南极缥缈峰即便是端炎想进都进不去,他心中有仇恨的因果,便是到了南极缥缈峰下都看不见入山的口,那一处地方只能是心思纯净毫无害人伤人之心的人才能顺利到达。
“她病了?”
“嗯。”
端炎知道自己没有留飘萝的理由,可是他希望她能陪他一会儿,“你可以现在不走吗?陪我说说话就好。”
飘萝着实不愿意留下,端炎和她亦算得上是两不相欠。现在他是魔,她算是半个仙家,与他完全对立而活,尤其他曾经试图伤害过她,让她如何放心能与他待在一起?若是他想到师父,又一次失手伤害了她,难不成又给师父添麻烦吗?他现在元气刚刚恢复,过几天他们就要回星华宫了,她可不想出什么幺蛾子。
“端炎,雨榕病得确实不轻,这次我就不赔你了。”
说完,飘萝便想离开,忽然出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呢,原来是我们的左护法啊。”
空中飞下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额心的血色天印让飘萝明白,来人和端炎一样,都是魔界的人。
墨渊落到地上,看清飘萝容颜的时候,实实的惊艳了一番!
真是个极美的女子啊!
“左护法,我听闻,魔尊让你去仙界抓星华的徒儿飘萝去见他,我看,带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去魔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墨渊一步步朝飘萝走来,他走近一步,飘萝退一步,看着他邪恶的嘴脸继续说着话,“如此美丽的女子,当可与星华的徒儿比上一比了吧。”
端炎忽然挡在墨渊和飘萝之间,冷冷的看着墨渊。
“管好你的事就是了。本护法的事情,不需你操心。”
飘萝看着端炎的背影,他是魔心的左护法?魔心让他来抓她去魔宫?
墨渊虚笑一记,“左护法大人的事情我是不该过问,不过,左护法应该不介意我为大尊做些事情吧。”
“你什么意思?”
“大尊让左护法你去抓星华的徒儿,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想必左护法也不需我帮助。”墨渊朝端炎的身后看去,“可巧今日我路过此处看到如此美貌的姑娘,我想带回去献给大尊,这事左护法难道也要拦着吗?不知,如果我将此事禀报给魔尊,他会怎么想?”
端炎眼神冷婺的看着墨渊,真是路过巧遇吗?他别以为他不知道,最近外缘无事,他总是状似无实则有的跟踪着他。从他成为右护法后就对他多有不满,而今他在外面处理的事情越多,越发觉得自己的功劳大过他,可惜的是魔心一直只信任他,让他管理魔宫的事情。左右护法按说不分大小,可从魔心的关爱和信任程度看,他这个左护法明显地位高于右护法。这个不甘心的小人,处处都想抓他的把柄还去魔心那儿请功。
“你何不现在去禀报看看大尊怎么想。”
“哈哈,左护法真是爱开玩笑,我还没尽力一试,怎知这个女人不能被我带回魔宫呢?”墨渊挑衅的目光落到端炎的眼底,“是左护法太低估对我的法力?还是对你身后的女子太有信心了?”
端炎自觉今日遇到麻烦了,若是雨榕来,怕是没这一出,顶多不过被墨渊鄙视两句他妇人之仁,可眼下飘萝的容貌让他想将她献给魔心邀功,以飘萝的道行,必定不是墨渊的对手,可若他助她逃离,回去又如何向魔心解释?
正在此时,一个农夫从田地里干完活回家,走在离飘萝三人不远的小道上,对于他们三人剑拔弩张般的气氛没有一丝察觉。
“啊!”
一声惊恐的叫声划破镇外的宁静。
赶路的农夫被墨渊用法术定住身子,将他朝池塘里抛去。见状,飘萝飞身纵入空中去救即将落入水中的老农夫。接住他身子的时候,农夫的手臂不小心碰掉了飘萝头上的青龙碧心簪,金绿色的簪子掉入池中,很快沉到水底。
飘萝飞身而起的瞬间,墨渊也跟有了动作,端炎眼疾手快的拦住他,两人在池边对打起来。
“端炎,你竟敢阻拦本护法为大尊办事。”
“她是你该办的事吗?”端炎反问。
墨渊连出几个狠招,道:“你暂时抓不到星华的徒儿,不如由本护法抓她回去给大尊解解闷,怎么,难道你看上她了,舍不得给大尊?”
“墨渊!”
端炎狠厉的火龙大法朝墨渊扑压过去,将他逼退几丈开外,“你忙你的事情,本护法的事情,你少管!”他不将他放在眼底除了身份上瞧不起他,在法术上也从来就没拿他当自己的对手,他火龙端炎的修为可不是靠曼珠沙华吐几天魔灵之源得来的,若是逼急了他,休怪他灭他元神。
墨渊第一次与端炎斗法,惊讶于他的法力高深,看着将农夫放在池边的飘萝,今日他便放她走,他就不信将来遇不到这个女子,到时再抓她回魔宫也不迟。
再不多言的,墨渊消失在端炎的眼前。
端炎回身看着准备下池塘去捞青龙碧心簪的飘萝,“飘萝,我帮你吧。”
飘萝摇头,“不必了。”
师父说过,任何时候不能让青龙碧心簪离她的身,她必须将簪子找回来。
“噢,对。”端炎想起了什么,“这次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我想帮你都帮不了。”
飘萝停下下水的动作,看着端炎。
“青龙碧心簪是星华的神物,我现在成了魔,根本无法碰他的东西。”
“碰了会怎样?”
“若是魔界的人碰到青龙碧心簪,便会将簪子里的青龙幻形惊醒,青龙之形会幻化出来。”端炎笑了笑,“这大约也是星华考虑到自己无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而做的一个措施吧。一旦青龙幻形被召唤出来,星华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他便知你出事了。”
飘萝此时才明白为何星华会千叮万嘱的让她将青龙簪都带在身边,原来是为了保护她,起初她还以为师父是看她没簪子随随便便施舍给她一根呢,想不到竟是这样的深意,回到南极缥缈峰后一定要好好亲他几大口才行。
这么一想,飘萝愈发想赶紧找回青龙碧心簪。
“我下去捞簪子了。”
“嗯。”
飘萝施法护体,整个人潜入水中。
可是,端炎却在很久之后都没看到飘萝浮出水面来。
等得过于长久,端炎见四下无人,念诀化进池塘里,去塘底寻找飘萝。可他只看到了水底沉着星华的青龙碧心簪,完全不见飘萝的身影。转念一想,糟了!
-
魔宫。
墨渊押着飘萝刚落到魔宫大殿的大门之外,端炎的身影就紧追到了大殿长阶之下。
“墨渊!”
端炎怒火冲冲的走来,他就猜到了肯定是墨渊干的好事!他当着他的面消失,实际还是潜伏在周围,等飘萝潜入水中将她抓住,他真是太小看他的阴险狡诈了。
墨渊冷冷一笑,押着飘萝朝大殿里面走,殿内多的是服侍魔心的魔灵,他不信到了这儿端炎还有办法护着这个人。
“墨渊!”
端炎忽然出现在墨渊和飘萝的身前,“放开她!”
墨渊毫无顾忌的笑道,“左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飘萝,冷笑道,“我当是人间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呢,原来她就是大尊一直想抓来魔宫的人,星华的徒儿飘萝。啧啧,当真是有闭月之姿,我早就该想到了,若不是好心好意的在暗处偷听一下,还真是差点错过了帮助左护法的机会。你瞧瞧,你逮了一个月不见踪影的人,今天被我抓来了,多好。从此之后,左护法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魔尊让你赶紧抓人了,我说是不是。”
“她不是星华的徒儿!”
“哈哈……”
墨渊大笑,“左护法,你真是爱开玩笑的人。你当我没听到你们的对话吗?现在那小池塘里还沉着仙首星华的神簪。”
“我说放了她!”
“放了她?”墨渊笑,“她可是仙首星华的弟子,魔界与仙界势如水火,你让我放了她莫不是想背叛魔界?”
端炎的脸色渐渐变暗,眼底的怒气也在一点点的上升。
“大尊!”
忽然,上殿入口处的魔灵们恭敬的声音传来。
墨渊,心喜不已。
端炎,心紧不安。
一身赤色锦袍的魔心出现在殿上,走入殿中几步之后,目光投向殿门口的端炎喝墨渊。一刹那,他的眼底带着惊讶,然后是不可思议,看清女子容颜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尽数成了惊喜,快步的从殿上走了下来。
“飘萝!”
飘萝看着走来的魔心,完了!大魔头出现!
墨渊押着飘萝走到魔心的面前,“墨渊拜见大尊。”
魔心看到墨渊压制飘萝双臂的手,一脸不悦,那么大力气,不怕伤到她吗?
“放开她!”
“是。”
得到自由后的飘萝揉了揉自己被押疼的地方,心里还系着小池塘里的青龙碧心簪,魔界之人是不可能去捞,但簪子不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安心。
“飘萝,来,咱们去里面。”
飘萝躲开魔心的手,她跟他说的很清楚,两个人不是一界的,她即便不是仙籍,可终究会是。
魔心不在意的笑了,“怎么,不高兴我请你来魔宫玩?”
“请我?!”
飘萝扫了眼墨渊,道:“让他埋伏暗算我是请我?魔尊大人的请客之道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呵呵,墨渊可能粗鲁了一点,这样,我罚他。不,你想怎么罚他,你说。”
飘萝心底微微一笑,问魔心,“罚什么都行?”
第一世:你诱了我的身,我祸了你的心 106
(飘萝心底微微一笑,问魔心,“罚什么都行?”)
魔心因为飘萝意外的到来而喜悦难掩,此刻她想要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应承下,莫说只是罚他的右护法,便是罚他都没有关系,和颜悦色的道:“他,任你罚。”
飘萝转头看着身边的墨渊,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有什么用,刚才抓她的时候不是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么?“我要罚他现在把我送回抓我的地方去。”
她不要来魔宫做客,她更加不想和魔心有什么牵扯。
听到飘萝说要回去,魔心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消失了。她在痴人说梦话吗?他让端炎抓她来魔宫,说的好听点儿是请她来,说得直白点就是囚禁她,她当真以为他料不到她来魔宫后的反应吗?必然是不可就范。她那么依赖信任星华,心底全是他的好,怎会心甘情愿的住在魔宫里。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进了魔宫的门,他就不会让她再出去。星华宫,不过就是她生命里的一个回忆,她余下的日子就该属于魔宫轺。
魔心尽量放轻声调对飘萝道:“除了离开魔宫,其他的要求,你随便提。”
“没有别的。我不想待在这儿。”
魔心渐渐阴沉下脸色,看着飘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含蓄的表达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就一点儿都不怕他动怒么暗?
看到魔心的神情,几步远的端炎心中不免为飘萝担忧,她一点都不了解魔心的脾性,喜怒无常,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他说出来的话,只容人听,决不许有人反抗他。
“你抓我来,是想以此要挟我的师父吗?”飘萝微微一笑,“若是这种打算,我劝你趁早放弃吧。意外解封你,已让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现在仙界的人都恨不得我消失在六界,不会有人来救我。我师父,他肩上的责任无人可比,更加不会为了我来中你的圈套。”
魔心忽然笑了。
“他们不来救你更得我心。”
如此,她便可安安心心的在魔宫里住着,他也免得安排监视着她。
“至于你的师父,他来或不来,本尊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来,我让他有来无回;他不来,我迟早会去仙界找他。”魔心眼睛里带了一丝寒意,“我和他之间,总归是要有个了断的。”
“你向来如此自负么?”
飘萝含着一丝倔然傲气的眼神戳到了魔心心中的痛处,五十万年前他输给了星华,之前去星华宫找她,也被星华布置的结界暗算,甚至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样的羞辱让心性素高的他如何能受的了。
魔心忽然出手掐住飘萝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目含怒气的问她,“你以为我不能赢过星华?!”
“如果你真有把握,怎会为我一句话就生气。”
闻言,魔心冷冷一笑,放开飘萝,挥手让殿中所有人都下去,包括端炎和墨渊。
端炎不愿退下,走到魔心的面前,“大尊,此时她必不会臣服于您,不如我暂且先将她带下去关押好,等把她磨乖顺点儿再带到您的面前来。”
“不必。”魔心视线不离飘萝的脸。
“大尊……”
不待端炎把话说完,魔心喝道:“下去!”说着,目光瞟到端炎的身上,“本尊让你去仙界抓她,你反而让墨渊将人带到魔宫,端炎,是本尊平时对你太过信任了?还是你根本不将本尊的命令放在心上?”
端炎低头,不让魔心看到自己眼底的心虚。
“呵!”飘萝不屑的笑了笑,“我以为你多了解你的下属,你真以为抓我来魔宫的是那个人?”
魔心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飘萝,“这么说,我错怪了人?如果是端炎抓的你,为何你不恨他却为他讨情?”
“魔界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只是实话实说。我师父教育我,凡事得实事求是,暗中算计自己同伴的龌龊事情切不可做。”
飘萝心中明白,端炎受命魔心不假,但她能感觉到端炎并不想抓她老魔宫,刚才想带走她怕也是打算救她出去,只是魔心似乎不太信他。
魔心问,“魔界处处让你看不惯?”
飘萝不语。
“呵呵。看不惯你又能怎样?飘萝,本尊不妨告诉你,你今日进了我的魔宫,若不得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魔心欺近飘萝,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或许本尊应该这样说,我抓你来,就没想过放你走。”
飘萝内心纵然再担心却也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师父曾叮嘱过她,遇到事情尽量控住自己的情绪,莫要让人轻易就看出自己的真心,魔心不放她出去,她当真就永远在此了吗?她如此想相信,有一个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她,他一定会披荆斩棘闯过重重险阻来救她。
魔心略有暗叹飘萝的淡定,轻轻一笑,“少日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胆大了。”之前在星华宫,即便是在星华的地盘,她都表现出害怕他不想靠近的表情,而今身处魔宫居然一丝惧意都没有。“看来,星华还是很会教徒儿的嘛。”
飘萝悠然一笑,“我替我师父谢谢大尊您的夸奖。”
“你倒不客气。”
“呵呵,小女不才,也就比你的右护法墨渊好那么一点点。”
一旁的端炎隐忍了笑意,她还真敢说,真不知道魔心是何许人吗?
魔心瞪端炎,“你还不下去。”
端炎看了眼飘萝,转身走出了魔宫主殿。眉头皱起,思忖着魔心会如何对待飘萝,按着刚才的情形来看,他对飘萝没有太狠,似乎念及了她解封他的恩情,可飘萝的性子并非温婉,必然做不到对魔心百依百顺,尤其星华对她可谓是纵宠有加,在星华面前无赖惯了的她怕也一时难收她的习惯,魔心可不比星华的脾气,火了之后,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
不行!
端炎敲定了心中的打算,他必须尽快将飘萝救出去,无法送她回星华宫也必须把她送到沉着青龙碧心簪的小池塘边,她只要拿到了青龙碧心簪,魔心再叫人去抓她,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左护法。”
墨渊嘴角带笑的站在殿前长阶边的扶栏旁,看着走出来的端炎,“想谢谢我吗?帮你完成了大尊交待的任务。”
端炎一言不发的走过墨渊,朝长阶下走去。
墨渊在端炎的身后道:“你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他现在的身份?魔界左护法吗?
他不稀罕!
墨渊看着端炎远离的身影,心中愤愤然,他跟星华的徒儿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仙魔相处的方式,两人竟然能那么和平的在池塘边聊天,这决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而且端炎居然一点都不想抓飘萝来魔宫,这其中必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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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炎走后,魔心换上平和的面容看着飘萝,他很高兴她能来魔宫,不想对她发火,被星华封印五十万年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期间他甚至绝望了,感觉自己再无法获得自由,她的出现不止是惊艳他,更让他结束了天天受折磨的心,大恩他记得。只不过,无法否认的,他被她的容貌惊到,可这一点都不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连凡间的男人都爱美丽的女子,他堂堂魔尊难道就不该寻一个赏心悦目让他满意的女人吗?这个女子,必定要深得他的喜欢,是六界唯一的,方才配得上他的地位。飘萝,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尤其她竟然还是星华座下的弟子,抓她在身边,简直没有比她的归顺更能羞辱星华的了。
《汉书·外戚传》曾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魔心想,眼前的飘萝已不是倾人城国之姿了,这位艳冠六界群芳的妖界佳人也更加无法遗世独立,不管她的心现在偏向谁,他都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当是侮辱星华也好,让旁人羡慕也好,他看上的东西就必须得到,若不存他手,毁之。
“本尊知道你现在并不喜欢魔界,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适应,我会让你看到魔宫比星华宫更好,更适合你。”说着,魔心伸手去拉飘萝,被她朝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大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难道不知顾忌姑娘名节么?”
魔心轻笑,“你以为从此之后魔界的人会拿你当什么看?来魔宫做客的仙子?哈哈……”似是听了一个大笑话,让魔心的心情变得愉悦,“从本尊让他们退出去之时,这魔宫里的人定然拿你当本尊的女人看了,你想珍惜的名节就是从此跟着我,不要妄图离开魔宫半步。”
飘萝环视魔宫内殿,金碧辉煌,无一不精致绝伦,这般宏伟的大殿若在她上仙界之前见到,必会十分赞叹。换至如今,她只觉奢靡而不雅,再精致的东西也不比不了星华宫的一花一草,那里每一块地方皆被她开心的踩过,前院苍树端的绑腰安睡、幻境湖上的双修、顺心藤下的偷亲、千年粉桃树上的相拥观星、无底湖中的偷窥……每一处她都能找到和师父在一起制造出来的幸福,那里才是她舍不得离开半步的地方。有他的地方,才是她向往之处。
等飘萝看完大殿,魔心期望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想听他夸赞一二,却是看到她稀松平常的眼神,“不喜欢你看到的?”